陌上轻寒,花落已成冢[散文欣赏]

1987年寒冬,特别的冷,大雪纷飞,风狂乱的呼啸着,大片的雪花随风飘舞,整个磨泉村沉浸在一片素白萧瑟的荒凉里,突然间,一阵凄厉悲惨的哭声打破了村落里的寂静……

“小莲死了,快去看看吧”!

“听说是喝农药死的”!

“好象是跟清扬私奔,被她爸发现了,没走成”……

“哎,可惜呀,那么好的妮……”

可悲的人们啊,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却还有心情去看热闹。不知是对近来接二连三的私奔事件习惯了,还是已经麻木了。至少,今天小莲的死,又成了村子里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只是,很快,人们就又会忘记的,也包括今天小莲的死!

那一年小莲17岁,17岁,应该是一个女孩最美的年龄吧,花儿一样的芬芳,其实小莲长的不是太漂亮的那种女孩,可是她很会打扮自己,乌黑的的头发,总被她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个淡粉色的手绢很随意的扎了一条马尾,却很美,在那个贫穷而落后的村子里,小莲的确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扬比小莲长两岁,住在小莲家的后面,眼睛大大的,眉头深锁,很深沉而内向的一个大男孩,可以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两个人就喜欢在一起玩,一起玩扮家家的游戏,她是新娘,他是新郎……

慢慢的长大了他们还是每天一起,一起上山割草,或一起去山坡放羊,或者一起去村北边挑水,那些日子或许是他们一生最幸福而快乐的时光吧!

小莲心里早就认定了清扬,其实,她也早已从清扬看她的眼神里读懂了清扬的爱,只是她是女儿家,爱要怎样说出口,尤其在那个闭塞,吐沫星子都可以杀死人的小山村呢!

某日黄昏,他们像往常一样相约去挑水,当他们两个赶到水井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还好,有淡淡的月光,不远处的山在清寒的月光里透着幽森的恐怖,可是,他们两个丝毫没有怕的感觉,是啊,心里有爱,还有什么是可怕的呢?

已时至深秋,气候很干旱,水位已经下到最深处了,每次挑水,总是清扬帮小莲提水,小莲在后面帮着扯井绳,朦胧的月光倾洒在小莲的脸上,是那么恬淡而美丽。

提完水的清扬回头瞥见月光里的小莲,他震住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爱压抑的太久,还是浓浓的爱给了他勇气,他顺势把小莲拥在了怀里,听着他急促的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少女的娇羞和矜持,让她继续沉默,只是一味的感知来自他怀抱的热烈气息!

好长一段时间,清扬才松开了手臂,双手轻轻的捧起小莲的脸,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人爱了十几年的女孩,清扬第一次有了所谓的男人的冲动。

小莲微微的扬起脸,害羞的闭上了眼睛,准备着迎接他滚烫炽热的爱,那一刻,清扬再也无法抵御这来自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情感渴望,平生第一次吻一个女孩,触电一样的振颤,窒息般的甜蜜,美妙的初吻,是那样干净而纯粹,醉人,只因为爱而吻,只因为情浓而吻,或许这就是初恋的感觉,深深的一吻,吻却了这些年深埋在彼此心底里滚烫的爱。

那一天青山树木为凭,天为盖,地为媒,小莲把处女之身交给了清扬,星星和月亮见证他们的爱,蛐蛐的叫声为音乐谱写他们爱的歌!

没有畏惧,没有陌生,没有羞涩,没有情欲,一切都只是因为爱,月光下清扬菱角分明的脸庞清秀而俊朗,那一刻,清扬的心在狂列的躁动着,他急促的喘息着,却又很小心,轻轻的爱抚着这个水一样柔情的女孩,他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这个冰一样的女孩,一切都那么自然而和谐,仿佛他们是相恋已久的爱人……

他们就这样贪恋在彼此身体相撞的甜蜜里,忘记了天地,忘记山川河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具相融的躯体和相爱的灵魂,他们沉浸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彼此相融里,小莲仿佛被融化一般,在他的身下开成了一朵美丽妖娆的花朵……

三个月后的一天,小莲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吓坏了,可是,她不敢告诉娘亲,她只能找清扬商量,他们知道一旦父母和乡邻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是什么,甜蜜过后的怅然,让他们清醒,要想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他们必须走,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私奔,逃亡”,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们悄悄的计划着逃跑的路线,和以后的生活。即使他们知道,“逃亡”意味着什么,要永别亲人,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家乡,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和人们鄙夷的目光!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艰难险阻,死,他们也要在一起!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小莲的父亲和家族里的亲人已经堵在了他们必经的路口!

清扬被小莲的家人当场打昏在地,父亲问她还走不走,若还走,现在就打断清扬的腿,软弱的小莲妥协了,被父母带回家锁在了屋子里,每天,娘亲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若娘忙,弟弟也会看着她!

小莲不吃也不喝,闹着要出去,她想看看清扬,看他伤的怎么样,好了没。清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被父母“软禁在家”。

小莲知道,他们两已经没有未来了!

一次趁娘亲出去的时候,小莲哄骗着弟弟打开了她的门,只是小莲没选择再次逃走,她径直走到盛放农具的西屋,想都没想拿起放在窗台的1605,一饮而尽,叫着清扬的名字倒在了地上,看着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在地上翻滚的姐姐,弟弟吓坏了,哭着去叫娘亲,当娘亲和邻居赶来的时候,小莲已经停止了呼吸!

看到这一幕,娘亲昏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她哭着,不停的捶打着丈夫,说是他害死了女儿……

在乡邻的帮助下,他们草草的把小莲的尸体埋在了西山那片荒芜的山坡上,因为是女孩,也因为是少亡,小莲是进不了祖坟的……

说说清扬吧,听到小莲的死讯的那一刻,他异常的镇静,他没有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两天没有走出房间,吓得父母就在门外守着!

第三天,他的房门被父亲给锹开了,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善良的父亲扑通一声跪下了,逼着他答应不要这样,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清扬是他们家唯一的根!

那段时间,清扬整天,整天的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当一个人的痛苦和悲伤到了极致的时候,或许就是这样吧,眼中早已没了泪水,所谓的“欲哭无泪”就是清扬那一时的心情吧!

他一直的不懂,自己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小莲,是谁说同一个村,同一个姓氏就不能结婚,双方的父母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的爱一条活路,他们只是因为相爱,难道相爱也有错吗?

他是多么的想小莲,还有他们没有出世的孩子,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小莲的气息,到处都残留着曾经爱的味道,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

在一个清冷的午后,清扬第一次走出家门,来到小莲的坟前,扑在坟茔上哭了一下午,这也是小莲死后他第一次这样痛彻心扉的哭,他是来给小莲告别的,他要带着小莲的梦,离开这片伤心的故土,他还有长长的一生,不,是两个人的一生,他要带着小莲的爱和梦延续他们未完的爱……

他要去一个崭新的天地,那里没有歧视,没有所谓的封建思想,有的只是暖暖的阳光,自由的呼吸和空气……

后记:清扬走后,再也没回那个小山村,两年后,他的父母也跟随他离开了那个村庄,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清扬,只是在清扬离开村子的第7年,清明的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村子里有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西山走来,然后进了停在路边的轿车里消失了,中午的时候有人在小莲的坟冢上看到了好大的一束玫瑰花和百合,据说那曾是小莲生前最爱的花!

1987年寒冬,特别的冷,大雪纷飞,风狂乱的呼啸着,大片的雪花随风飘舞,整个磨泉村沉浸在一片素白萧瑟的荒凉里,突然间,一阵凄厉悲惨的哭声打破了村落里的寂静……

“小莲死了,快去看看吧”!

“听说是喝农药死的”!

“好象是跟清扬私奔,被她爸发现了,没走成”……

“哎,可惜呀,那么好的妮……”

可悲的人们啊,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却还有心情去看热闹。不知是对近来接二连三的私奔事件习惯了,还是已经麻木了。至少,今天小莲的死,又成了村子里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只是,很快,人们就又会忘记的,也包括今天小莲的死!

那一年小莲17岁,17岁,应该是一个女孩最美的年龄吧,花儿一样的芬芳,其实小莲长的不是太漂亮的那种女孩,可是她很会打扮自己,乌黑的的头发,总被她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个淡粉色的手绢很随意的扎了一条马尾,却很美,在那个贫穷而落后的村子里,小莲的确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扬比小莲长两岁,住在小莲家的后面,眼睛大大的,眉头深锁,很深沉而内向的一个大男孩,可以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两个人就喜欢在一起玩,一起玩扮家家的游戏,她是新娘,他是新郎……

慢慢的长大了他们还是每天一起,一起上山割草,或一起去山坡放羊,或者一起去村北边挑水,那些日子或许是他们一生最幸福而快乐的时光吧!

小莲心里早就认定了清扬,其实,她也早已从清扬看她的眼神里读懂了清扬的爱,只是她是女儿家,爱要怎样说出口,尤其在那个闭塞,吐沫星子都可以杀死人的小山村呢!

某日黄昏,他们像往常一样相约去挑水,当他们两个赶到水井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还好,有淡淡的月光,不远处的山在清寒的月光里透着幽森的恐怖,可是,他们两个丝毫没有怕的感觉,是啊,心里有爱,还有什么是可怕的呢?

已时至深秋,气候很干旱,水位已经下到最深处了,每次挑水,总是清扬帮小莲提水,小莲在后面帮着扯井绳,朦胧的月光倾洒在小莲的脸上,是那么恬淡而美丽。

提完水的清扬回头瞥见月光里的小莲,他震住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爱压抑的太久,还是浓浓的爱给了他勇气,他顺势把小莲拥在了怀里,听着他急促的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少女的娇羞和矜持,让她继续沉默,只是一味的感知来自他怀抱的热烈气息!

好长一段时间,清扬才松开了手臂,双手轻轻的捧起小莲的脸,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人爱了十几年的女孩,清扬第一次有了所谓的男人的冲动。

小莲微微的扬起脸,害羞的闭上了眼睛,准备着迎接他滚烫炽热的爱,那一刻,清扬再也无法抵御这来自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情感渴望,平生第一次吻一个女孩,触电一样的振颤,窒息般的甜蜜,美妙的初吻,是那样干净而纯粹,醉人,只因为爱而吻,只因为情浓而吻,或许这就是初恋的感觉,深深的一吻,吻却了这些年深埋在彼此心底里滚烫的爱。

那一天青山树木为凭,天为盖,地为媒,小莲把处女之身交给了清扬,星星和月亮见证他们的爱,蛐蛐的叫声为音乐谱写他们爱的歌!

没有畏惧,没有陌生,没有羞涩,没有情欲,一切都只是因为爱,月光下清扬菱角分明的脸庞清秀而俊朗,那一刻,清扬的心在狂列的躁动着,他急促的喘息着,却又很小心,轻轻的爱抚着这个水一样柔情的女孩,他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这个冰一样的女孩,一切都那么自然而和谐,仿佛他们是相恋已久的爱人……

他们就这样贪恋在彼此身体相撞的甜蜜里,忘记了天地,忘记山川河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具相融的躯体和相爱的灵魂,他们沉浸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彼此相融里,小莲仿佛被融化一般,在他的身下开成了一朵美丽妖娆的花朵……

三个月后的一天,小莲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吓坏了,可是,她不敢告诉娘亲,她只能找清扬商量,他们知道一旦父母和乡邻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是什么,甜蜜过后的怅然,让他们清醒,要想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他们必须走,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私奔,逃亡”,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们悄悄的计划着逃跑的路线,和以后的生活。即使他们知道,“逃亡”意味着什么,要永别亲人,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家乡,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和人们鄙夷的目光!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艰难险阻,死,他们也要在一起!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小莲的父亲和家族里的亲人已经堵在了他们必经的路口!

清扬被小莲的家人当场打昏在地,父亲问她还走不走,若还走,现在就打断清扬的腿,软弱的小莲妥协了,被父母带回家锁在了屋子里,每天,娘亲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若娘忙,弟弟也会看着她!

小莲不吃也不喝,闹着要出去,她想看看清扬,看他伤的怎么样,好了没。清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被父母“软禁在家”。

小莲知道,他们两已经没有未来了!

一次趁娘亲出去的时候,小莲哄骗着弟弟打开了她的门,只是小莲没选择再次逃走,她径直走到盛放农具的西屋,想都没想拿起放在窗台的1605,一饮而尽,叫着清扬的名字倒在了地上,看着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在地上翻滚的姐姐,弟弟吓坏了,哭着去叫娘亲,当娘亲和邻居赶来的时候,小莲已经停止了呼吸!

看到这一幕,娘亲昏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她哭着,不停的捶打着丈夫,说是他害死了女儿……

在乡邻的帮助下,他们草草的把小莲的尸体埋在了西山那片荒芜的山坡上,因为是女孩,也因为是少亡,小莲是进不了祖坟的……

说说清扬吧,听到小莲的死讯的那一刻,他异常的镇静,他没有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两天没有走出房间,吓得父母就在门外守着!

第三天,他的房门被父亲给锹开了,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善良的父亲扑通一声跪下了,逼着他答应不要这样,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清扬是他们家唯一的根!

那段时间,清扬整天,整天的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当一个人的痛苦和悲伤到了极致的时候,或许就是这样吧,眼中早已没了泪水,所谓的“欲哭无泪”就是清扬那一时的心情吧!

他一直的不懂,自己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小莲,是谁说同一个村,同一个姓氏就不能结婚,双方的父母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的爱一条活路,他们只是因为相爱,难道相爱也有错吗?

他是多么的想小莲,还有他们没有出世的孩子,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小莲的气息,到处都残留着曾经爱的味道,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

在一个清冷的午后,清扬第一次走出家门,来到小莲的坟前,扑在坟茔上哭了一下午,这也是小莲死后他第一次这样痛彻心扉的哭,他是来给小莲告别的,他要带着小莲的梦,离开这片伤心的故土,他还有长长的一生,不,是两个人的一生,他要带着小莲的爱和梦延续他们未完的爱……

他要去一个崭新的天地,那里没有歧视,没有所谓的封建思想,有的只是暖暖的阳光,自由的呼吸和空气……

后记:清扬走后,再也没回那个小山村,两年后,他的父母也跟随他离开了那个村庄,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清扬,只是在清扬离开村子的第7年,清明的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村子里有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西山走来,然后进了停在路边的轿车里消失了,中午的时候有人在小莲的坟冢上看到了好大的一束玫瑰花和百合,据说那曾是小莲生前最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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