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
人民币汇率变动对通货膨胀的影响
———基于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分析
王家玮
孙华妤
门
明
*
内容摘要：本文利用我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表和相应的数量模型，测算了人民币名义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对国内各部门以及社会生产不同环节价格水平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在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汇率变动反应完全的情况下，人民币升（贬）值1%将引起的国内通货膨胀水平下降（上升）0.2%左右。但是由于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汇率反应不完全、国际大宗商品市场价格上升、热钱流入和人民币汇率升值空间限制等因素的影响，我国汇率政策不适宜承担过多的反通货膨胀职能。
关键词：汇率传递效应中图分类号：F830
通货膨胀
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
文献标识码：A
递效应就将是完全的（或接近完全的），名义汇
引言
2010年下半年以来，我国消费者价格指数
（Consumer Price Index ，CPI ）同比增速持续超过央行传统上3%的调控目标，2010年11月达到5.1%的近期高点，①全年平均比上年上涨3.3%。②我国经济面临明显的通货膨胀压力。与
此同时，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指出人民币升值有助于降低我国国内通货膨胀，要求我国加快人民币升值进程。通货膨胀和人民币汇率升值问题再度成为社会议论的焦点。
理论上，一国名义汇率变动对贸易品价格和国内物价水平的影响程度称为汇率传递效应（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 effect ）。在开放经济中，如果“一价定律”能够成立，那么汇率传
率升值将导致进口品以及国内产品的本币价格同比例（或接近同比例）下降。但是经验数据证明一价定律在现实中并不成立（Isard ，
1977），因而汇率传递效应可能是不完全的，汇
率升值能否有效降低国内通货膨胀水平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
学界有关汇率传递效应方面的理论研究侧重于分析产生汇率不完全传递效应的原因。这些原因主要包括：
（1）运费和贸易壁垒等交易
（2）产品替代程
成本（见Krugman ，1987）；
度和市场份额（见Isard ，1977；Dornbusch ，
1987；Feinberg ，1989；Yang ，1997；Kardasz and Stollery ，2001）；（3）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见Krugman ，1987；Dornbusch ，1987；Froot and Klemperer ，1989；Feinberg ，1989；
作者简介：王家玮，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金融学系博士研究生；孙华妤，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经济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门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金融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后危机时代稳步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战略研究”（项目批准号10AZD017）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形势下金融风险防范研究”（项目批准号：08BJY155）。
①资料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 ：//www.stats.gov.cn/tjsj/。②
资料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2010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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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 ，1997；Kardasz and Stollery ，2001）；（4）当地分销成本（见Mc Callum 和Nelson ，2000）（5）粘性价格（见Devereux 和Engel ，2003，Bacchetta 和van Wincoop ，2001）；（6）沉没成本（见Dixit （1989））；（7）定价货币的选择，即生产者所在国货币定价（PCP ）还是消费者当地货币定价（LCP ）（见Obstfeld 和Rogoff ，1995，2000；Engel ，2002；Devereux 和Engel ，2003）；（8）通货膨胀环境或货币增长率的稳定性（见Taylor ，2000；Devereux 和Engel ，2003）。
实证方面的研究除了检验理论研究中所提出的产生汇率不完全传递效应的原因之外，大多集中于检验不同经济体汇率传递效应的大小、变动趋势、时滞、在产业之间的差异以及在价格体系中不同类别价格之间的差异。主要结论包括：
（1）汇率传递效应是不完全的①并且正
在逐渐减小（见Campa 和Goldberg ，2005；
正模型以及封北麟（2006）、陈六傅和刘厚俊（2007）、施建淮等（2008）、周杰琦（2010）使用VAR 模型进行的研究。尽管实证结果一致认可“人民币汇率传递效应不完全”的基本结论，但是人民币汇率单位变动率引起的通货膨胀水平变动的大小存在较大争议。这可能是因为实践中影响物价的因素纷繁复杂（尤其是涉及到进口产品产地的价格影响因素），然而目前实证分析中普遍使用的时间序列模型无法囊括所有的控制变量，存在不同程度的遗漏变量偏误问题。此外，进口中间投入②价格是人民币汇率变动向国内物价水平传递的一个重要途径，研究进口中间投入价格变动对国内通货膨胀水平的影响程度，对于理解我国当前通货膨胀压力形成的原因以采取合理的应对措施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时间序列方法却无法将进口中间投入与其他传递途径的作用区分开来。有鉴于此，我们将借助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和相应数量模型研究人民币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对国内各部门价格水平以及价格链各个环节所造成的影响，以期为我国汇率政策、货币政策和反通胀政策的选择提供重要的决策依据。
Mumtaz 等，2006）；（2）汇率传递效应存在时滞（见Faruqee ，2006）；（3）汇率传递效应存在产业差别（见Yang ，1997；Mumtaz 等，2006）；（4）汇率变动对价格链不同环节的影响可能存在差别（见Hahn ，2003；Faruqee ，2006）。从使用的研究方法来看，主要是自回归分布滞后（Autoregressive Distributed Lag ，ARDL ）模型（见Campa 和Goldberg ，2005；Mumtaz 等，2006；Yang ，1997）和向量自回归模型（Vector Autoregression ，VAR ）（见McCarthy ，2000；Hahn ，2003；Faruqee ，2006）
等时间序列方法。
近年来有关人民币汇率传递效应的文献也逐渐增多。这些文献均是借鉴国外相关文献的研究方法对人民币汇率变动所引起的进口品价格水平、生产者价格水平、消费者价格水平或国内物价总水平的变动进行的实证研究，如刘亚等（2008）、Chang Shu 和Xiaojing Su （2009）使用ARDL 模型，朴永祥（2001）、毕玉江和朱钟棣（2006）、高瞻（2010）使用协整和误差修
①②
一、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
影响通货膨胀的理论分析
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迅速发展，生产过程中的国际分工与合作不断加强，主权国家逐渐成为产业链上的一个环节。各国在进口各种最终产品的同时，国内生产所需要的中间投入品的进口量也不断增加，进口中间投入成本在本国生产成本中所占比重日益增大。在此背景下，当一国货币升值时，如果进口中间投入品的外币价格不发生变动，则其本币价格将会下降，从而使国内产品③生产成本下降，最终促使国内产品价格产生下降的动力；同理，当货币贬值时则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影响国内通货膨胀的程度取决于经
绝大多数研究（至少本文所列出的文献）都支持这一结论。
下文中出现的“进口产品中间投入”与此处的“进口中间投入”是同一含义，均指从国外进口的在生产过程中如不加特别说明，本文“国内产品”是指“国内生产的产品”。
用作中间投入品的产品。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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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体参与国际分工的程度以及产品之间的经济技术联系。
我国自上世纪70年代末期实行对外开放政策以来，生产的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进口中间投入也随之日益成为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国内通货膨胀水平的一条重要途径。目前，我国已经成为举世公认的世界工厂和贸易大国。在进口贸易方面，我国贸易伙伴遍及世界各地，年进口额已经超过1万亿美元，进口额占GDP 的比重多年稳定在20%以上；在国内产业结构不断升级的同时，进口贸易结构也逐渐由以最终产品为主转为以中间投入品为主，很多社会生产所必不可少的能源、原材料尤其依赖进口。
研究一个经济系统中间投入与最终产出及其他经济变量之间数量依存关系的常用工具之一是投入产出表。基于对进口的处理方式不同，投入产出表主要可分为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和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两种。表1和表2分别是这两种投入产出表的简化表，表中大写字母表示相应的矩阵，括号中的小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元素。
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特点是国内产品生产过程中的中间投入不区分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因此表中只有一个n ×1阶中间投入矩阵
二、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
基本结构
2005年我国进口中间投入占到进口产品总额的82%，占中间投入品总额的13%；而同年进口最终产品仅占进口产品总额的18%，占国内使用的最终产品总量的5%。①进口中间投入成本
已经通过产品之间错综复杂的经济技术联系成为我国企业生产成本的基本组成部分，进口中间投入品价格在人民币汇率变动向国内价格传递过程中的作用日益重要，成为决策者在制定相关政策之前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
表1
投入
产出
产品1中间投入
产品2…产品n
中间使用
产品1产品2
…
X ；最终使用中各项也不区分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仅将各产品部门进口值构成的n ×1阶矩阵F 列于最终使用之后、误差项之前的位置（如表1所示）。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缺点是
对进出口的处理过于简单，不利于分析对外贸易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目前我国国家统计局编制的投入产出表就属于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
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简化表）
最终使用
产品n 消费支出投资支出政府支出
出口
进口
误差项总产出
X
（x ij ）
C
（c i ）
K
（k i ）
G
（g i ）
E
（e i ）
F
（f i ）
U
（u i ）
T
（t i ）
增加值总投入
V （v j ）T ′（t i ）
注：本表是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简化表；表中大写字母表示相应的矩阵；括号内的小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元素；小写字母的下标i 和j 分别代表行标和列标；矩阵X 为n ×n 阶矩阵；V 为1×n ；其余矩阵均为n ×1阶矩阵。
与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不同，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将中间投入分成进口产品中间投入和国内产品中间投入两部分，形成两个中间投入矩阵和；最终使用中的消费支出、投资支出和政府支出也分别分成进口产品和国内产品两个部分（如表2所示）。由此可见，进口非
①
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可以为深入研究进出口贸易与宏观经济的关系提供基础数据和分析问题的新视角（齐舒畅、王飞和张亚雄，2008），具有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无法比拟的优越性。
本文定量分析的基础的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ECD ）数据库提供的2005
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数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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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投入
产出
产品1中间投入进口产品中间投入
产品2…产品n 产品1产品2…产品n
中间使用
产品1产品2
…
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简化表）
最终使用
产品n 消费支出投资支出政府支出
出口
进口
误差项总产出
X d
（x d ij ）
C d
（c d i ）
K d
（k i d ）
G d
（g i d ）
E
（e i ）
U d
（u i d ）
T
（t i ）
X m
（x m ij ）
C m
（c m i ）
K m
（k i m ）
G m
（g m i ）
F
（f i ）
U m
（u i m ）
增加值总投入
V （v j ）T ′（t i ）
注：本表是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简化表；表中大写字母表示相应的矩阵，小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元素；字母的上标d 代表国内产品，m 代表进口产品。矩阵X d 、X m 为n 阶方阵；V 为1×n 阶矩阵；其余矩阵均为n ×1阶矩阵。
Development ，简称OECD ）根据我国提供的数据编制的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表。①原表包括国内（domestic ）表、进口（import ）表和总（total ）表三个部分。为了便于分析和计算，我们首先将该表整理成表2形
式的简化表。整理过程如下：
标准与我国存在差异，表3中所列出的OECD 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中的14个部门产品的数据实际上分散在其他部门产品项下。
②
我们从
原表中删除这14个部门产品，将剩余的34个部门产品按其在原表中的顺序从1至34重新编号。重新编号后的部门产品如后文表5所示。删除这些部门一方面可以简化原表，另一方面可以保证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的逆矩阵的存在性，为运用投入产出模型进行定量分析奠定基础。
1. 34阶方阵为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其数据来自国内（domestic ）表中各部门产品中间投入一栏。原表中的部门产品总数为48个，分别按照1至48编号。但是由于OECD 产业分类
表3
编号
从原表中删除的部门产品及编号
部门产品
[***********]3536404148
①②
制药业（Pharmaceuticals ）
其他非金属矿产品业（Other non-metallic mineral products ）
有色金属业（Non-ferrous metals ）
收音机、电视机和通讯设备制造业（Radio, television &communication equipment ）
船舶制造和维修业（Building &repairing of ships &boats ）
飞机和航天器制造业（Aircraft &spacecraft ）
铁路设备和交通设备制造业（Railroad equipment &transport equip nec. ）
蒸汽和热水供应业（Water transport ）
水上运输业（Water transport ）
航空运输业（Air transport ）
支持和辅助运输服务业，旅游业（Supporting and auxiliary transport activities; activities of travel agencies ）
机器设备租赁业（Renting of machinery &equipment ）计算机及相关服务业（Computer &related activities ）私人家政和境外组织（Private households with employed persons &extra-territorial organisations &bodies ）资料来源于OECD 数据库。
这14个部门（产品）在原表中对应的行、列数据均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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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4阶方阵X m 为进口产品中间投入矩阵，其数据来自进口（import ）表中的各部门产品中间投入栏，对原表中部门产品的处理采用与1
中完全相同的方法。
三、投入产出模型
（一）直接消耗系数矩阵和增加值矩阵投入产出模型是利用投入产出表上元素之间的关系建立起来的经济数量模型。投入产出模型进行分析的基础是根据中间投入和总产出计算出来的直接消耗系数，以及以其为元素构成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由于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中间投入分为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两个部分，因此分别计算出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矩阵和进口产品直接消耗矩阵。
定义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产品的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为a d ij ：
（1）a d ij =xd ij /ti ，i ，=j=1，2，…，34
其中，x d ij 是表2中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X d 中的元素；t i 是表2中总产出矩阵T 中的元素。a d ij 的涵义为生产单位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国内产品的消耗量。定义由a d ij 构成的34阶方阵A d 为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定义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产品的进口产品直接消耗系数a mij 为：
（2）a m ij =xm ij /ti ，i ，j=1，2，…，34
其中，x m ij 是表2中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X m 中的元素；t i 仍是表2中总产出矩阵中的元素。a m ij 的涵义为生产单位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进口产品的消耗量。定义由a m ij 构成的34阶方阵A m 为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此外，下文分析中还将用到增加值系数和增加值系数矩阵。定义增加值系数w j 为：
3. 34×1阶矩阵C d 、C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消费支出矩阵和进口产品消费支出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家户最终消费支出”
（Fi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by households ，代号c2HHFC ）栏。①
4. 34×1阶矩阵K d 、K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投资支出矩阵和进口产品投资支出矩阵，其数据分别是由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总固定资产形成”
（Gross fixed capital
formation ，代号c5GFCF ）栏和“存货变动”（Changes in Inventories ，代号c6Changes in Inventories ）栏相应位置数据相加得来。
5. 34×1阶矩阵G d 、G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政府支出矩阵和进口产品政府支出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政府最终消费支出”
（Fi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by government ，代号GGFC ）栏。
6. 34×1阶矩阵E 、F 分别代表出口矩阵和进口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出口”（Export ）栏和“进口”（Import ）栏。
7. 34×1阶矩阵U d 、U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误差矩阵和进口产品误差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误差”
（Discrepancy ）栏。
w j =vj /ti ，这里i=j，并且i=1，2，…，34；
（3）
其中，v j 是表2中增加值矩阵V 中的元素；t i 仍是表2中总产出矩阵T 中的元素。w j 的涵义为生产单位第j 部门产品所创造的增加值。定义由w j 构成的1×34阶矩阵W 为增加值系数矩阵。
（二）均衡价格模型
投入产出表列向元素反映了各部门产品的
8. 34×1阶矩阵V 代表增加值矩阵，其数据来自总（total ）表中“增加值”（r4Value Added ）栏。
9. 1×34阶矩阵代表总投入矩阵，其数据来自总（total ）表中的“部门总产出”（r8Industry Output ）栏，34×1阶矩阵总产出矩阵T
是总投入矩阵的转置矩阵。
①
国内（domestic ）表、进口（import ）表和总（total ）表中的“服务于家庭的非营利组织”（Fi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by non-profit organisations serving households ，代号c3NPISH ）矩阵均为0矩阵，因此在生成简化表时将
其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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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形成过程，也就是实际生产中产品价格的形成及组成。令p i 、p j 分别为第i 部门和第j 部门国内产品价格指数，q i 为第i 部门进口产品国内价格指数，则对于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表而言，对应的均衡价格模型为：
34
34
表进一步构建度量通货膨胀的指标体系，如下表所示。其中令表示元素全为1的列向量；定义34×1阶矩阵为国内产品最终使用矩阵（不包括出口产品），B ＝C d +Dd +Gd ，其元素b i 表示第
p j =Σa d ij p i +Σa m ij q i +wj ，j=1，2，…，34
i =1
i =1
（4）
令p i 构成的n ×1阶矩阵为P ，q i 构成的n ×1阶矩阵为Q ，则（4）式的矩阵形式为：
i 部门生产的产品中用于国内最终使用（不包括出口）的量；定义34×1阶矩阵H 为进口产品最终使用矩阵，H=Cm +Dm +Gm ，其元素h i 表示第i 部门进口产品中用于国内最终使用的量。中间投入品价格指数（用ipi 表示）以各部门生产所
消耗的中间投入品（包括国内产品中间投入和进口产品中间投入）与全社会中间投入品价值总量的比率作为权数，反映出中间投入环节的价格水平。总产出价格指数（用tpi 表示）以国内各部门总产出与社会总产出的比率为权数，反映出国内产品的总体价格水平。最终使用价格指数（用dpi 表示）以各部门用于国内最终使用的产品（包括进口的各部门产品和国内各部门生产的产品）占国内最终使用的产品的价值总量的比率作为权数，反映出国内用于最终使用的产品的价格水平。最终消费价格指数（用fcpi 代表）以各种最终消费品（包括国内生产的最终消费品和进口最终消费品）与全社会最终消费品价值总量的比率作为权数，反映出消费环节的价格水平。由于居民经济福利水平主要由消费水平所决定，因此最终消费价格指数对于通货膨胀的度量来说最为重要。
P=（A d ）′P+（A m ）′Q+W′
令I 为单位矩阵，上式整理后得到
（5）（6）
P ＝[I-（A d ）′]-1（A m ）′Q+[I-（A d ）′]-1W ′
（三）汇率政策模拟
（6）式是根据投入产出表所反映的国民经济各部门、再生产各环节间的静态联系推导出的价格模型，利用该模型模拟汇率变动对国内各部门产品价格的影响时必须满足下列假设条件：
假设1：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名义有效汇率的弹性为1；
假设2：市场供求总量不发生变动；假设3：货币供应量不发生变动；
假设4：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直接消耗系数均保持不变，从而增加值系数也不发生变动；后者与市场供求总量不变的假设相结合，本质上是假设实际国民收入保持不变。
在这些假设成立的条件下，汇率变动将引起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同比例变动，进而导致国内产品价格的变动为：
表示元素全为1的列向量。
ΔP ＝[I-（A d ）′]-1（A m ）′ΔQ=[Am （I-A d ）-1]′ΔQ. （7）上式中，矩阵（I-A d ）-1为国内产品最终使用完全需要系数矩阵，其第i 行、第j 列元素表示增加一货币单位第j 部门产品作为最终使用
产品时对第部门产品的完全需要量。由此可见，生产某种最终使用品所需要直接和间接消耗的各种进口中间投入品的总量越多，或者说进口依存度越高，该部门产品价格对汇率变动的反应越敏感。
（四）基于投入产出表的通货膨胀度量指标体系
在利用投入产出模型计算出各个部门产品的价格变动情况之后，我们可以结合投入产出
四、实证分析
根据假设1~4、公式（7）以及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简化表提供的数据，当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升（贬）值1%时，各部门进口产品本币价格下降（上升）
1%，各部门国内产品价格变动率如表5所示，
其中价格变动栏中的负号代表价格变动方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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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以升值情况为例，人民币升值1%之后，国内各部门产品价格确实普遍有所下降；但是下降的幅度最多也不超过汇率升值幅度的一半。这说明人民币汇率传递效应既使存在，也是不完全的。此外，不同部门产品所受到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14. 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Office ，accounting &computing machinery ）、16. 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Medical ，precision &optical
企业缺乏制造核心零部件的技术能力，只能进口大量零部件进行组装生产；钢铁业受影响较大则是由于我国铁矿石严重依赖进口的缘故。价格下降幅度较小的部门主要有1. 农、猎、林、渔业（Agriculture ，hunting ，forestry and fishing ）、金融保险业（Finance &insurance ）的和房地产业（Real estate activities ），分别为0.09%、0.09%和0.05%。这主要是由于我国人均收入水平较低，从而国内对这3个部门产品的需求水平也较低，国内生产体系就足以满足市场需求；此外，我国出于经济安全考虑金融保险业对外开放程度较低，这也是该部门价格受汇率升值影响较小的原因之一。
instruments ）和11. 钢铁业（Iron &steel ）价格依次下降0.48%、0.36%和0.31%，分列前三位。
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和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价格下降较大是由于我国
表5
编号
各部门产品价格指数变动率
部门
价格变动
[***********][***********][***********]23334农、猎、林、渔业（Agriculture, hunting, forestry and fishing ）
采选业（能源）（Mining and quarrying （energy ））采选业（非能源）（Mining and quarrying （non-energy ））食品、饮料和烟草业（Food products, beverages and tobacco ）纺织、皮革和制鞋业（Textiles, textile products, leather and footwear ）
伐木及木材制品业（Wood and products of wood and cork ）
纸浆、造纸、纸制品、印刷和出版业（Pulp, paper, paper products, printing and publishing ）
炼焦、石油及核燃料加工业（Coke, refined petroleum products and nuclear fuel ）
化学工业（Chemicals excluding pharmaceuticals ）橡胶和塑料工业（Rubber &plastics products ）
钢铁业（Iron &steel ）
除机械设备制造业外的金属制品业（Fabricated metal products, except machinery &equipment ）
机械设备制造业（Machinery &equipment, nec ）
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Office, accounting &computing machinery ）
电力设备制造业（Electrical machinery &apparatus, nec ）
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Medical, precision &optical instruments ）
机动车、拖车、办拖车（Motor vehicles, trailers &semi-trailers ）
其它制造业（包括家具）、资源回收业（Manufacturing nec; recycling (includeFurniture) ）
电力生产、收集和输配业（Production, collec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electricity ）燃气生产和供应业（Manufacture of gas; distribution of gaseous fuels through mains ）
水收集、净化和供应业（Collection, purific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water ）
建筑业（Construction ）
批发和零售贸易业、维修业（Wholesale &retail trade; repairs ）
旅馆和餐饮业（Hotels &restaurants ）
陆路交通和管道交通业（Land transport; transport via pipelines ）
邮政和电信业（Post &telecommunications ）
金融保险业（Finance &insurance ）房地产业（Real estate activities ）研究与开发业（Research &development ）其他商业活动（Other Business Activities ）
公共管理和国防、社会安全（Public admin. &defence; compulsory social security ）
教育（Education ）
医疗保健及社会工作（Health &social work ）
其他社区、社会及个人服务业（Other community, social &personal services ）-0.09%-0.13%-0.22%-0.13%-0.22%-0.19%-0.22%-0.23%-0.24%-0.19%-0.31%-0.26%-0.27%-0.48%-0.29%-0.36%-0.26%-0.14%-0.16%-0.15%-0.12%-0.20%-0.12%-0.14%-0.15%-0.21%-0.09%-0.05%-0.24%-0.25%-0.11%-0.10%-0.22%-0.15%
注：表中各部门（产品）价格指数变动率根据假设1-4、公式（7）以及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简化表提供的数据计算，其中负号代表价格变动方向与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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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定量描述人民币汇率升（贬）值对价格链各个环节的影响，我们根据表4中的公式计算出了各价格指数变动情况，如表6所示，其中负号同样代表价格指数变动方向与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符号“△”代表指数的变动率。以升值的情况为例，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升值1%之后，从相对水平来看，中间投入价格指数（用ipi 表示）下降的幅度最大，这是因为我国进口产品中82%属于中间投入品；但是从绝对水平来看，ipi 的下降的幅度也只有
是不完全的（例如外国生产者采取依消费者当地货币定价（LCP ）策略等情形），因此本文实际上计算的是人民币汇率单位变动率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对国内通货膨胀水平的影响的上限。其次，美国为尽快摆脱金融危机的困扰而实行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国际大宗商品市场价格（以美元计）普遍上涨，这可能引起我国进口产品的本币价格大幅上涨，从而抵消掉人民币汇率升值对国内物价水平的影响。再次，本文的分析方法不能考虑货币因素的影响，但是人民币升值一方面可能导致经常账户顺差减小，从而减少因外汇占款引起的被动货币发行量；另一方面可能促使市场形成人民币汇率升值预期，这将导致国际热钱大量流入国内，增加外汇占款和被动货币发行量，使得通货膨胀进一步恶化，人民币汇率变动通过货币途径对国内通货膨胀的影响程度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最后，本文假设市场供求、技术水平和实际国民收入不发生变化，这些假设与实际情况也存在差距。
0.32%，这是因为我国国内经济部门体系总体上
比较完备，进口中间投入与中间投入品总量的比率也只有13%，除个别部门外产品自给率较高，汇率升值的大部分影响在中间投入品生产环节就已经被吸收。总产出价格指数（用tpi 表示）下降的幅度为0.21%，说明随着生产环节向下游延伸，汇率升值的影响被进一步吸收。最终使用价格指数（用dpi 表示）下降的幅度仅比tpi 高0.01%，这与我国仅有18%的进口产品用于最终使用环节的事实相符。最终消费价格指数（用fcpi 表示）下降0.16%，说明消费价格是价格体系中受人民币升值影响最小的环节，这是因为我国最终消费品自给率很高，进口产品在其中仅占4.73%。
①
五、结论
由于（tpi 、（dpi 本文在论证了进口中间投入在人民币汇率传递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基础上，利用
和（fcpi 的值均在0.2%左右，因此在本文假设下，人民币汇率升（贬）值1%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引起国内通货膨胀水平下降（上升）的幅度约为0.2%。
表6
指数数值
OECD 编制的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
出价值量表和投入产出均衡价格模型测算了人民币名义汇率升（贬）值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令通货膨胀水平和国内各部门（产品）价格水平下降（上升）的比例上限。我们的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国内不同部门（产品）价格的影响各不相同。我国国内经济部门体系比较完备，尤其是最终需求的自给率较高，进口产品结构以中间投入品为主；生产某种最终使用品所需要直接和间接消耗的各种进口中间投入品的总量越大，或者说进口依存度越高，该部门产品价格的对汇率变动的反应越大。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和钢铁业价格
价格指数随人民币汇率变动情况
Δipi -0.32%
Δtpi -0.21%
Δdpi -0.22%
Δfcpi -0.16%
注：根据表4中的公式计算得到，负号代表价格指数变动方向与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符号“△”代表指数的变动率。
但是，利用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研究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国内通货膨胀的影响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上述分析过程假设进口产品的本币价格对汇率的弹性为1，然而现实中汇率变动对进口产品价格的传递效应可能也
①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简称OECD ）数据库提供的
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数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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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人民币汇率升值而下降的幅度相对较大；农、猎、林、渔业、金融保险业的和房地产业价格下降的幅度相对较小。
第二，社会生产各个环节能够层层吸收人民币名义汇率变动给价格体系带来的冲击，从而使得汇率变动对价格链不同环节的影响存在差异。从实证结果来看，人民币汇率升值对价格体系的大部分影响在中间投入品生产环节就已经被充分吸收，在最终使用产品生产和消费环节则被进一步降低，中间投入价格指数、最终使用价格指数和总产出价格指数、最终消费价格指数随汇率升值而下降的幅度依次减小。
第三，理论上，人民币汇率变动可能对我国国内通货膨胀水平存在一定的影响，但是汇率政策不适合作为反通货膨胀的主要政策工具。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人民币名义汇率升（贬）值1%引起的通货膨胀水平下降（上升）的幅度的上限约为0.2%。但是如果现
（责任编辑
汪
川）
实中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人民币汇率的弹性很小，那么人民币汇率变动就不会对国内通货膨胀水平产生明显的影响。其次，在国际市场流动性过剩的背景下，进口产品外币价格上涨可能足以抵消人民币名义汇率升值对于缓解国内通货膨胀压力的作用。再次，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形成会导致国际热钱大量流入国内，增加外汇占款和被动货币发行，使得通货膨胀进一步恶化。最后，自2006年初至2010年底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已经累计升值13.74%，兑美元汇率升值率甚至接近20%，继续升值的空间日益狭小。因此人民币汇率升值至少不能作为反通胀政策的主要内容，我国汇率政策应当以促进外部均衡为出发点，而不是承担过多反通货膨胀的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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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paper introduces the non-competition input-output table of China and the corresponding quantitative model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 of the fluctuation of the RMB nominal exchange rate on the domestic price system through import intermediate input. We find that the level of Inflation will decline （rise ）by 0.2percent or so if RMB appreciates （depreciates ）by one percent under the assumption of the complete exchange rate elasticity of the import price in terms of the home currency. But the RMB exchange rate policy should not be regarded 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anti-inflation policies because of the incomplete exchange rate elasticity of the import price in terms of the home currency, the jump of the price in the international bulk commodity market, the inflow of hot money and the limitation of the room for RMB appreciation.
Keywords ：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 Effect ；Inflation ；Import Non-competition Input-output 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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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汇率变动对通货膨胀的影响
———基于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分析
王家玮
孙华妤
门
明
*
内容摘要：本文利用我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表和相应的数量模型，测算了人民币名义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对国内各部门以及社会生产不同环节价格水平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在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汇率变动反应完全的情况下，人民币升（贬）值1%将引起的国内通货膨胀水平下降（上升）0.2%左右。但是由于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汇率反应不完全、国际大宗商品市场价格上升、热钱流入和人民币汇率升值空间限制等因素的影响，我国汇率政策不适宜承担过多的反通货膨胀职能。
关键词：汇率传递效应中图分类号：F830
通货膨胀
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
文献标识码：A
递效应就将是完全的（或接近完全的），名义汇
引言
2010年下半年以来，我国消费者价格指数
（Consumer Price Index ，CPI ）同比增速持续超过央行传统上3%的调控目标，2010年11月达到5.1%的近期高点，①全年平均比上年上涨3.3%。②我国经济面临明显的通货膨胀压力。与
此同时，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指出人民币升值有助于降低我国国内通货膨胀，要求我国加快人民币升值进程。通货膨胀和人民币汇率升值问题再度成为社会议论的焦点。
理论上，一国名义汇率变动对贸易品价格和国内物价水平的影响程度称为汇率传递效应（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 effect ）。在开放经济中，如果“一价定律”能够成立，那么汇率传
率升值将导致进口品以及国内产品的本币价格同比例（或接近同比例）下降。但是经验数据证明一价定律在现实中并不成立（Isard ，
1977），因而汇率传递效应可能是不完全的，汇
率升值能否有效降低国内通货膨胀水平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
学界有关汇率传递效应方面的理论研究侧重于分析产生汇率不完全传递效应的原因。这些原因主要包括：
（1）运费和贸易壁垒等交易
（2）产品替代程
成本（见Krugman ，1987）；
度和市场份额（见Isard ，1977；Dornbusch ，
1987；Feinberg ，1989；Yang ，1997；Kardasz and Stollery ，2001）；（3）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见Krugman ，1987；Dornbusch ，1987；Froot and Klemperer ，1989；Feinberg ，1989；
作者简介：王家玮，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金融学系博士研究生；孙华妤，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经济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门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金融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后危机时代稳步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战略研究”（项目批准号10AZD017）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形势下金融风险防范研究”（项目批准号：08BJY155）。
①资料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 ：//www.stats.gov.cn/tjsj/。②
资料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2010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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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 ，1997；Kardasz and Stollery ，2001）；（4）当地分销成本（见Mc Callum 和Nelson ，2000）（5）粘性价格（见Devereux 和Engel ，2003，Bacchetta 和van Wincoop ，2001）；（6）沉没成本（见Dixit （1989））；（7）定价货币的选择，即生产者所在国货币定价（PCP ）还是消费者当地货币定价（LCP ）（见Obstfeld 和Rogoff ，1995，2000；Engel ，2002；Devereux 和Engel ，2003）；（8）通货膨胀环境或货币增长率的稳定性（见Taylor ，2000；Devereux 和Engel ，2003）。
实证方面的研究除了检验理论研究中所提出的产生汇率不完全传递效应的原因之外，大多集中于检验不同经济体汇率传递效应的大小、变动趋势、时滞、在产业之间的差异以及在价格体系中不同类别价格之间的差异。主要结论包括：
（1）汇率传递效应是不完全的①并且正
在逐渐减小（见Campa 和Goldberg ，2005；
正模型以及封北麟（2006）、陈六傅和刘厚俊（2007）、施建淮等（2008）、周杰琦（2010）使用VAR 模型进行的研究。尽管实证结果一致认可“人民币汇率传递效应不完全”的基本结论，但是人民币汇率单位变动率引起的通货膨胀水平变动的大小存在较大争议。这可能是因为实践中影响物价的因素纷繁复杂（尤其是涉及到进口产品产地的价格影响因素），然而目前实证分析中普遍使用的时间序列模型无法囊括所有的控制变量，存在不同程度的遗漏变量偏误问题。此外，进口中间投入②价格是人民币汇率变动向国内物价水平传递的一个重要途径，研究进口中间投入价格变动对国内通货膨胀水平的影响程度，对于理解我国当前通货膨胀压力形成的原因以采取合理的应对措施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时间序列方法却无法将进口中间投入与其他传递途径的作用区分开来。有鉴于此，我们将借助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和相应数量模型研究人民币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对国内各部门价格水平以及价格链各个环节所造成的影响，以期为我国汇率政策、货币政策和反通胀政策的选择提供重要的决策依据。
Mumtaz 等，2006）；（2）汇率传递效应存在时滞（见Faruqee ，2006）；（3）汇率传递效应存在产业差别（见Yang ，1997；Mumtaz 等，2006）；（4）汇率变动对价格链不同环节的影响可能存在差别（见Hahn ，2003；Faruqee ，2006）。从使用的研究方法来看，主要是自回归分布滞后（Autoregressive Distributed Lag ，ARDL ）模型（见Campa 和Goldberg ，2005；Mumtaz 等，2006；Yang ，1997）和向量自回归模型（Vector Autoregression ，VAR ）（见McCarthy ，2000；Hahn ，2003；Faruqee ，2006）
等时间序列方法。
近年来有关人民币汇率传递效应的文献也逐渐增多。这些文献均是借鉴国外相关文献的研究方法对人民币汇率变动所引起的进口品价格水平、生产者价格水平、消费者价格水平或国内物价总水平的变动进行的实证研究，如刘亚等（2008）、Chang Shu 和Xiaojing Su （2009）使用ARDL 模型，朴永祥（2001）、毕玉江和朱钟棣（2006）、高瞻（2010）使用协整和误差修
①②
一、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
影响通货膨胀的理论分析
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迅速发展，生产过程中的国际分工与合作不断加强，主权国家逐渐成为产业链上的一个环节。各国在进口各种最终产品的同时，国内生产所需要的中间投入品的进口量也不断增加，进口中间投入成本在本国生产成本中所占比重日益增大。在此背景下，当一国货币升值时，如果进口中间投入品的外币价格不发生变动，则其本币价格将会下降，从而使国内产品③生产成本下降，最终促使国内产品价格产生下降的动力；同理，当货币贬值时则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汇率变动通过进口中间投入影响国内通货膨胀的程度取决于经
绝大多数研究（至少本文所列出的文献）都支持这一结论。
下文中出现的“进口产品中间投入”与此处的“进口中间投入”是同一含义，均指从国外进口的在生产过程中如不加特别说明，本文“国内产品”是指“国内生产的产品”。
用作中间投入品的产品。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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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体参与国际分工的程度以及产品之间的经济技术联系。
我国自上世纪70年代末期实行对外开放政策以来，生产的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进口中间投入也随之日益成为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国内通货膨胀水平的一条重要途径。目前，我国已经成为举世公认的世界工厂和贸易大国。在进口贸易方面，我国贸易伙伴遍及世界各地，年进口额已经超过1万亿美元，进口额占GDP 的比重多年稳定在20%以上；在国内产业结构不断升级的同时，进口贸易结构也逐渐由以最终产品为主转为以中间投入品为主，很多社会生产所必不可少的能源、原材料尤其依赖进口。
研究一个经济系统中间投入与最终产出及其他经济变量之间数量依存关系的常用工具之一是投入产出表。基于对进口的处理方式不同，投入产出表主要可分为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和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两种。表1和表2分别是这两种投入产出表的简化表，表中大写字母表示相应的矩阵，括号中的小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元素。
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特点是国内产品生产过程中的中间投入不区分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因此表中只有一个n ×1阶中间投入矩阵
二、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
基本结构
2005年我国进口中间投入占到进口产品总额的82%，占中间投入品总额的13%；而同年进口最终产品仅占进口产品总额的18%，占国内使用的最终产品总量的5%。①进口中间投入成本
已经通过产品之间错综复杂的经济技术联系成为我国企业生产成本的基本组成部分，进口中间投入品价格在人民币汇率变动向国内价格传递过程中的作用日益重要，成为决策者在制定相关政策之前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
表1
投入
产出
产品1中间投入
产品2…产品n
中间使用
产品1产品2
…
X ；最终使用中各项也不区分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仅将各产品部门进口值构成的n ×1阶矩阵F 列于最终使用之后、误差项之前的位置（如表1所示）。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缺点是
对进出口的处理过于简单，不利于分析对外贸易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目前我国国家统计局编制的投入产出表就属于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
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简化表）
最终使用
产品n 消费支出投资支出政府支出
出口
进口
误差项总产出
X
（x ij ）
C
（c i ）
K
（k i ）
G
（g i ）
E
（e i ）
F
（f i ）
U
（u i ）
T
（t i ）
增加值总投入
V （v j ）T ′（t i ）
注：本表是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简化表；表中大写字母表示相应的矩阵；括号内的小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元素；小写字母的下标i 和j 分别代表行标和列标；矩阵X 为n ×n 阶矩阵；V 为1×n ；其余矩阵均为n ×1阶矩阵。
与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不同，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将中间投入分成进口产品中间投入和国内产品中间投入两部分，形成两个中间投入矩阵和；最终使用中的消费支出、投资支出和政府支出也分别分成进口产品和国内产品两个部分（如表2所示）。由此可见，进口非
①
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可以为深入研究进出口贸易与宏观经济的关系提供基础数据和分析问题的新视角（齐舒畅、王飞和张亚雄，2008），具有进口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无法比拟的优越性。
本文定量分析的基础的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ECD ）数据库提供的2005
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数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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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投入
产出
产品1中间投入进口产品中间投入
产品2…产品n 产品1产品2…产品n
中间使用
产品1产品2
…
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简化表）
最终使用
产品n 消费支出投资支出政府支出
出口
进口
误差项总产出
X d
（x d ij ）
C d
（c d i ）
K d
（k i d ）
G d
（g i d ）
E
（e i ）
U d
（u i d ）
T
（t i ）
X m
（x m ij ）
C m
（c m i ）
K m
（k i m ）
G m
（g m i ）
F
（f i ）
U m
（u i m ）
增加值总投入
V （v j ）T ′（t i ）
注：本表是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简化表；表中大写字母表示相应的矩阵，小写字母表示矩阵中的元素；字母的上标d 代表国内产品，m 代表进口产品。矩阵X d 、X m 为n 阶方阵；V 为1×n 阶矩阵；其余矩阵均为n ×1阶矩阵。
Development ，简称OECD ）根据我国提供的数据编制的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表。①原表包括国内（domestic ）表、进口（import ）表和总（total ）表三个部分。为了便于分析和计算，我们首先将该表整理成表2形
式的简化表。整理过程如下：
标准与我国存在差异，表3中所列出的OECD 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中的14个部门产品的数据实际上分散在其他部门产品项下。
②
我们从
原表中删除这14个部门产品，将剩余的34个部门产品按其在原表中的顺序从1至34重新编号。重新编号后的部门产品如后文表5所示。删除这些部门一方面可以简化原表，另一方面可以保证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的逆矩阵的存在性，为运用投入产出模型进行定量分析奠定基础。
1. 34阶方阵为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其数据来自国内（domestic ）表中各部门产品中间投入一栏。原表中的部门产品总数为48个，分别按照1至48编号。但是由于OECD 产业分类
表3
编号
从原表中删除的部门产品及编号
部门产品
[***********]3536404148
①②
制药业（Pharmaceuticals ）
其他非金属矿产品业（Other non-metallic mineral products ）
有色金属业（Non-ferrous metals ）
收音机、电视机和通讯设备制造业（Radio, television &communication equipment ）
船舶制造和维修业（Building &repairing of ships &boats ）
飞机和航天器制造业（Aircraft &spacecraft ）
铁路设备和交通设备制造业（Railroad equipment &transport equip nec. ）
蒸汽和热水供应业（Water transport ）
水上运输业（Water transport ）
航空运输业（Air transport ）
支持和辅助运输服务业，旅游业（Supporting and auxiliary transport activities; activities of travel agencies ）
机器设备租赁业（Renting of machinery &equipment ）计算机及相关服务业（Computer &related activities ）私人家政和境外组织（Private households with employed persons &extra-territorial organisations &bodies ）资料来源于OECD 数据库。
这14个部门（产品）在原表中对应的行、列数据均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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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4阶方阵X m 为进口产品中间投入矩阵，其数据来自进口（import ）表中的各部门产品中间投入栏，对原表中部门产品的处理采用与1
中完全相同的方法。
三、投入产出模型
（一）直接消耗系数矩阵和增加值矩阵投入产出模型是利用投入产出表上元素之间的关系建立起来的经济数量模型。投入产出模型进行分析的基础是根据中间投入和总产出计算出来的直接消耗系数，以及以其为元素构成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由于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中间投入分为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两个部分，因此分别计算出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矩阵和进口产品直接消耗矩阵。
定义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产品的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为a d ij ：
（1）a d ij =xd ij /ti ，i ，=j=1，2，…，34
其中，x d ij 是表2中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X d 中的元素；t i 是表2中总产出矩阵T 中的元素。a d ij 的涵义为生产单位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国内产品的消耗量。定义由a d ij 构成的34阶方阵A d 为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定义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产品的进口产品直接消耗系数a mij 为：
（2）a m ij =xm ij /ti ，i ，j=1，2，…，34
其中，x m ij 是表2中国内产品中间投入矩阵X m 中的元素；t i 仍是表2中总产出矩阵中的元素。a m ij 的涵义为生产单位第j 部门产品对第i 部门进口产品的消耗量。定义由a m ij 构成的34阶方阵A m 为国内产品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此外，下文分析中还将用到增加值系数和增加值系数矩阵。定义增加值系数w j 为：
3. 34×1阶矩阵C d 、C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消费支出矩阵和进口产品消费支出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家户最终消费支出”
（Fi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by households ，代号c2HHFC ）栏。①
4. 34×1阶矩阵K d 、K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投资支出矩阵和进口产品投资支出矩阵，其数据分别是由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总固定资产形成”
（Gross fixed capital
formation ，代号c5GFCF ）栏和“存货变动”（Changes in Inventories ，代号c6Changes in Inventories ）栏相应位置数据相加得来。
5. 34×1阶矩阵G d 、G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政府支出矩阵和进口产品政府支出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政府最终消费支出”
（Fi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by government ，代号GGFC ）栏。
6. 34×1阶矩阵E 、F 分别代表出口矩阵和进口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出口”（Export ）栏和“进口”（Import ）栏。
7. 34×1阶矩阵U d 、U m 分别代表国内产品
误差矩阵和进口产品误差矩阵，其数据分别来自国内（domestic ）表和进口（import ）表中的“误差”
（Discrepancy ）栏。
w j =vj /ti ，这里i=j，并且i=1，2，…，34；
（3）
其中，v j 是表2中增加值矩阵V 中的元素；t i 仍是表2中总产出矩阵T 中的元素。w j 的涵义为生产单位第j 部门产品所创造的增加值。定义由w j 构成的1×34阶矩阵W 为增加值系数矩阵。
（二）均衡价格模型
投入产出表列向元素反映了各部门产品的
8. 34×1阶矩阵V 代表增加值矩阵，其数据来自总（total ）表中“增加值”（r4Value Added ）栏。
9. 1×34阶矩阵代表总投入矩阵，其数据来自总（total ）表中的“部门总产出”（r8Industry Output ）栏，34×1阶矩阵总产出矩阵T
是总投入矩阵的转置矩阵。
①
国内（domestic ）表、进口（import ）表和总（total ）表中的“服务于家庭的非营利组织”（Fi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by non-profit organisations serving households ，代号c3NPISH ）矩阵均为0矩阵，因此在生成简化表时将
其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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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形成过程，也就是实际生产中产品价格的形成及组成。令p i 、p j 分别为第i 部门和第j 部门国内产品价格指数，q i 为第i 部门进口产品国内价格指数，则对于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表而言，对应的均衡价格模型为：
34
34
表进一步构建度量通货膨胀的指标体系，如下表所示。其中令表示元素全为1的列向量；定义34×1阶矩阵为国内产品最终使用矩阵（不包括出口产品），B ＝C d +Dd +Gd ，其元素b i 表示第
p j =Σa d ij p i +Σa m ij q i +wj ，j=1，2，…，34
i =1
i =1
（4）
令p i 构成的n ×1阶矩阵为P ，q i 构成的n ×1阶矩阵为Q ，则（4）式的矩阵形式为：
i 部门生产的产品中用于国内最终使用（不包括出口）的量；定义34×1阶矩阵H 为进口产品最终使用矩阵，H=Cm +Dm +Gm ，其元素h i 表示第i 部门进口产品中用于国内最终使用的量。中间投入品价格指数（用ipi 表示）以各部门生产所
消耗的中间投入品（包括国内产品中间投入和进口产品中间投入）与全社会中间投入品价值总量的比率作为权数，反映出中间投入环节的价格水平。总产出价格指数（用tpi 表示）以国内各部门总产出与社会总产出的比率为权数，反映出国内产品的总体价格水平。最终使用价格指数（用dpi 表示）以各部门用于国内最终使用的产品（包括进口的各部门产品和国内各部门生产的产品）占国内最终使用的产品的价值总量的比率作为权数，反映出国内用于最终使用的产品的价格水平。最终消费价格指数（用fcpi 代表）以各种最终消费品（包括国内生产的最终消费品和进口最终消费品）与全社会最终消费品价值总量的比率作为权数，反映出消费环节的价格水平。由于居民经济福利水平主要由消费水平所决定，因此最终消费价格指数对于通货膨胀的度量来说最为重要。
P=（A d ）′P+（A m ）′Q+W′
令I 为单位矩阵，上式整理后得到
（5）（6）
P ＝[I-（A d ）′]-1（A m ）′Q+[I-（A d ）′]-1W ′
（三）汇率政策模拟
（6）式是根据投入产出表所反映的国民经济各部门、再生产各环节间的静态联系推导出的价格模型，利用该模型模拟汇率变动对国内各部门产品价格的影响时必须满足下列假设条件：
假设1：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名义有效汇率的弹性为1；
假设2：市场供求总量不发生变动；假设3：货币供应量不发生变动；
假设4：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直接消耗系数均保持不变，从而增加值系数也不发生变动；后者与市场供求总量不变的假设相结合，本质上是假设实际国民收入保持不变。
在这些假设成立的条件下，汇率变动将引起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同比例变动，进而导致国内产品价格的变动为：
表示元素全为1的列向量。
ΔP ＝[I-（A d ）′]-1（A m ）′ΔQ=[Am （I-A d ）-1]′ΔQ. （7）上式中，矩阵（I-A d ）-1为国内产品最终使用完全需要系数矩阵，其第i 行、第j 列元素表示增加一货币单位第j 部门产品作为最终使用
产品时对第部门产品的完全需要量。由此可见，生产某种最终使用品所需要直接和间接消耗的各种进口中间投入品的总量越多，或者说进口依存度越高，该部门产品价格对汇率变动的反应越敏感。
（四）基于投入产出表的通货膨胀度量指标体系
在利用投入产出模型计算出各个部门产品的价格变动情况之后，我们可以结合投入产出
四、实证分析
根据假设1~4、公式（7）以及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简化表提供的数据，当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升（贬）值1%时，各部门进口产品本币价格下降（上升）
1%，各部门国内产品价格变动率如表5所示，
其中价格变动栏中的负号代表价格变动方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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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以升值情况为例，人民币升值1%之后，国内各部门产品价格确实普遍有所下降；但是下降的幅度最多也不超过汇率升值幅度的一半。这说明人民币汇率传递效应既使存在，也是不完全的。此外，不同部门产品所受到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14. 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Office ，accounting &computing machinery ）、16. 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Medical ，precision &optical
企业缺乏制造核心零部件的技术能力，只能进口大量零部件进行组装生产；钢铁业受影响较大则是由于我国铁矿石严重依赖进口的缘故。价格下降幅度较小的部门主要有1. 农、猎、林、渔业（Agriculture ，hunting ，forestry and fishing ）、金融保险业（Finance &insurance ）的和房地产业（Real estate activities ），分别为0.09%、0.09%和0.05%。这主要是由于我国人均收入水平较低，从而国内对这3个部门产品的需求水平也较低，国内生产体系就足以满足市场需求；此外，我国出于经济安全考虑金融保险业对外开放程度较低，这也是该部门价格受汇率升值影响较小的原因之一。
instruments ）和11. 钢铁业（Iron &steel ）价格依次下降0.48%、0.36%和0.31%，分列前三位。
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和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价格下降较大是由于我国
表5
编号
各部门产品价格指数变动率
部门
价格变动
[***********][***********][***********]23334农、猎、林、渔业（Agriculture, hunting, forestry and fishing ）
采选业（能源）（Mining and quarrying （energy ））采选业（非能源）（Mining and quarrying （non-energy ））食品、饮料和烟草业（Food products, beverages and tobacco ）纺织、皮革和制鞋业（Textiles, textile products, leather and footwear ）
伐木及木材制品业（Wood and products of wood and cork ）
纸浆、造纸、纸制品、印刷和出版业（Pulp, paper, paper products, printing and publishing ）
炼焦、石油及核燃料加工业（Coke, refined petroleum products and nuclear fuel ）
化学工业（Chemicals excluding pharmaceuticals ）橡胶和塑料工业（Rubber &plastics products ）
钢铁业（Iron &steel ）
除机械设备制造业外的金属制品业（Fabricated metal products, except machinery &equipment ）
机械设备制造业（Machinery &equipment, nec ）
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Office, accounting &computing machinery ）
电力设备制造业（Electrical machinery &apparatus, nec ）
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Medical, precision &optical instruments ）
机动车、拖车、办拖车（Motor vehicles, trailers &semi-trailers ）
其它制造业（包括家具）、资源回收业（Manufacturing nec; recycling (includeFurniture) ）
电力生产、收集和输配业（Production, collec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electricity ）燃气生产和供应业（Manufacture of gas; distribution of gaseous fuels through mains ）
水收集、净化和供应业（Collection, purific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water ）
建筑业（Construction ）
批发和零售贸易业、维修业（Wholesale &retail trade; repairs ）
旅馆和餐饮业（Hotels &restaurants ）
陆路交通和管道交通业（Land transport; transport via pipelines ）
邮政和电信业（Post &telecommunications ）
金融保险业（Finance &insurance ）房地产业（Real estate activities ）研究与开发业（Research &development ）其他商业活动（Other Business Activities ）
公共管理和国防、社会安全（Public admin. &defence; compulsory social security ）
教育（Education ）
医疗保健及社会工作（Health &social work ）
其他社区、社会及个人服务业（Other community, social &personal services ）-0.09%-0.13%-0.22%-0.13%-0.22%-0.19%-0.22%-0.23%-0.24%-0.19%-0.31%-0.26%-0.27%-0.48%-0.29%-0.36%-0.26%-0.14%-0.16%-0.15%-0.12%-0.20%-0.12%-0.14%-0.15%-0.21%-0.09%-0.05%-0.24%-0.25%-0.11%-0.10%-0.22%-0.15%
注：表中各部门（产品）价格指数变动率根据假设1-4、公式（7）以及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价值量简化表提供的数据计算，其中负号代表价格变动方向与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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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定量描述人民币汇率升（贬）值对价格链各个环节的影响，我们根据表4中的公式计算出了各价格指数变动情况，如表6所示，其中负号同样代表价格指数变动方向与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符号“△”代表指数的变动率。以升值的情况为例，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升值1%之后，从相对水平来看，中间投入价格指数（用ipi 表示）下降的幅度最大，这是因为我国进口产品中82%属于中间投入品；但是从绝对水平来看，ipi 的下降的幅度也只有
是不完全的（例如外国生产者采取依消费者当地货币定价（LCP ）策略等情形），因此本文实际上计算的是人民币汇率单位变动率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对国内通货膨胀水平的影响的上限。其次，美国为尽快摆脱金融危机的困扰而实行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国际大宗商品市场价格（以美元计）普遍上涨，这可能引起我国进口产品的本币价格大幅上涨，从而抵消掉人民币汇率升值对国内物价水平的影响。再次，本文的分析方法不能考虑货币因素的影响，但是人民币升值一方面可能导致经常账户顺差减小，从而减少因外汇占款引起的被动货币发行量；另一方面可能促使市场形成人民币汇率升值预期，这将导致国际热钱大量流入国内，增加外汇占款和被动货币发行量，使得通货膨胀进一步恶化，人民币汇率变动通过货币途径对国内通货膨胀的影响程度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最后，本文假设市场供求、技术水平和实际国民收入不发生变化，这些假设与实际情况也存在差距。
0.32%，这是因为我国国内经济部门体系总体上
比较完备，进口中间投入与中间投入品总量的比率也只有13%，除个别部门外产品自给率较高，汇率升值的大部分影响在中间投入品生产环节就已经被吸收。总产出价格指数（用tpi 表示）下降的幅度为0.21%，说明随着生产环节向下游延伸，汇率升值的影响被进一步吸收。最终使用价格指数（用dpi 表示）下降的幅度仅比tpi 高0.01%，这与我国仅有18%的进口产品用于最终使用环节的事实相符。最终消费价格指数（用fcpi 表示）下降0.16%，说明消费价格是价格体系中受人民币升值影响最小的环节，这是因为我国最终消费品自给率很高，进口产品在其中仅占4.73%。
①
五、结论
由于（tpi 、（dpi 本文在论证了进口中间投入在人民币汇率传递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基础上，利用
和（fcpi 的值均在0.2%左右，因此在本文假设下，人民币汇率升（贬）值1%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引起国内通货膨胀水平下降（上升）的幅度约为0.2%。
表6
指数数值
OECD 编制的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
出价值量表和投入产出均衡价格模型测算了人民币名义汇率升（贬）值通过进口中间投入途径令通货膨胀水平和国内各部门（产品）价格水平下降（上升）的比例上限。我们的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国内不同部门（产品）价格的影响各不相同。我国国内经济部门体系比较完备，尤其是最终需求的自给率较高，进口产品结构以中间投入品为主；生产某种最终使用品所需要直接和间接消耗的各种进口中间投入品的总量越大，或者说进口依存度越高，该部门产品价格的对汇率变动的反应越大。办公、会计及计算器材制造业、医疗器械、精密仪器、光学仪器制造业和钢铁业价格
价格指数随人民币汇率变动情况
Δipi -0.32%
Δtpi -0.21%
Δdpi -0.22%
Δfcpi -0.16%
注：根据表4中的公式计算得到，负号代表价格指数变动方向与人民币升（贬）值方向相反，符号“△”代表指数的变动率。
但是，利用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研究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国内通货膨胀的影响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上述分析过程假设进口产品的本币价格对汇率的弹性为1，然而现实中汇率变动对进口产品价格的传递效应可能也
①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简称OECD ）数据库提供的
2005年中国进口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的数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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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人民币汇率升值而下降的幅度相对较大；农、猎、林、渔业、金融保险业的和房地产业价格下降的幅度相对较小。
第二，社会生产各个环节能够层层吸收人民币名义汇率变动给价格体系带来的冲击，从而使得汇率变动对价格链不同环节的影响存在差异。从实证结果来看，人民币汇率升值对价格体系的大部分影响在中间投入品生产环节就已经被充分吸收，在最终使用产品生产和消费环节则被进一步降低，中间投入价格指数、最终使用价格指数和总产出价格指数、最终消费价格指数随汇率升值而下降的幅度依次减小。
第三，理论上，人民币汇率变动可能对我国国内通货膨胀水平存在一定的影响，但是汇率政策不适合作为反通货膨胀的主要政策工具。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人民币名义汇率升（贬）值1%引起的通货膨胀水平下降（上升）的幅度的上限约为0.2%。但是如果现
（责任编辑
汪
川）
实中进口产品本币价格对人民币汇率的弹性很小，那么人民币汇率变动就不会对国内通货膨胀水平产生明显的影响。其次，在国际市场流动性过剩的背景下，进口产品外币价格上涨可能足以抵消人民币名义汇率升值对于缓解国内通货膨胀压力的作用。再次，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形成会导致国际热钱大量流入国内，增加外汇占款和被动货币发行，使得通货膨胀进一步恶化。最后，自2006年初至2010年底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已经累计升值13.74%，兑美元汇率升值率甚至接近20%，继续升值的空间日益狭小。因此人民币汇率升值至少不能作为反通胀政策的主要内容，我国汇率政策应当以促进外部均衡为出发点，而不是承担过多反通货膨胀的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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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paper introduces the non-competition input-output table of China and the corresponding quantitative model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 of the fluctuation of the RMB nominal exchange rate on the domestic price system through import intermediate input. We find that the level of Inflation will decline （rise ）by 0.2percent or so if RMB appreciates （depreciates ）by one percent under the assumption of the complete exchange rate elasticity of the import price in terms of the home currency. But the RMB exchange rate policy should not be regarded 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anti-inflation policies because of the incomplete exchange rate elasticity of the import price in terms of the home currency, the jump of the price in the international bulk commodity market, the inflow of hot money and the limitation of the room for RMB appreciation.
Keywords ：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 Effect ；Inflation ；Import Non-competition Input-output 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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