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滩即将消逝的古渡口

  ●长江以北,一字排开,曾经坐落着寸滩水码头。很多人都已经将它遗忘了,就算记得,也只是它新的身份——每逢涨水时节,这里便成为受人关注的水文监测点。更多的时候,一旦被提及寸滩,联想到的则是重庆新的保税港区。鲜有人知道,在这座老码头的青石板路尽头,曾经坐落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   寸滩原名“秤滩”,因在此地江中曾有一江滩,枯水季节,石露江面,其中有一石梁,状似秤杆,又因“秤”与“寸”谐音,因“寸”字笔画较少,文化未普及年代认得的人多,写的时候方便,于是渐渐称此地为“寸滩”。   朝天门之有名,因码头而兴,而与朝天门相距约十来里水路的寸滩,在古时也自然而然因水码头而兴旺昌盛。   寸滩于清朝道光年间便建起街道,逐渐发展为乡场。旧时,重庆去万县的渝万大道必经寸滩,江北两路一带的菜挑子也摸黑来到寸滩,拥挤着乘船到朝天门,场面可谓壮观。1923年,北洋军阀向四川扩张之时,大将刘伯承曾率军于寸滩突围。1993年3月12日,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政府将原寸滩乡与溉澜溪合并为寸滩街道。滔滔长江从寸滩境南流过,又有溉澜溪与双溪河在此注入长江,两江会合后水量突增。为监测水量变化,寸滩建起了长江上游重要的水文监测站。   随着城市的发展,2006年,新建的寸滩港开装运营。而经历了百年历史的古镇寸滩也逐渐开始淡出人们的视野。   寸滩也有一座文峰塔   站在朝天门便可望见在塔子山下的寸滩。   塔子山因塔出名,塔名文峰塔,具体建于何朝何代已无法稽考。《江北厅志》记载该塔于清光绪14年(1888)年在原基上重建。1986年,江北区政府公布该塔为区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9月7日被审定为重庆直辖市文物保护单位。塔内底层左壁存有《重修江北文峰塔记》石刻残碑半截,因年代久远,其中字迹也已模糊而不可现全文。   文峰塔塔高约26米,七级六面,塔璧厚1.2米,内阁7米,呈六角形,每一角间距2.6米;各层仅开一窗,朝向有别,做螺旋状排列,可谓一奇;塔上额匾书“能点厚德”四个大字;门额上有“提名勝跡”字样。除底层用条石砌成外,以上6层均为大青砖砌成,每块青砖上均烧有“文峰塔”、“戊子岁”等字样。原塔内每层铺有木质楼板,沿梯而上可达塔顶,饱览江山风光。《江北厅志》、《江北县志稿》均将其列为“渝州一景”的“文笔摩霄”之名。   历经几百年的岁月,文峰塔内的楼梯多数已经垮掉,外侧的石碑也模糊不清。但关于此塔的传说还在寸滩老人们的口中相传,一说此塔为东海龙王的龙太子曾在此兴风作浪,后被观音菩萨与托塔天王收服,在保唐僧西天取经之时,为表不忘过去与对当地百姓的歉意,请龙王在此修了文峰塔,因此塔身洁白,又名“白塔”,来和南岸区文峰塔相区别。二说为八仙中何仙姑所建,当年她与吕洞宾、铁拐李三人为镇压火妖各建一塔,并约定三塔不能相见。   偶尔传来的鸟啼在空寂的塔子山上略显聒噪,满地枯黄落叶也难掩古塔寂寞萧索之感,令人很难想象出它往日的人来人往。   两块文物标识的观音阁   经人指点,沿着海尔路向寸滩大桥方向走,便有一条小路可达寸滩镇老街和老菜市,这也是寸滩镇拆迁改造后目前仅存的老街。   观音阁就位于阶梯式的老街中。   “渝水之北,距郡十五里许,有镇名寸滩,有寺名镇江。由寺而左仄只径崎岖,危石壁立,土微平处,旧有小阁遗址尚在,榜岩作龛,塑白衣大士一尊。偏瞰大江,面对塗山,壮严妙丽,神致欲生,令瞻礼者,如游南海普陀。亲见慈云甘露,真鬼爷神功也。”《重修寸滩观音阁记》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旧时寸滩观音阁为当地民众每月初一、十五进行烧香拜佛活动的场所,“第碑志磨灭不知创自何时,遍寻之,惟存前明庙年号”,可见寸滩观音阁明朝时已存在。阁内观音坐像与两童子像栩栩如生,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古朴之意。寺内僧尼也不知此阁究竟何时就有,只知阁内墙壁上多有清朝至今的年代刻字。其中位于内堂观音坐像左侧的石壁上,依稀可看到“清乾隆三十七年岁壬辰桂月”的字迹,乾隆三十七年即为1772年,桂月为八月,由此可见寸滩观音阁至少已有近三百年历史。   经历了几百年历史的观音阁曾经也面临过拆迁的困境。在观音阁外壁上有两块标示,一为江北区文化广播电视新闻出版局于2008年颁发的“江北区文物保护点”标识。阁内人士介绍,曾有开发商对此标识不认可,于是江北区人民政府又于2011年11月重新颁发“江北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寸滩观音阁”的标识。观音阁才得以保留至今。   连接着寸滩一生的三座桥   寸滩有三座桥:至善桥,寸滩公路大桥(原五唐路),寸滩大桥。   有意思的,寸滩居民都知道镇上有座百年历史的老桥,却不知其真名为至善桥。经过镇上居民的指点,我终于找到这座建于清道光十八年的单孔石桥,它曾是当地群众的交通要道。   至善桥东北面桥头靠近寸滩正街街口。关于这座桥,在寸滩镇上了年纪的人口中,至今还流传着一个故事。相传至善桥建成的庆典会上,正准备请主持庆典的县太爷首先“踩桥”,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从对面走了过来。庆典会众大哗,将叫花子抓了起来,并扒光叫花子的衣服,准备狠狠打一顿。叫花子毫不惧怕,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要垮就鸳鸯垮”。就在大家不知其话中之意时,至善桥的东头向外垮掉,西头向内垮掉。两头都从桥头垮到桥洞起卷处,形成东西呼应的“鸳鸯垮”。之后虽然多次修复,但总是修起又垮,至今垮痕依稀可见。于是,有人传言,那个叫花子是鲁班祖师爷来踩桥,人们有眼无珠得罪了他,所以“鸳鸯垮”根本无法修复。   迤逦故事的真实性当然不可考据,然而至善桥如今鲜有人往来,它的身旁并列矗立着寸滩公路大桥和寸滩大桥。相对于其他两座桥,至善桥显得更渺小,更斑驳,植物的须根则从桥侧面的石壁上伸了出来。寸滩公路大桥通车于1985年,使五寸路与寸唐路连成一条,并称五唐路。而上世纪90年代后期五唐路改建,新建的寸滩大桥也已开通。   三座大桥分建于不同时期,都是现在或曾经繁盛一时的主要交通要道。他们的出现见证了寸滩古镇历史的进程与经济的发展。从清朝至今,至善桥存在的时间最久,它也曾经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赖以生存的伙伴,但现在相比寸滩大桥上呼啸而过的汽车和寸滩公路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身影,至善桥显得几分孤单寂寞,如果它有思想,怕也只能对着水中的倒影和偶尔掠过的水鸟讲述曾经的故事。   古码头与百年老街   老镇的老人们都还记得,以前水码头是整个古镇第一个睁开眼的,因为这里是每天清晨穿透薄雾的第一缕光亮最爱的眷顾之地。相比旧时以鸡鸣为钟,码头旁的居民更愿以码头传来的声响唤醒自己。东方刚露出了晨曦,天空之下的镇子一片静谧,熟悉的撩水声从水面传来,古镇便在这样的情景中醒来。   今天的寸滩古镇,水码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艳,无论是在江边、桥上,还是透过古镇某两个建筑间的缝隙,只能看到的位于江边的寸滩集装箱码头,听到阵阵机器工作的声音传来。   随着重庆城市的发展,人们看到了寸滩港区水域条件的优越性与陆域的开阔,2003年年末便开始动工修建寸滩港集装箱码头,并于2006年建成一期工程并投入使用。   尽管古老的水码头边的生活场景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寸滩码头依然还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未来,这里将是长江上游地区最重要的港口码头。   自五唐路原公车上下乘客点向下有一条蜿蜿蜒蜒的长梯,石梯有些路段已经损毁,两遭的建筑多已拆除,只剩下残垣断壁。再往前行走不过百来米,就是寸滩正街。   寸滩镇正是由这条最初不足五百米的街渐渐发展而来,开始称为寸滩场,紧靠长江北岸边,是一个水码头场镇,在五百米的通行大街上,曾经分布着粮食公司、食品公司、蔬菜公司、供销社、合作商店所设的10多处门市店堂,以及个体经营的干副、百货、日杂、饮食、理发、家电钟表修理等门市。仍居寸滩老街的老人讲,解放前,寸滩场曾是重庆的一个川盐集散地,江边每天停泊待卸盐船数十艘,场街上堆存盐的库房几十间。过去农历每逢二、五、八、十的四天赶场,加上从邻水、旱土、仁睦、沙坪、王家场、两路口等地农民进城,都要从寸滩经过,使寸滩场生意兴隆,市场活跃,经济繁荣,一直保持一百多年都经久不衰。   但今日走过,除了几间屋子外,其余房屋的木质房门都紧紧关着,仿佛在抗拒着现代化的进程。街面是青石板路,有些坑洼,可能是雨后的缘故,有些湿滑,路中的石板已被行人的脚步磨得光滑,两旁的石板有着岁月留下的青苔,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滑倒。如同重庆其他古镇的建筑,寸滩的老式建筑也以木材、砖瓦为主要建筑材料,以木构架结构为主要的结构方式,由立柱、横梁、顺檩等主要构件建造而成,各个构件之间的结点以榫卯相吻合,构成富有弹性的框架。   古街两旁均有石质楼梯沿着山壁通往民户家中,时值晌午,古镇中少见行人来往,偶有一两个挑夫或带着安全帽的工人行走在古街上。理发店、录像厅茶馆、信用合作社的大门都紧紧关闭。有的房屋大门已经不在,屋内的地面上满是杂物与垃圾,只在外壁上贴有“危险勿入”等标识告诉人们这座房屋已经人去楼空。   在街道的尽头,传来叮叮咣咣的声响,一些工人在某幢房屋的废墟中用铁锤敲击着。几位妇女聚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眼看我带着相机,疑惑地说道:“这里有什么好拍的?现在很多东西已经没得咯。”几个年轻人在那里嘻哈玩闹,古镇的开发建设与搬迁也许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因为他们更愿意见到新的事物在这里出现。   离开古镇时,有两个景象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站在废墟之上向远处眺望;四位老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打牌,而空荡的屋子上,房顶已经被凿的残缺不全——我在想,古镇的原貌逐渐消失,但常年生活在古镇上的人们,养成的生活感觉和习惯,依然会被延续下去……

  ●长江以北,一字排开,曾经坐落着寸滩水码头。很多人都已经将它遗忘了,就算记得,也只是它新的身份——每逢涨水时节,这里便成为受人关注的水文监测点。更多的时候,一旦被提及寸滩,联想到的则是重庆新的保税港区。鲜有人知道,在这座老码头的青石板路尽头,曾经坐落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   寸滩原名“秤滩”,因在此地江中曾有一江滩,枯水季节,石露江面,其中有一石梁,状似秤杆,又因“秤”与“寸”谐音,因“寸”字笔画较少,文化未普及年代认得的人多,写的时候方便,于是渐渐称此地为“寸滩”。   朝天门之有名,因码头而兴,而与朝天门相距约十来里水路的寸滩,在古时也自然而然因水码头而兴旺昌盛。   寸滩于清朝道光年间便建起街道,逐渐发展为乡场。旧时,重庆去万县的渝万大道必经寸滩,江北两路一带的菜挑子也摸黑来到寸滩,拥挤着乘船到朝天门,场面可谓壮观。1923年,北洋军阀向四川扩张之时,大将刘伯承曾率军于寸滩突围。1993年3月12日,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政府将原寸滩乡与溉澜溪合并为寸滩街道。滔滔长江从寸滩境南流过,又有溉澜溪与双溪河在此注入长江,两江会合后水量突增。为监测水量变化,寸滩建起了长江上游重要的水文监测站。   随着城市的发展,2006年,新建的寸滩港开装运营。而经历了百年历史的古镇寸滩也逐渐开始淡出人们的视野。   寸滩也有一座文峰塔   站在朝天门便可望见在塔子山下的寸滩。   塔子山因塔出名,塔名文峰塔,具体建于何朝何代已无法稽考。《江北厅志》记载该塔于清光绪14年(1888)年在原基上重建。1986年,江北区政府公布该塔为区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9月7日被审定为重庆直辖市文物保护单位。塔内底层左壁存有《重修江北文峰塔记》石刻残碑半截,因年代久远,其中字迹也已模糊而不可现全文。   文峰塔塔高约26米,七级六面,塔璧厚1.2米,内阁7米,呈六角形,每一角间距2.6米;各层仅开一窗,朝向有别,做螺旋状排列,可谓一奇;塔上额匾书“能点厚德”四个大字;门额上有“提名勝跡”字样。除底层用条石砌成外,以上6层均为大青砖砌成,每块青砖上均烧有“文峰塔”、“戊子岁”等字样。原塔内每层铺有木质楼板,沿梯而上可达塔顶,饱览江山风光。《江北厅志》、《江北县志稿》均将其列为“渝州一景”的“文笔摩霄”之名。   历经几百年的岁月,文峰塔内的楼梯多数已经垮掉,外侧的石碑也模糊不清。但关于此塔的传说还在寸滩老人们的口中相传,一说此塔为东海龙王的龙太子曾在此兴风作浪,后被观音菩萨与托塔天王收服,在保唐僧西天取经之时,为表不忘过去与对当地百姓的歉意,请龙王在此修了文峰塔,因此塔身洁白,又名“白塔”,来和南岸区文峰塔相区别。二说为八仙中何仙姑所建,当年她与吕洞宾、铁拐李三人为镇压火妖各建一塔,并约定三塔不能相见。   偶尔传来的鸟啼在空寂的塔子山上略显聒噪,满地枯黄落叶也难掩古塔寂寞萧索之感,令人很难想象出它往日的人来人往。   两块文物标识的观音阁   经人指点,沿着海尔路向寸滩大桥方向走,便有一条小路可达寸滩镇老街和老菜市,这也是寸滩镇拆迁改造后目前仅存的老街。   观音阁就位于阶梯式的老街中。   “渝水之北,距郡十五里许,有镇名寸滩,有寺名镇江。由寺而左仄只径崎岖,危石壁立,土微平处,旧有小阁遗址尚在,榜岩作龛,塑白衣大士一尊。偏瞰大江,面对塗山,壮严妙丽,神致欲生,令瞻礼者,如游南海普陀。亲见慈云甘露,真鬼爷神功也。”《重修寸滩观音阁记》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旧时寸滩观音阁为当地民众每月初一、十五进行烧香拜佛活动的场所,“第碑志磨灭不知创自何时,遍寻之,惟存前明庙年号”,可见寸滩观音阁明朝时已存在。阁内观音坐像与两童子像栩栩如生,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古朴之意。寺内僧尼也不知此阁究竟何时就有,只知阁内墙壁上多有清朝至今的年代刻字。其中位于内堂观音坐像左侧的石壁上,依稀可看到“清乾隆三十七年岁壬辰桂月”的字迹,乾隆三十七年即为1772年,桂月为八月,由此可见寸滩观音阁至少已有近三百年历史。   经历了几百年历史的观音阁曾经也面临过拆迁的困境。在观音阁外壁上有两块标示,一为江北区文化广播电视新闻出版局于2008年颁发的“江北区文物保护点”标识。阁内人士介绍,曾有开发商对此标识不认可,于是江北区人民政府又于2011年11月重新颁发“江北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寸滩观音阁”的标识。观音阁才得以保留至今。   连接着寸滩一生的三座桥   寸滩有三座桥:至善桥,寸滩公路大桥(原五唐路),寸滩大桥。   有意思的,寸滩居民都知道镇上有座百年历史的老桥,却不知其真名为至善桥。经过镇上居民的指点,我终于找到这座建于清道光十八年的单孔石桥,它曾是当地群众的交通要道。   至善桥东北面桥头靠近寸滩正街街口。关于这座桥,在寸滩镇上了年纪的人口中,至今还流传着一个故事。相传至善桥建成的庆典会上,正准备请主持庆典的县太爷首先“踩桥”,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从对面走了过来。庆典会众大哗,将叫花子抓了起来,并扒光叫花子的衣服,准备狠狠打一顿。叫花子毫不惧怕,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要垮就鸳鸯垮”。就在大家不知其话中之意时,至善桥的东头向外垮掉,西头向内垮掉。两头都从桥头垮到桥洞起卷处,形成东西呼应的“鸳鸯垮”。之后虽然多次修复,但总是修起又垮,至今垮痕依稀可见。于是,有人传言,那个叫花子是鲁班祖师爷来踩桥,人们有眼无珠得罪了他,所以“鸳鸯垮”根本无法修复。   迤逦故事的真实性当然不可考据,然而至善桥如今鲜有人往来,它的身旁并列矗立着寸滩公路大桥和寸滩大桥。相对于其他两座桥,至善桥显得更渺小,更斑驳,植物的须根则从桥侧面的石壁上伸了出来。寸滩公路大桥通车于1985年,使五寸路与寸唐路连成一条,并称五唐路。而上世纪90年代后期五唐路改建,新建的寸滩大桥也已开通。   三座大桥分建于不同时期,都是现在或曾经繁盛一时的主要交通要道。他们的出现见证了寸滩古镇历史的进程与经济的发展。从清朝至今,至善桥存在的时间最久,它也曾经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赖以生存的伙伴,但现在相比寸滩大桥上呼啸而过的汽车和寸滩公路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身影,至善桥显得几分孤单寂寞,如果它有思想,怕也只能对着水中的倒影和偶尔掠过的水鸟讲述曾经的故事。   古码头与百年老街   老镇的老人们都还记得,以前水码头是整个古镇第一个睁开眼的,因为这里是每天清晨穿透薄雾的第一缕光亮最爱的眷顾之地。相比旧时以鸡鸣为钟,码头旁的居民更愿以码头传来的声响唤醒自己。东方刚露出了晨曦,天空之下的镇子一片静谧,熟悉的撩水声从水面传来,古镇便在这样的情景中醒来。   今天的寸滩古镇,水码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艳,无论是在江边、桥上,还是透过古镇某两个建筑间的缝隙,只能看到的位于江边的寸滩集装箱码头,听到阵阵机器工作的声音传来。   随着重庆城市的发展,人们看到了寸滩港区水域条件的优越性与陆域的开阔,2003年年末便开始动工修建寸滩港集装箱码头,并于2006年建成一期工程并投入使用。   尽管古老的水码头边的生活场景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寸滩码头依然还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未来,这里将是长江上游地区最重要的港口码头。   自五唐路原公车上下乘客点向下有一条蜿蜿蜒蜒的长梯,石梯有些路段已经损毁,两遭的建筑多已拆除,只剩下残垣断壁。再往前行走不过百来米,就是寸滩正街。   寸滩镇正是由这条最初不足五百米的街渐渐发展而来,开始称为寸滩场,紧靠长江北岸边,是一个水码头场镇,在五百米的通行大街上,曾经分布着粮食公司、食品公司、蔬菜公司、供销社、合作商店所设的10多处门市店堂,以及个体经营的干副、百货、日杂、饮食、理发、家电钟表修理等门市。仍居寸滩老街的老人讲,解放前,寸滩场曾是重庆的一个川盐集散地,江边每天停泊待卸盐船数十艘,场街上堆存盐的库房几十间。过去农历每逢二、五、八、十的四天赶场,加上从邻水、旱土、仁睦、沙坪、王家场、两路口等地农民进城,都要从寸滩经过,使寸滩场生意兴隆,市场活跃,经济繁荣,一直保持一百多年都经久不衰。   但今日走过,除了几间屋子外,其余房屋的木质房门都紧紧关着,仿佛在抗拒着现代化的进程。街面是青石板路,有些坑洼,可能是雨后的缘故,有些湿滑,路中的石板已被行人的脚步磨得光滑,两旁的石板有着岁月留下的青苔,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滑倒。如同重庆其他古镇的建筑,寸滩的老式建筑也以木材、砖瓦为主要建筑材料,以木构架结构为主要的结构方式,由立柱、横梁、顺檩等主要构件建造而成,各个构件之间的结点以榫卯相吻合,构成富有弹性的框架。   古街两旁均有石质楼梯沿着山壁通往民户家中,时值晌午,古镇中少见行人来往,偶有一两个挑夫或带着安全帽的工人行走在古街上。理发店、录像厅茶馆、信用合作社的大门都紧紧关闭。有的房屋大门已经不在,屋内的地面上满是杂物与垃圾,只在外壁上贴有“危险勿入”等标识告诉人们这座房屋已经人去楼空。   在街道的尽头,传来叮叮咣咣的声响,一些工人在某幢房屋的废墟中用铁锤敲击着。几位妇女聚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眼看我带着相机,疑惑地说道:“这里有什么好拍的?现在很多东西已经没得咯。”几个年轻人在那里嘻哈玩闹,古镇的开发建设与搬迁也许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因为他们更愿意见到新的事物在这里出现。   离开古镇时,有两个景象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站在废墟之上向远处眺望;四位老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打牌,而空荡的屋子上,房顶已经被凿的残缺不全——我在想,古镇的原貌逐渐消失,但常年生活在古镇上的人们,养成的生活感觉和习惯,依然会被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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