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2011年第8期o研究与探索
辽代平原公主墓志考释
李龙彬
关键词:辽代
平原公主墓
墓志
樊圣英李宇峰
驸马萧忠
Epitaphs
XiaoZhong,theConsort
KEYWORDS:LiaoDynastyTombofPrincessPingyuan
ofImperialPrincess
ABSTRACT:ThethreeepitaphsofXiaoJin萧仅,XiaoMin萧
andPrincessPingyuanoftheLiao
DynastyunearthedinrecentyearsfromthetombsonUlanMutuMountaininBajiaziTownship,FuxinCounty,LiaoningshowedthatthesetombsbelongedtothecemeteryofXiaoFamily,theimperialconsortclanoftheLiaoDynasty.BasedontheepitaphofPrincessPingyuanandreferringtotheepitaphsofXiaoJinandXiaoMinaswellasotherinscriptionmaterialsandhistoricliterature,thispaperstudiedanddiscussedthelifeofPrincessPingyuan,theoutlinedbiographiesoftheancestorsofXiaoZhong,thehusbandofPrincessPingyuanandthechildrenofXiaozhongandPrincessPingyuan,andconfirmedtherelationsamongXiaoJin,XiaoZhong,XiaoMinandPrincessPingyuan.Thesestudiesprovidedvaluableandreliablematerialsfortheresearchonthehistoryoftheimperialin-lawsoftheLiaoDynasty.
在辽宁阜新县八家子乡乌兰木图山南麓,有一处辽代后族萧氏的家族墓地,即乌兰木图辽墓群。1981年1月在此发现了辽圣宗太平九年(1029年)的萧仅墓[1],1996年7月发掘了辽道宗清宁四年(1058年)的萧墓,2010年10月中旬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又发掘了梯子庙4号墓和辽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的平原公主与驸马萧忠的合葬墓[3]。3座纪年墓所出墓志记载墓主是辽代后族国舅别部中的一支,其中萧仅、萧忠是亲兄弟,萧为萧忠长子。这些无疑是研究辽代外戚史的珍贵翔实的考古资料。本文以三方墓志为基础,依据文献,并参考其他辽代碑志资料,对平原公主与驸马萧忠以及与这支国舅别部有关事略进行研究,不足之处,敬请学术界同仁批评指正。
[2]
一、平原公主是圣宗长女
向南先生依据萧墓志记载萧是/圣宗皇帝之甥0,/故威武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傅、左监门卫上将军、驸马都尉萧公之长子,其先大国舅之族0,/母公主即圣宗之长女0,指出萧的母亲乃是圣宗皇帝长女,并认为墓志不记萧母亲公主封号,很有可能是仁德皇后所生,因受其母株连,而老死荒野默默无闻。现依平原公主墓志记载可证,萧父亲即驸马萧忠,母亲封号为平原公主,死后享受辽代皇家公主殡葬礼仪,与驸马萧忠合葬,备极殊荣。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平原公主/重熙二十年,,薨于永州东之行帐,享年五十有九0,可知平原公主卒年为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古人年龄皆以
[4]
作者:李龙彬、樊圣英、李宇峰,沈阳市,110003,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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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岁计算,逆时上推,平原公主生年应为圣宗统和十一年(公元993年)。又据5辽史6记载,圣宗耶律隆绪生于景宗保宁三年(公元971年)[5]。统和十一年,圣宗22岁时生平原公主,从年龄上分析,也是合乎情理的。既然平原公主贵为圣宗长女,但与5辽史#公主表6里所记的/圣宗十四女,其中燕哥第一,下嫁萧匹里0相矛盾。我们认为,平原公主才是圣宗长女,理由有二:一是平原公主墓志与萧
墓墓志均记录平原公主为圣宗长女。志均为当朝文人所记,应为实录可信。而5辽
史#公主表6记录有误,应加斟别。二是平原公主与燕哥并非同一人,因为两人所下嫁驸马名字不同。那么,平原公主叫什么名字,其母亲是谁,为何5辽史#公主表6里不见其名字及封号呢?这点似与辽代册封公主的制度有关。据朱子方先生研究,辽代册封公主的制度,本是沿袭中原唐宋之制。又据5辽史6及其他史料所载,有几位公主亦不见于5公主表6,如蒲割公主、因公主、阿不里公主、燕国公主、朴谨公主、胡独公主等。但墓志所见辽代公主不入5公主表6的有三例,即耶律弘益妻萧氏墓志所记:/夫人萧氏,名弥勒女,始承圣奖,授夫人之命,则以异服色於伦常者也。故母即因八公主是也0[8]。又据萧仅墓志记载:/祖讳讫列,妻义平公主,加检校司徒0。辽道宗寿昌元年(1095年)的永清公主墓志记载,永清公主祖父是圣宗皇帝之弟耶律隆裕,因按辽代册封公主制度,嫡生皇子之女也可封公主,这也是前代所未有的。如上所述,无论是史籍所记,还是墓志所见的辽代公主,由于各种原因,未入5公主表6者亦不乏其人,这样理解平原公主也未入5公主表6就不足为奇了。至于平原公主叫什么名字,其母亲是谁,目前限于资料,不能妄断。
[10]
[9]
[7]
[6]
载。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公讳忠,字崇骨哩,故燕京统军第三子,其先萧氏大国舅之族也0。未记其父及先祖名字,而在其兄萧仅
墓志上则详细记载:/公高祖讳撒剌,授左丞相、守太傅、弼大圣皇帝变家为国之真相也。曾祖讳迷骨里,战高群卒,职大将军。祖讳讫列,妻义平公主,加检校司徒。父讳罕,赠侍中官,赏七纵之劳,奉统军职,怀六韬之机谋。母国太夫人,今皇后之姨,故秦王之女,敦妇道之深沉,
[11]
兰德之淑美。有子五
人,公乃居仲0。墓志所记其高祖撒剌及四世子孙的名号、官职、事迹亦多于史无证,仅墓志一见,十分难得。萧仅墓志所记是有别于5辽史#外戚表6所列的国舅别部鲜为人知的一支,可为5辽史外戚表补正6的续补。辽代国舅别部是世宗即位后建立的。辽代外戚有/拔里、乙室巳、述律三族,皆为萧姓0。因此,在世宗在位不足5年被杀后,国舅别部之不显於世是很自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关于驸马萧忠的高祖撒剌到底是谁,目前学术界有三种不同的说法。5辽宁阜新辽萧仅墓6中认为撒剌即是5辽史6里有传的萧痕笃。朱子方先生认为撒剌应是德祖宣简皇后之父,阿保机之外祖父和剔剌[14]。魏奎阁先生认为撒剌应是淳钦皇后之弟萧阿古只。笔者赞同朱子方先生的意见。萧忠高祖就是北府宰相萧辖剌,也就是撒剌。剔剌、辖剌、撒剌是一音之转,汉译用字不同而已。
萧忠的曾祖迷骨里、祖父讫列两代,军功不显,讫列因妻义平公主而加检校司徒。义平公主不见于5公主表6,可知为嫡生诸王之女。至于何人之女,于史无证。
萧忠父亲萧罕不见5辽史6记载,但在韩匡嗣墓志里见及萧罕之名:/有女七人,一适昭义军节度使、太傅耿绍纪;一适辽兴军节度使、太尉、同政事门下平章事萧猥恩;一适大国舅弟萧罕,馀皆早亡0
[16]
[15][13]
[12]
二、驸马萧忠的先祖、
家世及事略
萧忠,5辽史6无传,亦不见其他史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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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萧罕就
考
古
是萧忠之父。由墓志可知,萧罕至少还有一位兄长,只是不知其姓名及官职事略。另据韩匡嗣妻秦国太夫人墓志记载:/有女八人,长适故昭义军节度使,太傅耿绍纪;次适辽兴军节度使、同政事门下平章事萧猥思;次适燕京统军使、太尉萧流宁0[17]。这个萧流宁与5辽史#兴宗本纪6上两见其名的萧留宁为同一人。只是/留0与/流0二字音同而字异。由此可证,萧流宁、萧留宁即是萧罕,应一为汉名,一为契丹名,三者实为一人。5辽史#兴宗本纪6记载,萧留宁薨于兴宗重熙十年(1041年),即是萧罕的卒年。韩匡嗣夫人秦国太夫人卒于圣宗统和十年(993年),当时萧流宁(萧罕)正值风华正茂之年。而平原公主薨于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因此平原公主墓志记载萧忠乃/故燕京统军第三子,其先萧氏大国舅之族也0。疑/统军0之下脱一/使0字。其年代、官职及事略皆相合。由上述墓志所记分析,辽确有统军使一职,其地位与指挥使相当。若按萧罕卒年为重熙十年,逆时上推,萧罕至少在圣宗统和十一年时即是燕京统军使、太尉,假若时年在30岁左右,那么萧罕享年应在80岁左右,已是耄耋之年。萧仅墓志说萧罕:/赠侍中,官赏七纵之劳奉统军职,怀六韬之机谋0。七纵,乃用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之故事,赞誉萧罕的智谋。5六韬6则为古兵书名,内容分为文韬、武韬等六部分。萧罕所任燕京统军使一职,可补5辽史6百官志失载,因为立有军功,故死后赠侍中。
据萧仅墓志,萧忠之母封/国太夫人0,为/今皇后之姨,故秦王之女0。萧仅卒于圣宗太平九年(1029年),今皇后应指圣宗仁德皇后。/仁德0为死后追尊,在世时称齐天彰德皇后,5辽史6记为/齐天皇后0或/齐天后0,/小字菩萨哥,为平州节度使萧猥思之女,丞相耶律隆运(韩德让)之甥女0。齐天皇后之母即韩德让的姊或妹,与耿延毅之母也是同胞姊妹
第8期
[20]
[19]
[18]
王应指韩匡嗣,国太夫人即为齐天皇后之姨,而据陈国公主与驸马萧绍矩墓志记载,萧绍矩为齐天皇后之兄,则国太夫人无疑也是萧绍矩之姨,由是萧仅、萧忠与萧绍矩乃为两姨表兄弟关系。
平原公主墓志记载萧忠兄弟五人,即萧惠、萧仅(陈哥)、萧忠、萧宁、萧王八。正与萧仅墓志所记/父讳罕,,,有子五人,公乃居仲0相合。由此可知魏奎阁先生论及的萧仅兄弟五人为萧柳、萧仅、萧惠、萧虚列,尚有一弟名字待考,以及考证萧仅兄弟的高祖是淳钦皇后弟萧阿古只是错误的[22]。先说萧惠,与上述魏奎阁先生论及的5辽史6有传的萧惠[23],其先祖、官职、年代及事略皆不同,应为另一人。这个萧惠名字及事略不见史籍记载,仅见墓志,弥足珍贵。据平原公主墓志所记萧惠/乃册命守太师兼中书令驸马都尉、韩国王0。可知其官居中书令,并是驸马都尉,但不知他所娶的是哪位公主,这些均可补5辽史6失载。次说萧仅,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次曰陈哥,,授宁远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保0,可知萧仅又名萧陈哥,一为汉名,一为契丹名。其中宁远军节度使与萧仅墓志所记的贵德州节度使实为一职,前、后名称不同。据5辽史#地理志6记载:/贵德州,宁远军,下节度。本汉襄平县地,汉末公孙度所据。原为太宗时察割所建头下州,后因弑逆没入。圣宗时建贵德军,后更名0。贵德州故址,学术界多倾向于今抚顺浑河北岸高尔山下的辽代古城址。城址东北的高尔山上,至今还存有一座辽代八角形密檐式砖塔。该城即为辽贵德州及其倚郭贵德县[24]。
另据萧仅墓志记载:/今上亲驭六龙之驾,专征三韩之邦。公横虎旅之师,怒罚鸡林之域,弃生构难0[25]。其中的/三韩0与/鸡林0均指高丽,说的是萧仅曾参与圣宗统和二十八年(1010年)亲征高丽的战争,萧仅时年29岁,因作战有功/特授率府率0。辽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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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故秦王之女0中的秦
官制多承唐代,率府率为东宫武官,可分为太子左右卫率府、太子左右司御率府、太子左右清道率府、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
[26]
右卫率府五个率府。五个率府都设/率各一员,正四品上,副率各一人,从四品上0,分别掌官东宫/兵仗羽卫之政事0、/内外昼夜巡警之法0、/禁卫之法0、/千牛备身侍奉之事0。据李内贞墓志记载:李内贞曾于景宗时任/太子左卫率府率0一职[27]。而萧仅/特授率府率0,但未详指何率府之率。
再说萧忠,志题:/故威武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尉、兼侍中、驸马都尉萧公、平原公主墓志铭0,与萧墓志所记:/故威武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傅、左监门卫上将军、驸马都尉0官职大致相同,可互为补充。萧忠所历官职中,仅左监门卫上将军一职属实职,其余均为死后追赠。在5辽史#百官志6南面官武职中诸卫职名总目里设有左右监门卫,职衔分大将军、上将军、将军三级[28]。萧忠所任左监门卫上将军一职官职很高,此职在辽代墓志上经常见,如据韩匡嗣妻秦国太夫人墓志记载其次子:/次曰德庆,左监门卫上将军、司徒,早亡0
[29]
是曾于兴宗重熙十年(1041年)任贺宋主生辰国信正使出使北宋的萧宁,他是秦晋国大长公主的次孙。此三人姓名虽同为萧宁,
但其年代、官宦经历及事略皆不同,切勿混淆。
最后是萧王八,因早卒,未立功名。
[35]
三、平原公主与驸马萧忠的子女
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萧忠有三子三女。长子萧
墓有墓志出土
[36]
。墓志由沙门
法敬书,而其父萧忠墓志未署何人所撰。经细审两方墓志志文书写风格及语言都很相似,显系出自一人之手笔。平原公主卒于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萧卒于道宗清宁四年(1058年),二者时间相差7年。因此推测平原公主墓志也是沙门法敬所书。
又据萧墓志记载:/公先娶耶律氏之女,,次娶韩国妃之爱女孛酬阿0。即萧在原配夫人耶律氏死后,再娶的夫人孛酬阿是其二姐乌古里的爱女即自己的亲外甥女。像这样近亲结婚和娶亲不论辈分的舅甥婚或姑侄婚是辽代契丹族婚俗的一大特色。在有关墓志里亦屡见不鲜。如永清公主墓志记载,永清公主的长女贤圣哥就嫁给亲三舅耶律弘礼为妻[37]。而萧所历官职中,东京四军都指挥使一职不见5辽史6记载,可补史缺。
次子萧旦,历任殿前都点检、辅国上将军、检校太师等职。今检5辽史6可知,还有一个萧旦,曾于天祚帝保大二年(1122年)以驸马都尉身份知枢密院事
[38]
。圣宗太
平四年(1024年),萧琳以左监门卫上将军官职出使北宋贺乾元节[30]。兴宗重熙十年(1041年)萧宁以左监门卫上将军职衔任贺宋主生辰国信正使出使北宋。另据5高丽史6记载:/萧慎微于兴宗重熙十二年(1042年),以左监门卫上将军职衔出使高丽,册封高丽王正使[32]。由此可见,除韩德庆外,任职左监门卫上将军一职的多是辽代后族萧氏的重要成员。
又说萧宁,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有弟曰宁,,。圣宗朝授殿前都点检,累迁燕京统军、同政事下平章事兼侍中、兰陵郡王0。疑/统军0之后脱一/使0字。现经检索,与此萧宁同名者还有二人,一是5辽史#圣宗本纪6里的萧宁[33]。据盖之庸先生考证,其乃萧排押的汉名
[34]
[31]
,但其年代、官
职及事略与萧之弟萧旦皆不相符。
三子萧晕,历任兴圣宫汉儿渤海都部署、银青崇禄大夫、检校太保等职。
长女徒姑思,早卒。
次女乌古里,嫁给5契丹国志6有传的圣宗皇帝三弟齐国王耶律隆裕次子合禄为妻。合禄为契丹名,汉名据永清公主墓志记载:/有亲伯二人,长曰胡都姑,封周王,次曰
考
古
[39]
,二者实为一人。另一个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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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范,封三韩王0[40],宗范与合禄为一人。宗范之名见于5辽史#圣宗纪6开泰七年五月,封/皇侄宗范昭仪军节度使0。太平三年/十二月壬戌,以宗范为平章事,封三韩郡王0。这也说明宗范最后的爵位是三韩郡王,在永清公主墓志里称/三韩王0,而在萧兴言墓志里则称/三韩大王0
[41]
[4]向南:5辽代石刻文补议6,见5辽金史论集6第
十一辑,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年。[5]5辽史6卷八5景宗6上,中华书局,1982年。[6]5辽史6卷六十五5公主表6,中华书局,1982年。[7]朱子方:5辽陈国公主、萧仅墓志刍议6,5辽海
文物学刊61988年第1期。
[8]陈述辑校:5全辽文6卷十5耶律弘益妻萧氏墓
志铭6,中华书局,1982年。[9]同[1]。
[10]袁海波、李宇峰:5辽代汉文3永清公主墓志4考
释6,5中国历史文物62004年第5期。[11]同[1]。
[12]冯永谦:5辽史外戚表补正6,5社会科学辑刊6
1979年第3、4期。[13]同[1]。[14]同[7]。
[15]魏奎阁:5萧仅墓志铭新考6,5阜新师专学报6
(社会科学版)1992年第9卷第2期。[16]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5白音罕山辽代韩氏
家族墓地发掘报告6,5内蒙古文物考古62002年第2期。
[17]盖之庸:5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6(增订本)第
111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年。[18]5辽史6卷十八5兴宗6二:/十年八月丙戌,以医
者邓延贞治详稳,萧留宁疾验,赠其父母官以奖之。九月辛亥,朝皇太后。国舅留宁薨0。中华书局,1982年。
[19]5辽史6卷七十一5圣宗仁德皇后萧氏6,中华书
局,1982年。
[20]朱子方、徐基:5辽耿氏墓志考略6,见5考古学集
刊6第3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21]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5辽陈国公主驸马合
葬墓发掘简报6,5文物61987年第11期。[22]同[15]。
[23]5辽史6卷九十三5萧惠传6,中华书局,1982年。[24]冯永谦:5辽宁地区辽代建置考述6,5东北地方
史61986年第2期。[25]同[1]。
[26]5旧唐书6卷四十四5职官志6三。
[27]陈述辑校:5全辽文6卷四5李内贞墓志6,中华
书局,1982年。
[28]5辽史6卷四十七5百官志6三,中华书局,198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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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都指宗范即合禄最后的爵位而
言。乌古里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以重熙十
一年冬,备礼册封为丽妃0。另据萧墓志,乌古里/以重熙二十二年(1053年),再册为韩国妃0。萧兴言墓志撰于道宗大安三年(1089年),所妻第一夫人永宁郡主即是三韩王合禄与韩国妃之女,好佛书,善诗词,是当时有名的才女。
三女袅喇哥,嫁给南府宰相的长子右监门卫上将军耶律元在。南府宰相疑为5辽史#圣宗纪6里两见其名的耶律合葛[42],其年代、官职皆相符。而其长子耶律元在,据5辽史#兴宗纪6,曾于兴宗景福元年(1031年)充皇帝谢宋使出使北宋
[43]
。只是名字为
耶律元载,/载0与/在0二字音同字异,其余年代与官职皆吻合,应为同一人。
综上所述,平原公主墓志虽然涉及辽代史实不多,但极具研究价值。该墓志的出土,结合萧仅、萧墓志的记载,可以基本明确萧忠的先祖、家世及事略,使在史海中湮灭已久的这支国舅别部的家族世系得以理顺,对辽代外戚史的研究多有补益。详列萧忠六世家族谱系,以供学术界同仁参考(见附表)。
注
释
[1]李宇峰、袁海波:5辽宁阜新辽萧仅墓6,5北方
文物61988年第2期。
[2]穆启文、李宇峰:5辽宁省阜新县辽萧
教育出版社,2010年。
[3]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阜新市考古队:5辽
宁阜新县辽代平原公主墓与梯子庙4号墓6,见本刊本期第46~65页。
第8期
墓发
掘简报6,见5辽金历史与考古6第二辑,辽宁
[29]同[17]。
[30]关丽娟:5萧琳墓志铭考释6,5内蒙古民族大学
学报6(社会科学版)第33卷第4期,2007年。
[31]郑绍宗:5契丹秦晋国大长公主墓志铭6,5考
古61962年第8期。[32]5高丽史6卷六第91页。
[33]5辽史6卷十五5圣宗6六:/开泰六年三月乙酉,
诏卜曰行山大射柳之礼,命北宰相、驸马、兰陵郡王萧宁,枢密使、司空邢抱质,督有司具仪物0。中华书局,1982年。
[34]盖之庸:5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6(增订本)第
302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年。[35]5辽史6卷十九5兴宗6二:/六月戊寅朔,以萧
宁、耶律坦、崔禹称、马世良、耶律仁先、刘六符充贺宋主生辰使副0。中华书局,1982年。[36]同[2]。
[37]同[10]。
[38]5辽史6卷二十九5天祚皇帝6三,中华书局,
1982年。
[39]5契丹国志6第十四卷5齐国王隆裕传6。[40]同[10]。
[41]盖之庸:5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6(增订本)第
456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年。[42]5辽史6卷十六5圣宗6七:/(开泰)八年六月己
亥,惕隐耶律合葛为南府宰相0。又/(太平)三年秋七月戊寅,以南府宰相耶律合葛为上京留守,封漆水郡王0。中华书局,1982年。[43]5辽史6卷十八5兴宗6一:/元年,冬十月,丙戌,
遣工部尚书高德顺、崇禄卿李可封致先帝遗物于宋。以右领军卫上将军耶律逊、少府监马惮充皇太后谢宋使;右监门卫上将军耶律元载,引进使魏永充皇帝谢宋使0。中华书局,1982年。
#86(总758)#考
古
考古2011年第8期o研究与探索
辽代平原公主墓志考释
李龙彬
关键词:辽代
平原公主墓
墓志
樊圣英李宇峰
驸马萧忠
Epitaphs
XiaoZhong,theConsort
KEYWORDS:LiaoDynastyTombofPrincessPingyuan
ofImperialPrincess
ABSTRACT:ThethreeepitaphsofXiaoJin萧仅,XiaoMin萧
andPrincessPingyuanoftheLiao
DynastyunearthedinrecentyearsfromthetombsonUlanMutuMountaininBajiaziTownship,FuxinCounty,LiaoningshowedthatthesetombsbelongedtothecemeteryofXiaoFamily,theimperialconsortclanoftheLiaoDynasty.BasedontheepitaphofPrincessPingyuanandreferringtotheepitaphsofXiaoJinandXiaoMinaswellasotherinscriptionmaterialsandhistoricliterature,thispaperstudiedanddiscussedthelifeofPrincessPingyuan,theoutlinedbiographiesoftheancestorsofXiaoZhong,thehusbandofPrincessPingyuanandthechildrenofXiaozhongandPrincessPingyuan,andconfirmedtherelationsamongXiaoJin,XiaoZhong,XiaoMinandPrincessPingyuan.Thesestudiesprovidedvaluableandreliablematerialsfortheresearchonthehistoryoftheimperialin-lawsoftheLiaoDynasty.
在辽宁阜新县八家子乡乌兰木图山南麓,有一处辽代后族萧氏的家族墓地,即乌兰木图辽墓群。1981年1月在此发现了辽圣宗太平九年(1029年)的萧仅墓[1],1996年7月发掘了辽道宗清宁四年(1058年)的萧墓,2010年10月中旬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又发掘了梯子庙4号墓和辽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的平原公主与驸马萧忠的合葬墓[3]。3座纪年墓所出墓志记载墓主是辽代后族国舅别部中的一支,其中萧仅、萧忠是亲兄弟,萧为萧忠长子。这些无疑是研究辽代外戚史的珍贵翔实的考古资料。本文以三方墓志为基础,依据文献,并参考其他辽代碑志资料,对平原公主与驸马萧忠以及与这支国舅别部有关事略进行研究,不足之处,敬请学术界同仁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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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平原公主是圣宗长女
向南先生依据萧墓志记载萧是/圣宗皇帝之甥0,/故威武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傅、左监门卫上将军、驸马都尉萧公之长子,其先大国舅之族0,/母公主即圣宗之长女0,指出萧的母亲乃是圣宗皇帝长女,并认为墓志不记萧母亲公主封号,很有可能是仁德皇后所生,因受其母株连,而老死荒野默默无闻。现依平原公主墓志记载可证,萧父亲即驸马萧忠,母亲封号为平原公主,死后享受辽代皇家公主殡葬礼仪,与驸马萧忠合葬,备极殊荣。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平原公主/重熙二十年,,薨于永州东之行帐,享年五十有九0,可知平原公主卒年为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古人年龄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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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龙彬、樊圣英、李宇峰,沈阳市,110003,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第8期
#81(总753)#
虚岁计算,逆时上推,平原公主生年应为圣宗统和十一年(公元993年)。又据5辽史6记载,圣宗耶律隆绪生于景宗保宁三年(公元971年)[5]。统和十一年,圣宗22岁时生平原公主,从年龄上分析,也是合乎情理的。既然平原公主贵为圣宗长女,但与5辽史#公主表6里所记的/圣宗十四女,其中燕哥第一,下嫁萧匹里0相矛盾。我们认为,平原公主才是圣宗长女,理由有二:一是平原公主墓志与萧
墓墓志均记录平原公主为圣宗长女。志均为当朝文人所记,应为实录可信。而5辽
史#公主表6记录有误,应加斟别。二是平原公主与燕哥并非同一人,因为两人所下嫁驸马名字不同。那么,平原公主叫什么名字,其母亲是谁,为何5辽史#公主表6里不见其名字及封号呢?这点似与辽代册封公主的制度有关。据朱子方先生研究,辽代册封公主的制度,本是沿袭中原唐宋之制。又据5辽史6及其他史料所载,有几位公主亦不见于5公主表6,如蒲割公主、因公主、阿不里公主、燕国公主、朴谨公主、胡独公主等。但墓志所见辽代公主不入5公主表6的有三例,即耶律弘益妻萧氏墓志所记:/夫人萧氏,名弥勒女,始承圣奖,授夫人之命,则以异服色於伦常者也。故母即因八公主是也0[8]。又据萧仅墓志记载:/祖讳讫列,妻义平公主,加检校司徒0。辽道宗寿昌元年(1095年)的永清公主墓志记载,永清公主祖父是圣宗皇帝之弟耶律隆裕,因按辽代册封公主制度,嫡生皇子之女也可封公主,这也是前代所未有的。如上所述,无论是史籍所记,还是墓志所见的辽代公主,由于各种原因,未入5公主表6者亦不乏其人,这样理解平原公主也未入5公主表6就不足为奇了。至于平原公主叫什么名字,其母亲是谁,目前限于资料,不能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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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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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公讳忠,字崇骨哩,故燕京统军第三子,其先萧氏大国舅之族也0。未记其父及先祖名字,而在其兄萧仅
墓志上则详细记载:/公高祖讳撒剌,授左丞相、守太傅、弼大圣皇帝变家为国之真相也。曾祖讳迷骨里,战高群卒,职大将军。祖讳讫列,妻义平公主,加检校司徒。父讳罕,赠侍中官,赏七纵之劳,奉统军职,怀六韬之机谋。母国太夫人,今皇后之姨,故秦王之女,敦妇道之深沉,
[11]
兰德之淑美。有子五
人,公乃居仲0。墓志所记其高祖撒剌及四世子孙的名号、官职、事迹亦多于史无证,仅墓志一见,十分难得。萧仅墓志所记是有别于5辽史#外戚表6所列的国舅别部鲜为人知的一支,可为5辽史外戚表补正6的续补。辽代国舅别部是世宗即位后建立的。辽代外戚有/拔里、乙室巳、述律三族,皆为萧姓0。因此,在世宗在位不足5年被杀后,国舅别部之不显於世是很自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关于驸马萧忠的高祖撒剌到底是谁,目前学术界有三种不同的说法。5辽宁阜新辽萧仅墓6中认为撒剌即是5辽史6里有传的萧痕笃。朱子方先生认为撒剌应是德祖宣简皇后之父,阿保机之外祖父和剔剌[14]。魏奎阁先生认为撒剌应是淳钦皇后之弟萧阿古只。笔者赞同朱子方先生的意见。萧忠高祖就是北府宰相萧辖剌,也就是撒剌。剔剌、辖剌、撒剌是一音之转,汉译用字不同而已。
萧忠的曾祖迷骨里、祖父讫列两代,军功不显,讫列因妻义平公主而加检校司徒。义平公主不见于5公主表6,可知为嫡生诸王之女。至于何人之女,于史无证。
萧忠父亲萧罕不见5辽史6记载,但在韩匡嗣墓志里见及萧罕之名:/有女七人,一适昭义军节度使、太傅耿绍纪;一适辽兴军节度使、太尉、同政事门下平章事萧猥恩;一适大国舅弟萧罕,馀皆早亡0
[16]
[15][13]
[12]
二、驸马萧忠的先祖、
家世及事略
萧忠,5辽史6无传,亦不见其他史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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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萧罕就
考
古
是萧忠之父。由墓志可知,萧罕至少还有一位兄长,只是不知其姓名及官职事略。另据韩匡嗣妻秦国太夫人墓志记载:/有女八人,长适故昭义军节度使,太傅耿绍纪;次适辽兴军节度使、同政事门下平章事萧猥思;次适燕京统军使、太尉萧流宁0[17]。这个萧流宁与5辽史#兴宗本纪6上两见其名的萧留宁为同一人。只是/留0与/流0二字音同而字异。由此可证,萧流宁、萧留宁即是萧罕,应一为汉名,一为契丹名,三者实为一人。5辽史#兴宗本纪6记载,萧留宁薨于兴宗重熙十年(1041年),即是萧罕的卒年。韩匡嗣夫人秦国太夫人卒于圣宗统和十年(993年),当时萧流宁(萧罕)正值风华正茂之年。而平原公主薨于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因此平原公主墓志记载萧忠乃/故燕京统军第三子,其先萧氏大国舅之族也0。疑/统军0之下脱一/使0字。其年代、官职及事略皆相合。由上述墓志所记分析,辽确有统军使一职,其地位与指挥使相当。若按萧罕卒年为重熙十年,逆时上推,萧罕至少在圣宗统和十一年时即是燕京统军使、太尉,假若时年在30岁左右,那么萧罕享年应在80岁左右,已是耄耋之年。萧仅墓志说萧罕:/赠侍中,官赏七纵之劳奉统军职,怀六韬之机谋0。七纵,乃用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之故事,赞誉萧罕的智谋。5六韬6则为古兵书名,内容分为文韬、武韬等六部分。萧罕所任燕京统军使一职,可补5辽史6百官志失载,因为立有军功,故死后赠侍中。
据萧仅墓志,萧忠之母封/国太夫人0,为/今皇后之姨,故秦王之女0。萧仅卒于圣宗太平九年(1029年),今皇后应指圣宗仁德皇后。/仁德0为死后追尊,在世时称齐天彰德皇后,5辽史6记为/齐天皇后0或/齐天后0,/小字菩萨哥,为平州节度使萧猥思之女,丞相耶律隆运(韩德让)之甥女0。齐天皇后之母即韩德让的姊或妹,与耿延毅之母也是同胞姊妹
第8期
[20]
[19]
[18]
王应指韩匡嗣,国太夫人即为齐天皇后之姨,而据陈国公主与驸马萧绍矩墓志记载,萧绍矩为齐天皇后之兄,则国太夫人无疑也是萧绍矩之姨,由是萧仅、萧忠与萧绍矩乃为两姨表兄弟关系。
平原公主墓志记载萧忠兄弟五人,即萧惠、萧仅(陈哥)、萧忠、萧宁、萧王八。正与萧仅墓志所记/父讳罕,,,有子五人,公乃居仲0相合。由此可知魏奎阁先生论及的萧仅兄弟五人为萧柳、萧仅、萧惠、萧虚列,尚有一弟名字待考,以及考证萧仅兄弟的高祖是淳钦皇后弟萧阿古只是错误的[22]。先说萧惠,与上述魏奎阁先生论及的5辽史6有传的萧惠[23],其先祖、官职、年代及事略皆不同,应为另一人。这个萧惠名字及事略不见史籍记载,仅见墓志,弥足珍贵。据平原公主墓志所记萧惠/乃册命守太师兼中书令驸马都尉、韩国王0。可知其官居中书令,并是驸马都尉,但不知他所娶的是哪位公主,这些均可补5辽史6失载。次说萧仅,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次曰陈哥,,授宁远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保0,可知萧仅又名萧陈哥,一为汉名,一为契丹名。其中宁远军节度使与萧仅墓志所记的贵德州节度使实为一职,前、后名称不同。据5辽史#地理志6记载:/贵德州,宁远军,下节度。本汉襄平县地,汉末公孙度所据。原为太宗时察割所建头下州,后因弑逆没入。圣宗时建贵德军,后更名0。贵德州故址,学术界多倾向于今抚顺浑河北岸高尔山下的辽代古城址。城址东北的高尔山上,至今还存有一座辽代八角形密檐式砖塔。该城即为辽贵德州及其倚郭贵德县[24]。
另据萧仅墓志记载:/今上亲驭六龙之驾,专征三韩之邦。公横虎旅之师,怒罚鸡林之域,弃生构难0[25]。其中的/三韩0与/鸡林0均指高丽,说的是萧仅曾参与圣宗统和二十八年(1010年)亲征高丽的战争,萧仅时年29岁,因作战有功/特授率府率0。辽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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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故秦王之女0中的秦
官制多承唐代,率府率为东宫武官,可分为太子左右卫率府、太子左右司御率府、太子左右清道率府、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
[26]
右卫率府五个率府。五个率府都设/率各一员,正四品上,副率各一人,从四品上0,分别掌官东宫/兵仗羽卫之政事0、/内外昼夜巡警之法0、/禁卫之法0、/千牛备身侍奉之事0。据李内贞墓志记载:李内贞曾于景宗时任/太子左卫率府率0一职[27]。而萧仅/特授率府率0,但未详指何率府之率。
再说萧忠,志题:/故威武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尉、兼侍中、驸马都尉萧公、平原公主墓志铭0,与萧墓志所记:/故威武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傅、左监门卫上将军、驸马都尉0官职大致相同,可互为补充。萧忠所历官职中,仅左监门卫上将军一职属实职,其余均为死后追赠。在5辽史#百官志6南面官武职中诸卫职名总目里设有左右监门卫,职衔分大将军、上将军、将军三级[28]。萧忠所任左监门卫上将军一职官职很高,此职在辽代墓志上经常见,如据韩匡嗣妻秦国太夫人墓志记载其次子:/次曰德庆,左监门卫上将军、司徒,早亡0
[29]
是曾于兴宗重熙十年(1041年)任贺宋主生辰国信正使出使北宋的萧宁,他是秦晋国大长公主的次孙。此三人姓名虽同为萧宁,
但其年代、官宦经历及事略皆不同,切勿混淆。
最后是萧王八,因早卒,未立功名。
[35]
三、平原公主与驸马萧忠的子女
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萧忠有三子三女。长子萧
墓有墓志出土
[36]
。墓志由沙门
法敬书,而其父萧忠墓志未署何人所撰。经细审两方墓志志文书写风格及语言都很相似,显系出自一人之手笔。平原公主卒于兴宗重熙二十年(1051年),萧卒于道宗清宁四年(1058年),二者时间相差7年。因此推测平原公主墓志也是沙门法敬所书。
又据萧墓志记载:/公先娶耶律氏之女,,次娶韩国妃之爱女孛酬阿0。即萧在原配夫人耶律氏死后,再娶的夫人孛酬阿是其二姐乌古里的爱女即自己的亲外甥女。像这样近亲结婚和娶亲不论辈分的舅甥婚或姑侄婚是辽代契丹族婚俗的一大特色。在有关墓志里亦屡见不鲜。如永清公主墓志记载,永清公主的长女贤圣哥就嫁给亲三舅耶律弘礼为妻[37]。而萧所历官职中,东京四军都指挥使一职不见5辽史6记载,可补史缺。
次子萧旦,历任殿前都点检、辅国上将军、检校太师等职。今检5辽史6可知,还有一个萧旦,曾于天祚帝保大二年(1122年)以驸马都尉身份知枢密院事
[38]
。圣宗太
平四年(1024年),萧琳以左监门卫上将军官职出使北宋贺乾元节[30]。兴宗重熙十年(1041年)萧宁以左监门卫上将军职衔任贺宋主生辰国信正使出使北宋。另据5高丽史6记载:/萧慎微于兴宗重熙十二年(1042年),以左监门卫上将军职衔出使高丽,册封高丽王正使[32]。由此可见,除韩德庆外,任职左监门卫上将军一职的多是辽代后族萧氏的重要成员。
又说萧宁,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有弟曰宁,,。圣宗朝授殿前都点检,累迁燕京统军、同政事下平章事兼侍中、兰陵郡王0。疑/统军0之后脱一/使0字。现经检索,与此萧宁同名者还有二人,一是5辽史#圣宗本纪6里的萧宁[33]。据盖之庸先生考证,其乃萧排押的汉名
[34]
[31]
,但其年代、官
职及事略与萧之弟萧旦皆不相符。
三子萧晕,历任兴圣宫汉儿渤海都部署、银青崇禄大夫、检校太保等职。
长女徒姑思,早卒。
次女乌古里,嫁给5契丹国志6有传的圣宗皇帝三弟齐国王耶律隆裕次子合禄为妻。合禄为契丹名,汉名据永清公主墓志记载:/有亲伯二人,长曰胡都姑,封周王,次曰
考
古
[39]
,二者实为一人。另一个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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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范,封三韩王0[40],宗范与合禄为一人。宗范之名见于5辽史#圣宗纪6开泰七年五月,封/皇侄宗范昭仪军节度使0。太平三年/十二月壬戌,以宗范为平章事,封三韩郡王0。这也说明宗范最后的爵位是三韩郡王,在永清公主墓志里称/三韩王0,而在萧兴言墓志里则称/三韩大王0
[41]
[4]向南:5辽代石刻文补议6,见5辽金史论集6第
十一辑,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年。[5]5辽史6卷八5景宗6上,中华书局,1982年。[6]5辽史6卷六十五5公主表6,中华书局,1982年。[7]朱子方:5辽陈国公主、萧仅墓志刍议6,5辽海
文物学刊61988年第1期。
[8]陈述辑校:5全辽文6卷十5耶律弘益妻萧氏墓
志铭6,中华书局,1982年。[9]同[1]。
[10]袁海波、李宇峰:5辽代汉文3永清公主墓志4考
释6,5中国历史文物62004年第5期。[11]同[1]。
[12]冯永谦:5辽史外戚表补正6,5社会科学辑刊6
1979年第3、4期。[13]同[1]。[14]同[7]。
[15]魏奎阁:5萧仅墓志铭新考6,5阜新师专学报6
(社会科学版)1992年第9卷第2期。[16]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5白音罕山辽代韩氏
家族墓地发掘报告6,5内蒙古文物考古62002年第2期。
[17]盖之庸:5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6(增订本)第
111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年。[18]5辽史6卷十八5兴宗6二:/十年八月丙戌,以医
者邓延贞治详稳,萧留宁疾验,赠其父母官以奖之。九月辛亥,朝皇太后。国舅留宁薨0。中华书局,1982年。
[19]5辽史6卷七十一5圣宗仁德皇后萧氏6,中华书
局,1982年。
[20]朱子方、徐基:5辽耿氏墓志考略6,见5考古学集
刊6第3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21]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5辽陈国公主驸马合
葬墓发掘简报6,5文物61987年第11期。[22]同[15]。
[23]5辽史6卷九十三5萧惠传6,中华书局,1982年。[24]冯永谦:5辽宁地区辽代建置考述6,5东北地方
史61986年第2期。[25]同[1]。
[26]5旧唐书6卷四十四5职官志6三。
[27]陈述辑校:5全辽文6卷四5李内贞墓志6,中华
书局,1982年。
[28]5辽史6卷四十七5百官志6三,中华书局,1982
年。
#85(总757)#
,实则都指宗范即合禄最后的爵位而
言。乌古里据平原公主墓志记载:/以重熙十
一年冬,备礼册封为丽妃0。另据萧墓志,乌古里/以重熙二十二年(1053年),再册为韩国妃0。萧兴言墓志撰于道宗大安三年(1089年),所妻第一夫人永宁郡主即是三韩王合禄与韩国妃之女,好佛书,善诗词,是当时有名的才女。
三女袅喇哥,嫁给南府宰相的长子右监门卫上将军耶律元在。南府宰相疑为5辽史#圣宗纪6里两见其名的耶律合葛[42],其年代、官职皆相符。而其长子耶律元在,据5辽史#兴宗纪6,曾于兴宗景福元年(1031年)充皇帝谢宋使出使北宋
[43]
。只是名字为
耶律元载,/载0与/在0二字音同字异,其余年代与官职皆吻合,应为同一人。
综上所述,平原公主墓志虽然涉及辽代史实不多,但极具研究价值。该墓志的出土,结合萧仅、萧墓志的记载,可以基本明确萧忠的先祖、家世及事略,使在史海中湮灭已久的这支国舅别部的家族世系得以理顺,对辽代外戚史的研究多有补益。详列萧忠六世家族谱系,以供学术界同仁参考(见附表)。
注
释
[1]李宇峰、袁海波:5辽宁阜新辽萧仅墓6,5北方
文物61988年第2期。
[2]穆启文、李宇峰:5辽宁省阜新县辽萧
教育出版社,2010年。
[3]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阜新市考古队:5辽
宁阜新县辽代平原公主墓与梯子庙4号墓6,见本刊本期第46~65页。
第8期
墓发
掘简报6,见5辽金历史与考古6第二辑,辽宁
[29]同[17]。
[30]关丽娟:5萧琳墓志铭考释6,5内蒙古民族大学
学报6(社会科学版)第33卷第4期,2007年。
[31]郑绍宗:5契丹秦晋国大长公主墓志铭6,5考
古61962年第8期。[32]5高丽史6卷六第91页。
[33]5辽史6卷十五5圣宗6六:/开泰六年三月乙酉,
诏卜曰行山大射柳之礼,命北宰相、驸马、兰陵郡王萧宁,枢密使、司空邢抱质,督有司具仪物0。中华书局,1982年。
[34]盖之庸:5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6(增订本)第
302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年。[35]5辽史6卷十九5兴宗6二:/六月戊寅朔,以萧
宁、耶律坦、崔禹称、马世良、耶律仁先、刘六符充贺宋主生辰使副0。中华书局,1982年。[36]同[2]。
[37]同[10]。
[38]5辽史6卷二十九5天祚皇帝6三,中华书局,
1982年。
[39]5契丹国志6第十四卷5齐国王隆裕传6。[40]同[10]。
[41]盖之庸:5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6(增订本)第
456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年。[42]5辽史6卷十六5圣宗6七:/(开泰)八年六月己
亥,惕隐耶律合葛为南府宰相0。又/(太平)三年秋七月戊寅,以南府宰相耶律合葛为上京留守,封漆水郡王0。中华书局,1982年。[43]5辽史6卷十八5兴宗6一:/元年,冬十月,丙戌,
遣工部尚书高德顺、崇禄卿李可封致先帝遗物于宋。以右领军卫上将军耶律逊、少府监马惮充皇太后谢宋使;右监门卫上将军耶律元载,引进使魏永充皇帝谢宋使0。中华书局,1982年。
#86(总758)#考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