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卷第3期2011年5月教师教育研究TeacherEducationResearchVol.23，No.3May，2011
【调查研究】
在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
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调查研究
12
冯婉桢，吴建涛
（1．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北京100875；2．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北京100088）
［摘要］在对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的调查中发现，49.2%的免费师范生毕业后“一定会”如期履约，33.3%的免费师范生“可能会”如期履约。就目前免费师范生就业方面的政策规定来看，回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要求与免费师范生自身的流动意愿之间存在更突出的矛盾。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制度安排与学生的升学意愿之间也存在一定的矛盾。研究建议，应进一步明确免费师范生跨省区任教的具体实施办法，并完善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为学生提供多样化的升学选择。同时，在以省为主的管理办法与中央层级的督察机制下，建立中央层级的协调机制。
［关键词］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政策建议［中图分类号］G52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905（2011）03－0056－05
BetweenIndividualWishandPublicWill：Investigationof
theGraduatingWishofFreeNormalStudents
FENGWan-zhen1，WUJian-tao2
（1．FacultyofEducation，Beijing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875，China；2．ChinaNationalInstituteforEducationalResearch，Beijing，100088，China）
Abstract：Wefoundoutthat49.2percentfreenormalstudentswillfulfilltheagreementwithoutadoubtand33.3percentstudentsmayfulfillthroughthequestionnaireinvestigationofthegraduatingwishoffreenormalstudents．Focusedonthepolicyofthegraduationoffreenormalstudents，thereareaclearcontradictionbetweenthewilloffreenormalstudentsandtheprovisionofreturningtotheprovincewherethestudentscomefrom，andacontradictionbetweenthewillofnormalstudentsandtheprovisionofengagingineducationalpracticedirectlyaftergraduation．Thisresearchsuggeststhatgovern-mentshoulddefinitetheapproachofteachingacrossprovinceanddiversifytheapproachofupgradinginacademic，andes-tablishanationalcoordinationsystembasedonthemanagementmeasurementinprovinceandthesupervisingsystemexistingincentralgovernment．
KeyWords：freenormalstudents；graduatingwish；suggestionforpolicy2011年6月，我国首届10500名［1］免费师范生将如期毕业。自2010年5月27日教育部颁布《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以来，各省针对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的具体实施意见进入了积极的制定过程之中。依照教育部的政策规定，免费师范生应在毕业后“回生源。但是，免所在地省份从事中小学教育工作不少于十年”［收稿日期］2011－01－05
［作者简介］冯婉桢，女，河南新郑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教师专业发展与教师伦理。
［2］
费师范生是否愿意如期履约？他们是否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他们又是否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呢？其中的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的矛盾究竟是怎样的？同时，由于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是预测免费师范生履约情况的直接指标。为此，本研究针对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进行了调查研究，以对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情况做出初步预测，最
—56—
终为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的制定与完善提供参考。
调查发现，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一线教育工作的学生大致有三类情况：一类是迫切地希望考研，继续深造的学生；一类是不愿意到学校教育机构工作，希望到教育行政部门或者教育类公司工作的学生；一类是不愿意从事教育行业，希望从事其它行业的学生。
在对毕业后直接到一线教育工作岗位上工作“无所谓”的学生中，许多学生也表示要一边工作一边读研，或者一边工作一边从事其它自己喜欢的行业。这说明，这21.8%的学生虽然没有坚决地表示毕业后不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但也有对继续学习和尝试更多生活方式的渴望，只是采取了更灵活的处理方式。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两部分学生中，有32.2%的学生是自己想毕业后做教师才选择免费师范生的。可以给出的一种解释是，这些学生只是希望能够在更长时期的学习之后再从事教育工作，而不是真正地不愿意从事教育工作。
（二）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回生源地工作的意愿
数据统计显示，67.9%的学生表示“愿意”回到生源，而13.9%的学生表地工作，18.3%的学生表示“无所谓”
示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进一步研究发现，学生的家庭所在地与免费师范生毕业后是否愿意回生源地工作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关系。在不愿意回生源地工作的免费师范生中，农村学生所占的比例最高（35.9%）。然而，在家庭所在地为农村的学生中，愿意回生源地工作的学生比例也是最高的（73.5%）。另外，在家庭所在地为县城的学生中，不愿意回生源所在地工作的学生比例最高（16.7%）。具体情况见表1。
一、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在2010年9月份，本研究在6所部属师范学校中按照东、中、西的区域分布抽取了3所院校对其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进行了随机问卷调查，包括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西南师范大学。
调查问卷是我们在前期访谈研究的基础上编制的“免费师范生选择动机与心路历程调查研究”问卷。其中列出了专门的一组项目用于调查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本研究将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具体化为三个二级项目指标：（1）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意愿（2）毕业后回生源地工作的意愿（3）毕业后如期履约的意愿。
调查共回收有效问卷678份。所调查的免费师范生分布在全国30个省和直辖市，来自文科、理科和艺术三类学科领域中的19个本科专业的4个年级。
本课题研究小组使用SPSS11.5对调查结果进行了统计分析。
二、调查结果与分析
（一）免费师范生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意愿数据统计显示，67.7%的学生表示“愿意”毕业后直接到一线教育工作岗位上工作，21.8%的免费师范生表示“无所谓”，而10.6%的学生表示“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
—57—
首先，如图1所示，49.2%的免费师范生表示毕业后
整体上，不愿意回生源地工作的学生分为四类情况：一类学生希望到比自己家庭所在地更落后、更需要教师的地域去工作，以更大程度上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一类学生希望脱离父母的掌控，到离父母较远的地方开辟自己的独立生活；一类学生在大学期间谈了恋爱，希望到恋人的家乡或者其它省份工作，以保证两个人能够生活在一起；一类学生则希望留在大城市工作。
（三）
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如期履约的意愿
“一定会”如期履约，33.3%的免费师范生表示毕业后“可能会”如期履约。免费师范生如期履约的意愿整体良好。要注意的是，在“一定会”如期履约的免费师范生中，仍有部分学生表示自身是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5.8%），也有部分学生表示自身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4.9%）。前期的访谈研究发现，这些学生通常是因为对诚信档案的重视而选择一定会如期履约。
其次，在表示“可能会”如期履约的免费师范生中，有15.8%的学生表示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只有8.6%的学生表示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在不清楚毕业后是否会如期履约的免费师范生中，有27.8%的学生表示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有18.9%的学生表示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具体情况见表2。从中可以看出，毕业后必须回到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规定与学生的履
图1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分布情况
约意愿之间存在着更突出的矛盾冲突
。
—58—
在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调查研究
—59—
2011年教师教育研究第3期
第三，免费师范生如期履约的意愿程度存在群体分布差异。
在1%的显著水平上，家庭所在地不同的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之间存在明显差异。按照履约意愿从高到低的排列顺序，免费师范生的家庭所在地依次为农村、乡镇、县城和城市。同时，由于各校招收的免费师范生的生源所在地的分布比例不同，三所院校的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的意愿程度之间也在1%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明显差异。按照履约意愿从高到低的排列顺序，三所院校依次为西南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和华东师范大学。
在1%的显著水平上，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在家庭排行上存在明显差异。独生子女学生履约意愿程度最高，其次为家庭排行为老大和老小的学生，最后是家庭排行中间的学生。
在5%的显著水平上，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在性别之间存在明显差异，男性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强于女性学生。
在10%的显著水平上，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在年级之间存在明显差异。依据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来看，大学四年级（2007级）的学生最愿意履约（均值为1.59），其次是大学一年级（2010级）的学生（均值为1.67），最后是大学二年级（2008级）和大学三年级（2009级）的学生，同时大学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履约意愿程度相当（均值分别为1.80和1.81）。
必须说明的是，以上所有类别的免费师范生群体的履约意愿的均值都低于2，表示其履约意愿的均值都在“可能会”的程度之上。这再次证明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情况整体良好。
三、结论与政策建议
整体上来看，八成以上的免费师范生可能会如期履约。
尽管部分学生的升学意愿、选择工作地点的意愿与其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的规定之间存在冲突，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是倾向于选择如期履约。就目前的政策规定来看，回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要求与免费师范生自身的流动意愿之间存在更突出的矛盾。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制度安排与学生的升学意愿之间也存在一定的矛盾。在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程度上，存在着家庭所在地差异、学校差异、家庭排行差异、性别差异与年级差异。高师院校应结合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程度的分布情况，加强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方面的薄弱环节的关注。
针对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本研究基于《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的各项规定，建议做以下政策补充或调整：
1．进一步明确免费师范生跨省区任教的具体实施办法。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中提到“确有特殊情况，要求跨省区任教的，需经学校审核、生源所在地省级教育行政部门批准”
。那么，哪些情况在特殊情况之列？师范学校与生源所在地省级教育行政部门之
—60—
间如何协调安排学生的跨省区任教？接受异省免费师范生的省教育行政部门如何监督和管理跨省区任教的免费师范生？在以省为主的免费师范生就业管理体制下，这些具体的实施办法关乎省际之间的协调配合，因而需要省级以上的国家教育部等部门制定更具体的协调措施与办法。2．进一步完善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提供多样化的升学选择
。《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规定
，“免费师范毕业生经考核符合要求的，可录取为教育硕士研究生
”，“免费师范生毕业前及在协议规定服务期内，一般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
。调查发现，许多免费师范生对升学规定表示不认可。他们认为做教师与读教育硕士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他们希望有脱产读研和报考其它专业研究生的机会。甚至，有个别免费师范生建议取消免试读教育硕士的规定，以提升免费师范生职前与职后的学习动机。同时，研究发现，在成绩优异的免费师范生群体中，其对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的认可程度更低。这说明，作为新一代的青年人，免费师范生希望有更多的教育选择和教育自主权。因此，本研究建议进一步补充和完善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在要求免费师范生履行教育义务的前提下为免费师范生提供更多样的升学选择。
3．在以省为主的管理办法与中央层级的督察机制下，建立中央层级的协调机制。按照《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
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的规定
，“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央编办、财政部建立免费师范毕业生就
业工作督查机制”
。这一督察机制不仅可以有效地推进省级政府的免费师范生就业工作，还可以有力地督促免费师范
生履行服务义务。但是，考虑到免费师范生跨省区就业的需求与部分免费师范生退出的需要，本研究认为在以省为主的管理办法和中央层级的督察机制下，还应进一步建立中央层级的协调机制，进而采用多种形式灵活地解决免费师范生的多种就业需求。
总之，从研究结论来看，免费师范生的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存在两方面的矛盾，一个是免费师范生的流动意愿与毕业后回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规定之间的矛盾，一个是免费师范生的升学意愿与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政策规定之间的矛盾。在保证免费师范生政策目标基本实现的前提下，政府可进一步完善和补充免费师范生就业实施办法，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免费师范生的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的矛盾。
参考文献］1］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安排2007年师范生免费教育经费的
通知［DB/OL］
．http：//202.205.178.7/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1802/201001/xxgk_81319.html，2010－11－05．
2］师范生免费教育协议书（2011）
［DB/OL］．http：//
admission.bnu.edu.cn/jcms/article.jspx？id=5b0ef9a71d858ad0011d88c7befb0007，2010－11－25．
（本文责任编辑：田小杭）
［［［《
第23卷第3期2011年5月教师教育研究TeacherEducationResearchVol.23，No.3May，2011
【调查研究】
在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
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调查研究
12
冯婉桢，吴建涛
（1．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北京100875；2．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北京100088）
［摘要］在对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的调查中发现，49.2%的免费师范生毕业后“一定会”如期履约，33.3%的免费师范生“可能会”如期履约。就目前免费师范生就业方面的政策规定来看，回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要求与免费师范生自身的流动意愿之间存在更突出的矛盾。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制度安排与学生的升学意愿之间也存在一定的矛盾。研究建议，应进一步明确免费师范生跨省区任教的具体实施办法，并完善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为学生提供多样化的升学选择。同时，在以省为主的管理办法与中央层级的督察机制下，建立中央层级的协调机制。
［关键词］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政策建议［中图分类号］G52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905（2011）03－0056－05
BetweenIndividualWishandPublicWill：Investigationof
theGraduatingWishofFreeNormalStudents
FENGWan-zhen1，WUJian-tao2
（1．FacultyofEducation，Beijing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875，China；2．ChinaNationalInstituteforEducationalResearch，Beijing，100088，China）
Abstract：Wefoundoutthat49.2percentfreenormalstudentswillfulfilltheagreementwithoutadoubtand33.3percentstudentsmayfulfillthroughthequestionnaireinvestigationofthegraduatingwishoffreenormalstudents．Focusedonthepolicyofthegraduationoffreenormalstudents，thereareaclearcontradictionbetweenthewilloffreenormalstudentsandtheprovisionofreturningtotheprovincewherethestudentscomefrom，andacontradictionbetweenthewillofnormalstudentsandtheprovisionofengagingineducationalpracticedirectlyaftergraduation．Thisresearchsuggeststhatgovern-mentshoulddefinitetheapproachofteachingacrossprovinceanddiversifytheapproachofupgradinginacademic，andes-tablishanationalcoordinationsystembasedonthemanagementmeasurementinprovinceandthesupervisingsystemexistingincentralgovernment．
KeyWords：freenormalstudents；graduatingwish；suggestionforpolicy2011年6月，我国首届10500名［1］免费师范生将如期毕业。自2010年5月27日教育部颁布《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以来，各省针对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的具体实施意见进入了积极的制定过程之中。依照教育部的政策规定，免费师范生应在毕业后“回生源。但是，免所在地省份从事中小学教育工作不少于十年”［收稿日期］2011－01－05
［作者简介］冯婉桢，女，河南新郑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教师专业发展与教师伦理。
［2］
费师范生是否愿意如期履约？他们是否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他们又是否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呢？其中的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的矛盾究竟是怎样的？同时，由于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是预测免费师范生履约情况的直接指标。为此，本研究针对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进行了调查研究，以对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情况做出初步预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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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为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的制定与完善提供参考。
调查发现，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一线教育工作的学生大致有三类情况：一类是迫切地希望考研，继续深造的学生；一类是不愿意到学校教育机构工作，希望到教育行政部门或者教育类公司工作的学生；一类是不愿意从事教育行业，希望从事其它行业的学生。
在对毕业后直接到一线教育工作岗位上工作“无所谓”的学生中，许多学生也表示要一边工作一边读研，或者一边工作一边从事其它自己喜欢的行业。这说明，这21.8%的学生虽然没有坚决地表示毕业后不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但也有对继续学习和尝试更多生活方式的渴望，只是采取了更灵活的处理方式。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两部分学生中，有32.2%的学生是自己想毕业后做教师才选择免费师范生的。可以给出的一种解释是，这些学生只是希望能够在更长时期的学习之后再从事教育工作，而不是真正地不愿意从事教育工作。
（二）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回生源地工作的意愿
数据统计显示，67.9%的学生表示“愿意”回到生源，而13.9%的学生表地工作，18.3%的学生表示“无所谓”
示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进一步研究发现，学生的家庭所在地与免费师范生毕业后是否愿意回生源地工作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关系。在不愿意回生源地工作的免费师范生中，农村学生所占的比例最高（35.9%）。然而，在家庭所在地为农村的学生中，愿意回生源地工作的学生比例也是最高的（73.5%）。另外，在家庭所在地为县城的学生中，不愿意回生源所在地工作的学生比例最高（16.7%）。具体情况见表1。
一、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在2010年9月份，本研究在6所部属师范学校中按照东、中、西的区域分布抽取了3所院校对其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进行了随机问卷调查，包括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西南师范大学。
调查问卷是我们在前期访谈研究的基础上编制的“免费师范生选择动机与心路历程调查研究”问卷。其中列出了专门的一组项目用于调查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本研究将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具体化为三个二级项目指标：（1）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意愿（2）毕业后回生源地工作的意愿（3）毕业后如期履约的意愿。
调查共回收有效问卷678份。所调查的免费师范生分布在全国30个省和直辖市，来自文科、理科和艺术三类学科领域中的19个本科专业的4个年级。
本课题研究小组使用SPSS11.5对调查结果进行了统计分析。
二、调查结果与分析
（一）免费师范生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意愿数据统计显示，67.7%的学生表示“愿意”毕业后直接到一线教育工作岗位上工作，21.8%的免费师范生表示“无所谓”，而10.6%的学生表示“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
—57—
首先，如图1所示，49.2%的免费师范生表示毕业后
整体上，不愿意回生源地工作的学生分为四类情况：一类学生希望到比自己家庭所在地更落后、更需要教师的地域去工作，以更大程度上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一类学生希望脱离父母的掌控，到离父母较远的地方开辟自己的独立生活；一类学生在大学期间谈了恋爱，希望到恋人的家乡或者其它省份工作，以保证两个人能够生活在一起；一类学生则希望留在大城市工作。
（三）
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如期履约的意愿
“一定会”如期履约，33.3%的免费师范生表示毕业后“可能会”如期履约。免费师范生如期履约的意愿整体良好。要注意的是，在“一定会”如期履约的免费师范生中，仍有部分学生表示自身是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5.8%），也有部分学生表示自身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4.9%）。前期的访谈研究发现，这些学生通常是因为对诚信档案的重视而选择一定会如期履约。
其次，在表示“可能会”如期履约的免费师范生中，有15.8%的学生表示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只有8.6%的学生表示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在不清楚毕业后是否会如期履约的免费师范生中，有27.8%的学生表示不愿意回到生源地工作，有18.9%的学生表示不愿意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具体情况见表2。从中可以看出，毕业后必须回到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规定与学生的履
图1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分布情况
约意愿之间存在着更突出的矛盾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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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免费师范生毕业意愿调查研究
—59—
2011年教师教育研究第3期
第三，免费师范生如期履约的意愿程度存在群体分布差异。
在1%的显著水平上，家庭所在地不同的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之间存在明显差异。按照履约意愿从高到低的排列顺序，免费师范生的家庭所在地依次为农村、乡镇、县城和城市。同时，由于各校招收的免费师范生的生源所在地的分布比例不同，三所院校的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的意愿程度之间也在1%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明显差异。按照履约意愿从高到低的排列顺序，三所院校依次为西南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和华东师范大学。
在1%的显著水平上，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在家庭排行上存在明显差异。独生子女学生履约意愿程度最高，其次为家庭排行为老大和老小的学生，最后是家庭排行中间的学生。
在5%的显著水平上，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在性别之间存在明显差异，男性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强于女性学生。
在10%的显著水平上，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在年级之间存在明显差异。依据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来看，大学四年级（2007级）的学生最愿意履约（均值为1.59），其次是大学一年级（2010级）的学生（均值为1.67），最后是大学二年级（2008级）和大学三年级（2009级）的学生，同时大学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履约意愿程度相当（均值分别为1.80和1.81）。
必须说明的是，以上所有类别的免费师范生群体的履约意愿的均值都低于2，表示其履约意愿的均值都在“可能会”的程度之上。这再次证明免费师范生的如期履约意愿情况整体良好。
三、结论与政策建议
整体上来看，八成以上的免费师范生可能会如期履约。
尽管部分学生的升学意愿、选择工作地点的意愿与其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的规定之间存在冲突，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是倾向于选择如期履约。就目前的政策规定来看，回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要求与免费师范生自身的流动意愿之间存在更突出的矛盾。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制度安排与学生的升学意愿之间也存在一定的矛盾。在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程度上，存在着家庭所在地差异、学校差异、家庭排行差异、性别差异与年级差异。高师院校应结合免费师范生的履约意愿程度的分布情况，加强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方面的薄弱环节的关注。
针对免费师范生的毕业意愿，本研究基于《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的各项规定，建议做以下政策补充或调整：
1．进一步明确免费师范生跨省区任教的具体实施办法。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中提到“确有特殊情况，要求跨省区任教的，需经学校审核、生源所在地省级教育行政部门批准”
。那么，哪些情况在特殊情况之列？师范学校与生源所在地省级教育行政部门之
—60—
间如何协调安排学生的跨省区任教？接受异省免费师范生的省教育行政部门如何监督和管理跨省区任教的免费师范生？在以省为主的免费师范生就业管理体制下，这些具体的实施办法关乎省际之间的协调配合，因而需要省级以上的国家教育部等部门制定更具体的协调措施与办法。2．进一步完善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提供多样化的升学选择
。《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规定
，“免费师范毕业生经考核符合要求的，可录取为教育硕士研究生
”，“免费师范生毕业前及在协议规定服务期内，一般不得报考脱产研究生”
。调查发现，许多免费师范生对升学规定表示不认可。他们认为做教师与读教育硕士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他们希望有脱产读研和报考其它专业研究生的机会。甚至，有个别免费师范生建议取消免试读教育硕士的规定，以提升免费师范生职前与职后的学习动机。同时，研究发现，在成绩优异的免费师范生群体中，其对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的认可程度更低。这说明，作为新一代的青年人，免费师范生希望有更多的教育选择和教育自主权。因此，本研究建议进一步补充和完善免费师范生升学制度，在要求免费师范生履行教育义务的前提下为免费师范生提供更多样的升学选择。
3．在以省为主的管理办法与中央层级的督察机制下，建立中央层级的协调机制。按照《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
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的规定
，“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央编办、财政部建立免费师范毕业生就
业工作督查机制”
。这一督察机制不仅可以有效地推进省级政府的免费师范生就业工作，还可以有力地督促免费师范
生履行服务义务。但是，考虑到免费师范生跨省区就业的需求与部分免费师范生退出的需要，本研究认为在以省为主的管理办法和中央层级的督察机制下，还应进一步建立中央层级的协调机制，进而采用多种形式灵活地解决免费师范生的多种就业需求。
总之，从研究结论来看，免费师范生的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存在两方面的矛盾，一个是免费师范生的流动意愿与毕业后回生源地工作的政策规定之间的矛盾，一个是免费师范生的升学意愿与毕业后直接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政策规定之间的矛盾。在保证免费师范生政策目标基本实现的前提下，政府可进一步完善和补充免费师范生就业实施办法，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免费师范生的个人意愿与公共意志之间的矛盾。
参考文献］1］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安排2007年师范生免费教育经费的
通知［DB/OL］
．http：//202.205.178.7/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1802/201001/xxgk_81319.html，2010－11－05．
2］师范生免费教育协议书（2011）
［DB/OL］．http：//
admission.bnu.edu.cn/jcms/article.jspx？id=5b0ef9a71d858ad0011d88c7befb0007，2010－11－25．
（本文责任编辑：田小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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