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2期 外 国 语 总第162期 No.2, March 2006 Journal of Foreign Languages General Serial No.162 文章编号：1004-5139（2006）02-0049-10 中图分类号：H05 文献标识码：A
从英语议论文分析大学生抽象思维特点
文秋芳，刘润清
（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摘 要：本文报告了对英语专业四个年级120篇英语议论文作文内容的分析结果，旨在发现大学生抽象思维特点，为进一步研究大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提供前期数据，同时为改进大学生英语作文的教学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笔者根据作文写作思维过程的基本环节：审题、立意、布局、论述，通过质化分析法找出了对应的4个作文内容参数及其评分标准：文章切题性、论点明确性、篇章连贯性、说理透彻性，再依据这4个参数分析学生抽象思维特征及其存在问题。
关键词：英语专业；英语议论文；抽象思维
An Exploratory Study on Features in English Majors’ Abstract Thinking
in English Argumentative Compositions
WEN Qiu-fang, LIU Run-qing
(China National Research Center fo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
Abstract: The paper reports an exploratory study on 120 English argumentative compositions by English majors in an attempt to identify features and problems in their abstract thinking. Based on close scrutiny of 20 best compositions from 1-4 grades, we hypothesized 4 parameters (i.e. relevance, explicitness, coherence and sufficiency) accompanying the supposedly 4 thinking stages in composing (i.e. understanding the composition topic, developing a thesis statement and supporting arguments, organizing a coherent discourse and putting ideas into writing). Then we tried to verify/falsify our hypotheses by marking another 100 compositions of the same kind twice in 3 months, which yielded a tentative framework for analyzing the general features of and salient problems in the students’ abstract thinking.
Key words: B.A. program in English; English argumentative composition; abstract thinking
本文报告了对英语专业四个年级120篇英语议论文作文内容的分析结果，旨在探究大学生抽象思维的特点，为进一步研究大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提供前期数据，同时为改进大学生英语作文的教学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
一、引 言
1.1 问题的提出
多年来，我国英语专业教学一直存在着重语言能力训练、轻思维能力培养的倾向。基础阶段的阅读文章多半是文学作品、幽默故事、科普文章，而逻辑十分严谨的议论文较为少见；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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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讨论的话题往往更适合初中生而非成人大学生，例如：“给朋友送什么样的生日礼品比较合适”，“假如我成了百万富翁”。很明显，这些问题固然对训练语言技能有所帮助，但对学生的思维能力并没有多大的挑战性，更谈不上思想上的创新性。
国内一些有识之士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关于外语专业本科教育改革的若干意见》一文[3：26]对我国的外语教学提出了批评：“在语言技能训练中往往强调模仿记忆却忽略了学生思维能力、创新能力、分析问题和独立提出见解能力的培养。”《入世与外语专业教育》课题组[6]更尖锐地指出：与其他人文类文科专业相比，外语专业毕业生在逻辑思维和条理性方面表现较差，缺乏较强的分析、综合、判断、推理、思考和辨析能力，显现出令人担忧的“思辨缺席症”。
事实上，现行的《高等学校英语专业英语教学大纲》[2：12]对培养英语专业学生的思考能力已经提出了明确要求：“加强学生思维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专业课程教学中要有意识的训练学生分析与综合、抽象与概括、多角度分析问题等多种思维能力以及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创新能力。在教学中要正确处理语言技能训练和思维能力、创新能力培养的关系，两者不可偏废。”尽管如此，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尚未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我国英语专业学生思维能力的整体现状究竟如何？现有文献中似乎还没有见到此类研究报告，因此有必要在这方面开展系列实证研究。
思维是高级的心理过程，是十分复杂的心理现象，难以直接测量。各国心理学家常采用让被试者完成某项任务的方法，来分析被试者的思维能力。根据抽象性的高低程度，思维分为直观行动思维、具体形象思维和抽象逻辑思维。测量不同类型的思维，需要设计不同的任务[11]。本研究主要探索英语专业四个年级学生抽象逻辑思维的特点，设计的任务是在规定时间内用英语完成一篇300字左右的命题议论文。让学生写议论文有两个考虑。第一，议论文是我国英语写作练习中最常见的一种文体。第二，与记叙文和说明文相比，议论文对思维要求最高。它不像前者那样对客观事物进行具体叙述和说明，而是在理性概念的范围内对某一道理进行抽象分析思考[8]。从这个意义上说，英语议论文作文内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学生抽象思维的特点。
1.2 本研究的基本思路
图1为本研究的基本思路。本研究从写作思维环节入手，分析每个环节的思维特征，运用质化分析法找出能够反映这些思维特征的作文内容参数。图中用“？”代表本研究将发现的作文内容参数。图中虚线箭头表示我们将用这些参数去分析学生抽象思维的特征及存在问题。 图1：本研究的基本思路
写作思维过程
审题
立意
布局
表述 作文内容参数 ？
？ ？
？ 学生抽象思维特征及存在问题
限时写作思维的基本环节有审题、立意、布局和表述[8]。英语作文的要求一般用文字材料呈现，审题的过程就是理解概念以及判断概念与概念之间关系的过程。对文字材料理解得越透彻、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判断得越准确，作文内容就越不会走题。立意是写作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作者根据审题的结果，在综合概括自己掌握的材料的基础上，确立文章的中心论点和分论点。谋篇布局时，以中心论点与分论点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通过分析和比较，进行恰当50
的综合与归类以及严密的推理，最后确定整体与部分以及部分与部分之间的关系。表述时，按照总体布局逐段论述。一个论点要表述得令人信服，必须推理逻辑性强，论据说服力大。这就需要作者的思维有广度、有深度，说理方法得当，论据充分。需要说明的是，这些思维环节并不一定是逐个呈线形展开。从逻辑上说，写作过程的思维总是从审题开始，但后面几个环节则更可能是同步、交叉或循环进行。
二、研究设计
2.1 研究问题
本研究主要回答的问题是：“四个年级学生的作文反映了学生在抽象思维上存在哪些问题？”我们将采用质化研究法，根据卫灿金的四个环节，寻求各环节上的内容参数，逐一分析、描述学生在各个参数中存在的思维问题。
2.2 语料来源与收集
本研究的材料源于我国某重点大学英语专业四个年级的英语作文。2002年春季开学初，写作课教师分别在各自的班级要求学生就所给的题目在50分钟内写出300字左右的作文。具体要求如下：
Some people see education simply as going to schools or colleges, or as a means to secure good jobs; most people view education as a lifelong process. In your opinion, how important is education to a modern adult person? Write a composition of about 300 words on the following topic: Education as a Lifelong Process.
四个年级学生共写了236篇作文，笔者从每个年级中随机抽出30篇，共120篇作为本研究的语料。
2.3 语料分析
语料分析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根据前面提到的4个思维环节找出相应的4个作文内容参数及其评分标准。本阶段的主要困难是：文献中没有一个现成的参数框架，更没有评估的指标。研究者只好采用了质化分析法。首先从每个年级中挑选了得分①最高的前5篇作文作为先导性研究的语料。研究者反反复复阅读这20篇作文，提出作文内容参数的假设及其测量标准，然后再回到语料中检验假设，发现问题后修订假设，之后再次检验假设。经过多次如此循环后，初步确立与写作思维过程4个基本环节相对应的4个作文内容参数，即审题：文章切题性；立意：论点明确性；布局：篇章连贯性；论述：说理透彻性。
图2：与写作思维过程相对应的作文内容参数
写作思维过程
审题
立意
布局
表述 作文内容参数 文章切题性 论点明确性 篇章连贯性 说理透彻性
切题性指作文内容是否符合所给的作文要求，明确性指作文中的中心论点和分论点是否清楚、① 120篇作文混编以后，根据梁茂成[5]制定的评分标准，由受过培训的3名有经验的大学英语教师依据文章内容（100分）、文章结构（50分）、词汇（50分）、句型（50分）、语法（50分）分别给分，满分为300分。三位评分人员所给成绩的平均相关系数为.70，每篇作文的最后得分为三位评分人员所给分数的平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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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连贯性指文章中心论点与分论点之间是否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透彻性指各论点的论述是否有理有据。每个参数设置了1-5分的5个等级，5分为优秀，1分为最差（具体的评分标准见表1），其中切题性的评分等级仅源于本研究所用120篇作文的内容。因此这里规定的切题性等级标准不能用于以其他题目命题的作文内容评估。鉴于判断切题性的复杂性，研究者根据每篇作文的具体情况，适当增加或减少了0.5分。也就是说，切题性得分有10个等级（0.5，1，1.5，2，2.5，3，3.5，4，4.5，5分）。
表１：评价作文内容参数的标准 等级
5 文章切题性 论述终身教育
对现代成人的
重要性
4 论述终身教育
对每个人的重
要性 有举中心论点清楚、恰当，分论点论述逻辑性强，大部分分论点清楚、恰当，个别分论点不清
楚。
3 只说明什么是
终生教育 中心论点清楚、有些分论点比较清楚，有些不
清楚。
2 泛泛说明教育
对个人的重要
性
1 只提到为接受终身教育准备身体条件 中心论点比较清楚，大或与中心论点不相关。中心论点不清楚，分论点也不太清楚。 说理不太清楚，无实例或实例不恰当 分论点论述比较清楚，无实例，但不具体；分论点论述逻辑性较强，部分论点举例具体，部分论点无举例 分论点论述清楚，实例太少或实例不具体或不恰当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清楚、明确，但逻辑性不够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基本清楚，需要读者花气力才能读懂。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不清楚或无必然联系论点明确性 说理透彻性 篇章连贯性②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符合逻辑，且清楚、明确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符合逻辑且清楚，但不十分明确。 中心论点清楚、恰当，分论点论述逻辑性强，举例分论点清楚、恰当。 恰当、具体 部分分论点不太清楚， 例或实例不具体或不恰当
第二个阶段，研究者根据先导性研究结果对120篇作文进行逐个参数测量。每篇作文有4个得分。为了确保测量的信度，经3个月的“冷处理”之后，研究者根据4个作文内容参数的标准重新对120篇作文逐个判分。两次评分结果平均相关系数为.69（见表2）。
表2：两次测量结果的相关系数
切题性
切题性
明确性
透彻性
连贯性 .80***相关系数 明确性 透彻性连贯性***表示p
② 从思维过程来看，布局先于表述，但在测量过程中，评估表述先于布局，因此与之相对应的作文内容参数排列时，说理透彻性先于篇章连贯性。下面报告结果时，也按照这个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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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3.1文章切题性
本研究的作文任务涉及两个核心概念：终身教育和现代成人。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是：终身教育对现代成年人的重要性。四个年级中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对题目的解读出现了偏差，原因有两个：（1）对抽象概念的加工不深；（2）对概念之间关系的判断有误。
有人把终身教育泛化成教育，全文讨论的是教育的重要性，而不是终身教育的重要性。例如：“Education, as a common thing, is taking place all the time at all places. Schools, teachers, books are not necessarily indispensable in education. People receive information and learn things by diverse means.”（3年级4号）
有人好像抓住了终身教育这个概念，但理解缺乏深度，只是依据字面意思强调从生至死都要学习，例如：“Education is endless, but life is limited, so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3年级7号）。笔者认为要准确理解现代终身教育这一概念必须要将其与特定的历史环境相联系。20世纪60年代中期，世界进入知识爆炸时代，知识更新速度加快，传统的教育观念受到极大挑战。现代终身教育打破了传统教育的时间和空间限制。从时间上说，教育不再局限于某一特定的年龄，从空间上说，教育已不仅仅局限于教室[4]。4年级27号作文中就突出了终身教育的时代特征：“First, in an era of information, everything is developing at such a rapid speed that if one does not educate himself with the latest knowledge, he will soon lag behind time, and even worse, be abandoned by the society.”
120篇作文中对现代成年人的理解也各不一样。有人把现代成年人泛化成社会人，英文表达时用everyone ，all people, each person，例如 “In a word, education does a lot of good to children as well as modern adult persons. For everybody, it is a lifelong process which should be persisted in.”（3年级27号）
除了对个别概念理解得不准确外，对终身教育与现代成人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理解有偏差也是明显的问题。有部分人没有按照作文的要求论述现代成人接受终身教育的重要性，而是阐述人从生到死该学习什么。例如：“Briefly, educa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major processes in one’s life. In the primary process, especially in one’s studying period, a person must study from the basic and simple home education to the systematical school and college studies…The second process for people is to establish career…”（4年级15号）
表3列出了有关切题性的频次统计结果。120个学生中，1.7%的学生对核心概念理解完全错误，21.7%的学生将现代教育的概念泛化为教育，23.3%的学生没有论述现代教育的重要性，而是解释了终身教育的内容，25%的学生将现代成人泛化为社会人，仅有28.3%的学生对核心概念以及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理解恰当。虽然随着年级的提高，学生思维的准确性有明显提高，但到了4年级，结果仍旧不令人满意。在切题性高的学生中，1年级中有2名，2年级中有7名，3年级中有9名。即便到4年级也只有16名，刚刚超过半数。
表3：四个年级学生切题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
级
1年级 切题性低 0.5分切题性较低2分切题性一般2.5分3分切题性较高3.5分4分切题性高 4.5分 5分 1分分 53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全体
3.2 论点明确性 中心论点与分论点是否明确取决于作者在立意过程中思考问题的清晰度。首先论点要符合命题要求。也就是说，审题准确是论点明确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因为即使切题，论点也不一定清楚、明了。本次作文是命题作文，命题者已对中心论题作了规定，因此作者不需要在多种观点中进行选择之后，再表明自己的立场。就此而言，本次作文难度不大。尽管如此，120个学生中，仍旧有15个学生（12.5%）中心论点不清楚，其中8个是1年级学生，3个2年级学生，4个3年级学生（见表4）。例如3年级8号作文的第1段是：“No one has the exact knowledge of the feelings of meeting death until his life really comes to its end, and this is the very thing he learns at the end of a learning process-life.”这里作者好像要论述生命的意义，与终身教育的主题并不沾边。
120个学生中，分论点不清楚的现象相当普遍（见表4）。分论点都不清楚的达到12.5%，大部分分论点不清楚的占10.8%，部分分论点不清楚的占16.7%，个别分论点不清楚的占46.7%，完全符合要求的只有13.3%。在这13.3%中，1年级有1个，2年级没有，3年级有4个，4年级仅有11个。表5列出了一些分论点不清楚的例子以及笔者的评论。
表4：四个年级论点明确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级 明确性差
（1分）
1年级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总体 明确性较差（2分） 明确性中等 （3分） 明确性较强（4分） 明确性强 （5分） 表5：作文分论点中存在的问题举例及笔者评论
学生
编号
1年级
5号 1.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 It can give people another kind of knowledge, which is different from 存在问题是：
those skills mentioned above. This kind of knowledge 3个论点含混不清，同时第1
can make people bright and become mature…
can understand something by sheer chance…
3.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 Perhaps many things
can’t be understood until a person has been an old
man…
54 个论点与第3个论点重复，缺2. Education can be done in many ways, and maybe you 少概括性。 分论点 评论
2年级
7号 1. First, to make a living i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for 第1点好像要说明接受教育是human beings. 为了生存；第2点说明教育不
2. Second, education is not only useful for us to make a 仅为了生存，还为了发展自
living but also an essential process for us to develop 己。遗憾的是这两点谈的是教
ourselves.
3年级
8号 育而不是终身教育。 1. Many people find life dull and not so interesting as they 第1点似乎想说明教育能够使have expected…Why is that? They leave the fertile land 人们的生活充实、有情趣。
of education too long, and thus their minds turn vacant 第2点比第1点与作文题贴近，
for not contacting the great spirits…
others, while not lags behind the day.
but only derived from reading and thinking. 但意思不明了。 阅读、思考，而不是金钱所能问题是：上述3点都没有直接
与文章主题挂钩。 2. Moreover, to study can ensure one that he is in pace with 第3点强调纯洁的心灵来源于3. The purification of the mind cannot be bought by money 买到。
3.3 说理透彻性
作文中提出的论点要想有说服力还需要作者的严密推理和恰当实例，而学生在这两个方面的思维能力比较薄弱。根据表6，120名学生中有15.8%说理透彻性低，16.7%较低，26.7%中等，26.7%较高，14.1%达到要求。在达到要求的17人中，1年级没有，2、3年级分别有2个，4年级也仅有13个。表7列出了一些典型例子以及笔者的评论。
表6：四个年级说理透彻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级 透彻性低
（1分）
1年级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总体 透彻性较低（2分） 透彻性一般（3分） 透彻性较高（4分） 透彻性高 （5分） 表7：学生作文说理透彻性低举例及笔者评论
学生
编号
1年级
2号
2年级
15号
3年级In a word, if making money is a lifelong process, why education isn’t a lifelong process, after all, it can help you make money, isn’t it? If there were no education in the world, there would be no people in the world. 逻辑推理错Because education teaches us the common sense of the world. 误。 Fourth, increasing demand on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 renders school education 逻辑推理混乱逻辑推理错误。 例证 评论 55
2号 only preparation for a lifelong self-education. Einstein once said that school
education is just the things one can remember after graduation. So the
things mentioned here are methods of approaching personal ideas and the
practical ability to solve problems.
4年级
18号 For some reasons people may quit school at early ages. However they can 举例不当。前actually find that the chances of getting educated lie in their whole life. For 面说的是早年
instance, many people who have physical disadvantages, like Zhang Haidi, 退学，后面举
keep seeking knowledge perseverently and make greater achievement than 例说的是残疾
normal people. 人张海迪。
3.4 篇章连贯性
篇章连贯性指一篇作文结构完整、中心突出、层次分明。要达到这个要求，作者在谋篇布局时，必须紧扣中心思想，将材料有机地组织在一起，使中心论点与分论点之间，分论点与分论点之间保持很高的逻辑性。例如4年级30号作文的中心论点是：“As a lifelong process, education is of prime significance to a modern people because only with continuous education can people keep pace with this fast developing society and succeed in the fierce competition nowadays.”第1个分论点是：“First, in this “Information Age”, during which new knowledge and skills are booming out every day, education is the only access to preventing people from lagging behind this highly civilized world. ” 第2个分论点是：“Second, education avails people the greater opportunity to succeed in the fierce competition of this modern society.”很清楚，这2个分论点不仅有形式上的衔接手段first, second, 还有内在的逻辑关系。这两个论点强调的都是接受终身教育是现代成人的生存需要。有的学生从生存和精神需要两个方面阐述，这样视角就更加广阔。例如4年级7号的第1个论点是“Education prepares one various skills for today’s world which changes very fast.” 第2个论点是“Education throughout one’s life not only secures one’s good job, but makes one’s life full”。
根据表8，像4年级7号这样属于连贯性好的作文一共有18篇，其中2年级有7篇，3年级2篇，4年级9篇，占总数的15％；连贯性差的占15.8%，连贯性较差的占20.8%，连贯性一般的占24.2%。表9列出了典型问题。
表8：四个年级篇章连贯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级 连贯性差
（1分）
1年级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总体 连贯性较差（2分） 连贯性一般 （3分） 连贯性较好（4分） 连贯性好 （5分） 表9：学生作文篇章连贯性存在问题举例及笔者评论
学生
编 号 例证 评论
56
1年级
9号 One of the reasons is that as the development of our society and world, more and more new knowledge has been coming out…
The other reason is: Even in a short period of time, knowledge
is endless…
Then, what can we be educated? Of course, first at school,
primary schools, middle schools, universities, we can learn a lot
there …
2年级
14号 Education is a process. Take English for instance, we start from the most fundamental element ─ A, B, C…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 from the time you were born,
until your life come to an end. You are learning all the time;
learning all kinds of things…
4年级
18号 When American president Bush gave a speech at Tsinghua University, he said if people receive more education, they tend to
commit less crime. Education is inevitable for social harmony. As to people themselves, education is also necessary for them to fit the modern society. Today’s world asks for people who have
knowledge concerning more than one field. The limited school
years are of course too short for people to get to know what they
don’t know. That is why people say learning is endless. For some
reasons people may quit school at early ages. However they can
actually find that the chances of getting educated lie in their
whole life. For instance, many people who have physical
disadvantages, like Zhang Haidi, keeps seeking knowledge
perseveringly and make greater achievement than normal people.
Surprisingly, we can find that many old people are even more eager
to learn than young students. In many big cities, universities for old people have been established. Old people do not easily give up their desire to learn philosophy, arts, and so on. 1. 这两个论点都没有准确理解终身教育的含义。 2. 概括性不够。这两个论点有重叠，第1个论点可以包括在第2个论点中。 本文有3段，开头有两句话，结尾有两句话。这里摘录的是中间一段。 1. 论点走题 第1个论点好像是论述和谐社会必需教育，但视角又从个人转移到社会。 2. 主题模糊 第2个论点好像说明教育对个人生存很重要，但基本思想不能贯彻始终， 东拉西扯。 1. 概括性不够。第1点与第2点涉及同一主题：知识，可归为同一论点。 2. 逻辑性不强。第3个论点与前两个论点缺乏逻辑联系。
四、几点启示
本研究采用英语命题作文的方式探究了英语专业学生抽象思维特点。因无前人研究成果可以借鉴，我们斗胆“标新立异”，构想了内容参数框架。但我们清楚地知道这是一项探索性研究，仅限于一篇作文，样本只有120人，评判作文的标准含有常识和直觉成分，所以得到的结论有很大局限性。今后我们可以设计更多不同的议论文写作任务，来验证本研究提出的理论框架及测量标准，以便探讨改进评价学生抽象思维能力的方法。我们也可以设计不同类型的任务考察学生思维能力的不同方面，例如可以要求学生写文章摘要，侧重评价学生的综合概括能力；要求学生看图写作，侧重考察学生的观察想象能力；要求学生就一个有争议问题各抒己见，侧重考查学生的批判思维能力。我们还可以跟踪研究一批英语专业学生，探究他们经过大学四年教育
57
后思维能力发生了哪些变化，并究其原因。此外，我们还可以选择一批大文科的学生作为对照组，深究英语专业教学过程中对学生思维的训练存在哪些薄弱环节。
近10来年，我国对二语写作研究的发展迅速[7]，其中对写作教学研究的兴趣也日益浓厚（如
[1；6；9；10]），但先前的各项研究都将英语作文中存在的问题纳入语言、情感、修辞、写作技巧等因素的框架内。这些因素确实影响写作水平，但思维能力的因素同样重要，不可忽视。因此要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除了注意语言与写作技巧的训练以外，必须结合写作思维过程的基本环节，系统训练分析、比较、综合、抽象、概括、归类等形式逻辑思维能力，同时还要训练学生的辩证逻辑思维能力，标本兼治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目前我国这方面的实证研究不多见，希望能见到更多同仁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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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能力发展的规律与特点”（01JA740030） 收稿日期：2005-10-20
作者简介：文秋芳，女，博士，教授，博导，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研究方向：二语习得、口语测试、语料库语言学。
刘润清，男，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语言研究所所长、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研究员、全国自学考试外语专业委员会秘书长。研究方向：普通语言学、语言测试、科研方法、英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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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语》荣获“上海市最佳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称号
2005年，《外国语》被上海市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研究会再次评为“上海市最佳高等学校文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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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第2期 外 国 语 总第162期 No.2, March 2006 Journal of Foreign Languages General Serial No.162 文章编号：1004-5139（2006）02-0049-10 中图分类号：H05 文献标识码：A
从英语议论文分析大学生抽象思维特点
文秋芳，刘润清
（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摘 要：本文报告了对英语专业四个年级120篇英语议论文作文内容的分析结果，旨在发现大学生抽象思维特点，为进一步研究大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提供前期数据，同时为改进大学生英语作文的教学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笔者根据作文写作思维过程的基本环节：审题、立意、布局、论述，通过质化分析法找出了对应的4个作文内容参数及其评分标准：文章切题性、论点明确性、篇章连贯性、说理透彻性，再依据这4个参数分析学生抽象思维特征及其存在问题。
关键词：英语专业；英语议论文；抽象思维
An Exploratory Study on Features in English Majors’ Abstract Thinking
in English Argumentative Compositions
WEN Qiu-fang, LIU Run-qing
(China National Research Center fo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
Abstract: The paper reports an exploratory study on 120 English argumentative compositions by English majors in an attempt to identify features and problems in their abstract thinking. Based on close scrutiny of 20 best compositions from 1-4 grades, we hypothesized 4 parameters (i.e. relevance, explicitness, coherence and sufficiency) accompanying the supposedly 4 thinking stages in composing (i.e. understanding the composition topic, developing a thesis statement and supporting arguments, organizing a coherent discourse and putting ideas into writing). Then we tried to verify/falsify our hypotheses by marking another 100 compositions of the same kind twice in 3 months, which yielded a tentative framework for analyzing the general features of and salient problems in the students’ abstract thinking.
Key words: B.A. program in English; English argumentative composition; abstract thinking
本文报告了对英语专业四个年级120篇英语议论文作文内容的分析结果，旨在探究大学生抽象思维的特点，为进一步研究大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提供前期数据，同时为改进大学生英语作文的教学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
一、引 言
1.1 问题的提出
多年来，我国英语专业教学一直存在着重语言能力训练、轻思维能力培养的倾向。基础阶段的阅读文章多半是文学作品、幽默故事、科普文章，而逻辑十分严谨的议论文较为少见；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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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讨论的话题往往更适合初中生而非成人大学生，例如：“给朋友送什么样的生日礼品比较合适”，“假如我成了百万富翁”。很明显，这些问题固然对训练语言技能有所帮助，但对学生的思维能力并没有多大的挑战性，更谈不上思想上的创新性。
国内一些有识之士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关于外语专业本科教育改革的若干意见》一文[3：26]对我国的外语教学提出了批评：“在语言技能训练中往往强调模仿记忆却忽略了学生思维能力、创新能力、分析问题和独立提出见解能力的培养。”《入世与外语专业教育》课题组[6]更尖锐地指出：与其他人文类文科专业相比，外语专业毕业生在逻辑思维和条理性方面表现较差，缺乏较强的分析、综合、判断、推理、思考和辨析能力，显现出令人担忧的“思辨缺席症”。
事实上，现行的《高等学校英语专业英语教学大纲》[2：12]对培养英语专业学生的思考能力已经提出了明确要求：“加强学生思维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专业课程教学中要有意识的训练学生分析与综合、抽象与概括、多角度分析问题等多种思维能力以及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创新能力。在教学中要正确处理语言技能训练和思维能力、创新能力培养的关系，两者不可偏废。”尽管如此，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尚未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我国英语专业学生思维能力的整体现状究竟如何？现有文献中似乎还没有见到此类研究报告，因此有必要在这方面开展系列实证研究。
思维是高级的心理过程，是十分复杂的心理现象，难以直接测量。各国心理学家常采用让被试者完成某项任务的方法，来分析被试者的思维能力。根据抽象性的高低程度，思维分为直观行动思维、具体形象思维和抽象逻辑思维。测量不同类型的思维，需要设计不同的任务[11]。本研究主要探索英语专业四个年级学生抽象逻辑思维的特点，设计的任务是在规定时间内用英语完成一篇300字左右的命题议论文。让学生写议论文有两个考虑。第一，议论文是我国英语写作练习中最常见的一种文体。第二，与记叙文和说明文相比，议论文对思维要求最高。它不像前者那样对客观事物进行具体叙述和说明，而是在理性概念的范围内对某一道理进行抽象分析思考[8]。从这个意义上说，英语议论文作文内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学生抽象思维的特点。
1.2 本研究的基本思路
图1为本研究的基本思路。本研究从写作思维环节入手，分析每个环节的思维特征，运用质化分析法找出能够反映这些思维特征的作文内容参数。图中用“？”代表本研究将发现的作文内容参数。图中虚线箭头表示我们将用这些参数去分析学生抽象思维的特征及存在问题。 图1：本研究的基本思路
写作思维过程
审题
立意
布局
表述 作文内容参数 ？
？ ？
？ 学生抽象思维特征及存在问题
限时写作思维的基本环节有审题、立意、布局和表述[8]。英语作文的要求一般用文字材料呈现，审题的过程就是理解概念以及判断概念与概念之间关系的过程。对文字材料理解得越透彻、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判断得越准确，作文内容就越不会走题。立意是写作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作者根据审题的结果，在综合概括自己掌握的材料的基础上，确立文章的中心论点和分论点。谋篇布局时，以中心论点与分论点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通过分析和比较，进行恰当50
的综合与归类以及严密的推理，最后确定整体与部分以及部分与部分之间的关系。表述时，按照总体布局逐段论述。一个论点要表述得令人信服，必须推理逻辑性强，论据说服力大。这就需要作者的思维有广度、有深度，说理方法得当，论据充分。需要说明的是，这些思维环节并不一定是逐个呈线形展开。从逻辑上说，写作过程的思维总是从审题开始，但后面几个环节则更可能是同步、交叉或循环进行。
二、研究设计
2.1 研究问题
本研究主要回答的问题是：“四个年级学生的作文反映了学生在抽象思维上存在哪些问题？”我们将采用质化研究法，根据卫灿金的四个环节，寻求各环节上的内容参数，逐一分析、描述学生在各个参数中存在的思维问题。
2.2 语料来源与收集
本研究的材料源于我国某重点大学英语专业四个年级的英语作文。2002年春季开学初，写作课教师分别在各自的班级要求学生就所给的题目在50分钟内写出300字左右的作文。具体要求如下：
Some people see education simply as going to schools or colleges, or as a means to secure good jobs; most people view education as a lifelong process. In your opinion, how important is education to a modern adult person? Write a composition of about 300 words on the following topic: Education as a Lifelong Process.
四个年级学生共写了236篇作文，笔者从每个年级中随机抽出30篇，共120篇作为本研究的语料。
2.3 语料分析
语料分析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根据前面提到的4个思维环节找出相应的4个作文内容参数及其评分标准。本阶段的主要困难是：文献中没有一个现成的参数框架，更没有评估的指标。研究者只好采用了质化分析法。首先从每个年级中挑选了得分①最高的前5篇作文作为先导性研究的语料。研究者反反复复阅读这20篇作文，提出作文内容参数的假设及其测量标准，然后再回到语料中检验假设，发现问题后修订假设，之后再次检验假设。经过多次如此循环后，初步确立与写作思维过程4个基本环节相对应的4个作文内容参数，即审题：文章切题性；立意：论点明确性；布局：篇章连贯性；论述：说理透彻性。
图2：与写作思维过程相对应的作文内容参数
写作思维过程
审题
立意
布局
表述 作文内容参数 文章切题性 论点明确性 篇章连贯性 说理透彻性
切题性指作文内容是否符合所给的作文要求，明确性指作文中的中心论点和分论点是否清楚、① 120篇作文混编以后，根据梁茂成[5]制定的评分标准，由受过培训的3名有经验的大学英语教师依据文章内容（100分）、文章结构（50分）、词汇（50分）、句型（50分）、语法（50分）分别给分，满分为300分。三位评分人员所给成绩的平均相关系数为.70，每篇作文的最后得分为三位评分人员所给分数的平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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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连贯性指文章中心论点与分论点之间是否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透彻性指各论点的论述是否有理有据。每个参数设置了1-5分的5个等级，5分为优秀，1分为最差（具体的评分标准见表1），其中切题性的评分等级仅源于本研究所用120篇作文的内容。因此这里规定的切题性等级标准不能用于以其他题目命题的作文内容评估。鉴于判断切题性的复杂性，研究者根据每篇作文的具体情况，适当增加或减少了0.5分。也就是说，切题性得分有10个等级（0.5，1，1.5，2，2.5，3，3.5，4，4.5，5分）。
表１：评价作文内容参数的标准 等级
5 文章切题性 论述终身教育
对现代成人的
重要性
4 论述终身教育
对每个人的重
要性 有举中心论点清楚、恰当，分论点论述逻辑性强，大部分分论点清楚、恰当，个别分论点不清
楚。
3 只说明什么是
终生教育 中心论点清楚、有些分论点比较清楚，有些不
清楚。
2 泛泛说明教育
对个人的重要
性
1 只提到为接受终身教育准备身体条件 中心论点比较清楚，大或与中心论点不相关。中心论点不清楚，分论点也不太清楚。 说理不太清楚，无实例或实例不恰当 分论点论述比较清楚，无实例，但不具体；分论点论述逻辑性较强，部分论点举例具体，部分论点无举例 分论点论述清楚，实例太少或实例不具体或不恰当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清楚、明确，但逻辑性不够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基本清楚，需要读者花气力才能读懂。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不清楚或无必然联系论点明确性 说理透彻性 篇章连贯性②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符合逻辑，且清楚、明确 各分论点之间的关系符合逻辑且清楚，但不十分明确。 中心论点清楚、恰当，分论点论述逻辑性强，举例分论点清楚、恰当。 恰当、具体 部分分论点不太清楚， 例或实例不具体或不恰当
第二个阶段，研究者根据先导性研究结果对120篇作文进行逐个参数测量。每篇作文有4个得分。为了确保测量的信度，经3个月的“冷处理”之后，研究者根据4个作文内容参数的标准重新对120篇作文逐个判分。两次评分结果平均相关系数为.69（见表2）。
表2：两次测量结果的相关系数
切题性
切题性
明确性
透彻性
连贯性 .80***相关系数 明确性 透彻性连贯性***表示p
② 从思维过程来看，布局先于表述，但在测量过程中，评估表述先于布局，因此与之相对应的作文内容参数排列时，说理透彻性先于篇章连贯性。下面报告结果时，也按照这个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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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3.1文章切题性
本研究的作文任务涉及两个核心概念：终身教育和现代成人。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是：终身教育对现代成年人的重要性。四个年级中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对题目的解读出现了偏差，原因有两个：（1）对抽象概念的加工不深；（2）对概念之间关系的判断有误。
有人把终身教育泛化成教育，全文讨论的是教育的重要性，而不是终身教育的重要性。例如：“Education, as a common thing, is taking place all the time at all places. Schools, teachers, books are not necessarily indispensable in education. People receive information and learn things by diverse means.”（3年级4号）
有人好像抓住了终身教育这个概念，但理解缺乏深度，只是依据字面意思强调从生至死都要学习，例如：“Education is endless, but life is limited, so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3年级7号）。笔者认为要准确理解现代终身教育这一概念必须要将其与特定的历史环境相联系。20世纪60年代中期，世界进入知识爆炸时代，知识更新速度加快，传统的教育观念受到极大挑战。现代终身教育打破了传统教育的时间和空间限制。从时间上说，教育不再局限于某一特定的年龄，从空间上说，教育已不仅仅局限于教室[4]。4年级27号作文中就突出了终身教育的时代特征：“First, in an era of information, everything is developing at such a rapid speed that if one does not educate himself with the latest knowledge, he will soon lag behind time, and even worse, be abandoned by the society.”
120篇作文中对现代成年人的理解也各不一样。有人把现代成年人泛化成社会人，英文表达时用everyone ，all people, each person，例如 “In a word, education does a lot of good to children as well as modern adult persons. For everybody, it is a lifelong process which should be persisted in.”（3年级27号）
除了对个别概念理解得不准确外，对终身教育与现代成人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理解有偏差也是明显的问题。有部分人没有按照作文的要求论述现代成人接受终身教育的重要性，而是阐述人从生到死该学习什么。例如：“Briefly, educa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major processes in one’s life. In the primary process, especially in one’s studying period, a person must study from the basic and simple home education to the systematical school and college studies…The second process for people is to establish career…”（4年级15号）
表3列出了有关切题性的频次统计结果。120个学生中，1.7%的学生对核心概念理解完全错误，21.7%的学生将现代教育的概念泛化为教育，23.3%的学生没有论述现代教育的重要性，而是解释了终身教育的内容，25%的学生将现代成人泛化为社会人，仅有28.3%的学生对核心概念以及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理解恰当。虽然随着年级的提高，学生思维的准确性有明显提高，但到了4年级，结果仍旧不令人满意。在切题性高的学生中，1年级中有2名，2年级中有7名，3年级中有9名。即便到4年级也只有16名，刚刚超过半数。
表3：四个年级学生切题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
级
1年级 切题性低 0.5分切题性较低2分切题性一般2.5分3分切题性较高3.5分4分切题性高 4.5分 5分 1分分 53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全体
3.2 论点明确性 中心论点与分论点是否明确取决于作者在立意过程中思考问题的清晰度。首先论点要符合命题要求。也就是说，审题准确是论点明确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因为即使切题，论点也不一定清楚、明了。本次作文是命题作文，命题者已对中心论题作了规定，因此作者不需要在多种观点中进行选择之后，再表明自己的立场。就此而言，本次作文难度不大。尽管如此，120个学生中，仍旧有15个学生（12.5%）中心论点不清楚，其中8个是1年级学生，3个2年级学生，4个3年级学生（见表4）。例如3年级8号作文的第1段是：“No one has the exact knowledge of the feelings of meeting death until his life really comes to its end, and this is the very thing he learns at the end of a learning process-life.”这里作者好像要论述生命的意义，与终身教育的主题并不沾边。
120个学生中，分论点不清楚的现象相当普遍（见表4）。分论点都不清楚的达到12.5%，大部分分论点不清楚的占10.8%，部分分论点不清楚的占16.7%，个别分论点不清楚的占46.7%，完全符合要求的只有13.3%。在这13.3%中，1年级有1个，2年级没有，3年级有4个，4年级仅有11个。表5列出了一些分论点不清楚的例子以及笔者的评论。
表4：四个年级论点明确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级 明确性差
（1分）
1年级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总体 明确性较差（2分） 明确性中等 （3分） 明确性较强（4分） 明确性强 （5分） 表5：作文分论点中存在的问题举例及笔者评论
学生
编号
1年级
5号 1.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 It can give people another kind of knowledge, which is different from 存在问题是：
those skills mentioned above. This kind of knowledge 3个论点含混不清，同时第1
can make people bright and become mature…
can understand something by sheer chance…
3.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 Perhaps many things
can’t be understood until a person has been an old
man…
54 个论点与第3个论点重复，缺2. Education can be done in many ways, and maybe you 少概括性。 分论点 评论
2年级
7号 1. First, to make a living i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for 第1点好像要说明接受教育是human beings. 为了生存；第2点说明教育不
2. Second, education is not only useful for us to make a 仅为了生存，还为了发展自
living but also an essential process for us to develop 己。遗憾的是这两点谈的是教
ourselves.
3年级
8号 育而不是终身教育。 1. Many people find life dull and not so interesting as they 第1点似乎想说明教育能够使have expected…Why is that? They leave the fertile land 人们的生活充实、有情趣。
of education too long, and thus their minds turn vacant 第2点比第1点与作文题贴近，
for not contacting the great spirits…
others, while not lags behind the day.
but only derived from reading and thinking. 但意思不明了。 阅读、思考，而不是金钱所能问题是：上述3点都没有直接
与文章主题挂钩。 2. Moreover, to study can ensure one that he is in pace with 第3点强调纯洁的心灵来源于3. The purification of the mind cannot be bought by money 买到。
3.3 说理透彻性
作文中提出的论点要想有说服力还需要作者的严密推理和恰当实例，而学生在这两个方面的思维能力比较薄弱。根据表6，120名学生中有15.8%说理透彻性低，16.7%较低，26.7%中等，26.7%较高，14.1%达到要求。在达到要求的17人中，1年级没有，2、3年级分别有2个，4年级也仅有13个。表7列出了一些典型例子以及笔者的评论。
表6：四个年级说理透彻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级 透彻性低
（1分）
1年级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总体 透彻性较低（2分） 透彻性一般（3分） 透彻性较高（4分） 透彻性高 （5分） 表7：学生作文说理透彻性低举例及笔者评论
学生
编号
1年级
2号
2年级
15号
3年级In a word, if making money is a lifelong process, why education isn’t a lifelong process, after all, it can help you make money, isn’t it? If there were no education in the world, there would be no people in the world. 逻辑推理错Because education teaches us the common sense of the world. 误。 Fourth, increasing demand on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 renders school education 逻辑推理混乱逻辑推理错误。 例证 评论 55
2号 only preparation for a lifelong self-education. Einstein once said that school
education is just the things one can remember after graduation. So the
things mentioned here are methods of approaching personal ideas and the
practical ability to solve problems.
4年级
18号 For some reasons people may quit school at early ages. However they can 举例不当。前actually find that the chances of getting educated lie in their whole life. For 面说的是早年
instance, many people who have physical disadvantages, like Zhang Haidi, 退学，后面举
keep seeking knowledge perseverently and make greater achievement than 例说的是残疾
normal people. 人张海迪。
3.4 篇章连贯性
篇章连贯性指一篇作文结构完整、中心突出、层次分明。要达到这个要求，作者在谋篇布局时，必须紧扣中心思想，将材料有机地组织在一起，使中心论点与分论点之间，分论点与分论点之间保持很高的逻辑性。例如4年级30号作文的中心论点是：“As a lifelong process, education is of prime significance to a modern people because only with continuous education can people keep pace with this fast developing society and succeed in the fierce competition nowadays.”第1个分论点是：“First, in this “Information Age”, during which new knowledge and skills are booming out every day, education is the only access to preventing people from lagging behind this highly civilized world. ” 第2个分论点是：“Second, education avails people the greater opportunity to succeed in the fierce competition of this modern society.”很清楚，这2个分论点不仅有形式上的衔接手段first, second, 还有内在的逻辑关系。这两个论点强调的都是接受终身教育是现代成人的生存需要。有的学生从生存和精神需要两个方面阐述，这样视角就更加广阔。例如4年级7号的第1个论点是“Education prepares one various skills for today’s world which changes very fast.” 第2个论点是“Education throughout one’s life not only secures one’s good job, but makes one’s life full”。
根据表8，像4年级7号这样属于连贯性好的作文一共有18篇，其中2年级有7篇，3年级2篇，4年级9篇，占总数的15％；连贯性差的占15.8%，连贯性较差的占20.8%，连贯性一般的占24.2%。表9列出了典型问题。
表8：四个年级篇章连贯性的得分频次分布 年级 连贯性差
（1分）
1年级
2年级
3年级
4年级
总体 连贯性较差（2分） 连贯性一般 （3分） 连贯性较好（4分） 连贯性好 （5分） 表9：学生作文篇章连贯性存在问题举例及笔者评论
学生
编 号 例证 评论
56
1年级
9号 One of the reasons is that as the development of our society and world, more and more new knowledge has been coming out…
The other reason is: Even in a short period of time, knowledge
is endless…
Then, what can we be educated? Of course, first at school,
primary schools, middle schools, universities, we can learn a lot
there …
2年级
14号 Education is a process. Take English for instance, we start from the most fundamental element ─ A, B, C…
Education is a lifelong process, from the time you were born,
until your life come to an end. You are learning all the time;
learning all kinds of things…
4年级
18号 When American president Bush gave a speech at Tsinghua University, he said if people receive more education, they tend to
commit less crime. Education is inevitable for social harmony. As to people themselves, education is also necessary for them to fit the modern society. Today’s world asks for people who have
knowledge concerning more than one field. The limited school
years are of course too short for people to get to know what they
don’t know. That is why people say learning is endless. For some
reasons people may quit school at early ages. However they can
actually find that the chances of getting educated lie in their
whole life. For instance, many people who have physical
disadvantages, like Zhang Haidi, keeps seeking knowledge
perseveringly and make greater achievement than normal people.
Surprisingly, we can find that many old people are even more eager
to learn than young students. In many big cities, universities for old people have been established. Old people do not easily give up their desire to learn philosophy, arts, and so on. 1. 这两个论点都没有准确理解终身教育的含义。 2. 概括性不够。这两个论点有重叠，第1个论点可以包括在第2个论点中。 本文有3段，开头有两句话，结尾有两句话。这里摘录的是中间一段。 1. 论点走题 第1个论点好像是论述和谐社会必需教育，但视角又从个人转移到社会。 2. 主题模糊 第2个论点好像说明教育对个人生存很重要，但基本思想不能贯彻始终， 东拉西扯。 1. 概括性不够。第1点与第2点涉及同一主题：知识，可归为同一论点。 2. 逻辑性不强。第3个论点与前两个论点缺乏逻辑联系。
四、几点启示
本研究采用英语命题作文的方式探究了英语专业学生抽象思维特点。因无前人研究成果可以借鉴，我们斗胆“标新立异”，构想了内容参数框架。但我们清楚地知道这是一项探索性研究，仅限于一篇作文，样本只有120人，评判作文的标准含有常识和直觉成分，所以得到的结论有很大局限性。今后我们可以设计更多不同的议论文写作任务，来验证本研究提出的理论框架及测量标准，以便探讨改进评价学生抽象思维能力的方法。我们也可以设计不同类型的任务考察学生思维能力的不同方面，例如可以要求学生写文章摘要，侧重评价学生的综合概括能力；要求学生看图写作，侧重考察学生的观察想象能力；要求学生就一个有争议问题各抒己见，侧重考查学生的批判思维能力。我们还可以跟踪研究一批英语专业学生，探究他们经过大学四年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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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思维能力发生了哪些变化，并究其原因。此外，我们还可以选择一批大文科的学生作为对照组，深究英语专业教学过程中对学生思维的训练存在哪些薄弱环节。
近10来年，我国对二语写作研究的发展迅速[7]，其中对写作教学研究的兴趣也日益浓厚（如
[1；6；9；10]），但先前的各项研究都将英语作文中存在的问题纳入语言、情感、修辞、写作技巧等因素的框架内。这些因素确实影响写作水平，但思维能力的因素同样重要，不可忽视。因此要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除了注意语言与写作技巧的训练以外，必须结合写作思维过程的基本环节，系统训练分析、比较、综合、抽象、概括、归类等形式逻辑思维能力，同时还要训练学生的辩证逻辑思维能力，标本兼治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目前我国这方面的实证研究不多见，希望能见到更多同仁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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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能力发展的规律与特点”（01JA740030） 收稿日期：2005-10-20
作者简介：文秋芳，女，博士，教授，博导，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研究方向：二语习得、口语测试、语料库语言学。
刘润清，男，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语言研究所所长、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研究员、全国自学考试外语专业委员会秘书长。研究方向：普通语言学、语言测试、科研方法、英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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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语》荣获“上海市最佳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称号
2005年，《外国语》被上海市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研究会再次评为“上海市最佳高等学校文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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