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研究·
社会心理科学第27卷总第136期2012年第7期总第774页
解释水平理论视角下的心理距离
祝帼豪张积家陈俊
）是人对某事物接近或远离参照点（自己，此刻，此地）时摘要：心理距离（PsychologicalDistance
产生的一种主观经验。解释水平理论（）认为，人对某一事件ConstrualLevelTheory，CLT
的反应取决于对事件的心理表征。心理距离决定人对事物的心理表征的抽象程度（解释水平）。各种心理距离及其相互关系可以用解释水平理论来解释。在综述各心理距离之间的关系及其与解释水平的关系的基础上，对未来研究作了展望。关键词：心理距离；解释水平；解释水平理论；关系
1.前言
心理距离（PsychologicalDistance）是人对某事物接近或远离参照点（自己，此刻，此地）时产生的一种主观经验[1]。心理距离强调自我中心（），其参照点是“自己”（）、“此egocentricself地”（）或“此刻”（）。根据事物在不herenow同维度上与参照点的距离,可以分为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和假设性。时间距离以“此刻”（）为参照点,指个体对事件发生时间远now近的知觉；空间距离以“此地”（）为参照here
点,指个体对空间远近的知觉；社会距离以“自己”（）为参照点,指社会客体与个体自我差self异大小；假设性是以“现实”为参照点,指事件或客体发生的可能性大小或与现实距离的远近[2]。
解释水平理论（ConstrualLevelTheory，
）提出，人对某一事件的反应取决于对事件CLT
的心理表征[3,4]。人对认知客体的心理表征具有不同的抽象程度即解释水平。高水平的解释是相对抽象的表征，以目标为导向[5]，不依赖于背景信息，比较连贯、一致，包含了事物的首要的、决定性的特征；低水平解释是相对具体的表征，不以目标为导向，依赖于背景信息，包括了事物的次要的、特有的特征[6,7,8]。抽象表征是从具体表征中抽象出来的。从对某物体的具体表征到抽象表征的过程就是保留物体的核心特征略去其不重要的特征的过程[1]。因此，高水平的解释决定了事件的性质和意义，低水平解释主要影响事件4的细节和具体方面。解释水平的高低又取决于人所感知的与认知客体的心理距离[9]。
Trope和Liberman[1]提出两个标准用来区分事
）集中性由此,人就形成了对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物的抽象表征和具体表征：（1
），指改变一个物体的高水平特征对该centrality离及假设性的不同的主观体验,即心理距离效应。（
作者简介：祝帼豪，华南师范大学研究生在读，发展与教育心理学专业，主要研究方向：语言与心理距离的研究，亲
属词与心理距离的研究，语言认知。张积家，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陈俊，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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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体的影响要比改变其低水平特征大的多。例如，Brown和Levinson的研究表明，使用礼貌语和规对于一场演讲而言，改变演讲人比改变演讲地点范语更易使人产生距离感[13]。他们还发现，规范
）从属性（），的、礼貌的语言比不太礼貌的或口头语言更容易对演讲的影响更大。（2subordination指低水平特征的重要性对高水平特征的依赖性要比高水平特征的重要性对低水平特征的依赖性更
强。例如，对一个演讲，只有当演讲主题非常有趣时，地点才变得比较重要。这说明，地点的重要性比主题的重要性低。因此，演讲地点是否重要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演讲的主题。
使被试相信所描述的目标物在空间和时间上距离自己更远。礼貌语的运用可以表示个体与某人之间的社会距离远近。当个体感觉到与某人社会距离较远（比较陌生）时，交流中会更多地使用礼貌语，态度也较客气，并在空间上与某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说明，社会距离影响个体对空间距离的感知。他们的另一研究表明，所描述的目标物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影响了礼貌性语言的使用。他们要求被试给游客写一个观光建议。一种条件是游客明天就能看到这个建议，另一种条件是游客一年后才会看到。结果发现，与给不久就
2.各种心理距离之间的关系
根据解释水平理论，不同心理距离具有相似
的心理机制[2,10]。这是由于不同的心理距离都有一
个相同的自我中心参照点，它们之间相互关联，会看到观光建议的游客写建议相比，给很久以后并对事物具有相似的影响。解释水平理论认为，才会看到此建议的游客写建议时，被试用的礼貌四种心理距离具有共同意义，人们可以自动地通语更多。在给一个空间距离上接近或远离的陌生达其意义，以达到对客体的自动解码。正因为各人写信时，也出现了同样结果[14]。个维度的距离自动联系在一起，因此，某一维度上刺激的距离会影响人对其他维度刺激的感知。
2.1假设性对时间、空间、社会距离的影响Wakslak和Trope证明，假设性影响人对时间、空间、社会距离的感知[11]。根据解释水平理论，人们对某事物的解释水平取决于人们所感知到的与该事物的心理距离。人们对于不可能事件的心理表征更抽象，感觉距离自己更远。对可能的事件，人们的心理表征相对具体，感觉距离自己较近。不同的心理距离之间可以自动通达，它
2.3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及假设性的相互影响
研究表明，这四种心理距离相互联系，它们的作用机制非常相似[2,5]。Trope和Liberman认为，在要求被试补全“很久以前，在地方”这个句子时，被试更偏爱用“遥远”（）而faraway不用“附近”（）。这不仅仅反映了一种文nearby学习惯，更反映了大脑的无意识倾向。“很久以前”表示较远的时间距离，“在地方”代表空间距离[1]。解释水平理论认为，人对时间距离和空
们具有相似的心理机制。因此，在某种情境下，间距离的感知可以相互通达，这种加工是自动完人们很自然地就将事件的可能性转移到了其他维成的。所以，被试在感知较远的时间距离时才会度的距离上，认为不可能的事件相对于可能事件更倾向于选择表示空间距离较远的“遥远”来补在时间、空间、社会距离上相对较远。因此，个全句子。事实上，人们在每天的说话及推理中都体会期望不可能事件发生在遥远的空间、时间距会运用空间隐喻来表征时间[15]。在社会心理学离上或其他人身上。
2.2社会距离对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的影响Stephan，Liberman和Trope研究社会距离怎
中，空间距离也经常被用来衡量社会距离[16]。因此，时间距离、空间距离和社会距离相互联系，相互影响。
Bar-Anan，Liberman，Trope和Algom采用图-词Stroop任务[17]，验证了四个心理距离之间的认知关系。结果支持了解释水平理论提出的各个心
样影响空间距离和时间距离的认知以及怎样受空间和时间距离影响[12]。结果表明，礼貌语可以使
人与人之间产生距离感：人在给陌生人写信时，理距离相互联系、相互通达的观点。在实验中，比给朋友写信会更有礼貌，使用更多的礼貌语。他们要求被试看一张带有箭头的风景照片，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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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照片的近端或远端。箭头上有一个词语，表示心理接近（例如，“明天”,“我们”,“确定”）或心理远离（例如，“年”，“其他人”，“或许”）。第一种任务要求被试指出箭头是指向照
2.5各种心理距离之间的差异
虽然各心理距离之间可以相互通达，相互影响，但是在许多方面各种心理距离之间仍然存在
片的近端还是远端，第二种任务要求被试判断箭差异。首先，时间是一维的、不可控制的。人只头上的词语在心理上感觉是接近还是远离。两种能不间断地从过去到未来并且无法控制时间的流任务均要求被试又快又准地按键反应。结果发现，逝；空间距离有三个维度且相对稳定，人还可以被试对距离一致刺激比对距离不一致刺激反应快。根据自己的意愿控制其远近。社会距离只有部分距离一致，就是空间距离较远时，箭头上的词为时间远离、社会远离、低可能性；空间距离较近时，箭头上的词为时间接近、社会接近、高可能性。
钟毅平和张志[18]在考察时空距离与个人相关性的基础上，探讨了时间距离、空间距离及特征类型对人们的态度的影响。结果发现，空间距离影响了人们对事物的态度。在远空间距离水平上时间距离对态度的影响显著，而在近空间距离水平上时间距离对态度的影响不显著；在远空间距离条件下时距远的对象优先注意类型化的特征，时距近的对象优先注意样例化特征。
3.1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之间的自动联结
2.4各种心理距离的重要性之争
尽管不同类型的心理距离相互关联，但它们并不相同。某些距离维度比其他距离维度可能更重要。对各种心理距离的重要性，研究者的观点各异。Boroditsky提出，空间距离是所有距离中最基本的，时间距离可以类比于空间距离[19,20,21]。他让被试在想象空间远近距离之前，先回答一些时间问题。结果被试的反应受到了之前回答的时间问题的影响。反之，被试在想象一段时间之前，回答一些空间问题，被试的反应并未受到影响[19]。Boroditsky在屏幕上给被试呈现一些直线。被试对线条呈现时间的判断受到线条长度影响，而对线条长度的判断并未受到呈现时间的影响[22]。这说明，空间距离比时间距离及其他距离更基础、更清晰、更易被觉察。Pronin认为，存在于社会距离和观点采择（）中的自我与非Perspectivetaking
我之间的差别是心理距离的核心，它们对其他心理距离的激活和知觉作用更大[23]。Trope和Liberman[1]认为，与其他心理距离相比，假设性、真实物体和想象物体之间的差异、可能事件与不可能事件之间的差异，才是最重要的。
Bar-Anan,Liberman和Trope采用内隐联想测验测试了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之间的关系[2]。他们给被试呈现4种类型的刺激：第一种属于高水平解释的刺激（例如，类别名称“喝”）；第二种属于低水平解释的刺激（例如，样例名称“焦炭”）；第三种属于心理距离近的刺激（例如，在社会距离中，单词“我们的”或“朋友”）；第四种是心理距离远的刺激（例如，“她们的”或“陌生人”）。在解释水平一致组中，高水平刺激与远距离刺激配对，低水平刺激与近距离刺激配对。在解释水平不一致组中，高水平刺激与近距离刺激配对，低水平刺激与远距离刺激配对。结果显示，在所有心理距离中（时间、空间、社会距离及假设性），被试对一致组刺激的反应比对不一致组刺激反应快，说明被试内隐地将远心理距离与高水平解释联系在一起，把近心理距离与低水平解释联系在一起。这表明，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的联系是自动被激活的，并不需要意识的参与。
3.2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之间的双向联结解释水平理论认为，人对客体的心理表征具是可控制的（例如，个体可以试图去接近一个人，但成功与否完全取决双方的行动）；假设性也只有部分地可以被人为控制，因为不能一直改变一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其次，各种心理距离与效价之间的关系不同。社会距离降低人的积极性。例如，一个小组的内部成员比外部人员对小组的事情更富有积极性；时间距离可以增加人的积极性，因为人对于未来的事情表现出更高的积极性。
3.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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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同的抽象程度,即解释水平。解释水平取决于人所感知的与认知客体的心理距离[9]。个体与事物的心理距离影响其对该事物的解释水平。心理距离较远的事物，解释水平亦高，心理距离较近的事物，解释水平亦低。解释水平也影响人对物体的心理距离的知觉。人倾向于用高水平解释来表征心理距离较远的事物，用低水平解释表征心理距离较近的事物。一般来说，高水平解释更一般
么，对某事物的不同距离的感觉，个体是否会用不同的解释水平来表征该事物？总之，应当关注四种心理距离以外的其他距离研究，扩大和充实心理距离的研究领域。
（）探索人类高级心理活动的距离效应。F2¨Orster,Liberman和Shapira发现，被试对新颖刺激的解释水平比对旧刺激的解释水平更高[29]。这说明，新颖性也会像其他心理距离一样影响人对
化，它能为人们提供物体的远距离的样例。当从事物的解释水平。创造性被认为是高水平的解释人格特质（高水平解释）来解释某人的行为时，[30]。被试在完成新颖性任务时，是否会比完成旧就需要考虑他在远的过去或未来的行为或在其他任务表现出更高水平的创造性？因此，应当探讨地方的行为，或在假定情境下的行为。而在形成创造力、抽象思维[31]、表象等心理现象的距离效和理解抽象概念时，需要从心理上跨越在时间和空间距离上所感受到的物体的直接经验，并融合社会的其他方面，还要考虑一些新颖的和假定的事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同水平的解释不仅可以扩大，也可以制约一个人的心理界限。因此，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之间存在着双向的联结[2,10]。这种联结建立在事件的信息和直接经验的关系之上。事件越远离直接经验，即事件发生的心理距离越远，与事件相关的信息越不容易获得，人就更倾向于形成该事件的抽象的心理表征（高水平解释），反之，则形成该事件的具体的心理表征（低水平解释）。反过来，当某事件被表征的更抽象时，人知觉该事件发生的心理距离较远，反之，则认为该事件发生的心理距离较近。
应，完善和拓展解释水平理论。
（）积极开展心理距离的跨文化研究。中西3
方文化存在巨大差异，两种文化在语言文字上抽象性和形象性的差异显而易见。英文是表音文字，只能“见词知音”，不能由形达义，表现出抽象性；汉字是形、音、义结合的表意文字，形象性很强，通常可以由形达义。语言关联性假设认为，语言影响非语言的认知过程，讲不同语言的人对世界的看法不同[32]。汉语讲话者和英语讲话者由于语言差异，思维方式也不同。汉字的形象性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中国人的思维的直觉性和形象性。英文在表达概念时，词形同意义之间没有理据性[33]。所以，西方人更善于抽象思维，中国人更善于具象思维。研究者可以从思维方式入手，探讨不同文化背景和传统下的人们对事物心理距离知觉的差异。
例如，在汉字由形达义的过程中，义符起了
自从Trope和Liberman提出解释水平理论以来[24,25]，大量的实验证实，人对于事件的解释水平会随着对事件的心理距离改变而变化，从而影响人的反应和判断。未来研究可以从下述方面入手：
（）拓宽心理距离的维度。心理距离不只包1
括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及假设性，还有很多距离也属于心理距离，如信息距离、透视距离、情绪距离和体验距离[26]。另外，人类的五
关键作用。义符不仅提供了汉字的语义信息，还提供了语法信息[34]。所以，有义符的词比无义符的词的抽象水平低，人们对有义符的词的心理表征自然更具体，解释水平更低。在加工含有义符的词时，是否会出现距离效应？汉字词的抽象水
4.研究展望
平不同，那么人们在加工抽象词和具体词时,是否存在距离效应？汉字词的褒、贬义是否也表现出一定的距离效应？还有，在汉民族的亲属关系中，重视亲属的亲密程度，重视血亲和姻亲的区分，
种外部感觉———视、听、嗅、触、味，也包含距有内外之分，亲疏之别，这是否也是一种具有文离因素[28]。味觉和触觉属于近距离感觉。视觉、化特色的心理距离？早在20世纪40年代，费孝听觉和嗅觉属于远距离感觉。根据解释水平理论，通先生在研究中国人的人际关系时就提出了“差个体对不同心理距离的事物的解释水平不同。那序格局”的概念，认为中国人的亲疏远近的人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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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局，如同水面上泛开的连晕一般，由自己延伸开去，一圈一圈，按照离自己的距离的远近来划分亲疏。差序格局表现出中国人交往中的亲疏远近的特点。这一格局的重点在于表明了个体在同心圆中所处的中心的位置[36]。从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的关系来研究差序格局，既能够体现中国文化的特点，也能够为人类的知识发展做出贡献。（）积极开展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关系的应4
用研究。近年来,研究者开始关注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的关系对知觉、分类、行为鉴别、人物识别及认知偏好的影响。未来研究还应注重将心理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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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icalDistance:FromtheConstrualLevelTheoryperspectiveZhuGuohao
zhangjijia
ChenJun
Abstract:Psychologicaldistance,definesastheextentofdeviationfromdirectexperienceintime,space,socialdistanceorahypotheticalstate,describesthesubjectiveclosenessorremotenessoftheexperiencedstimulusfromtheself,here,andnow.ConstrualLevelTheory(CLT),proposesthatpsychologicaldistancechangespeople’sresponsestoeventsbyalteringtheirmentalrepresentationsofthoseevents.ConstrualLevelTheory(CLT),linkingdistanceandabstraction,suggeststhatpsychologicaldistanceisoneimportantdeterminantofwhetherprimary,essentialcharacteristicsorsecondary,incidentalaspectsofeventsareusedasthebasisofdecision-making.Underthediscussionoftherelationshipofpsychologicaldistancesandconstruallevel,weproposethatresearcheshaveabrightprospectinthefutureandcanbedonefromm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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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应取决于对事件的心理表征。心理距离决定人对事物的心理表征的抽象程度（解释水平）。各种心理距离及其相互关系可以用解释水平理论来解释。在综述各心理距离之间的关系及其与解释水平的关系的基础上，对未来研究作了展望。关键词：心理距离；解释水平；解释水平理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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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距离（PsychologicalDistance）是人对某事物接近或远离参照点（自己，此刻，此地）时产生的一种主观经验[1]。心理距离强调自我中心（），其参照点是“自己”（）、“此egocentricself地”（）或“此刻”（）。根据事物在不herenow同维度上与参照点的距离,可以分为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和假设性。时间距离以“此刻”（）为参照点,指个体对事件发生时间远now近的知觉；空间距离以“此地”（）为参照here
点,指个体对空间远近的知觉；社会距离以“自己”（）为参照点,指社会客体与个体自我差self异大小；假设性是以“现实”为参照点,指事件或客体发生的可能性大小或与现实距离的远近[2]。
解释水平理论（ConstrualLevelTheory，
）提出，人对某一事件的反应取决于对事件CLT
的心理表征[3,4]。人对认知客体的心理表征具有不同的抽象程度即解释水平。高水平的解释是相对抽象的表征，以目标为导向[5]，不依赖于背景信息，比较连贯、一致，包含了事物的首要的、决定性的特征；低水平解释是相对具体的表征，不以目标为导向，依赖于背景信息，包括了事物的次要的、特有的特征[6,7,8]。抽象表征是从具体表征中抽象出来的。从对某物体的具体表征到抽象表征的过程就是保留物体的核心特征略去其不重要的特征的过程[1]。因此，高水平的解释决定了事件的性质和意义，低水平解释主要影响事件4的细节和具体方面。解释水平的高低又取决于人所感知的与认知客体的心理距离[9]。
Trope和Liberman[1]提出两个标准用来区分事
）集中性由此,人就形成了对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物的抽象表征和具体表征：（1
），指改变一个物体的高水平特征对该centrality离及假设性的不同的主观体验,即心理距离效应。（
作者简介：祝帼豪，华南师范大学研究生在读，发展与教育心理学专业，主要研究方向：语言与心理距离的研究，亲
属词与心理距离的研究，语言认知。张积家，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陈俊，华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社会心理科学第27卷总第136期2012年第7期总第775页
·理论研究·
物体的影响要比改变其低水平特征大的多。例如，Brown和Levinson的研究表明，使用礼貌语和规对于一场演讲而言，改变演讲人比改变演讲地点范语更易使人产生距离感[13]。他们还发现，规范
）从属性（），的、礼貌的语言比不太礼貌的或口头语言更容易对演讲的影响更大。（2subordination指低水平特征的重要性对高水平特征的依赖性要比高水平特征的重要性对低水平特征的依赖性更
强。例如，对一个演讲，只有当演讲主题非常有趣时，地点才变得比较重要。这说明，地点的重要性比主题的重要性低。因此，演讲地点是否重要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演讲的主题。
使被试相信所描述的目标物在空间和时间上距离自己更远。礼貌语的运用可以表示个体与某人之间的社会距离远近。当个体感觉到与某人社会距离较远（比较陌生）时，交流中会更多地使用礼貌语，态度也较客气，并在空间上与某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说明，社会距离影响个体对空间距离的感知。他们的另一研究表明，所描述的目标物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影响了礼貌性语言的使用。他们要求被试给游客写一个观光建议。一种条件是游客明天就能看到这个建议，另一种条件是游客一年后才会看到。结果发现，与给不久就
2.各种心理距离之间的关系
根据解释水平理论，不同心理距离具有相似
的心理机制[2,10]。这是由于不同的心理距离都有一
个相同的自我中心参照点，它们之间相互关联，会看到观光建议的游客写建议相比，给很久以后并对事物具有相似的影响。解释水平理论认为，才会看到此建议的游客写建议时，被试用的礼貌四种心理距离具有共同意义，人们可以自动地通语更多。在给一个空间距离上接近或远离的陌生达其意义，以达到对客体的自动解码。正因为各人写信时，也出现了同样结果[14]。个维度的距离自动联系在一起，因此，某一维度上刺激的距离会影响人对其他维度刺激的感知。
2.1假设性对时间、空间、社会距离的影响Wakslak和Trope证明，假设性影响人对时间、空间、社会距离的感知[11]。根据解释水平理论，人们对某事物的解释水平取决于人们所感知到的与该事物的心理距离。人们对于不可能事件的心理表征更抽象，感觉距离自己更远。对可能的事件，人们的心理表征相对具体，感觉距离自己较近。不同的心理距离之间可以自动通达，它
2.3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及假设性的相互影响
研究表明，这四种心理距离相互联系，它们的作用机制非常相似[2,5]。Trope和Liberman认为，在要求被试补全“很久以前，在地方”这个句子时，被试更偏爱用“遥远”（）而faraway不用“附近”（）。这不仅仅反映了一种文nearby学习惯，更反映了大脑的无意识倾向。“很久以前”表示较远的时间距离，“在地方”代表空间距离[1]。解释水平理论认为，人对时间距离和空
们具有相似的心理机制。因此，在某种情境下，间距离的感知可以相互通达，这种加工是自动完人们很自然地就将事件的可能性转移到了其他维成的。所以，被试在感知较远的时间距离时才会度的距离上，认为不可能的事件相对于可能事件更倾向于选择表示空间距离较远的“遥远”来补在时间、空间、社会距离上相对较远。因此，个全句子。事实上，人们在每天的说话及推理中都体会期望不可能事件发生在遥远的空间、时间距会运用空间隐喻来表征时间[15]。在社会心理学离上或其他人身上。
2.2社会距离对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的影响Stephan，Liberman和Trope研究社会距离怎
中，空间距离也经常被用来衡量社会距离[16]。因此，时间距离、空间距离和社会距离相互联系，相互影响。
Bar-Anan，Liberman，Trope和Algom采用图-词Stroop任务[17]，验证了四个心理距离之间的认知关系。结果支持了解释水平理论提出的各个心
样影响空间距离和时间距离的认知以及怎样受空间和时间距离影响[12]。结果表明，礼貌语可以使
人与人之间产生距离感：人在给陌生人写信时，理距离相互联系、相互通达的观点。在实验中，比给朋友写信会更有礼貌，使用更多的礼貌语。他们要求被试看一张带有箭头的风景照片，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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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照片的近端或远端。箭头上有一个词语，表示心理接近（例如，“明天”,“我们”,“确定”）或心理远离（例如，“年”，“其他人”，“或许”）。第一种任务要求被试指出箭头是指向照
2.5各种心理距离之间的差异
虽然各心理距离之间可以相互通达，相互影响，但是在许多方面各种心理距离之间仍然存在
片的近端还是远端，第二种任务要求被试判断箭差异。首先，时间是一维的、不可控制的。人只头上的词语在心理上感觉是接近还是远离。两种能不间断地从过去到未来并且无法控制时间的流任务均要求被试又快又准地按键反应。结果发现，逝；空间距离有三个维度且相对稳定，人还可以被试对距离一致刺激比对距离不一致刺激反应快。根据自己的意愿控制其远近。社会距离只有部分距离一致，就是空间距离较远时，箭头上的词为时间远离、社会远离、低可能性；空间距离较近时，箭头上的词为时间接近、社会接近、高可能性。
钟毅平和张志[18]在考察时空距离与个人相关性的基础上，探讨了时间距离、空间距离及特征类型对人们的态度的影响。结果发现，空间距离影响了人们对事物的态度。在远空间距离水平上时间距离对态度的影响显著，而在近空间距离水平上时间距离对态度的影响不显著；在远空间距离条件下时距远的对象优先注意类型化的特征，时距近的对象优先注意样例化特征。
3.1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之间的自动联结
2.4各种心理距离的重要性之争
尽管不同类型的心理距离相互关联，但它们并不相同。某些距离维度比其他距离维度可能更重要。对各种心理距离的重要性，研究者的观点各异。Boroditsky提出，空间距离是所有距离中最基本的，时间距离可以类比于空间距离[19,20,21]。他让被试在想象空间远近距离之前，先回答一些时间问题。结果被试的反应受到了之前回答的时间问题的影响。反之，被试在想象一段时间之前，回答一些空间问题，被试的反应并未受到影响[19]。Boroditsky在屏幕上给被试呈现一些直线。被试对线条呈现时间的判断受到线条长度影响，而对线条长度的判断并未受到呈现时间的影响[22]。这说明，空间距离比时间距离及其他距离更基础、更清晰、更易被觉察。Pronin认为，存在于社会距离和观点采择（）中的自我与非Perspectivetaking
我之间的差别是心理距离的核心，它们对其他心理距离的激活和知觉作用更大[23]。Trope和Liberman[1]认为，与其他心理距离相比，假设性、真实物体和想象物体之间的差异、可能事件与不可能事件之间的差异，才是最重要的。
Bar-Anan,Liberman和Trope采用内隐联想测验测试了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之间的关系[2]。他们给被试呈现4种类型的刺激：第一种属于高水平解释的刺激（例如，类别名称“喝”）；第二种属于低水平解释的刺激（例如，样例名称“焦炭”）；第三种属于心理距离近的刺激（例如，在社会距离中，单词“我们的”或“朋友”）；第四种是心理距离远的刺激（例如，“她们的”或“陌生人”）。在解释水平一致组中，高水平刺激与远距离刺激配对，低水平刺激与近距离刺激配对。在解释水平不一致组中，高水平刺激与近距离刺激配对，低水平刺激与远距离刺激配对。结果显示，在所有心理距离中（时间、空间、社会距离及假设性），被试对一致组刺激的反应比对不一致组刺激反应快，说明被试内隐地将远心理距离与高水平解释联系在一起，把近心理距离与低水平解释联系在一起。这表明，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的联系是自动被激活的，并不需要意识的参与。
3.2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之间的双向联结解释水平理论认为，人对客体的心理表征具是可控制的（例如，个体可以试图去接近一个人，但成功与否完全取决双方的行动）；假设性也只有部分地可以被人为控制，因为不能一直改变一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其次，各种心理距离与效价之间的关系不同。社会距离降低人的积极性。例如，一个小组的内部成员比外部人员对小组的事情更富有积极性；时间距离可以增加人的积极性，因为人对于未来的事情表现出更高的积极性。
3.心理距离与解释水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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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同的抽象程度,即解释水平。解释水平取决于人所感知的与认知客体的心理距离[9]。个体与事物的心理距离影响其对该事物的解释水平。心理距离较远的事物，解释水平亦高，心理距离较近的事物，解释水平亦低。解释水平也影响人对物体的心理距离的知觉。人倾向于用高水平解释来表征心理距离较远的事物，用低水平解释表征心理距离较近的事物。一般来说，高水平解释更一般
么，对某事物的不同距离的感觉，个体是否会用不同的解释水平来表征该事物？总之，应当关注四种心理距离以外的其他距离研究，扩大和充实心理距离的研究领域。
（）探索人类高级心理活动的距离效应。F2¨Orster,Liberman和Shapira发现，被试对新颖刺激的解释水平比对旧刺激的解释水平更高[29]。这说明，新颖性也会像其他心理距离一样影响人对
化，它能为人们提供物体的远距离的样例。当从事物的解释水平。创造性被认为是高水平的解释人格特质（高水平解释）来解释某人的行为时，[30]。被试在完成新颖性任务时，是否会比完成旧就需要考虑他在远的过去或未来的行为或在其他任务表现出更高水平的创造性？因此，应当探讨地方的行为，或在假定情境下的行为。而在形成创造力、抽象思维[31]、表象等心理现象的距离效和理解抽象概念时，需要从心理上跨越在时间和空间距离上所感受到的物体的直接经验，并融合社会的其他方面，还要考虑一些新颖的和假定的事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同水平的解释不仅可以扩大，也可以制约一个人的心理界限。因此，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之间存在着双向的联结[2,10]。这种联结建立在事件的信息和直接经验的关系之上。事件越远离直接经验，即事件发生的心理距离越远，与事件相关的信息越不容易获得，人就更倾向于形成该事件的抽象的心理表征（高水平解释），反之，则形成该事件的具体的心理表征（低水平解释）。反过来，当某事件被表征的更抽象时，人知觉该事件发生的心理距离较远，反之，则认为该事件发生的心理距离较近。
应，完善和拓展解释水平理论。
（）积极开展心理距离的跨文化研究。中西3
方文化存在巨大差异，两种文化在语言文字上抽象性和形象性的差异显而易见。英文是表音文字，只能“见词知音”，不能由形达义，表现出抽象性；汉字是形、音、义结合的表意文字，形象性很强，通常可以由形达义。语言关联性假设认为，语言影响非语言的认知过程，讲不同语言的人对世界的看法不同[32]。汉语讲话者和英语讲话者由于语言差异，思维方式也不同。汉字的形象性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中国人的思维的直觉性和形象性。英文在表达概念时，词形同意义之间没有理据性[33]。所以，西方人更善于抽象思维，中国人更善于具象思维。研究者可以从思维方式入手，探讨不同文化背景和传统下的人们对事物心理距离知觉的差异。
例如，在汉字由形达义的过程中，义符起了
自从Trope和Liberman提出解释水平理论以来[24,25]，大量的实验证实，人对于事件的解释水平会随着对事件的心理距离改变而变化，从而影响人的反应和判断。未来研究可以从下述方面入手：
（）拓宽心理距离的维度。心理距离不只包1
括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及假设性，还有很多距离也属于心理距离，如信息距离、透视距离、情绪距离和体验距离[26]。另外，人类的五
关键作用。义符不仅提供了汉字的语义信息，还提供了语法信息[34]。所以，有义符的词比无义符的词的抽象水平低，人们对有义符的词的心理表征自然更具体，解释水平更低。在加工含有义符的词时，是否会出现距离效应？汉字词的抽象水
4.研究展望
平不同，那么人们在加工抽象词和具体词时,是否存在距离效应？汉字词的褒、贬义是否也表现出一定的距离效应？还有，在汉民族的亲属关系中，重视亲属的亲密程度，重视血亲和姻亲的区分，
种外部感觉———视、听、嗅、触、味，也包含距有内外之分，亲疏之别，这是否也是一种具有文离因素[28]。味觉和触觉属于近距离感觉。视觉、化特色的心理距离？早在20世纪40年代，费孝听觉和嗅觉属于远距离感觉。根据解释水平理论，通先生在研究中国人的人际关系时就提出了“差个体对不同心理距离的事物的解释水平不同。那序格局”的概念，认为中国人的亲疏远近的人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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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局，如同水面上泛开的连晕一般，由自己延伸开去，一圈一圈，按照离自己的距离的远近来划分亲疏。差序格局表现出中国人交往中的亲疏远近的特点。这一格局的重点在于表明了个体在同心圆中所处的中心的位置[36]。从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的关系来研究差序格局，既能够体现中国文化的特点，也能够为人类的知识发展做出贡献。（）积极开展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关系的应4
用研究。近年来,研究者开始关注心理距离和解释水平的关系对知觉、分类、行为鉴别、人物识别及认知偏好的影响。未来研究还应注重将心理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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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icalDistance:FromtheConstrualLevelTheoryperspectiveZhuGuohao
zhangjijia
ChenJun
Abstract:Psychologicaldistance,definesastheextentofdeviationfromdirectexperienceintime,space,socialdistanceorahypotheticalstate,describesthesubjectiveclosenessorremotenessoftheexperiencedstimulusfromtheself,here,andnow.ConstrualLevelTheory(CLT),proposesthatpsychologicaldistancechangespeople’sresponsestoeventsbyalteringtheirmentalrepresentationsofthoseevents.ConstrualLevelTheory(CLT),linkingdistanceandabstraction,suggeststhatpsychologicaldistanceisoneimportantdeterminantofwhetherprimary,essentialcharacteristicsorsecondary,incidentalaspectsofeventsareusedasthebasisofdecision-making.Underthediscussionoftherelationshipofpsychologicaldistancesandconstruallevel,weproposethatresearcheshaveabrightprospectinthefutureandcanbedonefromm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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