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语言学之批评

2007年第1期总第101期外语研究

F ore i gn Languages R esearch 2007, 1Ser i a l 101

批评语言学之批评

陈丽江

(上海外国语大学, 上海200083)

摘 要:批评语言学自开创以来, 呈现出一片方兴未艾之势。但批评语言学是否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门学科?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性质和范围是否恰当? 本文在综述批评语言学的主要内容和发展态势的基础上, 分析了批评语言学的定义、内容和方法, 就批评语言学的研究性质及其学科定位提出了质疑。关键词:批评语言学; 话语分析; 意识形态; 权力

中图分类号:H 0-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242(2007) 01-0022-04

1. 引言

自1979年Roger Fo w ler 等首次提出批评语言学的定义以来, 批评语言学已经走过了26个年头。从初创到发展, 批评语言学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头, 表现在:1) 研究人数的众多; 2) 研究人员分布区域的广泛:批评语言学吸引了欧洲和澳洲的一大批语言学家, 在中国, 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从事该领域的研究; 3) 学科自身发展的成系统性, 现在的批评语言学已经发展成了包括批评语言意识(Critical L anguage Awareness) 、批评教育学(Crit ical Pedagogy) 、批评社会学(Critical Sociology ) 、批评社会语言学(Critical Socioli ngu ist ics) 和批评写作相互交叉的一门学科 批评应用语言学(Crit i ca l A ppli ed L i ngu istics) (戴炜华, 陈宇昀2004) 。那么, 批评语言学是否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门学科呢?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性质和范围是否恰当? 本文认为, 就目前批评语言学的学科研究性质来看, 呈现出界定不明、偏离语言学研究的倾向, 同时, 对于意识形态、权力等的狭隘理解导致了批评语言学! 批评∀的狭隘意识, 因此, 说批评语言学是一门学科还为时过早。

2. 批评语言学简述

批评语言学的目的是通过对大众语篇的分析来揭示意识形态对语篇的影响和语篇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 因此批评语言学也叫批评的语篇分析(Critical D iscourse A nalysis , 以下简称CDA ), 其代表人物主要有N. Fairclough (英) 、R. Fo w ler (英) 、G . K ress (英) 、V an D ij k(荷) 等。

Fairclough(1989:7-8) 指出, 迄今为止, 语言学家始终关注的是对语言事实的客观描写, 注重探索语言应用中的! 是什么∀的问题, 而不大去考虑! 为什么∀的问题。因此, F aircl ough(1985:753) 认为, 批评性语篇分析的目标是要具有广泛的解释性, 探寻语

#

言和语言使用在形成和维持社会结构和机制中的作用, 并发现语篇在社会宏观结构再生中的作用。

批评语言学家认为, 语言学不像传统语言学家声称的那样是人们借以交流思想的透明媒介, 它也不仅仅是一种稳定的社会结构的反映; 语言传播各种各样的世界观, 因而是社会过程的一种不间断的干预力量。语言运用所表达的是对我们表述现实具有干预作用的意识形态型式; 不同的语言形式或用法因为被使用的语境和交际目的不同而包含不同的意识形态意义。(辛斌2004) 语言! 不仅是交际的工具, 而且是控制的工具∀。(K ress&H odge 1979:6) 而这正是以Cho m sky 为代表的主流语言学和批评语言学的本质区别:主流语言学忽略语篇的社会性和政治性, 忽视语言、权力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 社会语言学研究语言和社会的关系, 但它忽视了语言和社会之间深层次的因果关系。

批评语言学的哲学基础是! 法兰克福学派∀所倡导的! 批评性社会理论∀。该理论认为, 社会中的电视、报刊等是帮助社会对大众进行统治和操纵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批评语言学家因而认为, 作为电视报刊中介的语言也是为意识形态服务的, 因此可从语言分析的角度研究语言和意识形态的关系。但批评语言学家并不同意! 西方马克思主义∀激进的意识形态批判, 他们的意识形态概念显得更中性一些, 是指人们! 理解世界, 整理、归纳经验时所持的总的观点和看法∀(H odge et al 1979:81), 不含任何! 虚假∀、! 歪曲∀等贬义。因此, 批评语言学中的! 批评∀意为! 评论∀、! 评价∀。(本文对批评语言学的批评也持同样的含义。)

批评语言学的语言学基础是H a lliday 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与系统功能语言学一样, CDA 把语言系统看作一种选择性系统, 选择是第一性的, 语言结构

∃

是选择的结果, 而语义则是一定的历史、社会语境下的选择。CDA 认为, 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不完全是任意的, 能指和所指的结合有其社会成因(Fair clough 1992:75) , 这正好符合系统功能语言学关于语言结构服务于社会功能和目的的看法。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一些名词如及物性(transiti v ity ) 、情态(modality) 、分类(cl assifi cat i on) 等更是CDA 拿来为其所用的分析手段。

批评语言学迄今特别关注的是两个非文学领域。一个是大众语篇和官方话语, 包括政府、行政管理人员、司法官员、商业组织、新闻机构等的话语。这些语篇值得分析是因为它们来自官方, 在塑造一个社会的态度、意义和意识形态上起着直接的作用。大众语篇和意识形态的互动关系最为明显。而且对于这样的语篇, 普通百姓通常只是被动地接受, 很少对话语的生成者直接做出反应。(辛斌2002) 第二个非文学领域是个人话语, 即个人间发生的正式或非正式的交谈。个人话语很容易使人习以为常, 意识不到其中的意识形态意义。除考察种族歧视外, 批评语言学还对性别歧视、教育、就业和司法上的不平等、战争、核武器和核力量、政治策略和商业行为等这样的主题感兴趣。(辛斌2002)

批评语言学着重分析人们生成的符号(如词、短语、句子等) 和他们交流的意义之间的关系。通常做法是, 在! 对语篇的语境、功能和相关的社会关系具备丰富的直觉知识和准确理解∀(Fo w ler 1991:90) 的基础上, 重点分析其中可能具有重要社会意义的某些言语结构和过程, 然后就整个语篇的意识形态做出有意义的概括。Fairclough(1992) 指出, 理想的语篇分析应该是在跨学科意义上进行的, 不仅涉及语篇的生成、传播和接受, 还涉及生成语篇和解释语篇的社会认知过程, 涉及各种机构中的社会实践, 涉及社会实践与权力关系之间的联系, 涉及社会层面上的霸权关系。因此, 他从语篇、语篇实践(例如知识的生产、消费和传播) 和社会实践(例如霸权和意识形态, 权力和权力关系体系) 三个维度来分析, 即:1) ! 描写∀(descri be) 语篇的形式结构特征, 即对文本从语言学的角度进行分析; 2) ! 阐释∀(interpret) 语篇与生成、传播和接受它的交际过程的关系, 即话语实践(dis coursive practice), 说明文本是如何产生、又是如何得到解释的过程, 如什么类型的语篇(语篇秩序) 被利用了; 3) ! 解释∀(expla i n) 交际过程和它的社会语境之间的关系, 即从社会实践(soc i al practice) 关注社会分析方面的问题, 这是解释话语实践的基础。(Fair

clough 1992:26)

我们以一个经典的例子来说明CDA 的分析模式:

1) POL I CE SHOOT 11DEAD I N SALISBURY R I OT .

R iot police shot and k illed 11A fri can de monstra tors . (The Guar dian ) (%卫报&)

2) R I OT I NG BL ACKS S HOT DEAD BY POLI CE. E leven A fricans w ere shot dead and 15wounded when R hodesian police opened fire on a rioti ng cro wd . (TheT i m es ) (%泰晤士报&)

文本的描写:1) 这两个报道的及物性结构:%卫报&用了主动结构, 使! 动作者∀出现在显要的位置, 而把! 目标∀放到了句尾; %泰晤士报&正相反, 用了被动语态, 使! 目标∀(GOALS :ri oting blacks , el even A fricans) 处于显要位置, 而把! 动作者∀成分放到了次要位置。2) 词汇选择:%卫报&用了A frican de mon strators(非洲游行示威者) 而%泰晤士报&则用了ri o t i ng blacks(黑人暴乱分子) 。

解释:%卫报&强调了过程中的! 施动者∀(AGENTS :po li ce , ri ot police) , 而%泰晤士报&被动语态的使用使人们对此开枪射击事件的责任者转移了视线。(这里指开枪事件的射击者。) 另一方面, 从词汇的选择也证明%卫报&在政治上偏左而%泰晤士报&偏右。同时, CDA 会进一步分析该两则报道是如何受报社(总编) 的、官方的、个人的影响而制作出来的等∋∋

3. 批评语言学 思考与批评

批评语言学作为现代语言学研究的一个新兴分支, 由于本身较强的实用性和操作性, 在许多社会科学领域如社会学、政治学、传播学还有社会语言学及语言教学中得到广泛运用, 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CDA 的很多分支学科应运而生, 如批评教育学、批评社会学、批评应用语言学等等。可是在我们看来, 有很多问题值得深思, 在此愿拿出来探讨, 以求教于国内外方家。

CDA 认为语言是社会控制和权力关系得以实现的一种重要手段, 并直接参与社会现实和社会关系的构成。那么首先来看看CDA 的研究宗旨。CDA 声明它要分析语言里隐含的普遍存在的意识形态。这里应该先弄明白一个问题, 即什么是意识形态。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解释, 意识形态指统治阶级的统治思想, 它强调既定的经济利益与出自其中并为其

服务的法律、宗教和哲学的精神体系之间的联系。(常昌富, 顾宝桐1998:229) 而按照K ress &H odge (1979:6) 的观点, 意识形态在批评话语分析中具有两种含义:其一, ! 作为社会实践意识(pract i cal con sci ousness) ∀的语言典型地沉浸在不断发展的社会生活中。这种意识即称为! 意识形态∀, 它! 包含科学和形而上学, 也包含各种各样的政治意识形态, 但不暗含它们作为现实导向的地位与可靠性的任何东西∀。其二, ! 语言既是交际也是控制的工具。语言形式允许意义(si gn ificance ) 被传达也允许被歪曲。∋∋语言在另一更富有政治性的意义上是意识形态的:为某一阶级的利益进行全面歪曲。∀

从以上定义可以看出, 意识形态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意识形态也即人们! 理解世界, 整理、归纳经验时所持的总的观点和看法∀(Hodge et al 79:81), 不含任何! 虚假∀, ! 歪曲∀等贬义的意思。狭义的意识形态即包含个人的、同时与统治阶级的统治思想并非相悖的片面的政治思想体系, 这种思想体系往往是对现实歪曲的和错误的认识。所以, 尽管CDA 一再声称它研究的意识形态要比西方马克思主义概念显得更中性一些, 但其实质已经背离了它所声称的宗旨, 跨入了狭隘的研究领域。迄今为止,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大众语篇和其他非文学语篇, 因此, 其分析范围不可谓不狭窄。如果真的把意识形态看作是! 理解世界、归纳经验的总的观点和看法∀的话, 任何语篇, 包括文学语篇都是有其意识形态的, 都体现了作者和听话者一定的观点和看法。其次, 从CDA 本身的研究领域和范围来看, CDA 将其限定在种族歧视、性别歧视、教育、就业和司法上的不平等、战争、核武器和核力量等方面, 声称就是要揭示与表象和与! 事实∀相悖的深层次的! 政治意识形态∀, 这证明它所关注的种族与性别歧视、教育就业和司法等的不平等正是从狭隘的意识形态的概念去理解的, 而并非它所声称的从广义的含义去理解。! 一种世界观、一种信仰或话语的片面性只有经过苦心经营才能被揭示, 否则它就可能被公开地肯定∀。(常昌富, 顾宝桐1998) 最后, 批评语言学对语言与意识形态的关系的表述过于狭隘, 意识形态在语篇中的表现被过分强调, 因而解释者可能会做出语篇中本不存在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假设。(项蕴华2004) )

第二, 我们有必要弄清语言和言语的关系问题。只有在区别语言的全民性质和言语的阶级性及个体性的差异上, 我们才能理解语言服务于全民及使用语言反映一定的世界观的关系。

语言的实质是什么呢? 语言是抽象出来的音义结合的词汇和语法的体系(王德春2003:1), 它担任一定的社会功能, 是表达思想和进行交流的工具。语言是全社会数代人创造出来的, 语言是全民的, 对社会一视同仁, 为全社会服务。语言要表达的不仅仅是意识形态, 它反映一切现实; 它要表达的也不仅仅是统治阶级的思想, 它也反映全民的思想。语言有它自己的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它不是为了满足某一个阶级的需要产生的, 所以不能过分强调统治者权势的作用。尽管统治者千方百计要利用语言加强统治, 但整个全民的语言体系不是它的, 统治阶级只能是利用和遵从全民语言的规律, 反之语言就丧失了自己的本质。

使用语言即是言语。言语反映某一个人或集团的利益和观点, 使用语言不可否认有阶级性, 各个集团对待语言不是漠不关心的, 它要竭力把特定词语强加进语言, 对同一词语作不同解释, 以体现它的价值观和思想, 但无论研究语言还是研究言语并不等于语言学研究某种价值观或观点本身, 语言学不可能研究意识形态或者观点, 因为这是政治学或者哲学的研究内容。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 CDA 并没有区分语言的全民性与使用语言(即言语) 时的观点反映的关系, 同时, CDA 对意识形态等观点的分析似与语言学的研究范围不相符合。

那么, 语言和意识形态的关系在批评语言学看来又是什么样的呢? 受Sapir Whorf 假说的影响, 在语言和世界观的关系问题上, 有极端和温和两种观点, 后者认为语言反映世界观, 而前者则认为语言决定了世界观。很多批评语言学家认为语言操纵、控制意识形态, 因为在他们看来, 语言! 不仅是交际的工具, 而且是控制的工具。∀(K ress&H odge 1979:6) 我们认为, 语言表现意识形态, 但不决定意识形态。决定意识形态的是生产力和生产实践, 而语言的作用在于在形成了的意识形态中帮助形成观点, 但语言并不能决定观点。

现在我们来看CDA 的学科性质。语篇分析可以取不同角度:语言的、言语的、人际的、语境的, 因此才有了语篇分析、话语分析, 有了课堂话语分析、法庭话语分析等不同分支。以上话语分析的分类都是以语言和言语为基础而作的。根据前面的介绍, 批评语篇分析的目的是分析可能具有重要社会意义的某些言语结构和过程, 然后就整个语篇的意识形态做出有意义的概括, 它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描写、阐释、解释(Fa i rcl ough 1992:26) 。从它涵盖的内容和过程来看,

∃

显然, 它的重点还是分析语言所处的社会的、历史的、政治的、哲学的等等因素。

我们承认, 意识形态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语言的各个方面, 从意识形态的新视角探讨语言和言语活动, 扩大了语言学研究的视域。我们并不反对在进行语篇分析的时候, 充分考虑到语言和思想的关系, 考虑到社会的、心理的、认知的等多维的研究方法, 但我们并非研究政治学、社会学或是历史学, 语言学毕竟是研究语言和言语规律的科学, 批评语言学如果要作为语言学的分支领域, 那它就应该立足于语言本体研究。我们可以在进行文本批评思考时精益求精, 时刻考虑到权力与社会环境方面的问题总是渗透于所研究的文本之中的, 但不能因此将研究的性质和方向本末倒置、喧宾夺主。同时, 如果把一切话语都看作权力和意识形态表现的倾向走过了头, 往往会导致两种结果:其一是被一两个既成的概念挡住批评(评价) 视野, 看不见话语中其它也许同样甚至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当我们读到一个语篇, 可能会随时将其与权力、控制等概念挂钩而忽视其它方面) ; 其二是完全以其它因素取代文本, 过分探求权力和意识形态层面的挖掘和社会、政治层面的寻找, 以至置文本于不顾。

最后, 我们可能还要对支配、权力等批评语言学的重要术语作一分析。CDA 非常重视研究创造和维持那些控制被支配者的社会行为的那种权力话语。其实, 权力的理解也有两方面:一是从统治阶级、国家或国家机器来看待权力, 二是从社会主体(集团、个人等) 的关系来看待权力。前者是支配性的, 否定和压制的, 而后者体现在普遍的社会关系中, 无所不在。社会关系永远处于建立、破坏、建立的运动过程中, 维系着人类活动的根本。对于这种运动着的社会关系的研究显然有其重大的启发和指导意义, 如果过分关注或只注意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等级划分, 有可能会注意不到那些拥有不同程度的控制权力的多种阶级、团体甚至个人的存在。如果只是从立法和宪法的角度来看待权力, 或只是从国家及国家机器的角度来看待权力, 那就会使权力丧失了活力和普遍意义。如果从遍及! 社会主体∀的关系的角度对权力进行分析(权力无所不在), 就可以避免政治分析的狭隘性。

4. 结语

批评语言学是要评价文本里隐含的思想内容。但从上面的分析看出, 由于对意识形态、权力等术语的理解和运用不一致, 由于分析的目的和宗旨与语言学研究相悖, 其学科性质、方法及其研究范围存在争

议和矛盾。虽然批评语言学已经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 并引发了大量的研究和讨论, 我们有理由认为, 目前称批评语言学已经成为一门学科还为时过早。

注释:

#需要指出的是, 批评语言学由Fow ler 等人于1979年在L anguage and Contro l 一书中提出, 批评的语篇分析由F airclough 于10年以后的1989年在L anguage and P o w er 一书中提出。目前国内学者绝大多数把二者等同起来, 本文持相同观点。(见陈忠华等2002, 戴炜华, 陈宇昀2004, 辛斌2004, 丁建新, 廖益清2001等) 参考文献:

[1]Fow l er , R. , B . H odge , G. K ress&T. T re w. 1979. 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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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 o w l e r , R. 1991. Language i n the N e w s :D iscour se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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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F a i rc l ough , N. 1989. Language and P o w er [M ].Lon

don :L ong m an . [4]F a irc l ough ,

N.

1992. D 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

[M].Cambr i dge :P o lity P ress .

[5]H odge , B . , G. K ress&G. Jones . 1979. The i deo logy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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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K ress&H odge . 1979. Language as Ideology [M ].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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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常昌富, 顾宝桐. 1998. 当代西方修辞学[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8]陈忠华, 杨春苑, 赵明炜. 2002. 批评性话语分析述

评[J].外语学刊(1).

[9]戴炜华, 陈宇昀. 2004. 批评语篇分析的理论和方法

[J].外语研究(4).

[10]丁建新, 廖益清. 2001. 批评话语分析述评[J].当代

语言学(4).

[11]项蕴华. 2004. 简述Fa irclough 的语篇分析观[J].山

东外语教学(5).

[12]辛斌. 2002. 批评性语篇分析方法论[J].外国语

(6).

[13]辛斌. 2004. 批评性语篇分析:问题与讨论[J].外国

语(5).

[14]王德春. 2003. 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

出版社.

收稿日期:2006-08-30

作者简介:陈丽江(1972-), 湖北师范学院外语系副教授, 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生。研究方向:功能语言学, 翻译学。

(责任编辑:张 辉) London /Ne w Y o rk :R ou t London :R outl edg e &K eg an

2007年第1期总第101期外语研究

F ore i gn Languages R esearch 2007, 1Ser i a l 101

批评语言学之批评

陈丽江

(上海外国语大学, 上海200083)

摘 要:批评语言学自开创以来, 呈现出一片方兴未艾之势。但批评语言学是否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门学科?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性质和范围是否恰当? 本文在综述批评语言学的主要内容和发展态势的基础上, 分析了批评语言学的定义、内容和方法, 就批评语言学的研究性质及其学科定位提出了质疑。关键词:批评语言学; 话语分析; 意识形态; 权力

中图分类号:H 0-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242(2007) 01-0022-04

1. 引言

自1979年Roger Fo w ler 等首次提出批评语言学的定义以来, 批评语言学已经走过了26个年头。从初创到发展, 批评语言学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头, 表现在:1) 研究人数的众多; 2) 研究人员分布区域的广泛:批评语言学吸引了欧洲和澳洲的一大批语言学家, 在中国, 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从事该领域的研究; 3) 学科自身发展的成系统性, 现在的批评语言学已经发展成了包括批评语言意识(Critical L anguage Awareness) 、批评教育学(Crit ical Pedagogy) 、批评社会学(Critical Sociology ) 、批评社会语言学(Critical Socioli ngu ist ics) 和批评写作相互交叉的一门学科 批评应用语言学(Crit i ca l A ppli ed L i ngu istics) (戴炜华, 陈宇昀2004) 。那么, 批评语言学是否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门学科呢?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性质和范围是否恰当? 本文认为, 就目前批评语言学的学科研究性质来看, 呈现出界定不明、偏离语言学研究的倾向, 同时, 对于意识形态、权力等的狭隘理解导致了批评语言学! 批评∀的狭隘意识, 因此, 说批评语言学是一门学科还为时过早。

2. 批评语言学简述

批评语言学的目的是通过对大众语篇的分析来揭示意识形态对语篇的影响和语篇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 因此批评语言学也叫批评的语篇分析(Critical D iscourse A nalysis , 以下简称CDA ), 其代表人物主要有N. Fairclough (英) 、R. Fo w ler (英) 、G . K ress (英) 、V an D ij k(荷) 等。

Fairclough(1989:7-8) 指出, 迄今为止, 语言学家始终关注的是对语言事实的客观描写, 注重探索语言应用中的! 是什么∀的问题, 而不大去考虑! 为什么∀的问题。因此, F aircl ough(1985:753) 认为, 批评性语篇分析的目标是要具有广泛的解释性, 探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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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和语言使用在形成和维持社会结构和机制中的作用, 并发现语篇在社会宏观结构再生中的作用。

批评语言学家认为, 语言学不像传统语言学家声称的那样是人们借以交流思想的透明媒介, 它也不仅仅是一种稳定的社会结构的反映; 语言传播各种各样的世界观, 因而是社会过程的一种不间断的干预力量。语言运用所表达的是对我们表述现实具有干预作用的意识形态型式; 不同的语言形式或用法因为被使用的语境和交际目的不同而包含不同的意识形态意义。(辛斌2004) 语言! 不仅是交际的工具, 而且是控制的工具∀。(K ress&H odge 1979:6) 而这正是以Cho m sky 为代表的主流语言学和批评语言学的本质区别:主流语言学忽略语篇的社会性和政治性, 忽视语言、权力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 社会语言学研究语言和社会的关系, 但它忽视了语言和社会之间深层次的因果关系。

批评语言学的哲学基础是! 法兰克福学派∀所倡导的! 批评性社会理论∀。该理论认为, 社会中的电视、报刊等是帮助社会对大众进行统治和操纵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批评语言学家因而认为, 作为电视报刊中介的语言也是为意识形态服务的, 因此可从语言分析的角度研究语言和意识形态的关系。但批评语言学家并不同意! 西方马克思主义∀激进的意识形态批判, 他们的意识形态概念显得更中性一些, 是指人们! 理解世界, 整理、归纳经验时所持的总的观点和看法∀(H odge et al 1979:81), 不含任何! 虚假∀、! 歪曲∀等贬义。因此, 批评语言学中的! 批评∀意为! 评论∀、! 评价∀。(本文对批评语言学的批评也持同样的含义。)

批评语言学的语言学基础是H a lliday 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与系统功能语言学一样, CDA 把语言系统看作一种选择性系统, 选择是第一性的, 语言结构

∃

是选择的结果, 而语义则是一定的历史、社会语境下的选择。CDA 认为, 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不完全是任意的, 能指和所指的结合有其社会成因(Fair clough 1992:75) , 这正好符合系统功能语言学关于语言结构服务于社会功能和目的的看法。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一些名词如及物性(transiti v ity ) 、情态(modality) 、分类(cl assifi cat i on) 等更是CDA 拿来为其所用的分析手段。

批评语言学迄今特别关注的是两个非文学领域。一个是大众语篇和官方话语, 包括政府、行政管理人员、司法官员、商业组织、新闻机构等的话语。这些语篇值得分析是因为它们来自官方, 在塑造一个社会的态度、意义和意识形态上起着直接的作用。大众语篇和意识形态的互动关系最为明显。而且对于这样的语篇, 普通百姓通常只是被动地接受, 很少对话语的生成者直接做出反应。(辛斌2002) 第二个非文学领域是个人话语, 即个人间发生的正式或非正式的交谈。个人话语很容易使人习以为常, 意识不到其中的意识形态意义。除考察种族歧视外, 批评语言学还对性别歧视、教育、就业和司法上的不平等、战争、核武器和核力量、政治策略和商业行为等这样的主题感兴趣。(辛斌2002)

批评语言学着重分析人们生成的符号(如词、短语、句子等) 和他们交流的意义之间的关系。通常做法是, 在! 对语篇的语境、功能和相关的社会关系具备丰富的直觉知识和准确理解∀(Fo w ler 1991:90) 的基础上, 重点分析其中可能具有重要社会意义的某些言语结构和过程, 然后就整个语篇的意识形态做出有意义的概括。Fairclough(1992) 指出, 理想的语篇分析应该是在跨学科意义上进行的, 不仅涉及语篇的生成、传播和接受, 还涉及生成语篇和解释语篇的社会认知过程, 涉及各种机构中的社会实践, 涉及社会实践与权力关系之间的联系, 涉及社会层面上的霸权关系。因此, 他从语篇、语篇实践(例如知识的生产、消费和传播) 和社会实践(例如霸权和意识形态, 权力和权力关系体系) 三个维度来分析, 即:1) ! 描写∀(descri be) 语篇的形式结构特征, 即对文本从语言学的角度进行分析; 2) ! 阐释∀(interpret) 语篇与生成、传播和接受它的交际过程的关系, 即话语实践(dis coursive practice), 说明文本是如何产生、又是如何得到解释的过程, 如什么类型的语篇(语篇秩序) 被利用了; 3) ! 解释∀(expla i n) 交际过程和它的社会语境之间的关系, 即从社会实践(soc i al practice) 关注社会分析方面的问题, 这是解释话语实践的基础。(Fair

clough 1992:26)

我们以一个经典的例子来说明CDA 的分析模式:

1) POL I CE SHOOT 11DEAD I N SALISBURY R I OT .

R iot police shot and k illed 11A fri can de monstra tors . (The Guar dian ) (%卫报&)

2) R I OT I NG BL ACKS S HOT DEAD BY POLI CE. E leven A fricans w ere shot dead and 15wounded when R hodesian police opened fire on a rioti ng cro wd . (TheT i m es ) (%泰晤士报&)

文本的描写:1) 这两个报道的及物性结构:%卫报&用了主动结构, 使! 动作者∀出现在显要的位置, 而把! 目标∀放到了句尾; %泰晤士报&正相反, 用了被动语态, 使! 目标∀(GOALS :ri oting blacks , el even A fricans) 处于显要位置, 而把! 动作者∀成分放到了次要位置。2) 词汇选择:%卫报&用了A frican de mon strators(非洲游行示威者) 而%泰晤士报&则用了ri o t i ng blacks(黑人暴乱分子) 。

解释:%卫报&强调了过程中的! 施动者∀(AGENTS :po li ce , ri ot police) , 而%泰晤士报&被动语态的使用使人们对此开枪射击事件的责任者转移了视线。(这里指开枪事件的射击者。) 另一方面, 从词汇的选择也证明%卫报&在政治上偏左而%泰晤士报&偏右。同时, CDA 会进一步分析该两则报道是如何受报社(总编) 的、官方的、个人的影响而制作出来的等∋∋

3. 批评语言学 思考与批评

批评语言学作为现代语言学研究的一个新兴分支, 由于本身较强的实用性和操作性, 在许多社会科学领域如社会学、政治学、传播学还有社会语言学及语言教学中得到广泛运用, 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CDA 的很多分支学科应运而生, 如批评教育学、批评社会学、批评应用语言学等等。可是在我们看来, 有很多问题值得深思, 在此愿拿出来探讨, 以求教于国内外方家。

CDA 认为语言是社会控制和权力关系得以实现的一种重要手段, 并直接参与社会现实和社会关系的构成。那么首先来看看CDA 的研究宗旨。CDA 声明它要分析语言里隐含的普遍存在的意识形态。这里应该先弄明白一个问题, 即什么是意识形态。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解释, 意识形态指统治阶级的统治思想, 它强调既定的经济利益与出自其中并为其

服务的法律、宗教和哲学的精神体系之间的联系。(常昌富, 顾宝桐1998:229) 而按照K ress &H odge (1979:6) 的观点, 意识形态在批评话语分析中具有两种含义:其一, ! 作为社会实践意识(pract i cal con sci ousness) ∀的语言典型地沉浸在不断发展的社会生活中。这种意识即称为! 意识形态∀, 它! 包含科学和形而上学, 也包含各种各样的政治意识形态, 但不暗含它们作为现实导向的地位与可靠性的任何东西∀。其二, ! 语言既是交际也是控制的工具。语言形式允许意义(si gn ificance ) 被传达也允许被歪曲。∋∋语言在另一更富有政治性的意义上是意识形态的:为某一阶级的利益进行全面歪曲。∀

从以上定义可以看出, 意识形态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意识形态也即人们! 理解世界, 整理、归纳经验时所持的总的观点和看法∀(Hodge et al 79:81), 不含任何! 虚假∀, ! 歪曲∀等贬义的意思。狭义的意识形态即包含个人的、同时与统治阶级的统治思想并非相悖的片面的政治思想体系, 这种思想体系往往是对现实歪曲的和错误的认识。所以, 尽管CDA 一再声称它研究的意识形态要比西方马克思主义概念显得更中性一些, 但其实质已经背离了它所声称的宗旨, 跨入了狭隘的研究领域。迄今为止, 批评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大众语篇和其他非文学语篇, 因此, 其分析范围不可谓不狭窄。如果真的把意识形态看作是! 理解世界、归纳经验的总的观点和看法∀的话, 任何语篇, 包括文学语篇都是有其意识形态的, 都体现了作者和听话者一定的观点和看法。其次, 从CDA 本身的研究领域和范围来看, CDA 将其限定在种族歧视、性别歧视、教育、就业和司法上的不平等、战争、核武器和核力量等方面, 声称就是要揭示与表象和与! 事实∀相悖的深层次的! 政治意识形态∀, 这证明它所关注的种族与性别歧视、教育就业和司法等的不平等正是从狭隘的意识形态的概念去理解的, 而并非它所声称的从广义的含义去理解。! 一种世界观、一种信仰或话语的片面性只有经过苦心经营才能被揭示, 否则它就可能被公开地肯定∀。(常昌富, 顾宝桐1998) 最后, 批评语言学对语言与意识形态的关系的表述过于狭隘, 意识形态在语篇中的表现被过分强调, 因而解释者可能会做出语篇中本不存在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假设。(项蕴华2004) )

第二, 我们有必要弄清语言和言语的关系问题。只有在区别语言的全民性质和言语的阶级性及个体性的差异上, 我们才能理解语言服务于全民及使用语言反映一定的世界观的关系。

语言的实质是什么呢? 语言是抽象出来的音义结合的词汇和语法的体系(王德春2003:1), 它担任一定的社会功能, 是表达思想和进行交流的工具。语言是全社会数代人创造出来的, 语言是全民的, 对社会一视同仁, 为全社会服务。语言要表达的不仅仅是意识形态, 它反映一切现实; 它要表达的也不仅仅是统治阶级的思想, 它也反映全民的思想。语言有它自己的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它不是为了满足某一个阶级的需要产生的, 所以不能过分强调统治者权势的作用。尽管统治者千方百计要利用语言加强统治, 但整个全民的语言体系不是它的, 统治阶级只能是利用和遵从全民语言的规律, 反之语言就丧失了自己的本质。

使用语言即是言语。言语反映某一个人或集团的利益和观点, 使用语言不可否认有阶级性, 各个集团对待语言不是漠不关心的, 它要竭力把特定词语强加进语言, 对同一词语作不同解释, 以体现它的价值观和思想, 但无论研究语言还是研究言语并不等于语言学研究某种价值观或观点本身, 语言学不可能研究意识形态或者观点, 因为这是政治学或者哲学的研究内容。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 CDA 并没有区分语言的全民性与使用语言(即言语) 时的观点反映的关系, 同时, CDA 对意识形态等观点的分析似与语言学的研究范围不相符合。

那么, 语言和意识形态的关系在批评语言学看来又是什么样的呢? 受Sapir Whorf 假说的影响, 在语言和世界观的关系问题上, 有极端和温和两种观点, 后者认为语言反映世界观, 而前者则认为语言决定了世界观。很多批评语言学家认为语言操纵、控制意识形态, 因为在他们看来, 语言! 不仅是交际的工具, 而且是控制的工具。∀(K ress&H odge 1979:6) 我们认为, 语言表现意识形态, 但不决定意识形态。决定意识形态的是生产力和生产实践, 而语言的作用在于在形成了的意识形态中帮助形成观点, 但语言并不能决定观点。

现在我们来看CDA 的学科性质。语篇分析可以取不同角度:语言的、言语的、人际的、语境的, 因此才有了语篇分析、话语分析, 有了课堂话语分析、法庭话语分析等不同分支。以上话语分析的分类都是以语言和言语为基础而作的。根据前面的介绍, 批评语篇分析的目的是分析可能具有重要社会意义的某些言语结构和过程, 然后就整个语篇的意识形态做出有意义的概括, 它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描写、阐释、解释(Fa i rcl ough 1992:26) 。从它涵盖的内容和过程来看,

∃

显然, 它的重点还是分析语言所处的社会的、历史的、政治的、哲学的等等因素。

我们承认, 意识形态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语言的各个方面, 从意识形态的新视角探讨语言和言语活动, 扩大了语言学研究的视域。我们并不反对在进行语篇分析的时候, 充分考虑到语言和思想的关系, 考虑到社会的、心理的、认知的等多维的研究方法, 但我们并非研究政治学、社会学或是历史学, 语言学毕竟是研究语言和言语规律的科学, 批评语言学如果要作为语言学的分支领域, 那它就应该立足于语言本体研究。我们可以在进行文本批评思考时精益求精, 时刻考虑到权力与社会环境方面的问题总是渗透于所研究的文本之中的, 但不能因此将研究的性质和方向本末倒置、喧宾夺主。同时, 如果把一切话语都看作权力和意识形态表现的倾向走过了头, 往往会导致两种结果:其一是被一两个既成的概念挡住批评(评价) 视野, 看不见话语中其它也许同样甚至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当我们读到一个语篇, 可能会随时将其与权力、控制等概念挂钩而忽视其它方面) ; 其二是完全以其它因素取代文本, 过分探求权力和意识形态层面的挖掘和社会、政治层面的寻找, 以至置文本于不顾。

最后, 我们可能还要对支配、权力等批评语言学的重要术语作一分析。CDA 非常重视研究创造和维持那些控制被支配者的社会行为的那种权力话语。其实, 权力的理解也有两方面:一是从统治阶级、国家或国家机器来看待权力, 二是从社会主体(集团、个人等) 的关系来看待权力。前者是支配性的, 否定和压制的, 而后者体现在普遍的社会关系中, 无所不在。社会关系永远处于建立、破坏、建立的运动过程中, 维系着人类活动的根本。对于这种运动着的社会关系的研究显然有其重大的启发和指导意义, 如果过分关注或只注意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等级划分, 有可能会注意不到那些拥有不同程度的控制权力的多种阶级、团体甚至个人的存在。如果只是从立法和宪法的角度来看待权力, 或只是从国家及国家机器的角度来看待权力, 那就会使权力丧失了活力和普遍意义。如果从遍及! 社会主体∀的关系的角度对权力进行分析(权力无所不在), 就可以避免政治分析的狭隘性。

4. 结语

批评语言学是要评价文本里隐含的思想内容。但从上面的分析看出, 由于对意识形态、权力等术语的理解和运用不一致, 由于分析的目的和宗旨与语言学研究相悖, 其学科性质、方法及其研究范围存在争

议和矛盾。虽然批评语言学已经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 并引发了大量的研究和讨论, 我们有理由认为, 目前称批评语言学已经成为一门学科还为时过早。

注释:

#需要指出的是, 批评语言学由Fow ler 等人于1979年在L anguage and Contro l 一书中提出, 批评的语篇分析由F airclough 于10年以后的1989年在L anguage and P o w er 一书中提出。目前国内学者绝大多数把二者等同起来, 本文持相同观点。(见陈忠华等2002, 戴炜华, 陈宇昀2004, 辛斌2004, 丁建新, 廖益清2001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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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6-08-30

作者简介:陈丽江(1972-), 湖北师范学院外语系副教授, 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生。研究方向:功能语言学, 翻译学。

(责任编辑:张 辉) London /Ne w Y o rk :R ou t London :R outl edg e &K eg 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