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第17卷 第5期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JournalofSichuan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Sept.,2001Vol.17 No.5
英汉平行结构对比研究
邵志洪
(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237)
提 要:平行结构是话语组织法中具有的共同现象。由于语言之间的差异,平行结构的表现形式可能不同。英语中Parallelism与汉语中排比和骈偶的对比研究表明,二者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着非完全对应关系。据此,建立起英汉语在平行结构方面的可比框架。关键词:英语;汉语;平行结构
中图分类号:B0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31(2001)05-0058-05
AcontrastivestudyofparallelstructuresinEnglishandChinese
SHAOZhi hong
(ForeignLanguagesCollege,EastChina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Shanghai200237,China)
Abstract:Parallelstructures,oneofthecommonphenomenainsyntacticrelations,manifestthemselvesindifferentformsindiffer entlanguages.AcontrastivestudyofparallelstructuresinEnglishandChineseintermsofrhetoricalparallelismvs.Chinesepaibi(排比)andgeneralparallelismvs.Chinesepianou(骈偶)isattemptedwithaviewtoimprovingtheexistingtheoriesandestab lishingacomparableframeworkofEnglishandChineseparallelstructures.Keywords:English;Chinese;parallelstructures 1.引言
平行结构(ParallelStructures)是话语组织法中具有共性的现象,由于语言之间的差异,平行结构的表现形式可能不同。Parallelism是英语中的重要语法手段和修辞手段,由于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异,在汉语中并无真正意义的对应项。长期以来,有关Parallelism的汉译五花八门,容易导致混淆,同时也反映了对Parallelism认识上的混淆。我们认为,导致认识上混淆的一大因素是Parallelism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本文拟根据其狭义和广义,分别与汉语中排比和骈偶作对比研究。旨在澄清认识,发展有关学说,揭示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非完全对应关系,建立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可比框架。
2.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平行结构
广义的Parallelism指英语语言组织的一种重要形式,既是语法问题又是修辞问题,不限于句子层面,还包括篇章层面。在写作书中,一般译为 平行结构 。作为一种重要的衔接手段,帮助语义连贯。在语法书中,通常用 Coordinatedstructure (并列结构)表示,指两个或两个以上属于同一语法层次、具有相同句法功能并通过并列连词(或逗号等)互相连
[1]
接的语言结构。例如:Sheopenedthedoor,turnedonthelight,
satdownatthedeskandbeganthenight!swork.
由于广义Parallelism的特殊性,在以往英汉对比研究中,几乎无人问津。其实这类Parallelism涉及英语话语组织法中十分重要的语法与修辞问题,应给予足够的重视,并引进英汉语言对比研究中,描写出英汉在这个层面上的异同。以下是有关书中对这类Parallelism的具体论述:Ideasofequalvalueinastatementcanbemadeparallel thatis,theycanbeexpressedinthesamegrammaticalform.[2]Parallel(grammaticallyequal)sen tenceelementsregularlyappearinlists,series,andcompoundstruc tures.Connectiveslikeand,or,but,yetlinkandrelatebalancedsentenceelements.[3](P308)Parallelismasameanstoachievecoher enceofasentenceorparagraphhasthefollowingeffects:toleadtoclarityinwriting;togainemphasis;tocreateapleasantrhythminaprosepassage;andtocutdownonthenumberofwordsneededtoex pressanidea.Thegeneralprincipleofparallelismistoexpresssimi larideasinsimilargrammaticalforms.Almostanykindofsentenceelementmaybeplacedinaparallelconstruction.(CollegeEnglish,
收稿日期:2001-04-24
作者简介:邵志洪(1949-),男,上海人,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教授,主要从事对比语言学、英汉语对比与翻译研究。
BookTwo,1995:107)可以看到:广义的Parallelism以相同的语法形式排列表现意义相似的概念,一般出现在列举、系列和并列结构中,通过and,or,but,yet等词衔接。作为句子或段落连贯的一种手段,Parallelism能使写作条理清晰,文体简洁有力。几乎所有的句子成分都能够组成Parallelism。
(1)ParallelwordsandphrasesInEnglish,
therearecountlesssituations,
moods,
and
relationshipsforwhichthereisnosingleword.(T.H.Middleton)
Itiseasiertolovehumanityasawholethantoloveone!sneighbor.(E.Hoffer)
(2)Parallelclauses
Whatwesayandwhatwedosomehowseemoutofjoint.(N.Cousins)
(3)Parallelsentences
Thedangerofthepastwasthatmenbecameslaves.Thedangerofthefutureisthatmenmaybecomerobots.(E.Fromm)
有一种特殊的平行结构,叫做 平衡句 (BalancedSen tence),由两个平行的分句构成,用词对等或近似,且各分句中的字数相当;不过第二个分句中的某些词语可以省去。例如:
ManyMexicansimmigratedtotheUnitedStatesafterthe1910 20revolution,andmanyCubansafterthe1959revolution.(Park er)[4]
(P154)
都在微风中枝头上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喜悦。(李广田∀花潮#)
上例整散结合,节律铿锵。
汉英对比,在表现法上有一大差异: 重排比和对偶vs.重三段式(A,BandC) (刘宓庆,1991)。比较而言,英语平行结构表现形式重三段式(A,BandC);汉语平行结构表现形式一般为排比和对偶。由于英语Parallelism有狭义和广义之分,以下我们拟将这两类Parallelism分别与汉语排比和骈偶作对比研究。
3.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排比
狭义的Parallelism指作为修辞手段使用的Parallelism。以往的英汉对比研究中涉及的基本上以这类狭义的Parallelism为主。然而其汉译名不尽相同。主要有以下几种:(1)对称
[6]
,(2)排偶
[7](P272)
,(3)平行结构
[4](P153)
,(4)排比结
构[8](P118),(5)英语中的排比[9][10](P389),(6)平行关系,对句法[11],(7)对句法,对联(∀简明英汉词典#,p 696)。
以上Parallelism汉译名的多样性反映了其作为修辞手段与汉语的 排比 还是有差别的。甚至出现了 排比结构 和 英语中的排比 等名称,以示区别。那么作为修辞手段的Parallelism和 排比 究竟有何差异?据∀现代汉语词典#,排比: 修辞方式,用一连串结构类似的句子成分或句子来表示强调和一层层的深入。如:∃我们说,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 (P 848)比较Parallelism和排比可以看到,作为修辞手段,汉语构成排比的一组语句总是包含三项或三项以上相关的内容,
[5](P485)
它们的关系是并列的。英语Parallelism只要包含两项相[12]关的内容就可以。比如:Weshallfightonthebeaches,weshall
Parallelismistherepetitionofthesentencepatternorofothergrammaticalstructures.
[3](P308)
也就是说,Parallelism涉及包括所
有句型在内的语法结构。比如重复adverbialclause+mainclause句型:If ,you ,If ,you 。尽管句内用词数量等形式上相去甚远,也被视为Parallelism,起帮助连句成篇的衔接作用。
有时,重复的句型甚至可能跨段落出现,在英语中也被视为Parallelism,这在汉语中有时充其量只能被视为 间隔反复 。可见,Parallelism不局限于句子层面,还包括了篇章层面。比如,TheMiracleofTechnofix(K.Sale)中有三个段落的开头均使用了question answerpattern,构成Parallelism,起篇章衔接作用:1)Energycrisis?Trysynfuels.Nevermindthat 2)Foodforthehungryworld?Trythe GreenRevolution .Nevermindthat 3)Diseases?Trywonderdrugs.Nevermindthat
由此可见,广义的Parallelism涉及面十分广,包括了句子和篇章内几乎所有并列的语法结构。因此,我们说 英语话语是由Parallelism和Non Parallelism组成 一点也不过分。
汉语平行结构其实指的是汉语 整句 中的句式结构。就句式结构而言,汉语有整句和散句之分。整句是指结构相同或相似,字数大致相等,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的一组句子。整句形式为对偶、排比、反复。因此,汉语平行结构主要与对偶、排比、反复三类句式结构有关。一般情况,整句和散句交错运
[5](P458)
用,比单纯用整句或散句多。例如:
fightonthelandinggrounds,weshallfightinthefieldsandinthestreets,weshallfightinthehills thenewworld,withallitspowerandmight,stepsforwardtotherescueandliberationoftheold.(W.Churchill)以上Parallelism有二项式的,也有四项式的。而二项式的这种形式:powerandmight,rescueandliberation在汉语中不成排比。其实,严格说来,英语作为修辞手段的Parallelism原义指的是二项式。据∀英语百科全书#(EncyclopediaofEnglish)DictionaryofRhetoric:TheFiguresofSpeech(p 360),Parallelism:Thepairingofsimilarideasbycastingthemintosimilarforms.e.g.Ifwedonothangtogether,weshallhangseparately.(Franklin)[13]以上pairing指的就是二项式,而上例中的形式在汉语中严格说来也不成排比。另外,英语Parallelism各成分之间可用连词连接,汉语排比通常不用连词。
把排比的单位规定为 三个或三个以上 ,这是目前一种较通行的说法,考其来源,是以张弓的∀现代汉语修辞学#为依据。另一种定义则认为排比的单位也可以是两个。考其来源,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就是这么说的: 同范围同性质的事象用了组织相似的句法逐一表出的,名叫排比。 同时指出: 排比格中也有只用两句互相排比的。 [14] 排比 用于泛指二项式,似乎与英语Parallelism原义更接近。
有关汉语排比使用 共同词语 的论述并不一致,因此可
后山一条大路,两旁、四周都是海棠。人们坐在花下,走在路上,既望不见花外的青天,也看不见花外还有别的世界。花开得正盛,来早了,还未开好;来晚了,已经开败。每一朵花
能会影响到英汉对比中的结论。据∀英汉修辞比较研究#:我国古代的一些文人在论及排比句的功能时,就指出了排比句使用共同词语的特征,如宋代∀文则#中就有这样的说法: 文有数句用一类字,所以壮文势,广文义也。 如果以汉语排比的这一特征来与英语排比作比较的话,会发现后者并不强调这一点,或许这也是两者之间的一种区别。所以,前面提及过的几个没有使用共同词语的英语排比例子,从现代汉语修辞学的角度来分析,可能并不能算是排比结构。
[10](P394)
们赞同启功先生的说法并认为:骈偶乃汉语之魂[17]。潘文国(1997)著∀汉英语对比纲要#一书中第十一章为 汉英话语组织法的对比 ,其中第三节专题讨论 散行与骈偶 。书中指出: 英语以形合为主,而以意合为其补充,形合主要在句内,意合则在句间。又英文句内形合已经自足,因此通篇行文可以以散行为主,不必强调骈偶。而汉语则以意合为主,形合为辅。形合的手段有二,一是话语中的同字重复,二是通过骈偶以互文见义。 [18](PP355-356)
以上根确实英文通篇行文可以以散行为
据∀文则#中的说法,因此结论是:没有使用共同词语的英语排比例子,从现代汉语修辞学的角度来分析,可能并不能算是排比结构。其实,对于∀文则#中所谓排比 用一类字 的现象,陈望道先生曾指出过: 虽然是排比格中所常见的,却也只是排比中一面的现象。 ∀修辞学发凡#中对此具体评论如下: 只有关于排比全体,有前人已经论及的一端,或者可以略加注意:就是此类排比往往每句参有几个相同的字。因此,常有专于著眼在这一点的议论,说什么∃文有数句用一类字,所以壮文势、广文义也!(∀文则#卷下庚条)。实际上所谓∃用一类字!,虽然是排比格中所常见的,却也只是排比中一面的现象。关于这面现象的实例,∀文则#中举的很多,这里可以不再罗列了。 [15]另据∀现代汉语#:一般说各部分又常带有共同或相似的提示语。这种提示作用也可以只通过相同的结构表现出
[5](P485)来。可以看到, 共同词语 的使用并非所有汉语排比句
主,不必强调骈偶。英文行文不必强调骈偶,这与英语语言结构有关。然而同时我们认为,英文行文在使用Non Parallelism的同时,必须强调Parallelism的使用。如果说汉语话语由散行与骈偶组成,那么英语话语则是由Non Parallelism与Paral lelism组成。如果说骈偶是汉语形合的重要手段之一,那么Parallelism则是英语形合的重要手段之一。以上我们在讨论广义的Parallelism时指出:广义的Parallelism涉及面十分广,包括了句子和篇章内几乎所有并列的语法结构。也就是说,英语话语中只要出现List、Series、CompoundStructure,即二项或二项以上的并列结构,就必须使用Parallelism。Parallelism组成部分中语法成分不一致便视为缺点或错误,Parallelism在英语
[8](P118)
中还被看作是一种篇章的联结手段、语法手段。
汉语中 两个各自没有交际能力的语段,只要意义相关,字数(音节)对称,它们相互平行时,就形成了一个平衡的整体产生了交际能力。不管语段是否出现动词,不管它是否具有主语、谓语,不管还有什么句子应该具备的∃规则!,一概可以豁免。有的对偶句对照西方的∃句法规则!真是出格得厉害,但也能得到认可 。(徐静茜,∀语文导报#1987.6)广州城郊出现的宣传标语: 一孩上环,二孩结扎。 如果不构成平行结构,孤立看一个 一孩上环 或 二孩结扎 ,那就会笑死人了。可是一旦构成了平行结构,只要放在一块儿念出来,凡是夫妇
[19](P224)都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汉语的骈偶是一种形合
的特征。提示作用也可以只通过相同的结构表现出来。因此,汉英排比也就似乎不存在 强调与不强调使用共同词语 这种区别。事实也是如此,汉语排比有不带 共同词语 的,比如:在旧社会,多少从事科学文化事业的人们,向往着国家昌盛,民族复兴,科学文化繁荣(郭沫若)。英语排比也有带 共同词语 的:Themerchantsoldshoes,thepoliticiansoldmanhood,andtherepresentativeofthepeople,withexceptions,ofcourse,soldhistrust;whilenearlyallsoldtheirhonour.(J.London)
间隔反复是相同词语或句子的间隔出现。英语中将句子间隔反复也视为Parallelism。例如,MartinLutherKing著名演说IHaveADream中,第一段中有一句是:Istillhaveadream 接下来的八个段落(自然段)的开头都重复Ihaveadream。黄国文(1988:118)认为从句子、段落的衔接角度看,这种Par
[8]
allelism也起到了连句成篇的作用。
手段,其最大特点或者说最大优越性是可以互文见
[18](P356)义。那么,我们认为英语Parallelism是一种更加显性的
形合手段,其最大特点或者说最大优越性也是可以互文见义。比如:
For
me,
teaching
is
a
red eye,
sweaty palm,
sinking stomachprofession.Red eye,becauseIneverfeelreadytoteach,nomatterhowlateIstayuppreparingthenightbefore.Sweaty palm,becauseI!malwaysnervousbeforeIwalkintothatclassroom,surethatIwillbefoundoutforthefoolthatIam.Sinking stomach,becauseIwalkoutoftheclassroomanhourlaterconvincedthatIwasevenmoreboringthanusual.以上Parallelism作为形合手段十分明显:Red eye,because Sweaty palm,be cause ,surethat Sinking stomach,because ,convincedthat 其中三个新词red eye,sweaty palm,sinking stomach通过Paral lelism这种形式而互文见义。(邵志洪,1991:90)
张志公指出:总起来看,属对练习是一种不讲语法理论而实际上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经过多次训练之后,学生可以纯熟地掌握词类和造句的规律,并且用之于说话和写作,因此从一开始就是通过造句的实践训练的,而不只是从一些语法和
4.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
广义的Parallelism是英语话语组织的一种重要形式;骈偶结构是汉语话语组织的一种重要形式。下面对两者进行比较研究。
汉语多用骈语,除了语言及修辞现象,已成文化习惯。如果说出其中的道理,还是钱钟书先生的话精辟: 世间事理,每具双边二柄,正反仇合;倘求义赅词达,对仗攸宜。 [16]启功先生把骈偶看作汉语的 基因 ,并喻之曰: 有人用老鼠做实验,把基因打破掺乱,于是有尾生背上、腿生五条的,但是其为尾为腿,依然故鼠,而无鸟爪鱼尾的。基因之伟大,其顽固之可恨,犹如此者哉! 只要基因在,躲也躲不开。古代如此,今天也一样,因为它们是铸成汉语之所以为汉语的基本要素。我
抽象定义学习的。属对练习能够通过实践,灵活地把语法、修辞、逻辑几种训练综合在一起,并且跟作文密切结合起来,这一点很值得做进一步研究。%%也许能为我们的语文基础训练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张志公,1992)其实,我们认为英语教学中广泛使用的PatternDrills或SubstitutionDrills,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运用了Parallelism的原理,是在使用Parallelism的各种组成成分做替换练习。比如,对英语学习产生重大影响的∀英语900句#中的主要练习是SubstitutionDrills。其中替换项目基本上都是语法上相同或相似的结构。因此我们认为,如果说汉语 属对练习是一种不讲语法理论而实际上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 (张志公,1992),那么Parallelism练习则是一种讲语法理论的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英语学习中强调Paral lelism意识与训练,其重要性就如汉语学习中强调骈偶意识与训练一样。
爱用骈偶是汉语的一个特色,这一传统早在∀诗经#时代就已形成了。现代的对仗有的不很严格,有时只求字数的相
[18](P352)等。如:不会上网,就是文盲(∀中国剪报#)。郭绍虞
人最喜欢使用的格式。再加上汉语的语素活动自由,易于组合,这就使汉语的句子组织有可能与语素同步,形式上以排偶句或排偶与散句互相交错。句读简短,整齐和谐、灵活多变,
[22](P463)
表现力强。汉语利用单音词和双音词的组合,灵活运
用而成为音句,再利用这种整齐的音句,为安排成为义句,所以能在表达复杂思想之外,再感到音乐铿锵之美。(郭绍虞,1979)这就是说,汉语的句子组织有可能与语素同步,有可能与语音同步,实现音韵和谐、结构整齐的句式。
英语的语言文字结构迥异,音节长短不一,不具备声调系统,不可能获得汉语式的格律对偶。英语中也有对仗排比,虽然从语言文字的形式结构看不如汉语那样严谨:Ablunderattherightmomentisbetterthanclevernessatthewrongtime.(C.Wells)
[23](P271)
英语Parallelism只要求组成部分语法成分一致
并不要求有对称的音步,相等的字数。因而List或Series中的平行成分排列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则。如三项式排列,通常遵循 先短后长 原则,在第二项后加连词 and :Weshouldliveeachdaywithagentleness,notnoticenewdresses,
avigor,
andakeennessof
appreciation.(HelenKeller,ThreeDaystoSee)Theirhusbandsdo
newhats,andchangesinhousehold
arrangements.(ibid.)W.W.S.Bhasker(1987:134)对以上两例中Parallelism的排列顺序作出了如下评论:Noticethatthethreephrasesaregenerally(thoughnotexactly)similarinform.No ticealsothattheshortestphraseisusuallyputfirstwhilethelongestoneappearslast. And isusedafterthesecondphrase.
从句子结构看,英语以主语和定式动词为骨干搭起两根栋梁,然后运用各种关系词把有关材料组成关系结构的板块,向主语和动词这两根栋梁上挂,前呼后拥,递相叠加,不厌其烦。重点是通过严整的结构交待清楚各板块之间的相互关
[22](P462)系。英语句子是由SV主轴结构和关系结构的板块构
(1979)指出,汉语的 语句组织中自然包含了声律的要求。结构严谨、音韵和谐的句子组织,既是语法问题,又是修辞问题 。
使用Parallelism是英语的一大特点。英语中Parallelism形式种类繁多,规模大小不等,虽不求字数的相等,却严格要求组成部分的语法成分一致,或者说,受制于语法或文体修辞规则,该平行的必须平行,不然便视为缺点或错误。正如J.E.Kahn(1985:421)所说:Parallelconstructions,then,comeinagreatvarietyofsizesandshapes.Theseareallsubjecttoanoverrid ingandobviousrule(sometimesaruleofgrammar,sometimesofstyle):ifelementsarepresentedasparallel,theymustbeparallel theirstructuresmustbeproperlymatched.[20]例如,(1)文体问题:Sheisstubborn,selfish,andhasasharptemper.(cf.Sheisstubborn,selfish,andquick tempered.)(2)语法错误:Notonlyisthataveryunfairstatement,butalsoquiteuntrue.(cf.Notonlyisthataveryunfairstatement,butitisalsoquiteuntrue.)
由于英汉语言在语音、词汇、句法系统中的差异,导致了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的差异。
在节奏或韵律方面,汉语和英语有很大的差别。汉语是以音节记时的,而英语则是以重音记时的。在汉语中,音节(字)的数目是韵律的基础。比方,我国的旧诗总是依照每行的音节数目来决定它的韵律或节奏的。然而,在英诗中,总是按重音和轻音交替出现的模式安排节奏的,但占主导地位的却是重音。汉英两种语言传统诗的这种节奏或韵律的特点,
[21]
也反映在各自的散文和口语中。
成。而关系结构板块从某种意义上说又可分为Parallelism和Non Parallelism两大类。若关系结构的板块为List、Series、Com poundStructure,即2项或2项以上的并列结构,就必须使用Parallelism。其余关系结构板块为Non Parallelism。由于Paral lelism在内部严格受制于语法规则,在外部严格受制于SV主轴结构,这也是导致Parallelism在音韵上不求和谐,在结构上不求匀称,在辞义上不求对应的重要因素。如果说英语句子是以动词为中心的空间组合体,那么汉语句子的脉络是一种随时间和事理的流动性结构,句读散点铺排,没有固定的句子构架,没有一定的形式约束,句界不明显,以意尽为界。汉语句子的脉络与句子节奏又是浑然一体,通过单双音词的巧妙运用和句读段的排列,可组成或对称或错落的节奏板块,形成
[7](PP272 273)和谐的音韵。如果说英语句子是由SV主轴结构和
汉语的语言习惯是在表达意义之外还要注重音节上的平稳,而音节的平稳与句子的字数、结构的匀称性直接相关。汉语句子讲究音韵和节奏,可能与汉语的书面语起源于诗歌有关,另一重要原因是汉语语素本身所特有的弹性所决定的。
[7](P270)
关系结构的板块构成,关系结构板块可分为Parallelism和Non Parallelism两大类,那么汉语句子是句读散点铺排的由对称或错落的节奏板块构成。其中对称的节奏板块为骈偶,错落的节奏板块为散行。汉语句读散点铺排,这一特点无疑也是导致骈偶在音韵上可以和谐,在结构上可以匀称,在辞义上可以对应的重要因素。总之,汉语是以语素为单位的单音节
汉语的语素具有单音节性,音节结构不很复杂。为
了避免语素同音,双音词就占了很大优势,四字格又成了汉族
语言,构成对偶的条件多而充分,包括英语在内的西方语言是以词为单位的多音节语言,构成对偶的条件少而不充分。汉语句法弹性大,各种语序只要意思通达都能得到承认,容易调整成对偶,包括英语在内的西方语言句法弹性小,语序格式严
[19](P360)
格,难以调整成对偶。由于英汉语言在语音、词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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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系统中的差异,导致了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结构的差异。
英汉语言差异:
英语
语音与词汇
重音计时
汉语音节计时句读散点铺排骈偶&散行 节奏板块
词为单位的多音节语言SV主轴结构
句法Parallelism&Non Parallelism关系板块
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结构对比:
Parallelism
音形
音韵不求和谐二项式或多项式语法要求一致结构不求匀称
义
语义联系紧密辞义不求对应
骈偶结构音韵可以和谐
二项式字数要求相等结构可以匀称语义联系紧密辞义可以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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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结语
上述讨论揭示了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非完全对应关系。根据讨论,我们提出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可比框架如下:
平行结构狭义(修辞手段)广义(话语组织)
英语ParallelismParallelism
汉语排比骈偶结构
责任编校:路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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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第17卷 第5期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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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汉平行结构对比研究
邵志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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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 要:平行结构是话语组织法中具有的共同现象。由于语言之间的差异,平行结构的表现形式可能不同。英语中Parallelism与汉语中排比和骈偶的对比研究表明,二者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着非完全对应关系。据此,建立起英汉语在平行结构方面的可比框架。关键词:英语;汉语;平行结构
中图分类号:B0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31(2001)05-0058-05
AcontrastivestudyofparallelstructuresinEnglishandChinese
SHAOZhi hong
(ForeignLanguagesCollege,EastChina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Shanghai200237,China)
Abstract:Parallelstructures,oneofthecommonphenomenainsyntacticrelations,manifestthemselvesindifferentformsindiffer entlanguages.AcontrastivestudyofparallelstructuresinEnglishandChineseintermsofrhetoricalparallelismvs.Chinesepaibi(排比)andgeneralparallelismvs.Chinesepianou(骈偶)isattemptedwithaviewtoimprovingtheexistingtheoriesandestab lishingacomparableframeworkofEnglishandChineseparallelstructures.Keywords:English;Chinese;parallelstructures 1.引言
平行结构(ParallelStructures)是话语组织法中具有共性的现象,由于语言之间的差异,平行结构的表现形式可能不同。Parallelism是英语中的重要语法手段和修辞手段,由于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异,在汉语中并无真正意义的对应项。长期以来,有关Parallelism的汉译五花八门,容易导致混淆,同时也反映了对Parallelism认识上的混淆。我们认为,导致认识上混淆的一大因素是Parallelism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本文拟根据其狭义和广义,分别与汉语中排比和骈偶作对比研究。旨在澄清认识,发展有关学说,揭示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非完全对应关系,建立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可比框架。
2.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平行结构
广义的Parallelism指英语语言组织的一种重要形式,既是语法问题又是修辞问题,不限于句子层面,还包括篇章层面。在写作书中,一般译为 平行结构 。作为一种重要的衔接手段,帮助语义连贯。在语法书中,通常用 Coordinatedstructure (并列结构)表示,指两个或两个以上属于同一语法层次、具有相同句法功能并通过并列连词(或逗号等)互相连
[1]
接的语言结构。例如:Sheopenedthedoor,turnedonthelight,
satdownatthedeskandbeganthenight!swork.
由于广义Parallelism的特殊性,在以往英汉对比研究中,几乎无人问津。其实这类Parallelism涉及英语话语组织法中十分重要的语法与修辞问题,应给予足够的重视,并引进英汉语言对比研究中,描写出英汉在这个层面上的异同。以下是有关书中对这类Parallelism的具体论述:Ideasofequalvalueinastatementcanbemadeparallel thatis,theycanbeexpressedinthesamegrammaticalform.[2]Parallel(grammaticallyequal)sen tenceelementsregularlyappearinlists,series,andcompoundstruc tures.Connectiveslikeand,or,but,yetlinkandrelatebalancedsentenceelements.[3](P308)Parallelismasameanstoachievecoher enceofasentenceorparagraphhasthefollowingeffects:toleadtoclarityinwriting;togainemphasis;tocreateapleasantrhythminaprosepassage;andtocutdownonthenumberofwordsneededtoex pressanidea.Thegeneralprincipleofparallelismistoexpresssimi larideasinsimilargrammaticalforms.Almostanykindofsentenceelementmaybeplacedinaparallelconstruction.(CollegeEnglish,
收稿日期:2001-04-24
作者简介:邵志洪(1949-),男,上海人,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教授,主要从事对比语言学、英汉语对比与翻译研究。
BookTwo,1995:107)可以看到:广义的Parallelism以相同的语法形式排列表现意义相似的概念,一般出现在列举、系列和并列结构中,通过and,or,but,yet等词衔接。作为句子或段落连贯的一种手段,Parallelism能使写作条理清晰,文体简洁有力。几乎所有的句子成分都能够组成Parallelism。
(1)ParallelwordsandphrasesInEnglish,
therearecountlesssituations,
moods,
and
relationshipsforwhichthereisnosingleword.(T.H.Middleton)
Itiseasiertolovehumanityasawholethantoloveone!sneighbor.(E.Hoffer)
(2)Parallelclauses
Whatwesayandwhatwedosomehowseemoutofjoint.(N.Cousins)
(3)Parallelsentences
Thedangerofthepastwasthatmenbecameslaves.Thedangerofthefutureisthatmenmaybecomerobots.(E.Fromm)
有一种特殊的平行结构,叫做 平衡句 (BalancedSen tence),由两个平行的分句构成,用词对等或近似,且各分句中的字数相当;不过第二个分句中的某些词语可以省去。例如:
ManyMexicansimmigratedtotheUnitedStatesafterthe1910 20revolution,andmanyCubansafterthe1959revolution.(Park er)[4]
(P154)
都在微风中枝头上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喜悦。(李广田∀花潮#)
上例整散结合,节律铿锵。
汉英对比,在表现法上有一大差异: 重排比和对偶vs.重三段式(A,BandC) (刘宓庆,1991)。比较而言,英语平行结构表现形式重三段式(A,BandC);汉语平行结构表现形式一般为排比和对偶。由于英语Parallelism有狭义和广义之分,以下我们拟将这两类Parallelism分别与汉语排比和骈偶作对比研究。
3.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排比
狭义的Parallelism指作为修辞手段使用的Parallelism。以往的英汉对比研究中涉及的基本上以这类狭义的Parallelism为主。然而其汉译名不尽相同。主要有以下几种:(1)对称
[6]
,(2)排偶
[7](P272)
,(3)平行结构
[4](P153)
,(4)排比结
构[8](P118),(5)英语中的排比[9][10](P389),(6)平行关系,对句法[11],(7)对句法,对联(∀简明英汉词典#,p 696)。
以上Parallelism汉译名的多样性反映了其作为修辞手段与汉语的 排比 还是有差别的。甚至出现了 排比结构 和 英语中的排比 等名称,以示区别。那么作为修辞手段的Parallelism和 排比 究竟有何差异?据∀现代汉语词典#,排比: 修辞方式,用一连串结构类似的句子成分或句子来表示强调和一层层的深入。如:∃我们说,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 (P 848)比较Parallelism和排比可以看到,作为修辞手段,汉语构成排比的一组语句总是包含三项或三项以上相关的内容,
[5](P485)
它们的关系是并列的。英语Parallelism只要包含两项相[12]关的内容就可以。比如:Weshallfightonthebeaches,weshall
Parallelismistherepetitionofthesentencepatternorofothergrammaticalstructures.
[3](P308)
也就是说,Parallelism涉及包括所
有句型在内的语法结构。比如重复adverbialclause+mainclause句型:If ,you ,If ,you 。尽管句内用词数量等形式上相去甚远,也被视为Parallelism,起帮助连句成篇的衔接作用。
有时,重复的句型甚至可能跨段落出现,在英语中也被视为Parallelism,这在汉语中有时充其量只能被视为 间隔反复 。可见,Parallelism不局限于句子层面,还包括了篇章层面。比如,TheMiracleofTechnofix(K.Sale)中有三个段落的开头均使用了question answerpattern,构成Parallelism,起篇章衔接作用:1)Energycrisis?Trysynfuels.Nevermindthat 2)Foodforthehungryworld?Trythe GreenRevolution .Nevermindthat 3)Diseases?Trywonderdrugs.Nevermindthat
由此可见,广义的Parallelism涉及面十分广,包括了句子和篇章内几乎所有并列的语法结构。因此,我们说 英语话语是由Parallelism和Non Parallelism组成 一点也不过分。
汉语平行结构其实指的是汉语 整句 中的句式结构。就句式结构而言,汉语有整句和散句之分。整句是指结构相同或相似,字数大致相等,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的一组句子。整句形式为对偶、排比、反复。因此,汉语平行结构主要与对偶、排比、反复三类句式结构有关。一般情况,整句和散句交错运
[5](P458)
用,比单纯用整句或散句多。例如:
fightonthelandinggrounds,weshallfightinthefieldsandinthestreets,weshallfightinthehills thenewworld,withallitspowerandmight,stepsforwardtotherescueandliberationoftheold.(W.Churchill)以上Parallelism有二项式的,也有四项式的。而二项式的这种形式:powerandmight,rescueandliberation在汉语中不成排比。其实,严格说来,英语作为修辞手段的Parallelism原义指的是二项式。据∀英语百科全书#(EncyclopediaofEnglish)DictionaryofRhetoric:TheFiguresofSpeech(p 360),Parallelism:Thepairingofsimilarideasbycastingthemintosimilarforms.e.g.Ifwedonothangtogether,weshallhangseparately.(Franklin)[13]以上pairing指的就是二项式,而上例中的形式在汉语中严格说来也不成排比。另外,英语Parallelism各成分之间可用连词连接,汉语排比通常不用连词。
把排比的单位规定为 三个或三个以上 ,这是目前一种较通行的说法,考其来源,是以张弓的∀现代汉语修辞学#为依据。另一种定义则认为排比的单位也可以是两个。考其来源,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就是这么说的: 同范围同性质的事象用了组织相似的句法逐一表出的,名叫排比。 同时指出: 排比格中也有只用两句互相排比的。 [14] 排比 用于泛指二项式,似乎与英语Parallelism原义更接近。
有关汉语排比使用 共同词语 的论述并不一致,因此可
后山一条大路,两旁、四周都是海棠。人们坐在花下,走在路上,既望不见花外的青天,也看不见花外还有别的世界。花开得正盛,来早了,还未开好;来晚了,已经开败。每一朵花
能会影响到英汉对比中的结论。据∀英汉修辞比较研究#:我国古代的一些文人在论及排比句的功能时,就指出了排比句使用共同词语的特征,如宋代∀文则#中就有这样的说法: 文有数句用一类字,所以壮文势,广文义也。 如果以汉语排比的这一特征来与英语排比作比较的话,会发现后者并不强调这一点,或许这也是两者之间的一种区别。所以,前面提及过的几个没有使用共同词语的英语排比例子,从现代汉语修辞学的角度来分析,可能并不能算是排比结构。
[10](P394)
们赞同启功先生的说法并认为:骈偶乃汉语之魂[17]。潘文国(1997)著∀汉英语对比纲要#一书中第十一章为 汉英话语组织法的对比 ,其中第三节专题讨论 散行与骈偶 。书中指出: 英语以形合为主,而以意合为其补充,形合主要在句内,意合则在句间。又英文句内形合已经自足,因此通篇行文可以以散行为主,不必强调骈偶。而汉语则以意合为主,形合为辅。形合的手段有二,一是话语中的同字重复,二是通过骈偶以互文见义。 [18](PP355-356)
以上根确实英文通篇行文可以以散行为
据∀文则#中的说法,因此结论是:没有使用共同词语的英语排比例子,从现代汉语修辞学的角度来分析,可能并不能算是排比结构。其实,对于∀文则#中所谓排比 用一类字 的现象,陈望道先生曾指出过: 虽然是排比格中所常见的,却也只是排比中一面的现象。 ∀修辞学发凡#中对此具体评论如下: 只有关于排比全体,有前人已经论及的一端,或者可以略加注意:就是此类排比往往每句参有几个相同的字。因此,常有专于著眼在这一点的议论,说什么∃文有数句用一类字,所以壮文势、广文义也!(∀文则#卷下庚条)。实际上所谓∃用一类字!,虽然是排比格中所常见的,却也只是排比中一面的现象。关于这面现象的实例,∀文则#中举的很多,这里可以不再罗列了。 [15]另据∀现代汉语#:一般说各部分又常带有共同或相似的提示语。这种提示作用也可以只通过相同的结构表现出
[5](P485)来。可以看到, 共同词语 的使用并非所有汉语排比句
主,不必强调骈偶。英文行文不必强调骈偶,这与英语语言结构有关。然而同时我们认为,英文行文在使用Non Parallelism的同时,必须强调Parallelism的使用。如果说汉语话语由散行与骈偶组成,那么英语话语则是由Non Parallelism与Paral lelism组成。如果说骈偶是汉语形合的重要手段之一,那么Parallelism则是英语形合的重要手段之一。以上我们在讨论广义的Parallelism时指出:广义的Parallelism涉及面十分广,包括了句子和篇章内几乎所有并列的语法结构。也就是说,英语话语中只要出现List、Series、CompoundStructure,即二项或二项以上的并列结构,就必须使用Parallelism。Parallelism组成部分中语法成分不一致便视为缺点或错误,Parallelism在英语
[8](P118)
中还被看作是一种篇章的联结手段、语法手段。
汉语中 两个各自没有交际能力的语段,只要意义相关,字数(音节)对称,它们相互平行时,就形成了一个平衡的整体产生了交际能力。不管语段是否出现动词,不管它是否具有主语、谓语,不管还有什么句子应该具备的∃规则!,一概可以豁免。有的对偶句对照西方的∃句法规则!真是出格得厉害,但也能得到认可 。(徐静茜,∀语文导报#1987.6)广州城郊出现的宣传标语: 一孩上环,二孩结扎。 如果不构成平行结构,孤立看一个 一孩上环 或 二孩结扎 ,那就会笑死人了。可是一旦构成了平行结构,只要放在一块儿念出来,凡是夫妇
[19](P224)都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汉语的骈偶是一种形合
的特征。提示作用也可以只通过相同的结构表现出来。因此,汉英排比也就似乎不存在 强调与不强调使用共同词语 这种区别。事实也是如此,汉语排比有不带 共同词语 的,比如:在旧社会,多少从事科学文化事业的人们,向往着国家昌盛,民族复兴,科学文化繁荣(郭沫若)。英语排比也有带 共同词语 的:Themerchantsoldshoes,thepoliticiansoldmanhood,andtherepresentativeofthepeople,withexceptions,ofcourse,soldhistrust;whilenearlyallsoldtheirhonour.(J.London)
间隔反复是相同词语或句子的间隔出现。英语中将句子间隔反复也视为Parallelism。例如,MartinLutherKing著名演说IHaveADream中,第一段中有一句是:Istillhaveadream 接下来的八个段落(自然段)的开头都重复Ihaveadream。黄国文(1988:118)认为从句子、段落的衔接角度看,这种Par
[8]
allelism也起到了连句成篇的作用。
手段,其最大特点或者说最大优越性是可以互文见
[18](P356)义。那么,我们认为英语Parallelism是一种更加显性的
形合手段,其最大特点或者说最大优越性也是可以互文见义。比如:
For
me,
teaching
is
a
red eye,
sweaty palm,
sinking stomachprofession.Red eye,becauseIneverfeelreadytoteach,nomatterhowlateIstayuppreparingthenightbefore.Sweaty palm,becauseI!malwaysnervousbeforeIwalkintothatclassroom,surethatIwillbefoundoutforthefoolthatIam.Sinking stomach,becauseIwalkoutoftheclassroomanhourlaterconvincedthatIwasevenmoreboringthanusual.以上Parallelism作为形合手段十分明显:Red eye,because Sweaty palm,be cause ,surethat Sinking stomach,because ,convincedthat 其中三个新词red eye,sweaty palm,sinking stomach通过Paral lelism这种形式而互文见义。(邵志洪,1991:90)
张志公指出:总起来看,属对练习是一种不讲语法理论而实际上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经过多次训练之后,学生可以纯熟地掌握词类和造句的规律,并且用之于说话和写作,因此从一开始就是通过造句的实践训练的,而不只是从一些语法和
4.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
广义的Parallelism是英语话语组织的一种重要形式;骈偶结构是汉语话语组织的一种重要形式。下面对两者进行比较研究。
汉语多用骈语,除了语言及修辞现象,已成文化习惯。如果说出其中的道理,还是钱钟书先生的话精辟: 世间事理,每具双边二柄,正反仇合;倘求义赅词达,对仗攸宜。 [16]启功先生把骈偶看作汉语的 基因 ,并喻之曰: 有人用老鼠做实验,把基因打破掺乱,于是有尾生背上、腿生五条的,但是其为尾为腿,依然故鼠,而无鸟爪鱼尾的。基因之伟大,其顽固之可恨,犹如此者哉! 只要基因在,躲也躲不开。古代如此,今天也一样,因为它们是铸成汉语之所以为汉语的基本要素。我
抽象定义学习的。属对练习能够通过实践,灵活地把语法、修辞、逻辑几种训练综合在一起,并且跟作文密切结合起来,这一点很值得做进一步研究。%%也许能为我们的语文基础训练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张志公,1992)其实,我们认为英语教学中广泛使用的PatternDrills或SubstitutionDrills,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运用了Parallelism的原理,是在使用Parallelism的各种组成成分做替换练习。比如,对英语学习产生重大影响的∀英语900句#中的主要练习是SubstitutionDrills。其中替换项目基本上都是语法上相同或相似的结构。因此我们认为,如果说汉语 属对练习是一种不讲语法理论而实际上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 (张志公,1992),那么Parallelism练习则是一种讲语法理论的相当严密的语法训练。英语学习中强调Paral lelism意识与训练,其重要性就如汉语学习中强调骈偶意识与训练一样。
爱用骈偶是汉语的一个特色,这一传统早在∀诗经#时代就已形成了。现代的对仗有的不很严格,有时只求字数的相
[18](P352)等。如:不会上网,就是文盲(∀中国剪报#)。郭绍虞
人最喜欢使用的格式。再加上汉语的语素活动自由,易于组合,这就使汉语的句子组织有可能与语素同步,形式上以排偶句或排偶与散句互相交错。句读简短,整齐和谐、灵活多变,
[22](P463)
表现力强。汉语利用单音词和双音词的组合,灵活运
用而成为音句,再利用这种整齐的音句,为安排成为义句,所以能在表达复杂思想之外,再感到音乐铿锵之美。(郭绍虞,1979)这就是说,汉语的句子组织有可能与语素同步,有可能与语音同步,实现音韵和谐、结构整齐的句式。
英语的语言文字结构迥异,音节长短不一,不具备声调系统,不可能获得汉语式的格律对偶。英语中也有对仗排比,虽然从语言文字的形式结构看不如汉语那样严谨:Ablunderattherightmomentisbetterthanclevernessatthewrongtime.(C.Wells)
[23](P271)
英语Parallelism只要求组成部分语法成分一致
并不要求有对称的音步,相等的字数。因而List或Series中的平行成分排列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则。如三项式排列,通常遵循 先短后长 原则,在第二项后加连词 and :Weshouldliveeachdaywithagentleness,notnoticenewdresses,
avigor,
andakeennessof
appreciation.(HelenKeller,ThreeDaystoSee)Theirhusbandsdo
newhats,andchangesinhousehold
arrangements.(ibid.)W.W.S.Bhasker(1987:134)对以上两例中Parallelism的排列顺序作出了如下评论:Noticethatthethreephrasesaregenerally(thoughnotexactly)similarinform.No ticealsothattheshortestphraseisusuallyputfirstwhilethelongestoneappearslast. And isusedafterthesecondphrase.
从句子结构看,英语以主语和定式动词为骨干搭起两根栋梁,然后运用各种关系词把有关材料组成关系结构的板块,向主语和动词这两根栋梁上挂,前呼后拥,递相叠加,不厌其烦。重点是通过严整的结构交待清楚各板块之间的相互关
[22](P462)系。英语句子是由SV主轴结构和关系结构的板块构
(1979)指出,汉语的 语句组织中自然包含了声律的要求。结构严谨、音韵和谐的句子组织,既是语法问题,又是修辞问题 。
使用Parallelism是英语的一大特点。英语中Parallelism形式种类繁多,规模大小不等,虽不求字数的相等,却严格要求组成部分的语法成分一致,或者说,受制于语法或文体修辞规则,该平行的必须平行,不然便视为缺点或错误。正如J.E.Kahn(1985:421)所说:Parallelconstructions,then,comeinagreatvarietyofsizesandshapes.Theseareallsubjecttoanoverrid ingandobviousrule(sometimesaruleofgrammar,sometimesofstyle):ifelementsarepresentedasparallel,theymustbeparallel theirstructuresmustbeproperlymatched.[20]例如,(1)文体问题:Sheisstubborn,selfish,andhasasharptemper.(cf.Sheisstubborn,selfish,andquick tempered.)(2)语法错误:Notonlyisthataveryunfairstatement,butalsoquiteuntrue.(cf.Notonlyisthataveryunfairstatement,butitisalsoquiteuntrue.)
由于英汉语言在语音、词汇、句法系统中的差异,导致了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的差异。
在节奏或韵律方面,汉语和英语有很大的差别。汉语是以音节记时的,而英语则是以重音记时的。在汉语中,音节(字)的数目是韵律的基础。比方,我国的旧诗总是依照每行的音节数目来决定它的韵律或节奏的。然而,在英诗中,总是按重音和轻音交替出现的模式安排节奏的,但占主导地位的却是重音。汉英两种语言传统诗的这种节奏或韵律的特点,
[21]
也反映在各自的散文和口语中。
成。而关系结构板块从某种意义上说又可分为Parallelism和Non Parallelism两大类。若关系结构的板块为List、Series、Com poundStructure,即2项或2项以上的并列结构,就必须使用Parallelism。其余关系结构板块为Non Parallelism。由于Paral lelism在内部严格受制于语法规则,在外部严格受制于SV主轴结构,这也是导致Parallelism在音韵上不求和谐,在结构上不求匀称,在辞义上不求对应的重要因素。如果说英语句子是以动词为中心的空间组合体,那么汉语句子的脉络是一种随时间和事理的流动性结构,句读散点铺排,没有固定的句子构架,没有一定的形式约束,句界不明显,以意尽为界。汉语句子的脉络与句子节奏又是浑然一体,通过单双音词的巧妙运用和句读段的排列,可组成或对称或错落的节奏板块,形成
[7](PP272 273)和谐的音韵。如果说英语句子是由SV主轴结构和
汉语的语言习惯是在表达意义之外还要注重音节上的平稳,而音节的平稳与句子的字数、结构的匀称性直接相关。汉语句子讲究音韵和节奏,可能与汉语的书面语起源于诗歌有关,另一重要原因是汉语语素本身所特有的弹性所决定的。
[7](P270)
关系结构的板块构成,关系结构板块可分为Parallelism和Non Parallelism两大类,那么汉语句子是句读散点铺排的由对称或错落的节奏板块构成。其中对称的节奏板块为骈偶,错落的节奏板块为散行。汉语句读散点铺排,这一特点无疑也是导致骈偶在音韵上可以和谐,在结构上可以匀称,在辞义上可以对应的重要因素。总之,汉语是以语素为单位的单音节
汉语的语素具有单音节性,音节结构不很复杂。为
了避免语素同音,双音词就占了很大优势,四字格又成了汉族
语言,构成对偶的条件多而充分,包括英语在内的西方语言是以词为单位的多音节语言,构成对偶的条件少而不充分。汉语句法弹性大,各种语序只要意思通达都能得到承认,容易调整成对偶,包括英语在内的西方语言句法弹性小,语序格式严
[19](P360)
格,难以调整成对偶。由于英汉语言在语音、词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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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系统中的差异,导致了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结构的差异。
英汉语言差异:
英语
语音与词汇
重音计时
汉语音节计时句读散点铺排骈偶&散行 节奏板块
词为单位的多音节语言SV主轴结构
句法Parallelism&Non Parallelism关系板块
英语Parallelism与汉语骈偶结构对比:
Parallelism
音形
音韵不求和谐二项式或多项式语法要求一致结构不求匀称
义
语义联系紧密辞义不求对应
骈偶结构音韵可以和谐
二项式字数要求相等结构可以匀称语义联系紧密辞义可以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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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结语
上述讨论揭示了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非完全对应关系。根据讨论,我们提出英汉在平行结构方面存在的可比框架如下:
平行结构狭义(修辞手段)广义(话语组织)
英语ParallelismParallelism
汉语排比骈偶结构
责任编校:路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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