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的现实生活

  阿光到三山市已经五年了,至今一事无成,甚至比刚来时更糟糕。   一事无成的阿光很苦恼。苦恼之一是没钱;苦恼之二是找不到可以挣钱的事做;苦恼之三是谈了四年的女朋友吹了。所以阿光感到有一种孤独无助的凄凉。   阿光来自北方的农村。据说阿光只念过几天书就不上学了,所以阿光差不多是个文盲。即使这样阿光也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他想出来闯一闯。   三山市地处沿海,又是省会,借改革开放的东风,三山市的面貌日新月异。近年来这个不大的城市不仅吸引了许多外商前来投资开发,同时也涌进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其中有不少的打工仔、打工妹。   阿光来三山市是因为他的伯父在这儿。不过阿光的伯父已经退休在家,加上阿光自身的条件所限,阿光在三山市只能找一些挣钱不多的事做。   阿光的第一份工作就在我所在的杂志社做临时工。阿光能到杂志社来是因为他伯父认识这里的一位领导。杂志社无疑是个文化单位,但没有文化的阿光只能干些打杂的事。阿光被安排在邮购部,阿光的具体工作就是收发信件,跑邮局寄寄信,给汇钱来购杂志的读者寄杂志等等。阿光所在的部门还有一位有经验的老同志负责把关,所以没念过几天书的阿光还能胜任这份工作。   当时的阿光天天乐呵呵的,看上去无忧无虑。同事们还当面夸他有本事。原来阿光来三山市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比他小9岁的高中毕业生。这个名叫小芳的村里姑娘那年18岁,模样还不错,比长脸细眼的阿光强了不知多少倍。难怪阿光颇有点春风得意的样子,也难怪大家总说阿光有本事。   后来听说是小芳以身相许,心甘情愿与阿光好,而且背着父母就跟阿光私奔来了三山市。我倒是真的挺感动的,为现在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不贪图钱财,只看重感情。也替阿光高兴,心想阿光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姑娘看上他。   阿光没有文化,自然也就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这难免使阿光显得修养不够。但这已经无法改变,阿光不可能再像小学生一样地从头学起了。好在阿光挺会做人,他经常主动帮助同事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阿光常说的一句话是:“有事叫一声,别的忙帮不上,力气还是有的。”遇到搬样书的时候,阿光总是对女同事们说你们少搬一点。所以阿光的人缘不错,一些女同事还从家里带来不少衣服送给阿光的女朋友小芳。阿光内心也十分感激。   在杂志社的这段日子,对阿光来说肯定是愉快的,也是难忘的。那时阿光对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幻想,他用积攒的钱买了一架照相机,想学摄影。其实阿光买相机充其量是为了给小芳拍照,真要学摄影阿光哪有本钱啊!   两年后,阿光离开了杂志社。我们已经知道阿光没什么文化,但我们不能忽视阿光想闯一闯的想法。而阿光做这个临时工挣的工资只够吃饭,可是阿光有自己的理想,阿光要恋爱,阿光要成家,没钱哪行?阿光决定投奔到他表哥搞的一家石雕厂去。   阿光将有更好的发展,自然是件好事,我也赞成他的想法。一个大老爷们总得干出点名堂来,做个临时工能有多大出息。我当时也对阿光充满信心,好像他快要挣大钱了。阿光走了以后,我们的联系自然也少了,只是偶尔通个电话问个好。后来阿光邀请我去了一次他所在的石雕厂。   石雕厂租在郊区的一个废仓库内,周围是农田,厂房很简陋,里面堆着很多大石头。工人们都集中在一间大屋子里,有的在磨石,有的在雕刻,一个个都被石头的粉末搞得灰头土脸的,地上有一处堆着一个个半成品的石雕制品。阿光还领我参观了一些雕刻好的成品。我已经忘了这些石雕制品都销往何处,只记得阿光说这些成品都已经有主了。我一边看着,一边在想阿光既不懂雕刻工艺和技术,也不懂管理,但俨然像个工头。看上去阿光还有些踌躇满志的。   大概是很少有人到这里,那天阿光很高兴,让小芳炒了几个菜,留我在他住的那间小屋子里吃了一顿饭。在我的感觉里,那仿佛就是阿光临时的家。虽然简陋,但很温馨。   阿光告诉我不久前他和小芳回了一趟老家。   他们是打算回去办结婚登记的,无奈小芳的父母不同意,终究没能办成。可是小芳死心塌地要跟阿光。小芳说如果阿光不带她走,她就要去跳楼。于是阿光又带着小芳偷偷跑回了三山市。   其实,阿光在石雕厂没能干多久,石雕厂就因被人坑了而垮掉了。当阿光告诉我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他不得不又住回到他伯父家里,过着既无聊又无奈的日子。我劝他去找事做,他说正在找。我又说你不能怕苦怕累,不管做什么先干了再说。可是说得容易,没有文化的阿光就业机会是很少的。如果真的要他去扫大街,他也不会去干的。   与阿光相比,小芳找工作可能会容易一些。果然在阿光伯父的帮助下,小芳进了一个机关单位的总机室上班,尽管也是临时工,但总算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而且待遇也还过得去。我真替阿光松一口气。   过了一段时间,阿光告诉我将去一家金银首饰公司做保安。他在电话里说已经面试过了,很快就要去上班了,我听了挺为他高兴的,心想这份工作也许挺适合他吧。可不到二个月,他又告诉我他已经不在那儿干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工资太低,又说他伯父给他联系了到小芳工作的机关去做门卫。我想对阿光来说,只要有事做就好,门卫的工资肯定也不会高,但难道还有什么更多更好的机会等着他去选择吗?没有文化的他注定了他卑微的经济地位与社会地位。这种现实几乎是不可改变的。   平时,我与阿光基本上也没什么联络,偶尔阿光会打个电话来问问我的近况,我也会问问他的情况。因此我们基本上可以大致了解对方的现状。有时我会想,阿光和小芳现在在一个单位真不错,可以互相照顾,他们毕竟是外地人,生活中还有很多困难要解决,能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我总感到阿光似乎不是特别精明的人,又没有文化,一个穷光蛋,拿什么去折腾?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算了。   我的看法却不能替代阿光的想法。事实上阿光内心是不愿意这么平平淡淡下去的,他一直在盘算如何挣大钱。但幸运偏偏不降临到他的身上,接踵而至的反而是一个个不幸的打击。   最惨痛的是小芳变了心。   阿光是在憋了好些天以后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至今还记得阿光当时那种低沉的声调。阿光说,我那天上去找小芳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怎么了?阿光说,我看见小芳与她单位里的一个司机抱在一起……   我已经听出了阿光的伤心与愤怒,也感觉到了阿光的痛苦与矛盾。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呆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问自己。在我的想象中,小芳应该是海枯石烂不变心的那种,她那么坚决,那么义无反顾,想不到曾经的海誓山盟已经灰飞烟灭。这就是今天的爱情故事吗?   我知道阿光找我除了向我倾诉苦闷以外,更多的是想让我帮他出主意。我觉得阿光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内心深处对小芳还

没有死心。我深知要解决好这件事,关键要看小芳。我建议阿光冷静下来,弄清楚这件事的经过,好好找小芳谈一谈,看看小芳是什么态度,她打算怎么办?   事后阿光告诉我,小芳和那个司机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究竟是谁勾引谁已经说不清楚了,小芳说阿光没钱,如果阿光能拿出5万元,她就跟他结婚。   我没想到当初纯朴可爱,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农村姑娘,在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中,被各种各样的欲望所诱惑,也掉进了金钱的泥淖之中。讲究实惠,追求享受正是当今年轻一代的一种价值观念,也许对年轻的小芳来说,追求美好的生活无可厚非,谁不想过得好些?尤其在这个物质社会,又有几人甘心过一种清贫的生活?但小芳毕竟涉世未深,她太天真,太虚荣,那个司机是个有妇之夫,他无非是想占点便宜,小芳却去投怀送抱。   我一边为小芳感到惋惜,一边劝慰阿光要面对现实。我说今日的小芳已经不是昔日的小芳了,你是用传统的情感对待她,小芳是用现实的情感对待你。她已经变了,即使人在你身边,心也已经走远了,她现在不能与你同甘共苦,将来又怎么会与你相依相伴一生?放弃这段感情并不是件坏事。   可是阿光不甘心,四年的感情就这样完了,阿光想不通。他与小芳吵过,甚至还狠狠地揍了她一顿,然后阿光离开了他伯父家。   阿光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不想让认识他的人知道这件事,一个人独自吞食着这颗苦果。阿光一遍遍地回忆着四年来他为小芳所做的一切,他有限的一点积蓄都给小芳寄回了家,他那么信任她,看重她,他以为他们会永远心心相印、不分彼此,如今换来的却是一场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曾想到的。这是一种无法左右自己情感与命运的灼痛!   任何事情的了结都有个过程,感情的事是最难搞清楚的,身陷情爱痛苦中的人往往是迷茫的、脆弱的,需要时间去愈合伤口,也只有时间才能帮助人慢慢走出阴影,淡忘过去。   过了两个月,阿光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已经想明白了,并且已经和小芳彻底了断了。他说他已经跟小芳的父母讲了事情的经过,他想把小芳送回老家。当初是他把小芳带出来的,现在小芳甩了他,他也不甘心继续让她留在这里。他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可小芳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我对阿光说,小芳自然是不肯回去的,她怎么会愿意再回去呢?城市与农村是不可比的,小芳尝过了城市的甜头,如何还能忍受农村的落后农村的穷苦?既然她选择了自己的生活,离开了你,那就让她去吧。你同他父母讲清楚也就尽到责任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的事,是如何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   我庆幸阿光终于战胜了自己,走出了这段让他刻骨铭心又万般痛悔的感情泥淖。   不久后,阿光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这家房产公司正在市郊开发建造几幢商品房,阿光被派到工地去打杂,主要负责工地的安全保卫工作。   阿光暂时有了栖身之地,他就住在工地盖好的楼房里面。那里离市区很远,周围还有农田,附近的一些配套设施尚未发展起来,生活还有许多不便。而阿光的具体工作常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值班巡逻。据说这个公司效益不佳,阿光每月的工资常常拿不全。加上公司内部经营管理也很落后混乱,整个公司实际上是勉强维持着。阿光也知道干这份工作实出无奈,决非长久之计。当时因为小芳,他离开了伯父家,无家可归的他只好选择了到这个公司去。没有文化的他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谁不清楚当今全社会都面临着一个下岗问题,那么阿光还能凭什么去挑三拣四呢?   然而,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匮乏不得不促使阿光也常常去思考命运这样沉重的问题。   阿光不止一次地说过属羊的人命不好。阿光就是属羊的,所以阿光总是哀叹自己命不好。但哀叹之余,阿光又心不甘,不肯认命。他经常去找人算命,似乎要将自己的前程寄托在算出来的命运上。无奈他每次算命的结果好像都不太理想,并没有带给他什么令人振奋的信息。这无疑令阿光无比沮丧。   有一天阿光来玩,同我讲起了算命的事,他说他这辈子发不了大财,但会发一点小财。我听了笑起来,我说真的吗?他说这不一定。我说当然不一定,不过你别老想着发财。   可能所有的穷光蛋潜意识里都会做一做发财梦,阿光也不例外。   阿光的发财梦是寄希望于彩票中奖。有一天我碰到他,他满脸晦气地告诉我,他把钱拿去买了彩票,都白扔了,还一个劲地摇头叹气,说以后再也不去买了。阿光没有告诉我他究竟买了多少,但从他痛恨不已的表情看差不多是倾家荡产了。尽管阿光既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什么私人财产,但对他绝对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我在毫不留情地教训了他一番后又不免生出了几许同情。   在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每天都在做着发财梦,确实有人运气好,中了大奖,也有人投机成功一夜之间就成了百万富翁……这种种诱惑无疑令阿光心向神往,可是阿光没那么好运气,阿光买彩票栽了跟头,使原本已经窘迫的生活更加艰难。    要摆脱困难,想改变命运与现状,常常是一些人苦苦拼搏与奋斗的目标。但现实生活往往是无奈的,对阿光来说尤其如此。阿光也一直在苦思冥想,在思考自己的出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改变现状的好办法。   一日,阿光来电话说晚上要过来坐坐。我说可以,你来吧。阿光就来了。于是,我知道了阿光与金莲的事。   金莲在阿光工地附近的一家眼镜店里卖眼镜,眼镜店是金莲的干爹开的。金莲因为丈夫坐了牢而跟丈夫离了婚,如今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她经常去找阿光,渐渐就熟了起来。金莲很主动要跟阿光好,但阿光很纳闷,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他一个穷光蛋,金莲凭什么看上他。   阿光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有点不明白。我只好问他自己怎么想的,他说他总觉得不对劲,觉得这个女人不大可靠,但只要她一去找他,他就犯迷糊了,就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   阿光又讲了一些金莲的情况:老家在湖南,很爱打扮,穿得花里花哨,跟干爹的关系让人怀疑,又常去找阿光,要阿光确定关系。正好那期间阿光有想回一次老家的打算,金莲知道后就很想跟阿光一起回去。阿光正是为这事来的。   我和阿光一同分析了这件事,我总觉得这事不踏实,阿光可能会吃亏。我劝阿光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冷静地想想清楚,如果自己认为不合适,就不要再与她纠缠不清了。最后我还表明了自己的看法,这个人不适合你。阿光走的时候好像还在犹豫。   几天后,阿光来电话说他已经叫金莲不要去找他了。他拒绝金莲的理由是“我的朋友不喜欢你。”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阿光后来真的不再与金莲来往了。   这场艳遇就这样收场了。   我非常理解阿光对金莲的一时迷糊。自从小芳事件后,阿光已经害怕了年龄小的女孩子。他认为他与小芳的分手很大程度上是年龄的差距,他突然发觉找年龄太小的女孩不好,所以发誓今后宁可找比自己大的女人也不找年龄小的女人。还有一个因素是阿光知道自己这样的条件找老婆将十分困难,而金莲的年龄可能与阿光差不多,甚至比阿光要大,又那么主动亲近阿光,他的心难免会活动起来。   有时我也想,如果阿光真的和金莲生活到一起又会怎样?真的不得而知。   不久前,阿光又来我家坐了一阵,他说他一直在琢磨做点小生意的事。我知道阿光很早就想做生意,就因为苦于一个人,没人帮衬。阿光想找一个可靠的人一起干,想来想去居然想到了我,阿光说我有文化,又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我只需要帮他看看帐目什么的。    我深知自己的深浅,我也不能坑了阿光,我坦白地告诉他,我对生意一窍不通,对帐目更是有一种天然的反感,我连上街买菜都算不清楚帐,怎么敢去帮你呢?我对阿光实话实说,我说阿光你得找一个既精明能干又绝对可靠的人,但这个人恐怕很难找到,除非你自己本人可以胜任,否则你的生意如何做?   要阿光一个人干似乎也不可能,因为阿光没有生意人的头脑与智慧,真做起来大概也是赔得多,所以我没有怂恿他。   但我设身处地地为阿光设想了两个方案:   其一,若阿光要留在三山市,可以先计划找个老婆,然后开个夫妻店做做小生意,这样生活也能安定下来;其二,阿光还是回老家去,找个当地的女子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   可是这两条都不合阿光的意。首先,阿光说他现在不想找老婆(也不太好找);其次,阿光没挣到钱,怎么有脸回老家呢。   阿光没有采纳我的设想。   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摆在阿光面前的都是难题。但阿光还在谋划未来,还在寻找机会。   他不相信自己就挣不到钱。   阿光就要回老家了。他说他的老父亲病了,是中风。   阿光还会回来吗?我没问。不过阿光说他是请假回去的,那么说阿光还会回来。    我想,是的。      责任编辑 潘小平

  阿光到三山市已经五年了,至今一事无成,甚至比刚来时更糟糕。   一事无成的阿光很苦恼。苦恼之一是没钱;苦恼之二是找不到可以挣钱的事做;苦恼之三是谈了四年的女朋友吹了。所以阿光感到有一种孤独无助的凄凉。   阿光来自北方的农村。据说阿光只念过几天书就不上学了,所以阿光差不多是个文盲。即使这样阿光也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他想出来闯一闯。   三山市地处沿海,又是省会,借改革开放的东风,三山市的面貌日新月异。近年来这个不大的城市不仅吸引了许多外商前来投资开发,同时也涌进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其中有不少的打工仔、打工妹。   阿光来三山市是因为他的伯父在这儿。不过阿光的伯父已经退休在家,加上阿光自身的条件所限,阿光在三山市只能找一些挣钱不多的事做。   阿光的第一份工作就在我所在的杂志社做临时工。阿光能到杂志社来是因为他伯父认识这里的一位领导。杂志社无疑是个文化单位,但没有文化的阿光只能干些打杂的事。阿光被安排在邮购部,阿光的具体工作就是收发信件,跑邮局寄寄信,给汇钱来购杂志的读者寄杂志等等。阿光所在的部门还有一位有经验的老同志负责把关,所以没念过几天书的阿光还能胜任这份工作。   当时的阿光天天乐呵呵的,看上去无忧无虑。同事们还当面夸他有本事。原来阿光来三山市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比他小9岁的高中毕业生。这个名叫小芳的村里姑娘那年18岁,模样还不错,比长脸细眼的阿光强了不知多少倍。难怪阿光颇有点春风得意的样子,也难怪大家总说阿光有本事。   后来听说是小芳以身相许,心甘情愿与阿光好,而且背着父母就跟阿光私奔来了三山市。我倒是真的挺感动的,为现在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不贪图钱财,只看重感情。也替阿光高兴,心想阿光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姑娘看上他。   阿光没有文化,自然也就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这难免使阿光显得修养不够。但这已经无法改变,阿光不可能再像小学生一样地从头学起了。好在阿光挺会做人,他经常主动帮助同事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阿光常说的一句话是:“有事叫一声,别的忙帮不上,力气还是有的。”遇到搬样书的时候,阿光总是对女同事们说你们少搬一点。所以阿光的人缘不错,一些女同事还从家里带来不少衣服送给阿光的女朋友小芳。阿光内心也十分感激。   在杂志社的这段日子,对阿光来说肯定是愉快的,也是难忘的。那时阿光对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幻想,他用积攒的钱买了一架照相机,想学摄影。其实阿光买相机充其量是为了给小芳拍照,真要学摄影阿光哪有本钱啊!   两年后,阿光离开了杂志社。我们已经知道阿光没什么文化,但我们不能忽视阿光想闯一闯的想法。而阿光做这个临时工挣的工资只够吃饭,可是阿光有自己的理想,阿光要恋爱,阿光要成家,没钱哪行?阿光决定投奔到他表哥搞的一家石雕厂去。   阿光将有更好的发展,自然是件好事,我也赞成他的想法。一个大老爷们总得干出点名堂来,做个临时工能有多大出息。我当时也对阿光充满信心,好像他快要挣大钱了。阿光走了以后,我们的联系自然也少了,只是偶尔通个电话问个好。后来阿光邀请我去了一次他所在的石雕厂。   石雕厂租在郊区的一个废仓库内,周围是农田,厂房很简陋,里面堆着很多大石头。工人们都集中在一间大屋子里,有的在磨石,有的在雕刻,一个个都被石头的粉末搞得灰头土脸的,地上有一处堆着一个个半成品的石雕制品。阿光还领我参观了一些雕刻好的成品。我已经忘了这些石雕制品都销往何处,只记得阿光说这些成品都已经有主了。我一边看着,一边在想阿光既不懂雕刻工艺和技术,也不懂管理,但俨然像个工头。看上去阿光还有些踌躇满志的。   大概是很少有人到这里,那天阿光很高兴,让小芳炒了几个菜,留我在他住的那间小屋子里吃了一顿饭。在我的感觉里,那仿佛就是阿光临时的家。虽然简陋,但很温馨。   阿光告诉我不久前他和小芳回了一趟老家。   他们是打算回去办结婚登记的,无奈小芳的父母不同意,终究没能办成。可是小芳死心塌地要跟阿光。小芳说如果阿光不带她走,她就要去跳楼。于是阿光又带着小芳偷偷跑回了三山市。   其实,阿光在石雕厂没能干多久,石雕厂就因被人坑了而垮掉了。当阿光告诉我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他不得不又住回到他伯父家里,过着既无聊又无奈的日子。我劝他去找事做,他说正在找。我又说你不能怕苦怕累,不管做什么先干了再说。可是说得容易,没有文化的阿光就业机会是很少的。如果真的要他去扫大街,他也不会去干的。   与阿光相比,小芳找工作可能会容易一些。果然在阿光伯父的帮助下,小芳进了一个机关单位的总机室上班,尽管也是临时工,但总算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而且待遇也还过得去。我真替阿光松一口气。   过了一段时间,阿光告诉我将去一家金银首饰公司做保安。他在电话里说已经面试过了,很快就要去上班了,我听了挺为他高兴的,心想这份工作也许挺适合他吧。可不到二个月,他又告诉我他已经不在那儿干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工资太低,又说他伯父给他联系了到小芳工作的机关去做门卫。我想对阿光来说,只要有事做就好,门卫的工资肯定也不会高,但难道还有什么更多更好的机会等着他去选择吗?没有文化的他注定了他卑微的经济地位与社会地位。这种现实几乎是不可改变的。   平时,我与阿光基本上也没什么联络,偶尔阿光会打个电话来问问我的近况,我也会问问他的情况。因此我们基本上可以大致了解对方的现状。有时我会想,阿光和小芳现在在一个单位真不错,可以互相照顾,他们毕竟是外地人,生活中还有很多困难要解决,能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我总感到阿光似乎不是特别精明的人,又没有文化,一个穷光蛋,拿什么去折腾?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算了。   我的看法却不能替代阿光的想法。事实上阿光内心是不愿意这么平平淡淡下去的,他一直在盘算如何挣大钱。但幸运偏偏不降临到他的身上,接踵而至的反而是一个个不幸的打击。   最惨痛的是小芳变了心。   阿光是在憋了好些天以后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至今还记得阿光当时那种低沉的声调。阿光说,我那天上去找小芳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怎么了?阿光说,我看见小芳与她单位里的一个司机抱在一起……   我已经听出了阿光的伤心与愤怒,也感觉到了阿光的痛苦与矛盾。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呆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问自己。在我的想象中,小芳应该是海枯石烂不变心的那种,她那么坚决,那么义无反顾,想不到曾经的海誓山盟已经灰飞烟灭。这就是今天的爱情故事吗?   我知道阿光找我除了向我倾诉苦闷以外,更多的是想让我帮他出主意。我觉得阿光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内心深处对小芳还

没有死心。我深知要解决好这件事,关键要看小芳。我建议阿光冷静下来,弄清楚这件事的经过,好好找小芳谈一谈,看看小芳是什么态度,她打算怎么办?   事后阿光告诉我,小芳和那个司机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究竟是谁勾引谁已经说不清楚了,小芳说阿光没钱,如果阿光能拿出5万元,她就跟他结婚。   我没想到当初纯朴可爱,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农村姑娘,在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中,被各种各样的欲望所诱惑,也掉进了金钱的泥淖之中。讲究实惠,追求享受正是当今年轻一代的一种价值观念,也许对年轻的小芳来说,追求美好的生活无可厚非,谁不想过得好些?尤其在这个物质社会,又有几人甘心过一种清贫的生活?但小芳毕竟涉世未深,她太天真,太虚荣,那个司机是个有妇之夫,他无非是想占点便宜,小芳却去投怀送抱。   我一边为小芳感到惋惜,一边劝慰阿光要面对现实。我说今日的小芳已经不是昔日的小芳了,你是用传统的情感对待她,小芳是用现实的情感对待你。她已经变了,即使人在你身边,心也已经走远了,她现在不能与你同甘共苦,将来又怎么会与你相依相伴一生?放弃这段感情并不是件坏事。   可是阿光不甘心,四年的感情就这样完了,阿光想不通。他与小芳吵过,甚至还狠狠地揍了她一顿,然后阿光离开了他伯父家。   阿光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不想让认识他的人知道这件事,一个人独自吞食着这颗苦果。阿光一遍遍地回忆着四年来他为小芳所做的一切,他有限的一点积蓄都给小芳寄回了家,他那么信任她,看重她,他以为他们会永远心心相印、不分彼此,如今换来的却是一场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曾想到的。这是一种无法左右自己情感与命运的灼痛!   任何事情的了结都有个过程,感情的事是最难搞清楚的,身陷情爱痛苦中的人往往是迷茫的、脆弱的,需要时间去愈合伤口,也只有时间才能帮助人慢慢走出阴影,淡忘过去。   过了两个月,阿光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已经想明白了,并且已经和小芳彻底了断了。他说他已经跟小芳的父母讲了事情的经过,他想把小芳送回老家。当初是他把小芳带出来的,现在小芳甩了他,他也不甘心继续让她留在这里。他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可小芳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我对阿光说,小芳自然是不肯回去的,她怎么会愿意再回去呢?城市与农村是不可比的,小芳尝过了城市的甜头,如何还能忍受农村的落后农村的穷苦?既然她选择了自己的生活,离开了你,那就让她去吧。你同他父母讲清楚也就尽到责任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的事,是如何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   我庆幸阿光终于战胜了自己,走出了这段让他刻骨铭心又万般痛悔的感情泥淖。   不久后,阿光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这家房产公司正在市郊开发建造几幢商品房,阿光被派到工地去打杂,主要负责工地的安全保卫工作。   阿光暂时有了栖身之地,他就住在工地盖好的楼房里面。那里离市区很远,周围还有农田,附近的一些配套设施尚未发展起来,生活还有许多不便。而阿光的具体工作常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值班巡逻。据说这个公司效益不佳,阿光每月的工资常常拿不全。加上公司内部经营管理也很落后混乱,整个公司实际上是勉强维持着。阿光也知道干这份工作实出无奈,决非长久之计。当时因为小芳,他离开了伯父家,无家可归的他只好选择了到这个公司去。没有文化的他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谁不清楚当今全社会都面临着一个下岗问题,那么阿光还能凭什么去挑三拣四呢?   然而,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匮乏不得不促使阿光也常常去思考命运这样沉重的问题。   阿光不止一次地说过属羊的人命不好。阿光就是属羊的,所以阿光总是哀叹自己命不好。但哀叹之余,阿光又心不甘,不肯认命。他经常去找人算命,似乎要将自己的前程寄托在算出来的命运上。无奈他每次算命的结果好像都不太理想,并没有带给他什么令人振奋的信息。这无疑令阿光无比沮丧。   有一天阿光来玩,同我讲起了算命的事,他说他这辈子发不了大财,但会发一点小财。我听了笑起来,我说真的吗?他说这不一定。我说当然不一定,不过你别老想着发财。   可能所有的穷光蛋潜意识里都会做一做发财梦,阿光也不例外。   阿光的发财梦是寄希望于彩票中奖。有一天我碰到他,他满脸晦气地告诉我,他把钱拿去买了彩票,都白扔了,还一个劲地摇头叹气,说以后再也不去买了。阿光没有告诉我他究竟买了多少,但从他痛恨不已的表情看差不多是倾家荡产了。尽管阿光既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什么私人财产,但对他绝对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我在毫不留情地教训了他一番后又不免生出了几许同情。   在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每天都在做着发财梦,确实有人运气好,中了大奖,也有人投机成功一夜之间就成了百万富翁……这种种诱惑无疑令阿光心向神往,可是阿光没那么好运气,阿光买彩票栽了跟头,使原本已经窘迫的生活更加艰难。    要摆脱困难,想改变命运与现状,常常是一些人苦苦拼搏与奋斗的目标。但现实生活往往是无奈的,对阿光来说尤其如此。阿光也一直在苦思冥想,在思考自己的出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改变现状的好办法。   一日,阿光来电话说晚上要过来坐坐。我说可以,你来吧。阿光就来了。于是,我知道了阿光与金莲的事。   金莲在阿光工地附近的一家眼镜店里卖眼镜,眼镜店是金莲的干爹开的。金莲因为丈夫坐了牢而跟丈夫离了婚,如今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她经常去找阿光,渐渐就熟了起来。金莲很主动要跟阿光好,但阿光很纳闷,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他一个穷光蛋,金莲凭什么看上他。   阿光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有点不明白。我只好问他自己怎么想的,他说他总觉得不对劲,觉得这个女人不大可靠,但只要她一去找他,他就犯迷糊了,就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   阿光又讲了一些金莲的情况:老家在湖南,很爱打扮,穿得花里花哨,跟干爹的关系让人怀疑,又常去找阿光,要阿光确定关系。正好那期间阿光有想回一次老家的打算,金莲知道后就很想跟阿光一起回去。阿光正是为这事来的。   我和阿光一同分析了这件事,我总觉得这事不踏实,阿光可能会吃亏。我劝阿光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冷静地想想清楚,如果自己认为不合适,就不要再与她纠缠不清了。最后我还表明了自己的看法,这个人不适合你。阿光走的时候好像还在犹豫。   几天后,阿光来电话说他已经叫金莲不要去找他了。他拒绝金莲的理由是“我的朋友不喜欢你。”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阿光后来真的不再与金莲来往了。   这场艳遇就这样收场了。   我非常理解阿光对金莲的一时迷糊。自从小芳事件后,阿光已经害怕了年龄小的女孩子。他认为他与小芳的分手很大程度上是年龄的差距,他突然发觉找年龄太小的女孩不好,所以发誓今后宁可找比自己大的女人也不找年龄小的女人。还有一个因素是阿光知道自己这样的条件找老婆将十分困难,而金莲的年龄可能与阿光差不多,甚至比阿光要大,又那么主动亲近阿光,他的心难免会活动起来。   有时我也想,如果阿光真的和金莲生活到一起又会怎样?真的不得而知。   不久前,阿光又来我家坐了一阵,他说他一直在琢磨做点小生意的事。我知道阿光很早就想做生意,就因为苦于一个人,没人帮衬。阿光想找一个可靠的人一起干,想来想去居然想到了我,阿光说我有文化,又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我只需要帮他看看帐目什么的。    我深知自己的深浅,我也不能坑了阿光,我坦白地告诉他,我对生意一窍不通,对帐目更是有一种天然的反感,我连上街买菜都算不清楚帐,怎么敢去帮你呢?我对阿光实话实说,我说阿光你得找一个既精明能干又绝对可靠的人,但这个人恐怕很难找到,除非你自己本人可以胜任,否则你的生意如何做?   要阿光一个人干似乎也不可能,因为阿光没有生意人的头脑与智慧,真做起来大概也是赔得多,所以我没有怂恿他。   但我设身处地地为阿光设想了两个方案:   其一,若阿光要留在三山市,可以先计划找个老婆,然后开个夫妻店做做小生意,这样生活也能安定下来;其二,阿光还是回老家去,找个当地的女子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   可是这两条都不合阿光的意。首先,阿光说他现在不想找老婆(也不太好找);其次,阿光没挣到钱,怎么有脸回老家呢。   阿光没有采纳我的设想。   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摆在阿光面前的都是难题。但阿光还在谋划未来,还在寻找机会。   他不相信自己就挣不到钱。   阿光就要回老家了。他说他的老父亲病了,是中风。   阿光还会回来吗?我没问。不过阿光说他是请假回去的,那么说阿光还会回来。    我想,是的。      责任编辑 潘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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