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物 志 陈伯达 的为官与为学 。 曾彦修 口述 李晋 西 整理 章， 在我看来不是陈的风格 ， 甚至不是他 的思想 ， 不知 为何威信 一落千丈 陈伯 达 这个 人 ， 以说 是 个 很聪 明 的很 有 才 可 的人 。他给 我 的 印象是 ， 胜 于 学 ， 才 学胜 于 德 ， 德 毁 于位 。好 好 的一 个 有正 义 感 的知识 分 子 ， 来 后这样的文章不经过别人看就发表出来 ， 我有点怀 疑。 想想 看 ， 果错 了 ， 陈伯 达有 几个 脑袋 ？（ 如 他 陈伯达 晚年说 ： 这篇社论是《 解放军报》 两位编 辑写 的， 陈伯 达 审定 并改 了标题 ， 当时在京几位政 治局常委看过—— 本 刊编 者注） 变得那个样子 ， 什么原因？ 陈伯达是以文章上了天 ， 做过几天共产党 的 第 四号人物 ， 公布的政治局委员顺序是 ： 毛主席 ， 林彪 ， 周恩来 ， 陈伯达。 但他怎么又从九霄云上掉 到地 下 碰得 粉碎 ？陈 的垮 台 ， 国人 民至今 恐 怕 全 还是莫名其妙 ， 我更莫名其妙。 陈伯 达 说得 上 是 一个 真 正 的大 书 生 ， 他 读 但 书却 不 太用 功 ， 是 文笔 好 。佩 服 而又 知 道他 一 就 点 的年 轻人 ， 顾 忌地说 他 “ ” 即不 用功 ， 苦 无 懒 ， 不 读 ， 聪 明 。陈 伯 达 不是 个 政 客 ， 并 不 想 当政 靠 他《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是“ ， 文化大革命” 的第一个无法无天的紧急总动员令 ， 这个 口号是颗 炸毁全 国的原子弹 ， 谁不吃惊？ 历史证明， 这个文 章一出来 ，实际上 陈伯达的历史作用也就完 了。 这个横扫其实包括 了他在 内。 他的作用发挥到了 顶点 ， 因为“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 以后 ， 就没有可 以再 扫荡 的东 西 了 ， 打倒 完 了嘛 。 是说 ， 后就 就 今 不用委托你陈伯达再写加码 的专文去扫荡什 么 了。 以后打倒刘少奇也好 ， 打倒其他人也好 ， 都是 等而下之的新人物写的 ， 不需要你陈伯达写了。 他 成 了 中央 文革 的组长 不 久 ， 江青 就 代 替他 当代组 长 了 。用 中 国话 来说 ， 狡兔 死 ， 狗烹 。他 走客， 当政客就要活动 ， 要到处跑 ， 要讲话 ， 他不会 这些 。他正 式讲 话 ， 分钟 都 困难 。在 延安 ， 觉 五 我得他只想当个政论家 ， 他只希望他的一篇文章 出 来， 全党注意 ， 全国注意 ， 他就十分满意 了。问题 是， 不可能允许你这样一个专门写文章 的名流存 在， 不与政治结合起来 ， 你的文章就发不 出去。 因 此 ，陈 伯达 在延 安 必 须服 从 当时 的政 治需 要 ， 离 这篇文章一来 ， 已经 打倒的 ， 把 正在打倒的， 准备 打倒 的， 扫光 了 ， 都 因此陈伯达的作用也就没有 那么大了。 而要专挑小刺 ， 陈伯达可不行 ， 比江青 手 下 的姚文 元 等差 远 了 。 所 以 ， 是 １７ 年 庐 山会议 批 评 他后 ， 才 不 ９１ 他不 重要 了 ， 是在 这 篇 文章 以后 实 际 上就 不 重要 而开了这一条 ， 他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因为他讲 的福 建 话 ， 很难 懂 ， 跟人 家 谈不 起来 。１４ ９ ０年 ， 南 洋侨领陈嘉庚访 问延安 ， 开欢迎大会 ， 陈老先生 了 。不 仅 如此 ， 篇 文章 以后 ， 的活 动 ， 而变 这 他 反成 了他 的罪行 的材料 ，说他是在为林彪服务 ， 破 坏 了毛主席 的威信 ，一大堆罪名加在他的头上。 “ 文革” 的事 ， 江青在那里指挥 ， 是 陈伯达也根本 不大会做这些事 ， 只有 江青一人敢对陈左一声老 夫子 ， 右一声老夫子。其实是挖苦他 ， 轻视他 ， 说 他除写几篇文章外 ， 无用了。 你叫他做行政指挥 ， 他做不了 ， 他至多只能指挥他的秘书 ， 替他 收集 资料 ， 他来写书。 陈伯达要是离开 了柴沫（ 行政秘 讲话 ， 陈伯达翻译 ， 从头到尾不知说什么。 他们是 同乡， 别人翻译不够格。 我在场 ， 大家唯有鼓掌而 已。 陈伯达唯一的任务就是奉命撰写当时最重要 的， 用现在的话来讲 叫时尚论著 。 他一生的文章 ， 没有离开最高的领导 ， 是受命要写的。他写这种 时 尚著作 ， 一直到 １６ 年 “ ９６ 文革” 他到《 民 日 ， 人 报》可 以当场写出《 ，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这篇文 。２ ８ 炎黄 春秋 ｌ ０２ １ 年第 １ ２ 期人 物 志 书 ） 田家英 、 、 史敬棠 、 何均 、 陈真这五个人 ， 他就 什 么 官也 不会 当 ， 么书 也写 不 出来 了 。 什 １７ ９０年 中央 在 庐 山 开九 届 二 中全 会 ，毛 主 陈伯达 的为人 ，在延安是很受青年人尊敬 的。但是进城后不久 ， 一下子就成为被一些人讽 刺挖 苦 的对 象 了。什 么原 因 ？我一 点 也不 知 道 。 １５ 年 ５ ９１ 月初开全国第一次宣传会议 ，我 的座 位在前面 ， 但我跑到最后一排空位去跟宣传部几 个 我 认识 的人 闲扯 。这几 个 人进 进 出 出 的 ， 来 想席下山后到处讲 ， 准备打倒林彪。 在这个会上 ， 争 论 的东西 叫滑 天 下之 大 稽 ，今 天提 到 还 叫人 笑 。 这个会上 ， 林彪 、 陈伯达反复称毛主席是天才 ， 是 伟大 ，林彪强调 中华人 民共和 国应该设主席 ， 毛 主席说不要设 。这就发生 了“ 问题” 任何一个国 ， 家都要有个象征性 的元首 ，你中共 中央的主席 ， 人家总统来 ， 怎么办 ， 你 以什 么身份去接待人家 元首？ 以这个元首 ， 所 堂堂一个大 国， 不管有没有 实权 ， 总是要有 的。 毛主席主张不要 ， 而且还写进 宪法里 。 别人也跟着叫不要吗？ 你不要脑袋呀 ， 谁 也 不敢 。所 以陈伯 达 等非要 设 不可 。 就来 ， 想走就走 。一天 ， 陈伯达在上面讲话 ， 这几 个 人 就说 开 了。 陈伯 达是 福 建 惠安人 ， 不会 讲 普 通话 ， 他讲话 ， 只有百分之一二十是普通话。 他有 个 口头禅 ： 是 一个 “ 我 小小 小 学生 ” 。但 用他 的普 通 话 讲 出来 就是 ： 我是 一个 小 猢狲 。“ 猢狲 ” 小 就 是 小 猴 子 的意 思 。后 面 几个 人 ， 田家 英 、 有 于光 远、 黎澍 、 王宗一 、 王惠德 ， 这几个人我都特别熟 ， 这几个人还有个特点 ， 说话都 比较 随便 。陈伯达 在 台上讲 了二三 十分钟 ， 哪晓得首先就是王宗一 发难。 王宗一讲话相当尖锐 。 他说 ， 呵 ， 呵， 你看这 家伙 ， 又来 了 ， 来 了。其 他几 个人 跟 着 就挖 苦 。 又 陈伯达照例讲伟大 ，毛一下不知怎么 的， 对 伟大厌烦了 ， 一下忽然不要了。是不是真的不要 呢， 一直到他去世 ， 四个伟大没有取消半个 。 陈伯 达为了坚持“ 伟大” “ 、天才” 等犯 了罪 ， 吓得要死 ， 到 处 找 证 据 ， 马 克 思 、 格 斯 、 宁 、 大 林 他 说 恩 列 斯们也讲 了“ 伟大” “ 、天才” 印成书。 等， 这可证明陈 伯 达最 终还 是有 些 书呆 子 ，他 以为 找到 马 、恩 、 列 、 他就 可 以平 安 了。 斯 我 觉得奇怪 ， 暗想 ， 哎呀 ， 我才离 开北 京不 到两 年， 过去陈老夫子的威信那么高 ， 怎么一下子把 他 作 为 讪 笑 的对 象 了 ， 下 子 变成 “ 伙 ” 一 家 了呢 ？ 当时我感觉到他 的威信一落千丈 ， 不是个别人对 他 ，而是宣传部那么多处长们都把他作为笑话。 什 么 原 因呢 ？ 不 敢 问 ， 在也 不 知道 。 我 现 如果 没有 突 出 的表 现 ， 我想 这 些 人 不 会 这 样 干 的 ， 别 是 特陈伯 达为 了设 国家 主席这 一 条 ， 在北 京 的 把史敬棠叫去了。史敬棠坐专机飞到庐 山， 干什么 呢 ，代陈草拟在 宪法 中起草设立 国家主席这一 条 ， 几个 字 ， 就 滑不 滑稽 ？ 后来 反林 彪 ， 陈伯达 ， 了几本 材 料 ， 史 反 出 把 敬 棠 的手 迹 也 弄 上 去 了 。 史 敬 棠 比 我 大 几 岁 ， １４ ９ １年我 同他 住 一间小 窑 洞 。十几 年前 我 问史 ， 田家英 ， 跟他关 系非常好 ， 长期做他 的写作 的助 手 。于光 远更 是 个道 德人 ， 不会 随便 笑 人 的 。 决 我想 ， 陈伯达这个人 的虚伪 ， 到了被人家发 现的时候 ， 他的威信就一落千丈了。这些人一下 子看不起他 ， 说明他 的威信 已经完全没有 了。当 时 我 就有 一个 感 觉 ， 什 么上 面 和下 面对 一个 人 为陈伯达为什么要 叫你去？ 那几个字他不会写？他 说， 你还不知道吗 ， 陈伯达就是这样 ， 懒得很 。我 说， 再懒 ， 就写 几个 字 ， 么一 条一 款 都写 不 出来 这么？ 说 ， 他 我也 不 知道 是怎 么一 回事 ， 硬是 要 我 他的看法会完全不 同？这个时候 ， 陈伯达的地位是 在不 断上升中。 但是 ， 跟他接触多一点 的人 ， 却这 样 看 不 起 他 ， 些 人 里 边 ， 我 所 知 ， 了于 光 这 据 除 远， 过去对他都是非常尊敬 的。于光远为什么不 那么尊敬他 呢？ 陈伯达在延安《 解放 日报》 上发表 过很长的文章 ， 中国地租概说》 我没有读过。 叫《 ， 于光远看过后发现陈伯达没有读过 《 资本论》 一 代他草拟。 我说 ， 不可理解 。 难道陈伯达老早就知 道， 写这 一 条要 犯死 罪 吗？ 了法 ， 你 去充 罪也 犯 拿 不够 分量 呀 。 来史 敬 棠在林 彪 、 后 陈伯 达 事件 中 ， 进没有进监狱 ， 我没有 问他 ， 但是他被 隔离审查 了多少 年 。 从此 ， 陈伯达就被打倒、 被批判 了， 了林彪 成集团头 目之一 ， 又成了反革命 。 不过大家不大懂 ， 也没有 怎么批 陈伯达 ， 因为一批就要走火 ， 说伟 卷。 资本论》 《 很多人都没有读过 ， 这不算稀奇 ， 因 为 １３ 年才算正式翻译过来 。 ９８ 但是于光远发现， 陈伯达连第一卷都没有读过 ， 因为第一卷早就有 中译本 。于光远应陈伯达之邀 ， 跑到杨家岭去找 大、 天才等等都不对 ， 哪个敢说 ？ 他， 陈伯达很客气 ， 表示感谢 。结果 ， 于光远发现 ２１ 年第 １ ｌ ０２ 期 炎黄春 ｌ ２ 秋 ９人 物 志 他 印书 时 ， 一个 字不 改 。 除 ＿ 光远 ， 延 安时 ， 他 人 对 他 都 是很 ｒ于 在 其不 一样 ， 子认 为 ， 我 ， 孟 为 而不 为 他 人利 益 是不 对 的。 陈伯达 讲 ， 杨朱 哲学 在 当时有 他 的进步 性 ， 他 尊敬 的， 但到 ｒ １５ 年却都挖苦他 ， ９ １ 我不相信会 毫无 根据 。 现在 于 光远还 在 ， 其他 人 都不 在 世 了。 代表的是新兴的工商 业者的利益 。 Ｔ商业不讲利 讲 什么呢， 发展工商业对社会是好事 。 所以他讲 ， 杨朱哲学 中的“ 为我” 不要简单地看 ， ， 要看他 的 时代 ， 他这种 哲 学 ， 不是 守 旧的哲 学 ， 是 比较 先 而进 的思想 。 的这个 解 释 ， 他 给我 留下 了较 深 印象 。 这 究竟 是 他 的解 释 ， 是 引 用 别 人 的解 释 ， 不 还 我我 与 陈 伯 达 的 关 系 我跟 陈 伯达 的关 系不 多 ， 有一 点 点 育接 的 个 人关 系。延 安 １４ 年夏 天 ， 就是 开 始 整风 前 ， ９１ 也 他好 像并 没 有什 么 吲定 的职 务 ， 是 以一 个 重量 就 级 的文 化人 的 身份住 在 延安 。 说 他 曾经 是 中央 据党校 中国 问题研 究 搴 主任 攻 果 真是 的话 ， 是 ｌ １ 也 挂 名 ， 不 大篱 这些 书 情 的 。他 一牛 在 什 么 位 他清楚 。因此 ， 当时我们十Ｊ 岁二十岁 的青年对陈 Ｌ 伯达 的印象 很好 ， 认为 他 对 免秦 诸 子百 家也 研 究 过， 是一 个 比较 懂 得 巾 古 代 的人 ， 左 翼 一 般 跟 文 化 人很 小 佣 ，认 为他 既 是一 个 高级 文 化 人 ， 又是 …个 Ｊ 』 克思 ｔ义 中罔化 了的文化 人 。 陈伯 对达 旮 这样 苻法 的 ， 是我 一 个 人 ， 延 安 是 较 普 不 在 遍 的 ， 能 因为 以后判 了他 十 几年 徒 刑 ， 不 尊 不 就重 史实 。 负责， 都是个甩手掌杷。 那时， 他跟一些人 长｛ 住 ｝ ｑ 在延 安 马列 学 院 Ｉ 下而 简 陋 的Ｊ 问小 平 房 ， ｌ １ Ｌ 他 们 既 不 ｝ ， 不 学 习 ， 不 开会 ， 是 住 招 待 ： 也 课 也 就所 。有徐 海 东 、 余 保 、 Ｆ达 、 谭 陈ｆ １ 丁玲 、 士 奇 。 高 估 计他 们 的生 活 列学 院 照顾 ， 大概 他 们 的生活 水 平比一般 的学 员高得 多 。我 们看 见 他 们 ， 恭恭 敬敬 点 点头 ， 他 没有 什 么 。当 时看 不 出陈 伯达 其１３ ９ ９年 或 者 １４ ９ ０年 ， 安组 织 了很 多 研 究 延会 ， ｝ 发起 的 ， 么 资本论 研 究会 、 是 嘶 什 哲学 研 究 会、 马列 主 义研 究会 ， 大堆 。 由马 列学 院派 去 一 我 参加 两 个研 究会 ， 个 是 由陈伯 达管 的 ｊ民 主义 一 研 究会 ， 个 是 由王 明管 的 马列 主义 研 究会 。我 一在 于什 么 ， 町能 在丐 书 吧 。 或者 就是 《 民主义概 一论》 ９ ８ １ ，ｔ 。１３ 年 ０月 ｔ 本飞机第一 次炸延安 ， 我 进 城买 书 ， 当时 延安 有 儿 个窑 洞 卖 书 的 ， 我们 一 个 月领 两块 钱 ， 书 的话 ， 薄薄 的可 以买 四 五本 ， 在 二 民主 义研 究 会听 陈伯 达 东 讲西讲 ， 我们 懂 什 么 ？ 听他 讲 。 就 他说 ， １２ 在 莫斯科 留学 ， 我 ９７年 他 们都 在研 究 斯 大林 、 洛茨 基 ， 得个 要 命 ， 就 托 斗 我研 究 ＿ 民主 义。我 为什 么要 研 究 ｉ 民主义 ？我觉 二陈 伯 达 也 跟普 通 人一 样 进 城 买 书 。 我 没有 看 见 他 。人 很 多 ， Ｈ本 机 第 一 次 狂 轰 滥 炸 ， 往 东 我跑 ， 到城 『洲 堵 住 ｒ， 跑 】 回头 看 ， 弹 炸 的火焰 炸一得蒋 介 石是 利 用ｉ 民主义 ， 我 们对 民 主 义一 而 点也 不懂 。我 们研 究 一下 吧 ， 不研 究 如何 批 评 你 它， 简单 的 骂 不行 呀 ！我 们觉 得 他 的思 想 比别 人 高得 多 ， 听他讲 。他 说 ， 就 三民主 义 这个 东 西 ， 根 本没 有 办法 无 条件 反 对 ， 对哪 一个 都 不对 。我 反 们过 去不 懂 ， 上海 的时候 ， 三 民主 义通 通 骂 ， 在 对 实 际上 我们 自己毫 无 研究 。我ｆ ／青 年 一 听 ， ｆ Ｊ ］， 又 觉得 他 的 见解 比别人 高 明 。他 问我 们 ， 现在 的三 民 主义 ， 个重 要 ？有 人说 ， 哪 民族 主 义重 要 ， 因为 两丈高 。 陈伯 达受 了轻伤 ， 马列学 院几个 同学把 他抬 回 去。 的人 当巾 ， 抬 有…个 是我 的 同班 同学余 宗 彦 。 我讲 这 件 事 是 为 了什 么 呢 ，说 明 陈伯 达 １３ ９８年在 延安还足一 个 比较 著名 的普通 文化 人 。 陈 伯达 在 １４ 年 四五 月前 ，主要 是 写 中 国 ９１古 代诸 子百 家研 究的 文章 ，当时 不大 具 备 条件 。 他 发表 了好 几篇 沦文 ． 听说 好像 有 些 文章 的原稿 是 毛主 席看 过交 给 张 闻天发 表 的。 这些 文章 在 战 抗 战嘛 ， 倒 日本帝 国主 义重要 。 打 他说 ， 们现 在 我争时期没有起什么作用 ， 延安看的人不多。我都 看过 ， 等 于没 看 ， 但 因为 我 的基础 太 差 了。 记得 我应该强调民权主义。 为什么呢 ， 民族主义 ， 现在战 争已经打起来了， 民抗战了， 全 也算在做 了。 民生 主 义 ， 在 抗 战 大 家都 苦 得 很 ， 调 改 善 民生 办 现 强他有篇小文章叫《 论杨朱哲学》杨朱的哲学在先 ， 秦 留下来的材料不多 ， 孟子 曾经骂过杨朱 ： 墨氏 兼爱 ， 是无 父也 ， 氏为我 ， 杨 是无 君也 。 父无 君 ， 无 不到 。 过于强调这个东西 ， 国民党 、 蒋介石会说你 是在挑起 阶级斗争 。我们现在就要强调民权主 义， 就要 民主 ， 把蒋介石的独裁削弱一些 。 这样一 听， 觉得很 有 道理 。 当然 ， 调 民权 主义 不是 他 一 强是禽兽也。一般学马克思主义的人 ， 简单认为杨 朱哲 学 是个人 自私哲 学 。 陈伯 达和 孟 子 的提法 但３ ０ 炎黄 春秋 ２１ 年第１ ０２ 期人 物 志 还是毛的办法对 。 以， 所 陈伯达 刑满释放以 后的 陈伯达 多 。他们两个来 ， 了个秘书 带在延安整风， 在拥护毛 ， 说毛是 中国共产党唯一正 确的、 最高的领袖这方面， 他是出了大力的。这两 篇文章当时大家拥护 ，事实上对我们这些小青年 坚 决拥 护毛起 了极大 的作用 。 长丁华 。这个秘书长也是个老前辈 ， 同他们二人 并不熟 ， 同大家关系很好 ， 成了我们的大家长 。 但 是， 他们来后宣传部也没有变化 ， 仍没有工作 。 陈 伯 达住 在 顶层 的窑洞 ， 只管 写 他 的书 。他 最 著 名 蒋介石在 １４ 年发表《 ９３ 中国之命运》 。这本 书当然是别人替他写的， 讲将来要统一 ， 要建国 ， 要强国， 一切归国民党领导 ， 中国的命运 ， 一切都 的书 ， 一本是《 窃国大盗袁世凯》 在延安出的， ， 这 个书是借袁世凯 的名骂蒋介石 ， 主要是说蒋介石 是个窃国大盗 。 这个书后来的作用不大。 第二本 掌握在 国民党手 中 ， 掌握在蒋介石手里 ， 离开蒋 介石 ， 什么都不行。 陈伯达奉命写一篇文章 ， 评蒋 介石这本书 ， 评 中国之命运》 名《 。毛主席也改过 很多次。这篇文章很好 ， 延安发表了， 占两三版。 陈伯达给我们讲过 ， 写文章要学 习梁启超 。他很 喜欢梁启超的文章 。 他讲 ， 梁启超说过 ， 写文章笔 尖要常带感情 ，这样 的文章才能引起人家 的共 鸣。 他写文章就很注意这个问题。 他的《 中国之 评 命运》 就是这样 ， 全文充满了革命的感情。 这篇文 章不是简单地反蒋 ， 拥护共产党 。这篇文章我只 看过一遍 ， 现在还记得一点 。 陈伯达讲到 １２ 年 ９７ “ 四一二” 蒋介石屠杀共产党 ， 讲到蒋介石屠杀的 革命 者很多 ， 了三句话 ， 几十年 了 ， 然记 用 好 仍书 叫《 中国四大家族》 第三本叫《 民公 敌蒋 介 ， 人 石》 后两本书是奉命写 的。 。 他写书有 四个助手 ， 没有这 四个助手 ， 他恐怕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 中国四大家族》 可能是在 日本投降前后毛 叫他写 的 ， 名字也 是毛取 的， 助手是何均 、 陈真 ， 这两个人替他收集经济方面的资料。 陈伯达很聪 明， 归纳能力很强 ， 编排资料 、 写说 明文字的能力 比别人强 。 以， 所 他弄一弄 ， 写出这本书。 这本书 的内容现在来看完全站不住脚 ， 即所谓“ 主题先 行” 这个书的基本思想 ， 。 就是把国民党时期的中 国银行 、 中央银行 、 交通银行 、 民银行 、 农 中央信 托局 、 邮政储金汇业局 ， 简称 四行两局等 的财产 全算成了蒋 、 、 、 孔 宋 陈的私人财产。除 了这四行 得 。他说 ： 蒋介石杀人流的血 “ 真是太多了， 真是 太多 了， 真是太多 了” 真是太多了”连用了三 。“ ， 次， 一般用二次 ， 他用 了三次 ， 让人无 比沉痛。我 现在说起来还要流泪， 叫言有尽而悲无穷。陈 这 伯达文章感动人的力量 ，在共产党成立 以来 ， 恐 两局外 ， 国民党当时还搞 了许多 国营企业 ， 都算 成 了他们 的私人财产。所 以，中国四大家族” “ 就 来 了， 中国的财富就是他们 四大家族的。 说 现在解放 ６ ０多年 了，证 明这个论断无法成 立 。陈立夫在政治上是最彻底反共 ，政治挂帅 ” “ 怕也是难得的。 用在好 的方面 ， 就是《 中国之命 评 运》用在极坏的方面， ， 就是《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 ３ 炎黄春秋ｉ ０２ ２ １ 年第 １ ２ 期得很 ， 并不怎么弄钱。 国民党退到台湾后 ， 他怕别 人在蒋面前要求惩罚他 ， 因为他的极端反共政策 人 物 志 失败了 ， 离开 了台湾 。 后来 到 了美 国 ， 吃饭 都 他 连达 的字 ， 都有特点 ， 个人创造性都很强。 沈尹默虽 是 书法大家 ， 但个性特点不够 突出 ， 以只能算 所 半个 。这种说法可能是胡扯 ， 可能也不是毫无道 理 。我是 外行 ， 不敢 胡说 。 陈伯 达这 个 人 ， 留下 的教 训 是很 多 的 。他 十 困难。 靠办鸡场生活。 前不久 ， 电视里说陈立夫 的 孙 子捐 了一样 三 星堆 的文 物 给 国家 。 陈立 夫 的孙 子讲 ， 陈立夫嘱咐 ， 再怎么穷 ， 也不能卖 ， 要拿 回 去 捐赠 。陈立 夫 是政 治 动物 ， 是彻 头 彻 尾搞 政 治 的 ， 拿 官薪 吃饭 的人 ， 好像 没 有 多少 钱 。 介 是 他 蒋分有才情 ， 但他没有去做学 问， 他完全为 了当时 的某 种 政 治 的需 要 服务 ， 要 是 这 个 需 要 ， 个 只 他石的财力也清楚 ， 他没有什么钱。蒋介石是军事 政 治动 物 ， 并不 搞 私产 ， 美 龄 长期 住 在美 国 ， 宋 大 多是孔家援助的。 陈伯达这本书 ， 是先有结论 ， 后 找一 些 材料 来 拼凑 ， 法就 错误 。 以 ， 了那 么 方 所 费 大 的劲 写 出来 的书 ， 际情 况并 非 如此 。 、 实 孔 宋不 人 的上升需要 ， 他就用文章用书籍来响应 ， 造 改 历 史事 实来 发 挥 他 的论 点 ， 不是 把 自己 的历 史 而论 点建 立在 事 实 基础 上。所 以陈伯 达 的一 生 ， 虽 然 写 了那 么多 东西 ， 天 看来 ， 今 在学 术 上有 根 据 ， 能站 得住 的 ， 很 少 。 怕 太清楚 ， 、 蒋 陈有几个钱呢？ 《 民公敌蒋介石》 人 这本书 ， 帮助收集材料 的 人有 两个 ， 个 田家 英 ， 个史 敬 棠 ， 们 多年 替 一 一 他陈伯达收集各种材料 ， 偏于收集政治材料 。田家 英 的文笔 好 ， 际上 许 多东 西 是弄 好 了 ， 给 陈 ， 实 交 陈伯达 的一生 ， 是一 面很 好的镜子 ， 值得一 切 弄 理论 史 学 的人 引 以为鉴 。 陈伯 达 之所 以会 这 样， 因为人聪 明， 但没有很切实的真才实学。 如果 他要像党 内的其他学者 ， 像范 文澜一样 ， 一辈子 研 究 学 问 ， 的成 就可 能 会 比范 文澜 这 些前 辈 高 他陈编辑编辑弄出来。《 民公敌蒋介石》说蒋介 人 ，石独裁 ， 反动是对 的， 国来讲 ， 卖 现在要更实事求 是一些了。 从蒋介石 的日记看 ， 他也是要抗 日的。 这两本 书 ， 当时是起 了大作用 ， 我们反正相 得多（ 范有大 实学 ， 但后来被 简单的“ 阶级 斗争 论” 教义化了） 。陈伯达 的这一生 ， 其实也不过像 苏 联 的米 丁 、 尤金 、 维辛 斯 基 、 李森 科 这 一类 的所 谓学者一样 （ 不过 ， 我认为陈 比他们究竟高明得 多， 因为 那 些不 过是 几 把 刀 枪 而 已 ）事 情 一 过 ， ， 东 西全 部 无 用 ， 至是 胡说 八 道 。在 学术 上 没 有 甚 真 正 的建 树 。今 天不 管 陈 判没 判 刑 ， 的书 的参 陈信。 但是 ，读湖南农 民运动考察报告》 十年内战 《 《 时期 的革命与反革命》 这两篇文章 ， 才是奠定陈 在 党 内权力 的基 础 ， 才是 奠 定 陈在 领 导人 面前 的 政治地位的基础。 我们在整风中也确实认真地学 习 了这 两本 册 子 ， 个人 崇 拜 的基 础 也被 这 两本 而小册 子 打 实在 了 。 考价值都还有 ， 但不大。 陈是一个喜剧人物 ， 不是 悲 剧人 物 。 以陈伯 达 为鉴 ， 观得 失 。 可 不 过 ， 一 切 判 刑 的人 当 中 ， 令 人 叹 息 的 在 最个很有 才情 的人 ， 最后 成为 一 个反革命 的头子 ， 确实是一场大喜剧 一还是陈伯达 ， 他不是张春桥 、 姚文元这类东西 。 他 是 １２ “ ９ ７年 四一 二 ” 国民党 屠杀 共 产 党后 加 入共 产党的。 这一 点 ， 自己是 引 以为 骄傲 的 ， 常 给 他 他陈伯达还喜欢写毛笔字 ， 他写毛笔字也是个 天才 。他不多练字 ， 但写得非常之好 ， 又豪放 ， 又 潇洒 。 的几本 小册 子 的封 面 ， 他 都是 他 自己写 的 。 那 个 时候 ， 我们 都很 佩服 。 在他 下 面 的青年 ， 常看见 他 的 ， 说 他懒 ， 经 都 陈并 不 刻 苦 用 功 ， 同其 他 人 不 大 相 同 ， 他 确 实 但我们讲 ， 虽然话说得平淡。 可惜 ， 一个人如果不真 正 以人 民 的利 益 为重 ， 只是 为 自 己的名 、 自己 的 位， 而不去坚持事实 ， 写多少书都没有用 。 在当时 就 有 人 看穿 你 这个 东西 不 行 ，以后 更 会 成 为 废 品。 我作为晚辈也算观察 了这一类人 ７ Ｏ多年 ， 我 现 在 觉得 任 何 东 西 ， 凡是 不 合 历 史 事 实 的 ， 随便 你怎么讲 ， 有些 当时就被人 耻笑 ， 有些最后要破 有天赋。１６ ９０年我调到上海辞海编辑所几年后 ， 晚上有些专家闲扯 ， 我坐在旁边听。他们扯到 中 国的书法 。有人讲 日 本有人评论 ， 中国现当代 的 产。 我觉得 ， 陈伯达留下的教训非常深刻。 一个文 化人 ， 一个作家 ， 光赶时髦没有用 ， 最后还要考虑 到对不对得起 自己的良心 ， 符不符合史实 ， 对不 对 得 起 中 国人 民 。■ 书法家有三个半人 ， 第一个是毛泽东 ， 第二个是 康生 ， 第三个是陈伯达 ， 还有半个 ， 是多年鼎鼎大 名的书法家沈尹默。他们说 ， 毛泽东 、 康生 、 陈伯 （ 责任编辑杨继绳 ） ２ １ 年第 １期 ｝ ０２ 炎黄春秋 ｛ ３３
人 物 志 陈伯达 的为官与为学 。 曾彦修 口述 李晋 西 整理 章， 在我看来不是陈的风格 ， 甚至不是他 的思想 ， 不知 为何威信 一落千丈 陈伯 达 这个 人 ， 以说 是 个 很聪 明 的很 有 才 可 的人 。他给 我 的 印象是 ， 胜 于 学 ， 才 学胜 于 德 ， 德 毁 于位 。好 好 的一 个 有正 义 感 的知识 分 子 ， 来 后这样的文章不经过别人看就发表出来 ， 我有点怀 疑。 想想 看 ， 果错 了 ， 陈伯 达有 几个 脑袋 ？（ 如 他 陈伯达 晚年说 ： 这篇社论是《 解放军报》 两位编 辑写 的， 陈伯 达 审定 并改 了标题 ， 当时在京几位政 治局常委看过—— 本 刊编 者注） 变得那个样子 ， 什么原因？ 陈伯达是以文章上了天 ， 做过几天共产党 的 第 四号人物 ， 公布的政治局委员顺序是 ： 毛主席 ， 林彪 ， 周恩来 ， 陈伯达。 但他怎么又从九霄云上掉 到地 下 碰得 粉碎 ？陈 的垮 台 ， 国人 民至今 恐 怕 全 还是莫名其妙 ， 我更莫名其妙。 陈伯 达 说得 上 是 一个 真 正 的大 书 生 ， 他 读 但 书却 不 太用 功 ， 是 文笔 好 。佩 服 而又 知 道他 一 就 点 的年 轻人 ， 顾 忌地说 他 “ ” 即不 用功 ， 苦 无 懒 ， 不 读 ， 聪 明 。陈 伯 达 不是 个 政 客 ， 并 不 想 当政 靠 他《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是“ ， 文化大革命” 的第一个无法无天的紧急总动员令 ， 这个 口号是颗 炸毁全 国的原子弹 ， 谁不吃惊？ 历史证明， 这个文 章一出来 ，实际上 陈伯达的历史作用也就完 了。 这个横扫其实包括 了他在 内。 他的作用发挥到了 顶点 ， 因为“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 以后 ， 就没有可 以再 扫荡 的东 西 了 ， 打倒 完 了嘛 。 是说 ， 后就 就 今 不用委托你陈伯达再写加码 的专文去扫荡什 么 了。 以后打倒刘少奇也好 ， 打倒其他人也好 ， 都是 等而下之的新人物写的 ， 不需要你陈伯达写了。 他 成 了 中央 文革 的组长 不 久 ， 江青 就 代 替他 当代组 长 了 。用 中 国话 来说 ， 狡兔 死 ， 狗烹 。他 走客， 当政客就要活动 ， 要到处跑 ， 要讲话 ， 他不会 这些 。他正 式讲 话 ， 分钟 都 困难 。在 延安 ， 觉 五 我得他只想当个政论家 ， 他只希望他的一篇文章 出 来， 全党注意 ， 全国注意 ， 他就十分满意 了。问题 是， 不可能允许你这样一个专门写文章 的名流存 在， 不与政治结合起来 ， 你的文章就发不 出去。 因 此 ，陈 伯达 在延 安 必 须服 从 当时 的政 治需 要 ， 离 这篇文章一来 ， 已经 打倒的 ， 把 正在打倒的， 准备 打倒 的， 扫光 了 ， 都 因此陈伯达的作用也就没有 那么大了。 而要专挑小刺 ， 陈伯达可不行 ， 比江青 手 下 的姚文 元 等差 远 了 。 所 以 ， 是 １７ 年 庐 山会议 批 评 他后 ， 才 不 ９１ 他不 重要 了 ， 是在 这 篇 文章 以后 实 际 上就 不 重要 而开了这一条 ， 他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因为他讲 的福 建 话 ， 很难 懂 ， 跟人 家 谈不 起来 。１４ ９ ０年 ， 南 洋侨领陈嘉庚访 问延安 ， 开欢迎大会 ， 陈老先生 了 。不 仅 如此 ， 篇 文章 以后 ， 的活 动 ， 而变 这 他 反成 了他 的罪行 的材料 ，说他是在为林彪服务 ， 破 坏 了毛主席 的威信 ，一大堆罪名加在他的头上。 “ 文革” 的事 ， 江青在那里指挥 ， 是 陈伯达也根本 不大会做这些事 ， 只有 江青一人敢对陈左一声老 夫子 ， 右一声老夫子。其实是挖苦他 ， 轻视他 ， 说 他除写几篇文章外 ， 无用了。 你叫他做行政指挥 ， 他做不了 ， 他至多只能指挥他的秘书 ， 替他 收集 资料 ， 他来写书。 陈伯达要是离开 了柴沫（ 行政秘 讲话 ， 陈伯达翻译 ， 从头到尾不知说什么。 他们是 同乡， 别人翻译不够格。 我在场 ， 大家唯有鼓掌而 已。 陈伯达唯一的任务就是奉命撰写当时最重要 的， 用现在的话来讲 叫时尚论著 。 他一生的文章 ， 没有离开最高的领导 ， 是受命要写的。他写这种 时 尚著作 ， 一直到 １６ 年 “ ９６ 文革” 他到《 民 日 ， 人 报》可 以当场写出《 ，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这篇文 。２ ８ 炎黄 春秋 ｌ ０２ １ 年第 １ ２ 期人 物 志 书 ） 田家英 、 、 史敬棠 、 何均 、 陈真这五个人 ， 他就 什 么 官也 不会 当 ， 么书 也写 不 出来 了 。 什 １７ ９０年 中央 在 庐 山 开九 届 二 中全 会 ，毛 主 陈伯达 的为人 ，在延安是很受青年人尊敬 的。但是进城后不久 ， 一下子就成为被一些人讽 刺挖 苦 的对 象 了。什 么原 因 ？我一 点 也不 知 道 。 １５ 年 ５ ９１ 月初开全国第一次宣传会议 ，我 的座 位在前面 ， 但我跑到最后一排空位去跟宣传部几 个 我 认识 的人 闲扯 。这几 个 人进 进 出 出 的 ， 来 想席下山后到处讲 ， 准备打倒林彪。 在这个会上 ， 争 论 的东西 叫滑 天 下之 大 稽 ，今 天提 到 还 叫人 笑 。 这个会上 ， 林彪 、 陈伯达反复称毛主席是天才 ， 是 伟大 ，林彪强调 中华人 民共和 国应该设主席 ， 毛 主席说不要设 。这就发生 了“ 问题” 任何一个国 ， 家都要有个象征性 的元首 ，你中共 中央的主席 ， 人家总统来 ， 怎么办 ， 你 以什 么身份去接待人家 元首？ 以这个元首 ， 所 堂堂一个大 国， 不管有没有 实权 ， 总是要有 的。 毛主席主张不要 ， 而且还写进 宪法里 。 别人也跟着叫不要吗？ 你不要脑袋呀 ， 谁 也 不敢 。所 以陈伯 达 等非要 设 不可 。 就来 ， 想走就走 。一天 ， 陈伯达在上面讲话 ， 这几 个 人 就说 开 了。 陈伯 达是 福 建 惠安人 ， 不会 讲 普 通话 ， 他讲话 ， 只有百分之一二十是普通话。 他有 个 口头禅 ： 是 一个 “ 我 小小 小 学生 ” 。但 用他 的普 通 话 讲 出来 就是 ： 我是 一个 小 猢狲 。“ 猢狲 ” 小 就 是 小 猴 子 的意 思 。后 面 几个 人 ， 田家 英 、 有 于光 远、 黎澍 、 王宗一 、 王惠德 ， 这几个人我都特别熟 ， 这几个人还有个特点 ， 说话都 比较 随便 。陈伯达 在 台上讲 了二三 十分钟 ， 哪晓得首先就是王宗一 发难。 王宗一讲话相当尖锐 。 他说 ， 呵 ， 呵， 你看这 家伙 ， 又来 了 ， 来 了。其 他几 个人 跟 着 就挖 苦 。 又 陈伯达照例讲伟大 ，毛一下不知怎么 的， 对 伟大厌烦了 ， 一下忽然不要了。是不是真的不要 呢， 一直到他去世 ， 四个伟大没有取消半个 。 陈伯 达为了坚持“ 伟大” “ 、天才” 等犯 了罪 ， 吓得要死 ， 到 处 找 证 据 ， 马 克 思 、 格 斯 、 宁 、 大 林 他 说 恩 列 斯们也讲 了“ 伟大” “ 、天才” 印成书。 等， 这可证明陈 伯 达最 终还 是有 些 书呆 子 ，他 以为 找到 马 、恩 、 列 、 他就 可 以平 安 了。 斯 我 觉得奇怪 ， 暗想 ， 哎呀 ， 我才离 开北 京不 到两 年， 过去陈老夫子的威信那么高 ， 怎么一下子把 他 作 为 讪 笑 的对 象 了 ， 下 子 变成 “ 伙 ” 一 家 了呢 ？ 当时我感觉到他 的威信一落千丈 ， 不是个别人对 他 ，而是宣传部那么多处长们都把他作为笑话。 什 么 原 因呢 ？ 不 敢 问 ， 在也 不 知道 。 我 现 如果 没有 突 出 的表 现 ， 我想 这 些 人 不 会 这 样 干 的 ， 别 是 特陈伯 达为 了设 国家 主席这 一 条 ， 在北 京 的 把史敬棠叫去了。史敬棠坐专机飞到庐 山， 干什么 呢 ，代陈草拟在 宪法 中起草设立 国家主席这一 条 ， 几个 字 ， 就 滑不 滑稽 ？ 后来 反林 彪 ， 陈伯达 ， 了几本 材 料 ， 史 反 出 把 敬 棠 的手 迹 也 弄 上 去 了 。 史 敬 棠 比 我 大 几 岁 ， １４ ９ １年我 同他 住 一间小 窑 洞 。十几 年前 我 问史 ， 田家英 ， 跟他关 系非常好 ， 长期做他 的写作 的助 手 。于光 远更 是 个道 德人 ， 不会 随便 笑 人 的 。 决 我想 ， 陈伯达这个人 的虚伪 ， 到了被人家发 现的时候 ， 他的威信就一落千丈了。这些人一下 子看不起他 ， 说明他 的威信 已经完全没有 了。当 时 我 就有 一个 感 觉 ， 什 么上 面 和下 面对 一个 人 为陈伯达为什么要 叫你去？ 那几个字他不会写？他 说， 你还不知道吗 ， 陈伯达就是这样 ， 懒得很 。我 说， 再懒 ， 就写 几个 字 ， 么一 条一 款 都写 不 出来 这么？ 说 ， 他 我也 不 知道 是怎 么一 回事 ， 硬是 要 我 他的看法会完全不 同？这个时候 ， 陈伯达的地位是 在不 断上升中。 但是 ， 跟他接触多一点 的人 ， 却这 样 看 不 起 他 ， 些 人 里 边 ， 我 所 知 ， 了于 光 这 据 除 远， 过去对他都是非常尊敬 的。于光远为什么不 那么尊敬他 呢？ 陈伯达在延安《 解放 日报》 上发表 过很长的文章 ， 中国地租概说》 我没有读过。 叫《 ， 于光远看过后发现陈伯达没有读过 《 资本论》 一 代他草拟。 我说 ， 不可理解 。 难道陈伯达老早就知 道， 写这 一 条要 犯死 罪 吗？ 了法 ， 你 去充 罪也 犯 拿 不够 分量 呀 。 来史 敬 棠在林 彪 、 后 陈伯 达 事件 中 ， 进没有进监狱 ， 我没有 问他 ， 但是他被 隔离审查 了多少 年 。 从此 ， 陈伯达就被打倒、 被批判 了， 了林彪 成集团头 目之一 ， 又成了反革命 。 不过大家不大懂 ， 也没有 怎么批 陈伯达 ， 因为一批就要走火 ， 说伟 卷。 资本论》 《 很多人都没有读过 ， 这不算稀奇 ， 因 为 １３ 年才算正式翻译过来 。 ９８ 但是于光远发现， 陈伯达连第一卷都没有读过 ， 因为第一卷早就有 中译本 。于光远应陈伯达之邀 ， 跑到杨家岭去找 大、 天才等等都不对 ， 哪个敢说 ？ 他， 陈伯达很客气 ， 表示感谢 。结果 ， 于光远发现 ２１ 年第 １ ｌ ０２ 期 炎黄春 ｌ ２ 秋 ９人 物 志 他 印书 时 ， 一个 字不 改 。 除 ＿ 光远 ， 延 安时 ， 他 人 对 他 都 是很 ｒ于 在 其不 一样 ， 子认 为 ， 我 ， 孟 为 而不 为 他 人利 益 是不 对 的。 陈伯达 讲 ， 杨朱 哲学 在 当时有 他 的进步 性 ， 他 尊敬 的， 但到 ｒ １５ 年却都挖苦他 ， ９ １ 我不相信会 毫无 根据 。 现在 于 光远还 在 ， 其他 人 都不 在 世 了。 代表的是新兴的工商 业者的利益 。 Ｔ商业不讲利 讲 什么呢， 发展工商业对社会是好事 。 所以他讲 ， 杨朱哲学 中的“ 为我” 不要简单地看 ， ， 要看他 的 时代 ， 他这种 哲 学 ， 不是 守 旧的哲 学 ， 是 比较 先 而进 的思想 。 的这个 解 释 ， 他 给我 留下 了较 深 印象 。 这 究竟 是 他 的解 释 ， 是 引 用 别 人 的解 释 ， 不 还 我我 与 陈 伯 达 的 关 系 我跟 陈 伯达 的关 系不 多 ， 有一 点 点 育接 的 个 人关 系。延 安 １４ 年夏 天 ， 就是 开 始 整风 前 ， ９１ 也 他好 像并 没 有什 么 吲定 的职 务 ， 是 以一 个 重量 就 级 的文 化人 的 身份住 在 延安 。 说 他 曾经 是 中央 据党校 中国 问题研 究 搴 主任 攻 果 真是 的话 ， 是 ｌ １ 也 挂 名 ， 不 大篱 这些 书 情 的 。他 一牛 在 什 么 位 他清楚 。因此 ， 当时我们十Ｊ 岁二十岁 的青年对陈 Ｌ 伯达 的印象 很好 ， 认为 他 对 免秦 诸 子百 家也 研 究 过， 是一 个 比较 懂 得 巾 古 代 的人 ， 左 翼 一 般 跟 文 化 人很 小 佣 ，认 为他 既 是一 个 高级 文 化 人 ， 又是 …个 Ｊ 』 克思 ｔ义 中罔化 了的文化 人 。 陈伯 对达 旮 这样 苻法 的 ， 是我 一 个 人 ， 延 安 是 较 普 不 在 遍 的 ， 能 因为 以后判 了他 十 几年 徒 刑 ， 不 尊 不 就重 史实 。 负责， 都是个甩手掌杷。 那时， 他跟一些人 长｛ 住 ｝ ｑ 在延 安 马列 学 院 Ｉ 下而 简 陋 的Ｊ 问小 平 房 ， ｌ １ Ｌ 他 们 既 不 ｝ ， 不 学 习 ， 不 开会 ， 是 住 招 待 ： 也 课 也 就所 。有徐 海 东 、 余 保 、 Ｆ达 、 谭 陈ｆ １ 丁玲 、 士 奇 。 高 估 计他 们 的生 活 列学 院 照顾 ， 大概 他 们 的生活 水 平比一般 的学 员高得 多 。我 们看 见 他 们 ， 恭恭 敬敬 点 点头 ， 他 没有 什 么 。当 时看 不 出陈 伯达 其１３ ９ ９年 或 者 １４ ９ ０年 ， 安组 织 了很 多 研 究 延会 ， ｝ 发起 的 ， 么 资本论 研 究会 、 是 嘶 什 哲学 研 究 会、 马列 主 义研 究会 ， 大堆 。 由马 列学 院派 去 一 我 参加 两 个研 究会 ， 个 是 由陈伯 达管 的 ｊ民 主义 一 研 究会 ， 个 是 由王 明管 的 马列 主义 研 究会 。我 一在 于什 么 ， 町能 在丐 书 吧 。 或者 就是 《 民主义概 一论》 ９ ８ １ ，ｔ 。１３ 年 ０月 ｔ 本飞机第一 次炸延安 ， 我 进 城买 书 ， 当时 延安 有 儿 个窑 洞 卖 书 的 ， 我们 一 个 月领 两块 钱 ， 书 的话 ， 薄薄 的可 以买 四 五本 ， 在 二 民主 义研 究 会听 陈伯 达 东 讲西讲 ， 我们 懂 什 么 ？ 听他 讲 。 就 他说 ， １２ 在 莫斯科 留学 ， 我 ９７年 他 们都 在研 究 斯 大林 、 洛茨 基 ， 得个 要 命 ， 就 托 斗 我研 究 ＿ 民主 义。我 为什 么要 研 究 ｉ 民主义 ？我觉 二陈 伯 达 也 跟普 通 人一 样 进 城 买 书 。 我 没有 看 见 他 。人 很 多 ， Ｈ本 机 第 一 次 狂 轰 滥 炸 ， 往 东 我跑 ， 到城 『洲 堵 住 ｒ， 跑 】 回头 看 ， 弹 炸 的火焰 炸一得蒋 介 石是 利 用ｉ 民主义 ， 我 们对 民 主 义一 而 点也 不懂 。我 们研 究 一下 吧 ， 不研 究 如何 批 评 你 它， 简单 的 骂 不行 呀 ！我 们觉 得 他 的思 想 比别 人 高得 多 ， 听他讲 。他 说 ， 就 三民主 义 这个 东 西 ， 根 本没 有 办法 无 条件 反 对 ， 对哪 一个 都 不对 。我 反 们过 去不 懂 ， 上海 的时候 ， 三 民主 义通 通 骂 ， 在 对 实 际上 我们 自己毫 无 研究 。我ｆ ／青 年 一 听 ， ｆ Ｊ ］， 又 觉得 他 的 见解 比别人 高 明 。他 问我 们 ， 现在 的三 民 主义 ， 个重 要 ？有 人说 ， 哪 民族 主 义重 要 ， 因为 两丈高 。 陈伯 达受 了轻伤 ， 马列学 院几个 同学把 他抬 回 去。 的人 当巾 ， 抬 有…个 是我 的 同班 同学余 宗 彦 。 我讲 这 件 事 是 为 了什 么 呢 ，说 明 陈伯 达 １３ ９８年在 延安还足一 个 比较 著名 的普通 文化 人 。 陈 伯达 在 １４ 年 四五 月前 ，主要 是 写 中 国 ９１古 代诸 子百 家研 究的 文章 ，当时 不大 具 备 条件 。 他 发表 了好 几篇 沦文 ． 听说 好像 有 些 文章 的原稿 是 毛主 席看 过交 给 张 闻天发 表 的。 这些 文章 在 战 抗 战嘛 ， 倒 日本帝 国主 义重要 。 打 他说 ， 们现 在 我争时期没有起什么作用 ， 延安看的人不多。我都 看过 ， 等 于没 看 ， 但 因为 我 的基础 太 差 了。 记得 我应该强调民权主义。 为什么呢 ， 民族主义 ， 现在战 争已经打起来了， 民抗战了， 全 也算在做 了。 民生 主 义 ， 在 抗 战 大 家都 苦 得 很 ， 调 改 善 民生 办 现 强他有篇小文章叫《 论杨朱哲学》杨朱的哲学在先 ， 秦 留下来的材料不多 ， 孟子 曾经骂过杨朱 ： 墨氏 兼爱 ， 是无 父也 ， 氏为我 ， 杨 是无 君也 。 父无 君 ， 无 不到 。 过于强调这个东西 ， 国民党 、 蒋介石会说你 是在挑起 阶级斗争 。我们现在就要强调民权主 义， 就要 民主 ， 把蒋介石的独裁削弱一些 。 这样一 听， 觉得很 有 道理 。 当然 ， 调 民权 主义 不是 他 一 强是禽兽也。一般学马克思主义的人 ， 简单认为杨 朱哲 学 是个人 自私哲 学 。 陈伯 达和 孟 子 的提法 但３ ０ 炎黄 春秋 ２１ 年第１ ０２ 期人 物 志 还是毛的办法对 。 以， 所 陈伯达 刑满释放以 后的 陈伯达 多 。他们两个来 ， 了个秘书 带在延安整风， 在拥护毛 ， 说毛是 中国共产党唯一正 确的、 最高的领袖这方面， 他是出了大力的。这两 篇文章当时大家拥护 ，事实上对我们这些小青年 坚 决拥 护毛起 了极大 的作用 。 长丁华 。这个秘书长也是个老前辈 ， 同他们二人 并不熟 ， 同大家关系很好 ， 成了我们的大家长 。 但 是， 他们来后宣传部也没有变化 ， 仍没有工作 。 陈 伯 达住 在 顶层 的窑洞 ， 只管 写 他 的书 。他 最 著 名 蒋介石在 １４ 年发表《 ９３ 中国之命运》 。这本 书当然是别人替他写的， 讲将来要统一 ， 要建国 ， 要强国， 一切归国民党领导 ， 中国的命运 ， 一切都 的书 ， 一本是《 窃国大盗袁世凯》 在延安出的， ， 这 个书是借袁世凯 的名骂蒋介石 ， 主要是说蒋介石 是个窃国大盗 。 这个书后来的作用不大。 第二本 掌握在 国民党手 中 ， 掌握在蒋介石手里 ， 离开蒋 介石 ， 什么都不行。 陈伯达奉命写一篇文章 ， 评蒋 介石这本书 ， 评 中国之命运》 名《 。毛主席也改过 很多次。这篇文章很好 ， 延安发表了， 占两三版。 陈伯达给我们讲过 ， 写文章要学 习梁启超 。他很 喜欢梁启超的文章 。 他讲 ， 梁启超说过 ， 写文章笔 尖要常带感情 ，这样 的文章才能引起人家 的共 鸣。 他写文章就很注意这个问题。 他的《 中国之 评 命运》 就是这样 ， 全文充满了革命的感情。 这篇文 章不是简单地反蒋 ， 拥护共产党 。这篇文章我只 看过一遍 ， 现在还记得一点 。 陈伯达讲到 １２ 年 ９７ “ 四一二” 蒋介石屠杀共产党 ， 讲到蒋介石屠杀的 革命 者很多 ， 了三句话 ， 几十年 了 ， 然记 用 好 仍书 叫《 中国四大家族》 第三本叫《 民公 敌蒋 介 ， 人 石》 后两本书是奉命写 的。 。 他写书有 四个助手 ， 没有这 四个助手 ， 他恐怕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 中国四大家族》 可能是在 日本投降前后毛 叫他写 的 ， 名字也 是毛取 的， 助手是何均 、 陈真 ， 这两个人替他收集经济方面的资料。 陈伯达很聪 明， 归纳能力很强 ， 编排资料 、 写说 明文字的能力 比别人强 。 以， 所 他弄一弄 ， 写出这本书。 这本书 的内容现在来看完全站不住脚 ， 即所谓“ 主题先 行” 这个书的基本思想 ， 。 就是把国民党时期的中 国银行 、 中央银行 、 交通银行 、 民银行 、 农 中央信 托局 、 邮政储金汇业局 ， 简称 四行两局等 的财产 全算成了蒋 、 、 、 孔 宋 陈的私人财产。除 了这四行 得 。他说 ： 蒋介石杀人流的血 “ 真是太多了， 真是 太多 了， 真是太多 了” 真是太多了”连用了三 。“ ， 次， 一般用二次 ， 他用 了三次 ， 让人无 比沉痛。我 现在说起来还要流泪， 叫言有尽而悲无穷。陈 这 伯达文章感动人的力量 ，在共产党成立 以来 ， 恐 两局外 ， 国民党当时还搞 了许多 国营企业 ， 都算 成 了他们 的私人财产。所 以，中国四大家族” “ 就 来 了， 中国的财富就是他们 四大家族的。 说 现在解放 ６ ０多年 了，证 明这个论断无法成 立 。陈立夫在政治上是最彻底反共 ，政治挂帅 ” “ 怕也是难得的。 用在好 的方面 ， 就是《 中国之命 评 运》用在极坏的方面， ， 就是《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 ３ 炎黄春秋ｉ ０２ ２ １ 年第 １ ２ 期得很 ， 并不怎么弄钱。 国民党退到台湾后 ， 他怕别 人在蒋面前要求惩罚他 ， 因为他的极端反共政策 人 物 志 失败了 ， 离开 了台湾 。 后来 到 了美 国 ， 吃饭 都 他 连达 的字 ， 都有特点 ， 个人创造性都很强。 沈尹默虽 是 书法大家 ， 但个性特点不够 突出 ， 以只能算 所 半个 。这种说法可能是胡扯 ， 可能也不是毫无道 理 。我是 外行 ， 不敢 胡说 。 陈伯 达这 个 人 ， 留下 的教 训 是很 多 的 。他 十 困难。 靠办鸡场生活。 前不久 ， 电视里说陈立夫 的 孙 子捐 了一样 三 星堆 的文 物 给 国家 。 陈立 夫 的孙 子讲 ， 陈立夫嘱咐 ， 再怎么穷 ， 也不能卖 ， 要拿 回 去 捐赠 。陈立 夫 是政 治 动物 ， 是彻 头 彻 尾搞 政 治 的 ， 拿 官薪 吃饭 的人 ， 好像 没 有 多少 钱 。 介 是 他 蒋分有才情 ， 但他没有去做学 问， 他完全为 了当时 的某 种 政 治 的需 要 服务 ， 要 是 这 个 需 要 ， 个 只 他石的财力也清楚 ， 他没有什么钱。蒋介石是军事 政 治动 物 ， 并不 搞 私产 ， 美 龄 长期 住 在美 国 ， 宋 大 多是孔家援助的。 陈伯达这本书 ， 是先有结论 ， 后 找一 些 材料 来 拼凑 ， 法就 错误 。 以 ， 了那 么 方 所 费 大 的劲 写 出来 的书 ， 际情 况并 非 如此 。 、 实 孔 宋不 人 的上升需要 ， 他就用文章用书籍来响应 ， 造 改 历 史事 实来 发 挥 他 的论 点 ， 不是 把 自己 的历 史 而论 点建 立在 事 实 基础 上。所 以陈伯 达 的一 生 ， 虽 然 写 了那 么多 东西 ， 天 看来 ， 今 在学 术 上有 根 据 ， 能站 得住 的 ， 很 少 。 怕 太清楚 ， 、 蒋 陈有几个钱呢？ 《 民公敌蒋介石》 人 这本书 ， 帮助收集材料 的 人有 两个 ， 个 田家 英 ， 个史 敬 棠 ， 们 多年 替 一 一 他陈伯达收集各种材料 ， 偏于收集政治材料 。田家 英 的文笔 好 ， 际上 许 多东 西 是弄 好 了 ， 给 陈 ， 实 交 陈伯达 的一生 ， 是一 面很 好的镜子 ， 值得一 切 弄 理论 史 学 的人 引 以为鉴 。 陈伯 达 之所 以会 这 样， 因为人聪 明， 但没有很切实的真才实学。 如果 他要像党 内的其他学者 ， 像范 文澜一样 ， 一辈子 研 究 学 问 ， 的成 就可 能 会 比范 文澜 这 些前 辈 高 他陈编辑编辑弄出来。《 民公敌蒋介石》说蒋介 人 ，石独裁 ， 反动是对 的， 国来讲 ， 卖 现在要更实事求 是一些了。 从蒋介石 的日记看 ， 他也是要抗 日的。 这两本 书 ， 当时是起 了大作用 ， 我们反正相 得多（ 范有大 实学 ， 但后来被 简单的“ 阶级 斗争 论” 教义化了） 。陈伯达 的这一生 ， 其实也不过像 苏 联 的米 丁 、 尤金 、 维辛 斯 基 、 李森 科 这 一类 的所 谓学者一样 （ 不过 ， 我认为陈 比他们究竟高明得 多， 因为 那 些不 过是 几 把 刀 枪 而 已 ）事 情 一 过 ， ， 东 西全 部 无 用 ， 至是 胡说 八 道 。在 学术 上 没 有 甚 真 正 的建 树 。今 天不 管 陈 判没 判 刑 ， 的书 的参 陈信。 但是 ，读湖南农 民运动考察报告》 十年内战 《 《 时期 的革命与反革命》 这两篇文章 ， 才是奠定陈 在 党 内权力 的基 础 ， 才是 奠 定 陈在 领 导人 面前 的 政治地位的基础。 我们在整风中也确实认真地学 习 了这 两本 册 子 ， 个人 崇 拜 的基 础 也被 这 两本 而小册 子 打 实在 了 。 考价值都还有 ， 但不大。 陈是一个喜剧人物 ， 不是 悲 剧人 物 。 以陈伯 达 为鉴 ， 观得 失 。 可 不 过 ， 一 切 判 刑 的人 当 中 ， 令 人 叹 息 的 在 最个很有 才情 的人 ， 最后 成为 一 个反革命 的头子 ， 确实是一场大喜剧 一还是陈伯达 ， 他不是张春桥 、 姚文元这类东西 。 他 是 １２ “ ９ ７年 四一 二 ” 国民党 屠杀 共 产 党后 加 入共 产党的。 这一 点 ， 自己是 引 以为 骄傲 的 ， 常 给 他 他陈伯达还喜欢写毛笔字 ， 他写毛笔字也是个 天才 。他不多练字 ， 但写得非常之好 ， 又豪放 ， 又 潇洒 。 的几本 小册 子 的封 面 ， 他 都是 他 自己写 的 。 那 个 时候 ， 我们 都很 佩服 。 在他 下 面 的青年 ， 常看见 他 的 ， 说 他懒 ， 经 都 陈并 不 刻 苦 用 功 ， 同其 他 人 不 大 相 同 ， 他 确 实 但我们讲 ， 虽然话说得平淡。 可惜 ， 一个人如果不真 正 以人 民 的利 益 为重 ， 只是 为 自 己的名 、 自己 的 位， 而不去坚持事实 ， 写多少书都没有用 。 在当时 就 有 人 看穿 你 这个 东西 不 行 ，以后 更 会 成 为 废 品。 我作为晚辈也算观察 了这一类人 ７ Ｏ多年 ， 我 现 在 觉得 任 何 东 西 ， 凡是 不 合 历 史 事 实 的 ， 随便 你怎么讲 ， 有些 当时就被人 耻笑 ， 有些最后要破 有天赋。１６ ９０年我调到上海辞海编辑所几年后 ， 晚上有些专家闲扯 ， 我坐在旁边听。他们扯到 中 国的书法 。有人讲 日 本有人评论 ， 中国现当代 的 产。 我觉得 ， 陈伯达留下的教训非常深刻。 一个文 化人 ， 一个作家 ， 光赶时髦没有用 ， 最后还要考虑 到对不对得起 自己的良心 ， 符不符合史实 ， 对不 对 得 起 中 国人 民 。■ 书法家有三个半人 ， 第一个是毛泽东 ， 第二个是 康生 ， 第三个是陈伯达 ， 还有半个 ， 是多年鼎鼎大 名的书法家沈尹默。他们说 ， 毛泽东 、 康生 、 陈伯 （ 责任编辑杨继绳 ） ２ １ 年第 １期 ｝ ０２ 炎黄春秋 ｛ ３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