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６年第６期
总第２５９期
当代财经
ＮＯ．６，２００６ＳｅｒｉａｌＮＯ．２５９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ＦＩＮＡＮＣＥ＆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一种REMM视角
胡志勇
（广州大学，广东广州
）５１０００６
摘要：人性假说是认识个体行为的基础，不同假说对个体行为作出了不同的解释和预测。本文以
ＲＥＭＭ假说为基础，对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进行了剖析，探讨了以货币收益、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解释其行为的可能性。对我国注册会计师审计意见行为状况的分析表明：货币收益导向、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导向的行为模式具有解释力，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对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模式及其ＲＥＭ人性特征的分析。
关键词：人性假说；行为模式；注册会计师；审计意见行为
中图分类号：Ｆ２３９．４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０８９２（２００６）０６－０１１６－０６
市场经济中，注册会计师（以下简称ＣＰＡ）专门—聪明狡黠（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ｆｕｌ）、权衡取舍人性假说——
（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ｖｅ）、最大化（Ｍａｘｉｍｉｚｉｎｇ）的人，简称ＲＥＭ人或ＲＥＭＭ假说。
从事审计鉴证服务。所谓审计鉴证是在会计市场中，
ＣＰＡ以独立的第三者身份接受委托，在收集审计证据
的基础上，按照既定标准和程序对企业财务报表公允性表达其专业意见的过程。显然，ＣＰＡ的鉴证服务涉及收集审计证据和作出职业判断，其最终成果为体现审计意见的审计报告。按照这一逻辑，ＣＰＡ审计行为包括市场竞争行为、专业取证与判断行为、出具审计意见行为等。在前二个研究领域，学术界已取得了许多成果，如低价揽客研究［１］等。尽管对审计意见行为的研究也有很多成果，［２］但由于对审计鉴证的主流认识隐含了“完美代理人”假说，这些研究相应地受到了隐含假说的影响，多从ＣＰＡ的独立代理人身份出发进行研究。ＣＰＡ是市场经济的参与者，其鉴证服务于市场经济，为此，ＣＰＡ必然也是市场经济中的利益主体。本文以ＣＰＡ的人性特征为出发点，探究ＣＰＡ审计意见—审计意见行为行为模式，以期对ＣＰＡ的主要行为——有新的认识。
１．ＲＥＭ人与理性经济人
ＲＥＭ人假说由四个基本命题和一系列相关子命题
构成。第一命题：个体都有欲望，会权衡取舍。个体几乎渴望所有东西，包括知识、独立、地位和财富等，几乎总是愿意权衡取舍，且个体的偏好是可传递的；第二命题：个体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只要被视为是有价值的，总偏好多而非少，且欲壑难填；第三命题：个体是最大化追求者。个体追求（广义）
价值最大化，
但受限于其知识和外部的机会集；第四命题：个体都聪明狡黠。个体有创造性，能理解环境的变化，预见
［３］
显然，在ＲＥＭ人假说其后果，并创造性地作出反应。
下，个体渴望的不仅是财富，还包括尊重、荣誉和权利等等。他们聪明狡黠，会利用环境提供的一切机会甚至创造机会，尽力减少不利于其达成欲望的种种限制，包括法律的限制等。
理性经济人是关于人类经济行为的主流假说，它认为：
）（１
人是自利的，其经济行为的根本动机是自人是理性的，懂得在各种约束下追求自
（３）
在完善的法律和制度下，个人
身利益；
（２）
一、注册会计师与人性假说
人性假说是解释和预测人类行为的一系列的命题组合，是认识人类行为的基础。尽管人性假说关注的是一般个体或构成整体的个体，但不同的人性假说仍会对个体行为作出不同的解释和预测。１９９４年，Ｊｅｎｓｅｎ和Ｍｅｃｋｌｉｎｇ发表了他们研究２０多年的成果—《人的本
［３］
，对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和政治学等领域的性》
身利益的最大化；
［４］
追求自身利益的行为会增进社会的整体利益。显然，
理性经济人是ＲＥＭ人的简化版，它们的区别在于ＲＥＭ人追求的不仅是经济利益，还包括权利、地位和名誉等在内的几乎所有东西。尽管ＲＥＭ人以适用于所有社会科学的研究为目的，描绘了市场经济中个体行为的
四种人性假说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更具一般意义的———————————————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１２－１５
作者简介：胡志勇，广州大学副教授，中山大学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会计信息、会计审计行为和资本市场的研究。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一种ＲＥＭＭ视角
更丰富内涵，但理性经济人几乎具有ＲＥＭ人的所有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将理性经济人视为ＲＥＭ人。
圣光环，而将“光环”镶在所有外衣上是十分睿智的选择。２００１年前，大多数国家中ＣＰＡ行业实行自律管理，注册会计师协会作为自律管理机构制订了独立审
是社会学研究中的人
计准则、职业道德准则、质量控制准则、后续教育准则和同业互查制度，尤其是独立审计准则更是包括基本准则、具体准则、实务公告、执业规范指南、审计技术提示、专家技术援助小组信息公告等一系列的具体规范，将“经济警察”意识从思想（职业道德）行动（独立审计准则）
到
都落到实处，而且有落实情况
２．社会受害者和完美代理人
社会受害者（Ｓｏｃｉａｌｖｉｃｔｉｍ）
性假说。在这一假说下，个体行为是个体所处社会文化环境的产物，取决于社会习惯、道德观和传统等，个体不会权衡取舍，因而也就成为所处社会环境的牺牲品。正是由于个体的行为超出了其控制范围，个体也就无需为其行为负责，因而，社会受害者假说为困境中的人们所喜爱，也成为了遭受责难时人们推卸自我责任的最好借口。
）完美代理人（ＰｕｒｅＡｇｅｎｃｙ
是政治学中的人性假
说，它也隐含着个体聪明狡黠、会权衡取舍、追求最大化。该假设下个体的行为与ＲＥＭ人基本相同，区别仅在于他一切以公共利益、而非自身利益为依归。显然，完美代理人追求委托人利益的最大化，尽管他可能有自身利益，但会为了委托人的利益而牺牲自身利
［３］
益。
的检查（同业互查制度）。至少从ＣＰＡ自律机构的角度看，ＣＰＡ理应发挥“经济警察”的作用。
在我国ＣＰＡ行业年轻的生命历程中，深圳“原野案”、北京“长城机电案”、海南“中水国际案”、“琼民源案”、“红光实业事件”、“东方锅炉事件”和“银广厦事件”等长长一串名单令人印象深刻，他们不断演绎着“事件”—吸取教训—“事件”—再吸取教训……的故事。总结的经验教训十分深刻，深圳“原野、案”等是有人设“陷阱”让ＣＰＡ跳，“琼民源案”
"“红光实业事件”和“东方锅炉事件”等是旧体制!惹
３．注册会计师“人性”的剖析
（１）
社会各界的期许———经济警察。理论界对
的祸；［５］“银广厦事件”等与ＣＰＡ的失信有关，但公司治理、资本市场的准入制度，儒家文化传统、重刑（法）
轻民（法）
法律传统、转轨的经济体制［６］等也能
够很好地体谅ＣＰＡ的心情。显然，所有的ＣＰＡ造假案都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ＣＰＡ难以控制，造假出于不得已，当然也是ＣＰＡ造假案的牺牲品，更是社会制度安排的受害者；“安然”事件后，负责审计的安达信会计公司和其他四大国际会计公司发表了声明，将问题归咎于会计准则的制订方式和财务会计报告模式—社会受害者假说下典型的反应。等——
（３）真实的注册会计师———ＲＥＭ人。ＣＰＡ是市场经济的参与者，其行为与市场经济中其他参与者大致相同。ＲＥＭ人假说能更好地解释ＣＰＡ的行为，并对其行为作出合理预测。作为ＲＥＭ人，ＣＰＡ渴望社会地位，难以认同将“合伙制公司中的ＣＰＡ等同于个体；他们自认是专业人才，即使脱钩改制，人事关系户”
也不应放入人才交流中心，而要放入单独成立的“中国财会资产评估人才交流开发中心”；他们渴望财富，
［５］创造了“１天内出具１６３份验资报告”的世界记录。在
ＣＰＡ审计的起源进行了诸多探讨，提出了代理说、受
托经济责任说等观点。社会各界，特别是我国政府对
ＣＰＡ寄予了厚望，无论《注册会计师条例》还是《注
册会计师法》中，都明确期待ＣＰＡ能有效地维护社会公共利益和投资者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国家主管经济工作的领导多次在不同场合强
［５］
。作为经济警察调ＣＰＡ是“不拿国家工资的经济警察”
（Ｗａｔｃｈｄｏｇ），人们期待ＣＰＡ能够独立、客观、公正地对企业财务报表的公允性发表意见，以供利益相关者决策。经济警察的含义还包括“维护正义和秩序”，在审计报告中不受自身利益或他人利益影响地表达专业判断。为此，“职业谨慎或怀疑态度（ＤｕｔｙＣａｒｅ）、明察秋毫”就成了对ＣＰＡ的要求。显然，这样的ＣＰＡ既—完美代理人。应是审慎人，更应是经济正义的化身——
（２）
自我认识———经济警察还是受害者？任何行
业的存在都必须有其社会价值，垄断行业更需要“公共利益”理论的支持。尽管难以考察ＣＰＡ与“经济警察”这一公共利益概念的关系，是ＣＰＡ行业提出了“经济警察”的概念，然后灌输给社会各界，以支持其存在的社会价值？还是社会期待他们成为“经济警察”？但经济理论的形成有其强烈的社会需求，相应地就会有理论供给，“经济警察”为ＣＰＡ职业披上了神
我国，ＣＰＡ的业务有法定业务、特许业务和其他业务之分，法定业务是法律法规限定由ＣＰＡ执行的业务，包括验资、年检和上市公司报表审计等；特许业务是须具备特定资格才能从事的业务，如资产评估、税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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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等；其他业务如没有资格要求的管理咨询和管理审计、税务代理等。ＣＰＡ聪明狡黠，会理性地利用法定业务和特许业务（具有垄断特性）
提供的所有机会，
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如脱钩改制前会计师事务所的
"
“典型代表”———挂靠某省工商局的豫经所!就是ＲＥＭ
取舍后形成的动机，并在ＣＰＡ审计制度安排和审计客户ＲＥＭ特性约束下，表现出一些特定的行为模式。其中，审计制度安排提供了满足其欲望的机会，也确立了权衡取舍其货币收益、声誉和安全等欲望时需考虑的约束———法律责任带来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审计客户的ＲＥＭ特性决定了其管理层有可能进行盈余管理或会计舞弊，而客户进行盈余管理或会计舞弊的风险同时也就构成了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风险，并进而从根本上影响着审计制度安排下惩罚成本变为现实成本的可能性。为此，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模式是在审计制度安排的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ＲＥＭ特性的风险约束影响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规律性。尽管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是经济行为，而任何经济行为涉及的动机主要是经济利益动机，但这一动机仍是财富、声誉和安全等欲望综合反映。相应地，尽管审计意见行为反映了ＣＰＡ的多种欲望及其权衡取舍，仍可将经济利益视为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动机。在此，我们不对ＣＰＡ多种欲望及其权衡取舍形成动机的过程进行探讨，同时考虑到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利益的最重要形式是货币收益，仅分析货币收益动机下，反映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ＲＥＭ特性形成的风险约束与ＣＰＡ审计意见类型（行为结果）之间关系的行为模式。
货币收益动机下，受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的影响，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模式主要表现为：货币收益最大化模式、货币收益和风险并重模式，以及风险规避模式。尽管在此以货币收益作为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动机，由于它是财富、声誉和地位等欲望的综合反映，为此，这些模式反映的行为内涵比理性经济人假说发展的行为模式更丰富。例如，
《注册会
计师法》实施前，面对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ＣＩＣＰＡ）不断的善意劝告，个别ＣＰＡ可能会寻求“社会声誉”，出具非标准（即非无保留）
审计意见；而在理性经济
人假说下，由于缺乏制度惩罚成本约束，ＣＰＡ不会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之外的审计意见。
（１）
货币收益导向模式。该模式反映了在制度惩
罚成本约束和或风险约束为零的前提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客户具有ＲＥＭ特性，任何时期的风险约束都不可能为零，因此，在审计制度安排形成的惩罚成本约束接近于零时，无论客户风险大小，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都仅追求货币收益的最大化。此时，ＣＰＡ需考虑的是仅市场机会，尽可能在制度安排下寻找市场机会，甚至努力创造市场机会，满足自己的货币收益
人。脱钩改制减少了ＣＰＡ可直接利用的机会，但改制后的ＣＰＡ同样充分利用了法定业务，业务收入几乎仍是来自法定和特许业务。为此，所有“造假”事件也与法定和特许业务有关。
二、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ＣＰＡ作为ＲＥＭ人，其欲望多种多样，而且永不知
足。不同的社会经济环境为这些欲望中某些欲望的实现提供了可能，从而导致出现某种行为。由于社会经济环境的相对稳定性，导致一些行为有规律性地发生，行为的这一规律性就称之为行为模式。
１．ＲＥＭ人与行为模式
ＲＥＭ人假说是关于个体人性的理论，我们认为它
也是关于个体行为的理论，并以更简洁的模式解释个体的行为。ＲＥＭ人假说下，人没有需要，只有欲望或
$
人的欲望多种多样，包括金钱、名誉、地位、愿望。#
安全、孤独等等，但欲望和需要不同，欲望类似于经济学中的需求，人的欲望可以被替代或转换。只要认为值得，人可以牺牲一点点名誉、道德去换取更多的其他欲望的满足（不一定是钱财）；人也会为了金钱，放弃一点点安全（即冒一些风险）。只要外部条件许可，条件不许可时会创造条件，欲望就会成为动机。这一动机不同于行为理论下的“动机”之处在于：
ＲＥＭ人的动机是外部机会和约束下取舍权衡后的欲望，
而动机会引发行为。按照这一逻辑，个体的单一行为实际上体现了其多种欲望，而非单一欲望。例如，ＣＰＡ对同一客户连续出具“无保留意见附加解释说明段”的审计意见行为就反映了ＣＰＡ的财富、声誉、安全等欲望；如果仅仅为了规避客户带来的“惩罚”或追求财富，他可以选择出具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出于安全和声誉等欲望，他可以表达保留意见或其他类型的审计意见。为此，尽管ＲＥＭ人的欲望具有多样性，只要外部机会集和约束不变，欲望之间的取舍替代就不会变，从而行为动机及其行为就不会变，进而会使得行为体现出特定的规律性———行为模式。
２．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市场经济条件下，ＣＰＡ是典型的ＲＥＭ人，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也不例外，也体现了多种欲望及其权衡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一种ＲＥＭＭ视角
欲望或动机。在《注册会计师法》实施前，我国ＣＰＡ面临的是几乎无惩罚成本约束的环境，为此，出具审计意见时，ＣＰＡ作为ＲＥＭ人，会理性地表现出最大化货币收益的行为导向。
（２）
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模式。该模式反映
了制度惩罚成本不为零的前提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规律。由于客户具有ＲＥＭ特性，任何时期的客户风险都不为零，因此，随着制度惩罚成本约束的逐渐增加，ＣＰＡ在出具审计意见时，追求的货币收益最大化只能是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下的最大化。具体而言，在制度惩罚成本固定且不为零的前提下，客户风险不同，审计意见的类型就会不同；在客户风险极大的情况下，ＣＰＡ会出具否定或拒绝表示等意见。在客户风险固定的前提下，随着制度惩罚成本的变化，ＣＰＡ出具的审计意见类型也会不同。有鉴于特定时期审计制度安排形成的惩罚成本相对稳定，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时会更多关注客户风险，我们将这一模式称为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模式。《注册会计师法》实施后，特别是会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后，我国
图２
２５
１５１０５０
标准无保留意见，将其它审计意见类型通称为非标准无保留意见。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间，上市公司审计意见类型及其变动见图１和图２。
２５１５１０５０
１９９２
１９９３
１９９４
１９９５
１９９６
１９９７
１９９８
１９９９
２０００
２００１
２００２
２００３
图１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比重的变化
１９９２１９９３１９９４１９９５１９９６１９９７１９９８１９９９２０００２００１２００２２００３
无保留＋解释意见％拒绝表示意见％
保留意见％否定意见％
保留＋解释意见％
不同审计意见（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比重的变化
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共有１１１８家上市公司被出具了非
标准无保留意见。图１表明，就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比重而言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１９９２～１９９９年间呈现逐年上升态势，２０００～２００３年有所下降，但仍维持在较高比重（图１）。１９９５年前占上市公司的比重均在５％以下，１９９５年后基本上都在１０％以上，１９９９年甚至接近２０％。为此，可以将１９９５年视为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分水岭。国内监管部门的研究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阶段性特征主要归因于会计和审计制度安排的变迁以及ＣＰＡ独立性的提高。我们认为：ＣＰＡ审计制度整体安排的变化导致了ＣＰＡ行为的变化，并使审计意见行为呈现出不同的模式。具体而言，制度安排的变化不仅表现在会计和审计制度变迁、会计师事务所管理体制的改革上，还表现在ＣＰＡ的法律责任、政府监管效率的变化等方面。以１９９５年为分水岭，可以将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分为二个阶段：
ＣＰＡ面临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有所增大，其行为模式
必然会对此有所反映。
（３）
风险规避导向模式。该模式反映了在极大的
制度惩罚成本约束下ＣＰＡ审计意见的行为规律。由于任何客户都有客户风险，在极大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时必然十分关注客户风险。如果客户风险很大，ＣＰＡ能选择的审计意见类型只能是：否定意见、拒绝表示意见或尽可能少地承接需表达专业意见的审计业务。如我国ＣＰＡ面临验资的诉讼潮时，大多数ＣＰＡ不愿接受验资业务就是这一模式的体现。当然，在ＣＰＡ确信客户风险为零时，也会出具无保留审计意见。此外，尽管存在客户风险，如果审计意见行为能极大增加其他业务的货币收益，ＣＰＡ也可能为客户出具无保留审计意见，如国际“五大”会计公—安达信公司为安然公司出具的审计意见。司——
１．货币收益导向模式（１９９２～１９９４年）。这时期
是我国资本市场的起步阶段，ＣＰＡ审计取得了法定审计地位，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较少，分别为２家、７家和１３家。其中值得关注的是，三年间深圳特区的ＣＰＡ对１１家上市公司财务报表出具了非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尽管学界对此有不同解释，但同期深圳“原野案”和北京“长城机电案”不仅促进了《注册会计师法》的颁布，更导致深圳特区会计师事务所（１９９２年）中诚会计师事务所（１９９３年）
和
的解散，事务所的财产
三、我国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在不同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下，ＣＰＡ的审计意见行为也不同，在此，以我国上市公司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度财务报表的审计意见类型为对象，［７］对其审计意见行为模式进行剖析。现实中，ＣＰＡ的审计意见有无保留意见、无保留意见＋解释说明、保留意见、保留意见＋解释说明、否定意见和拒绝表示意见等六种类型。在此，借鉴证监会的划分，把不带说明段的无保留意见称为
被没收。从现实风险考虑，不难理解深圳ＣＰＡ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高比重。１９９４年《注册会计师法》正式实施，尽管其中规定了ＣＰＡ的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但由于缺乏配套法规的支持，并未构成真正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时必然追求客户
当代财经２００６年第６期总第２５９期
的高满意度———尽可能出具无保留审计意见（占９７％以上）。对其他大多数未有切身体会的ＣＰＡ而言，这一时期的制度安排显然会导致大多数ＣＰＡ追求货币收益时无需过多权衡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其审计意见行为相应地体现为典型的货币收益导向模式。
１８７个和１９．７０％。其中，１９９８～１９９９年“无保留＋解
释说明”类意见分别为９８家和１１２家，占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分别为６３．６４％和５９．９０％，创造了历史记录。此外，１９９８年和１９９９年还分别出具了１４份拒绝表示意见。审计意见类型是影响会计师事务所变更的重要因素，聪明狡黠的ＣＰＡ为何会大量出具非标准无保留、“东方锅炉事件”意见呢？首先，“红光实业事件”
等加速了会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的进程，脱钩改制于
２．货币收益和风险并重导向模式（１９９５～２００３
年）。这一时期，ＣＰＡ审计的制度安排发生了许多变化，审计意见行为明显受到了制度惩罚成本约束。除
１９９６年和２００３年外，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比重均在
）。按制度惩罚成本约束的变迁，将１０％以上（见图１
这一时期细化为三个时段。
（１）１９９５～１９９７年。这一时期，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持续增长，其比重平均超过１０％。１９９５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比重从４．４７％急升至１２．０７％，其中，保留意见和“保留意见＋解释说明意见”两类意见的数量占当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８９．７４％。究其原因在于：第一，１９９５年１２月我国公布了第一批独立审计准则，并于１９９６年开始实施。尽管审计准则是ＣＰＡ行业的专业准则，但它同时也成为了实施《注册会计师法》的配套措施，使ＣＰＡ承担刑事和行政责任的概率大增；第二，１９９５年ＣＩＣＰＡ对ＣＰＡ行业进行了执业质量检查，吊销了近千名ＣＰＡ的资格。尽管ＣＰＡ聪明狡黠，但大量吊销资格的现实、应对（独立审计准则带来的）新风险的经验不足等解释了１９９５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急剧攀升。１９９６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比１９９５年增加１３家，但“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增加了
１９９８年底在具有证券从业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首先完
成。理论上，脱钩改制增加了ＣＰＡ的法律风险，使
ＣＰＡ更可能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但这一解释明显
缺乏说服力，难以解释２０００年后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数量的下降。我们认为：脱钩改制并未明显增加ＣＰＡ的法律风险，而是这一时期证监会和财政部加大了对会计师事务所和ＣＰＡ的查处力度，增加了ＣＰＡ承担法律责任的可能性。其次，１９９８年开始实施《股份有限公司会计制度》，发布了《现金流量表》等七个具体会计准则；１９９９年７月又公布实行了第三批《独立审计准则》。这些新的制度安排增强了ＣＰＡ面临制度惩罚成本约束的可能性。再次，中国证监会颁布了上市公司股票特别处理方式的规定，对状况异常的上市公司股票交易实行特别处理，ＣＰＡ面临的客户风险明显增加。为此，针对上市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１９９９年ＣＰＡ出具了１３份拒绝表示意见。
（３）２０００～２００３年。这一时期，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和比重明显下降。四年间非标准保留意见的比重分别为１６．３６％、１１．１５％、１２．３８％和８．０８％，其中“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分别占５８．９９％、６８．６６％、
１８家，占当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４２．３１％，并从此成
）。由于为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主要成分（见图２
ＣＰＡ出具审计报告时变通了审计意见，用严重程度较
轻的意见类型加解释说明段代替严重程度较重的意见
［８］类型。“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的主导地位凸现
６０．７８％和５６．６０％。ＣＰＡ较少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
原因可能源自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明显提高，但财政部会计信息质量抽查公告第７号（２００２年）
和第
了ＣＰＡ的聪明狡黠，他们明显期望在追求货币收益的
"前提下降低制度惩罚的约束。!１９９７年，我国颁布的第
８号（２００３年）表明：会计信息失真问题仍较严重，
会计信息整体质量依然未得到改善。同期，国内外会、“世通事件”计丑闻不断，如美国的“安然事件”
、“麦科特”等公司的会计舞弊，等，国内“银广厦”
特别是安达信解散和中天勤崩塌后，会计信息质量和
一个具体会计准则《关联方交易及其交易的披露》；同年，第二批独立审计准则颁布并实施，并提出了会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要求。在这一大背景下，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数量当年增加至９３家，其中“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为５２家，占当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
ＣＰＡ审计的质量引起了国内外关注，ＣＰＡ行业应该体
会到较大的社会压力。特别是２００２年１２月后，ＣＰ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具有了现实可能性，法律风险大增。此外，会计、审计制度安排进一步完善，先后修订了《会计法》，颁布和实施了《企业会计制度》、《或有事项》和《无形资产》等七项会计准则，出台了八项独
５４．８４％。可见，这一时期ＣＰＡ的审计意见行为发生了
重大变化，货币收益和风险并重的特征明显。
（２）１９９８～１９９９年。这一时期，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和比重持续增加，１９９９年达到历史最高点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一种ＲＥＭＭ视角
立审计准则。在外部约束增强的前提下，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和比重反而明显下降的原因可能在于：第一，２００１年前各界普遍认为国内ＣＰＡ审计的质量不高。尽管国内“银广厦事件”导致“中天勤”解散，但美国“安然事件”、安达信的解散等一系列事件使得国内ＣＰＡ面临的压力反而降低。第二，２００３年ＣＰＡ面临的法律责任增加，但现实中未真正发生ＣＰＡ对审计意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的判决。尽管如此，法律风险意识还是明显地影响了ＣＰＡ的审计意见行为，如２００３年ＣＰＡ出具的拒绝表示意见（２１份）
占非标准无保留
意见的比重达１９．８１％，创造历史最高水平。第三，以强调公允价值和会计判断为特征的新会计制度为企业提供了发挥“创造性”的更大空间，一定程度上减少。第四，２００１年底中国证监了ＣＰＡ与客户的“执拗”
会颁布了第１４号《公开发行证券的公司信息披露编报规则》。为了严格规范上市公司和ＣＰＡ的行为，该规则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同上市公司的股票停牌并接受调查相联系，使得ＣＰＡ必须高度重视丢失客户风险。此时，ＣＰＡ更难以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可见，这一时期的审计意见行为突显了ＣＰＡ对货币利益的追求和对风险的规避。
府部门出资设立。《注册会计师法》（１９９３年）
限定事务所为合
伙制和有限责任公司。为此，脱钩改制工作要求具有执行证券期货相关业务资格的１０５家会计师事务所于１９９８年底前（其他事务所于１９９９年底前）
与政府部门解除直接的经济利益和人事关系，
改为有限责任公司或合伙制。
$按现行法规，工商局负责工商企业设立登记和年检。其#
中，验资是企业设立登记的法定要求。豫经所挂靠某省工商局，其业务特色主要有：的办事大厅；系统配套；（４）
（２）（３）
（１）
将事务所的“验资处”开设到省工商局
创新地设立事务所“执业处”，与全省工商局以工商局二级机构名义发通知承揽年检业务；
（５）
一天出具
企业右手缴钱，左手自己填年检验资报告；
［６］
１６３份报告的世界记录。
&ＲＥＭ人假说难以被人接受之处就在于ＲＥＭ人没有需要。%
ＲＥＭ人只有欲望，只要值得，欲望能够相互替换。代价越大，欲望越少。需要则不同，行为理论下的需要不能相互替换，具有太强的导向性，不会为了其他需要而减少或放弃。
(理论上，这一作法难以降低ＣＰＡ承担的民事赔偿责任，但’
可以有效地减轻其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２００２年底最高法院颁布《关于审理证券市场因虚假陈述引发的民事赔偿案件的若干规定》后，ＣＰＡ承担民事责任具有了现实可能性。
———————————————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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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杨春学．经济人的理论价值及其经验基础［Ｊ］．经济研究，１９９６，
（７）：６７－７２．
３．初步结论
人性假说是认识个体行为的基础，不同假说对个体行为作出了不同的解释和预测，也满足了不同的理论需求。对ＣＰＡ人性的分析显示他们不是“经济警察”，而是聪明狡黠、权衡取舍、最大化的ＲＥＭ人。在ＲＥＭＭ视角下，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动机是其多种欲望的综合体，其行为模式是在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下货币收益或欲望满足最大化的选择，表现出货币收益导向、风险规避导向、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导向等特征。尽管不同时期的具体影响因素不同，对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我国上市公司审计意见类型的分析表明：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呈现出货币收益导向、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导向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模式及其ＲＥＭＭ的人性特征。———————————————
［５］丁平准．中国注册会计师：世纪末的回眸［Ｍ］．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１．
［６］金明伟，彭淑珍．综合治理注册会计师的非诚信行为［Ｍ］．湖北审计，２００３，１：２４－２５．
［７］证监会首席会计师办公室，上海证券交易所．注册会计师说“不”———中国上市公司审计意见分析［Ｍ］．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２００２．
注释：
"旧体制是指《注册会计师条例》（１９８６年）规定会计师事!
［８］孙铮，王跃堂．审计报告说明段与变更审计意见之实证分
（６）．
析［Ｊ］．中国内部审计，１９９９，
务所是事业单位，其设立需挂靠政府部门或事业单位，甚至由政
责任编校：朱星文
２００６年第６期
总第２５９期
当代财经
ＮＯ．６，２００６ＳｅｒｉａｌＮＯ．２５９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ＦＩＮＡＮＣＥ＆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一种REMM视角
胡志勇
（广州大学，广东广州
）５１０００６
摘要：人性假说是认识个体行为的基础，不同假说对个体行为作出了不同的解释和预测。本文以
ＲＥＭＭ假说为基础，对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进行了剖析，探讨了以货币收益、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解释其行为的可能性。对我国注册会计师审计意见行为状况的分析表明：货币收益导向、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导向的行为模式具有解释力，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对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模式及其ＲＥＭ人性特征的分析。
关键词：人性假说；行为模式；注册会计师；审计意见行为
中图分类号：Ｆ２３９．４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０８９２（２００６）０６－０１１６－０６
市场经济中，注册会计师（以下简称ＣＰＡ）专门—聪明狡黠（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ｆｕｌ）、权衡取舍人性假说——
（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ｖｅ）、最大化（Ｍａｘｉｍｉｚｉｎｇ）的人，简称ＲＥＭ人或ＲＥＭＭ假说。
从事审计鉴证服务。所谓审计鉴证是在会计市场中，
ＣＰＡ以独立的第三者身份接受委托，在收集审计证据
的基础上，按照既定标准和程序对企业财务报表公允性表达其专业意见的过程。显然，ＣＰＡ的鉴证服务涉及收集审计证据和作出职业判断，其最终成果为体现审计意见的审计报告。按照这一逻辑，ＣＰＡ审计行为包括市场竞争行为、专业取证与判断行为、出具审计意见行为等。在前二个研究领域，学术界已取得了许多成果，如低价揽客研究［１］等。尽管对审计意见行为的研究也有很多成果，［２］但由于对审计鉴证的主流认识隐含了“完美代理人”假说，这些研究相应地受到了隐含假说的影响，多从ＣＰＡ的独立代理人身份出发进行研究。ＣＰＡ是市场经济的参与者，其鉴证服务于市场经济，为此，ＣＰＡ必然也是市场经济中的利益主体。本文以ＣＰＡ的人性特征为出发点，探究ＣＰＡ审计意见—审计意见行为行为模式，以期对ＣＰＡ的主要行为——有新的认识。
１．ＲＥＭ人与理性经济人
ＲＥＭ人假说由四个基本命题和一系列相关子命题
构成。第一命题：个体都有欲望，会权衡取舍。个体几乎渴望所有东西，包括知识、独立、地位和财富等，几乎总是愿意权衡取舍，且个体的偏好是可传递的；第二命题：个体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只要被视为是有价值的，总偏好多而非少，且欲壑难填；第三命题：个体是最大化追求者。个体追求（广义）
价值最大化，
但受限于其知识和外部的机会集；第四命题：个体都聪明狡黠。个体有创造性，能理解环境的变化，预见
［３］
显然，在ＲＥＭ人假说其后果，并创造性地作出反应。
下，个体渴望的不仅是财富，还包括尊重、荣誉和权利等等。他们聪明狡黠，会利用环境提供的一切机会甚至创造机会，尽力减少不利于其达成欲望的种种限制，包括法律的限制等。
理性经济人是关于人类经济行为的主流假说，它认为：
）（１
人是自利的，其经济行为的根本动机是自人是理性的，懂得在各种约束下追求自
（３）
在完善的法律和制度下，个人
身利益；
（２）
一、注册会计师与人性假说
人性假说是解释和预测人类行为的一系列的命题组合，是认识人类行为的基础。尽管人性假说关注的是一般个体或构成整体的个体，但不同的人性假说仍会对个体行为作出不同的解释和预测。１９９４年，Ｊｅｎｓｅｎ和Ｍｅｃｋｌｉｎｇ发表了他们研究２０多年的成果—《人的本
［３］
，对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和政治学等领域的性》
身利益的最大化；
［４］
追求自身利益的行为会增进社会的整体利益。显然，
理性经济人是ＲＥＭ人的简化版，它们的区别在于ＲＥＭ人追求的不仅是经济利益，还包括权利、地位和名誉等在内的几乎所有东西。尽管ＲＥＭ人以适用于所有社会科学的研究为目的，描绘了市场经济中个体行为的
四种人性假说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更具一般意义的———————————————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１２－１５
作者简介：胡志勇，广州大学副教授，中山大学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会计信息、会计审计行为和资本市场的研究。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一种ＲＥＭＭ视角
更丰富内涵，但理性经济人几乎具有ＲＥＭ人的所有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将理性经济人视为ＲＥＭ人。
圣光环，而将“光环”镶在所有外衣上是十分睿智的选择。２００１年前，大多数国家中ＣＰＡ行业实行自律管理，注册会计师协会作为自律管理机构制订了独立审
是社会学研究中的人
计准则、职业道德准则、质量控制准则、后续教育准则和同业互查制度，尤其是独立审计准则更是包括基本准则、具体准则、实务公告、执业规范指南、审计技术提示、专家技术援助小组信息公告等一系列的具体规范，将“经济警察”意识从思想（职业道德）行动（独立审计准则）
到
都落到实处，而且有落实情况
２．社会受害者和完美代理人
社会受害者（Ｓｏｃｉａｌｖｉｃｔｉｍ）
性假说。在这一假说下，个体行为是个体所处社会文化环境的产物，取决于社会习惯、道德观和传统等，个体不会权衡取舍，因而也就成为所处社会环境的牺牲品。正是由于个体的行为超出了其控制范围，个体也就无需为其行为负责，因而，社会受害者假说为困境中的人们所喜爱，也成为了遭受责难时人们推卸自我责任的最好借口。
）完美代理人（ＰｕｒｅＡｇｅｎｃｙ
是政治学中的人性假
说，它也隐含着个体聪明狡黠、会权衡取舍、追求最大化。该假设下个体的行为与ＲＥＭ人基本相同，区别仅在于他一切以公共利益、而非自身利益为依归。显然，完美代理人追求委托人利益的最大化，尽管他可能有自身利益，但会为了委托人的利益而牺牲自身利
［３］
益。
的检查（同业互查制度）。至少从ＣＰＡ自律机构的角度看，ＣＰＡ理应发挥“经济警察”的作用。
在我国ＣＰＡ行业年轻的生命历程中，深圳“原野案”、北京“长城机电案”、海南“中水国际案”、“琼民源案”、“红光实业事件”、“东方锅炉事件”和“银广厦事件”等长长一串名单令人印象深刻，他们不断演绎着“事件”—吸取教训—“事件”—再吸取教训……的故事。总结的经验教训十分深刻，深圳“原野、案”等是有人设“陷阱”让ＣＰＡ跳，“琼民源案”
"“红光实业事件”和“东方锅炉事件”等是旧体制!惹
３．注册会计师“人性”的剖析
（１）
社会各界的期许———经济警察。理论界对
的祸；［５］“银广厦事件”等与ＣＰＡ的失信有关，但公司治理、资本市场的准入制度，儒家文化传统、重刑（法）
轻民（法）
法律传统、转轨的经济体制［６］等也能
够很好地体谅ＣＰＡ的心情。显然，所有的ＣＰＡ造假案都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ＣＰＡ难以控制，造假出于不得已，当然也是ＣＰＡ造假案的牺牲品，更是社会制度安排的受害者；“安然”事件后，负责审计的安达信会计公司和其他四大国际会计公司发表了声明，将问题归咎于会计准则的制订方式和财务会计报告模式—社会受害者假说下典型的反应。等——
（３）真实的注册会计师———ＲＥＭ人。ＣＰＡ是市场经济的参与者，其行为与市场经济中其他参与者大致相同。ＲＥＭ人假说能更好地解释ＣＰＡ的行为，并对其行为作出合理预测。作为ＲＥＭ人，ＣＰＡ渴望社会地位，难以认同将“合伙制公司中的ＣＰＡ等同于个体；他们自认是专业人才，即使脱钩改制，人事关系户”
也不应放入人才交流中心，而要放入单独成立的“中国财会资产评估人才交流开发中心”；他们渴望财富，
［５］创造了“１天内出具１６３份验资报告”的世界记录。在
ＣＰＡ审计的起源进行了诸多探讨，提出了代理说、受
托经济责任说等观点。社会各界，特别是我国政府对
ＣＰＡ寄予了厚望，无论《注册会计师条例》还是《注
册会计师法》中，都明确期待ＣＰＡ能有效地维护社会公共利益和投资者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国家主管经济工作的领导多次在不同场合强
［５］
。作为经济警察调ＣＰＡ是“不拿国家工资的经济警察”
（Ｗａｔｃｈｄｏｇ），人们期待ＣＰＡ能够独立、客观、公正地对企业财务报表的公允性发表意见，以供利益相关者决策。经济警察的含义还包括“维护正义和秩序”，在审计报告中不受自身利益或他人利益影响地表达专业判断。为此，“职业谨慎或怀疑态度（ＤｕｔｙＣａｒｅ）、明察秋毫”就成了对ＣＰＡ的要求。显然，这样的ＣＰＡ既—完美代理人。应是审慎人，更应是经济正义的化身——
（２）
自我认识———经济警察还是受害者？任何行
业的存在都必须有其社会价值，垄断行业更需要“公共利益”理论的支持。尽管难以考察ＣＰＡ与“经济警察”这一公共利益概念的关系，是ＣＰＡ行业提出了“经济警察”的概念，然后灌输给社会各界，以支持其存在的社会价值？还是社会期待他们成为“经济警察”？但经济理论的形成有其强烈的社会需求，相应地就会有理论供给，“经济警察”为ＣＰＡ职业披上了神
我国，ＣＰＡ的业务有法定业务、特许业务和其他业务之分，法定业务是法律法规限定由ＣＰＡ执行的业务，包括验资、年检和上市公司报表审计等；特许业务是须具备特定资格才能从事的业务，如资产评估、税务
当代财经２００６年第６期总第２５９期
代理等；其他业务如没有资格要求的管理咨询和管理审计、税务代理等。ＣＰＡ聪明狡黠，会理性地利用法定业务和特许业务（具有垄断特性）
提供的所有机会，
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如脱钩改制前会计师事务所的
"
“典型代表”———挂靠某省工商局的豫经所!就是ＲＥＭ
取舍后形成的动机，并在ＣＰＡ审计制度安排和审计客户ＲＥＭ特性约束下，表现出一些特定的行为模式。其中，审计制度安排提供了满足其欲望的机会，也确立了权衡取舍其货币收益、声誉和安全等欲望时需考虑的约束———法律责任带来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审计客户的ＲＥＭ特性决定了其管理层有可能进行盈余管理或会计舞弊，而客户进行盈余管理或会计舞弊的风险同时也就构成了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风险，并进而从根本上影响着审计制度安排下惩罚成本变为现实成本的可能性。为此，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模式是在审计制度安排的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ＲＥＭ特性的风险约束影响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规律性。尽管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是经济行为，而任何经济行为涉及的动机主要是经济利益动机，但这一动机仍是财富、声誉和安全等欲望综合反映。相应地，尽管审计意见行为反映了ＣＰＡ的多种欲望及其权衡取舍，仍可将经济利益视为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动机。在此，我们不对ＣＰＡ多种欲望及其权衡取舍形成动机的过程进行探讨，同时考虑到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利益的最重要形式是货币收益，仅分析货币收益动机下，反映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ＲＥＭ特性形成的风险约束与ＣＰＡ审计意见类型（行为结果）之间关系的行为模式。
货币收益动机下，受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的影响，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模式主要表现为：货币收益最大化模式、货币收益和风险并重模式，以及风险规避模式。尽管在此以货币收益作为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动机，由于它是财富、声誉和地位等欲望的综合反映，为此，这些模式反映的行为内涵比理性经济人假说发展的行为模式更丰富。例如，
《注册会
计师法》实施前，面对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ＣＩＣＰＡ）不断的善意劝告，个别ＣＰＡ可能会寻求“社会声誉”，出具非标准（即非无保留）
审计意见；而在理性经济
人假说下，由于缺乏制度惩罚成本约束，ＣＰＡ不会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之外的审计意见。
（１）
货币收益导向模式。该模式反映了在制度惩
罚成本约束和或风险约束为零的前提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客户具有ＲＥＭ特性，任何时期的风险约束都不可能为零，因此，在审计制度安排形成的惩罚成本约束接近于零时，无论客户风险大小，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都仅追求货币收益的最大化。此时，ＣＰＡ需考虑的是仅市场机会，尽可能在制度安排下寻找市场机会，甚至努力创造市场机会，满足自己的货币收益
人。脱钩改制减少了ＣＰＡ可直接利用的机会，但改制后的ＣＰＡ同样充分利用了法定业务，业务收入几乎仍是来自法定和特许业务。为此，所有“造假”事件也与法定和特许业务有关。
二、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ＣＰＡ作为ＲＥＭ人，其欲望多种多样，而且永不知
足。不同的社会经济环境为这些欲望中某些欲望的实现提供了可能，从而导致出现某种行为。由于社会经济环境的相对稳定性，导致一些行为有规律性地发生，行为的这一规律性就称之为行为模式。
１．ＲＥＭ人与行为模式
ＲＥＭ人假说是关于个体人性的理论，我们认为它
也是关于个体行为的理论，并以更简洁的模式解释个体的行为。ＲＥＭ人假说下，人没有需要，只有欲望或
$
人的欲望多种多样，包括金钱、名誉、地位、愿望。#
安全、孤独等等，但欲望和需要不同，欲望类似于经济学中的需求，人的欲望可以被替代或转换。只要认为值得，人可以牺牲一点点名誉、道德去换取更多的其他欲望的满足（不一定是钱财）；人也会为了金钱，放弃一点点安全（即冒一些风险）。只要外部条件许可，条件不许可时会创造条件，欲望就会成为动机。这一动机不同于行为理论下的“动机”之处在于：
ＲＥＭ人的动机是外部机会和约束下取舍权衡后的欲望，
而动机会引发行为。按照这一逻辑，个体的单一行为实际上体现了其多种欲望，而非单一欲望。例如，ＣＰＡ对同一客户连续出具“无保留意见附加解释说明段”的审计意见行为就反映了ＣＰＡ的财富、声誉、安全等欲望；如果仅仅为了规避客户带来的“惩罚”或追求财富，他可以选择出具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出于安全和声誉等欲望，他可以表达保留意见或其他类型的审计意见。为此，尽管ＲＥＭ人的欲望具有多样性，只要外部机会集和约束不变，欲望之间的取舍替代就不会变，从而行为动机及其行为就不会变，进而会使得行为体现出特定的规律性———行为模式。
２．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市场经济条件下，ＣＰＡ是典型的ＲＥＭ人，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也不例外，也体现了多种欲望及其权衡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一种ＲＥＭＭ视角
欲望或动机。在《注册会计师法》实施前，我国ＣＰＡ面临的是几乎无惩罚成本约束的环境，为此，出具审计意见时，ＣＰＡ作为ＲＥＭ人，会理性地表现出最大化货币收益的行为导向。
（２）
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模式。该模式反映
了制度惩罚成本不为零的前提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的行为规律。由于客户具有ＲＥＭ特性，任何时期的客户风险都不为零，因此，随着制度惩罚成本约束的逐渐增加，ＣＰＡ在出具审计意见时，追求的货币收益最大化只能是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下的最大化。具体而言，在制度惩罚成本固定且不为零的前提下，客户风险不同，审计意见的类型就会不同；在客户风险极大的情况下，ＣＰＡ会出具否定或拒绝表示等意见。在客户风险固定的前提下，随着制度惩罚成本的变化，ＣＰＡ出具的审计意见类型也会不同。有鉴于特定时期审计制度安排形成的惩罚成本相对稳定，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时会更多关注客户风险，我们将这一模式称为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模式。《注册会计师法》实施后，特别是会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后，我国
图２
２５
１５１０５０
标准无保留意见，将其它审计意见类型通称为非标准无保留意见。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间，上市公司审计意见类型及其变动见图１和图２。
２５１５１０５０
１９９２
１９９３
１９９４
１９９５
１９９６
１９９７
１９９８
１９９９
２０００
２００１
２００２
２００３
图１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比重的变化
１９９２１９９３１９９４１９９５１９９６１９９７１９９８１９９９２０００２００１２００２２００３
无保留＋解释意见％拒绝表示意见％
保留意见％否定意见％
保留＋解释意见％
不同审计意见（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比重的变化
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共有１１１８家上市公司被出具了非
标准无保留意见。图１表明，就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比重而言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１９９２～１９９９年间呈现逐年上升态势，２０００～２００３年有所下降，但仍维持在较高比重（图１）。１９９５年前占上市公司的比重均在５％以下，１９９５年后基本上都在１０％以上，１９９９年甚至接近２０％。为此，可以将１９９５年视为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分水岭。国内监管部门的研究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阶段性特征主要归因于会计和审计制度安排的变迁以及ＣＰＡ独立性的提高。我们认为：ＣＰＡ审计制度整体安排的变化导致了ＣＰＡ行为的变化，并使审计意见行为呈现出不同的模式。具体而言，制度安排的变化不仅表现在会计和审计制度变迁、会计师事务所管理体制的改革上，还表现在ＣＰＡ的法律责任、政府监管效率的变化等方面。以１９９５年为分水岭，可以将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分为二个阶段：
ＣＰＡ面临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有所增大，其行为模式
必然会对此有所反映。
（３）
风险规避导向模式。该模式反映了在极大的
制度惩罚成本约束下ＣＰＡ审计意见的行为规律。由于任何客户都有客户风险，在极大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下，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时必然十分关注客户风险。如果客户风险很大，ＣＰＡ能选择的审计意见类型只能是：否定意见、拒绝表示意见或尽可能少地承接需表达专业意见的审计业务。如我国ＣＰＡ面临验资的诉讼潮时，大多数ＣＰＡ不愿接受验资业务就是这一模式的体现。当然，在ＣＰＡ确信客户风险为零时，也会出具无保留审计意见。此外，尽管存在客户风险，如果审计意见行为能极大增加其他业务的货币收益，ＣＰＡ也可能为客户出具无保留审计意见，如国际“五大”会计公—安达信公司为安然公司出具的审计意见。司——
１．货币收益导向模式（１９９２～１９９４年）。这时期
是我国资本市场的起步阶段，ＣＰＡ审计取得了法定审计地位，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较少，分别为２家、７家和１３家。其中值得关注的是，三年间深圳特区的ＣＰＡ对１１家上市公司财务报表出具了非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尽管学界对此有不同解释，但同期深圳“原野案”和北京“长城机电案”不仅促进了《注册会计师法》的颁布，更导致深圳特区会计师事务所（１９９２年）中诚会计师事务所（１９９３年）
和
的解散，事务所的财产
三、我国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
在不同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下，ＣＰＡ的审计意见行为也不同，在此，以我国上市公司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度财务报表的审计意见类型为对象，［７］对其审计意见行为模式进行剖析。现实中，ＣＰＡ的审计意见有无保留意见、无保留意见＋解释说明、保留意见、保留意见＋解释说明、否定意见和拒绝表示意见等六种类型。在此，借鉴证监会的划分，把不带说明段的无保留意见称为
被没收。从现实风险考虑，不难理解深圳ＣＰＡ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高比重。１９９４年《注册会计师法》正式实施，尽管其中规定了ＣＰＡ的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但由于缺乏配套法规的支持，并未构成真正的制度惩罚成本约束，ＣＰＡ出具审计意见时必然追求客户
当代财经２００６年第６期总第２５９期
的高满意度———尽可能出具无保留审计意见（占９７％以上）。对其他大多数未有切身体会的ＣＰＡ而言，这一时期的制度安排显然会导致大多数ＣＰＡ追求货币收益时无需过多权衡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其审计意见行为相应地体现为典型的货币收益导向模式。
１８７个和１９．７０％。其中，１９９８～１９９９年“无保留＋解
释说明”类意见分别为９８家和１１２家，占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分别为６３．６４％和５９．９０％，创造了历史记录。此外，１９９８年和１９９９年还分别出具了１４份拒绝表示意见。审计意见类型是影响会计师事务所变更的重要因素，聪明狡黠的ＣＰＡ为何会大量出具非标准无保留、“东方锅炉事件”意见呢？首先，“红光实业事件”
等加速了会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的进程，脱钩改制于
２．货币收益和风险并重导向模式（１９９５～２００３
年）。这一时期，ＣＰＡ审计的制度安排发生了许多变化，审计意见行为明显受到了制度惩罚成本约束。除
１９９６年和２００３年外，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比重均在
）。按制度惩罚成本约束的变迁，将１０％以上（见图１
这一时期细化为三个时段。
（１）１９９５～１９９７年。这一时期，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持续增长，其比重平均超过１０％。１９９５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比重从４．４７％急升至１２．０７％，其中，保留意见和“保留意见＋解释说明意见”两类意见的数量占当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８９．７４％。究其原因在于：第一，１９９５年１２月我国公布了第一批独立审计准则，并于１９９６年开始实施。尽管审计准则是ＣＰＡ行业的专业准则，但它同时也成为了实施《注册会计师法》的配套措施，使ＣＰＡ承担刑事和行政责任的概率大增；第二，１９９５年ＣＩＣＰＡ对ＣＰＡ行业进行了执业质量检查，吊销了近千名ＣＰＡ的资格。尽管ＣＰＡ聪明狡黠，但大量吊销资格的现实、应对（独立审计准则带来的）新风险的经验不足等解释了１９９５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急剧攀升。１９９６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比１９９５年增加１３家，但“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增加了
１９９８年底在具有证券从业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首先完
成。理论上，脱钩改制增加了ＣＰＡ的法律风险，使
ＣＰＡ更可能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但这一解释明显
缺乏说服力，难以解释２０００年后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数量的下降。我们认为：脱钩改制并未明显增加ＣＰＡ的法律风险，而是这一时期证监会和财政部加大了对会计师事务所和ＣＰＡ的查处力度，增加了ＣＰＡ承担法律责任的可能性。其次，１９９８年开始实施《股份有限公司会计制度》，发布了《现金流量表》等七个具体会计准则；１９９９年７月又公布实行了第三批《独立审计准则》。这些新的制度安排增强了ＣＰＡ面临制度惩罚成本约束的可能性。再次，中国证监会颁布了上市公司股票特别处理方式的规定，对状况异常的上市公司股票交易实行特别处理，ＣＰＡ面临的客户风险明显增加。为此，针对上市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１９９９年ＣＰＡ出具了１３份拒绝表示意见。
（３）２０００～２００３年。这一时期，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和比重明显下降。四年间非标准保留意见的比重分别为１６．３６％、１１．１５％、１２．３８％和８．０８％，其中“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分别占５８．９９％、６８．６６％、
１８家，占当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４２．３１％，并从此成
）。由于为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主要成分（见图２
ＣＰＡ出具审计报告时变通了审计意见，用严重程度较
轻的意见类型加解释说明段代替严重程度较重的意见
［８］类型。“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的主导地位凸现
６０．７８％和５６．６０％。ＣＰＡ较少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
原因可能源自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明显提高，但财政部会计信息质量抽查公告第７号（２００２年）
和第
了ＣＰＡ的聪明狡黠，他们明显期望在追求货币收益的
"前提下降低制度惩罚的约束。!１９９７年，我国颁布的第
８号（２００３年）表明：会计信息失真问题仍较严重，
会计信息整体质量依然未得到改善。同期，国内外会、“世通事件”计丑闻不断，如美国的“安然事件”
、“麦科特”等公司的会计舞弊，等，国内“银广厦”
特别是安达信解散和中天勤崩塌后，会计信息质量和
一个具体会计准则《关联方交易及其交易的披露》；同年，第二批独立审计准则颁布并实施，并提出了会计师事务所脱钩改制要求。在这一大背景下，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数量当年增加至９３家，其中“无保留＋解释说明”类意见为５２家，占当年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
ＣＰＡ审计的质量引起了国内外关注，ＣＰＡ行业应该体
会到较大的社会压力。特别是２００２年１２月后，ＣＰ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具有了现实可能性，法律风险大增。此外，会计、审计制度安排进一步完善，先后修订了《会计法》，颁布和实施了《企业会计制度》、《或有事项》和《无形资产》等七项会计准则，出台了八项独
５４．８４％。可见，这一时期ＣＰＡ的审计意见行为发生了
重大变化，货币收益和风险并重的特征明显。
（２）１９９８～１９９９年。这一时期，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和比重持续增加，１９９９年达到历史最高点
注册会计师的审计意见行为模式：一种ＲＥＭＭ视角
立审计准则。在外部约束增强的前提下，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数量和比重反而明显下降的原因可能在于：第一，２００１年前各界普遍认为国内ＣＰＡ审计的质量不高。尽管国内“银广厦事件”导致“中天勤”解散，但美国“安然事件”、安达信的解散等一系列事件使得国内ＣＰＡ面临的压力反而降低。第二，２００３年ＣＰＡ面临的法律责任增加，但现实中未真正发生ＣＰＡ对审计意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的判决。尽管如此，法律风险意识还是明显地影响了ＣＰＡ的审计意见行为，如２００３年ＣＰＡ出具的拒绝表示意见（２１份）
占非标准无保留
意见的比重达１９．８１％，创造历史最高水平。第三，以强调公允价值和会计判断为特征的新会计制度为企业提供了发挥“创造性”的更大空间，一定程度上减少。第四，２００１年底中国证监了ＣＰＡ与客户的“执拗”
会颁布了第１４号《公开发行证券的公司信息披露编报规则》。为了严格规范上市公司和ＣＰＡ的行为，该规则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同上市公司的股票停牌并接受调查相联系，使得ＣＰＡ必须高度重视丢失客户风险。此时，ＣＰＡ更难以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可见，这一时期的审计意见行为突显了ＣＰＡ对货币利益的追求和对风险的规避。
府部门出资设立。《注册会计师法》（１９９３年）
限定事务所为合
伙制和有限责任公司。为此，脱钩改制工作要求具有执行证券期货相关业务资格的１０５家会计师事务所于１９９８年底前（其他事务所于１９９９年底前）
与政府部门解除直接的经济利益和人事关系，
改为有限责任公司或合伙制。
$按现行法规，工商局负责工商企业设立登记和年检。其#
中，验资是企业设立登记的法定要求。豫经所挂靠某省工商局，其业务特色主要有：的办事大厅；系统配套；（４）
（２）（３）
（１）
将事务所的“验资处”开设到省工商局
创新地设立事务所“执业处”，与全省工商局以工商局二级机构名义发通知承揽年检业务；
（５）
一天出具
企业右手缴钱，左手自己填年检验资报告；
［６］
１６３份报告的世界记录。
&ＲＥＭ人假说难以被人接受之处就在于ＲＥＭ人没有需要。%
ＲＥＭ人只有欲望，只要值得，欲望能够相互替换。代价越大，欲望越少。需要则不同，行为理论下的需要不能相互替换，具有太强的导向性，不会为了其他需要而减少或放弃。
(理论上，这一作法难以降低ＣＰＡ承担的民事赔偿责任，但’
可以有效地减轻其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２００２年底最高法院颁布《关于审理证券市场因虚假陈述引发的民事赔偿案件的若干规定》后，ＣＰＡ承担民事责任具有了现实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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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１］Ｃｈｉ－ＷｅｎＪｅｖｏｎｓＬｅｅ，ＺｈａｏｙａｎｇＧｕ．ＬｏｗＢａｌｌｉｎｇ，ＬｅｇａｌＬｉａｂｉｌｉｔｙａｎｄＡｕｄｉｔｏｒＩｎｄｅｐｅｎｄｅｎｃｅ［Ｊ］．ＴｈｅＡｃｃｏｕｎｔｉｎｇＲｅｖｉｅｗ，１９９８．Ｖｏｌ．７３，５３３－５５５．
［２］ＣｈａｒｌｅｓＪ．Ｐ．Ｃｈｅｎ，ＳｈｉｍｉｎＣｈｅｎ，ＸｉｊｉａＳｕ．Ｐｒｏｆｉｔａｂｉｌｉｔｙ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Ｅａｒｎｉｎｇｓ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ａｎｄＭｏｄｉｆｉｅｄＡｕｄｉｔｏｐｉｎｉｏｎｓ：ＥｖｉｄｅｎｃｅｆｒｏｍＣｈｉｎａ［Ｊ］．Ａｕｄｉｔｉｎｇ：Ａ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Ｐｒａｃｔｉｃｅ＆Ｔｈｅｏｒｙ，２００１，Ｖｏｌ．２０，９－３０．
［３］ＪｅｎｓｅｎＭ．Ｃ．ａｎｄＭｅｃｋｌｉｎｇＷ．Ｈ．ＴｈｅＮａｔｕｒｅｏｆＭａｎ［Ｊ］．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ＡｐｐｌｉｅｄＣｏｒｐｏｒａｔｅＦｉｎａｎｃｅ，Ｓｕｍｍｅｒ，１９９４．ｌ７（２），４－１９．
［４］杨春学．经济人的理论价值及其经验基础［Ｊ］．经济研究，１９９６，
（７）：６７－７２．
３．初步结论
人性假说是认识个体行为的基础，不同假说对个体行为作出了不同的解释和预测，也满足了不同的理论需求。对ＣＰＡ人性的分析显示他们不是“经济警察”，而是聪明狡黠、权衡取舍、最大化的ＲＥＭ人。在ＲＥＭＭ视角下，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的动机是其多种欲望的综合体，其行为模式是在制度惩罚成本约束和客户风险约束下货币收益或欲望满足最大化的选择，表现出货币收益导向、风险规避导向、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导向等特征。尽管不同时期的具体影响因素不同，对１９９２～２００３年我国上市公司审计意见类型的分析表明：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呈现出货币收益导向、货币收益和风险规避并重导向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ＣＰＡ审计意见行为模式及其ＲＥＭＭ的人性特征。———————————————
［５］丁平准．中国注册会计师：世纪末的回眸［Ｍ］．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１．
［６］金明伟，彭淑珍．综合治理注册会计师的非诚信行为［Ｍ］．湖北审计，２００３，１：２４－２５．
［７］证监会首席会计师办公室，上海证券交易所．注册会计师说“不”———中国上市公司审计意见分析［Ｍ］．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２００２．
注释：
"旧体制是指《注册会计师条例》（１９８６年）规定会计师事!
［８］孙铮，王跃堂．审计报告说明段与变更审计意见之实证分
（６）．
析［Ｊ］．中国内部审计，１９９９，
务所是事业单位，其设立需挂靠政府部门或事业单位，甚至由政
责任编校：朱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