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哲
总第22334年第4期567期8,!
水浒传G思想本质新论F
农民起义说I等DD评H
王学泰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B533J728
摘要@水浒传G的主题是什么K历来就有争议E近几十年来以主张H农民起义说I者为多E仔细剖析F水F
浒传G内容,实际上它很少涉及宗法社会的农民生活,更没有表现出宗法农民的经济和政治的诉求E即使偶尔
写到一些农民也大多是沉默的L没有追求的L随人俯仰的一群EF水浒传G中写的社会底层的精英,绝大部分是
游民或社会边缘人物E所谓游民就是脱离宗法网络L宗法秩序沉沦在社会底层的人们E小说中描写了他们为
了生存L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的挣扎和奋斗E他们的H经济诉求I是优裕的物质生活,为了实现这种物质生活
就要迅速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于是H发迹变泰I就成了他们的政治诉求EF水浒传G中写出了游民奋斗过程中
成功的一面,但由于黑暗势力的阴谋陷害,聚义I最终失败了EF水浒传G所写的是游民奋斗成功与失败的故H
事EF水浒传G作为第一部用口语写作的长篇小说不仅在文学史上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而且从中国古代
思想史上考察,它也提供前所未有的思想E它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H造反有理I的思想,同时还为造反者建立
了一套属于他们的话语体系,如H好汉I逼上梁山I等,这个话语体系不仅为后世造反者所认同,也为其他阶LH
层的人们所理解E近几十年来,水浒传G中的招安最为人们所诟病,特别是持H农民起义说I的学者认为H招F
安I是背叛E摆脱一些教条,对招安问题做实事求是的分析,可知招安既是当时不可避免的结局,其意义也不
完全是负面的E
关键词@水浒传M游民M造反有理M招安
中图分类号@23N:2)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3OBBP4J2B523348P34P3BBJPB3
一水浒传G主题辩F
尽管F水浒传G产生的时代和作者的生平状况,在学术界都有不同的见解,但它是中国出现最早的长篇通尽管许多人抨击它,禁止它,焚毁它,但它还是明清两代最畅销的通俗读物之一E明代批评家把它列为H四大
中的一种E著名的评点家金圣叹说@不读F水浒G不知天下之奇E它的H奇I不仅在于用当时的H引车卖奇书IH,I
浆者I的语言撰写了一百余万字小说,使读者耳目一新,更重要的是书中所描写的生活和人物也是主流社会
水浒传G是写什么的K它的主题是什么K这在不同的时期则有不同的说法,对于文学名著的研B:争议EF
究与评价往往是与社会思潮同步的,社会思潮常常通过文学批评来表达自己E
水浒传G写成于明代中叶,当它作为一部文学巨著刊刻出来的时候,正处于思想解放L个性觉醒时期,此F
时许多学者对F水浒传G是肯定的,说它所表现的梁山好汉H诵义负气,百人一心E有侠客之风,无暴客之
QBR51C48恶I这是把梁山的英雄看作是实现正义公正的社会良心E托名李卓吾的F忠义水浒传T叙G也明确指出ES俗小说之一,这是没有争议的E从它一产生便拥有了大量的读者,上自皇帝,下至贩夫走卒都不乏H水浒迷IE的人们非常少见的,与以前的文学作品相比,水浒传G更是空谷足音E它的出现给读者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EF
水浒传G是H发愤之作I其内容表现的是H水浒忠义I把罗贯中L施耐庵看成是宋遗民,他们借写伏身草莽的F,,
收稿日期@2334A3BA36
作者简介@王学泰5男,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EBC42D8,万方数据
BBJ
英雄豪杰用以表达对异族统治的不满!到了清代
水浒传$多持否定态度
治者多次下诏禁止刊刻和出售#水浒传$!
西学东渐
独倡民主)民权之萌芽&并指出作者%因外族闯入中原
雄大笔作壮伟文
一书的主脑在于表现%官逼民反&实行宪政&或当代革命!鲁迅对此加以嘲讽*说#水浒!有的甚至用以借喻%%
+’,-.’(/0’(’1传$里有革命精神
新中国建立后在阐释#水浒传$中则定%农民起义说&为一尊
会招致批判4文革&中要整所谓的%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所以%水浒$这部书&又成为%好就好在%
投降
近’思想解放
破%农民起义说&的一统天下
派之争说&综合主题说&最近又有%反腐败说&等等!应该说这些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
想内容的一面
水浒传$主题!我认为#水浒传$是游民说给游民听的故事
其中所表达的思想也主要是游民的思想意识反映了游民的好恶!我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谈#水浒传$的主题*
水泊梁山好汉的个人成分的构成是以游民和边缘人物为主!-/1
梁山主人公的经济与政治诉求是带有游民性质的!-’1
从#水浒传$的形成过程以及书中所体现的占主流地位的思想意识来看
么思想意识7弄清了这两个问题
从#水浒传$主要英雄人物形象的故事
水浒传$述说的是什么人的故事7这是理解#水浒传$的起点!因此
象及其故事作一些分析就可以得出较为接近事实的结论!
水浒传$是一部英雄传奇
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
吏人)武将)手工业者)农民)商人)庄园主)其他等类!人数最多的是游民
次是武将
锄禾日当午
游民的故事-/1
脱离了宗法网络)没有稳定收入和固定居处的人们都可称之为游什么是游民呢7中国古代是宗法社会
民!游民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
盗)丐)娼妓!%他们的谋生的方法*兵为8打9匪为8抢9盗为8偷9丐为8讨9娼妓为8媚9各不相同
+6,饭吃则一!他们乃人类中生活最不安定者!&
水浒$中的游民以%盗&为多
都可以说是%盗&当然不能这样算!这里只以梁山好汉上山以前赖以谋生的手段进行分析!梁山除了自己底
班人马和初次聚义就选择了梁山的人物以外
//;
游民并不是完全从事非法活动的!也有许多并无祸害民众行为的
有一定的比例
打伤了人!四处$躲灾避难%的武松&自幼漂荡江湖!多走途路!专好结识好汉%的刘唐&贩羊卖马折了的李逵&$
本!回乡不得!流浪蓟州#靠打柴度日的石秀&打把式卖艺闯荡江湖的病大虫薛永&权在江边卖酒度日%的王$
定六&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的焦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个人%奔逃在江湖上的石勇’’这些都是$$!
沉沦于社会底层之外!就是(爱好拳棒!好勇斗无家无业的流浪汉
狠&天不怕#地不怕!敢于干犯法纪&讲义气!专好结识好汉等等
游民知识分子)*+
宋代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对于文化的要求日益迫切!科举考试平民化程度的提高更增强了这种迫切性!而造纸技术和雕版印刷的发展和发明!使得书籍易得!又为一般平民接受教育提供了物质基础
卷*-.)/0!12-34+宰相%张锴!就是$粗习阴阳!以荧惑同恶%的道士之流,王均出谋划策的$
卷4,5.)6/!1*0*4+袖钟相也是巫师#道士一流
活动的重要决策人!他们也属于游民知识分子
社会边缘人物)7+
梁山好汉中还有大量的社会边缘人物!包括武将#吏胥和自甘处于社会边缘的人物
古代社会边缘人物的处境是由于经济地位#统治阶级政策和人们自我选择的结果
的特点!把武官排挤到了边缘地位!特别是下层武官!尤为如此!再加上军人多来自游民#流民!当兵要被黥面!与罪犯流放一样待遇!对军人不尊重!也使军人失去自尊!常常闹事!使得宋代军队实际上成为$一种特殊
,3.)147284-7+如再遇迫害!极易逼上梁山!林冲就是一例
吏胥的数目在梁山将领中占第三位!但却占了主导地位!宋江#铁面孔目裴宣就是吏!雷横#朱仝#戴宗#实际上宋代和宋代以后!官%吏%是社会地位悬殊!学问教养#思想意识都有很大差别的两类人
他们自视也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胥%就是$差役%本是由当地服役人轮流承担的!但衙门里的差役是$好人不能干!能干没好人%的差事
因为正经农民怕耽误农活!老实巴交的宗法人也不会欺压百姓!所以他们往往出钱免役!雇当地的痞子#地头蛇#游手好闲之徒来干
衙门中的差役不可
,/.廖仲安先生在9再评宋江:中说(吏胥与;盗贼
胆!越是敢于冒险#敢于与造反者勾结的人!越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水浒传:中梁山的其他领袖如晁盖!大财主卢俊义!庄园主李应#史进#穆弘#穆春#孔明#孔亮!贵族后裔9
柴进等人!其身份是属于主流社会!而且他们大多还有超出平常人的能力!在社会上是出类拔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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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总的政策是重文轻武!所以好武之风!就沉沦社会下层了
只要有机缘!也有可能投入江湖绿林
水浒传%也有勉强可以算作农民的!如打鱼的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打猎的解珍#解宝
业角度来看待的!事实上他们不是典型的束缚在宗法网络中的农民
他们平常除了打鱼外!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私商(恐怕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抢没有家室!’
劫
小五#小七还拍着脖子说*这腔热血!只卖与识货的
块吃肉(的梁山好汉的生活
此!三阮虽可归属在农民之列!但他们也是处于边缘状态的农民!是犯罪或造反人员的后备军!只要条件适合!就会走上武装抗争的道路
这类人奋斗的故事
,-非农民起义说
我不同意’农民起义说(不仅因为$水浒传%写的不是农民的反抗!以及一百零八位头领的主体也不是农!
民!更重要的是此书中所表现的不是农民的诉求!特别是没有农民在经济上的诉求!也就是对土地的要求
战后!在宋江看来祝家庄’一境村坊人民(本来是应该’尽数洗荡(的!只因有钟离老人一个!救了石秀!才赦!
免了他们
水浒传%一开头写史进主持的庄园!他们父子也与庄客#农民的关系十分和谐
防止少华山强人骚扰#共保村坊时!众人答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作主
民与土地占有者的关系
.-游民的经济诉求
水浒传%反映的是什么人的诉求呢/我认为$水浒传%表达的是梁山好汉这个武装造反集团的诉求!也可$
以说是游民的诉求
大秤分金银(的强盗生活羡慕不已
的晁盖!也不安分!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以获取更多的财富
用力!他们登门拜访晁盖时都以’十万贯金珠(为诱饵!仿佛这一注横财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作为宝物献给他们心目中的领袖人物))晁盖
金钱财富的向往!好像实现’义(和’聚(才是梁山好汉们最强烈的诉求
义(和’义气(是否与物质金钱联系在一起!这是判断’义(和’义气(的倡导者是否属于游民范畴的一个重要’
标志
0-游民的政治诉求))发迹变泰万方数据
321可亲!他们兢兢业业地管理家业!告诫子弟不要为非作歹
宋代通俗文艺作品中!把描写追求提升自己社会地位!直至
有的评论家把梁山好汉没有积极主动争做皇帝而被招安看作是梁山好汉的一大污点$从中国人强烈的皇帝情结#来看!梦想
水浒传(作为文艺作品议及皇帝的地方不多!因为它自南宋时就已在社会上公开演出!南宋说北宋的故’
事!其忌讳一定很多!不可能正面描写下层人士争相抢做北宋皇帝的故事!这是要触犯朝廷的律条的$因此书
大皇帝#宋江哥哥做
逵是个粗人!并不能代表水泊梁山的主流意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听众也能容忍!官方才不会计较$而宋江是梁山上的领导人!他要从梁山的全局和当时的情势考虑!没有想争皇帝做!但不等于他没有政治上的诉求$如果退而求其次!当自己有一定力量的时候!伸手向皇帝要官做!这样成功率就很大$它往往只是皇帝一句话而已$南北宋之交!武装造反的人们!待自己羽毛丰满之时!再投降朝廷做官是很普遍的事!所以当时老百姓有
平等#的诉求)*关于
游民是脱离了宗法网络的一群!他们要独自面对社会!从而感到有必要把与自己有相似处境的人们结合起来!所谓
政治诉求$这在七十一回
都一般儿哥弟称呼!不分贵贱+且又有同胞手足!捉对夫妻!与叔侄郎舅!以及跟随主仆!争斗冤仇!皆一刽子!
样酒筵欢乐!无问亲疏$但是
的!或者说就是给予属于自己帮派或有可能与自己结成帮派的人们的$这种互救的小团体是通过结拜或结义方式固定下来的$游民只要进入了这样的组织!他们彼此之间便被认为是平等的了$所谓
吗-如果斗争再发展!根据地扩大了!需要建立政府性质的机构!游民自然而然就要向
长幼有序#到
对平等的向往终归是个梦$
水浒#.*宋代有许多小
南宋初形成的有关宋江的故事是’水浒传(的最初形态$这些可称作小
用文学理论的术语说!就是英雄传奇故事$这一点!从宋代遗留下来以三十六人中的某个好汉为讲述核心的!
/.0%12345266&的一些说话的名目就可以看出$如’青面兽(花和尚(武行者(鲁智,’,’$这些是讲梁山好汉杨志,天下皇帝只有一个!在这座王朝大厦没有倒塌时!争做皇帝要受到统治者的全力反击!成功的概率很小$强调
深,武松等人故事的$小
朴刀杆棒#类的作品是描写游民生活的$其原因何在呢-
糙可以想见+杆棒#就是木棒!更为简陋$熟悉江湖生活的
60%17.85274&类!并把与
发迹变泰#就是陡然发迹的意思$我们从宋元留下的通俗文艺作品%包括话本和戏剧&来看!叙述发迹变
泰故事大多是描写主人公如何在社会底层通过
力来实现改变自己的地位和处境的理想$
此后经过明代中叶下层文人编定而成的长篇小说’水浒传(虽然渗入了一些文人士大夫意识!但其主题!
还与原著小
727
成功与失败的!从微观上来看
鲁智深&史进&林冲&武松&三阮&李逵&石秀等人都有个奋斗成功与失败的故事%宋江等前败%前七十回宋江&
四位本不是游民
中
他们所希望的)封妻荫子*的目的了
人
这未免有点卑微%李逵不会这样看
打死人坐牢
富所必须的手段%游民长时期的奋斗过程中
二&思想&社会运动&水浒传$#
+,思想上的突破
谈到思想
记录和反映他们思想意识的就是与他们处境&经历类似的江湖艺人的作品
水浒传$作为第一部长篇通俗小说则提供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思通俗文学作品也可能是思想者的载体的话
想意识%
首先
影响是很难估量的%其次
和话语
等等
世界
造反有理*.,游民的)
如果不把)造反*这个词现代化&意识形态化
这对当时的良民来说是极敏感的问题%从#水浒传$总的倾向来看
汉们迫不得已时的一个明智的选择%水浒传$还把五湖四海的人们上梁山与)朝廷做个对头*称作)聚义*把#
0,造反者的话语体系
历来我们见于书面的只有一种话语体系
+..从宗法制度下被抛离出来的人们
水浒传
经过江湖艺人的总结提炼#写成了文字#编织在通俗著作里#通过各种渠道流它们一定活跃在广大游民口头#
播在广大民众之中$这种话语与主流话语一样也是蕴含着特定的思想意识的$!水浒传
经过五六百年的流传#生活在现代的我们不觉得!水浒传
话语方面提供了些什么新东西$这一点只有通过文学史%文化史的排比才看得出来$这里我们选一些对后世影响较大的词语作些分析$
好汉)好汉+这个词儿虽然不始见于!水浒传
受$*好汉+在唐代指读书有成之人#如狄仁杰$!水浒传
儿不仅只与*武+联系在一起#而且还带有不遵守国家法纪#专干一些作奸犯科之事的意思$梁山兄弟对*好汉+的理解实际上是游民对自己的认识和评价$这种自我肯定和评价由于!水浒传
仅通俗文艺作品使用#而且也用于现实生活#为那些处于社会下层%又不甘于穷困以没世%并有几分强力的游民#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称呼$凡是敢于与主流社会对抗的秘密组织的成员%打家劫舍的绿林豪强%闯荡江湖各类人士%乃至称霸一方#为人所惧的痞棍#都会被畏惧者恭送一顶*好汉+的帽子$
义气)义气+是*义+的通俗表达#本来是一回事$但自*义气+这个概念产生%并在中国最早的通俗小&,(*
说!水浒传
江湖)水浒传
的江湖迥然不同#它脱离了宗法网络的羁绊#形成某种独立性#构成了与主流社会不同的隐性社会$这个*江
是确实存在的$它的构成主要是游民和社会上其他阶层中的甘于自处于主流社会边缘的人物$*江湖+这湖+
个词对后世影响最大$水浒传
世把许多非官方的场合都称作江湖#特别是新派武侠小说把*江湖+浪漫化%文人士大夫化#使得人们几乎不知江湖的本来面目$!水浒传
展#推动了隐性社会的运动$
上梁山与逼上梁山)后世能和*绿林+齐名%并作为民间武装反社会力量称呼的是!水浒传
逼上梁山+这个词就是这样产生的$这就给了现实生活中许许多多受到不公正待遇%正心赞同他这个选择$*
义不得伸张的人们以勇气$*上梁山+与*逼上梁山+是*造反有理+的过程与归宿$
不义之财#取之何碍)这是智取生辰纲之前晁盖对吴用说的话#不义之财+指他们即将劫取的*生辰&/(*
纲+可是在!水浒传
的语境里很容易被读者接受#蔡京%梁中书都是臭名昭著的坏蛋#他们的钱财也多是搜刮老百姓来的$但浒+
是自!水浒传
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缎#成瓮吃酒#大块吃肉)这段话是吴用邀请阮氏三兄弟参加劫取生辰纲时#阮&0(
小五对吴用说的赞美梁山好汉的话$这也表明了下层社会的人们对于物质生活的追求$如果再稍全面一点的话#加上前面的*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这可能就是他们全部的精神与物质追求了$下层社会中的老#
酒%肉+本身还有精神层面的意义$*成瓮+大块+的吃法就不是那些文质彬彬的文人士大夫和循规蹈矩的*%*
人们所敢问津的#它带有尚武之风#带有一股豪气#或者说蛮气#这正是那些敢于与主流社会抗争人们的色彩$这样它刺激的不仅是饥饿者的肠胃#还包括畏葸退缩者的肝胆#鼓励缺少衣食的游民挑战现实秩序#武装抗争#实现自己的追求$
其他词语还有忠义+替天行道+招安+等等$这些与上面说的*好汉+义气+聚义+上梁山+逼%*%*%*%*%*%*万方数据*
’,-实者#但求一饱也就可以了#而那些*豪杰+之士的要求就会高一些#食肉饮酒就是他们对生活的最大向往$
上梁山!不义之财$取之何碍!等构成了游民与武装抗争者的话语系统%这里包括他们对自己的认知与评
他们之间联合与合作的道德原则
的方法等等%这些话语既是他们对抗主流社会时的心理支撑$也是他们应付社会现实的手段%
卷四$)*+,-./*0晚清四大#中兴名臣!之一的胡林翼说&一部’水浒(教坏天下强有力而思不逞之民!#$%其实这
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它还以潜移默化的方式使主流社会的人们对那些铤而走险的抗争者产生几分理解%他们认识到这些造反者并非是不可理喻的人物%明末郑敷教的笔记中记载了他在黄河中遇盗的情况$群盗必欲
卷四$)*+,-./*0但未得到首领的批准$终被释放$他在笔记中感慨地写道&余深感宋公明仁人大度也!杀之$#%这也
是通过这一套话语系统实现的%
话语不仅形成物质力量$影响着此后的社会运动$实际上它也是一种思想$水浒传(的独特话语表达的’
是敢于通过武装力量争取自己利益的游民的思想%这种思想应该在思想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三
近1对’水浒传(的评论与研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招安!问题%回想上世纪2批宋江批’水/年来$/年代$
浒(运动中也是以#招安!为突破口的%#招安!是指统治者以和平手段处理武装反叛者的专用术语$虽然#招安!代代皆有$但从五代才开始用#招安!这个词来表述这种社会现象%武装反抗有三个前途&一是反抗成功自己做皇帝3二是被统治者消灭3三是被招安$当造反者的力量还不足以取代统治者的时候$又不想死$如果统治者来招安$这就是唯一的选择%造反队伍中的领袖人物有可能比一般造反群众更热衷于招安$这虽然有企图投靠统治者和往上爬的嫌疑$但须知$把跟随自己造反的群众带出死境也是这些领袖人物义不容辞的职责%招安对大多数参加者来说不是最坏的结局%#招安!是专制统治者对待民间武装反抗的政策$如果统治者
它在历史上也是具有正面价值的%认真执行这个政策$
水浒传(中的招安45’
水浒传(中的#招安!是令读者扫兴的故事%近几十年来人们把#招安!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认为是背’
叛和投降%这是把古代问题现代化了%游民暴动$农民的反抗最大的目的就是求生存$一旦有了生存的机会为什么不要呢6须知$古代农民领袖不是现代有信仰的职业革命家%
招安!讲史!体例的约束75为什么写#88#
梁山的事业正处在高峰时$好汉们被招安了$使得现代一些研究者感到迷惑不解%刘茂烈提出梁山两赢梁山军理应乘胜追击$杀到东京:推翻黑暗腐朽的徽宗王朝$建立梁山军的政权$实现9八方共域$异姓一9$
家:的社会理想!奇怪的是$宋江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连想也没有这样想!而是积极筹备招%令刘氏感到#$
4/+,-4;7
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因为关于宋江三十六人纵横京东一带的故事$在宋代演说时是属于#讲史!系统但大的走向是不能改变的$宋江被招安是符合历史事实的%水浒传(一书是#朝真野假!朝中诸官$皆是实有’,
其人3在野诸盗都是假的%实际上$支持梁山招安的宿元景太尉就是虚构的人物0自从马泰来先生在4%*=4年第4期’中华文史丛刊(上发表的’从李若水的>捕盗偶成?诗论历史上的宋江(一文披露了李若水的’捕盗偶成(以后$宋江被招安疑案基本上已经成为定论%
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剪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大书黄纸飞敕来$三十六人同拜爵%狞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骇愕%今年杨江起河北$战阵规模视前作%嗷嗷赤子阴有言$又愿
第4册$)44+,-7/44.0彼自归来守条约%小臣无路扪高天$安得狂词裨庙略%的%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把’水浒传(列入#元明传来之讲史!篇中%既然是#讲史!细节尽管可以创造$$官家早招却%我闻官职要与贤$辄啗此曹无乃错%招降况亦非上策$政诱潜凶嗣为虐%不如下诏省科繇$
这首诗坐实了宋江一伙人是被招安的%无论是从诗题或从诗的内容$很难看出作者不是目击此事的%特别是此诗第五至八句描写宋江等三十六人受招安入京觐见皇帝时的情景$说明李若水是身在现场的%
招安!.5为什么写#88受众的要求
从传统的审美习惯来看国人是喜欢大团圆结局的%宋代以后的通俗文艺作品中$大团圆倾向十分明显%$万方数据
47;
这与通俗文艺面向市场是密切相关的!日常生活中多有缺欠的平民百姓
买主%既有这个要求
)*+,-.*/馆主人叙’中说(大抵唐人选言
这不仅体现在语言上
具体说就是成为帝王将相
谁也改变不了
者的理想
招安%12为什么写$33民族的共同愿望
南北宋之交
大宋宣和遗事’中把宋江等人的根据地33$梁山泺%前面非要加上$太行山%三字
行山的一部分!南宋龚开的&宋江三十六赞’中更是多次提到$太行%如张横
)*4,-.51671/故事系统
行%0我认为宋江故事的原始创作者这样做是顺应了当时的民族情绪的!因为南宋初年王彦所率领的太行山上的$八字军%是被视为北方$忠义人%代表的!他们给南方8特别是临安老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是北方
把宋江等人与太行山的$忠义人%联系起来
忠义人%一样
精神高涨时期
52招安的悲剧
论者在谈到&水浒传’的招安问题时
也就是吴用等人/反对的不是招安
而非$法治%招安的成功8失败都只系于皇帝和主持者$一念之间%也系于被招安者对于专制皇权信任的程
度!长时期地涉及生与死的对峙和冲突
水浒传’的作者对梁山好汉征方腊以后所处的悲惨境地的描写
包含着对当时社会制度和传统文化的批判
水浒传’中渲染了招安的悲剧
是数一数二的!在镇压人民的反抗时
总之
*+5理解
定或否定来判断的!宋代以后官方文件中基本上已经不用
传&中
参考文献’
天都外臣+水浒评论资料(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
鲁迅+鲁迅全集1集外集(人民文学出版社$(0*+北京’)-/3+2*
毛泽东+中国农民中各阶级的分析及其对革命的态度((4**+中国农民$)-03$6)7’)4809+5
宋史(中华书局$(:*+北京’)-..+2*
毕沅+续资治通鉴(古籍出版社$(/*+北京’)-/.+2*
王学泰+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学苑出版社$(3*+北京’)---+2*
廖仲安+再评宋江((.**+文学遗产$)-;/$607’)948)))+5
胡士莹+话本小说研究(中华书局$(;*+北京’)-;9+2*
马蹄疾+水浒资料汇编(中华书局$*+北京’)-;9+(-*,
刘茂烈+坐游梁山泊(中华书局$()9*+香港’)--9+2*
全宋诗(北京大学出版社$())*+北京’)--.+2*
喻世明言(岳麓书社$()0*+长沙’)--0+2*
耐雪堂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北京’)-;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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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缉(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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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思想本质新论--评
作者：
作者单位：
刊名：
英文刊名：
年，卷(期)：
引用次数：王学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100732文史哲JOURNAL OF LITERATURE,HISTORY AND PHILOSOPHY2004，(4)8次
1.天都外臣 水浒评论资料 1975
2.鲁迅 鲁迅全集·集外集 1956
3.毛泽东 中国农民中各阶级的分析及其对革命的态度 1926(1)
4.宋史 1977
5.毕沅 续资治通鉴 1957
6.王学泰 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 1999
7.廖仲安 再评宋江 1985(2)
8.胡士莹 话本小说研究 1980
9.马蹄疾 水浒资料汇编 1980
10.刘茂烈 坐游梁山泊 1990
11.全宋诗 1997
12.喻世明言 1992
13.耐雪堂集 1986
1.期刊论文 裴云龙.Pei yunlong 文人对游民的认同与隔膜——剖析李逵形象从水浒戏到《水浒传》的变迁 -中国文化研究2007(2)
李逵形象从水浒戏到小说有一个演绎和变迁的过程.急躁莽撞作为李逵形象的最基本的性格特征,在元杂剧水浒戏流传的时期就已经定型,这一性格特征延续到了后来出现的小说当中.但是,水浒戏中的李逵和
2.期刊论文 王前程.WANG Qian-cheng 不应夸大《水浒传》中游民思想的负面影响——兼评新时期学术界的名著翻案风潮 -菏泽学院学报2008,30(6)
近二十年来,海内外流行一股质疑中国古典小说
3.期刊论文 王学泰.WANG Xue-tai 从《水浒传》看江湖文化 -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5,25(4)
江湖具有多重含义,所描写的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这种江湖人是以游民为主体、以社会边缘人物为中坚构成的,因此可以说江湖是游民生活和奋斗的空间.第一次把这种江湖告诉了读者,是江湖生活的百科全书.
4.期刊论文 何锡章.高建青 江湖游民的奴才梦--论
5.期刊论文 纪德君 《水浒传》写
《水浒传》为谁写
6.期刊论文 李向平.LI Xiang-ping 试论《水浒传》的江湖文化之魅力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6,5(3) 江湖有多种含义.江湖由地理概念到心理地域,江湖理想主义的演变是随着绿林文化、通俗文学的发展而形成的.的英雄们是以游民为主体
的江湖人.它构建了游民江湖理想主义王国--水泊梁山独特的文学价值和永恒的艺术魅力,其主要原因就是作者是站在江湖文化的立场上而作的.
7.期刊论文 杨子彦.YANG Zi-yan 论
对于鲁迅先生提出的
8.学位论文 张同胜 《水浒传》诠释史论 2007
论文以《水浒传》的诠释史为研究对象，通过对《水浒传》诠释史的梳理和分析，探讨人们对《水浒传》理解的此在性。这是本论文的研究目的。
论文上编探讨了在封建社会这个伦理文化大背景下，人们对于《水浒传》的理解和解释究竟是如何进行的?伦理道德视域中的“忠义”说、“诲盗”说或“忠奸斗争”说这些具体的《水浒传》主题解读是如何生成的?
第一章以容与堂本《水浒传》李贽的评点为考察对象，论述了李贽评点的指导思想“童心说”在当时并不是孤峰现象，而是王学左派的继承和发展，尤其是罗汝芳“赤子之心”说的阐发。李贽虽然出入儒释道三教，但是他具有浓厚的忠义报国思想，这也成为了他评点这部小说的前视域，并以此作为他对《水浒传》意义理解的何所向的规定性，从思想内容上形成了李贽评点的时代性面貌：从忠义报国和用人制度的角度来理解和解释《水浒传》；同时，王学左派思想对他的影响体现在他以“真”与“趣”作为他艺术赏鉴的标准。
第二章以贯华堂本《水浒传》金圣叹的评点为考察对象，分析了金圣叹在《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序言中为统治阶级代言的政治立场与他在具体文本批评中赞美水浒好汉立场之间的矛盾张力，揭示了金圣叹欲有所为而不得的现实苦闷是其小说评点的前视域，这个前视域决定了他在与小说文本中的视域进行视域融合过程中反贪官污吏而不反皇帝的政治立场，梁山泊好汉杀戮贪官墨吏成为了金圣叹发泄心中“己才不用、己志不伸”愤懑的酒杯。金圣叹生活的历史时代，李白成、张献忠等“流寇”接受朝廷招安却又在叛降之间反复无常的事实引起了金圣叹的反思，其结论就是坚决反对朝廷招安盗贼，这就是他腰斩《水浒》的现实原因。“《易》终于《未济》而非终于《既济》”是金圣叹艺术审美的哲学指导思想，因此无论是金评本《西厢记》还是金评本《水浒传》，都被删去了结末部分。
第三章以明清时期《水浒传》的续书与水浒戏作为考察对象，指出《水浒传》续书其实就是对《水浒传》原著的诠释，因为续书作者的期待视野超出了原著文本所具有的视野，因此他们便以创作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水浒传》的理解和解释。这种诠释也是原著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即它的一种存在方式。续书现象有力地说明了诠释处境与文学意义解读之间的关系；续书现象也反映了“应用’’性理解的历史特征。水浒戏则是以舞台艺术表现的形式演绎了人们对《水浒传》的理解，其应用性色彩更浓，但仍然是对《水浒传》的一种理解方式，也是这部小说的存在方式之一。第四章考察了封建社会里的读者在伦理道德和国家法律视角之下对《水浒传》的理解，因为道德与法律都是为统治阶级根本利益服务的，统治阶级及其文人从这一视角下对《水浒传》所进行的理解也有其合理性和现实性。权力话语的诠释也是《水浒传》存在方式的一种。对“诲盗”说合理性的解读还体现了哲学诠释学的灵魂即从他人的视角出发发现其立场的真理性和合法性。“忠义”说、“忠奸斗争”说以及“盗贼”说等都是当时读者问题视域的产物。
论文下编是在依据自晚清以来中国文化的实际情况即西方文化思想成为了话语主流的大文化环境中探讨读者是如何对《水浒传》进行理解和解读的。
第五章探讨自清末民初到新文化运动期间人们对《水浒传》的解读和理解。晚清政府丧权辱国，引起了仁人志士的思考。清朝末年，救亡图存的各种救国方案纷纷出笼，既有资产阶级改良派的君主立宪，又有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民主共和，其中宣传自由、民主、平等等资产阶级思想是他们的主流话语。立宪派前见的政治性和封建性决定了他们对《水浒传》的理解仍然还是“诲盗”说，而受资产阶级革命思想影响之下的解读则有“独立喻言”、“军事小说”、“政治小说”和“社会主义小说”、“索回人权”说等等。在新文化运动中，西方各种启蒙思想更是蜂拥而至。在西方资产阶级人性论作为前见的解读中，《水浒传》被新文化人认为是“非人的文学”。马克思主义视野下对《水浒传》的解读则是这部小说反映了农民阶级反抗地主阶级的阶级斗争。
第六章考察民族救亡时期人们对《水浒传》的解读。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出于中华民族抵抗外族入侵、进行民族救亡的原因，《水浒传》被诠释为抗金英雄的讴歌(张恨水)、国防文学的典范(周木斋)。国民政府领导了反抗日本侵略战争正面战场的抗战，因此国统区中《水浒中传》《太湖水浒传》《水浒新传》等《水浒传》的续书是当时历史情境之中读者对原著的诠释。宋江等梁山泊好汉征辽的故事与当时反抗日本侵略中国的民族战争形成了一种视域融合的契合。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以马克思主义尤其是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指导思想对诸如《逼上梁山》和《三打祝家庄》等水浒戏的新编，体现的是对官逼民反、阶级斗争的诠释和打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等战争策略的宣传。
第七章集中考察建国以来人们主要从意识形态的角度对《水浒传》的诠释。
新中国成立以来，马克思主义占据了意识形态的主流话语权，马克思主义对于农民起义的历史进步作用的宣传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成功的实践，是理解和解释《水浒传》的前视域，它作为人们的前理解，依据金评本《水浒传》改编的七十一回本被诠释为“农民起义”说：而百回本和百二十回本《水浒传》则被认为反映了“农民革命战争”的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一九七五年，“反修防修”的政治需要作为一种问题视域对《水浒传》的解读具有意义何所向的规定性，于是《水浒传》就成为了教育人民反对修正主义的“反面教材”，其主题的解读就是“投降主义”说。新时期以来人们从意识形态层面对《水浒传》的诠释主要包括“市民”说、“游民
第八章主要是从文化现象的角度讨论和分析了人们对《水浒传》的各种理解：阴阳思想、侠义文化、政治文化、神话原型、宗教文化、狂欢文化、当代大众消费文化以及中西文化比较视角下的种种解读。这些都是从文化的不同层面对《水浒传》的诠释，也说明了这部伟大的小说耐得住人们从不同角度的解读，所有这些理解都是《水浒传》在当代的存在方式。论文也指出了西方文论下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解读并不符合《水浒传》诠释的实际情况。
余论一章针对与《水浒传》理解有关的几个问题作了尝试性的分析：一是从理解的现实视角和学术视角这两种视角下对《水浒传》诠释的讨论；一是《水浒传》相关知识的认知与文学意义理解之间关系的分析；一是关于《水浒传》误读问题的探析；一是意义理解与诠释方法之间关系的摸索。这些问题都是文学意义理解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因此有探讨的必要。论文并不反对或指责从政治视角或现实视角对文学作品的解读，而是认为这是理解之中分内应有的事情：论文分析了考证考据方法的利弊，认为考据法只是对小说中的历史相关问题进行认知，从而有助于对文学意义的理解，但毕竟还不是对意义的解读。误读的问题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中包括认知知识面的匮乏、伪问题、前见解的封闭性等等。诠释方法对文学意义的理解有影响，不同的诠释方法对意义理解何所向具有一定的影响作用，有时候乃至起着决定性作用，但是文学意义的理解是一个真理的问题，不是一个方法的问题。简而言之，论文的结论就是：一部《水浒传》的诠释史，就是这部小说“此在”的存在史，历史上人们对于它的各种解读就是它作为文学作品在具体诠释处境中的表现。也就是说，人们对《水浒传》文学意义的解读产生于这部小说此在的根本性运动之中，而根本不是单纯地或片面地产生于对作者主观意图的探求之中、小说文本自身的独白之中或读者现实视角下的创造性理解之中；新的理解的生成是读者的成见视域与小说文本视域的一种视野融合，是一种效果历史关系，是《水浒传》作为文学作品存在的一种事件。《水浒传》的理解史就是它的存在史、效果史：人们对《水浒传》的各种理解就是它的存在方式；各种历史性理解都是时代性问题视域的产物。
1.谭平 《水浒传》主要女性形象的历史文化解读[期刊论文]-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4)
2.许敏琳.陈忠暖 基于行为计量学的《水浒传》36天罡星性格特征新解[期刊论文]-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01)
3.李贤民 《水浒传》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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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张同胜 《水浒传》主题思想辨析[期刊论文]-济宁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06(02)
8.刘天振 论《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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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哲
总第22334年第4期567期8,!
水浒传G思想本质新论F
农民起义说I等DD评H
王学泰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B533J728
摘要@水浒传G的主题是什么K历来就有争议E近几十年来以主张H农民起义说I者为多E仔细剖析F水F
浒传G内容,实际上它很少涉及宗法社会的农民生活,更没有表现出宗法农民的经济和政治的诉求E即使偶尔
写到一些农民也大多是沉默的L没有追求的L随人俯仰的一群EF水浒传G中写的社会底层的精英,绝大部分是
游民或社会边缘人物E所谓游民就是脱离宗法网络L宗法秩序沉沦在社会底层的人们E小说中描写了他们为
了生存L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的挣扎和奋斗E他们的H经济诉求I是优裕的物质生活,为了实现这种物质生活
就要迅速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于是H发迹变泰I就成了他们的政治诉求EF水浒传G中写出了游民奋斗过程中
成功的一面,但由于黑暗势力的阴谋陷害,聚义I最终失败了EF水浒传G所写的是游民奋斗成功与失败的故H
事EF水浒传G作为第一部用口语写作的长篇小说不仅在文学史上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而且从中国古代
思想史上考察,它也提供前所未有的思想E它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H造反有理I的思想,同时还为造反者建立
了一套属于他们的话语体系,如H好汉I逼上梁山I等,这个话语体系不仅为后世造反者所认同,也为其他阶LH
层的人们所理解E近几十年来,水浒传G中的招安最为人们所诟病,特别是持H农民起义说I的学者认为H招F
安I是背叛E摆脱一些教条,对招安问题做实事求是的分析,可知招安既是当时不可避免的结局,其意义也不
完全是负面的E
关键词@水浒传M游民M造反有理M招安
中图分类号@23N:2)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3OBBP4J2B523348P34P3BBJPB3
一水浒传G主题辩F
尽管F水浒传G产生的时代和作者的生平状况,在学术界都有不同的见解,但它是中国出现最早的长篇通尽管许多人抨击它,禁止它,焚毁它,但它还是明清两代最畅销的通俗读物之一E明代批评家把它列为H四大
中的一种E著名的评点家金圣叹说@不读F水浒G不知天下之奇E它的H奇I不仅在于用当时的H引车卖奇书IH,I
浆者I的语言撰写了一百余万字小说,使读者耳目一新,更重要的是书中所描写的生活和人物也是主流社会
水浒传G是写什么的K它的主题是什么K这在不同的时期则有不同的说法,对于文学名著的研B:争议EF
究与评价往往是与社会思潮同步的,社会思潮常常通过文学批评来表达自己E
水浒传G写成于明代中叶,当它作为一部文学巨著刊刻出来的时候,正处于思想解放L个性觉醒时期,此F
时许多学者对F水浒传G是肯定的,说它所表现的梁山好汉H诵义负气,百人一心E有侠客之风,无暴客之
QBR51C48恶I这是把梁山的英雄看作是实现正义公正的社会良心E托名李卓吾的F忠义水浒传T叙G也明确指出ES俗小说之一,这是没有争议的E从它一产生便拥有了大量的读者,上自皇帝,下至贩夫走卒都不乏H水浒迷IE的人们非常少见的,与以前的文学作品相比,水浒传G更是空谷足音E它的出现给读者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EF
水浒传G是H发愤之作I其内容表现的是H水浒忠义I把罗贯中L施耐庵看成是宋遗民,他们借写伏身草莽的F,,
收稿日期@2334A3BA36
作者简介@王学泰5男,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EBC42D8,万方数据
BBJ
英雄豪杰用以表达对异族统治的不满!到了清代
水浒传$多持否定态度
治者多次下诏禁止刊刻和出售#水浒传$!
西学东渐
独倡民主)民权之萌芽&并指出作者%因外族闯入中原
雄大笔作壮伟文
一书的主脑在于表现%官逼民反&实行宪政&或当代革命!鲁迅对此加以嘲讽*说#水浒!有的甚至用以借喻%%
+’,-.’(/0’(’1传$里有革命精神
新中国建立后在阐释#水浒传$中则定%农民起义说&为一尊
会招致批判4文革&中要整所谓的%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所以%水浒$这部书&又成为%好就好在%
投降
近’思想解放
破%农民起义说&的一统天下
派之争说&综合主题说&最近又有%反腐败说&等等!应该说这些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
想内容的一面
水浒传$主题!我认为#水浒传$是游民说给游民听的故事
其中所表达的思想也主要是游民的思想意识反映了游民的好恶!我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谈#水浒传$的主题*
水泊梁山好汉的个人成分的构成是以游民和边缘人物为主!-/1
梁山主人公的经济与政治诉求是带有游民性质的!-’1
从#水浒传$的形成过程以及书中所体现的占主流地位的思想意识来看
么思想意识7弄清了这两个问题
从#水浒传$主要英雄人物形象的故事
水浒传$述说的是什么人的故事7这是理解#水浒传$的起点!因此
象及其故事作一些分析就可以得出较为接近事实的结论!
水浒传$是一部英雄传奇
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
吏人)武将)手工业者)农民)商人)庄园主)其他等类!人数最多的是游民
次是武将
锄禾日当午
游民的故事-/1
脱离了宗法网络)没有稳定收入和固定居处的人们都可称之为游什么是游民呢7中国古代是宗法社会
民!游民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
盗)丐)娼妓!%他们的谋生的方法*兵为8打9匪为8抢9盗为8偷9丐为8讨9娼妓为8媚9各不相同
+6,饭吃则一!他们乃人类中生活最不安定者!&
水浒$中的游民以%盗&为多
都可以说是%盗&当然不能这样算!这里只以梁山好汉上山以前赖以谋生的手段进行分析!梁山除了自己底
班人马和初次聚义就选择了梁山的人物以外
//;
游民并不是完全从事非法活动的!也有许多并无祸害民众行为的
有一定的比例
打伤了人!四处$躲灾避难%的武松&自幼漂荡江湖!多走途路!专好结识好汉%的刘唐&贩羊卖马折了的李逵&$
本!回乡不得!流浪蓟州#靠打柴度日的石秀&打把式卖艺闯荡江湖的病大虫薛永&权在江边卖酒度日%的王$
定六&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的焦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个人%奔逃在江湖上的石勇’’这些都是$$!
沉沦于社会底层之外!就是(爱好拳棒!好勇斗无家无业的流浪汉
狠&天不怕#地不怕!敢于干犯法纪&讲义气!专好结识好汉等等
游民知识分子)*+
宋代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对于文化的要求日益迫切!科举考试平民化程度的提高更增强了这种迫切性!而造纸技术和雕版印刷的发展和发明!使得书籍易得!又为一般平民接受教育提供了物质基础
卷*-.)/0!12-34+宰相%张锴!就是$粗习阴阳!以荧惑同恶%的道士之流,王均出谋划策的$
卷4,5.)6/!1*0*4+袖钟相也是巫师#道士一流
活动的重要决策人!他们也属于游民知识分子
社会边缘人物)7+
梁山好汉中还有大量的社会边缘人物!包括武将#吏胥和自甘处于社会边缘的人物
古代社会边缘人物的处境是由于经济地位#统治阶级政策和人们自我选择的结果
的特点!把武官排挤到了边缘地位!特别是下层武官!尤为如此!再加上军人多来自游民#流民!当兵要被黥面!与罪犯流放一样待遇!对军人不尊重!也使军人失去自尊!常常闹事!使得宋代军队实际上成为$一种特殊
,3.)147284-7+如再遇迫害!极易逼上梁山!林冲就是一例
吏胥的数目在梁山将领中占第三位!但却占了主导地位!宋江#铁面孔目裴宣就是吏!雷横#朱仝#戴宗#实际上宋代和宋代以后!官%吏%是社会地位悬殊!学问教养#思想意识都有很大差别的两类人
他们自视也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胥%就是$差役%本是由当地服役人轮流承担的!但衙门里的差役是$好人不能干!能干没好人%的差事
因为正经农民怕耽误农活!老实巴交的宗法人也不会欺压百姓!所以他们往往出钱免役!雇当地的痞子#地头蛇#游手好闲之徒来干
衙门中的差役不可
,/.廖仲安先生在9再评宋江:中说(吏胥与;盗贼
胆!越是敢于冒险#敢于与造反者勾结的人!越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水浒传:中梁山的其他领袖如晁盖!大财主卢俊义!庄园主李应#史进#穆弘#穆春#孔明#孔亮!贵族后裔9
柴进等人!其身份是属于主流社会!而且他们大多还有超出平常人的能力!在社会上是出类拔萃的
442
朝总的政策是重文轻武!所以好武之风!就沉沦社会下层了
只要有机缘!也有可能投入江湖绿林
水浒传%也有勉强可以算作农民的!如打鱼的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打猎的解珍#解宝
业角度来看待的!事实上他们不是典型的束缚在宗法网络中的农民
他们平常除了打鱼外!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私商(恐怕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抢没有家室!’
劫
小五#小七还拍着脖子说*这腔热血!只卖与识货的
块吃肉(的梁山好汉的生活
此!三阮虽可归属在农民之列!但他们也是处于边缘状态的农民!是犯罪或造反人员的后备军!只要条件适合!就会走上武装抗争的道路
这类人奋斗的故事
,-非农民起义说
我不同意’农民起义说(不仅因为$水浒传%写的不是农民的反抗!以及一百零八位头领的主体也不是农!
民!更重要的是此书中所表现的不是农民的诉求!特别是没有农民在经济上的诉求!也就是对土地的要求
战后!在宋江看来祝家庄’一境村坊人民(本来是应该’尽数洗荡(的!只因有钟离老人一个!救了石秀!才赦!
免了他们
水浒传%一开头写史进主持的庄园!他们父子也与庄客#农民的关系十分和谐
防止少华山强人骚扰#共保村坊时!众人答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作主
民与土地占有者的关系
.-游民的经济诉求
水浒传%反映的是什么人的诉求呢/我认为$水浒传%表达的是梁山好汉这个武装造反集团的诉求!也可$
以说是游民的诉求
大秤分金银(的强盗生活羡慕不已
的晁盖!也不安分!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以获取更多的财富
用力!他们登门拜访晁盖时都以’十万贯金珠(为诱饵!仿佛这一注横财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作为宝物献给他们心目中的领袖人物))晁盖
金钱财富的向往!好像实现’义(和’聚(才是梁山好汉们最强烈的诉求
义(和’义气(是否与物质金钱联系在一起!这是判断’义(和’义气(的倡导者是否属于游民范畴的一个重要’
标志
0-游民的政治诉求))发迹变泰万方数据
321可亲!他们兢兢业业地管理家业!告诫子弟不要为非作歹
宋代通俗文艺作品中!把描写追求提升自己社会地位!直至
有的评论家把梁山好汉没有积极主动争做皇帝而被招安看作是梁山好汉的一大污点$从中国人强烈的皇帝情结#来看!梦想
水浒传(作为文艺作品议及皇帝的地方不多!因为它自南宋时就已在社会上公开演出!南宋说北宋的故’
事!其忌讳一定很多!不可能正面描写下层人士争相抢做北宋皇帝的故事!这是要触犯朝廷的律条的$因此书
大皇帝#宋江哥哥做
逵是个粗人!并不能代表水泊梁山的主流意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听众也能容忍!官方才不会计较$而宋江是梁山上的领导人!他要从梁山的全局和当时的情势考虑!没有想争皇帝做!但不等于他没有政治上的诉求$如果退而求其次!当自己有一定力量的时候!伸手向皇帝要官做!这样成功率就很大$它往往只是皇帝一句话而已$南北宋之交!武装造反的人们!待自己羽毛丰满之时!再投降朝廷做官是很普遍的事!所以当时老百姓有
平等#的诉求)*关于
游民是脱离了宗法网络的一群!他们要独自面对社会!从而感到有必要把与自己有相似处境的人们结合起来!所谓
政治诉求$这在七十一回
都一般儿哥弟称呼!不分贵贱+且又有同胞手足!捉对夫妻!与叔侄郎舅!以及跟随主仆!争斗冤仇!皆一刽子!
样酒筵欢乐!无问亲疏$但是
的!或者说就是给予属于自己帮派或有可能与自己结成帮派的人们的$这种互救的小团体是通过结拜或结义方式固定下来的$游民只要进入了这样的组织!他们彼此之间便被认为是平等的了$所谓
吗-如果斗争再发展!根据地扩大了!需要建立政府性质的机构!游民自然而然就要向
长幼有序#到
对平等的向往终归是个梦$
水浒#.*宋代有许多小
南宋初形成的有关宋江的故事是’水浒传(的最初形态$这些可称作小
用文学理论的术语说!就是英雄传奇故事$这一点!从宋代遗留下来以三十六人中的某个好汉为讲述核心的!
/.0%12345266&的一些说话的名目就可以看出$如’青面兽(花和尚(武行者(鲁智,’,’$这些是讲梁山好汉杨志,天下皇帝只有一个!在这座王朝大厦没有倒塌时!争做皇帝要受到统治者的全力反击!成功的概率很小$强调
深,武松等人故事的$小
朴刀杆棒#类的作品是描写游民生活的$其原因何在呢-
糙可以想见+杆棒#就是木棒!更为简陋$熟悉江湖生活的
60%17.85274&类!并把与
发迹变泰#就是陡然发迹的意思$我们从宋元留下的通俗文艺作品%包括话本和戏剧&来看!叙述发迹变
泰故事大多是描写主人公如何在社会底层通过
力来实现改变自己的地位和处境的理想$
此后经过明代中叶下层文人编定而成的长篇小说’水浒传(虽然渗入了一些文人士大夫意识!但其主题!
还与原著小
727
成功与失败的!从微观上来看
鲁智深&史进&林冲&武松&三阮&李逵&石秀等人都有个奋斗成功与失败的故事%宋江等前败%前七十回宋江&
四位本不是游民
中
他们所希望的)封妻荫子*的目的了
人
这未免有点卑微%李逵不会这样看
打死人坐牢
富所必须的手段%游民长时期的奋斗过程中
二&思想&社会运动&水浒传$#
+,思想上的突破
谈到思想
记录和反映他们思想意识的就是与他们处境&经历类似的江湖艺人的作品
水浒传$作为第一部长篇通俗小说则提供了许多前所未有的思通俗文学作品也可能是思想者的载体的话
想意识%
首先
影响是很难估量的%其次
和话语
等等
世界
造反有理*.,游民的)
如果不把)造反*这个词现代化&意识形态化
这对当时的良民来说是极敏感的问题%从#水浒传$总的倾向来看
汉们迫不得已时的一个明智的选择%水浒传$还把五湖四海的人们上梁山与)朝廷做个对头*称作)聚义*把#
0,造反者的话语体系
历来我们见于书面的只有一种话语体系
+..从宗法制度下被抛离出来的人们
水浒传
经过江湖艺人的总结提炼#写成了文字#编织在通俗著作里#通过各种渠道流它们一定活跃在广大游民口头#
播在广大民众之中$这种话语与主流话语一样也是蕴含着特定的思想意识的$!水浒传
经过五六百年的流传#生活在现代的我们不觉得!水浒传
话语方面提供了些什么新东西$这一点只有通过文学史%文化史的排比才看得出来$这里我们选一些对后世影响较大的词语作些分析$
好汉)好汉+这个词儿虽然不始见于!水浒传
受$*好汉+在唐代指读书有成之人#如狄仁杰$!水浒传
儿不仅只与*武+联系在一起#而且还带有不遵守国家法纪#专干一些作奸犯科之事的意思$梁山兄弟对*好汉+的理解实际上是游民对自己的认识和评价$这种自我肯定和评价由于!水浒传
仅通俗文艺作品使用#而且也用于现实生活#为那些处于社会下层%又不甘于穷困以没世%并有几分强力的游民#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称呼$凡是敢于与主流社会对抗的秘密组织的成员%打家劫舍的绿林豪强%闯荡江湖各类人士%乃至称霸一方#为人所惧的痞棍#都会被畏惧者恭送一顶*好汉+的帽子$
义气)义气+是*义+的通俗表达#本来是一回事$但自*义气+这个概念产生%并在中国最早的通俗小&,(*
说!水浒传
江湖)水浒传
的江湖迥然不同#它脱离了宗法网络的羁绊#形成某种独立性#构成了与主流社会不同的隐性社会$这个*江
是确实存在的$它的构成主要是游民和社会上其他阶层中的甘于自处于主流社会边缘的人物$*江湖+这湖+
个词对后世影响最大$水浒传
世把许多非官方的场合都称作江湖#特别是新派武侠小说把*江湖+浪漫化%文人士大夫化#使得人们几乎不知江湖的本来面目$!水浒传
展#推动了隐性社会的运动$
上梁山与逼上梁山)后世能和*绿林+齐名%并作为民间武装反社会力量称呼的是!水浒传
逼上梁山+这个词就是这样产生的$这就给了现实生活中许许多多受到不公正待遇%正心赞同他这个选择$*
义不得伸张的人们以勇气$*上梁山+与*逼上梁山+是*造反有理+的过程与归宿$
不义之财#取之何碍)这是智取生辰纲之前晁盖对吴用说的话#不义之财+指他们即将劫取的*生辰&/(*
纲+可是在!水浒传
的语境里很容易被读者接受#蔡京%梁中书都是臭名昭著的坏蛋#他们的钱财也多是搜刮老百姓来的$但浒+
是自!水浒传
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缎#成瓮吃酒#大块吃肉)这段话是吴用邀请阮氏三兄弟参加劫取生辰纲时#阮&0(
小五对吴用说的赞美梁山好汉的话$这也表明了下层社会的人们对于物质生活的追求$如果再稍全面一点的话#加上前面的*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这可能就是他们全部的精神与物质追求了$下层社会中的老#
酒%肉+本身还有精神层面的意义$*成瓮+大块+的吃法就不是那些文质彬彬的文人士大夫和循规蹈矩的*%*
人们所敢问津的#它带有尚武之风#带有一股豪气#或者说蛮气#这正是那些敢于与主流社会抗争人们的色彩$这样它刺激的不仅是饥饿者的肠胃#还包括畏葸退缩者的肝胆#鼓励缺少衣食的游民挑战现实秩序#武装抗争#实现自己的追求$
其他词语还有忠义+替天行道+招安+等等$这些与上面说的*好汉+义气+聚义+上梁山+逼%*%*%*%*%*%*万方数据*
’,-实者#但求一饱也就可以了#而那些*豪杰+之士的要求就会高一些#食肉饮酒就是他们对生活的最大向往$
上梁山!不义之财$取之何碍!等构成了游民与武装抗争者的话语系统%这里包括他们对自己的认知与评
他们之间联合与合作的道德原则
的方法等等%这些话语既是他们对抗主流社会时的心理支撑$也是他们应付社会现实的手段%
卷四$)*+,-./*0晚清四大#中兴名臣!之一的胡林翼说&一部’水浒(教坏天下强有力而思不逞之民!#$%其实这
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它还以潜移默化的方式使主流社会的人们对那些铤而走险的抗争者产生几分理解%他们认识到这些造反者并非是不可理喻的人物%明末郑敷教的笔记中记载了他在黄河中遇盗的情况$群盗必欲
卷四$)*+,-./*0但未得到首领的批准$终被释放$他在笔记中感慨地写道&余深感宋公明仁人大度也!杀之$#%这也
是通过这一套话语系统实现的%
话语不仅形成物质力量$影响着此后的社会运动$实际上它也是一种思想$水浒传(的独特话语表达的’
是敢于通过武装力量争取自己利益的游民的思想%这种思想应该在思想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三
近1对’水浒传(的评论与研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招安!问题%回想上世纪2批宋江批’水/年来$/年代$
浒(运动中也是以#招安!为突破口的%#招安!是指统治者以和平手段处理武装反叛者的专用术语$虽然#招安!代代皆有$但从五代才开始用#招安!这个词来表述这种社会现象%武装反抗有三个前途&一是反抗成功自己做皇帝3二是被统治者消灭3三是被招安$当造反者的力量还不足以取代统治者的时候$又不想死$如果统治者来招安$这就是唯一的选择%造反队伍中的领袖人物有可能比一般造反群众更热衷于招安$这虽然有企图投靠统治者和往上爬的嫌疑$但须知$把跟随自己造反的群众带出死境也是这些领袖人物义不容辞的职责%招安对大多数参加者来说不是最坏的结局%#招安!是专制统治者对待民间武装反抗的政策$如果统治者
它在历史上也是具有正面价值的%认真执行这个政策$
水浒传(中的招安45’
水浒传(中的#招安!是令读者扫兴的故事%近几十年来人们把#招安!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认为是背’
叛和投降%这是把古代问题现代化了%游民暴动$农民的反抗最大的目的就是求生存$一旦有了生存的机会为什么不要呢6须知$古代农民领袖不是现代有信仰的职业革命家%
招安!讲史!体例的约束75为什么写#88#
梁山的事业正处在高峰时$好汉们被招安了$使得现代一些研究者感到迷惑不解%刘茂烈提出梁山两赢梁山军理应乘胜追击$杀到东京:推翻黑暗腐朽的徽宗王朝$建立梁山军的政权$实现9八方共域$异姓一9$
家:的社会理想!奇怪的是$宋江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连想也没有这样想!而是积极筹备招%令刘氏感到#$
4/+,-4;7
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因为关于宋江三十六人纵横京东一带的故事$在宋代演说时是属于#讲史!系统但大的走向是不能改变的$宋江被招安是符合历史事实的%水浒传(一书是#朝真野假!朝中诸官$皆是实有’,
其人3在野诸盗都是假的%实际上$支持梁山招安的宿元景太尉就是虚构的人物0自从马泰来先生在4%*=4年第4期’中华文史丛刊(上发表的’从李若水的>捕盗偶成?诗论历史上的宋江(一文披露了李若水的’捕盗偶成(以后$宋江被招安疑案基本上已经成为定论%
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剪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大书黄纸飞敕来$三十六人同拜爵%狞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骇愕%今年杨江起河北$战阵规模视前作%嗷嗷赤子阴有言$又愿
第4册$)44+,-7/44.0彼自归来守条约%小臣无路扪高天$安得狂词裨庙略%的%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把’水浒传(列入#元明传来之讲史!篇中%既然是#讲史!细节尽管可以创造$$官家早招却%我闻官职要与贤$辄啗此曹无乃错%招降况亦非上策$政诱潜凶嗣为虐%不如下诏省科繇$
这首诗坐实了宋江一伙人是被招安的%无论是从诗题或从诗的内容$很难看出作者不是目击此事的%特别是此诗第五至八句描写宋江等三十六人受招安入京觐见皇帝时的情景$说明李若水是身在现场的%
招安!.5为什么写#88受众的要求
从传统的审美习惯来看国人是喜欢大团圆结局的%宋代以后的通俗文艺作品中$大团圆倾向十分明显%$万方数据
47;
这与通俗文艺面向市场是密切相关的!日常生活中多有缺欠的平民百姓
买主%既有这个要求
)*+,-.*/馆主人叙’中说(大抵唐人选言
这不仅体现在语言上
具体说就是成为帝王将相
谁也改变不了
者的理想
招安%12为什么写$33民族的共同愿望
南北宋之交
大宋宣和遗事’中把宋江等人的根据地33$梁山泺%前面非要加上$太行山%三字
行山的一部分!南宋龚开的&宋江三十六赞’中更是多次提到$太行%如张横
)*4,-.51671/故事系统
行%0我认为宋江故事的原始创作者这样做是顺应了当时的民族情绪的!因为南宋初年王彦所率领的太行山上的$八字军%是被视为北方$忠义人%代表的!他们给南方8特别是临安老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是北方
把宋江等人与太行山的$忠义人%联系起来
忠义人%一样
精神高涨时期
52招安的悲剧
论者在谈到&水浒传’的招安问题时
也就是吴用等人/反对的不是招安
而非$法治%招安的成功8失败都只系于皇帝和主持者$一念之间%也系于被招安者对于专制皇权信任的程
度!长时期地涉及生与死的对峙和冲突
水浒传’的作者对梁山好汉征方腊以后所处的悲惨境地的描写
包含着对当时社会制度和传统文化的批判
水浒传’中渲染了招安的悲剧
是数一数二的!在镇压人民的反抗时
总之
*+5理解
定或否定来判断的!宋代以后官方文件中基本上已经不用
传&中
参考文献’
天都外臣+水浒评论资料(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
鲁迅+鲁迅全集1集外集(人民文学出版社$(0*+北京’)-/3+2*
毛泽东+中国农民中各阶级的分析及其对革命的态度((4**+中国农民$)-03$6)7’)4809+5
宋史(中华书局$(:*+北京’)-..+2*
毕沅+续资治通鉴(古籍出版社$(/*+北京’)-/.+2*
王学泰+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学苑出版社$(3*+北京’)---+2*
廖仲安+再评宋江((.**+文学遗产$)-;/$607’)948)))+5
胡士莹+话本小说研究(中华书局$(;*+北京’)-;9+2*
马蹄疾+水浒资料汇编(中华书局$*+北京’)-;9+(-*,
刘茂烈+坐游梁山泊(中华书局$()9*+香港’)--9+2*
全宋诗(北京大学出版社$())*+北京’)--.+2*
喻世明言(岳麓书社$()0*+长沙’)--0+2*
耐雪堂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北京’)-;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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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缉(立华*
万
方数据
)03
《水浒传》思想本质新论--评
作者：
作者单位：
刊名：
英文刊名：
年，卷(期)：
引用次数：王学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100732文史哲JOURNAL OF LITERATURE,HISTORY AND PHILOSOPHY2004，(4)8次
1.天都外臣 水浒评论资料 1975
2.鲁迅 鲁迅全集·集外集 1956
3.毛泽东 中国农民中各阶级的分析及其对革命的态度 1926(1)
4.宋史 1977
5.毕沅 续资治通鉴 1957
6.王学泰 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 1999
7.廖仲安 再评宋江 1985(2)
8.胡士莹 话本小说研究 1980
9.马蹄疾 水浒资料汇编 1980
10.刘茂烈 坐游梁山泊 1990
11.全宋诗 1997
12.喻世明言 1992
13.耐雪堂集 1986
1.期刊论文 裴云龙.Pei yunlong 文人对游民的认同与隔膜——剖析李逵形象从水浒戏到《水浒传》的变迁 -中国文化研究2007(2)
李逵形象从水浒戏到小说有一个演绎和变迁的过程.急躁莽撞作为李逵形象的最基本的性格特征,在元杂剧水浒戏流传的时期就已经定型,这一性格特征延续到了后来出现的小说当中.但是,水浒戏中的李逵和
2.期刊论文 王前程.WANG Qian-cheng 不应夸大《水浒传》中游民思想的负面影响——兼评新时期学术界的名著翻案风潮 -菏泽学院学报2008,30(6)
近二十年来,海内外流行一股质疑中国古典小说
3.期刊论文 王学泰.WANG Xue-tai 从《水浒传》看江湖文化 -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5,25(4)
江湖具有多重含义,所描写的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这种江湖人是以游民为主体、以社会边缘人物为中坚构成的,因此可以说江湖是游民生活和奋斗的空间.第一次把这种江湖告诉了读者,是江湖生活的百科全书.
4.期刊论文 何锡章.高建青 江湖游民的奴才梦--论
5.期刊论文 纪德君 《水浒传》写
《水浒传》为谁写
6.期刊论文 李向平.LI Xiang-ping 试论《水浒传》的江湖文化之魅力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6,5(3) 江湖有多种含义.江湖由地理概念到心理地域,江湖理想主义的演变是随着绿林文化、通俗文学的发展而形成的.的英雄们是以游民为主体
的江湖人.它构建了游民江湖理想主义王国--水泊梁山独特的文学价值和永恒的艺术魅力,其主要原因就是作者是站在江湖文化的立场上而作的.
7.期刊论文 杨子彦.YANG Zi-yan 论
对于鲁迅先生提出的
8.学位论文 张同胜 《水浒传》诠释史论 2007
论文以《水浒传》的诠释史为研究对象，通过对《水浒传》诠释史的梳理和分析，探讨人们对《水浒传》理解的此在性。这是本论文的研究目的。
论文上编探讨了在封建社会这个伦理文化大背景下，人们对于《水浒传》的理解和解释究竟是如何进行的?伦理道德视域中的“忠义”说、“诲盗”说或“忠奸斗争”说这些具体的《水浒传》主题解读是如何生成的?
第一章以容与堂本《水浒传》李贽的评点为考察对象，论述了李贽评点的指导思想“童心说”在当时并不是孤峰现象，而是王学左派的继承和发展，尤其是罗汝芳“赤子之心”说的阐发。李贽虽然出入儒释道三教，但是他具有浓厚的忠义报国思想，这也成为了他评点这部小说的前视域，并以此作为他对《水浒传》意义理解的何所向的规定性，从思想内容上形成了李贽评点的时代性面貌：从忠义报国和用人制度的角度来理解和解释《水浒传》；同时，王学左派思想对他的影响体现在他以“真”与“趣”作为他艺术赏鉴的标准。
第二章以贯华堂本《水浒传》金圣叹的评点为考察对象，分析了金圣叹在《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序言中为统治阶级代言的政治立场与他在具体文本批评中赞美水浒好汉立场之间的矛盾张力，揭示了金圣叹欲有所为而不得的现实苦闷是其小说评点的前视域，这个前视域决定了他在与小说文本中的视域进行视域融合过程中反贪官污吏而不反皇帝的政治立场，梁山泊好汉杀戮贪官墨吏成为了金圣叹发泄心中“己才不用、己志不伸”愤懑的酒杯。金圣叹生活的历史时代，李白成、张献忠等“流寇”接受朝廷招安却又在叛降之间反复无常的事实引起了金圣叹的反思，其结论就是坚决反对朝廷招安盗贼，这就是他腰斩《水浒》的现实原因。“《易》终于《未济》而非终于《既济》”是金圣叹艺术审美的哲学指导思想，因此无论是金评本《西厢记》还是金评本《水浒传》，都被删去了结末部分。
第三章以明清时期《水浒传》的续书与水浒戏作为考察对象，指出《水浒传》续书其实就是对《水浒传》原著的诠释，因为续书作者的期待视野超出了原著文本所具有的视野，因此他们便以创作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水浒传》的理解和解释。这种诠释也是原著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即它的一种存在方式。续书现象有力地说明了诠释处境与文学意义解读之间的关系；续书现象也反映了“应用’’性理解的历史特征。水浒戏则是以舞台艺术表现的形式演绎了人们对《水浒传》的理解，其应用性色彩更浓，但仍然是对《水浒传》的一种理解方式，也是这部小说的存在方式之一。第四章考察了封建社会里的读者在伦理道德和国家法律视角之下对《水浒传》的理解，因为道德与法律都是为统治阶级根本利益服务的，统治阶级及其文人从这一视角下对《水浒传》所进行的理解也有其合理性和现实性。权力话语的诠释也是《水浒传》存在方式的一种。对“诲盗”说合理性的解读还体现了哲学诠释学的灵魂即从他人的视角出发发现其立场的真理性和合法性。“忠义”说、“忠奸斗争”说以及“盗贼”说等都是当时读者问题视域的产物。
论文下编是在依据自晚清以来中国文化的实际情况即西方文化思想成为了话语主流的大文化环境中探讨读者是如何对《水浒传》进行理解和解读的。
第五章探讨自清末民初到新文化运动期间人们对《水浒传》的解读和理解。晚清政府丧权辱国，引起了仁人志士的思考。清朝末年，救亡图存的各种救国方案纷纷出笼，既有资产阶级改良派的君主立宪，又有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民主共和，其中宣传自由、民主、平等等资产阶级思想是他们的主流话语。立宪派前见的政治性和封建性决定了他们对《水浒传》的理解仍然还是“诲盗”说，而受资产阶级革命思想影响之下的解读则有“独立喻言”、“军事小说”、“政治小说”和“社会主义小说”、“索回人权”说等等。在新文化运动中，西方各种启蒙思想更是蜂拥而至。在西方资产阶级人性论作为前见的解读中，《水浒传》被新文化人认为是“非人的文学”。马克思主义视野下对《水浒传》的解读则是这部小说反映了农民阶级反抗地主阶级的阶级斗争。
第六章考察民族救亡时期人们对《水浒传》的解读。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出于中华民族抵抗外族入侵、进行民族救亡的原因，《水浒传》被诠释为抗金英雄的讴歌(张恨水)、国防文学的典范(周木斋)。国民政府领导了反抗日本侵略战争正面战场的抗战，因此国统区中《水浒中传》《太湖水浒传》《水浒新传》等《水浒传》的续书是当时历史情境之中读者对原著的诠释。宋江等梁山泊好汉征辽的故事与当时反抗日本侵略中国的民族战争形成了一种视域融合的契合。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以马克思主义尤其是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指导思想对诸如《逼上梁山》和《三打祝家庄》等水浒戏的新编，体现的是对官逼民反、阶级斗争的诠释和打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等战争策略的宣传。
第七章集中考察建国以来人们主要从意识形态的角度对《水浒传》的诠释。
新中国成立以来，马克思主义占据了意识形态的主流话语权，马克思主义对于农民起义的历史进步作用的宣传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成功的实践，是理解和解释《水浒传》的前视域，它作为人们的前理解，依据金评本《水浒传》改编的七十一回本被诠释为“农民起义”说：而百回本和百二十回本《水浒传》则被认为反映了“农民革命战争”的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一九七五年，“反修防修”的政治需要作为一种问题视域对《水浒传》的解读具有意义何所向的规定性，于是《水浒传》就成为了教育人民反对修正主义的“反面教材”，其主题的解读就是“投降主义”说。新时期以来人们从意识形态层面对《水浒传》的诠释主要包括“市民”说、“游民
第八章主要是从文化现象的角度讨论和分析了人们对《水浒传》的各种理解：阴阳思想、侠义文化、政治文化、神话原型、宗教文化、狂欢文化、当代大众消费文化以及中西文化比较视角下的种种解读。这些都是从文化的不同层面对《水浒传》的诠释，也说明了这部伟大的小说耐得住人们从不同角度的解读，所有这些理解都是《水浒传》在当代的存在方式。论文也指出了西方文论下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解读并不符合《水浒传》诠释的实际情况。
余论一章针对与《水浒传》理解有关的几个问题作了尝试性的分析：一是从理解的现实视角和学术视角这两种视角下对《水浒传》诠释的讨论；一是《水浒传》相关知识的认知与文学意义理解之间关系的分析；一是关于《水浒传》误读问题的探析；一是意义理解与诠释方法之间关系的摸索。这些问题都是文学意义理解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因此有探讨的必要。论文并不反对或指责从政治视角或现实视角对文学作品的解读，而是认为这是理解之中分内应有的事情：论文分析了考证考据方法的利弊，认为考据法只是对小说中的历史相关问题进行认知，从而有助于对文学意义的理解，但毕竟还不是对意义的解读。误读的问题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中包括认知知识面的匮乏、伪问题、前见解的封闭性等等。诠释方法对文学意义的理解有影响，不同的诠释方法对意义理解何所向具有一定的影响作用，有时候乃至起着决定性作用，但是文学意义的理解是一个真理的问题，不是一个方法的问题。简而言之，论文的结论就是：一部《水浒传》的诠释史，就是这部小说“此在”的存在史，历史上人们对于它的各种解读就是它作为文学作品在具体诠释处境中的表现。也就是说，人们对《水浒传》文学意义的解读产生于这部小说此在的根本性运动之中，而根本不是单纯地或片面地产生于对作者主观意图的探求之中、小说文本自身的独白之中或读者现实视角下的创造性理解之中；新的理解的生成是读者的成见视域与小说文本视域的一种视野融合，是一种效果历史关系，是《水浒传》作为文学作品存在的一种事件。《水浒传》的理解史就是它的存在史、效果史：人们对《水浒传》的各种理解就是它的存在方式；各种历史性理解都是时代性问题视域的产物。
1.谭平 《水浒传》主要女性形象的历史文化解读[期刊论文]-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4)
2.许敏琳.陈忠暖 基于行为计量学的《水浒传》36天罡星性格特征新解[期刊论文]-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01)
3.李贤民 《水浒传》中的
4.李贤民 《水浒传》流传过程中对和谐社会的负面影响[期刊论文]-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 2007(11)
5.左洪涛 论《水浒传》主要描写什么样的人[期刊论文]-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2006(06)
6.张同胜 《水浒传》的哲学诠释学解读[期刊论文]-兰州学刊 2006(08)
7.张同胜 《水浒传》主题思想辨析[期刊论文]-济宁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06(02)
8.刘天振 论《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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