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堂本《水浒传》叶昼评语中的非传统“忠义”主题
李书莹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041000）
摘
《水浒传》“忠义”“忠义”要：在主题为的结论上，叶昼与李贽并无太大分歧；然而在对的解读上，叶昼的
《水浒传》思想明显不同于李贽；在对主题及其文学性、艺术性的深层挖掘上，叶昼走在了李贽前面。作为士大夫《水浒传》“忠义”阶层一员的李贽基本从封建传统的立场解读的主题；而作为不得志的下层知识分子，小说评论“忠义”《水浒传》家叶昼更多是从人本主义和市民趣味的角度对小说的主题进行解构和重塑。对容与堂本中的叶昼评语进行初步分析探究，有助于从不同层面和角度对原著精神新的侧面做出再认识，以此为基发掘和探寻小说博大深厚的内蕴。
关键词：水浒传；叶昼；李贽；忠义；宋江中图分类号：I242．4
文献标志码：A
8008（2015）04-0049-04文章编号：1008-
DOI:10.15967/j.cnki.cn14-1316/g4.2015.04.013
《水浒传》，哑”一、关于的主题以为此是施耐庵“导人以贼”的报应，可算是《水浒传》成书以来，以其宏大完整的故事结“诲盗说”的首倡者。曲折传奇的故事情节、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逼建国后至今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王利器、冯雪峰构、
真工细而富于变化的叙事手法、通俗明快而生动传
赢得了上至官僚士大夫阶层、下至神的语言特色，
庶民百姓的广泛喜爱。在明代就已经被唐顺之褒
《史记》（明李开先《一笑赞为“而下，便是此书”
“农民革命说”等提出的和李永先提出的“反贪官污
。“农民革命说”“诲盗说”吏说”两种与的区别主要是立场和褒贬色彩上的不同，而“反贪官污吏说”则
“忠义说”，《水浒传》的变种，从文学的角度来看是
），来一言杰出的思想家李贽更誉之为“古今至文”的主题思想似乎只能借用李贽的“忠义说”散》
（《焚书》《童心说》），卷三周晖称之为“宇宙间五大以蔽之了。
”（《金陵琐语》），二、李贽之传统忠义观清代金人瑞（圣叹）将其与部文章
《庄子》《离骚》《史记》《杜诗》等并列为六才子书。《水浒传》随着小说的风行，特别是官僚士大夫《水浒传》阶层普遍对在描摹人物、铺叙事件上展现
“委曲详尽，（明李即所谓血脉贯通”出的高超技巧，
“忠义说”，《忠义水浒传序》李贽的在他所作的
一文中已经表达得十分明确，且基本构成了今日学《水浒传》“忠义”界对主题的认识框架。他说：
“施、罗二公，身在元，心在宋；虽生元日，实愤
”，“是故愤二帝之北狩，《词谑》）的肯定，则称大破辽以泄其愤；开先赋予《水浒传》与传统的典范宋事
则称灭方腊以泄其愤。敢问泄愤者作品同样的案头必备之书的地位后，对于《水浒传》愤南渡之茍安，
欲不谓之忠义不一书主题思想的争论也就随之产生了。明代文人谁乎？则前日啸聚水浒之强人也，《水浒传》的主题有“忠义”和“诲盗”两种截然对于
不同的认识。持“忠义说”最力者是明代杰出思想“诲盗说”家李贽；明确提出的则是崇祯时大臣左懋第；然而早在左懋第之前的万历年间，王圻就已经《续文献通考》中切齿咒骂施耐庵“子孙三代皆在
《水浒》可也。是故施、罗二公传而复以忠义名其传
［1］1488。焉”可见李贽认为：激发小说作者著书动机的“忠义”。原动力是
：“今夫小德役大德，李贽进一步提出小贤役大贤，理也。若以小贤役人，而以大贤役于人，其肯甘
05-06收稿日期：2015-），作者简介：李书莹（1990-女，山西临汾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文学语言
学及应用语言学
。
49
心服役而不耻乎？是犹以小力缚人，而使大力缚于人，其肯束手就缚而不辞乎？其势必至驱天下大力大贤而尽纳之水浒矣。则谓水浒之众，皆大力大贤有忠有义之人可也，然未有忠义如宋公明者。也”
李贽的这种言论是矛盾和有趣的，他既认为好汉们替朝廷征辽、征方腊是“忠义”之行，又认
［1］1488
《＜水浒传＞版本源流考》善本，范宁并在中已经考
《万历野获编》证得很清楚：沈德符在里提到的武定《水浒传》（武定本）没有保存下来，侯郭勋家刻本以往被一些学者认为是武定本的天都外臣序刻本实
际上与容与堂本出自同一个底本，这就再次肯定了容与堂本的善本价值与作为底本来进行研究的价值。众所周知，容与堂本与较晚的明袁无涯刻本百《忠义水浒全传》二十回均有“李卓吾先生评语”而
这就涉及评语文字的出处问评语文字多有相异，
《叶昼评点＜水浒传＞考证》题。叶朗在中通过对
大量文献材料的分析考证，得出容与堂本批语作者为明代叶昼，而袁无涯所刻百二十回本批语多出自（不是全出自）李贽。这个结论基本是现在学界的共识，也是本文以叶昼为批评容与堂本《水浒传》者之依据。
前面已经简略谈了李贽的忠义观，和同时作为进步思想家与受封建传统教育影响极深的士大夫在思想上的矛盾表现。作为阳明心学的传人，李贽和叶昼也许在个人的思想体系上存在若干共通之处；然而作为人生经历、轨迹迥然不同的两种知识李贽和叶昼在思想的进步性、对人与社会认分子，
识的深刻性乃至个人气质情感方面又有着较大差异。李贽是科举出身，做过知县、国子监博士、知府，虽然不算高官，但从他弃官后二十多年间生活比较优裕多暇且门生广众，可见其一直处在知识分《藏书》《续藏书》算是古子群体的中上层地位；他的
但其中处处流露代历史及史论著作中比较进步的，
出的对理想化朝廷的“忠义”态度与《忠义水浒传
序》中表露出的“忠义”观完全一致，可谓“痴心不。叶昼则不然，改”周亮工说他“多读书，有才情，留心二氏学，故为诡异之行，迹其生平，多似何心隐”
、“小贤”为好汉们反抗“役人”的“小德”即反抗朝
廷也不失为忠义之举。本来，前者是对朝廷的“忠，，后者是对天公地道的“忠义”对象不同，标准义”
“忠义”不同，而李贽竟统而言之，一概以目之。
这就清晰地反映出李贽既作为阳明心学的传人，思想上已经有了早期的民主主义或民本主义思
想，已经有了进步的不自觉的反封建思想，同时作为接受封建正统教育的士大夫还不能完全跳出封
、“大贤”建忠君观念，只允许他心目中“大德”的梁“忠义”“不服王化”，山英雄在的范畴里短期地终究
还要回到为朝廷出力的轨道上来。
接着，李贽认为：宋江“身居水浒之中，心在朝廷之上，一意招安，专图报国，卒至于犯大难，成大。功，服毒自缢，同死而不辞，则忠义之烈也”这
李贽是把宋江作为梁山众好汉的楷模加以赞扬里，
“今观一百单八人者，的，即所谓同功同过，同死同
［1］1488。生，其忠义之心，犹之乎宋公明也”李贽认为宋江的忠义是始终如一、一以贯之的，突出地体现
“最后南征方腊，在一百单八人者阵亡已过半矣，又燕青涕泣而辞主，二童就计于‘混智深坐化于六和，
。宋公明非不知也，以为见几明哲，不过小丈夫江’
自完之计，决非忠于君、义于友者所忍屑矣。是之是以谓之忠义也。传其可无作欤，传谓宋公明也，
［1］1488
其可不读欤！”
［1］1488
综上，我们可以形成这样的印象：李贽认为《水
“忠义”），浒传》的主题是理由有三：第一，作者著书的（《因树屋书影》说明叶昼至少是心学的私淑弟
；第二，是王学体系中泰州学派内在动力是“忠义之愤”梁山众好汉无论是子。何心隐是王艮的门徒，杀官造反还是征辽征方腊都体现出好汉们乃是“忠
；第三，义之贤”梁山的领袖、全书的榜样宋江更是。李贽把忠义一以贯之、至死靡它的“忠义之烈”
《水浒传》“忠义”，的主题归结为继而进一步将其框“忠义”在对朝廷的里面，这是由李贽本人的认识水平和所处的时代导致的。
三、叶昼之非传统忠义观存世的《水浒传》诸版本，以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容与堂刊行的《李卓吾先生批评忠义水浒传》为最善。这是现存最完整的百回繁本，在水
，“异的传人，在当时离经叛道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的程度比李贽尤甚。周亮工说叶昼行为个性上端”
类似何心隐，可见叶昼思想有其超越时代的进步性。鉴于叶昼在《忠义水浒传》评语中表露出进步性远远超过李贽的人性解放思想这一情况，周亮工的评价可能还算是客气的。
《水浒传》“忠义”在主题为这个结论上，叶昼与李贽的观点并无太大分歧；然而在对“忠义”的解读上，叶昼的思想明显不同于李贽；在对《水浒传》主题的深化和文学性、艺术性的挖掘上，叶昼走在了
浒研究史中已经被自胡适、鲁迅、郑振铎到王利器、李贽前面。看到这一点，才能读出一部“忠义”得深、“忠义”、“忠义”《水浒传》。范宁等学人多次肯定为现存《水浒传》诸版本中的刻得进步得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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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水浒传》叶昼在容与堂本的评语中，旗帜
鲜明地把李逵、鲁智深、武松、石秀这几个代表性人“活佛”、“妙人”、“真忠义”、“真好汉”，物评价为不吝溢美之词；而将另一位代表性人物、梁山大头领
市民化对挖掘《水浒传》为大众所认同的主题思想
和艺术特色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后代世俗眼中“忠义””，“忠”的往往更偏于“义气往往是忠于“讲义气”的原则，与李贽那种封建士大夫气息浓厚的
、“假道学”、“奸诈”、“是个老“忠于君，宋江贬为“真强盗”义于友”的思想有一定距离。很难想象李
，，贼”常有嘲骂之笔。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背后，折逵参与征讨方腊不是出于对宋江的“义”而是出于
《水浒传》。必须承认，射出叶昼对中“忠义”的解构和重塑。作对徽宗的“忠”叶昼的解构与重塑是，“忠”为历代儒家最重要的学说范畴的概念在古代《水浒传》的“忠义”主题区别于《武穆精忠传》的
主题的主要原因之一。礼教中主要是指忠于封建国家的唯一合法代“忠义”——皇帝，表—忠于以皇帝为中心的朝廷。即便进步
思想家李贽也是如此认识“忠”的，只不过李贽的进“大贤”、“大德”步性在于他已经开始为的人才反抗朝廷寻找理论依据，站在赞扬、同情而不是仇视梁里山好汉的立场上。李贽自己在《忠义水浒传序》
“忠于君，，也夸赞宋公明义于友”把“忠”和“义”的对象判然分开；且又以李俊、童威、童猛的选择作衬
托，进一步说明了宋公明的“义于友”不仅表现在他
四、两种视角下的宋江
《水浒传》“天魁星”，宋江作为一书中的以仗义疏财、急人之难而名扬四海，对各路豪杰具有强大
的向心力，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好汉聚义水泊的直接原因。施、罗处处把宋江的心怀胸襟写得高人一等：放晁盖只有“义”的考虑，丝毫不想如果牵连自己怎么办；对阎婆惜则表现得不乘人之危，不贪好女色，不在意对方的背恩负义行径。杀惜之后，宋
，“及时雨”为众好汉设想了“长久之计”即“边庭上一枪一刀，江开始逃亡在江湖绿林中的影响力也开
［1］460
，博得个封妻荫子”的“出身”更表现在拉着众始展现。宋江只凭名字就能处处逢凶化吉，为在一
好汉至死不渝地效忠朝廷，效忠皇帝，最终成全众般人来说堪称狼狈的流亡、监禁生活平添了浓厚的“忠”上面。这种理论反映出李贽还没有跳弟兄的
“义”出封建礼教的忠君观念，仍然把看作是“忠”的
再到浔阳江畔群雄、戴传奇色彩。从武松到秦明，
宗、李逵，无不是一闻宋江大名便拱手施礼、唯马首
，衍生物，把“忠”作为总纲。换言之，李贽的“忠义”是瞻、情愿肝脑涂地，宋江也总是“慌忙还礼”表现
“忠”概念最后要归到的概念上面。相比之下，叶昼得谦逊诚挚、受宠若惊。无论在个人名誉的影响力观念就表现得更加进步，更加人性化。还是为人处世上，的“忠义”宋江都可谓达到了中国传统人情《水浒传》小说中，获得叶昼“忠义”评价最多的，是社会中世俗领域的最高层次，宋江集中体现了崇尚鲁智深、武松、石秀几人。原著第三回中，鲁“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平民气质和谦恭有礼、胸怀社李逵、
达要为金氏父女报仇出气时，叶昼眉批“真忠稷的士大夫气质，以及礼贤下士、善于招纳人才的
［1］43
义”。第四十回中，李逵跳楼劫法场一节，叶昼
［1］587
“真忠义，，眉批真好汉”叶昼认为，李逵的忠义
领袖气质，可说具备了中国人传统认知范畴中“贤
君良主”的全部特征：敬贤礼士，仁德仗义，胸怀社稷，不贪财、不好色，锄强扶弱，解危济困等，绿林好汉领袖的形象到了宋江这里堪称登峰造极，比诸之
正体现在独自一人劫法场救宋江，远胜过“也需十
“亦得九人方来劫牢”七人才敢来干事”的晁盖和的
、对石秀劫法场救卢俊义一前一切历史上和文学作品中“山大王”乌合之众的张顺。第六十二回中，［1］932
。可见，有了质的飞跃。然而，施、罗又不愿宋江变节，回末总评“忠义包身”叶昼的“忠“豪酋”
义”观念更多的是忠于原则、忠于公道、忠于正义，成一个枭雄，更不允许宋江的小朝廷长期独立于宋，朝之外，而最重要的原则之一便是对朋友、对百姓的“义”因为很显然，这样会损害宋江“忠义宋公“忠”“义”是的表现。这不能不说是站在世俗人性明”的完美形象。于是施、罗让宋江用后来征辽、征
“忠义”、“报效朝廷”的角度对的全新阐释，是对礼教中以“忠君”方腊的人生轨迹自己回答了他当年笑“不丈夫”“忠义”的原因：黄巢的人生缺失了对朝廷的为核心的思想的全面颠覆。至于眉批、夹批黄巢
。可见，“忠义”和回末评语中，举凡李逵、鲁智深诸人或扶危济困，“忠”被极力塑造成模范和化身的宋“佛”、“活佛”，或快人快语之时，都被叶昼评为甚至
言语蛮横、行为粗莽，叶昼也一律以天真烂漫、真性情视之。这其中当然有王阳明心学的影响，但同时也体现出通俗化、市民化的趣味。
“忠义”叶昼观的人性化、世俗化和审美趣味的
江就代表着施、罗心目中理想的、完美的“民间领
袖”形象。然而，叶昼眼里的宋江与施、罗创作初衷的宋江形象有着极大的距离。在施、罗笔下和李贽眼中尊贤重士品格的行径，到处处体现宋江仗义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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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道学”、叶昼下笔评论时统统变成了“奸诈”虚
伪做作、使手段耍权谋的证据。宋江放走晁盖，叶
［1］252
“与盗私通，；宋江与武松分手昼评哪里仁义”时送了十两银子盘费，叶昼评“这十两银子又买了［1］317
；后文又有“只这十两银子，武松了，贼，贼”便［1］549
。凡此种种嘲骂，买了李逵，真是大贼”在在皆
义”主题进行解构和重塑，不同于李贽传统的“忠
“忠义”义”主题，叶昼的观体现出人性化、世俗化和审美趣味的市民化的特征。关于《水浒传》主题的
争论无疑还会继续下去。本文希望能从叶昼评语这样一个较为新颖的角度，促进对“忠义”的多层次理解，并试图通过探究叶昼对原著主题的解构与重塑，站在现实主义立场重新审视小说塑造的典型人物形象，从而对这部伟大作品的丰富内涵有新的别样的体悟。
、“亲扶坐是。至于宋江每每擒住人后“亲解其缚”
”、“纳头便拜”定的行为，叶昼更往往斥为“假小”、“贼”、“只是这个法儿”、“又哄着了”心等等。这样截然不同的评价，固然是叶昼生性滑稽放旷的体
现，但同时反映出叶昼对封建社会文人惺惺作态的参考文献：
1］施耐庵，M ］．上海：上海古籍罗贯中．容与堂本水浒传［极端厌恶，反映出叶昼是带着现实主义而非单纯浪［
1988．出版社，的。叶昼长期生活在漫主义的观点来读《水浒传》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社会下层，对世态炎凉体味很深，他用人情世故的［
眼光对宋江的行为作批判分析，自然很难与施、罗
［4］叶朗．中国小说美学［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
塑造草莽英雄领导人物的初衷相合。从这个意义
［3］何心．水浒研究［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上说，叶昼闪烁着进步思想火花的批判性解读对于
2002．出版社，
《水浒传》“忠义”主题的解构和重塑之实质，是拓展［6］范宁．《水浒传》．中华文史论丛，l982版本源流考［J ］了对于小说主旨的理解范围，赋予“忠义说”进步色（4）．彩，使其得以跳出封建传统束缚。同时，为以现实［7］聂绀弩．中国古典小说论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5］朱一玄，M ］．天津：南开大学刘毓忱．水浒传资料汇编［
1981．社，主义眼光重新认识、解读水浒故事与宋江形象开辟
［8］张小芳．叶昼《水浒传》．南通师范评点的通俗品格［J ］了道路。
五、结论
作为不得志的下层知识分子，小说评论家叶昼
更多是从人本主义和市民趣味的角度对小说的“忠
2001（3）．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责任编辑
马
牛】
Unconventional Theme “Loyalty ”Comments
on Water Margin by Ye Zhou
LI Shu －ying
（Shanxi Teachers University ，Lifen ，Shanxi 04100）
Abstract ：As for the conclusion of the theme of loyalty and brotherhood in the Water margin ，there is no much disagreement between Li Zhi and Ye Zhou．O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loyalty and brotherhood ，however ，Ye Zhou is obviously different from Li Zhi ；he got ahead in digging into the theme ，literacy and artistic of this great novel．As a member of the literary intelligentsia class ，Li Zhi interprets its theme from his traditional feudalist position ；as a low frustrated intellectual ，Ye Zhou ，deconstructs and reshapes the novel's theme “loyal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humanism and civic interest．A preliminary analysis on Ye Zhou's comments on the novel's ＲongyutangEdition can help us gain deeper understanding at different levels and angles into the works so as to discover and explore its broad and profound implication．
Key words ：Water Margin ；Ye Zhou ；Li Zhi ；Loyalty and Brotherhood ；Song J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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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堂本《水浒传》叶昼评语中的非传统“忠义”主题
李书莹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041000）
摘
《水浒传》“忠义”“忠义”要：在主题为的结论上，叶昼与李贽并无太大分歧；然而在对的解读上，叶昼的
《水浒传》思想明显不同于李贽；在对主题及其文学性、艺术性的深层挖掘上，叶昼走在了李贽前面。作为士大夫《水浒传》“忠义”阶层一员的李贽基本从封建传统的立场解读的主题；而作为不得志的下层知识分子，小说评论“忠义”《水浒传》家叶昼更多是从人本主义和市民趣味的角度对小说的主题进行解构和重塑。对容与堂本中的叶昼评语进行初步分析探究，有助于从不同层面和角度对原著精神新的侧面做出再认识，以此为基发掘和探寻小说博大深厚的内蕴。
关键词：水浒传；叶昼；李贽；忠义；宋江中图分类号：I242．4
文献标志码：A
8008（2015）04-0049-04文章编号：1008-
DOI:10.15967/j.cnki.cn14-1316/g4.2015.04.013
《水浒传》，哑”一、关于的主题以为此是施耐庵“导人以贼”的报应，可算是《水浒传》成书以来，以其宏大完整的故事结“诲盗说”的首倡者。曲折传奇的故事情节、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逼建国后至今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王利器、冯雪峰构、
真工细而富于变化的叙事手法、通俗明快而生动传
赢得了上至官僚士大夫阶层、下至神的语言特色，
庶民百姓的广泛喜爱。在明代就已经被唐顺之褒
《史记》（明李开先《一笑赞为“而下，便是此书”
“农民革命说”等提出的和李永先提出的“反贪官污
。“农民革命说”“诲盗说”吏说”两种与的区别主要是立场和褒贬色彩上的不同，而“反贪官污吏说”则
“忠义说”，《水浒传》的变种，从文学的角度来看是
），来一言杰出的思想家李贽更誉之为“古今至文”的主题思想似乎只能借用李贽的“忠义说”散》
（《焚书》《童心说》），卷三周晖称之为“宇宙间五大以蔽之了。
”（《金陵琐语》），二、李贽之传统忠义观清代金人瑞（圣叹）将其与部文章
《庄子》《离骚》《史记》《杜诗》等并列为六才子书。《水浒传》随着小说的风行，特别是官僚士大夫《水浒传》阶层普遍对在描摹人物、铺叙事件上展现
“委曲详尽，（明李即所谓血脉贯通”出的高超技巧，
“忠义说”，《忠义水浒传序》李贽的在他所作的
一文中已经表达得十分明确，且基本构成了今日学《水浒传》“忠义”界对主题的认识框架。他说：
“施、罗二公，身在元，心在宋；虽生元日，实愤
”，“是故愤二帝之北狩，《词谑》）的肯定，则称大破辽以泄其愤；开先赋予《水浒传》与传统的典范宋事
则称灭方腊以泄其愤。敢问泄愤者作品同样的案头必备之书的地位后，对于《水浒传》愤南渡之茍安，
欲不谓之忠义不一书主题思想的争论也就随之产生了。明代文人谁乎？则前日啸聚水浒之强人也，《水浒传》的主题有“忠义”和“诲盗”两种截然对于
不同的认识。持“忠义说”最力者是明代杰出思想“诲盗说”家李贽；明确提出的则是崇祯时大臣左懋第；然而早在左懋第之前的万历年间，王圻就已经《续文献通考》中切齿咒骂施耐庵“子孙三代皆在
《水浒》可也。是故施、罗二公传而复以忠义名其传
［1］1488。焉”可见李贽认为：激发小说作者著书动机的“忠义”。原动力是
：“今夫小德役大德，李贽进一步提出小贤役大贤，理也。若以小贤役人，而以大贤役于人，其肯甘
05-06收稿日期：2015-），作者简介：李书莹（1990-女，山西临汾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文学语言
学及应用语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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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服役而不耻乎？是犹以小力缚人，而使大力缚于人，其肯束手就缚而不辞乎？其势必至驱天下大力大贤而尽纳之水浒矣。则谓水浒之众，皆大力大贤有忠有义之人可也，然未有忠义如宋公明者。也”
李贽的这种言论是矛盾和有趣的，他既认为好汉们替朝廷征辽、征方腊是“忠义”之行，又认
［1］1488
《＜水浒传＞版本源流考》善本，范宁并在中已经考
《万历野获编》证得很清楚：沈德符在里提到的武定《水浒传》（武定本）没有保存下来，侯郭勋家刻本以往被一些学者认为是武定本的天都外臣序刻本实
际上与容与堂本出自同一个底本，这就再次肯定了容与堂本的善本价值与作为底本来进行研究的价值。众所周知，容与堂本与较晚的明袁无涯刻本百《忠义水浒全传》二十回均有“李卓吾先生评语”而
这就涉及评语文字的出处问评语文字多有相异，
《叶昼评点＜水浒传＞考证》题。叶朗在中通过对
大量文献材料的分析考证，得出容与堂本批语作者为明代叶昼，而袁无涯所刻百二十回本批语多出自（不是全出自）李贽。这个结论基本是现在学界的共识，也是本文以叶昼为批评容与堂本《水浒传》者之依据。
前面已经简略谈了李贽的忠义观，和同时作为进步思想家与受封建传统教育影响极深的士大夫在思想上的矛盾表现。作为阳明心学的传人，李贽和叶昼也许在个人的思想体系上存在若干共通之处；然而作为人生经历、轨迹迥然不同的两种知识李贽和叶昼在思想的进步性、对人与社会认分子，
识的深刻性乃至个人气质情感方面又有着较大差异。李贽是科举出身，做过知县、国子监博士、知府，虽然不算高官，但从他弃官后二十多年间生活比较优裕多暇且门生广众，可见其一直处在知识分《藏书》《续藏书》算是古子群体的中上层地位；他的
但其中处处流露代历史及史论著作中比较进步的，
出的对理想化朝廷的“忠义”态度与《忠义水浒传
序》中表露出的“忠义”观完全一致，可谓“痴心不。叶昼则不然，改”周亮工说他“多读书，有才情，留心二氏学，故为诡异之行，迹其生平，多似何心隐”
、“小贤”为好汉们反抗“役人”的“小德”即反抗朝
廷也不失为忠义之举。本来，前者是对朝廷的“忠，，后者是对天公地道的“忠义”对象不同，标准义”
“忠义”不同，而李贽竟统而言之，一概以目之。
这就清晰地反映出李贽既作为阳明心学的传人，思想上已经有了早期的民主主义或民本主义思
想，已经有了进步的不自觉的反封建思想，同时作为接受封建正统教育的士大夫还不能完全跳出封
、“大贤”建忠君观念，只允许他心目中“大德”的梁“忠义”“不服王化”，山英雄在的范畴里短期地终究
还要回到为朝廷出力的轨道上来。
接着，李贽认为：宋江“身居水浒之中，心在朝廷之上，一意招安，专图报国，卒至于犯大难，成大。功，服毒自缢，同死而不辞，则忠义之烈也”这
李贽是把宋江作为梁山众好汉的楷模加以赞扬里，
“今观一百单八人者，的，即所谓同功同过，同死同
［1］1488。生，其忠义之心，犹之乎宋公明也”李贽认为宋江的忠义是始终如一、一以贯之的，突出地体现
“最后南征方腊，在一百单八人者阵亡已过半矣，又燕青涕泣而辞主，二童就计于‘混智深坐化于六和，
。宋公明非不知也，以为见几明哲，不过小丈夫江’
自完之计，决非忠于君、义于友者所忍屑矣。是之是以谓之忠义也。传其可无作欤，传谓宋公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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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可不读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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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我们可以形成这样的印象：李贽认为《水
“忠义”），浒传》的主题是理由有三：第一，作者著书的（《因树屋书影》说明叶昼至少是心学的私淑弟
；第二，是王学体系中泰州学派内在动力是“忠义之愤”梁山众好汉无论是子。何心隐是王艮的门徒，杀官造反还是征辽征方腊都体现出好汉们乃是“忠
；第三，义之贤”梁山的领袖、全书的榜样宋江更是。李贽把忠义一以贯之、至死靡它的“忠义之烈”
《水浒传》“忠义”，的主题归结为继而进一步将其框“忠义”在对朝廷的里面，这是由李贽本人的认识水平和所处的时代导致的。
三、叶昼之非传统忠义观存世的《水浒传》诸版本，以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容与堂刊行的《李卓吾先生批评忠义水浒传》为最善。这是现存最完整的百回繁本，在水
，“异的传人，在当时离经叛道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的程度比李贽尤甚。周亮工说叶昼行为个性上端”
类似何心隐，可见叶昼思想有其超越时代的进步性。鉴于叶昼在《忠义水浒传》评语中表露出进步性远远超过李贽的人性解放思想这一情况，周亮工的评价可能还算是客气的。
《水浒传》“忠义”在主题为这个结论上，叶昼与李贽的观点并无太大分歧；然而在对“忠义”的解读上，叶昼的思想明显不同于李贽；在对《水浒传》主题的深化和文学性、艺术性的挖掘上，叶昼走在了
浒研究史中已经被自胡适、鲁迅、郑振铎到王利器、李贽前面。看到这一点，才能读出一部“忠义”得深、“忠义”、“忠义”《水浒传》。范宁等学人多次肯定为现存《水浒传》诸版本中的刻得进步得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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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水浒传》叶昼在容与堂本的评语中，旗帜
鲜明地把李逵、鲁智深、武松、石秀这几个代表性人“活佛”、“妙人”、“真忠义”、“真好汉”，物评价为不吝溢美之词；而将另一位代表性人物、梁山大头领
市民化对挖掘《水浒传》为大众所认同的主题思想
和艺术特色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后代世俗眼中“忠义””，“忠”的往往更偏于“义气往往是忠于“讲义气”的原则，与李贽那种封建士大夫气息浓厚的
、“假道学”、“奸诈”、“是个老“忠于君，宋江贬为“真强盗”义于友”的思想有一定距离。很难想象李
，，贼”常有嘲骂之笔。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背后，折逵参与征讨方腊不是出于对宋江的“义”而是出于
《水浒传》。必须承认，射出叶昼对中“忠义”的解构和重塑。作对徽宗的“忠”叶昼的解构与重塑是，“忠”为历代儒家最重要的学说范畴的概念在古代《水浒传》的“忠义”主题区别于《武穆精忠传》的
主题的主要原因之一。礼教中主要是指忠于封建国家的唯一合法代“忠义”——皇帝，表—忠于以皇帝为中心的朝廷。即便进步
思想家李贽也是如此认识“忠”的，只不过李贽的进“大贤”、“大德”步性在于他已经开始为的人才反抗朝廷寻找理论依据，站在赞扬、同情而不是仇视梁里山好汉的立场上。李贽自己在《忠义水浒传序》
“忠于君，，也夸赞宋公明义于友”把“忠”和“义”的对象判然分开；且又以李俊、童威、童猛的选择作衬
托，进一步说明了宋公明的“义于友”不仅表现在他
四、两种视角下的宋江
《水浒传》“天魁星”，宋江作为一书中的以仗义疏财、急人之难而名扬四海，对各路豪杰具有强大
的向心力，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好汉聚义水泊的直接原因。施、罗处处把宋江的心怀胸襟写得高人一等：放晁盖只有“义”的考虑，丝毫不想如果牵连自己怎么办；对阎婆惜则表现得不乘人之危，不贪好女色，不在意对方的背恩负义行径。杀惜之后，宋
，“及时雨”为众好汉设想了“长久之计”即“边庭上一枪一刀，江开始逃亡在江湖绿林中的影响力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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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得个封妻荫子”的“出身”更表现在拉着众始展现。宋江只凭名字就能处处逢凶化吉，为在一
好汉至死不渝地效忠朝廷，效忠皇帝，最终成全众般人来说堪称狼狈的流亡、监禁生活平添了浓厚的“忠”上面。这种理论反映出李贽还没有跳弟兄的
“义”出封建礼教的忠君观念，仍然把看作是“忠”的
再到浔阳江畔群雄、戴传奇色彩。从武松到秦明，
宗、李逵，无不是一闻宋江大名便拱手施礼、唯马首
，衍生物，把“忠”作为总纲。换言之，李贽的“忠义”是瞻、情愿肝脑涂地，宋江也总是“慌忙还礼”表现
“忠”概念最后要归到的概念上面。相比之下，叶昼得谦逊诚挚、受宠若惊。无论在个人名誉的影响力观念就表现得更加进步，更加人性化。还是为人处世上，的“忠义”宋江都可谓达到了中国传统人情《水浒传》小说中，获得叶昼“忠义”评价最多的，是社会中世俗领域的最高层次，宋江集中体现了崇尚鲁智深、武松、石秀几人。原著第三回中，鲁“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平民气质和谦恭有礼、胸怀社李逵、
达要为金氏父女报仇出气时，叶昼眉批“真忠稷的士大夫气质，以及礼贤下士、善于招纳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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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第四十回中，李逵跳楼劫法场一节，叶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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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忠义，，眉批真好汉”叶昼认为，李逵的忠义
领袖气质，可说具备了中国人传统认知范畴中“贤
君良主”的全部特征：敬贤礼士，仁德仗义，胸怀社稷，不贪财、不好色，锄强扶弱，解危济困等，绿林好汉领袖的形象到了宋江这里堪称登峰造极，比诸之
正体现在独自一人劫法场救宋江，远胜过“也需十
“亦得九人方来劫牢”七人才敢来干事”的晁盖和的
、对石秀劫法场救卢俊义一前一切历史上和文学作品中“山大王”乌合之众的张顺。第六十二回中，［1］932
。可见，有了质的飞跃。然而，施、罗又不愿宋江变节，回末总评“忠义包身”叶昼的“忠“豪酋”
义”观念更多的是忠于原则、忠于公道、忠于正义，成一个枭雄，更不允许宋江的小朝廷长期独立于宋，朝之外，而最重要的原则之一便是对朋友、对百姓的“义”因为很显然，这样会损害宋江“忠义宋公“忠”“义”是的表现。这不能不说是站在世俗人性明”的完美形象。于是施、罗让宋江用后来征辽、征
“忠义”、“报效朝廷”的角度对的全新阐释，是对礼教中以“忠君”方腊的人生轨迹自己回答了他当年笑“不丈夫”“忠义”的原因：黄巢的人生缺失了对朝廷的为核心的思想的全面颠覆。至于眉批、夹批黄巢
。可见，“忠义”和回末评语中，举凡李逵、鲁智深诸人或扶危济困，“忠”被极力塑造成模范和化身的宋“佛”、“活佛”，或快人快语之时，都被叶昼评为甚至
言语蛮横、行为粗莽，叶昼也一律以天真烂漫、真性情视之。这其中当然有王阳明心学的影响，但同时也体现出通俗化、市民化的趣味。
“忠义”叶昼观的人性化、世俗化和审美趣味的
江就代表着施、罗心目中理想的、完美的“民间领
袖”形象。然而，叶昼眼里的宋江与施、罗创作初衷的宋江形象有着极大的距离。在施、罗笔下和李贽眼中尊贤重士品格的行径，到处处体现宋江仗义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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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道学”、叶昼下笔评论时统统变成了“奸诈”虚
伪做作、使手段耍权谋的证据。宋江放走晁盖，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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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盗私通，；宋江与武松分手昼评哪里仁义”时送了十两银子盘费，叶昼评“这十两银子又买了［1］317
；后文又有“只这十两银子，武松了，贼，贼”便［1］549
。凡此种种嘲骂，买了李逵，真是大贼”在在皆
义”主题进行解构和重塑，不同于李贽传统的“忠
“忠义”义”主题，叶昼的观体现出人性化、世俗化和审美趣味的市民化的特征。关于《水浒传》主题的
争论无疑还会继续下去。本文希望能从叶昼评语这样一个较为新颖的角度，促进对“忠义”的多层次理解，并试图通过探究叶昼对原著主题的解构与重塑，站在现实主义立场重新审视小说塑造的典型人物形象，从而对这部伟大作品的丰富内涵有新的别样的体悟。
、“亲扶坐是。至于宋江每每擒住人后“亲解其缚”
”、“纳头便拜”定的行为，叶昼更往往斥为“假小”、“贼”、“只是这个法儿”、“又哄着了”心等等。这样截然不同的评价，固然是叶昼生性滑稽放旷的体
现，但同时反映出叶昼对封建社会文人惺惺作态的参考文献：
1］施耐庵，M ］．上海：上海古籍罗贯中．容与堂本水浒传［极端厌恶，反映出叶昼是带着现实主义而非单纯浪［
1988．出版社，的。叶昼长期生活在漫主义的观点来读《水浒传》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社会下层，对世态炎凉体味很深，他用人情世故的［
眼光对宋江的行为作批判分析，自然很难与施、罗
［4］叶朗．中国小说美学［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
塑造草莽英雄领导人物的初衷相合。从这个意义
［3］何心．水浒研究［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上说，叶昼闪烁着进步思想火花的批判性解读对于
2002．出版社，
《水浒传》“忠义”主题的解构和重塑之实质，是拓展［6］范宁．《水浒传》．中华文史论丛，l982版本源流考［J ］了对于小说主旨的理解范围，赋予“忠义说”进步色（4）．彩，使其得以跳出封建传统束缚。同时，为以现实［7］聂绀弩．中国古典小说论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5］朱一玄，M ］．天津：南开大学刘毓忱．水浒传资料汇编［
1981．社，主义眼光重新认识、解读水浒故事与宋江形象开辟
［8］张小芳．叶昼《水浒传》．南通师范评点的通俗品格［J ］了道路。
五、结论
作为不得志的下层知识分子，小说评论家叶昼
更多是从人本主义和市民趣味的角度对小说的“忠
2001（3）．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责任编辑
马
牛】
Unconventional Theme “Loyalty ”Comments
on Water Margin by Ye Zhou
LI Shu －ying
（Shanxi Teachers University ，Lifen ，Shanxi 04100）
Abstract ：As for the conclusion of the theme of loyalty and brotherhood in the Water margin ，there is no much disagreement between Li Zhi and Ye Zhou．O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loyalty and brotherhood ，however ，Ye Zhou is obviously different from Li Zhi ；he got ahead in digging into the theme ，literacy and artistic of this great novel．As a member of the literary intelligentsia class ，Li Zhi interprets its theme from his traditional feudalist position ；as a low frustrated intellectual ，Ye Zhou ，deconstructs and reshapes the novel's theme “loyal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humanism and civic interest．A preliminary analysis on Ye Zhou's comments on the novel's ＲongyutangEdition can help us gain deeper understanding at different levels and angles into the works so as to discover and explore its broad and profound implication．
Key words ：Water Margin ；Ye Zhou ；Li Zhi ；Loyalty and Brotherhood ；Song J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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