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３年第３期
（第３４卷总第１５１期）贵州民族研究ＧｕｉｚｈｏｕＥｔｈｎｉｃＳｔｕｄｉｅｓＮｏ．３，２０１３（Ｖｏｌ．３４．Ｇｅｎｅｒａｌ．Ｎｏ．１５１）
权力话语视阈下的
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
马利飞
（昆明理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化学院，云南·昆明６５０５００；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上海２０００８３）
摘要：20世纪末，人类进入了以互联网为媒介的网络传播时代，少数民族文化的网络外宣成为重点。外宣翻译是以传播中国文化、掌握话语权为目的，受中西权力话语制约的一种对话与交流活动。本文以云南少数民族大理白族的乳扇及三道茶的网络外宣翻译为切入点，结合权力话语理论，从话语内容、话语形式、网络传播媒介等方面分析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的特点，为更有效地实现传播中国文化、掌握话语权为目的的网络外宣翻译提出了一些策略。
关键词：外宣翻译；权力话语；网络；乳扇；三道茶
中图分类号：Ｇ１１２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６９５９（２０１３）０３－００７１－０４
Ｏｎｔｈｅ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ｏｆＥｔｈｎｉｃ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ｆｒｏｍｔｈｅ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ｏｆ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Ｔｈｅｏｒｙ
ＭＡＬｉ－ｆｅｉ
（ＦａｃｕｌｔｙｏｆＦｏｒｅ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ａｎｄ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Ｋｕｎｍｉ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ａｎｄ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Ｋｕｎｍｉｎｇ，Ｙｕｎｎａｎ６５００５０，
Ｃｈｉｎａ；ＥｎｇｌｉｓｈＦａｃｕｌｔｙ，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２０００８３，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ｌａｔｅ２０ｔｈｃｅｎｔｕｒｙｓａｗｔｈｅｒａｐｉｄ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ａｎｄｉｎｒｔｅｒｎｅｔｂｅｃｏｍｅｓａｎ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ｍｅｄｉａｔｏｐｕｂｌｉｃｉｚｅｅｔｈｎｉｃ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ＴｈｅＣｈｉｎｅｓｅ－Ｅｎｇｌｉｓｈ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ｔｈｅｒｅｆｏｒｅｉｓｔｏｂｅｒｅｃｏｇｎｉｚｅｄａｓａｄｉｌｏｇｕｅａｎｄ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ｂｅｔｗｅｅｎｔｗｏ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ｗｈｉｃｈｂｅａｒｓｔｈｅｐｕｒｐｏｓｅｏｆｐｕｂｌｉｃｉｚｉｎｇＣｈｉｎｅｓｅｃｕｌｔｕｒｅａｎｄｇａｉｎｉｎｇ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ｐｏｗｅｒｂｕｔｉｓｒｅｓｔｒｉｃｔｅｄｔｏｔｈｅｔｗｏ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ｓ．Ｔｈ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ｔｈｅｓｉｓｒｅｖｉｅｗｓｓｏｍｅｖｅｒｓｉｏｎｓｏｆｉｎｔｅｒｎｅｔ－ｂａｓｅｄ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
，ｔｈｅｆｅａｔｕｒｅｄｆｏｏｄａｎｄｄｒｉｎｋｔｏＤａｌｉＢａｉｅｔｈｉｃｐｅｏｐｌｅａｎｄａｎａｌｙｚｅｓｔｈｅｍｆｒｏｍ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ｏｆ“Ｒｕｓｈａｎ”ａｎｄ“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
ｔｈｅ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ｏｆｔｈｅｔｈｏｅｒｙｏｆ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ｓｅ，ｔｈｕｓｉｔｄｒａｗｓｉｍ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ｆｏｒｔｈｅ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ｅｓｏｆ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ｒａｎｇｉｎｇｆｒｏｍ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ｃｏｎｔｅｎｔｓａｎｄｍｏｄｅｓｔｏｍｅｄｉａａｄａｐｔｉｏｎ．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Ｉｎｔｅｒｎｅｔ，ＲｕＳｈａｎ，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
一、引言
人类民族文化传播活动经历了从口头到文字、影视，再到网络的发展历程。［１］（Ｐ１－４）口头传承时代，民族文化的传承仅限于本族成员或本地共同体成员，中国各少数民族之于整个世界来说，都蒙着神秘的面纱。在文字印刷传播时代以及２０世纪以广播、影视为标志的电子传播时代，中国少数民族文化揭开了面纱，得到了宣传及外界的关注。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冲击与影响。２０世纪末信息技术的革命孕育了基于互联网的“第四媒介”，［１］（Ｐ１－４）互联网为民族文化的宣传提供了现代化的技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４－１１
基金项目：云南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桥头堡战略下云南外宣汉英文本中模糊限制语的对比分析及语用研究”（项目编号２０１２Ｙ５２５）。
［作者］马利飞（1977-），女，内蒙古人，昆明理工大学教师，上海外国语大学在读博士，主要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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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３年第３期
术支撑。贵州民族研究［双月刊］２０１３年６月版
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是云南的一大品牌。云南各级政府部门都在积极建立自己网站或网页，主动与国内外知名网站联系和沟通，借助网络媒体的平台，加强少数民族文化的外宣工作，因此，网络外宣翻译成为这一新背景下的重点。本文以云南大理白族的饮食文化的网络外宣翻译为切入点，结合权力话语理论，探讨网络外宣翻译活动的特点和它在文化传播与建构中的重大作用，进而对网络外宣翻译的策略选择提出建议。
二、大理白族饮食文化的网络外宣翻译
云南大理是白族自治州，其名意为“文献名邦”，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其饮食文化更具独特魅力。［２］（Ｐ８９－９５）大理气候湿润，牧草丰富，当地居民几乎家家养乳牛，充足的奶源成就了大理著名的小吃———乳扇。它是一种呈扇形的乳制品，呈半透明状乳黄色，光滑油润，奶香扑鼻，煎、蒸、烤、烩、炸、煮、炒皆可，是洱源白族群众待客的一道上等菜。在各网站的英文外宣资料中，只要介绍大理甚至云南的，都会提到乳扇。我们首先以Ｃｈｉｎａｅｔｕｏｕｒｓ网站（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ｔｏｕｒｓ．ｃｎ／）为例，点击进入找到云
—云南饮食（ＹｕｎｎａｎＦｏｏｄ）———大理饮食（ＤａｌｉＦｏｏｄ）后，在Ｙｕｎｎａｎ南导游（ＹｕｎｎａｎＣｉｔｙＧｕｉｄｅ）——
ＤａｌｉＰｏｐｕｌａｒＤｉｓｈｅｓａｎｄＳｎａｃｋｓ标题下，可以看到其中的一个小标题为ＤａｌｉＤａｉ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ｓ，紧跟其后的是具体介绍：
…Ｔｈｅｍｏｓｔｆａｍｏｕｓｄａｉ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ｓＤｅｎｇＣｈｕａｎＲｕＳｈａｎ．…ＲｕＳｈａｎｉｓａｋｉｎｄｏｆ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ｄｉａｒｙｗｉｔｈｍｕｃｈｆａｔａｎｄｈｉｇｈ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ｖａｌｕｅ．Ｉｔｉｓｓａｖｏｒｙｔｏｏ．ＲｕＳｈａｎ…ｉｓｔｈｅ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ｆｏｏｄｆｏｒ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Ｔｈｅｒｅａｒｅｍａｎｙｃｏｏｋ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ｓｆｏｒＲｕＳｈａｎｌｉｋｅｄｒｙ－ｆｒｙｉｎｇ，ｂａｋｉｎｇ，ｂｏｉｌｉｎｇ，ｓｔｉｒ－ｆｒｙｉｎｇ，ａｎｄｄｅｅｐ－ｆｒｙｉｎｇ，ｅｔｃ．…．
同一页面上也可看到另一小标题ＹｕｎｎａｎＤａｌｉＢｅｖｅｒａｇｅｓ，其后介绍的是大理白族饮食文化中不能不提的三道茶。所谓三道茶是：第一道，烤茶。用小炉将茶叶烤热后再泡，其味甚苦。第二道，甜茶。茶中放人蔗糖，配以核桃仁、乳扇为点心。第三道，蜂蜜茶。茶中加入蜂蜜、花椒，味香且辣。通过仔细品尝三种茶不同的性味，寄寓人生哲理“一苦、二甜、三回味”。［３］（Ｐ６１－６３）该网的英文介绍：
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ｉｓａｔｙｐｅｏｆｔｅａｐｏｐｕｌａｒｆｏｒＹｕｎｎａｎＢａｉｍｉｎｏｒｉｔｙ．Ｉｔｉｓｔｈｅｂｅｖｅｒａｇｅｏｆ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ｆｏｒｅｎｔｅｒｔａｉｎｉｎｇｇｕｅｓｔｓｉｎｗｅｄｄｉｎｇｓａｎｄａｔｔｈｅｓａｍｅｔｉｍｅｉｔｉｓａｓｔｙｌｅｏｆａｍｅｎｉｔｙ．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ｉｓ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ｔｈｒｅｅｃｕｐｓ．Ｔｈｅｆｉｓｔｃｕｐｏｆｔｅａｉｓｂｉｔｔｅｒ．Ｔｈｅｓｅｃｏｎｄｃｕｐｏｆｔｅａｓｗｅｅｔａｎｄｔｈｅｔｈｉｒｄｃｕｐｉｓａｆｔｅｒｔａｓｔｅｔｅａ．…
云南政府与新浪网合作搭建的“七彩云南”网站（ｈｔｔｐ：／／ｅｎ．ｙｎｔａ．ｇｏｖ．ｃｎ）是云南文化外宣的另一个重要网络平台，我们点击ＣｕｉｓｉｎｅｏｆＹｕｎｎａｎ按钮下的ｄｅｌｉｃａｃｉｅｓ栏目，在第一页面下可找到乳扇的英文“ＤａｌｉＭｉｌｋＦａｎ”，该译名的链接页面有如下解释：
ＭｉｌｋＦａｎｉｓａｃｔｕａｌｌｙｃｈｅｅｓｅ，ｉｔ＇ｓｎａｍｅｄｂｙｉｔｓｓｈａｐｅａｓｏｔｈｅｒｓｔｕｆｆｓｄｏｉｎＣｈｉｎａ；…
在相同栏目下第十四页的最后一条“ＬｏｃａｌＦｏｏｄｏｆＤａｌｉ”的链接中，罗列在第一条的也是乳扇，但又用了另一译名“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ｃｈｅｅｓｅ”。该栏目下第十三页有三道茶的介绍，所用英译为“Ｔｈｒｅｅ－ｃｏｕｒｓｅｔｅａｏｆＢａｉ”。链接页面的注解如下：
…Ｔｈｒｅｅ－ｃｏｕｒｓｅＴｅａ（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ｉｓｔｈｅｅｓｓｅｎｃｅｏｆｔｅａｃｅｒｅｍｏｎｙｏｆＢａｉｍｉｎｏｒｉｔｙｉｎＤａｌｉ；ｉｔｃｏｕｌｄｂｅｓｈｏｒｔｌｙｐｕｔａｓ“ｂｉｔｔｅｒ，ｓｗｅｅｔａｎｄａｆｔｅｒｔａｓｔｅ”．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ｃｏｕｒｓｅ：ＢｉｔｔｅｒＴｅａ．…Ｔｈｅｓｅｃｏｎｄｃｏｕｒｓｅ：ＳｗｅｅｔＴｅａ．…Ｔｈｅｔｈｉｒｄｃｏｕｒｓｅ：Ａｆｔｅｒｔａｓｔｅ…
三、权力话语理论与少数民族文化外宣翻译
（一）权力话语理论
意大利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早在２０世纪初提出的实践哲学中就从意识形态斗争的角度谈到了话语及话语权的问题。在他看来，社会集团的领导作用一方面表现以上层建筑的国家机器为形式的统治中，另一方面表现为精神和道德领导即文化领导权或曰话语权。［４］他超越了对话语的工具性认知，揭示了语言对维护、巩固一种社会关系所起的作用，使人们反思语言对人们思想的建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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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利飞：权力话语视阈下的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
法国思想家福柯［５］提出了著名的权力话语理论。他认为合成“话语形成”的三个因素为知识、权力、语言，知识赋予了其拥有者的权力，没有知识的传播、保存，权力无从得以体现、无从发挥作用。权力关系又糅杂、渗透在知识中。权力或者鼓励和促进知识，或者阻碍、限制知识。话语是人类的获得一切知识的唯一途径，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能脱离话语而存在。这里的话语超出了传统语言学与文学中的“话语”概念，不是结构语言学中指个人语言实践的言语，也不是指抽象语法规则的语言，而是语言的形式和文化生活的所有形式和范畴的综合。［６］在福柯看来，话语既有书面文本，也有口头文本，还有非言语的具体与抽象的形式，是构成话语对象的实践。［７］（Ｐ４９－５１）因此，话语决定了人对世界的认识、左右了人与世界的关系，决定了人在世界中的位置。话语的的生成与流传又必须符合社会规范，而社会规范归根结底又由权力决定。
（二）外宣翻译中的话语内容
外宣翻译旨在传播中国文化，是把负载着国内文化的中文信息翻译成外文，通过各类媒介主动或被动地向外传播。从翻译文本来看，它受中文话语体系约束，是有意识选择的结果，代表并传递中文话语权力。上述大理白族的小吃乳扇和三道茶就是作为云南少数民族地区本土文化的重要元素而选择呈现的，通过文化软实力的宣传和扩张，让国外受众了解并认同，于无形中展示出少数民族地区的形象。但外宣工作应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８］（Ｐ２７－２８）所以，在少数民族文化翻译中，应重视话语内容，对原文内容需进行一定的加工，在尊重原文主要信息、领会原文精神的前提下，根据英语受众的认知习惯和程度，对原文进行语言本身方面的处理如增加、删减、调整、改写甚至重写。［９］（Ｐ８０－８３）很多关于白族乳扇的中文宣传资料都打着中国话语烙印，譬如“洱源县土壤肥沃、水草丰盛”“家家养乳牛，户户飘奶香”等，但在上文所引两家网站的外宣资料中，我们看到翻译工作者本着“内外有别”的要求对乳扇的宣传内容做了恰当的处理。正如梁良兴［１０］所指，如果不对中文中绝对化的语言、大量华丽的辞藻和感情色彩浓厚的词处理，外国读者会感到言过其实，矫情虚妄而不愿意看下去。网络外宣翻译不适当消融中文话语中的意识形态色彩，还会适得其反，强化国外受众对中国的成见，消弱中国的话语权。
（三）外宣翻译中的话语方式
外宣翻译的对象是外国人，他们所处的政治地理环境、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及思维方式等都与中国人有很大的不同，而我们外宣的目的是通过语言的交流功能影响并改变他们的思维定式，让他们认同并能普遍接受中国文化，这样才有可能影响他们的世界观，从而掌握话语权。因此外宣翻译过程中，对“归化”、“异化”策略的选择与把握至关重要。［１１］（Ｐ４０－４２）
乳扇和三道茶都属于大理白族的文化专有项，Ｃｈｉｎａｅｔｕｏｕｒｓ网的外宣翻译对它们都采用了“异化”策略，用了拼音“ＲｕＳｈａｎ”和“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而且在引入这两个异化词语前，译者考虑到了外国受众的生活方式及认知程度，先用ＤａｌｉＤａｉ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ｓ（大理乳制品）和ＹｕｎｎａｎＤａｌｉＢｅｖｅｒａｇｅｓ（大理茶饮）两个大标题为西方受众接受中文词语“ＲｕＳｈａｎ”和“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做了很好的认知铺垫。有了大的类属，加上紧随中文词后的英文解释“ＲｕＳｈａｎｉｓａｋｉｎｄｏｆ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ｄｉａｒｙｗｉｔｈｍｕｃｈｆａｔａｎｄｈｉｇｈ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ｖａｌｕｅ”，外国读者很容量理解这一小吃，文中还介绍了乳扇可煎、炸、熏、烤、蒸、煮等各种吃法，更凸显了白族饮食文化与西方的差异，打破了国外受众对乳制品固有的思维定式，唤起他们的好奇心。七彩云南英文网对乳扇的翻译有两种，一种是了“ＭｉｌｋＦａｎ”，另一种是“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Ｃｈｅｅｓｅ”，这两者都可归在翻译“归化”策略下，把一国的价值观归化到对象译语文化中，使外国读者易于理解和接受译文。但是，第一种直译“ＭｉｌｋＦａｎ”并不符合英文的社会规范，对西方受众来说，该译语引起的困惑与中文拼音“ＲｕＳｈａｎ”相比怕是有增无减。再看对它的解释：“ＭｉｌｋＦａｎｉｓａｃｔｕａｌｌｙｃｈｅｅｓｅ”。Ｃｈｅｅｓｅ即奶酪在西方国家是非常普遍的食物，可以单独食用，可作西餐配料，常见夹在汉堡、面包、饼干中一起吃，亦可拌食面条沙拉等，这与白族独特的乳扇小吃完全不同，把乳扇等同于奶酪的结果是消融这一文化。第二种译法“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Ｃｈｅｅｓｅ”虽然很容易为西方受众所理解，但它同样没有传递出大理白族饮食文化的特质，或将特质普通化。试想一个在自己国度天天吃奶酪的读者会有意愿来点击阅读仅仅是形状不一样的奶酪吗？更不用说不远万里来中国大理亲自体验尝试了。从外宣工作的目的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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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３年第３期贵州民族研究［双月刊］２０１３年６月版异化策略凸显了少数民族文化的特质，激发了国外受众对该民族文化的认知兴趣，这些新观念可以削弱或破坏目的语文化现行的权力结构及意识形态。
（四）外宣翻译的网络媒介
对于受版面和时间限制的传统媒体，外国读者易于理解和接受的归化策略是外宣工作的首选。然而，对于网络媒介，它没有时间的限制和空间的阻隔，不仅为读者平面陈述某一信息，也可借助图片、音频、视频为读者展现立体而完整的情景并多方位地延伸人的感官。图像也可被理解为一门视觉性语言，它能突破区域或民族语言的局限、为所有民族所共通共享。［１２］（Ｐ１０４－１０９）Ｅｔｏｕｒ网利用这一特点，适时使用中文“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和“Ｔｈｒｅｅ－ｃｏｕｒｓｅＴｅａ”，对他者实施了符号暴力，进而有效地实现了中文建构话语权力的可能性。
四、结语
话语具有交流信息的功能，同时也是人们进行社会活动的基础，话语传播知识与文化的同时亦在构建着关系并传递着权力。翻译活动远非语码转换那么简单，它受到源语与译语两种话语体系的制约，两种话语体系有其自身的内在规则，而思想的表达必须服从这些规则。以掌握话语权、向世界传播中国的声音为目的的外宣翻译在实践上具有极其的复杂性，但权力话语理论装备过的外宣翻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会具有更清晰的话语权掌握意识。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工作者从翻译材料的筛选与抉择，到翻译过程策略与行为的把握，都应服务于强化源语权力话语的宗旨，不仅要以审查的眼光看待源语文本，对之增删、修改、重组，还要以国外受众的感观和认知视角思考译语文本，有效向外输出中国文化产品，更应该结合以互联网为媒介的网络传播时代的特征，借助互联网不受时间空间所限的特点，利用网络可以插入图像甚至视频的辅助，及时恰当地多使用异化翻译策略输出中国少数民族文化的专有项，满足他们“求其求异的需求”，让国外受众了解这种异质文化，增加“文化体验”，［１３］（Ｐ１１０－１１４）同时通过语言的表述使用，将其对应的认知方式、生活习俗等权威化、规范化。
参考文献：
［１］齐如林，张宪昌．网络时代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播［Ｊ］．宁波广播电视大学学报，２００８，（１）．
［２］安学斌．大理白族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解析［Ｊ］．贵州民族研究，２００５，（４）．
［３］文波，乐夫．白族三道茶的文化内涵与前景思考［Ｊ］．民族艺术研究，２０００，（３）．
［４］吴卫华．话语权：电视媒体的力量［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ｌｕｏｂｉｎｇｈｕｉ．ｃｏｍ／０３／ｎｅｗｓ／ｙｊ／２００５１１／７６０１．ｈｔｍｌ．（２０１０－０３－１８）．［５］Ｆｏｕｃａｕｌｔ，Ｍ．ＤｉｓｃｉｐｌｉｎｅａｎｄＰｕｎｉｓｈ：Ｔｈｅｂｉｒｔｈｏｆｔｈｅｐｒｉｓｏｎ［Ｍ］．Ｌｏｎｄｏｎ：ＰｅｇｕｉｎＢｏｏｋｓ，１９７９．
［６］王治河．福柯［Ｍ］．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９．
［７］庄琴芳．福柯后现代话语观与中国话语建构［Ｊ］．外语研究，２００７，（５）．
［８］黄友义．坚持“外宣三贴近”原则，处理好外宣翻译中的难点问题［Ｊ］．中国翻译，２００４，（６）．
［９］黄忠廉．变译论［Ｊ］．外语学刊，１９９９，（４）．
［１０］梁良兴．从翻译角度谈对外报道中的一些问题［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ｏｌ．ｃｎ／ｒｅ＿ｄｉａｎ＿ｘｉｎ＿ｗｅｎ＿５４４５／２００９１２２９／ｔ２００９１２２９＿４３５１６６．ｓｈｔｍｌ．（２０１０－０３－２０）．
［１１］陶敏．翻译的趋势：归化走向异化［Ｊ］．安徽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５，（５）．
［１２］张舒予．符号的挑战———论网络时代话语权的竞争与我国民族文化的发展［Ｊ］．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２，（６）．
［１３］姜爱，李永诚．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思考［Ｊ］．贵州民族研究，２０１２，（４）．
（责任编辑：卢力）
（责任校对：卢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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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３４卷总第１５１期）贵州民族研究ＧｕｉｚｈｏｕＥｔｈｎｉｃＳｔｕｄｉｅｓＮｏ．３，２０１３（Ｖｏｌ．３４．Ｇｅｎｅｒａｌ．Ｎｏ．１５１）
权力话语视阈下的
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
马利飞
（昆明理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化学院，云南·昆明６５０５００；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上海２０００８３）
摘要：20世纪末，人类进入了以互联网为媒介的网络传播时代，少数民族文化的网络外宣成为重点。外宣翻译是以传播中国文化、掌握话语权为目的，受中西权力话语制约的一种对话与交流活动。本文以云南少数民族大理白族的乳扇及三道茶的网络外宣翻译为切入点，结合权力话语理论，从话语内容、话语形式、网络传播媒介等方面分析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的特点，为更有效地实现传播中国文化、掌握话语权为目的的网络外宣翻译提出了一些策略。
关键词：外宣翻译；权力话语；网络；乳扇；三道茶
中图分类号：Ｇ１１２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６９５９（２０１３）０３－００７１－０４
Ｏｎｔｈｅ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ｏｆＥｔｈｎｉｃ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ｆｒｏｍｔｈｅ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ｏｆ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Ｔｈｅｏｒｙ
ＭＡＬｉ－ｆｅｉ
（ＦａｃｕｌｔｙｏｆＦｏｒｅ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ａｎｄ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Ｋｕｎｍｉ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ａｎｄ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Ｋｕｎｍｉｎｇ，Ｙｕｎｎａｎ６５００５０，
Ｃｈｉｎａ；ＥｎｇｌｉｓｈＦａｃｕｌｔｙ，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ｈａｎｇｈａｉ２０００８３，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ｌａｔｅ２０ｔｈｃｅｎｔｕｒｙｓａｗｔｈｅｒａｐｉｄ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ａｎｄｉｎｒｔｅｒｎｅｔｂｅｃｏｍｅｓａｎ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ｍｅｄｉａｔｏｐｕｂｌｉｃｉｚｅｅｔｈｎｉｃ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ＴｈｅＣｈｉｎｅｓｅ－Ｅｎｇｌｉｓｈ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ｔｈｅｒｅｆｏｒｅｉｓｔｏｂｅｒｅｃｏｇｎｉｚｅｄａｓａｄｉｌｏｇｕｅａｎｄ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ｂｅｔｗｅｅｎｔｗｏ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ｗｈｉｃｈｂｅａｒｓｔｈｅｐｕｒｐｏｓｅｏｆｐｕｂｌｉｃｉｚｉｎｇＣｈｉｎｅｓｅｃｕｌｔｕｒｅａｎｄｇａｉｎｉｎｇ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ｐｏｗｅｒｂｕｔｉｓｒｅｓｔｒｉｃｔｅｄｔｏｔｈｅｔｗｏ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ｓ．Ｔｈ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ｔｈｅｓｉｓｒｅｖｉｅｗｓｓｏｍｅｖｅｒｓｉｏｎｓｏｆｉｎｔｅｒｎｅｔ－ｂａｓｅｄ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
，ｔｈｅｆｅａｔｕｒｅｄｆｏｏｄａｎｄｄｒｉｎｋｔｏＤａｌｉＢａｉｅｔｈｉｃｐｅｏｐｌｅａｎｄａｎａｌｙｚｅｓｔｈｅｍｆｒｏｍ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ｏｆ“Ｒｕｓｈａｎ”ａｎｄ“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
ｔｈｅ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ｏｆｔｈｅｔｈｏｅｒｙｏｆ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ｓｅ，ｔｈｕｓｉｔｄｒａｗｓｉｍ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ｆｏｒｔｈｅ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ｅｓｏｆ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ｒａｎｇｉｎｇｆｒｏｍ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ｃｏｎｔｅｎｔｓａｎｄｍｏｄｅｓｔｏｍｅｄｉａａｄａｐｔｉｏｎ．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Ｐｕｂｌｉｃｉｔｙ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Ｐｏｗｅｒ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Ｉｎｔｅｒｎｅｔ，ＲｕＳｈａｎ，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
一、引言
人类民族文化传播活动经历了从口头到文字、影视，再到网络的发展历程。［１］（Ｐ１－４）口头传承时代，民族文化的传承仅限于本族成员或本地共同体成员，中国各少数民族之于整个世界来说，都蒙着神秘的面纱。在文字印刷传播时代以及２０世纪以广播、影视为标志的电子传播时代，中国少数民族文化揭开了面纱，得到了宣传及外界的关注。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冲击与影响。２０世纪末信息技术的革命孕育了基于互联网的“第四媒介”，［１］（Ｐ１－４）互联网为民族文化的宣传提供了现代化的技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４－１１
基金项目：云南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桥头堡战略下云南外宣汉英文本中模糊限制语的对比分析及语用研究”（项目编号２０１２Ｙ５２５）。
［作者］马利飞（1977-），女，内蒙古人，昆明理工大学教师，上海外国语大学在读博士，主要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际。
·７１·
２０１３年第３期
术支撑。贵州民族研究［双月刊］２０１３年６月版
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是云南的一大品牌。云南各级政府部门都在积极建立自己网站或网页，主动与国内外知名网站联系和沟通，借助网络媒体的平台，加强少数民族文化的外宣工作，因此，网络外宣翻译成为这一新背景下的重点。本文以云南大理白族的饮食文化的网络外宣翻译为切入点，结合权力话语理论，探讨网络外宣翻译活动的特点和它在文化传播与建构中的重大作用，进而对网络外宣翻译的策略选择提出建议。
二、大理白族饮食文化的网络外宣翻译
云南大理是白族自治州，其名意为“文献名邦”，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其饮食文化更具独特魅力。［２］（Ｐ８９－９５）大理气候湿润，牧草丰富，当地居民几乎家家养乳牛，充足的奶源成就了大理著名的小吃———乳扇。它是一种呈扇形的乳制品，呈半透明状乳黄色，光滑油润，奶香扑鼻，煎、蒸、烤、烩、炸、煮、炒皆可，是洱源白族群众待客的一道上等菜。在各网站的英文外宣资料中，只要介绍大理甚至云南的，都会提到乳扇。我们首先以Ｃｈｉｎａｅｔｕｏｕｒｓ网站（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ｔｏｕｒｓ．ｃｎ／）为例，点击进入找到云
—云南饮食（ＹｕｎｎａｎＦｏｏｄ）———大理饮食（ＤａｌｉＦｏｏｄ）后，在Ｙｕｎｎａｎ南导游（ＹｕｎｎａｎＣｉｔｙＧｕｉｄｅ）——
ＤａｌｉＰｏｐｕｌａｒＤｉｓｈｅｓａｎｄＳｎａｃｋｓ标题下，可以看到其中的一个小标题为ＤａｌｉＤａｉ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ｓ，紧跟其后的是具体介绍：
…Ｔｈｅｍｏｓｔｆａｍｏｕｓｄａｉ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ｓＤｅｎｇＣｈｕａｎＲｕＳｈａｎ．…ＲｕＳｈａｎｉｓａｋｉｎｄｏｆ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ｄｉａｒｙｗｉｔｈｍｕｃｈｆａｔａｎｄｈｉｇｈ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ｖａｌｕｅ．Ｉｔｉｓｓａｖｏｒｙｔｏｏ．ＲｕＳｈａｎ…ｉｓｔｈｅ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ｆｏｏｄｆｏｒ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Ｔｈｅｒｅａｒｅｍａｎｙｃｏｏｋ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ｓｆｏｒＲｕＳｈａｎｌｉｋｅｄｒｙ－ｆｒｙｉｎｇ，ｂａｋｉｎｇ，ｂｏｉｌｉｎｇ，ｓｔｉｒ－ｆｒｙｉｎｇ，ａｎｄｄｅｅｐ－ｆｒｙｉｎｇ，ｅｔｃ．…．
同一页面上也可看到另一小标题ＹｕｎｎａｎＤａｌｉＢｅｖｅｒａｇｅｓ，其后介绍的是大理白族饮食文化中不能不提的三道茶。所谓三道茶是：第一道，烤茶。用小炉将茶叶烤热后再泡，其味甚苦。第二道，甜茶。茶中放人蔗糖，配以核桃仁、乳扇为点心。第三道，蜂蜜茶。茶中加入蜂蜜、花椒，味香且辣。通过仔细品尝三种茶不同的性味，寄寓人生哲理“一苦、二甜、三回味”。［３］（Ｐ６１－６３）该网的英文介绍：
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ｉｓａｔｙｐｅｏｆｔｅａｐｏｐｕｌａｒｆｏｒＹｕｎｎａｎＢａｉｍｉｎｏｒｉｔｙ．ＩｔｉｓｔｈｅｂｅｖｅｒａｇｅｏｆＢａｉｐｅｏｐｌｅｆｏｒｅｎｔｅｒｔａｉｎｉｎｇｇｕｅｓｔｓｉｎｗｅｄｄｉｎｇｓａｎｄａｔｔｈｅｓａｍｅｔｉｍｅｉｔｉｓａｓｔｙｌｅｏｆａｍｅｎｉｔｙ．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ｉｓ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ｔｈｒｅｅｃｕｐｓ．Ｔｈｅｆｉｓｔｃｕｐｏｆｔｅａｉｓｂｉｔｔｅｒ．Ｔｈｅｓｅｃｏｎｄｃｕｐｏｆｔｅａｓｗｅｅｔａｎｄｔｈｅｔｈｉｒｄｃｕｐｉｓａｆｔｅｒｔａｓｔｅｔｅａ．…
云南政府与新浪网合作搭建的“七彩云南”网站（ｈｔｔｐ：／／ｅｎ．ｙｎｔａ．ｇｏｖ．ｃｎ）是云南文化外宣的另一个重要网络平台，我们点击ＣｕｉｓｉｎｅｏｆＹｕｎｎａｎ按钮下的ｄｅｌｉｃａｃｉｅｓ栏目，在第一页面下可找到乳扇的英文“ＤａｌｉＭｉｌｋＦａｎ”，该译名的链接页面有如下解释：
ＭｉｌｋＦａｎｉｓａｃｔｕａｌｌｙｃｈｅｅｓｅ，ｉｔ＇ｓｎａｍｅｄｂｙｉｔｓｓｈａｐｅａｓｏｔｈｅｒｓｔｕｆｆｓｄｏｉｎＣｈｉｎａ；…
在相同栏目下第十四页的最后一条“ＬｏｃａｌＦｏｏｄｏｆＤａｌｉ”的链接中，罗列在第一条的也是乳扇，但又用了另一译名“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ｃｈｅｅｓｅ”。该栏目下第十三页有三道茶的介绍，所用英译为“Ｔｈｒｅｅ－ｃｏｕｒｓｅｔｅａｏｆＢａｉ”。链接页面的注解如下：
…Ｔｈｒｅｅ－ｃｏｕｒｓｅＴｅａ（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ｉｓｔｈｅｅｓｓｅｎｃｅｏｆｔｅａｃｅｒｅｍｏｎｙｏｆＢａｉｍｉｎｏｒｉｔｙｉｎＤａｌｉ；ｉｔｃｏｕｌｄｂｅｓｈｏｒｔｌｙｐｕｔａｓ“ｂｉｔｔｅｒ，ｓｗｅｅｔａｎｄａｆｔｅｒｔａｓｔｅ”．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ｃｏｕｒｓｅ：ＢｉｔｔｅｒＴｅａ．…Ｔｈｅｓｅｃｏｎｄｃｏｕｒｓｅ：ＳｗｅｅｔＴｅａ．…Ｔｈｅｔｈｉｒｄｃｏｕｒｓｅ：Ａｆｔｅｒｔａｓｔｅ…
三、权力话语理论与少数民族文化外宣翻译
（一）权力话语理论
意大利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早在２０世纪初提出的实践哲学中就从意识形态斗争的角度谈到了话语及话语权的问题。在他看来，社会集团的领导作用一方面表现以上层建筑的国家机器为形式的统治中，另一方面表现为精神和道德领导即文化领导权或曰话语权。［４］他超越了对话语的工具性认知，揭示了语言对维护、巩固一种社会关系所起的作用，使人们反思语言对人们思想的建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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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利飞：权力话语视阈下的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
法国思想家福柯［５］提出了著名的权力话语理论。他认为合成“话语形成”的三个因素为知识、权力、语言，知识赋予了其拥有者的权力，没有知识的传播、保存，权力无从得以体现、无从发挥作用。权力关系又糅杂、渗透在知识中。权力或者鼓励和促进知识，或者阻碍、限制知识。话语是人类的获得一切知识的唯一途径，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能脱离话语而存在。这里的话语超出了传统语言学与文学中的“话语”概念，不是结构语言学中指个人语言实践的言语，也不是指抽象语法规则的语言，而是语言的形式和文化生活的所有形式和范畴的综合。［６］在福柯看来，话语既有书面文本，也有口头文本，还有非言语的具体与抽象的形式，是构成话语对象的实践。［７］（Ｐ４９－５１）因此，话语决定了人对世界的认识、左右了人与世界的关系，决定了人在世界中的位置。话语的的生成与流传又必须符合社会规范，而社会规范归根结底又由权力决定。
（二）外宣翻译中的话语内容
外宣翻译旨在传播中国文化，是把负载着国内文化的中文信息翻译成外文，通过各类媒介主动或被动地向外传播。从翻译文本来看，它受中文话语体系约束，是有意识选择的结果，代表并传递中文话语权力。上述大理白族的小吃乳扇和三道茶就是作为云南少数民族地区本土文化的重要元素而选择呈现的，通过文化软实力的宣传和扩张，让国外受众了解并认同，于无形中展示出少数民族地区的形象。但外宣工作应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８］（Ｐ２７－２８）所以，在少数民族文化翻译中，应重视话语内容，对原文内容需进行一定的加工，在尊重原文主要信息、领会原文精神的前提下，根据英语受众的认知习惯和程度，对原文进行语言本身方面的处理如增加、删减、调整、改写甚至重写。［９］（Ｐ８０－８３）很多关于白族乳扇的中文宣传资料都打着中国话语烙印，譬如“洱源县土壤肥沃、水草丰盛”“家家养乳牛，户户飘奶香”等，但在上文所引两家网站的外宣资料中，我们看到翻译工作者本着“内外有别”的要求对乳扇的宣传内容做了恰当的处理。正如梁良兴［１０］所指，如果不对中文中绝对化的语言、大量华丽的辞藻和感情色彩浓厚的词处理，外国读者会感到言过其实，矫情虚妄而不愿意看下去。网络外宣翻译不适当消融中文话语中的意识形态色彩，还会适得其反，强化国外受众对中国的成见，消弱中国的话语权。
（三）外宣翻译中的话语方式
外宣翻译的对象是外国人，他们所处的政治地理环境、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及思维方式等都与中国人有很大的不同，而我们外宣的目的是通过语言的交流功能影响并改变他们的思维定式，让他们认同并能普遍接受中国文化，这样才有可能影响他们的世界观，从而掌握话语权。因此外宣翻译过程中，对“归化”、“异化”策略的选择与把握至关重要。［１１］（Ｐ４０－４２）
乳扇和三道茶都属于大理白族的文化专有项，Ｃｈｉｎａｅｔｕｏｕｒｓ网的外宣翻译对它们都采用了“异化”策略，用了拼音“ＲｕＳｈａｎ”和“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而且在引入这两个异化词语前，译者考虑到了外国受众的生活方式及认知程度，先用ＤａｌｉＤａｉ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ｓ（大理乳制品）和ＹｕｎｎａｎＤａｌｉＢｅｖｅｒａｇｅｓ（大理茶饮）两个大标题为西方受众接受中文词语“ＲｕＳｈａｎ”和“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做了很好的认知铺垫。有了大的类属，加上紧随中文词后的英文解释“ＲｕＳｈａｎｉｓａｋｉｎｄｏｆ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ｄｉａｒｙｗｉｔｈｍｕｃｈｆａｔａｎｄｈｉｇｈｎｕｔｒｉｔｉｏｎｖａｌｕｅ”，外国读者很容量理解这一小吃，文中还介绍了乳扇可煎、炸、熏、烤、蒸、煮等各种吃法，更凸显了白族饮食文化与西方的差异，打破了国外受众对乳制品固有的思维定式，唤起他们的好奇心。七彩云南英文网对乳扇的翻译有两种，一种是了“ＭｉｌｋＦａｎ”，另一种是“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Ｃｈｅｅｓｅ”，这两者都可归在翻译“归化”策略下，把一国的价值观归化到对象译语文化中，使外国读者易于理解和接受译文。但是，第一种直译“ＭｉｌｋＦａｎ”并不符合英文的社会规范，对西方受众来说，该译语引起的困惑与中文拼音“ＲｕＳｈａｎ”相比怕是有增无减。再看对它的解释：“ＭｉｌｋＦａｎｉｓａｃｔｕａｌｌｙｃｈｅｅｓｅ”。Ｃｈｅｅｓｅ即奶酪在西方国家是非常普遍的食物，可以单独食用，可作西餐配料，常见夹在汉堡、面包、饼干中一起吃，亦可拌食面条沙拉等，这与白族独特的乳扇小吃完全不同，把乳扇等同于奶酪的结果是消融这一文化。第二种译法“Ｆａｎ－ｓｈａｐｅｄＣｈｅｅｓｅ”虽然很容易为西方受众所理解，但它同样没有传递出大理白族饮食文化的特质，或将特质普通化。试想一个在自己国度天天吃奶酪的读者会有意愿来点击阅读仅仅是形状不一样的奶酪吗？更不用说不远万里来中国大理亲自体验尝试了。从外宣工作的目的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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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３年第３期贵州民族研究［双月刊］２０１３年６月版异化策略凸显了少数民族文化的特质，激发了国外受众对该民族文化的认知兴趣，这些新观念可以削弱或破坏目的语文化现行的权力结构及意识形态。
（四）外宣翻译的网络媒介
对于受版面和时间限制的传统媒体，外国读者易于理解和接受的归化策略是外宣工作的首选。然而，对于网络媒介，它没有时间的限制和空间的阻隔，不仅为读者平面陈述某一信息，也可借助图片、音频、视频为读者展现立体而完整的情景并多方位地延伸人的感官。图像也可被理解为一门视觉性语言，它能突破区域或民族语言的局限、为所有民族所共通共享。［１２］（Ｐ１０４－１０９）Ｅｔｏｕｒ网利用这一特点，适时使用中文“ＳａｎＤａｏＣｈａ”和“Ｔｈｒｅｅ－ｃｏｕｒｓｅＴｅａ”，对他者实施了符号暴力，进而有效地实现了中文建构话语权力的可能性。
四、结语
话语具有交流信息的功能，同时也是人们进行社会活动的基础，话语传播知识与文化的同时亦在构建着关系并传递着权力。翻译活动远非语码转换那么简单，它受到源语与译语两种话语体系的制约，两种话语体系有其自身的内在规则，而思想的表达必须服从这些规则。以掌握话语权、向世界传播中国的声音为目的的外宣翻译在实践上具有极其的复杂性，但权力话语理论装备过的外宣翻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会具有更清晰的话语权掌握意识。少数民族文化网络外宣翻译工作者从翻译材料的筛选与抉择，到翻译过程策略与行为的把握，都应服务于强化源语权力话语的宗旨，不仅要以审查的眼光看待源语文本，对之增删、修改、重组，还要以国外受众的感观和认知视角思考译语文本，有效向外输出中国文化产品，更应该结合以互联网为媒介的网络传播时代的特征，借助互联网不受时间空间所限的特点，利用网络可以插入图像甚至视频的辅助，及时恰当地多使用异化翻译策略输出中国少数民族文化的专有项，满足他们“求其求异的需求”，让国外受众了解这种异质文化，增加“文化体验”，［１３］（Ｐ１１０－１１４）同时通过语言的表述使用，将其对应的认知方式、生活习俗等权威化、规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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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卢力）
（责任校对：卢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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