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胡大雷
内容 提 要
时
,
自东 晋 以 来
,
文 士 逐 渐 接 受 南朝 乐府
“
,
至 梁
时大量拟 作
一
与此 同
南朝 文 士 也逐 渐建立 起 自己的
、
侧 艳之 词
,
”
的传统
文士 宫体诗与南朝 乐
府 除 入 乐与 否
的不 同
四
,
比 兴 与否
口
、
长 短 与否 外
口
还 有一 些 不 同
,
为追 求 纪 实 与 虚 拟
, ,
二
为 男性
吻 与女 性
吻的 不 同
至陈
、
三
,
为故 作 矜 持 与热 烈 奔 放 的 不 同
为 全 面 描 幕 与细 节 刻 划 的 不 同
隋时
。
宫 体 诗 与 南 朝 乐府 相 融 和
这
就 是 自创 流 行 曲 与 自创 辞 的 结 合 来 吟 咏 女 色
关健 词
宫体诗
南朝 乐 府
曲调
吟咏女 色
刘 师 培 《中 国 中 占 文 学 史 》称
梁代 官体
,
别 为新 变 也
、
〔,
宫体 之 名
、
,
虽始 于 梁
、
,
然侧艳之词
,
起 源 自昔
,
晋
、
宋 乐府
江左
、
,
如 《桃 叶 歌 》 《碧 玉 歌 》 《白 抢 词 》 《白 铜 鞋 歌 》 均 以 淫 艳 哀 音
,
被于
迄于萧齐
流风 益 盛
‘
其 以 此 体施 于 五 言诗者
,
亦始 晋
、
宋之 间
,
后 有鲍
照
,
前 则 惠休
特 至 于 梁代
,
其体尤 昌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的 关 系 本 就 是
自晋 迁 江 左
兴十南朝
, ,
一
个 引 人 注 目的 问 题
,
,
但 人们 的探 讨 大 都语 焉 不 详
,
,
郭 茂 倩 《乐 府 诗 集 》卷 六 十 一 《杂 曲歌 辞 》题 解 论 南 朝 乐 府 的 特 点 说
下逮隋
、
唐
德泽 寝 微
,
风 化不 竟
去圣逾远
流 而 忘反
,
繁音
日滋
〔
艳曲
原其
胡音 生于 北俗
,
哀 淫 靡 燮之 辞
,
,
迭作 并起
、
,
,
以至 陵夷
所由
,
盖不 能制雅乐 以相 变
,
大 抵 多溺 于 郑
,
卫
,
由是 新 声炽 而 雅 言废 矣 … …虽 沿
情之 作
或 出一 时
,
而 声辞 浅迫
少
、
复近 古 宋
、
所谓 为
“
“
南朝
”
,
”
当指 建 立 于 江 左 的 东 晋
“
齐
、
、
梁
”
,
、
陈五代
,
,
郭茂倩称此时
・
“
新声
”
艳曲
又是
「
哀淫 靡 曼之 辞
,
”
、
“
溺 于郑
卫
可知 是 认 为南 朝 乐 府 以 情 歌 为 著
,
这亦是世之公认
风
。
以情歌 为著
是南朝 时代 风气使然
南 《 史 循 吏 传 》载 其 时 歌 舞 之
盖 宋世 之 极 盛 也 … …永 明 继 运
凡 百 户之 乡
… … 都 邑之 盛 无 往非适
,
,
有市之 邑
,
歌谣 舞蹈
,
触处 成群
玄服
士 女 昌逸
歌 声舞节
,
,
华妆
。
桃 花 录水 之 间
,
秋月春风 之 下
,
此 风 气 之 「产 生 以 情 歌 为 著 的 民 歌
有 此 社 会风 气
,
自然 而 然
,
‘
文 士创 作 宫 体 诗
亦 是 当然
宫体 诗定 名 于梁代
,
但 其肇始起 码 可
文 学 遗产 二
・
一 年第六 期
溯至刘宋 宗
。
,
《 书 下 褒 庚 信 传 赞 》述 庚 信 诗 风 时 就 这 样 说 周
,
・
然 则子 山之 文
发源干宋末
,
,
盛行于 梁 季
、
。
其体 以 淫 放 为本
,
其词 以轻 险为
“
故 能 夸 目侈 于 红 紫
荡心 逾 于 郑
卫
。
宫 体 诗 的 典 型 特 征 是 叙 写 女 色 与男 女 交 往 南 朝 乐府 的 关 系 如 何
么情 况下 什么 时候 又 相互 融 合
,
文 士 们 的 如 此 创 作 与 同时 代 称 为
艳曲
”
的
二 者之 间是 否 相 互 影 响
二 者在 表 现 手 法 上 有 何 异 同
,
二者在什
。
本 文 拟 就 这 些 问题 做 深 一 步 探 讨
以求 教 于 大方之家
我们先 来 看 文 士 对南 朝乐 府 的接 受 过 程
南朝乐府
。
汉 萧 涤 非 《 魏 六 朝 乐 府 文 学 史 》称 说 南 朝 乐 府 发 展 的 两 大 阶段
就 其 发 生 时代 之 后 先 与作 者 之 不 同
后期文士拟作
。
,
大 致 可 分为两 期
一
前
期 民间歌谣
一般 来说
,
。
二
一 种 乐 曲都 经 历 有 这 样 两 个 阶段
,
,
先 是 起 自民 间
,
,
再 是 进 人 朝廷 音 乐 机 关 并
,
有文士拟 作
民间
一来
‘“
有 的 还 应 该 有 第 三 阶段
,
,
即 文 士 创 制 阶段
,
这是另话
,
下文再说
。
南 朝 乐 府 的创 始 作 品
“
大 都本 是 民 谣
,
也有些 是 文 士 所创
,
但后 者也 可 认 为是起 自
”
,
其 歌 词 却 不 一 定 是 他 们 的创 作
“
其 中有 许 多 是 被 他 们 采 撷 修 改 了 的 民 歌
”
有些
虽 非 由民歌发展 而成
但也 受 到 民歌 的深重 影 响
,
①
。
史 书 有 明文 记 载 的 如
,
石 《
城 乐 》 是宋人减质
之
”
,
尝为竟 陵郡
・
于城上 眺瞩
。
,
见 群 少 年 歌谣 通 畅
,
因作此 曲
,
”
《乐
因而作
唐 府诗 集 》卷 四 十 七 引 《 书 乐 志 》
《襄 阳 乐 》 是 宋 随 王 诞
。
“
夜 闻诸女歌谣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八 引 《古 今 乐 录 》
,
而其 他从 风格
。
、
体 制上 可 考 出是受 民歌影
,
响 而成 的文 人所创 或 题 名孙 绰 作 之作
,
, ,
则 不 用 说 就 是 起 自民 间 的
,
,
二 来 文 士 受 民 歌 影 响 创 制 出 曲辞
。
这些
,
曲 辞 在 民 间 广 泛 流 行 并 衍 生 出 许 多 民 间作 品 或题 名宋 汝 南王 作
当然 可 以 视 其 起 自 民 间
,
如
碧 《 玉歌 》
但 留存 今 日 的 作 品
。
,
还 有 以 女性 口 吻 出之 的无 名 氏
,
题 名 王 献 之 创 始 的 《 叶 歌 》亦有 如 此 情 况 桃
,
甚或有些 曲 目
, ,
文 士 的创 始 作 品 没
”
有 留存 下 来 卷四十七 引
以歌
”
留存 下 来 的 倒 是 民 间 作 品
,
・
如 沈 充 所 创 《 溪 歌 》 刘 义 庆 所 创 《乌 夜 前
“
啼 》 都是 如
此情 况
。
故 《 书 乐 府 》称 唐
,
今所 传歌辞
,
似 非 义 庆本 旨
“
《乐 府 诗 集 》
思 归京师
,
又 如 《 乌 夜 飞 》 是 宋荆 州刺 史 沈敌 之举 兵 西
未败之前
,
所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七 引 《古 今 乐 录 》
而今存作品为 民 间所作女子 口 吻吟唱
,
的
。
这 些 起 自民 间 的 乐 曲 后 来 进 人 朝 廷 音 乐 机 关
吴歌杂 曲
・
此 即 《 书 乐 志 》所 称 晋
。
・
,
并 出江 南
,
东晋 已来
,
稍有增广
其 始 皆徒 歌
,
既 而 被之 管弦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四 引
《 书 乐志 宋
一
》称
,
随王 诞 在 襄 阳
造
襄 阳 乐 》 南平 穆 王 为 豫 州
造 《寿 阳 乐 》 荆 州 刺 史 沈 做
①
王 运 熙 《 声 西 曲 的 产 生 时 代 》语 吴
。
,
载
六 朝 乐 府 与 民 歌 》第
页
,
中华 书 局 上 海 编 辑 所
年新 一 版
宫 体诗 与南 朝 乐府
之 又 造 《西 乌 飞 哥 曲 》 并 列 于 乐 官
,
。
歌 词 多淫 哇 不 典 正
,
。
此是西 曲
。
吴 歌 与 西 曲 是 南 朝 乐 府 的 主 体部 分
,
史 书所称
。
“
被 之 弦管
”
、
“
列于乐官
”
,
即被朝廷乐官收集并整理
进 入 了朝 廷 音 乐 机 关
,
文 士 们偶 或创 作 民 间乐 曲
这 只 是 个体 私 下 里 的行 为
,
民 间 乐 曲进 人 朝 廷 音 乐 机
,
关
已
,
或许 只意味着采诗 以
。
“
观 风俗
,
知厚薄
”
《汉 书 艺 文 志 》
、
・
或 许 只 是 仅 供欣 赏 而
・
,
这 些 并 不 等于 上 层 统 治 阶级就可 以 堂 而 皇之 地把演 唱
创 作 民 间 乐 曲 视 为 文 士 自我
如 《 书 王 恭 传 》载 晋
,
群体 的正统行 为
色曰
“
对 民 间乐 曲
,
某些 文 士 是 持批 评 态 度 的
,
,
会稽 王 这是 东晋 的事
,
道 子 尝集朝 士
置 酒 于 东府
,
,
尚书令 谢 石
,
因醉 为委 巷之 歌
”
恭正 颜延之
居端 右之 重
集 藩王 之 第
、
而肆淫 声
,
欲令群 下 何所取 则
。
・
对 民 间乐 曲虽 可 有 所 喜 好
,
但在 正 统 场合是 不 能演 唱
,
刘宋 时
,
对 学 习 吴 歌 而创作 诗歌的惠休
延 之 每 薄 汤 惠休 诗
鲍 照 颇 有微 词
日
“ “
《 史 颜 延 之 传 》载 南
,
谓人
惠休 制 作
、
委 巷 中歌 谣 耳
” ,
,
方 当误 后 生
。 ”
《 品 》 齐惠休 上 人 诗
・
“
”
条载颜 延 之
“
立休
鲍之论
”
,
,
即上 述批评 也 是 针对鲍 照 的
“
。
《 南
人尚
齐 书 王 僧 虔 传 》载 齐 时
民 间竞 造 新 声 杂 曲
于 是 僧 虔 上 表抨 击称
”
家竞新 哇
,
谣俗 看
,
”
、
“
喧丑之制
。
,
日盛 于 鹰 里
风味之响
独 尽于衣冠
。
的现象
,
。
但 从他 所抨击 的来
正 反 映 出 民 歌 在 文
士 中越 来 越 流 行 的情 况
随着这 一 进 程
上层 社 会 开 始 彻 底 接 受
民间乐 曲了
《 史 王 俭 传 》载 南 幸 华林 宴 集
,
・
齐高帝
,
使 各 效伎 艺
。
・
。
褚彦 回 弹琵 琶
,
王 僧虔
、
柳世 隆弹琴
,
沈 文 季 歌 《子 夜 来 》 张敬 儿 舞 可 以 堂而 皇之地 歌 唱 民歌 了
。
《 史 徐 勉 传 》载 南
、
普通 末 徐 勉
,
,
梁
武 帝 自 算 择 后 宫 《吴 声 》 《西 曲 》女 妓 各 一 部
。
,
并华少
,
赛
因此颇好 声 酒
、
南 朝 乐府 的 代表 吴 歌
西 曲 已 成 为朝 廷 音 乐
、
,
,
并作 为礼物 相 赠
。
。
以 上 所 述 是讲 文 士 们从 曲调
从 演 唱 民 间 流 行 之 作上 对 南朝 乐府 的接 受
即依 曲调 而 填 词
,
文士们接
,
受南 朝 乐府 的另 一 表现 是拟作 的大量 产生 武帝萧衍
、
拟 作 的盛 行 在 梁 朝
,
以梁
王 金珠 为最
。
萧 衍 有 《 夜 四 时 歌 七 首 》 与 民 歌 《 夜 》系 列 的 作 品 惟 妙 惟 肖 子 子
,
如 《 歌》 春
,
兰 叶始 满地
,
梅 花 已 落枝
。
持此可 怜意
,
摘 以寄心 知
,
。
一 是 紧切 季 节 景 色 三是 歌唱爱情
,
,
二 是选 用 有 民 俗 深 意 的 意 象
,
以 梅落花结 子 暗示 男 子求偶 的及 时
。
四 是五 言四 句短 章
,
全是 民歌 风光
色 同心 复 同
,
又如 《 歌 》 夏
。
江 南莲 花 开
红 光覆 碧水
,
。
藕异 心 无 异
“
此 诗 又 有语 意双 关 的特 点 爱 情 的炽烈
王金珠
、
“
莲
”
与怜 谐 音 相 通
,
藕
”
与偶 谐 音 相通
,
又以
。
“
红
”
表达
透彻
、
。
萧 衍 还 有 《团 扇 郎 》 紧切 题 意 吟 咏
,
与原 作全 出一 辙
、 、
,
梁时人
。
拟 昊 歌而创作 的诗歌最 多
,
,
,
全 为原 汁原 调 的 民歌风 味
,
子 其 《 夜
、
四 时 歌 八 首 》 《子 夜 变 歌 一 首 》 自不 待 言
其 所 作 《上 声 歌
,
《欢 闻 歌 》 《阿 子 歌 》
《丁 督 护 》等 亦 是
王 作为
如 《 闻歌 》 民歌为 欢
,
遥遥 天 无柱
流 漂 萍无 根
单 身如 萤 火
持底 报 郎恩
。
文学 遗产 二
・
年第
期
艳艳 金楼女 前两 句 相对 应 本特 征
。
,
心 如玉 池莲
。
持 底 报 郎恩
。
,
,
俱期游梵天
,
。
王 作 第三 句用 原作第 四 句
虽 嫌模 拟过甚
但保 持原作 风味
、
。
仁述 萧 衍 与 王 金 珠 之 作 是 文 士 拟 作 的 典 型
力 争 与 原 作惟 妙 惟 肖
全 出一 辙是 其基
文 士 们 并 非 仅 满 足 于 惟 妙 惟 肖地 模 拟
,
他 们 渴 望 建 立 起 自己 的
・
“
侧艳之词
“
”
传统
”
,
渴 望 形 成 自己 的 看 出来
志 的作 品
,
“
侧艳之词
、
”
系统
“
,
这 从 萧 子 显 在 《 齐 书 文 学
传 论 》中 的 论 述 可 以 南
,
萧 子 显 把 宋 齐诗 歌 分 为 三 类
二 是傅咸
,
一 是谢 灵运
,
“
迁回
“
”
、
“
疏慢
”
”
、
酷 不 人情
为标
三是
应球
,
缉 事 比类
,
非对不 发
,
”
、
崎岖牵 引
为标 志 的 作 品
,
,
鲍 照 为标 志 的作 品 有郑
“
、
称之为 操调 险急
。
次 则 发 唱惊 挺
卫
。
雕藻淫艳
“
倾 炫心 魂
亦犹五 色之 有红 紫
,
八 音之
斯鲍 照 之 遗 烈也
此 即刘 师培 所谓 的 以 民 歌 的 淫 艳 哀音
委 巷 中歌 谣
”
施 于 五言诗者
“
,
”
的鲍 照
”
,
此即颜延之批评的制作
,
的鲍 照
,
萧子显 并不 是 不 满意
“
侧艳 之词
“
他可 是个宫体诗 大家
“
今存
诗歌作 品不 足 二 十首
“
多数 被 《玉 台新 咏 》所 录 萧 子 显 乌 栖 曲一 首
“
”
,
卷八有
萧 子 显 乐府 二 首
”
”
,
卷九有
萧子显 杂诗 七 首
”
,
”
与
,
卷 十有
萧子显 诗二首
。
与
“
萧子显诗五
首
玉 《 台新 咏 》是 公 认 的
艳歌
”
集
,
专 录叙 写 男 女 之 情 的 作 品
。
萧 子 显 既 多写 男 女
,
之情 而 又 不满意鲍照
男 女 之 情 的写 法
・
显 然 他 是 不 满 意 鲍 照 那 样 写 法 的表 达 男 女 之 情
而所谓鲍照 表达
,
,
就 是 鲍 照 学 习 民 歌 表 达 男女 之 情 的写 法
,
萧 子 显 自有 其 诗 歌 准 则
应 思 啡来
, ,
此
即 《 齐 书 文 学 传 论 》所 表 达 的 南
三
体之 外
请试妄谈
,
。
若 夫 委 自天 机
,
,
参 之 史传
,
,
勿先构聚
,
。
言尚
易了
,
文憎过 意
吐石含金
滋 润婉切
。
杂 以风 谣
、
轻唇 利 吻
不 雅不俗
独入 胸
“
怀
“
。
言尚 易 了
”
,
文憎 过 意
”
”
云云
“
,
显 然是针 对谢 灵 运
”
傅咸 应 球 二体 而 言
”
,
,
又是
不雅不
,
俗
之
“
不雅
“
的意思
,
杂 以 风谣
,
而又要
“
不俗
即指要 学 习 并结合 民 歌风谣
,
又
要 超 出 民歌 风谣 而独成一格
女之情 吐石含金
“
这也是指既叙写男女之情
”
、
但 又 要 超 出 民 歌 风 谣 的叙 写 男
,
滋润婉切
“
轻唇 利 吻
“
,
”
是指 音 律上 的 问题
” ,
” 。
这 是 对永 明 体 的继
,
承
批评他人诗作
“
酷不 人情
”
而 又 要求
独 入胸怀
广 义来说是强调抒情
的特色
但狭义
来说那时的
情
”
多有男女感情 之意
①
即
,
“
杂 以风谣
总 的来 说
,
即要 求诗歌
创作 在 永明体 的基础 上 加强 与民歌结 合
文给宫体诗下 定义 曰
一
、
以 突 出抒 情
。
沈 玉 成 《 体 诗 与 玉 台新 咏 》一 宫
,
声韵
、
格律
,
在 永 明体 的基 础 上 踵 事增 华
,
要 求更 为精致
。
。
二
、
风格
,
由
永 明 时 期 的 轻 绮 而 变本 加 厉 为秋 丽
加狭窄
,
下者则流 入 淫 靡
、
三
、
内容
,
较 之 永 明 时期更
以艳情为多
,
其 他 大 都 是咏 物 和 吟风 月
押池苑 的 作品
。
①
载 《文 学 遗 产 》
年第
期
。
官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这 是 对 宫 体 诗 的普 遍 性 的 理 解
。
对 照 来看
,
《南 齐 书 文 学 传 论 》所 言 不 舍 是 一 篇 宫 体 诗
,
・
宣言
而本来
,
人 们 就 认 为宫 体 诗 是 在 永 明 体 的 基 础 上 发 展 起 来 的
、 、
如 《梁 书 文 学 庚
・
・
肩 吾 传 》称
齐永 明 中
,
文士王 融
,
谢跳
,
沈 约 又 章始 用 四 声
,
以 为新 变
,
至是
指 萧纲 立
为太 子 线 似
。
,
转拘 声韵
弥 尚丽 靡
,
复逾 于 往 时 侧艳之词
”
。
当萧 子 显 发 表 宣 言 之 时
,
、
文士
,
“
已 经初具 规模
,
,
其形成
、
演 进 有 两 条路
,
一 是 以 拟古形式来 写 男女交往
或拟汉 魏 旧 曲
如谢灵运
、
燕 歌 行 》 与曹 王 之 作 相
、
又 有 刘 砾 《 妇 艳 》 汤 惠 休 《 诗 行 》与 《 明 妃 曲 三 怨 楚
艳 》 刘 义恭 《 歌 行 》 还 有
至齐
鲍 照 拟 《陌 前代 文士之 作
,
桑 》的 《采 桑 》 等
,
,
。
这 些 是 刘 宋时 的情 况
”
,
梁 时仍有 沿续
“
。
或拟
”
尤其是多拟
“
古 诗 十九 首
,
系列
,
刘 宋 时 如 王 微 《 诗 》二 首 与 谢 惠 连 杂
,
代 《 古 》 刘砾 的拟古 之 作 写 夫妇相 思 同一 类 别
、
何堰 《 冉 孤生 竹 》 从 意 味上 与 冉
、
古诗 十 九 首
七 七 七 谢 惠 连 《 月 七 日 夜 咏 牛 女 》 与刘 砾 《 夕 咏 牛 女 》 刘 骏 《 夕 诗 》 二 首
、
、
颜 延 之 《为 织 女 赠 牵 牛 》 王 僧 达 《七 夕 月 下 诗 》 谢 庄 《七 夕 夜 咏 牛 女 应 制 诗 》 鲍 照
和 《 王 义 兴 七 夕 》等
,
都 是拟
,
“
古 诗 卜九 首
”
迢 淫 的 《 迢牵 牛 星 》 又有颜竣 《 思古意 》
、
、
绍 鲍 照 《 古 辞七 首 》 《 古 》 全 为 拟 名 义 下的 男 女 情 爱 之 辞 学
、
齐
、
梁 时 这 种 拟 古写 男
女之 情 的作 品仍有 沿续
、
。
二 是 由咏 物 带 出 吟 女 性
齐 时 诗 歌 咏 物 为最 新 时 尚
、
,
咏物 又 以 诸 人 聚 会唱 和 同咏最
,
、
为引人注 目
,
,
如王 融
、
虞炎
、
柳挥
、
谢 眺 的 《同 咏 坐 上 所 见 一 物 》 沈 约
, ,
谢 眺 《同 咏
、
坐 上 器玩 》 王 融
沈约
,
谢 眺 《同 咏 乐 器 》等
这 些 诗 作 大 都 由 吟 咏 器 物 当前 的 形 态
特 征 与状 况 带 出 对 人 物 活 动 或 思 想 感 情 的 吟 咏 咏女性成分逐渐增 加 咏女 性
,
,
这些 人 物基本 上是 女性
,
。
其继 续 发展 即
直 到 对
女性 的 吟 咏 由 附 属 进 人 主 导
,
到 梁 代 则 直接 冠 诗 题 名 为 吟
,
可以这么说
以 拟 古 来写 男女 交 往
,
解 决 了 新 时 代 摹 写 男 女 交 往 的 观 念 问题
即让
世人 认 可
而 以 咏物 进 而 咏女 色
解 决 了 新 时 代 摹 写 女 色 的 途 径 与方 法
文 士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属 两 大 系 统
,
,
至梁朝后期
,
时人仍是这样看 的
,
、
,
如徐陵编
而把
《玉 台 新 咏 》 即 把 南 朝 文 士 的 宫 体 诗 系统 列 人 卷 四 至 卷 八 吴歌 的
。
、 、
以 时 代 先 后 为序 排 列
西 曲 系统 列 人 卷 九
、
卷十
,
文 士 是 自觉 地 把 自 己 的 宫 体 诗 与 吴 歌
,
西 曲区 分 开 来
文 七宫 体 诗 与 南 朝 乐 府 渊 源 不 同
二 者诸 表 现方 法 上 亦 多有 不 同
、
,
除人 乐与否 的 不
同
多 为五 言 八 句 至 十 四 句 与多 为五 言 四 句 的 不 同
,
多 为直 笔 描 摹 与 多用 比 兴 双 关 的 不
同外
以 下再列 出几点 以 示 例
一
。
为追求 纪 实 与 虚 拟 的 不 同
‘
相 当 一 部 分宫 体 诗 有 某 种 纪 实 性
,
这 种 一 人 或 一 事 一 咏 的 特 点 从 其题 目 上即 可 看
工
所谓 文
‘
侧 艳之 词 期
”
形成
、
演 进 的 两 条路线
,
详 见 拙 文 《试 论 南 朝 宫 体 诗 的 历 程 》 载
,
《文 学 评 论 争
年第
文学遗产 二
・
一 年第 六 期
出
,
题 目上 标 明是 为 特 定 事
。
、
特定 人 而作
、
。
出 玉 现 在 以 《 台新 咏 》 所 录 梁 代 宫 体 诗 为 例
做一说 明
卷五
,
其 中可 视 作 为特 定 事
、
特定 人 而 作 的诗 歌有
,
,
六 沈 约 《 年新 婚 为之 咏 》 《 少
,
、
・
、
忆诗 四 首 》 《 见美 人 》 《 往 》 一 作 《 亡 》 梦 悼 悼
,
、
看 范靖 妇 《 萧 娘 》 何 逊 《 新 妇 》 戏 据 《 书 刘 孝 绰 传 》载 梁
,
《嘲 刘 咨议 孝 绰 》 后 者 称 孝 绰 沉 酒 温 柔 乡 中 而 误 了 早朝 孝绰
“
刘
为廷尉卿
,
携 妾 人 官府
”
,
有人 弹 幼
,
,
“
坐免官
” ,
诗 落实 了
,
“
携妾 人 官府
,
”
之事
王 枢 《 乌 林 村 见 采 桑 者 聊 以 赠 之 》 庚 丹 《 梦 还 家 》 范 云 《 归 》 江 淹 《咏 美 人 至 思 夜
春游 》 卷 五 中 的 其 他 诗作 有 这 么 几 种 情 况 之作
,
、
。
一是拟作
,
如 江 淹 《 体 四 首 》等 古
、
、
二 是应酬
、
如 丘 迟 《敬酬 柳 仆 射 征 怨 》 《 徐 侍 中 为 人 赠 妇 》等 答
四 是 咏 物之 作
、
三 为乐 府 的或 相 和歌 辞
、
或 杂 曲歌 辞 之 作
五是泛咏
,
有 沈 约 《登 高 望 春 》 《初 春 》 《 夜 》 秋
、
,
柳 浑 《 衣 诗 一 首 》 《 诗 》 江 洪 《 歌 姬 》 《咏 舞 女 》
何 逊 《咏 舞 妓 》 《咏 倡 家 》 捣 杂 咏
王 枢 《 尚 书 座 赋 得 可 怜 》 庚 丹 《秋 闺 有 望 》 范 云 《 别 》 此 中或 有 咏 特 定 对 象 之 送 徐
,
,
,
,
,
。
作
,
只 是 题 目今 天 看 起 来 是 泛 咏 罢 了
,
,
《玉 台 新 咏 》卷 六
,
、
七
、
八 亦有这五类作 品
、
,
此
处不述
单 录 就特 定 事
、
、
特 定 人 而 作 的诗 歌
卷六 中就特 定对 象 而 发 的诗作 有
、 、
王 僧孺 《 夜 咏 陈南 康 新 有 所 纳 》 《 贵 者初 迎 月 见
、 、 、
盛 姬 聊 为 之 咏 》 《 司 马 治 书 同 闻 邻 妇 夜 织 》 《为 人 述 梦 》 《为 人 伤 近 而 不 见 》 《 何 与 为 库 部 旧 姬 拟 蘸 芜 之 句 》 《为 人 有 赠 》 《 生 姬 人 有 怨 》 《为 人 宠 妾 有 怨 》 《为 姬 人 自 何 伤 》 徐徘
赠 内 》 《 房 前 桃 树 咏 佳 期 赠 内 》 费 叔 《 观 省 中夜 闻 城 外 捣 衣 》 《 郊 对 华 春
,
、 、
、
、
望美人 》 徐 排妻刘令 娴 《 外诗二 首 》 何思 澄 《 苑逢美 人 》 等 答 南 卷 七 中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 作 有
、
、 、
。
萧 纲 《和 徐 录 事 见 内 人 作 卧 具 》 《 赠 丽 人 》 戏
、
、
、
从 顿 堑 还 城 》 《 人 弃 妾 》 《 人 晨 妆 》 《 美 人 观 画 》 《听 夜 妓 》 《咏 内人 昼 眠 》 咏 美 咏 《春 夜 看 妓 》 萧 伦 《 中 见 美 人 》 《 旧 姬 有 怨 》 萧 绎 《 颜 园 故 阁 》 《 游 柏 斋 》 车 登 夜 代
、
、
、
、
萧 纪 《同 萧 长 史 看 妓 》 等
、
,
。
卷 八 中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 作有
刘 孝 绰 《 见邻 舟 主 人 投 一 物 众 姬 争 之 有 客请 余 遥
、
为 咏 》 《 上 戏 荡 子 妇 示 行 事 》 庚 肩 吾 《 美 人 自看 画 应 令 》 《 苑 还 看 人 》 《 别 淇 咏 南 送
于 建 兴 苑 相 逢 》 刘 孝 威 《 县 遇 见 人 织 率 尔 寄 妇 》 徐 君 倩 《 内人 夜 坐 守 岁 》 《 春 初 都 共
、
、
携 内人 行 戏 》 鲍 泉 《 苑 看 游 者 》 《 日 看 还 》 刘 邀 《 山 见 采 桑 人 》 《 人 织 聊 为 万 见 南 落
和 之 咏 》 徐 孝 穆 《 王 舍 送 客 未 还 闺 中 有 望 》 《为 羊 充 州 家人 答 响 镜 》 阴 铿 《 司 空 咏 侯
、
、
、
妓 》 《和 樊 晋 侯 伤 妾 》 等
、
,
。
梁 代 宫体 诗 具 有 相 当 数 量 的 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 作 这 一 事 实 表 明
于 就 题 材 而 题 材 地 创 作 摹写 男 女 交 往 或 攀 写 女 色 的诗 作
,
,
文士 们并 不满 足
,
他们 追 求 诗作 的记 实 性
,
表明
他 们 急 切 地 希 望 在 诗 中确 定 所 咏 对 象 或 许 能更 深 切 地 表 现 自我 吧
而 南 朝乐 府
,
,
那 么 也 就 确 立 了 自己 与 所 咏 对 象 的关 系
,
那样
,
除 本辞 是 与 特 定 对 象 联 系 在 一 起 外
,
其 他 之 作 或 者 是 在 依 曲调 而 衍 化
本辞故事
,
或 者是 拟 作就 他 人 他 事抒 发 情 感
或 者 是 民 间 百 姓 借 以 在 吟 咏其 自我 经 历 但
、
①
此 处 用 《玉 台 新 咏 》 为 中 华 书 局
,
年第
版
,
昊兆宜注
程 玻删 补
、
穆 克宏 点 校
。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没有点明
,
反 正 是 与 文 士 群 体 或 文 士 个体 的情 感 抒 发 没 有 什 么 关 系
五
二 为 以 男性 口 吻 吟 咏 与 以 女 性 口 吻 吟 咏 的 不 同
与前 述 宫 体 诗 的 纪 实 性 相 关 吻
,
、
,
那 些 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作
,
,
一
般 都 是 诗 人 自我 的 口
而 那 个 时 代 的诗 人 一 般 是 男性 居 绝 大 多数 写男 女交往
, ,
因此
。
,
宫 体 诗 的绝 大 多 数 是 以 男 性 的 口
。
吻来 写 男 女
知
。
,
当然 是 男 性 为 中 心 的
。
如 萧 伦 《车 中 见 美 人 》
关 情 出眉 眼
软媚 著腰 肢 得 时应 若 为
语 笑能 妖 姨
,
行 步绝 透逛
。
空 中 自迷 惑
,
渠傍会 不
悬念 犹 如 此
完 全 是从 一 个 男 子 角度 对 所 见 女 子 的欣 赏 和 想 人 非 非 南朝 乐 府一般 是 以 女性
如吴 歌
、
口
吻吟 出的
、
一来某些 吴歌
、
西 曲 的本 辞 就 是 女 子 吟 出 的
“
,
子 《 夜 》系 列
、
,
包 括 《子 夜 歌 》 《子 夜 四 时 歌 》以 及
,
曲之 变
,
”
的 《大 子 夜
・
子 歌 》 《 夜 警 歌 》 《 夜 变 歌 》 都 起源 于 一 个 名叫子 夜 的女 子 的吟 咏 子
此 即 《宋 书 乐
志
一
》所 说
子 夜 歌 》者
一
,
有女 子 名子 夜
, ,
,
造此声
・
。
又 有 《丁督 护 歌 》 或 作 《 护 哥 》 《 书 乐 志 督 宋
,
一
》称 人 们 是 因 宋 高 祖 长 女 的 叹 息
,
,
・
声而成
一
,
所谓
“
后 人 因其 声
广 其 曲焉
” 。
《团 扇 郎 歌 》 或 作 《团 扇 哥 》 《宋 书 乐 志
。
》称 是 晋 中 书 令 王 琅 的 嫂 脾 谢 芳 姿 所 歌
称 其起源 为 晋 石 崇妾绿珠 所 作
,
《 恢 歌 》 《古 今 乐 录 》 《乐 府 诗 集 》卷 懊
“
,
四十六
即
丝 布涩难 缝
,
”
一曲
。
《 山 徽 》 《古 今 乐 华
。
,
录 》 同上
载
,
一 男 子 为一 女子 相 恋 相 思 而 死
,
此 女 子在 其 棺 木 从 门 前 过 时 歌 唱 道
,
华山做 如之 何
,
君 既 为侬 死
,
独 活 为谁 施
,
欢若见怜 时
于是
“
棺 木 为侬 开
,
这 就 是 《 山 徽 》二 十 五 首 最 前 的 那 一 首 华
乃合 葬
,
棺应 声开
女透人棺
,
家人 叩打
“
,
无
呼曰
神女家
,
”
又 如西 曲
《 愁 乐 》 《 书 乐 志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八 引 莫 唐
,
・
称
出
于 《 城 石
乐 》 石城有 女 子 名莫愁 古 今 乐 录 》 同上
吻 的歌谣
。
善 歌谣
,
《石 城 乐 》和 中复 有 忘 愁 声
“
,
因有 此歌
”
,
” 。
《襄 阳 乐 》
口
,
称是宋 随王诞
夜 闻诸 女 歌 谣
,
,
因而作之
因此本源亦 为女子
。
二 来 有 些 曲调 虽 然 本 为 男 子 首 创
但流行至 民间后 产生 的作品亦为女子
,
口
吻
如
,
《 溪 歌 》 《宋 书 乐 志 前
而是女子 口 吻
,
,
・
一
》称 晋 车 骑 将 军 沈 充 所 制
。
但 留存 下 来 的 不 是 沈 充 所 作
。
如其一
,
忧 思 出 门倚
逢 郎前 溪 度
, ,
莫作 流 水 心
,
,
引新 都 舍 故
。
其他 诸 曲 亦 是 女子
口 吻的
,
。
《碧 玉 歌 》 或 称 孙 绰 所 作
“
或称 宋汝南 王 所作
”
①
,
,
而 流 传 下 来 的 歌 曲有
如
感 郎千金 意
,
惭 无倾 城 色
。
云云
,
《 叶 歌 》 《 今 乐 录 》 《乐 府 诗 桃 古
。
集 》卷 四 十 五 引
称 晋 王 子 敬 为其 妾 桃 叶而 作
无 风 自婀 娜
但 现 存 民 间 之 曲其 一 为
,
桃叶映红 花
春花映 何限
感 郎独采 我
①
乐 乐 《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五 引 《 苑 》称 宋 汝 南 王 所 作
,
《玉 台新 咏 》称 孙 绰 作
文学遗产
・
几
一 年第六期
是女子 口 吻
。
又 如 《 乌夜飞 》 《 今乐 录 》 西 古
,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九 引
,
称是宋元徽 五
。
年荆 州 刺 史 沈 枚之 所 作
,
・
为 发 兵 出 征 思 归 京 师之 歌
“
,
但 民 间之 曲演化 为爱 情之 曲
,
乌 《
夜 啼 》 《 书 乐 志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七 引 唐 情
,
称 宋 刘 义 庆所 作
” 。
相传 歌 曲为 演唱爱
口
故 《 书 乐 志 》又 称 唐
,
・
今所 传歌 辞
,
似非 义庆 本 旨
三 来 有 些 歌 曲本 不 为 男 女 交 往 而 作
但 在 民 间 流 行 过 程 中演 化 为 以 女 子
吻吟咏男
女交往
如 《 曲 歌 》其 二 读 念子 情难 有
,
已 恶 动 罗裙
,
听侬 入 怀不
,
这 是典型 的女子 口 吻
,
《 曲 歌 》其 余 之 作 大 致 如 此 读 其云
,
‘
但 《 书 乐志 宋
,
・
一
》却 载 此 曲
” 。
本源是
“
民 间 为彭 城 王 义康所作也
死罪刘领军
误 杀刘第 四
,
’
是也
社 会 风 气使 时 代 多 为吟 唱 男 女 情 爱 唱 为对 立 面
,
文 士 们创 宫体诗
,
以 南朝乐 府 以 女 子 口 吻 的吟
突 出 以 男子 口 吻 吟唱男女情 爱
显 示 出 诗 人 自身在 诗 歌 中的 自主 性 和 以 男
,
性 为 中心
,
强 调 出 在 吟 唱 男 女 之 情 时 自我 的 自主 性 和 以 男 性 为 中 心
实际上 亦 强 调 出诗
。
人 自我 在 社 会 上 实 际进 行 中 的男 女 交 往 中 的 自主 性 和 以 男 性 自我 为 中 心
三 为
故 作 矜 持 与 热 烈 奔 放 的不 同
。
宫体 诗 的故 作 矜 持 歌 》题 解 载
南齐 时
“
,
,
可 从 一 个 小 小 的故 事 见 出
。
。
乐 读 《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六 吴 歌 《 曲
,
朱 硕 仙 善 歌 吴 声 《读 曲 》 武 帝 出 游 钟 山
,
幸何 美人 墓 帝神色不 悦
,
。
硕 仙歌 日
日
。
一 忆所 欢时
,
缘 山 破 荡存
〔
。
山 神感 侬 意
,
,
磐 石 锐锋 动
“
。 ”
,
“
小人
不逊
弄我
。 ”
时 朱 子 尚亦 善 歌
”
复 为 一 曲云
。
,
暖 暖 日欲 冥
观 骑 立 蜘橱
太阳犹
尚可
,
且 愿停须 臾
于 是俱 蒙厚赛
朱 硕 仙 所 歌 直 叙 幸 何美 人 墓 时 的 情感 行 为
墓 前 的 留 连 忘 返 含 蓄地 表 达 了情感
示 出 文 士 的欣 赏趣 尚
“
。
,
故武 帝 神 色 不 悦
。
,
而 朱 子 尚所 歌 以 在 何 美 人
,
赢 得 武 帝 的欢 心
,
此 处 虽 说 是模 拟 民歌
,
但亦可显
《子 夜 歌
,
南朝 乐府 民歌在情 感抒 发上 热 烈奔放
的痛 彻肺 腑
“
,
有
”
・
“
忆 子腹 糜烂
肝肠 尺 寸断
・
”
有
,
乘月 采芙 蓉
”
,
,
夜 夜 得怜 子
《子 夜 四 时 歌 夏 歌
“
・
的狂热相恋
,
有
经 霜不 堕地
”
岁寒无异心
《子 夜 四 时 歌 冬 歌 》 的 忠 贞 与
没命成 灰 土
终不 罢相
“
怜
《欢 闻 变 歌 》 的 誓 言
” 。
这些就是王 金珠拟作 《 夜 四 时歌 春歌 》 所说 的 子
情来 如所
不可限
文 士 宫 体 诗 叙 写 男 女 交 往 或 有 引 向床 炜 之 间
,
但 欣 赏 的 却 是 女 子 娇 羞 的神 态
,
,
谓
“
娇羞不肯 出
,
,
犹 言妆 未 成
。
”
萧 纲 《美 人 展 妆 》
,
“
欲坐 复羞 坐
“
,
欲食 复羞 食
,
”
沈
江
,
约 《六 忆 》其 三
又 欣 赏 其 半遮 半 掩 的容饰
,
如所 谓
不持 全示 人
。
半 用 轻纱 掩
”
洪 《 歌姬 》 味
“
因 风 时 暂举
想象见芳 姿
。
”
范 靖 妇 《 萧娘 》 戏
此处 再举一个例勺
,
萧绎 《 作艳 诗 》 戏
入 堂值小妇
,
出 门逢 故夫 故 情 今有余
含辞 未及 吐
,
绞 袖且 峙曙
。
摇兹扇似月
掩此泪 女
珠
。
今怀 固无 已
,
。
官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上 全 诗 是 依 古 诗 《 山 采 靡 芜 》而 来
“
,
古 诗 中那 位 妇 女有 话 直 问 对 方
,
,
而此处 这位妇女则
含辞
”
不吐
,
‘
谏咀
,
”
不前
,
连眼 泪也 不肯痛快地畅 流
,
这就是文 士 所欣 赏的妇女神 但 诗 中的男性 时或亦故作矜
,
太
文士 宫体 诗 中
虽 说 是 以 男性 为 主 体叙 写 男 女 之 情
,
持 家
,
如 萧 纲 《咏 内 人 昼 眠 》 全 篇 在 细 腻 地 描 摹 了 其 妻 昼 眠 的 神 态 后 夫婿 恒 相 伴
”
,
又称
“
莫误是倡
,
用 写 娟妓 的 笔法 写
妻 子
,
又 生 怕 别 人 有 所误解
,
而要说明
,
故作矜
持
又 如 何思 澄 《 苑逢 美人 》 南
洛浦疑 回 雪
兮
,
巫 山似旦 云
日照 石
,
倾城今始 见
〕
,
倾 国 昔 曾闻
。
媚 眼 随娇合
丹唇逐 笑
风 卷葡萄 带
,
,
榴裙
自有 狂 夫 在
,
空 持 劳使 君
。
想人 非非
但 又顾虑重重
,
,
只 好 自我 解 嘲
。
即便 是 写 床 炜 之 间
南 朝 乐 府 民 歌 与宫 体 诗 也 绝 不 相 同
,
民歌是 直叙
。
,
如
揽枕北 窗卧
四
郎来就侬嬉 朱堂敞无 壁
灭 烛解 罗裳
,
小 喜 多唐 突
,
相怜 能几 时 缝蜷 任 怀适
《子 夜 歌 》 《子 夜 四 时 歌 夏 歌 》
子 夜 四 时歌 秋歌
・ ・
周 芙 蓉池
,
。
珍 单镂 玉 床
,
。
开 窗秋月 光
,
。
含 笑帷 幌 里
。
,
举 体 兰 葱香
,
。
而宫 体 诗 则要 写 出扭 捏 娇 羞
… … 解 罗不 待 劝
四
,
如
就枕 更 须牵
复恐 傍 人 见
娇 羞在 烛前
。
沈 约 《六 忆 》其
… …谁 知 日 欲 暮
,
含 羞 不 自陈
。
萧 纲 《率 尔 成 咏 》
七
四 为 全 面 描 摹 与细 节 刻划 的 不 同
宫体 诗要 描 摹 女性 容 貌
,
正 如 《 史 张 贵 妃 传 》记 载 陈 后 主 与 文 学 宾 客 聚 会 时 创 南
、
・
作 的 诗作
的
。
,
“
大抵 所 归
,
皆美 张 贵妃
咏美人
” ”
孔 贵殡 之 容 色 也
,
。 ”
宫 体 诗 来 源 之 一 是 咏物 诗
,
许
多 宫 体 诗 直接 题 名 为
“
之类
因此
,
,
宫体诗 的描 攀女性 容貌是 完全 可 以 想 见
而 是 以 之 为核 心 全 面 描 摹 女 性 并 导 向 于 男
,
但是
。
,
宫 体诗 又 不 仅 仅 是 描摹女性 容貌
“
女交往
即便 是
咏美 人
、
之 类单纯 咏 人 的作 品
,
在 描 摹 女 性 的 同时
一无
“
,
还 要 描摹 出符合
,
此 女 性 身份 的 动作
情感及交往
,
如 何 逊 《咏 舞
”
舞
”
字
妓 》 整 首诗有歌舞
。
、
背景
,
诗 末 还 有 旧 暮 留嘉 客
‘
相看爱此时
诸语 对 以 后 交往 的暗示
, ,
有 的 宫 体 诗题 目上 标 明 是 咏 女 性 的 某 件 事 的
见 邻 舟 主 人 投 一 物 从 姬 争 之 有 客 请 余 为 咏 》之 类
如 江 淹 《咏 美 人 春 游 》 刘 孝 绰 《 遥
那么就是对女性
,
“
春游
”
、
“
众姬 争
物
”
这 些 事 的 全 面 描 摹 并导 向男 女 交 往
,
而 不仅 仅是描 幕女性 容貌
,
尽 管 这 是 诗 作 的核
心部分
有 的 宫体 诗
,
,
即便 是题 名 为咏某 件 事
。
但 也 是 以 描 攀女 性 容貌 为核 心 来 展 开 对
,
女性 的 全 面描摹 的
眉
。
如 萧 绎 《登 颜 园故 阁 》
,
高楼 三 五 月
衣香知 步近
流 影 入 丹埠
先 时 留上 客
如 何舞馆乐
夫婿 美容 姿 翻见歌梁悲
。
妆成理
掸鬓
犹 悬 北 窗扩
,
笑罢 敛 蛾 未卷 南轩
,
,
钊动觉行迟
非复 少年 时
”
〔
,
自
,
帷
寂寂空 郊暮
“
,
此诗记叙 了
登颜 园故 阁
的经历
,
先叙 登 楼
,
次写 夫婿
,
接 着 描摹 女 性 容貌
写 动作
文学 遗产 二
・
一 年第六 期
行为
,
最后 述情感
。
南 朝 乐 府 民 歌 则 更 注 重 于 对 男 女 交 往 中 某 一 片段 的 刻 划 是对 动作 与对状态 的叙 写 斑斓 的 民歌整 体 例
落 日 出前 门
,
,
实 际 上 是 对 细 节 的描 摹
,
,
,
这些细节
、
这 些 片段 中 的 动 作
。
、
状态各不 相 同
构成 了五彩
,
其组合成 为男 女交 往 的整体或 整过程 澹瞩见 子度 冶容 不 敢 堂
丝发被 两 肩
。
子 此 仅 举 《 夜 歌 》前 五 曲 为
。
冶 容 多姿 鬓
天 不 夺 人愿
,
芳香 已盈 路 故使 侬 见 郎
其一 其二 其三
芳是 香 所 为 宿昔 不 梳 头
自从 别 欢 来
,
。
,
。
,
。
婉 伸 郎膝 上
头 乱 不 敢理
玉 林语 石 阔
,
,
何处 不 可 怜 粉拂 生黄 衣 悲思 两 心 同
。
,
奋器 了不 开 始获风 云 通
,
。
,
其四
。
崎 岖 相 怨慕 抒 发情感
。
,
。
,
其五
,
此 五 曲的意象各 不 相 同
只有 一 点是 相 同
即都叙 写 了一 个 细 节 或 动作 或 状 态
以之来
、
文 士 们 难 道 只 能 依 曲填 词
两 方 面 都 有 自主 性 体 现
。
文 士 们 难 道 只 能 模 拟 式 地 依 曲填 词
。
他 们 希 望 在 曲与 辞
,
文 士 们 不 希 望 自 己 的 宫 体 诗作 品 永 远 不 能人 乐 演 唱 上 述 愿 望在 逐 步实 现 中
,
,
朝廷乐官
。
也 不 希 望 永 远 不 给 文 士 宫 体诗 谱 曲
引
曰
起 步正 在梁武帝时
我们
来看 这样 一 段 经 梁武 帝 同意对 旧 辞 的改造 的记 载
《三 洲 歌 》者 共来
。 ”
,
《 今 乐 录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八 古
,
商客 数 游 巴 陵 三 江
,
口
往还
因共作 此歌
。
其 旧辞云
,
“
啼将别
,
梁天 监 十一 年
。
武 帝 于 乐 寿 殿 道 义 竟 留十 大 德 法 师设 乐
,
软人 人 有 问
“
引
经奉答
次 问法 云
“
闻 法 师善 解 音 律
,
此歌何如
”
”
法 云 奉答
。 ”
天乐绝妙
“
,
非肤
浅所 闻
流
。
。
愚谓 古 辞过质
,
未 审可 改 以不
,
救云
“
如 法 师语 音
“
法云 日
口
,
应 欢会
而 有别离
啼将 别 可 改 为 欢 将 乐
,
故歌
。 ”
歌和云
三
洲 断江
水 从 窈窕 河 傍
欢将 乐
“
共来长 相 思
”
。 ”
此是对 旧 辞的 改制
过质
不满意而加 以 改制
,
。
又 有 对 曲与 辞 都 加 以 改 制 的
如 《 书 音乐 志 隋
“
・
上 》载 梁 武 帝 对 《 阳 铜 蹄 》的 襄
,
初 武帝之 在 雍镇
,
有 童谣云
襄 阳 白铜 蹄
,
反 缚扬 州儿
。
。 ”
识 者言
,
“
白铜 蹄
,
谓马也
。
白
“
,
金色也
。 ”
及 义 师之 兴
,
实 以铁 骑
。
扬州之 士
,
,
皆面 缚
果如谣 言
。
。
故 即位之 后 虽 说是 改辞或
,
更造新声
”
、
帝
“
自为 之 词 三 曲
” ,
又 令 沈 约为三 曲
,
以被 弦管
更造新声
” 。
,
自为 之 词
但仍 是 民歌风 味
,
如 《三 洲 歌 》只 是 将
,
“
啼
将别 语
、
”
改为
“
欢将乐
改 制 后 的 《 阳 铜 蹄 》 有 的具 有 情 歌 性 质 襄 如其一
。
但抒情方法及用
意 象还 是 民歌 风 味
陌 头征 人 去
,
闺 中女 下 机
,
含情不 能言
一 朝遇 神 武
,
送别沾罗衣
。
倒 是 非情 歌部 分有 了文 士 色彩
生长 宛水上
,
如沈约所作其二
、
其三
奋 翼起 先 鸣
、
从 事 襄 阳城
,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碟鞋 飞 尘起 这些 表 明
, ,
,
左 右 自生 光
男 儿 得 富贵
,
何必 在 归 乡
。
文 士 在 改 制 民 歌 时 已 自觉 不 自觉 地 使 之 具 有 了 文 士 色 彩
,
但情 歌 方 面似乎 民
,
歌的势力太 大 了
尚 未大 出其 笼 罩 《 今乐录 》 古
、
睛况 起 着 变 化
乐 嗒 府 诗 集 》卷 五 十 引
,
记载
,
“
梁 天 监 十一 年 冬
、
武 今
帝改 西 曲
、
,
江 制 《 南 上 云 乐 》十 四 曲
、
《江 南 弄 》七 曲
、
”
,
此七 曲为
。
《江 南 弄 》 《 笛 龙
,
曲 》 《 莲 曲 》 《凤 笙 曲 》 《采菱 曲 》 《游 女 曲 》 《 云 曲 》 全 为叙 写 男 女 情 爱 采 朝 存 尚 有 梁 简 文 帝 萧 纲 《江 南 弄 》三 首 脱离 民歌风味
, ,
、
亦 为叙 写 男 女 情 爱
‘ ,
这 些 《江 南 弄 》或 部 分 完 全
。
,
如 萧 衍 《江 南 弄 》其 二 《龙 笛 曲 》
,
美人 绵 吵在 云 堂
风
雕 金镂 竹眠 玉 床
婉 爱 寥 亮绕 红 梁
绕江梁
,
流月台
,
驻狂
郁徘 徊
。
又 如 萧 纲 《 南 弄 》其 三 《 莲 曲 》 江 采
桂揖 兰 挠 浮 碧水
曲
,
,
江 花玉 面 两相似
。
莲 疏 藕折香 风 起
、
。
香风起
,
白 日低
,
采莲
使君 迷
口
。
曲辞 是 男 性
吻
,
而 不 是 女性
一
口
吻
、
是 以 描摹容貌
形态
、
神 情 为 核 心 的叙 写 女性
,
,
,
而
不 是 描摹 男女 交往 中的其
片段
动作
。
,
、
细节
是文给 络 的文 士情感表达
而 不 是热烈 一是不
奔放 的 民 歌 表 达 情 感 为特 定 人
女性
,
、
语 言典雅华 丽
,
但 这 些 诗 作 与宫 体 诗 的 区 别 也 是 明 显 的
,
特定事而 作
而是泛 咏
这 是 乐 府 诗 的特 性
二 是 不 似 宫 体 诗那 样 全 面 描 摹
而是有所集 中
二 是情 感 表 达 是 较 为泛 化 的矜 持
不 似 宫 体 诗 特 为某 些 特 定 事 而
,
矜持
。
南朝 陈 时
,
自创 曲 与 自创 辞 相 结 合 来 吟 咏 女 色 成 为 人 们 的 自 觉
。
而 曲为南朝 流 行
曲
,
辞 为宫 体 诗
后主
《南 史 张 贵 妃 传 》载
以 宫人 有 文 学者 袁 大 舍等 为女 学 士
,
・
。
后 主每 引宾客
,
对贵妃 等游宴
以 为 曲调
。
,
,
则使 诸 贵 人 及 女 学 士 与 押 客 共 赋 新 诗
新声
互 相赠答
,
。
采其 尤艳 丽者
,
,
被以 皆美 当然 二 》
选 宫女 有 容色 者 以 千 百 数
、
,
令 习而 歌之
“
分部迭 进
,
持 以相 乐
。 ”
其 曲 有 《玉
,
树 后 庭 花 》 《临 春 乐 》等
张贵妃
、
。
其 略云
璧 月夜夜 满
琼树 朝朝新
,
大抵 所 归
孔 贵缤之 容色 也
,
』
诗为特定 人 而 作
载
先 有 诗 的写 女 色 之
,
‘“
尤艳 丽 者
”
,
再谱 曲以 演唱
。
这种
・
“
新声
”
是时代所 流行 的音乐
这 就 是 让 自己 创 作 的 宫 体 诗 能 够 唱 起 来
、
、
《旧 唐 书 音 乐 志
。
《春 江 花 月 夜 》 《玉 树 后 庭 花 》 《堂 堂 》并 陈 后 主 所 作
及 朝 臣 相 和 为诗
,
叔 宝 常 与 宫 中女 学 士
太 乐 令 何骨 又 善 于 文 咏
,
,
采 其 尤 艳 丽 者 以 为此 曲
这 也 是 说 先 有 词 后 为谱 曲
这 是 至 为重 要 的 》载
,
,
它 与 模 拟 民 歌 作 品 时 先 有 曲而 填 词 完 全 不
,
同了
又 据 《隋 书 音乐志 后 主 … …尤 重 声 乐
・
遣 宫女 习北 方 箫鼓
、
谓 之 《代 北 》 酒 酣 则 奏 之
。
,
。
又于清
,
乐 中 造 《 鹏 留 》及 《玉 树 后 庭 花 》 《金 钗 两 臂 垂 》等 曲 黄
与幸 臣 等制 其 歌 词
绮
艳相 高
,
极于轻 薄
男女 唱 和
“
,
其音甚哀
。
此 处 明 确 了陈 后 主 所 造 为 今歌词存者
,
清乐
”
,
即 南朝 流 行 乐 系统
,
、
仅 陈 后 主 《玉 树 后 庭 花 》一 曲
歌词 如下
文学遗产 了
・
一 年 第六 期
丽 宇芳林 对 高 阁
,
新 妆艳 质本倾 城
。
。
映 户凝 娇 乍不 进
,
出帷 含 态 笑相 迎
、
。
妖姬
脸似花含 露
。
,
玉 树流 光照 后庭
,
诗作 是用 欣赏 女性 的 口 吻 出之 束
“
先 叙写 背 景
又是
“
,
然 后 全力描攀 容貌
”
“
神态
,
诗末 以 比喻结
。
全诗叙 写此女 子
、
“
乍不进
”
,
” ,
出帷
笑相迎
。
”
,
足 见其故作矜持之态
诗是
“
美 张贵妃
孔 贵殡 之容 色也
,
是 为特定人 而作
,
又 有 江 总 《内殿 赋 新 诗 》 属 杂 曲 歌 辞
疑 本 为 清 商 新 声 而 失 其 曲调
” ”
・
,
诗题 名
,
内
江
殿 赋新诗
” ,
与 前 述 陈 后 主 在 内殿 集
“
“
诸贵 人 及 女学 士 与押 客共 赋 新 诗
的
之事相符
二
总本 为陈 后 主
押客
,
”
,
‘
旧 与 后 主游 宴后 庭
,
《陈 书 江 总 传 》
,
。
诗曰
风高
。
兔 影脉 脉 照 金 铺
虫 水滴 滴 写 玉 壶
。
。
绮 翼雕 蔓迩 清 汉
,
蛇 梁 柴柱 丽 黄 图
暗绿 凋 残 柳 诗 其 内容
,
雨 驰 芳红 湿 晚芙
。
三 五 二 八 佳年少
,
百 万 千金 买歌 笑
。
偏 羞故人 织 素
愿 奉秦 声采莲调
织 女今 夕渡 银 河
当见 清秋 停 玉 梭
。
、
风格
、
体制
、
口
玉 吻 与 《 树 后 庭 花 》都 极 为 相 近
,
隋场 帝 继 陈后 主 之 后 场帝
、 、
创 制 了 大 量 如 此 的 曲调 与 歌 辞
,
,
《 书 音乐志 隋
,
、
・
下
、
》载
、
大制艳 篇
、
辞极淫绮
、
。
令 乐 正 白明达 造 新 声
、
创 《万 岁 乐 》 《藏 钩
乐 》 《七 夕 相 逢 乐 》 《投 壶 乐 》 《 席 同 心 髻 》 《玉 女 行 筋 》 《神 仙 留 客 》 《掷 砖 舞
续 命 》 《斗 鸡 子 》 《斗 百 草
曲
,
、
、
《泛 龙 舟 》 《还
。
、
旧 宫
、
《长 乐 花 》及 《十 二 时 》等
掩抑摧藏
“
,
哀 音 断绝 的
“
。
此是 为
辞极 淫绮 隋时
。
,
”
艳篇
,
”
造新声
陈
、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相 融 和 了
,
本 来就有 词 的淫靡 放荡
,
,
此刻又加上正统
,
观 念所 认 为 的 曲的淫 靡 放 荡 向 了末声
宫体 诗 走 人 了 穷途 末 路
而 南朝 乐府也 因脱离 了 民 间
走
作 「 者 简 介 」胡 大 雷
,
年生
。
年毕业 于 宁夏大学
门
,
获 文 学学士 学位
。
获广 西 师 范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中 文 系教 授
。
年 获 河 北 大 学 文 学博 士 学位
现 为广 西 师 范 大 学
发 表 过 专 著 《中 古 文 学 集 团 》等
文学 遗 产
・
几
一 年第六 期
址 幻眨活
仔
肠
肠
叮
仔
盛
叮 叮
钾
叮
叮
叮
,
、
,
叮
叮
,
,
叮
。
叮
仃
司
记
叮
记
,
,
叮
叮
,
叮
,
叮
价
叮
璐
加
,
,
山
,
论
一
,
卿
,
卿
一
,
,
乐府
, ,
仙
,
乃
”
一
脚
呱
比
犷
叮
一
’
,
‘
反
,
、
,
坦
,
,
、
’
,
飞
叮
, , ,
,
叮
’
倪
’
此
雌
叮
‘
’
,
’
,
邵
,
浦
一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胡大雷
内容 提 要
时
,
自东 晋 以 来
,
文 士 逐 渐 接 受 南朝 乐府
“
,
至 梁
时大量拟 作
一
与此 同
南朝 文 士 也逐 渐建立 起 自己的
、
侧 艳之 词
,
”
的传统
文士 宫体诗与南朝 乐
府 除 入 乐与 否
的不 同
四
,
比 兴 与否
口
、
长 短 与否 外
口
还 有一 些 不 同
,
为追 求 纪 实 与 虚 拟
, ,
二
为 男性
吻 与女 性
吻的 不 同
至陈
、
三
,
为故 作 矜 持 与热 烈 奔 放 的 不 同
为 全 面 描 幕 与细 节 刻 划 的 不 同
隋时
。
宫 体 诗 与 南 朝 乐府 相 融 和
这
就 是 自创 流 行 曲 与 自创 辞 的 结 合 来 吟 咏 女 色
关健 词
宫体诗
南朝 乐 府
曲调
吟咏女 色
刘 师 培 《中 国 中 占 文 学 史 》称
梁代 官体
,
别 为新 变 也
、
〔,
宫体 之 名
、
,
虽始 于 梁
、
,
然侧艳之词
,
起 源 自昔
,
晋
、
宋 乐府
江左
、
,
如 《桃 叶 歌 》 《碧 玉 歌 》 《白 抢 词 》 《白 铜 鞋 歌 》 均 以 淫 艳 哀 音
,
被于
迄于萧齐
流风 益 盛
‘
其 以 此 体施 于 五 言诗者
,
亦始 晋
、
宋之 间
,
后 有鲍
照
,
前 则 惠休
特 至 于 梁代
,
其体尤 昌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的 关 系 本 就 是
自晋 迁 江 左
兴十南朝
, ,
一
个 引 人 注 目的 问 题
,
,
但 人们 的探 讨 大 都语 焉 不 详
,
,
郭 茂 倩 《乐 府 诗 集 》卷 六 十 一 《杂 曲歌 辞 》题 解 论 南 朝 乐 府 的 特 点 说
下逮隋
、
唐
德泽 寝 微
,
风 化不 竟
去圣逾远
流 而 忘反
,
繁音
日滋
〔
艳曲
原其
胡音 生于 北俗
,
哀 淫 靡 燮之 辞
,
,
迭作 并起
、
,
,
以至 陵夷
所由
,
盖不 能制雅乐 以相 变
,
大 抵 多溺 于 郑
,
卫
,
由是 新 声炽 而 雅 言废 矣 … …虽 沿
情之 作
或 出一 时
,
而 声辞 浅迫
少
、
复近 古 宋
、
所谓 为
“
“
南朝
”
,
”
当指 建 立 于 江 左 的 东 晋
“
齐
、
、
梁
”
,
、
陈五代
,
,
郭茂倩称此时
・
“
新声
”
艳曲
又是
「
哀淫 靡 曼之 辞
,
”
、
“
溺 于郑
卫
可知 是 认 为南 朝 乐 府 以 情 歌 为 著
,
这亦是世之公认
风
。
以情歌 为著
是南朝 时代 风气使然
南 《 史 循 吏 传 》载 其 时 歌 舞 之
盖 宋世 之 极 盛 也 … …永 明 继 运
凡 百 户之 乡
… … 都 邑之 盛 无 往非适
,
,
有市之 邑
,
歌谣 舞蹈
,
触处 成群
玄服
士 女 昌逸
歌 声舞节
,
,
华妆
。
桃 花 录水 之 间
,
秋月春风 之 下
,
此 风 气 之 「产 生 以 情 歌 为 著 的 民 歌
有 此 社 会风 气
,
自然 而 然
,
‘
文 士创 作 宫 体 诗
亦 是 当然
宫体 诗定 名 于梁代
,
但 其肇始起 码 可
文 学 遗产 二
・
一 年第六 期
溯至刘宋 宗
。
,
《 书 下 褒 庚 信 传 赞 》述 庚 信 诗 风 时 就 这 样 说 周
,
・
然 则子 山之 文
发源干宋末
,
,
盛行于 梁 季
、
。
其体 以 淫 放 为本
,
其词 以轻 险为
“
故 能 夸 目侈 于 红 紫
荡心 逾 于 郑
卫
。
宫 体 诗 的 典 型 特 征 是 叙 写 女 色 与男 女 交 往 南 朝 乐府 的 关 系 如 何
么情 况下 什么 时候 又 相互 融 合
,
文 士 们 的 如 此 创 作 与 同时 代 称 为
艳曲
”
的
二 者之 间是 否 相 互 影 响
二 者在 表 现 手 法 上 有 何 异 同
,
二者在什
。
本 文 拟 就 这 些 问题 做 深 一 步 探 讨
以求 教 于 大方之家
我们先 来 看 文 士 对南 朝乐 府 的接 受 过 程
南朝乐府
。
汉 萧 涤 非 《 魏 六 朝 乐 府 文 学 史 》称 说 南 朝 乐 府 发 展 的 两 大 阶段
就 其 发 生 时代 之 后 先 与作 者 之 不 同
后期文士拟作
。
,
大 致 可 分为两 期
一
前
期 民间歌谣
一般 来说
,
。
二
一 种 乐 曲都 经 历 有 这 样 两 个 阶段
,
,
先 是 起 自民 间
,
,
再 是 进 人 朝廷 音 乐 机 关 并
,
有文士拟 作
民间
一来
‘“
有 的 还 应 该 有 第 三 阶段
,
,
即 文 士 创 制 阶段
,
这是另话
,
下文再说
。
南 朝 乐 府 的创 始 作 品
“
大 都本 是 民 谣
,
也有些 是 文 士 所创
,
但后 者也 可 认 为是起 自
”
,
其 歌 词 却 不 一 定 是 他 们 的创 作
“
其 中有 许 多 是 被 他 们 采 撷 修 改 了 的 民 歌
”
有些
虽 非 由民歌发展 而成
但也 受 到 民歌 的深重 影 响
,
①
。
史 书 有 明文 记 载 的 如
,
石 《
城 乐 》 是宋人减质
之
”
,
尝为竟 陵郡
・
于城上 眺瞩
。
,
见 群 少 年 歌谣 通 畅
,
因作此 曲
,
”
《乐
因而作
唐 府诗 集 》卷 四 十 七 引 《 书 乐 志 》
《襄 阳 乐 》 是 宋 随 王 诞
。
“
夜 闻诸女歌谣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八 引 《古 今 乐 录 》
,
而其 他从 风格
。
、
体 制上 可 考 出是受 民歌影
,
响 而成 的文 人所创 或 题 名孙 绰 作 之作
,
, ,
则 不 用 说 就 是 起 自民 间 的
,
,
二 来 文 士 受 民 歌 影 响 创 制 出 曲辞
。
这些
,
曲 辞 在 民 间 广 泛 流 行 并 衍 生 出 许 多 民 间作 品 或题 名宋 汝 南王 作
当然 可 以 视 其 起 自 民 间
,
如
碧 《 玉歌 》
但 留存 今 日 的 作 品
。
,
还 有 以 女性 口 吻 出之 的无 名 氏
,
题 名 王 献 之 创 始 的 《 叶 歌 》亦有 如 此 情 况 桃
,
甚或有些 曲 目
, ,
文 士 的创 始 作 品 没
”
有 留存 下 来 卷四十七 引
以歌
”
留存 下 来 的 倒 是 民 间 作 品
,
・
如 沈 充 所 创 《 溪 歌 》 刘 义 庆 所 创 《乌 夜 前
“
啼 》 都是 如
此情 况
。
故 《 书 乐 府 》称 唐
,
今所 传歌辞
,
似 非 义 庆本 旨
“
《乐 府 诗 集 》
思 归京师
,
又 如 《 乌 夜 飞 》 是 宋荆 州刺 史 沈敌 之举 兵 西
未败之前
,
所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七 引 《古 今 乐 录 》
而今存作品为 民 间所作女子 口 吻吟唱
,
的
。
这 些 起 自民 间 的 乐 曲 后 来 进 人 朝 廷 音 乐 机 关
吴歌杂 曲
・
此 即 《 书 乐 志 》所 称 晋
。
・
,
并 出江 南
,
东晋 已来
,
稍有增广
其 始 皆徒 歌
,
既 而 被之 管弦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四 引
《 书 乐志 宋
一
》称
,
随王 诞 在 襄 阳
造
襄 阳 乐 》 南平 穆 王 为 豫 州
造 《寿 阳 乐 》 荆 州 刺 史 沈 做
①
王 运 熙 《 声 西 曲 的 产 生 时 代 》语 吴
。
,
载
六 朝 乐 府 与 民 歌 》第
页
,
中华 书 局 上 海 编 辑 所
年新 一 版
宫 体诗 与南 朝 乐府
之 又 造 《西 乌 飞 哥 曲 》 并 列 于 乐 官
,
。
歌 词 多淫 哇 不 典 正
,
。
此是西 曲
。
吴 歌 与 西 曲 是 南 朝 乐 府 的 主 体部 分
,
史 书所称
。
“
被 之 弦管
”
、
“
列于乐官
”
,
即被朝廷乐官收集并整理
进 入 了朝 廷 音 乐 机 关
,
文 士 们偶 或创 作 民 间乐 曲
这 只 是 个体 私 下 里 的行 为
,
民 间 乐 曲进 人 朝 廷 音 乐 机
,
关
已
,
或许 只意味着采诗 以
。
“
观 风俗
,
知厚薄
”
《汉 书 艺 文 志 》
、
・
或 许 只 是 仅 供欣 赏 而
・
,
这 些 并 不 等于 上 层 统 治 阶级就可 以 堂 而 皇之 地把演 唱
创 作 民 间 乐 曲 视 为 文 士 自我
如 《 书 王 恭 传 》载 晋
,
群体 的正统行 为
色曰
“
对 民 间乐 曲
,
某些 文 士 是 持批 评 态 度 的
,
,
会稽 王 这是 东晋 的事
,
道 子 尝集朝 士
置 酒 于 东府
,
,
尚书令 谢 石
,
因醉 为委 巷之 歌
”
恭正 颜延之
居端 右之 重
集 藩王 之 第
、
而肆淫 声
,
欲令群 下 何所取 则
。
・
对 民 间乐 曲虽 可 有 所 喜 好
,
但在 正 统 场合是 不 能演 唱
,
刘宋 时
,
对 学 习 吴 歌 而创作 诗歌的惠休
延 之 每 薄 汤 惠休 诗
鲍 照 颇 有微 词
日
“ “
《 史 颜 延 之 传 》载 南
,
谓人
惠休 制 作
、
委 巷 中歌 谣 耳
” ,
,
方 当误 后 生
。 ”
《 品 》 齐惠休 上 人 诗
・
“
”
条载颜 延 之
“
立休
鲍之论
”
,
,
即上 述批评 也 是 针对鲍 照 的
“
。
《 南
人尚
齐 书 王 僧 虔 传 》载 齐 时
民 间竞 造 新 声 杂 曲
于 是 僧 虔 上 表抨 击称
”
家竞新 哇
,
谣俗 看
,
”
、
“
喧丑之制
。
,
日盛 于 鹰 里
风味之响
独 尽于衣冠
。
的现象
,
。
但 从他 所抨击 的来
正 反 映 出 民 歌 在 文
士 中越 来 越 流 行 的情 况
随着这 一 进 程
上层 社 会 开 始 彻 底 接 受
民间乐 曲了
《 史 王 俭 传 》载 南 幸 华林 宴 集
,
・
齐高帝
,
使 各 效伎 艺
。
・
。
褚彦 回 弹琵 琶
,
王 僧虔
、
柳世 隆弹琴
,
沈 文 季 歌 《子 夜 来 》 张敬 儿 舞 可 以 堂而 皇之地 歌 唱 民歌 了
。
《 史 徐 勉 传 》载 南
、
普通 末 徐 勉
,
,
梁
武 帝 自 算 择 后 宫 《吴 声 》 《西 曲 》女 妓 各 一 部
。
,
并华少
,
赛
因此颇好 声 酒
、
南 朝 乐府 的 代表 吴 歌
西 曲 已 成 为朝 廷 音 乐
、
,
,
并作 为礼物 相 赠
。
。
以 上 所 述 是讲 文 士 们从 曲调
从 演 唱 民 间 流 行 之 作上 对 南朝 乐府 的接 受
即依 曲调 而 填 词
,
文士们接
,
受南 朝 乐府 的另 一 表现 是拟作 的大量 产生 武帝萧衍
、
拟 作 的盛 行 在 梁 朝
,
以梁
王 金珠 为最
。
萧 衍 有 《 夜 四 时 歌 七 首 》 与 民 歌 《 夜 》系 列 的 作 品 惟 妙 惟 肖 子 子
,
如 《 歌》 春
,
兰 叶始 满地
,
梅 花 已 落枝
。
持此可 怜意
,
摘 以寄心 知
,
。
一 是 紧切 季 节 景 色 三是 歌唱爱情
,
,
二 是选 用 有 民 俗 深 意 的 意 象
,
以 梅落花结 子 暗示 男 子求偶 的及 时
。
四 是五 言四 句短 章
,
全是 民歌 风光
色 同心 复 同
,
又如 《 歌 》 夏
。
江 南莲 花 开
红 光覆 碧水
,
。
藕异 心 无 异
“
此 诗 又 有语 意双 关 的特 点 爱 情 的炽烈
王金珠
、
“
莲
”
与怜 谐 音 相 通
,
藕
”
与偶 谐 音 相通
,
又以
。
“
红
”
表达
透彻
、
。
萧 衍 还 有 《团 扇 郎 》 紧切 题 意 吟 咏
,
与原 作全 出一 辙
、 、
,
梁时人
。
拟 昊 歌而创作 的诗歌最 多
,
,
,
全 为原 汁原 调 的 民歌风 味
,
子 其 《 夜
、
四 时 歌 八 首 》 《子 夜 变 歌 一 首 》 自不 待 言
其 所 作 《上 声 歌
,
《欢 闻 歌 》 《阿 子 歌 》
《丁 督 护 》等 亦 是
王 作为
如 《 闻歌 》 民歌为 欢
,
遥遥 天 无柱
流 漂 萍无 根
单 身如 萤 火
持底 报 郎恩
。
文学 遗产 二
・
年第
期
艳艳 金楼女 前两 句 相对 应 本特 征
。
,
心 如玉 池莲
。
持 底 报 郎恩
。
,
,
俱期游梵天
,
。
王 作 第三 句用 原作第 四 句
虽 嫌模 拟过甚
但保 持原作 风味
、
。
仁述 萧 衍 与 王 金 珠 之 作 是 文 士 拟 作 的 典 型
力 争 与 原 作惟 妙 惟 肖
全 出一 辙是 其基
文 士 们 并 非 仅 满 足 于 惟 妙 惟 肖地 模 拟
,
他 们 渴 望 建 立 起 自己 的
・
“
侧艳之词
“
”
传统
”
,
渴 望 形 成 自己 的 看 出来
志 的作 品
,
“
侧艳之词
、
”
系统
“
,
这 从 萧 子 显 在 《 齐 书 文 学
传 论 》中 的 论 述 可 以 南
,
萧 子 显 把 宋 齐诗 歌 分 为 三 类
二 是傅咸
,
一 是谢 灵运
,
“
迁回
“
”
、
“
疏慢
”
”
、
酷 不 人情
为标
三是
应球
,
缉 事 比类
,
非对不 发
,
”
、
崎岖牵 引
为标 志 的 作 品
,
,
鲍 照 为标 志 的作 品 有郑
“
、
称之为 操调 险急
。
次 则 发 唱惊 挺
卫
。
雕藻淫艳
“
倾 炫心 魂
亦犹五 色之 有红 紫
,
八 音之
斯鲍 照 之 遗 烈也
此 即刘 师培 所谓 的 以 民 歌 的 淫 艳 哀音
委 巷 中歌 谣
”
施 于 五言诗者
“
,
”
的鲍 照
”
,
此即颜延之批评的制作
,
的鲍 照
,
萧子显 并不 是 不 满意
“
侧艳 之词
“
他可 是个宫体诗 大家
“
今存
诗歌作 品不 足 二 十首
“
多数 被 《玉 台新 咏 》所 录 萧 子 显 乌 栖 曲一 首
“
”
,
卷八有
萧 子 显 乐府 二 首
”
”
,
卷九有
萧子显 杂诗 七 首
”
,
”
与
,
卷 十有
萧子显 诗二首
。
与
“
萧子显诗五
首
玉 《 台新 咏 》是 公 认 的
艳歌
”
集
,
专 录叙 写 男 女 之 情 的 作 品
。
萧 子 显 既 多写 男 女
,
之情 而 又 不满意鲍照
男 女 之 情 的写 法
・
显 然 他 是 不 满 意 鲍 照 那 样 写 法 的表 达 男 女 之 情
而所谓鲍照 表达
,
,
就 是 鲍 照 学 习 民 歌 表 达 男女 之 情 的写 法
,
萧 子 显 自有 其 诗 歌 准 则
应 思 啡来
, ,
此
即 《 齐 书 文 学 传 论 》所 表 达 的 南
三
体之 外
请试妄谈
,
。
若 夫 委 自天 机
,
,
参 之 史传
,
,
勿先构聚
,
。
言尚
易了
,
文憎过 意
吐石含金
滋 润婉切
。
杂 以风 谣
、
轻唇 利 吻
不 雅不俗
独入 胸
“
怀
“
。
言尚 易 了
”
,
文憎 过 意
”
”
云云
“
,
显 然是针 对谢 灵 运
”
傅咸 应 球 二体 而 言
”
,
,
又是
不雅不
,
俗
之
“
不雅
“
的意思
,
杂 以 风谣
,
而又要
“
不俗
即指要 学 习 并结合 民 歌风谣
,
又
要 超 出 民歌 风谣 而独成一格
女之情 吐石含金
“
这也是指既叙写男女之情
”
、
但 又 要 超 出 民 歌 风 谣 的叙 写 男
,
滋润婉切
“
轻唇 利 吻
“
,
”
是指 音 律上 的 问题
” ,
” 。
这 是 对永 明 体 的继
,
承
批评他人诗作
“
酷不 人情
”
而 又 要求
独 入胸怀
广 义来说是强调抒情
的特色
但狭义
来说那时的
情
”
多有男女感情 之意
①
即
,
“
杂 以风谣
总 的来 说
,
即要 求诗歌
创作 在 永明体 的基础 上 加强 与民歌结 合
文给宫体诗下 定义 曰
一
、
以 突 出抒 情
。
沈 玉 成 《 体 诗 与 玉 台新 咏 》一 宫
,
声韵
、
格律
,
在 永 明体 的基 础 上 踵 事增 华
,
要 求更 为精致
。
。
二
、
风格
,
由
永 明 时 期 的 轻 绮 而 变本 加 厉 为秋 丽
加狭窄
,
下者则流 入 淫 靡
、
三
、
内容
,
较 之 永 明 时期更
以艳情为多
,
其 他 大 都 是咏 物 和 吟风 月
押池苑 的 作品
。
①
载 《文 学 遗 产 》
年第
期
。
官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这 是 对 宫 体 诗 的普 遍 性 的 理 解
。
对 照 来看
,
《南 齐 书 文 学 传 论 》所 言 不 舍 是 一 篇 宫 体 诗
,
・
宣言
而本来
,
人 们 就 认 为宫 体 诗 是 在 永 明 体 的 基 础 上 发 展 起 来 的
、 、
如 《梁 书 文 学 庚
・
・
肩 吾 传 》称
齐永 明 中
,
文士王 融
,
谢跳
,
沈 约 又 章始 用 四 声
,
以 为新 变
,
至是
指 萧纲 立
为太 子 线 似
。
,
转拘 声韵
弥 尚丽 靡
,
复逾 于 往 时 侧艳之词
”
。
当萧 子 显 发 表 宣 言 之 时
,
、
文士
,
“
已 经初具 规模
,
,
其形成
、
演 进 有 两 条路
,
一 是 以 拟古形式来 写 男女交往
或拟汉 魏 旧 曲
如谢灵运
、
燕 歌 行 》 与曹 王 之 作 相
、
又 有 刘 砾 《 妇 艳 》 汤 惠 休 《 诗 行 》与 《 明 妃 曲 三 怨 楚
艳 》 刘 义恭 《 歌 行 》 还 有
至齐
鲍 照 拟 《陌 前代 文士之 作
,
桑 》的 《采 桑 》 等
,
,
。
这 些 是 刘 宋时 的情 况
”
,
梁 时仍有 沿续
“
。
或拟
”
尤其是多拟
“
古 诗 十九 首
,
系列
,
刘 宋 时 如 王 微 《 诗 》二 首 与 谢 惠 连 杂
,
代 《 古 》 刘砾 的拟古 之 作 写 夫妇相 思 同一 类 别
、
何堰 《 冉 孤生 竹 》 从 意 味上 与 冉
、
古诗 十 九 首
七 七 七 谢 惠 连 《 月 七 日 夜 咏 牛 女 》 与刘 砾 《 夕 咏 牛 女 》 刘 骏 《 夕 诗 》 二 首
、
、
颜 延 之 《为 织 女 赠 牵 牛 》 王 僧 达 《七 夕 月 下 诗 》 谢 庄 《七 夕 夜 咏 牛 女 应 制 诗 》 鲍 照
和 《 王 义 兴 七 夕 》等
,
都 是拟
,
“
古 诗 卜九 首
”
迢 淫 的 《 迢牵 牛 星 》 又有颜竣 《 思古意 》
、
、
绍 鲍 照 《 古 辞七 首 》 《 古 》 全 为 拟 名 义 下的 男 女 情 爱 之 辞 学
、
齐
、
梁 时 这 种 拟 古写 男
女之 情 的作 品仍有 沿续
、
。
二 是 由咏 物 带 出 吟 女 性
齐 时 诗 歌 咏 物 为最 新 时 尚
、
,
咏物 又 以 诸 人 聚 会唱 和 同咏最
,
、
为引人注 目
,
,
如王 融
、
虞炎
、
柳挥
、
谢 眺 的 《同 咏 坐 上 所 见 一 物 》 沈 约
, ,
谢 眺 《同 咏
、
坐 上 器玩 》 王 融
沈约
,
谢 眺 《同 咏 乐 器 》等
这 些 诗 作 大 都 由 吟 咏 器 物 当前 的 形 态
特 征 与状 况 带 出 对 人 物 活 动 或 思 想 感 情 的 吟 咏 咏女性成分逐渐增 加 咏女 性
,
,
这些 人 物基本 上是 女性
,
。
其继 续 发展 即
直 到 对
女性 的 吟 咏 由 附 属 进 人 主 导
,
到 梁 代 则 直接 冠 诗 题 名 为 吟
,
可以这么说
以 拟 古 来写 男女 交 往
,
解 决 了 新 时 代 摹 写 男 女 交 往 的 观 念 问题
即让
世人 认 可
而 以 咏物 进 而 咏女 色
解 决 了 新 时 代 摹 写 女 色 的 途 径 与方 法
文 士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属 两 大 系 统
,
,
至梁朝后期
,
时人仍是这样看 的
,
、
,
如徐陵编
而把
《玉 台 新 咏 》 即 把 南 朝 文 士 的 宫 体 诗 系统 列 人 卷 四 至 卷 八 吴歌 的
。
、 、
以 时 代 先 后 为序 排 列
西 曲 系统 列 人 卷 九
、
卷十
,
文 士 是 自觉 地 把 自 己 的 宫 体 诗 与 吴 歌
,
西 曲区 分 开 来
文 七宫 体 诗 与 南 朝 乐 府 渊 源 不 同
二 者诸 表 现方 法 上 亦 多有 不 同
、
,
除人 乐与否 的 不
同
多 为五 言 八 句 至 十 四 句 与多 为五 言 四 句 的 不 同
,
多 为直 笔 描 摹 与 多用 比 兴 双 关 的 不
同外
以 下再列 出几点 以 示 例
一
。
为追求 纪 实 与 虚 拟 的 不 同
‘
相 当 一 部 分宫 体 诗 有 某 种 纪 实 性
,
这 种 一 人 或 一 事 一 咏 的 特 点 从 其题 目 上即 可 看
工
所谓 文
‘
侧 艳之 词 期
”
形成
、
演 进 的 两 条路线
,
详 见 拙 文 《试 论 南 朝 宫 体 诗 的 历 程 》 载
,
《文 学 评 论 争
年第
文学遗产 二
・
一 年第 六 期
出
,
题 目上 标 明是 为 特 定 事
。
、
特定 人 而作
、
。
出 玉 现 在 以 《 台新 咏 》 所 录 梁 代 宫 体 诗 为 例
做一说 明
卷五
,
其 中可 视 作 为特 定 事
、
特定 人 而 作 的诗 歌有
,
,
六 沈 约 《 年新 婚 为之 咏 》 《 少
,
、
・
、
忆诗 四 首 》 《 见美 人 》 《 往 》 一 作 《 亡 》 梦 悼 悼
,
、
看 范靖 妇 《 萧 娘 》 何 逊 《 新 妇 》 戏 据 《 书 刘 孝 绰 传 》载 梁
,
《嘲 刘 咨议 孝 绰 》 后 者 称 孝 绰 沉 酒 温 柔 乡 中 而 误 了 早朝 孝绰
“
刘
为廷尉卿
,
携 妾 人 官府
”
,
有人 弹 幼
,
,
“
坐免官
” ,
诗 落实 了
,
“
携妾 人 官府
,
”
之事
王 枢 《 乌 林 村 见 采 桑 者 聊 以 赠 之 》 庚 丹 《 梦 还 家 》 范 云 《 归 》 江 淹 《咏 美 人 至 思 夜
春游 》 卷 五 中 的 其 他 诗作 有 这 么 几 种 情 况 之作
,
、
。
一是拟作
,
如 江 淹 《 体 四 首 》等 古
、
、
二 是应酬
、
如 丘 迟 《敬酬 柳 仆 射 征 怨 》 《 徐 侍 中 为 人 赠 妇 》等 答
四 是 咏 物之 作
、
三 为乐 府 的或 相 和歌 辞
、
或 杂 曲歌 辞 之 作
五是泛咏
,
有 沈 约 《登 高 望 春 》 《初 春 》 《 夜 》 秋
、
,
柳 浑 《 衣 诗 一 首 》 《 诗 》 江 洪 《 歌 姬 》 《咏 舞 女 》
何 逊 《咏 舞 妓 》 《咏 倡 家 》 捣 杂 咏
王 枢 《 尚 书 座 赋 得 可 怜 》 庚 丹 《秋 闺 有 望 》 范 云 《 别 》 此 中或 有 咏 特 定 对 象 之 送 徐
,
,
,
,
,
。
作
,
只 是 题 目今 天 看 起 来 是 泛 咏 罢 了
,
,
《玉 台 新 咏 》卷 六
,
、
七
、
八 亦有这五类作 品
、
,
此
处不述
单 录 就特 定 事
、
、
特 定 人 而 作 的诗 歌
卷六 中就特 定对 象 而 发 的诗作 有
、 、
王 僧孺 《 夜 咏 陈南 康 新 有 所 纳 》 《 贵 者初 迎 月 见
、 、 、
盛 姬 聊 为 之 咏 》 《 司 马 治 书 同 闻 邻 妇 夜 织 》 《为 人 述 梦 》 《为 人 伤 近 而 不 见 》 《 何 与 为 库 部 旧 姬 拟 蘸 芜 之 句 》 《为 人 有 赠 》 《 生 姬 人 有 怨 》 《为 人 宠 妾 有 怨 》 《为 姬 人 自 何 伤 》 徐徘
赠 内 》 《 房 前 桃 树 咏 佳 期 赠 内 》 费 叔 《 观 省 中夜 闻 城 外 捣 衣 》 《 郊 对 华 春
,
、 、
、
、
望美人 》 徐 排妻刘令 娴 《 外诗二 首 》 何思 澄 《 苑逢美 人 》 等 答 南 卷 七 中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 作 有
、
、 、
。
萧 纲 《和 徐 录 事 见 内 人 作 卧 具 》 《 赠 丽 人 》 戏
、
、
、
从 顿 堑 还 城 》 《 人 弃 妾 》 《 人 晨 妆 》 《 美 人 观 画 》 《听 夜 妓 》 《咏 内人 昼 眠 》 咏 美 咏 《春 夜 看 妓 》 萧 伦 《 中 见 美 人 》 《 旧 姬 有 怨 》 萧 绎 《 颜 园 故 阁 》 《 游 柏 斋 》 车 登 夜 代
、
、
、
、
萧 纪 《同 萧 长 史 看 妓 》 等
、
,
。
卷 八 中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 作有
刘 孝 绰 《 见邻 舟 主 人 投 一 物 众 姬 争 之 有 客请 余 遥
、
为 咏 》 《 上 戏 荡 子 妇 示 行 事 》 庚 肩 吾 《 美 人 自看 画 应 令 》 《 苑 还 看 人 》 《 别 淇 咏 南 送
于 建 兴 苑 相 逢 》 刘 孝 威 《 县 遇 见 人 织 率 尔 寄 妇 》 徐 君 倩 《 内人 夜 坐 守 岁 》 《 春 初 都 共
、
、
携 内人 行 戏 》 鲍 泉 《 苑 看 游 者 》 《 日 看 还 》 刘 邀 《 山 见 采 桑 人 》 《 人 织 聊 为 万 见 南 落
和 之 咏 》 徐 孝 穆 《 王 舍 送 客 未 还 闺 中 有 望 》 《为 羊 充 州 家人 答 响 镜 》 阴 铿 《 司 空 咏 侯
、
、
、
妓 》 《和 樊 晋 侯 伤 妾 》 等
、
,
。
梁 代 宫体 诗 具 有 相 当 数 量 的 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 作 这 一 事 实 表 明
于 就 题 材 而 题 材 地 创 作 摹写 男 女 交 往 或 攀 写 女 色 的诗 作
,
,
文士 们并 不满 足
,
他们 追 求 诗作 的记 实 性
,
表明
他 们 急 切 地 希 望 在 诗 中确 定 所 咏 对 象 或 许 能更 深 切 地 表 现 自我 吧
而 南 朝乐 府
,
,
那 么 也 就 确 立 了 自己 与 所 咏 对 象 的关 系
,
那样
,
除 本辞 是 与 特 定 对 象 联 系 在 一 起 外
,
其 他 之 作 或 者 是 在 依 曲调 而 衍 化
本辞故事
,
或 者是 拟 作就 他 人 他 事抒 发 情 感
或 者 是 民 间 百 姓 借 以 在 吟 咏其 自我 经 历 但
、
①
此 处 用 《玉 台 新 咏 》 为 中 华 书 局
,
年第
版
,
昊兆宜注
程 玻删 补
、
穆 克宏 点 校
。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没有点明
,
反 正 是 与 文 士 群 体 或 文 士 个体 的情 感 抒 发 没 有 什 么 关 系
五
二 为 以 男性 口 吻 吟 咏 与 以 女 性 口 吻 吟 咏 的 不 同
与前 述 宫 体 诗 的 纪 实 性 相 关 吻
,
、
,
那 些 就 特 定 对 象 而 发 的 诗作
,
,
一
般 都 是 诗 人 自我 的 口
而 那 个 时 代 的诗 人 一 般 是 男性 居 绝 大 多数 写男 女交往
, ,
因此
。
,
宫 体 诗 的绝 大 多 数 是 以 男 性 的 口
。
吻来 写 男 女
知
。
,
当然 是 男 性 为 中 心 的
。
如 萧 伦 《车 中 见 美 人 》
关 情 出眉 眼
软媚 著腰 肢 得 时应 若 为
语 笑能 妖 姨
,
行 步绝 透逛
。
空 中 自迷 惑
,
渠傍会 不
悬念 犹 如 此
完 全 是从 一 个 男 子 角度 对 所 见 女 子 的欣 赏 和 想 人 非 非 南朝 乐 府一般 是 以 女性
如吴 歌
、
口
吻吟 出的
、
一来某些 吴歌
、
西 曲 的本 辞 就 是 女 子 吟 出 的
“
,
子 《 夜 》系 列
、
,
包 括 《子 夜 歌 》 《子 夜 四 时 歌 》以 及
,
曲之 变
,
”
的 《大 子 夜
・
子 歌 》 《 夜 警 歌 》 《 夜 变 歌 》 都 起源 于 一 个 名叫子 夜 的女 子 的吟 咏 子
此 即 《宋 书 乐
志
一
》所 说
子 夜 歌 》者
一
,
有女 子 名子 夜
, ,
,
造此声
・
。
又 有 《丁督 护 歌 》 或 作 《 护 哥 》 《 书 乐 志 督 宋
,
一
》称 人 们 是 因 宋 高 祖 长 女 的 叹 息
,
,
・
声而成
一
,
所谓
“
后 人 因其 声
广 其 曲焉
” 。
《团 扇 郎 歌 》 或 作 《团 扇 哥 》 《宋 书 乐 志
。
》称 是 晋 中 书 令 王 琅 的 嫂 脾 谢 芳 姿 所 歌
称 其起源 为 晋 石 崇妾绿珠 所 作
,
《 恢 歌 》 《古 今 乐 录 》 《乐 府 诗 集 》卷 懊
“
,
四十六
即
丝 布涩难 缝
,
”
一曲
。
《 山 徽 》 《古 今 乐 华
。
,
录 》 同上
载
,
一 男 子 为一 女子 相 恋 相 思 而 死
,
此 女 子在 其 棺 木 从 门 前 过 时 歌 唱 道
,
华山做 如之 何
,
君 既 为侬 死
,
独 活 为谁 施
,
欢若见怜 时
于是
“
棺 木 为侬 开
,
这 就 是 《 山 徽 》二 十 五 首 最 前 的 那 一 首 华
乃合 葬
,
棺应 声开
女透人棺
,
家人 叩打
“
,
无
呼曰
神女家
,
”
又 如西 曲
《 愁 乐 》 《 书 乐 志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八 引 莫 唐
,
・
称
出
于 《 城 石
乐 》 石城有 女 子 名莫愁 古 今 乐 录 》 同上
吻 的歌谣
。
善 歌谣
,
《石 城 乐 》和 中复 有 忘 愁 声
“
,
因有 此歌
”
,
” 。
《襄 阳 乐 》
口
,
称是宋 随王诞
夜 闻诸 女 歌 谣
,
,
因而作之
因此本源亦 为女子
。
二 来 有 些 曲调 虽 然 本 为 男 子 首 创
但流行至 民间后 产生 的作品亦为女子
,
口
吻
如
,
《 溪 歌 》 《宋 书 乐 志 前
而是女子 口 吻
,
,
・
一
》称 晋 车 骑 将 军 沈 充 所 制
。
但 留存 下 来 的 不 是 沈 充 所 作
。
如其一
,
忧 思 出 门倚
逢 郎前 溪 度
, ,
莫作 流 水 心
,
,
引新 都 舍 故
。
其他 诸 曲 亦 是 女子
口 吻的
,
。
《碧 玉 歌 》 或 称 孙 绰 所 作
“
或称 宋汝南 王 所作
”
①
,
,
而 流 传 下 来 的 歌 曲有
如
感 郎千金 意
,
惭 无倾 城 色
。
云云
,
《 叶 歌 》 《 今 乐 录 》 《乐 府 诗 桃 古
。
集 》卷 四 十 五 引
称 晋 王 子 敬 为其 妾 桃 叶而 作
无 风 自婀 娜
但 现 存 民 间 之 曲其 一 为
,
桃叶映红 花
春花映 何限
感 郎独采 我
①
乐 乐 《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五 引 《 苑 》称 宋 汝 南 王 所 作
,
《玉 台新 咏 》称 孙 绰 作
文学遗产
・
几
一 年第六期
是女子 口 吻
。
又 如 《 乌夜飞 》 《 今乐 录 》 西 古
,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九 引
,
称是宋元徽 五
。
年荆 州 刺 史 沈 枚之 所 作
,
・
为 发 兵 出 征 思 归 京 师之 歌
“
,
但 民 间之 曲演化 为爱 情之 曲
,
乌 《
夜 啼 》 《 书 乐 志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七 引 唐 情
,
称 宋 刘 义 庆所 作
” 。
相传 歌 曲为 演唱爱
口
故 《 书 乐 志 》又 称 唐
,
・
今所 传歌 辞
,
似非 义庆 本 旨
三 来 有 些 歌 曲本 不 为 男 女 交 往 而 作
但 在 民 间 流 行 过 程 中演 化 为 以 女 子
吻吟咏男
女交往
如 《 曲 歌 》其 二 读 念子 情难 有
,
已 恶 动 罗裙
,
听侬 入 怀不
,
这 是典型 的女子 口 吻
,
《 曲 歌 》其 余 之 作 大 致 如 此 读 其云
,
‘
但 《 书 乐志 宋
,
・
一
》却 载 此 曲
” 。
本源是
“
民 间 为彭 城 王 义康所作也
死罪刘领军
误 杀刘第 四
,
’
是也
社 会 风 气使 时 代 多 为吟 唱 男 女 情 爱 唱 为对 立 面
,
文 士 们创 宫体诗
,
以 南朝乐 府 以 女 子 口 吻 的吟
突 出 以 男子 口 吻 吟唱男女情 爱
显 示 出 诗 人 自身在 诗 歌 中的 自主 性 和 以 男
,
性 为 中心
,
强 调 出 在 吟 唱 男 女 之 情 时 自我 的 自主 性 和 以 男 性 为 中 心
实际上 亦 强 调 出诗
。
人 自我 在 社 会 上 实 际进 行 中 的男 女 交 往 中 的 自主 性 和 以 男 性 自我 为 中 心
三 为
故 作 矜 持 与 热 烈 奔 放 的不 同
。
宫体 诗 的故 作 矜 持 歌 》题 解 载
南齐 时
“
,
,
可 从 一 个 小 小 的故 事 见 出
。
。
乐 读 《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六 吴 歌 《 曲
,
朱 硕 仙 善 歌 吴 声 《读 曲 》 武 帝 出 游 钟 山
,
幸何 美人 墓 帝神色不 悦
,
。
硕 仙歌 日
日
。
一 忆所 欢时
,
缘 山 破 荡存
〔
。
山 神感 侬 意
,
,
磐 石 锐锋 动
“
。 ”
,
“
小人
不逊
弄我
。 ”
时 朱 子 尚亦 善 歌
”
复 为 一 曲云
。
,
暖 暖 日欲 冥
观 骑 立 蜘橱
太阳犹
尚可
,
且 愿停须 臾
于 是俱 蒙厚赛
朱 硕 仙 所 歌 直 叙 幸 何美 人 墓 时 的 情感 行 为
墓 前 的 留 连 忘 返 含 蓄地 表 达 了情感
示 出 文 士 的欣 赏趣 尚
“
。
,
故武 帝 神 色 不 悦
。
,
而 朱 子 尚所 歌 以 在 何 美 人
,
赢 得 武 帝 的欢 心
,
此 处 虽 说 是模 拟 民歌
,
但亦可显
《子 夜 歌
,
南朝 乐府 民歌在情 感抒 发上 热 烈奔放
的痛 彻肺 腑
“
,
有
”
・
“
忆 子腹 糜烂
肝肠 尺 寸断
・
”
有
,
乘月 采芙 蓉
”
,
,
夜 夜 得怜 子
《子 夜 四 时 歌 夏 歌
“
・
的狂热相恋
,
有
经 霜不 堕地
”
岁寒无异心
《子 夜 四 时 歌 冬 歌 》 的 忠 贞 与
没命成 灰 土
终不 罢相
“
怜
《欢 闻 变 歌 》 的 誓 言
” 。
这些就是王 金珠拟作 《 夜 四 时歌 春歌 》 所说 的 子
情来 如所
不可限
文 士 宫 体 诗 叙 写 男 女 交 往 或 有 引 向床 炜 之 间
,
但 欣 赏 的 却 是 女 子 娇 羞 的神 态
,
,
谓
“
娇羞不肯 出
,
,
犹 言妆 未 成
。
”
萧 纲 《美 人 展 妆 》
,
“
欲坐 复羞 坐
“
,
欲食 复羞 食
,
”
沈
江
,
约 《六 忆 》其 三
又 欣 赏 其 半遮 半 掩 的容饰
,
如所 谓
不持 全示 人
。
半 用 轻纱 掩
”
洪 《 歌姬 》 味
“
因 风 时 暂举
想象见芳 姿
。
”
范 靖 妇 《 萧娘 》 戏
此处 再举一个例勺
,
萧绎 《 作艳 诗 》 戏
入 堂值小妇
,
出 门逢 故夫 故 情 今有余
含辞 未及 吐
,
绞 袖且 峙曙
。
摇兹扇似月
掩此泪 女
珠
。
今怀 固无 已
,
。
官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上 全 诗 是 依 古 诗 《 山 采 靡 芜 》而 来
“
,
古 诗 中那 位 妇 女有 话 直 问 对 方
,
,
而此处 这位妇女则
含辞
”
不吐
,
‘
谏咀
,
”
不前
,
连眼 泪也 不肯痛快地畅 流
,
这就是文 士 所欣 赏的妇女神 但 诗 中的男性 时或亦故作矜
,
太
文士 宫体 诗 中
虽 说 是 以 男性 为 主 体叙 写 男 女 之 情
,
持 家
,
如 萧 纲 《咏 内 人 昼 眠 》 全 篇 在 细 腻 地 描 摹 了 其 妻 昼 眠 的 神 态 后 夫婿 恒 相 伴
”
,
又称
“
莫误是倡
,
用 写 娟妓 的 笔法 写
妻 子
,
又 生 怕 别 人 有 所误解
,
而要说明
,
故作矜
持
又 如 何思 澄 《 苑逢 美人 》 南
洛浦疑 回 雪
兮
,
巫 山似旦 云
日照 石
,
倾城今始 见
〕
,
倾 国 昔 曾闻
。
媚 眼 随娇合
丹唇逐 笑
风 卷葡萄 带
,
,
榴裙
自有 狂 夫 在
,
空 持 劳使 君
。
想人 非非
但 又顾虑重重
,
,
只 好 自我 解 嘲
。
即便 是 写 床 炜 之 间
南 朝 乐 府 民 歌 与宫 体 诗 也 绝 不 相 同
,
民歌是 直叙
。
,
如
揽枕北 窗卧
四
郎来就侬嬉 朱堂敞无 壁
灭 烛解 罗裳
,
小 喜 多唐 突
,
相怜 能几 时 缝蜷 任 怀适
《子 夜 歌 》 《子 夜 四 时 歌 夏 歌 》
子 夜 四 时歌 秋歌
・ ・
周 芙 蓉池
,
。
珍 单镂 玉 床
,
。
开 窗秋月 光
,
。
含 笑帷 幌 里
。
,
举 体 兰 葱香
,
。
而宫 体 诗 则要 写 出扭 捏 娇 羞
… … 解 罗不 待 劝
四
,
如
就枕 更 须牵
复恐 傍 人 见
娇 羞在 烛前
。
沈 约 《六 忆 》其
… …谁 知 日 欲 暮
,
含 羞 不 自陈
。
萧 纲 《率 尔 成 咏 》
七
四 为 全 面 描 摹 与细 节 刻划 的 不 同
宫体 诗要 描 摹 女性 容 貌
,
正 如 《 史 张 贵 妃 传 》记 载 陈 后 主 与 文 学 宾 客 聚 会 时 创 南
、
・
作 的 诗作
的
。
,
“
大抵 所 归
,
皆美 张 贵妃
咏美人
” ”
孔 贵殡 之 容 色 也
,
。 ”
宫 体 诗 来 源 之 一 是 咏物 诗
,
许
多 宫 体 诗 直接 题 名 为
“
之类
因此
,
,
宫体诗 的描 攀女性 容貌是 完全 可 以 想 见
而 是 以 之 为核 心 全 面 描 摹 女 性 并 导 向 于 男
,
但是
。
,
宫 体诗 又 不 仅 仅 是 描摹女性 容貌
“
女交往
即便 是
咏美 人
、
之 类单纯 咏 人 的作 品
,
在 描 摹 女 性 的 同时
一无
“
,
还 要 描摹 出符合
,
此 女 性 身份 的 动作
情感及交往
,
如 何 逊 《咏 舞
”
舞
”
字
妓 》 整 首诗有歌舞
。
、
背景
,
诗 末 还 有 旧 暮 留嘉 客
‘
相看爱此时
诸语 对 以 后 交往 的暗示
, ,
有 的 宫 体 诗题 目上 标 明 是 咏 女 性 的 某 件 事 的
见 邻 舟 主 人 投 一 物 从 姬 争 之 有 客 请 余 为 咏 》之 类
如 江 淹 《咏 美 人 春 游 》 刘 孝 绰 《 遥
那么就是对女性
,
“
春游
”
、
“
众姬 争
物
”
这 些 事 的 全 面 描 摹 并导 向男 女 交 往
,
而 不仅 仅是描 幕女性 容貌
,
尽 管 这 是 诗 作 的核
心部分
有 的 宫体 诗
,
,
即便 是题 名 为咏某 件 事
。
但 也 是 以 描 攀女 性 容貌 为核 心 来 展 开 对
,
女性 的 全 面描摹 的
眉
。
如 萧 绎 《登 颜 园故 阁 》
,
高楼 三 五 月
衣香知 步近
流 影 入 丹埠
先 时 留上 客
如 何舞馆乐
夫婿 美容 姿 翻见歌梁悲
。
妆成理
掸鬓
犹 悬 北 窗扩
,
笑罢 敛 蛾 未卷 南轩
,
,
钊动觉行迟
非复 少年 时
”
〔
,
自
,
帷
寂寂空 郊暮
“
,
此诗记叙 了
登颜 园故 阁
的经历
,
先叙 登 楼
,
次写 夫婿
,
接 着 描摹 女 性 容貌
写 动作
文学 遗产 二
・
一 年第六 期
行为
,
最后 述情感
。
南 朝 乐 府 民 歌 则 更 注 重 于 对 男 女 交 往 中 某 一 片段 的 刻 划 是对 动作 与对状态 的叙 写 斑斓 的 民歌整 体 例
落 日 出前 门
,
,
实 际 上 是 对 细 节 的描 摹
,
,
,
这些细节
、
这 些 片段 中 的 动 作
。
、
状态各不 相 同
构成 了五彩
,
其组合成 为男 女交 往 的整体或 整过程 澹瞩见 子度 冶容 不 敢 堂
丝发被 两 肩
。
子 此 仅 举 《 夜 歌 》前 五 曲 为
。
冶 容 多姿 鬓
天 不 夺 人愿
,
芳香 已盈 路 故使 侬 见 郎
其一 其二 其三
芳是 香 所 为 宿昔 不 梳 头
自从 别 欢 来
,
。
,
。
,
。
婉 伸 郎膝 上
头 乱 不 敢理
玉 林语 石 阔
,
,
何处 不 可 怜 粉拂 生黄 衣 悲思 两 心 同
。
,
奋器 了不 开 始获风 云 通
,
。
,
其四
。
崎 岖 相 怨慕 抒 发情感
。
,
。
,
其五
,
此 五 曲的意象各 不 相 同
只有 一 点是 相 同
即都叙 写 了一 个 细 节 或 动作 或 状 态
以之来
、
文 士 们 难 道 只 能 依 曲填 词
两 方 面 都 有 自主 性 体 现
。
文 士 们 难 道 只 能 模 拟 式 地 依 曲填 词
。
他 们 希 望 在 曲与 辞
,
文 士 们 不 希 望 自 己 的 宫 体 诗作 品 永 远 不 能人 乐 演 唱 上 述 愿 望在 逐 步实 现 中
,
,
朝廷乐官
。
也 不 希 望 永 远 不 给 文 士 宫 体诗 谱 曲
引
曰
起 步正 在梁武帝时
我们
来看 这样 一 段 经 梁武 帝 同意对 旧 辞 的改造 的记 载
《三 洲 歌 》者 共来
。 ”
,
《 今 乐 录 》 《乐 府 诗 集 》卷 四 十 八 古
,
商客 数 游 巴 陵 三 江
,
口
往还
因共作 此歌
。
其 旧辞云
,
“
啼将别
,
梁天 监 十一 年
。
武 帝 于 乐 寿 殿 道 义 竟 留十 大 德 法 师设 乐
,
软人 人 有 问
“
引
经奉答
次 问法 云
“
闻 法 师善 解 音 律
,
此歌何如
”
”
法 云 奉答
。 ”
天乐绝妙
“
,
非肤
浅所 闻
流
。
。
愚谓 古 辞过质
,
未 审可 改 以不
,
救云
“
如 法 师语 音
“
法云 日
口
,
应 欢会
而 有别离
啼将 别 可 改 为 欢 将 乐
,
故歌
。 ”
歌和云
三
洲 断江
水 从 窈窕 河 傍
欢将 乐
“
共来长 相 思
”
。 ”
此是对 旧 辞的 改制
过质
不满意而加 以 改制
,
。
又 有 对 曲与 辞 都 加 以 改 制 的
如 《 书 音乐 志 隋
“
・
上 》载 梁 武 帝 对 《 阳 铜 蹄 》的 襄
,
初 武帝之 在 雍镇
,
有 童谣云
襄 阳 白铜 蹄
,
反 缚扬 州儿
。
。 ”
识 者言
,
“
白铜 蹄
,
谓马也
。
白
“
,
金色也
。 ”
及 义 师之 兴
,
实 以铁 骑
。
扬州之 士
,
,
皆面 缚
果如谣 言
。
。
故 即位之 后 虽 说是 改辞或
,
更造新声
”
、
帝
“
自为 之 词 三 曲
” ,
又 令 沈 约为三 曲
,
以被 弦管
更造新声
” 。
,
自为 之 词
但仍 是 民歌风 味
,
如 《三 洲 歌 》只 是 将
,
“
啼
将别 语
、
”
改为
“
欢将乐
改 制 后 的 《 阳 铜 蹄 》 有 的具 有 情 歌 性 质 襄 如其一
。
但抒情方法及用
意 象还 是 民歌 风 味
陌 头征 人 去
,
闺 中女 下 机
,
含情不 能言
一 朝遇 神 武
,
送别沾罗衣
。
倒 是 非情 歌部 分有 了文 士 色彩
生长 宛水上
,
如沈约所作其二
、
其三
奋 翼起 先 鸣
、
从 事 襄 阳城
,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碟鞋 飞 尘起 这些 表 明
, ,
,
左 右 自生 光
男 儿 得 富贵
,
何必 在 归 乡
。
文 士 在 改 制 民 歌 时 已 自觉 不 自觉 地 使 之 具 有 了 文 士 色 彩
,
但情 歌 方 面似乎 民
,
歌的势力太 大 了
尚 未大 出其 笼 罩 《 今乐录 》 古
、
睛况 起 着 变 化
乐 嗒 府 诗 集 》卷 五 十 引
,
记载
,
“
梁 天 监 十一 年 冬
、
武 今
帝改 西 曲
、
,
江 制 《 南 上 云 乐 》十 四 曲
、
《江 南 弄 》七 曲
、
”
,
此七 曲为
。
《江 南 弄 》 《 笛 龙
,
曲 》 《 莲 曲 》 《凤 笙 曲 》 《采菱 曲 》 《游 女 曲 》 《 云 曲 》 全 为叙 写 男 女 情 爱 采 朝 存 尚 有 梁 简 文 帝 萧 纲 《江 南 弄 》三 首 脱离 民歌风味
, ,
、
亦 为叙 写 男 女 情 爱
‘ ,
这 些 《江 南 弄 》或 部 分 完 全
。
,
如 萧 衍 《江 南 弄 》其 二 《龙 笛 曲 》
,
美人 绵 吵在 云 堂
风
雕 金镂 竹眠 玉 床
婉 爱 寥 亮绕 红 梁
绕江梁
,
流月台
,
驻狂
郁徘 徊
。
又 如 萧 纲 《 南 弄 》其 三 《 莲 曲 》 江 采
桂揖 兰 挠 浮 碧水
曲
,
,
江 花玉 面 两相似
。
莲 疏 藕折香 风 起
、
。
香风起
,
白 日低
,
采莲
使君 迷
口
。
曲辞 是 男 性
吻
,
而 不 是 女性
一
口
吻
、
是 以 描摹容貌
形态
、
神 情 为 核 心 的叙 写 女性
,
,
,
而
不 是 描摹 男女 交往 中的其
片段
动作
。
,
、
细节
是文给 络 的文 士情感表达
而 不 是热烈 一是不
奔放 的 民 歌 表 达 情 感 为特 定 人
女性
,
、
语 言典雅华 丽
,
但 这 些 诗 作 与宫 体 诗 的 区 别 也 是 明 显 的
,
特定事而 作
而是泛 咏
这 是 乐 府 诗 的特 性
二 是 不 似 宫 体 诗那 样 全 面 描 摹
而是有所集 中
二 是情 感 表 达 是 较 为泛 化 的矜 持
不 似 宫 体 诗 特 为某 些 特 定 事 而
,
矜持
。
南朝 陈 时
,
自创 曲 与 自创 辞 相 结 合 来 吟 咏 女 色 成 为 人 们 的 自 觉
。
而 曲为南朝 流 行
曲
,
辞 为宫 体 诗
后主
《南 史 张 贵 妃 传 》载
以 宫人 有 文 学者 袁 大 舍等 为女 学 士
,
・
。
后 主每 引宾客
,
对贵妃 等游宴
以 为 曲调
。
,
,
则使 诸 贵 人 及 女 学 士 与 押 客 共 赋 新 诗
新声
互 相赠答
,
。
采其 尤艳 丽者
,
,
被以 皆美 当然 二 》
选 宫女 有 容色 者 以 千 百 数
、
,
令 习而 歌之
“
分部迭 进
,
持 以相 乐
。 ”
其 曲 有 《玉
,
树 后 庭 花 》 《临 春 乐 》等
张贵妃
、
。
其 略云
璧 月夜夜 满
琼树 朝朝新
,
大抵 所 归
孔 贵缤之 容色 也
,
』
诗为特定 人 而 作
载
先 有 诗 的写 女 色 之
,
‘“
尤艳 丽 者
”
,
再谱 曲以 演唱
。
这种
・
“
新声
”
是时代所 流行 的音乐
这 就 是 让 自己 创 作 的 宫 体 诗 能 够 唱 起 来
、
、
《旧 唐 书 音 乐 志
。
《春 江 花 月 夜 》 《玉 树 后 庭 花 》 《堂 堂 》并 陈 后 主 所 作
及 朝 臣 相 和 为诗
,
叔 宝 常 与 宫 中女 学 士
太 乐 令 何骨 又 善 于 文 咏
,
,
采 其 尤 艳 丽 者 以 为此 曲
这 也 是 说 先 有 词 后 为谱 曲
这 是 至 为重 要 的 》载
,
,
它 与 模 拟 民 歌 作 品 时 先 有 曲而 填 词 完 全 不
,
同了
又 据 《隋 书 音乐志 后 主 … …尤 重 声 乐
・
遣 宫女 习北 方 箫鼓
、
谓 之 《代 北 》 酒 酣 则 奏 之
。
,
。
又于清
,
乐 中 造 《 鹏 留 》及 《玉 树 后 庭 花 》 《金 钗 两 臂 垂 》等 曲 黄
与幸 臣 等制 其 歌 词
绮
艳相 高
,
极于轻 薄
男女 唱 和
“
,
其音甚哀
。
此 处 明 确 了陈 后 主 所 造 为 今歌词存者
,
清乐
”
,
即 南朝 流 行 乐 系统
,
、
仅 陈 后 主 《玉 树 后 庭 花 》一 曲
歌词 如下
文学遗产 了
・
一 年 第六 期
丽 宇芳林 对 高 阁
,
新 妆艳 质本倾 城
。
。
映 户凝 娇 乍不 进
,
出帷 含 态 笑相 迎
、
。
妖姬
脸似花含 露
。
,
玉 树流 光照 后庭
,
诗作 是用 欣赏 女性 的 口 吻 出之 束
“
先 叙写 背 景
又是
“
,
然 后 全力描攀 容貌
”
“
神态
,
诗末 以 比喻结
。
全诗叙 写此女 子
、
“
乍不进
”
,
” ,
出帷
笑相迎
。
”
,
足 见其故作矜持之态
诗是
“
美 张贵妃
孔 贵殡 之容 色也
,
是 为特定人 而作
,
又 有 江 总 《内殿 赋 新 诗 》 属 杂 曲 歌 辞
疑 本 为 清 商 新 声 而 失 其 曲调
” ”
・
,
诗题 名
,
内
江
殿 赋新诗
” ,
与 前 述 陈 后 主 在 内殿 集
“
“
诸贵 人 及 女学 士 与押 客共 赋 新 诗
的
之事相符
二
总本 为陈 后 主
押客
,
”
,
‘
旧 与 后 主游 宴后 庭
,
《陈 书 江 总 传 》
,
。
诗曰
风高
。
兔 影脉 脉 照 金 铺
虫 水滴 滴 写 玉 壶
。
。
绮 翼雕 蔓迩 清 汉
,
蛇 梁 柴柱 丽 黄 图
暗绿 凋 残 柳 诗 其 内容
,
雨 驰 芳红 湿 晚芙
。
三 五 二 八 佳年少
,
百 万 千金 买歌 笑
。
偏 羞故人 织 素
愿 奉秦 声采莲调
织 女今 夕渡 银 河
当见 清秋 停 玉 梭
。
、
风格
、
体制
、
口
玉 吻 与 《 树 后 庭 花 》都 极 为 相 近
,
隋场 帝 继 陈后 主 之 后 场帝
、 、
创 制 了 大 量 如 此 的 曲调 与 歌 辞
,
,
《 书 音乐志 隋
,
、
・
下
、
》载
、
大制艳 篇
、
辞极淫绮
、
。
令 乐 正 白明达 造 新 声
、
创 《万 岁 乐 》 《藏 钩
乐 》 《七 夕 相 逢 乐 》 《投 壶 乐 》 《 席 同 心 髻 》 《玉 女 行 筋 》 《神 仙 留 客 》 《掷 砖 舞
续 命 》 《斗 鸡 子 》 《斗 百 草
曲
,
、
、
《泛 龙 舟 》 《还
。
、
旧 宫
、
《长 乐 花 》及 《十 二 时 》等
掩抑摧藏
“
,
哀 音 断绝 的
“
。
此是 为
辞极 淫绮 隋时
。
,
”
艳篇
,
”
造新声
陈
、
宫 体 诗 与南 朝 乐 府 相 融 和 了
,
本 来就有 词 的淫靡 放荡
,
,
此刻又加上正统
,
观 念所 认 为 的 曲的淫 靡 放 荡 向 了末声
宫体 诗 走 人 了 穷途 末 路
而 南朝 乐府也 因脱离 了 民 间
走
作 「 者 简 介 」胡 大 雷
,
年生
。
年毕业 于 宁夏大学
门
,
获 文 学学士 学位
。
获广 西 师 范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中 文 系教 授
。
年 获 河 北 大 学 文 学博 士 学位
现 为广 西 师 范 大 学
发 表 过 专 著 《中 古 文 学 集 团 》等
文学 遗 产
・
几
一 年第六 期
址 幻眨活
仔
肠
肠
叮
仔
盛
叮 叮
钾
叮
叮
叮
,
、
,
叮
叮
,
,
叮
。
叮
仃
司
记
叮
记
,
,
叮
叮
,
叮
,
叮
价
叮
璐
加
,
,
山
,
论
一
,
卿
,
卿
一
,
,
乐府
, ,
仙
,
乃
”
一
脚
呱
比
犷
叮
一
’
,
‘
反
,
、
,
坦
,
,
、
’
,
飞
叮
, , ,
,
叮
’
倪
’
此
雌
叮
‘
’
,
’
,
邵
,
浦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