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情景再现的合 法性 纪 录 片情 景再 现 的本 质 原理 文／ 迟 王历史 表 达 与情 景 再 现 作 为 一 种 生 存 的本 能 ， 人 类 需 要 对 外 部 世 界 和 自我 后 ，才 开 始 真 正 了解 作 为一 种 纪 录 片表 现 手 法 的 “ 情景 再 现”。 《 记忆 》每～集中选择 了一位中国２ 世纪的历史名 ０人 作 为 主人 公 ，着 力 刻 画 其 生 命 中最 为 特 别 的一 年 。 以这 些 人 物 瞬 间 的 精 彩 ，来 折 射 出 中 国２ 世 纪 的 百 年 历 史 。 Ｏ 进 行 思 考 和 解 释 ，而 时 间 经 验 是 其 中重 要 的部 分。 通 过 对 过 去 事 件 的 确 认 和 解 读 ，人 们 得 以更 好 地 理 解 现 在 、预 见 未 来 。 我 们 关 注 历 史 ，意 义 大 致 如 此。 在 纪 录 片 领 域 ，历 史 事 件 、 历 史 人 物 一 直 是 其 重 要 的 表 现 对 象 。 人 不 能 两 次 《 忆 》 之 后 ，更 多 的 历 史 题 材 的 纪 录 片 开 始 运 用 “ 记 情 景再现”进行表达 ，如 《 故宫 》、 《 郑和下西洋 》、 《 唐 山 大 地 震 》等 。 这 些 作 品 引发 了业 界 、 学界 关于 “ 景 再 情现 ” 的 广 泛 讨 论 ，其 中有 赞 同 的声 音 ， 但 也 不 乏质 疑 的观 点 。 赞 同 者 提 出 ，情 景 再 现 为 纪 录 片 增 添 了 新 的表 现 手 踏进 同 一 条河 流 ，创 作 者 永 远 无 法 再 次 回 到 历 史 现 场 。 于 是 在 具 体 操 作 过程 中 ， 口述 、 “ 情景 再 现 ” （ 称 真 实 再 或 现 、搬 演 ） 手段 也很 自然 地成 为 了 纪 录 片 创 作 者 所 倚 重 等的表 现 手段 。 段 ，使 创 作 者 能 够 更 有 效 地 营 造 特 定 的情 绪 、氛 围 ，也 令 得 观 众 “ 回历 史 的 现 场 ” 。 返 口述 历 史 可 以追 溯 到 文 字 出现 之前 的原 始 口语 文 化 。 这 种 方式 的 历 史 描 述 是 感 性 的、 具 体 的 ，在 面 对面 的 交 际 中 完 成 。 从 认 知 的 角 度 看 ，其 间 蕴 含 了前 人 的积 累 下来 的 知 识和 经验 。 在 当 代 的 史 学 研 究 中 ， 口述 历 史 体 现 为一 种 反 对 者 认 为 ， 情 景 再 现 混 淆 了 纪 录 片 与 剧 情 片 的 区 别 ， 为 造 假 提 供 了 便 利 ， “ 摇 了 纪 录 片 真 实 性 的根 动 基 ”， … “ 旦将 ‘ 实再现 ’这种虚 拟的镜头大量 引 一 真 从 事 件 参 与者 或 见 证人 的 回 忆 来 获 取 历 史 知 识 的活 动 。 作 为历 史 上 重 大事 件 的 证据 ， 这种 当 事 人 口头 表 述 的 回 忆 对 于 公 共 的 历 史 文化 的建 构 具 有 重 要 的 意 义 。 口述 历 史 大 入纪录 片 ，那 所谓事 实 的真相 荡然 无存 ”。 【 记忆 ＞ ５ 《 的 总编 导 周 兵 似 乎 早 已预 见 到 这 种 可 能 的 争 议 ，在 ２ ０ 年 ０３ 底 他 谨 慎地 谈 到 ，情 景 再 现 只 是 “ 面 中 的一 种 补 丁 ” ， 画 是 一 种 补 救 的 手段 ， 一般 只 有 在 “ 摄 资料 严 重 缺 乏 ”、 拍 “ 画面 叙 事 出 现 断 点 ” 的 情 况下 才 能使 用 。 【 最 近有 新 闻 ６ 规 模 进 入 欧 美 纪 录 片创 作 领 域 是 在 １ ７ 年 代 后 期至 １ ８ ０ ９ ０ ９年 代 。 比 尔 ・ 克 尔 斯 在 他 的 《 录 片 的 语 态 》 ｆ ９ ３） 尼 纪 ８ １ 中 谈 到 ， 口述 历 史 “ 许 是 今 天 最 主 要 （ ｒｄ ｍｉａ ｔ） 或 ｐｅ ｏ ｎ ｎ 的 纪 录 片 创作 方法 ”。 ２ 在 中 国 ，这 个 时 间 大概 要 晚 ２ ０报道指周兵正在拍摄一部被称 为 “ 海派纪录大片”的 《 外 滩 》，计 划在 ２ １ 年上 映。 据 说 这 部 纪 录 片 将 大 量运 用情 ００景 再 现 ， 并 邀 请 大 牌 演 员 出演 重 要 历 史 人 物 。 （’ 以预 可 见 ， 随着 这部 影 片 的 面 世 ，有 关 情 景 再 现 的 争 议 将 再 一 次 成 为 纪 录 片 界 关注 的焦 点。 多年 。 大 约 是 在 １ ９ 年 代 后 期 ， 我们 开 始 逐 渐 认 识 和 掌 握 ９０ “ 口述 历 史 ” 的概 念 ，并 付 诸 创 作 实 践 。其 间 比较 突 出 的 作品包括 《 ０ ２ 世纪女性史 》、 《 解放啦 、 点击黄河 等 。 经 过 十 多 年 的 发 展 ，在 当下 的纪 录 片 创 作 中 ， 口述 历 史 已经 成为 最 常 用 的手 段 之 一 。 在 有 关情 景 再 现 的 讨 论 中 ，有 些 学 者 的 论 述 值 得 我 们 进 行 更 进 一 步 的 考察 。 中 国传 媒 大 学 的 张 雅 欣 、 张 春 玲 在 一与 口述 历 史 相 比较 ，大 多 数 中国 的纪 录 片 创 作 者 对 于 “ 景 再 现 ” 的认 识 还 要 再 晚 一 些 。 很 多人 是 在 ２ ０ 年 情 ０１篇文章 中提 出： “ 看 《 宫》是因为它为我提供了一 我 故种 历 史 的 可 能 性 ， 它通 过 真 实 再 现 ’ 的 手 段告 诉 我 历 史 有 可 能 是 这 样 ’ 而 非 ‘ 史 就 是 如 此 ’ 。 ” 【 这 显 然 历 日 ，中 央 电视 台 制 作 播 出 的３ 集 历 史 人 物 纪 录 片 《 忆 》之 ０ 记是 一 段 耐 人 寻 味 的 论 述 。 这 里 两 位 作 者 没 有 在 文 本 内部 论 证 情 景 再 现 的 合理 性 ，而 是 将 视 野 拓 展 到 了观 众 的接 受 行 为 ，这 在 方法 论 上 是 一 个 非 常 重 要 的 转 变 。 观 众 对于 纪 录 加 以组 织 过 的 了。 结 果 ，这 些 主观 价 值 创 造 了一 系列 新 的 关 系 ，新 的现 实不 再 是 现 实本 身 。 － 、 ． 这 里 作 者 着 力 强 调 了任 何 作 品 都 必 然 包 含 有 创 作 者 的 主 观 介 入 和 操 控 ，尽 管 有 时 候 创 作 者 的这 种 操 控 被 尽 量 地 隐 蔽 起 来 ，譬 如 纪 实 风格 即 是 如 此 ，但 这 种 无 操 控 、 无 片 有 着 不 同于 剧 情 片 的 期 待 ，观 看 的 心理 过 程 、 心理 状 态 也 与 剧 情 片 不尽 相 同 。 这 种 不 同甚 至 成 为 一 些 西 方 的 纪 录 片 理 论 家 用 以界 定 纪 录 片 这 个 概 念 的 重 要 手 段 。 如 果 中 介 的 风 格 依 然 是 创 作 者刻 意 营 造 的效 果 ，是 作 品 的 一种 表 达 策 略 。 纪 实 作 为一 种 风 格 ，无 法 保 证 作 品 的客 观 、 真 实 。 虽 然 钟 大 年 教 授 的初 衷 在 于 将 纪 实 与 真 实进 行 区 别 ， 这里 他 实 际 上 已经 将 作 品 的 风格 与 作 品 的真 实性 做 了彻 底 上 文 的作 者 能 够 进 一 步 证 明 ，纪 录 片 的 观 众 ，无 论 是 面 对 着 什 么 类 型 、 风格 的 纪 录 片 ， 实 际 上 都 抱 有 这 种 “ 史 有 历可 能 是 这 样 ” 而 非 “ 史 就 是 如 此 ” 的 期 待 ，或 者 能 够 证 历 明观 众都 理 应 抱 有 此 一 种 而 非彼 一 种 期 待 ，那 么 就 可 以 得 出结 论 — — 情 景 再 现 可 以见 容 于 纪 录 片 。 但 是 如 果没 有 这 的 剥 离 。 无 论 这 种 风 格 是 纪 实 的 、 说 教 的、 抑 或 是 表 现主 义 的 ，其 实 都 与 作 品 的 真 实 与 否 无 关 ，即 “ 何 创 作 方法 任 都 不 可 能 是 ‘ 实性 ’ 的绝 对 前 提 ” 。 真 到 这 里 ，作 者 个 论 证 过 程 ， 或 者 论 证 得 不 够 充 分 ，人 们 或 许 有 理 由质 疑 ，是 不 是 对 于 情 景 再 现 以 外 的 纪 录 片 样 式 ， 比如 直 接 电 影 ，观 众就 可 以 期 待 “ 史 就 是 如 此 ” ，而 对 于 情 景 再 现 历式 的 纪 录 片 ，观 众 就 只 能 期 待 “ 史 有 可 能 是 这 样 ”？ 如 历对于 纪 实 的判 断 已经 非 常 清 晰 了。 但 这 段 引言 的最 后 一 句 话 ， 却 不 期 然 又 把 讨 论 引 向 了 更 深 的层 次 ，超 越 了有 关单 纯 的 对 于 纪 实 的讨 论 而 进 入 到 了对 于 纪 录 片 所 呈 现 “ 现 果 对 于 这 个 问题 的 答 案 是 肯 定 的 ，那 么 这 不 正 是 将 情 景 再 现 驱 逐 出纪 录 片 的 最 好 的 理 由吗 ７ 这 里 我 们 遭 遇 了纪 录 片 理 论 中一 个 最 基 本 的 问 题 。 或 者 我 们 也 可 以 换 个 角 度 说 ， 情 景 再 现 为我 们 重 新 思 考 纪 录 片 表 达 的 基 本 原 理 提 供 了 一 个契机。 实” 的 本 质 的 追 问。 如 果 我 们 暂 时 搁 置 作 者 没 有 明言 的推 理 过 程 ， 只 重 申一 下 最 后 的 结论 ， 那 么 就 可 以这 样 说 ：纪 录 片 中所 呈 现 的 “ 的现 实 ” 不 同 于 其 对 应 的 那 个 在 历 史 新上 曾 经存 在 过 的 实 在 ， 即 引 文所 说 的 “ 实 本 身 ” ，这 种 现 不 同 源于 纪 录 片 创 作 的 内在 运 作 机 制 ，源 于 作 为 纪 录 片 创 作 过 程 中 创 作 者 主 观 价 值 的 “ 织 ” 和 “ 造 ” 。 换 言 组 创钟 大 年 的 纪 录 片 真 实观 按 照通 常 的理 解 ，纪 录 片 与 剧 情 片 之 间 显 著 的 区 别 之 一之 ，纪 录 片 中 呈 现 的现 实并 不是 被 发 现 的 ，而 是 被 建 构 出 来 的 ：纪 录 片 的 创 作 并 不 是 一 个 发 现 真 实 的 过 程 ，而 是 一 个 建 构 真 实 的 过 程 。 这 个 论 断 即 使 在 今 天 看 来 ，也 依 然 显 得 不 同寻 常。 在 １ ９ 年代 初 的背 景 下 ，人 们 的 目光 更 多投 ９０ 向 了作 者 对 于 纪 实 的论 述 ， 学界 对 这 篇 文 章 的 质 疑 也 都 围 绕 纪 实 而 展 开 ，而 对 于 这 个 更 为根 本 的 判 断 ，人 们 却 忽 视 了。 反 而 是在 反 驳 他 人 对 自己 有 关 纪 实 的 观 点 的 质 疑 的过 ，在 于 剧 情 片 指 向 的 是 “ 一 个 ” 虚 构 的 世 界 ，而 纪 录 某片 则 指 向我 们 生 存 于 其 中 的 “ 一个 ” 现 实 的世 界 。 对 现 这 实 世 界 中 真相 的 捕 捉 和 揭 示 ，往 往被 视作 纪 录 片 的独 特 价 值 所 在 。 但 是 这 种 信 念 在 １ ９ 年 代 初 的 时候 开 始 受 到理 论 ９０界 的质 疑 。在 我 国 ，这 一 理 论 反 思 应 该 追 溯 到 中 国传 媒 大 学 钟 大 年 教 授 的 两 篇 文 章 《 实 不 是 真 实 》 （ ９ 纪 １ ２）、 ９ 《 论 纪 实 不 是 真 实 》 （ ９ ５） 虽然 这两 篇 文章 的 写作 再 １９ 。有 其 特 定 的历 史 背 景 ，即 当 时广 泛 存 在 于 纪 录 片 业 界 、 学 界 的 对于 纪 实 风格 的 误 解 ，但 在 笔者 看 来 ，文 中 的有 些 论 述 实 际 上 已经 在 更 基 础 的层 面 上 ， 重 新 定 义 了纪 录 片 的表 程 中 ，钟 大 年 教 授 再 次 重 申 了 这 一 论 点 ： “ 于 创 作 ， 它 对 （ 实性 ， 引者 注 ） 存 在 于 创 作 者 的 良 心 之 中 ”。 真 只 这 是 一 个 非 常 重 要 的结 论 ，但 也 是 一 个 容 易 引发 质 疑 的结 论 。 复 旦 大 学 吕新 雨 教 授 曾经 就 此 写 道 ： … …良心 却 是 看 不 见摸 不 着 ，别 人 无 法确 认 的 东西 。 达 。 只 不 过 由于 文 章 特 定 的现 实 针 对 性 ，使 读 者 更 多地 关 注 于 文章 的最 终 结 论 ，而 忽 略 了那 些 在 今 天 看 来 远 比 有 关 纪 实 的讨 论 更 为 重 要 的 深 刻 洞 见 。 就真实而言，真 实既然在 电视 中不可能存在， “ 皮之不存， 毛将 焉 附” ，客 观 的 真 实性 标 准 自然 也 无 立足之 处 。 … ． ． 作 为本质属性，它不能存在于作 品之 中，而只能存在于作 品之 外的 “ 良心”中，这 岂不是太危险 了吗？这样，对纪录 ‘ 骗 子 ’ ￣＇ 其 道 ，我们 就 只能无 能 为力 了。 ’ ｆ － ｔ 这 里 吕 新 雨 没 有 对 钟 大 年 的 论 点 做 深 入 的 辨 析 和 解 读 ， 更 多 是 一 种 源 于 直 觉 的 判 断 。 有 意 思 的 是 ，在 写 完 这 纪 实 风格 追 求 一 种 直 接 的 、 透 明 的 、 无 中介 的表 达 ， 创 作 者 的存 在 和 他 对 于 影 片 的控 制被 尽 可 能 地 隐 匿起 来 。 这 就 使 得 很 多人 误 认 为 纪 实 就 是 真 实 ， 甚 至 将 纪 实视 作 是 纪 录 片 的 本体 属 性 之 一 。 譬 如 在 《 实 不 是 真 实 》发 表 的 纪同一 年 ， 中 国传 媒 大 学 的任 远 教 授 就 曾 经 断 言 ： “ 录 片 纪 段 文 字 ６ 之 后 ， 吕 新 雨 在 另 外 一 篇 文章 中却 又 似 乎 重 新 年 回到 了钟 大 年 当年 表 达 的立 场 ： 的本 性 ，应 当 是 纪 实 性 — — 客 观 物 质 现 实 的 复 原 ” 。 － － ． ｏ 甚 至 在 ２ ０ 年 ，苏 州 大 学 的倪 祥 保 教 授 依 然 撰 文宣 称 “ ０６ 纪 我们探讨 真 实和历 史之 间关系的时候 ，更重要 是看你 从 什 么样 的立 场 ， 用 什 么样 的观 点 ，是 基 于 什 么 样 的 纪 录 实手 法是纪录 片的必要 条件之 一”。 实 》文 中 ，有 这样 一 段话 ： 在 《 实不是 真 纪良心去做这 个事情的。所 以，在这里 就必须重新强调纪录 者 的 立 场 和 道 德 良心 在 纪 录 片 中 的 重要 地 位 ， 这 是 惟 一 能 影 像 不是 现 实 ， 而 是 已经 被 中介 了 的 现 实 ，在 观 众 与 现实世界之 间，还存在 着创 作者 、摄影机 、再 现的作用 与 方式等等 因素 。因此 ，影像 中被 呈现 的现 实一一也就是被 摄影机 所捕捉 到的现 实一一 已经是按照创作者 的主观价值 够保证纪录片真实性和权威 性的 东西。 “ 吕 新 雨 教 授 的 这 种 转 变耐 人 寻 味 ， 可 惜 的 是 我 们 无 法 从 她 现 有 的著 述 中 理 出这 种 转 变发 生 的理 路 、 脉 络 。 实 际 上 就 钟 大 年 教 授 的 这 一论 断 而言 ， 国 内学 界 一 直 没 有 给 以 足 够 的 重视 ，也 没 有对 其 进 行 充 分 的讨 论 。 那 么 我 们 究 竟该 如 何 理 解 钟 大 年 教 授 的 这 个 论 断 呢７ 进 行 了进 一 步 的细 分 ，辨 识 出 四 种 主 要 的 类 型 ：隐喻 、 换 喻 、 提 喻 和 反 讽 。 这 其 中 隐 喻 处 于 最 本 质 的 地 位 。 怀 特 称 ，语言 “ 然 就 是 隐 喻 ” ， “ 没 有 非 隐喻 性 的语 言 这 全 并 么 一 种 东 西 ”。 ２ 这 样 怀 特 就 证 明 了各 种 不 同 的 比喻 模 ２ 。式 实 际成 为 了任 何 叙 事 性 表 达 的 必经 之 途 。 就 历 史研 究 而 论 ，怀 特 引 申说 ． 至 少有 两点 作 者 在 文 章 中 已经 阐 述 得 比 较 清 楚 了。 首 先是 这里 讨 论 的 真 实 不 是 指 纪 录 片 中某 一 个具 体 事物 本 身 的真 实 ，而 是 对 于 事 物 的 解释 和 评 价 。 “ 史 上 有 个 曹 操 ，是 历真 实的 （ 学 上 可 称作 ‘ 哲 存在 ’ ，原 文 注 ）；曹 操 是 个 奸 没有 什 么确定 无疑的理 论基础 能 够让人们有 理 由声 称，这些模 式中的任何一种具有 比其他模式更加 ‘ 实在’ 的权威 性 ……其 结果就 是 ，我 们在 致 力于反思 一般 历 史 时，注定了要在相 互竞争 的解释策略之 间做 出选择 ……由 此得 出的推论是， 选择某种 历史图景而非另外一种的最好 的 理 由， 归根 结底 乃是 审美 的或 道德 的 ，而非 认识 论 的 。 ｛ ’这样 一 来 ， 实证 主义 所 信 奉 的 历 史 具 有 一种 一 以 贯之 雄 ，这 真 实 吗？ ” “ ， 文 章 作 者 看 来 ，纪 录 片 关 注 的 是 在后 者 。 其 次 ，纪 录 片 中事 物 的含 义 因语 境 的 变 化 而 变 化 ， 而 这个 语 境 恰恰 就 是 创 作 者 主 观 创 造 的 产 物 。 这样 这 个 语 境 所传 达 的 真实 就 不 是 一 个 被 发 现 的 真 实 ，一 个 被 建 构 出 来 的真 实 。作 者 写道 ： 无论是虚构的或是 非虚 构的叙 事对 象，出现在屏幕上 的影像都只是 一个形象的记 号。它并 非单纯地表现被拍摄 的 实物 ， 而且 使 这 个 实物 在 一 个 社 会 性 的 语境 中起 着特 定 的科 学 解 释 的观 念 就 被 怀 特 彻 底地 否定 了。 历 史 话 语 中呈 现 的 真 实 只 是 一 种 书 写者 建构 的一 种 历 史 可 能 ，而 不 是 一 种 历 史 必 然 。如 果 以 这样 一 种 观 念 来 考 察 纪 录 片 对 历 史 的 的作 用。如一只鸽子 ，在有上下丈的叙事 中，既可 以是 一 只 鸟 ，也 可 以是 和 平 与 宁 静 ： 一 个 人 ， 既 可 以是 个体 的 张 三 李 四 ，也 可 以 是 军 官 、 穷人 、 坏蛋 的 “ 类概 念 ” 。影 像 表 达 ，当 然 张 雅欣 教 授 所 说 的 “ 史 有 可 能 是 这 样 ” 对于 历任 何 纪 录 片 来说 ．都 是 一 个 恰切 判断 。 怀特 对于语言 表达 的转 义本质 的揭 示使我们 看到 ， 真 实和 虚 构 尽 管 看 起 来 似 乎 泾 渭 分 明 ，实 际 上 二者 相 生 相 成 ，彼 此漫 漶 难 分 ． 因为 这 两 者在 叙 事 发 生 之前 就 已经 先 对 象，实际上是一个被 安排 在人为的事件序 列中的对 象， 是 在 人们 一 定 的生 活经 验 、认 知 态度 、社 会 语 境 范 围 内被 感知的对 象。 ” 这 两 点 是 我们 理 解 钟 大年 教 授 对 于 纪 录 片 真 实 性 判 断 的 前 提 、基 础 。后 文对 此 我 们 还会 涉 及 。 验 地 不容 分 割 了。 ；怀 特 明确 说道 ： “ 每一 种 模 仿都 可 以 被 扭 曲 ，因 此 可 以用 于对 同 一种 现 象 的另 一 种 描 写 ，声 称 更 现 实、 更 ‘ 忠实 于 事 实 ’的 一种 描 写 ” ， 因 为这 些 客 转义与纪录片的虚构 同样 是 在 １ ９ 年 代 初 ， 美 国 纪 录 片 学 界 也 在 讨 论 类 ９０似 的 问题 。 南 加 州 大 学 的麦 克 ・雷 诺 教 授 在 １ ９ 年 编 辑 ３ ９体 本 来 就 是 经 由语 言 的 中 介 ，被 话 语建 构 （ ｏ ｓｉ ｔ 起 ｃ ｎ ｔｕｅ） ｔ来 的。 对 于 这 些 客 体 来 说 ，这 些 话 语 实 际 “ 是假 装给 以 只 现 实 的描 写和 客观 的分析 ”。 ２ 怀特 对 于历 史 写 作 中 的虚 构 属 性 的 这 些 论 述 对 于 我们 思 考 纪 录 片 的 真 实性 无 疑 具 有 了一本纪录片论文集 《 理论化纪录片 。在这本书的题为 《 剧情 的真 实 》 的导 论 中 ，雷 诺 比较 完 整 地 表 达 了他 对 非纪 录 片 表 达 的 真 实 性 问题 的 看 法 。 他 的 结 论 是 ． “ 所有 的推论 形 式 ，包括 纪 录 片在 内 ，如果 不是 虚 构 的 （ ｉ ｉｎ １ ｆ ｔ ａ ），那 至 少 也 与虚 构 相 关 联 （ ｉ ｉ ｃｏ ｆ ｔ ｅ）。原 因在 ｃｖ深 刻 的 启 示 。 雷诺 则最 早 意识 到 了这 一 点 ，并 就 此 作 出 了 理论 阐述。 在 雷诺 看来 ，就 如 同虚 构 之 于 历 史 研 究 ，虚 构 内在 于 纪 录 片 的表 达 ，是 纪 录 片 无 法 逃 脱 的 宿 命 。 纪 录 片 与剧 情 片之 间远 非壁 垒 森 严 、 不 通 骑 驿 ，恰 恰相 反 ， 二者 不仅 在 形 式 技 巧 上 难 分 彼 此 ，在 表 达 机 制 上 也 本 无 不 同。 雷诺 说 道 于 他 们 转 义 （ ｒｐｃ 或 译 比喻 的 ， 引者 注 ）的 性 质 （ ｔｏ ｉ， 即 他 们 依 赖 于 比喻 或 者 修 辞 形 象 进 行 表 达 ，原 文 注 ）。 ” 这里 雷诺 援 引 了 当代 历 史 哲 学 中 “ 义 ” 的 概 念 作 为 转讨 论 的 理 论 基础 。那 么什 么 是 转义 ，为 什 么 能 够 由转 义 推 演 出纪 录 片 的虚 构 属 性 呢７ 美 国 历 史 学 家 、 同 时 也 是 叙 事 主 义 历 史 哲 学 的 创 始 任何 的 纪录 片 表达都 依 赖于 其 自身对 于 实在 （ ｈ ｔｅｒａ ）的绕 行 ，这 种 绕 行 经 由声 画 能 指 的路 径 来 实现 （ ｅ１ 通 过 对 语 言 、 镜 头 、 接 近 性 以 及 声 音 环 境 的 选 择 ， 原 丈 注 ）。这 样 ， 在 纪 录 片 中某 项真 实 所 经 历 的这 个行 程 （ 这 人 海 登 ・ 特 曾经 对 这 个概 念 进行 了 系统 的 阐释 。 在 怀 特 怀 看 来 ，叙 事 性 的 写作 并 不 遵从 严 格 的逻 辑 推 演 ， “ 果 有 如人 写 了一 个 故 事 ，提供 了 可 以 从 故 事 的一 个 片 断 推 演 出 另 里的 “ 实”应视作是提议 式的和暂时的，原 丈注 ），在 真性质 上 与 剧 情 片中 的状 况 类 似 ２ ７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 雷 诺 这 里 所 说 的 “ 构 ” 较 之 于 中 虚外 一 个 片 断 的 规 则 的 话 ，他 不 会 是 ～ 个 成 功 的 讲 故 事 的 人”。 由 此 出 发 ，怀 特 开 始 建 立 一 套 区 别 于 逻 辑 学 的 国传 媒 大 学刘 洁教 授 在 《 录 片 的虚 构 —— 一 种 影 像 的表 纪意 ） （ ０ ７）中所 讨 论 的 “ 构 ” 已经 不 是 一个 层 面 的概 ２０ 虚 念 了 。在 刘 洁那 里 ，纪 录 片 的虚 构 “ 味 着 一 种 影 像 的表 意 意 方 式 ， 意味 着 一 种 手 段 ，一 种 表 达 意 义 的 策 略 ， 它 不是 纪 录 片 的本 质 属 性 ，而 是 与 纪 实 共 生 同 在 的 纪 录 片创 作 手 法的组成部 分。” 这 个 “ 构 ”局 限于 方 法 论层 次 ， 虚 转 义 学 理 论 。 他 说 ： “ 义 行 为 （ ｒ ｐｎ ）就 是 从 关 于 转 ｔｏ ｉｇ 事物 如 何 相 互 关 联 的 一 种 观 念 向 另 一种 观 念 的运 动 ，是 事 物 之间 的一 种 关 联 ，从 而 使 事 物得 以用 一 种 语 言 表 达 ， 同 时又 考 虑 到 用 其 他 语 言 表 达 的 可 能 性 。 ” （ 。 照 这 种 解 ２按 １释 ，转 义远 远 超 越 了历 史 学 研 究 的 边 界 ．实 际 上 它 揭 示 了 人 类 思 维 对事 物 进 行 解 释 的一 种 基 本 的 机 制 。 怀 特 对 转 义 而 雷 诺 的 “ 构 ” 则 属于 纪 录 片 本体 论 范 畴 ， 二者 有 着 显 虚著 的分 别 。 性 ，我 们 不 能 对 其 做 绝 对 的理 解 ，他 们 所 表 征 的 也 都 不 是 某 种 绝 对 的状 态 。 美 国学 者 汉 斯 ・ 尔 纳 曾经 说 道 ： “ 凯 对 纪 录 片 虚 构 的 限 定 条 件 有 必 要 澄 清 的 是 ， 当 代 历 史 哲 学 中 所 理 解 的 历 史 并 不 是 指 某 个 具 体 的 历 史 事 件 本 身 ，而 更 多 地 是 指 对 于 历 史 事 件 的解 读 和 诠 释 曾经 在 思 想 上 对 怀 特 产 生 重 要 影 响 的 修 辞 学 的 高 度 敏 感 会 表 明 ，真 理 始 终 只 是 对 于 某 个 特 定 时 刻 、 某 个 特 定 受 众 、 某 个 特 定 问题 和 处 境 而 言 的 真理 。 因 此 ， 对论 点 、 证据 和 事 实 的某 一 个 特 定 的表 述 ，在 某 个特 定 的 时 间 和 地 点 在 修 辞 上 表 现 为 真 。 ” 。 尔 纳 的观 点 凯很 好 地 概 括 了 当 代 历 史 学 的真 实观 。 它 对 我 们 理 解 纪 录 片 历 史 学 家 柯 林 武 德 曾经 谈 到 ， 与 自然 科 学 家 不 同 ，历 史 学 家 一 点 也 不 关 心 各 种 事 件 本 身 ，他 仅 只 关 心 思 想 ， “ ・ … ・ 自然 的 过 程 可 以确 切 地 被 描 述 为 单 纯 事 件 的序 列 ，而 历 史 的过 程 则 不 能 ，历 史 的 过 程 不是 单 纯 的 过 程 ， 而 是行 动 的 过 程 ， 它 有一 个 由 思 想 的过 程 所 构 成 的 内在 方面 ：而 历 史 学 家 所 要 寻 求 的 正 是 这 些 思 想 过 程 ，一 切 历 史 都 是 思 想 的 真 实 同样 重 要 。 我 们 同样 不 能将 客 观 性 问题 与 主 观 性 截 然 对 立起 来 。 为 了 解 决 历 史 学 客 观 性 的 问题 ，美 国历 史 学 家 阿 兰 ・梅 吉 尔 曾 经 对 客 观 性 问题 进 行 了细 致 的类 型 学 研 究 ，他 的 阐述 对于 我 们 思 考 纪 录 片 的 客 观 性 颇 具 启 发 。 限 于 篇 幅 ， 这里 无 法 展 开 具 体 的说 明 。 但 是 至 少 可 以 明确 的 是 ，纪录 片所 追 求的客 观性 不是 一 种 “ 对 的客观 性 ” 绝 史 。 ” ２、 当 然 是 一 种 很 重 要 的 观 点 。 对 于 我 们 理 解 怀 ９这 特 或 当代 其 他 历 史 哲 学 家 的论 述 来 说 ，这 是 一 个 必 要 的 理 论 前 提 如 果 把 历 史 仅 仅 理 解 成 了 过 去 曾经 存 在 过 的 实 在 本 身 ，那 么 很 多 的 讨 论 ，特 别 是 有 关 虚 构 的论 断 ，就 会 变 得违背常识、不可理解。 与 此 类 似 ，在 有 关 纪 录 片 的 讨 论 中 ，说 纪 录 片 不 是 发 （ ｂ ｏｕｅｏ ｊｃｉｉ ａ ｓ ｌ ｂｅ ｔ ｔ ｔ ｖ ｙ）。也谈 《 没有记忆的镜 子 》 在 回 到 有 关 情 景 再 现 的讨 论 之 前 ，这 里 再 简 要 地 谈 一 下 加 州 大 学 伯 克 利 分 校 琳 达 ・威 廉 姆 斯 教 授 的 文章 《 有 没 记 忆 的镜 子— — 真 实 、历 史 与 新纪 录 片 》 （ ９ １ ３）。 在 华 ９语 范 围 内讨 论 有 关 纪 录 片 的虚构 的话 题 ，如 果 不 谈 到 这篇 现 真 实 ，而 是 建构 真 实 ，针 对 的并 不是 具 体 的事 件 ，而是 对 于 事 件 的解 读 、 阐释 和评 价 。 纪 录 片从 来 不 是 对于 现 实 的机 械 复 制 ，从 根 本上 说 ，它是 一 个 关于 现 实 的 文本 ，其 中 必然 包 含着 对 于 现 实 或隐 或 显 的理 解 、 判断 和 发 挥。 这 不 是 对纪 录 片 提 出 的 附 加 的 要 求 ，而 是 纪 录 片 表 达 的题 中 之 义 。 比 尔 ・尼克 尔斯 教授 曾经 就 此说 道 ： “ 我 们赋 予 纪 录 片 的种 在文 章 似 乎 是 一 种 疏 漏 。 倒 不是 因 为 这 篇 文 章 有 什 么 不 可 忽 略 的学 术 价 值 ， 恰 恰 相 反 ，笔 者 认 为 相 较 于 雷诺 或钟 大 年 的论 述 ， 这篇 文 章 明 显 有 失 学 术 水 准 。 这 里 谈 到 它 ， 是 因 为 它 在 我 国纪 录 片 学 界 的 巨 大 的 影 响 。 就 笔 者 有 限 的 阅读 种 假定 之 中 ，个 别 的镜头 和 音 响 （ 许 还 包括 一 些 场景 和 前 也 后 顺 序 ，原 文 注 ） 它们 所 再 现 的 事件 对 象 之 间会 有 密切 的 与 索引 关 系 ，但 是作 为 整部 影 片 而言 ，纪 录 片 要 竭力 避 免 成 为 一范 围 ，威 廉姆 斯 的 这 篇 文 章 好 像 已经 成 了国 内学 界 讨 论虚 构 时 所 倚 重 的 最 重 要 的理 论 资 源 。 威 廉 姆 斯 的观 点 充 分体 现 在 下 面 一 段 引文 中 ： 次 对这 些事件 的纯 粹 记录 或还 原 ”。 而 对于 观 众来 说 ， 真 实 与 虚 构 之 间 过 于 简 单 化 的 二 分 法 从 根 本 上 令 我 他 们 所 期 待 的 “ 仅 仅 是 一 系列 文 献 记 录 ” ， 更 重 要 的是 不 “ 中得 到 知识 或者 被感 动 、 发 现 真相 或 被说 服 ，从 而相 信 从们在思考纪 录片的真 实性 问题 时陷于 困境 。我们的选择 不 应 该 局 限 于真 实和 虚 构 这 两个 完全 分 离的体 系。 相 反 ，为 了接 近 相 对 的真 实 ， 我 们 可 以 在 多种 虚 构 的 策 略 中进 行 选 择 。 纪 录 片 不是 剧 情 片， 它 也 不应 该被 混 同于 剧 情 片 。但 历 史 世 界 的 可 能性 。 ” － ３ 。 大年教授在 《 钟 一 再论 纪 实不 是 真 实 》中 ，对 此 也 有 明确 的 阐述 。他 说 ： “ 实地 反 映 生 活并 真 不 是 纪录 片 创作 的根 本 目的。 纪 录 片创 作 的 目的 ，在于 表 达 创 作 者 对生 活具 有主 题 意 义 的价值 判断 ，并依 此实 现 与观 众 的情感 交流 。 ” 有 了 这 样 的 一 个 前 提 ， 尽 管 如 雷 诺 所 提 醒 的 ， 纪 录 片 的 话 语 机 制 内 在 地 决 定 了 虚 构 的 不 可 避 免 ， 我 们 仍然 是 纪录 片能够 而且 也应该使用一切虚构 的建构策略以达到 真 实 。 （ 重 号 为 引 者 所加 ） 着 纪 录 片中将 真 实和 虚构 严格 对 立起来 的确 不足 取 ， 这 是 没 问题 的 。 如 钟 大 年 教 授 所 表 述 的 ，承 认 纪 录 片 中 的 现 实 是 影 片创 作 者 建 构 的产 物 ，也 没 有 问题 。 或 者 像 雷诺 不 必 为 此 忧 心 。 因 为这 种 虚 构 并 不 是 针 对 的历 史 事 件 本 身 的造 假 或 扭 曲 ，而 是 对 事 件 背 后 的 意 义 进 行 解 读 、 建 构 时 所 凭 籍 的 一 种 机 制 。 正 是 在 这 样 一 种 虚 构 中 ，创 作 者 的思 想 、 情 感 才 获 得 了表 达 的 空 间 。 也 正 是 由于 不 同 时 代 、 不 同地 域 的 创 作 者 对 于 真 实性 、 客 观 性 不 同 的理 解 和 把 握 ， 不 同 的 类 型 和 风 格 的纪 录 片 才 得 以 实 践 和 发展 ，纪 录 片 表 达 的 潜 力 才 得 以被 充 分地 了 解 、 掌 握 和 发 挥 。 此 外 ，在 实 际 的 操作 中 ，这 种 虚 构 并 非 无 条 件 、 无 限制 。 业 界 共 同持 有 的 关 于 纪 录 片 创 作 的 ； 或 惯 例 虽然 不 见 得 能 规 范 每 一 隹则那 样 ，认 定 纪 录 片 表 达 在 本 质 上 具 有 虚 构 的 属 性 ， 同样 也 没 有 问题 。 但 是 威 廉 姆 斯 这 里 最 终 的 结 论— — 纪 录 片 可 以 运 用 一 切 的虚 构 手 段 以达 到 真 实 ， 无 论 对 于 纪 录 片 理 论 ， 还 是 对于 纪 录 片 实 践 ，却 是 大 有 问 题 。 正 如 前 文 已经 谈 到 的 ．在 理 论上 ， 虚 构 这 个 概 念 只在 特 定 的 范 畴 内具 有 合 法 性 。 在 实 践 中 ，虚 构 也 必 然 受 到特 定 的 行 业 ； 、惯 例 的 隹则 制 约 。 由于 威 廉 姆 斯 的文 章 并 没 有 对 “ 构 ” 的边 界 进 行 虚 任 何 限定 ，令 作 为 读 者 的我 们 无从 体 会 这 个 论 断 的深 意 ， 倒让人疑窦顿生。 相 较 于 威 廉 姆 斯 最 后 给 出 的 结 论 ， 其 文 章 的论 证 过 程 、 论 证 方 式 存 在 的 问 题 就 更 明 显 ， 更 直 接 。 不 同于 雷 也 诺 纯 粹 的 理 论 思 辨 ，威 廉 姆 斯 试 图 从 对 具 体 纪 录 片作 品 的 个创 作 者 的具 体 行 为 ， 或 解 决 创 作 中遇 到 的 每 一 个 具 体 的 问题 ．但 它却 保 证 了 纪 录 片 总 体 上 的 真 实 性 、 客 观 性 。 当 然 ， 这 里 还 有 一 个 前 提 ，就 是 对 纪 录 片 的 真 实 性 、 客 观 分 析 中得 出她 的 结 论 。 可 惜 的 是 ，她 的 论 证 程 序 实 质 上 是 倒 置 的 ， 即 不 是 由 论 据 、 论 证 而推 演 出 最 后 的结 论 ，而 更 像 是 带着 论 点 找 论 据 。 当论 据 不 足 以 支 撑 其 论 点 的 时 候 ， 误 读 、 扭 曲 论 据 的 情 况 就 不 可 避 免 了。 这 里 仅 举 一 个 例 （ ８）张雅 欣 ， 张 春 玲 ， 《故 宫 与 再 现 手 段 ， 中国 电视 ２ ０ 年 ０６ 第 １ ，第 ４ 页。 期 ４ （ ９） 详 见 比 尔 ・尼 克 尔 斯 纪 录 片 导 论 》 ， 中 国 电 影 出 版 社 ， ２ ０ 年，第４ — １ ７ ０ ４ ５ 页；Ｄ ｉ ａ ｇ ａ ， Ｆ ｒ ｏ ｕ ｅ ｔ ｒ： Ｔ ｅ ｖ ｓ ａ ｓ ａ Ｖ ｕ ｈ ｎ ｏ Ｄ ｃ ｍ ｎ ａ ｙ ｗ １ｅ Ｅ ｙ ． ｓ Ｂｅｒ ｅｉ ａ Ｌ ｎｇ ｅｓ： Ｕｎｉ ｅｒｓ ｙ ｆ ｋ ｅｙ ｎｄ ｏｓ Ａ ｅ１ ｖ ｉｔ ｏ Ｃａｌ ｆｏ ｉ ｒｎｉ Ｐ ｓｓ Ｐ ８ ． ａ ｒｅ ． ． ４ 子 。 威 廉 姆 斯 文 章 中 最 重 要 的 案 例 是 埃 罗 尔 ・莫 里 斯 的 《 蓝 线 》 。在 威 廉 姆 斯 看来 ， 《 蓝 线 》作 为 后 现 代 纪 细 细 录 片 的代 表 ，其 根 本 特 征 之 一 在 于 创 作 者 放 弃 了 对最 终 真 实 的 追 求 。 她 说 道 ： “ 认 为 ， 正 是 由 于 莫 里 斯 拒 绝 确 定 我最 终 的 真 实 ， 拒 绝 继 续 寻 找 回 Ⅱ 和 重 复 ，才 赋 予 了这 部 向影 片 以 独 特 的真 实 的力 量 。 ” ３， 是 一 个 明 显 错 误 的 判 这断 。 这 部 影 片最 重 要 的 目标 就 是 要 揭 开 达 拉 斯 弑 警 案 的 真 相 。 莫 里 斯 曾经 说 到 ，他 之 所 以 能够 历 时 三 年 之 久 对 这 个 案 件 进 行 调 查 ，其 动 力 源 于 这 样 一 个 信 仰 ， 即 “ 于 这 对些 问 题 终 究 会 有 答 案 ， 例 如 ，是 亚 当 斯 做 的 ， 不 是 吗 （ ） １ 任远 ， Ⅸ ０ 纪录片正名论 ，中国广播 电视学刊 ，１ ９ 年Ｏ 期， ２ ４ ９ 第５ 页。 ６ （ １ 倪祥保 ， 《 １） 应该 努力为纪 录片定 义 ， 苏州大学学报 （ 哲学 社会科 学版 ） ，２ ０年 第４ ０６ 期，第８ 页 ６ （ ） 钟大年， 纪实不是真 实 ，载于 《 １ ２ 现代传播》，１ ９ 年第 ３ ２ ９ 期 ， 第２ 页 。 ０ （ ）钟大年 ， 《 ｉ ３ 再论纪实不是 真实》 ，载于 现代传播》 ，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期 （ ４） １ 钟大年 ， 《 再论纪实不是 真实 ，载于 Ⅸ 现代传播》 ，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期， （ ）吕新 雨 ， 《 １ ５ 人类 生存之 镜一一论 纪录 片的本体 理论 与美学风 格 ， 《 纪录 中国一一 当代 中国新纪 录运 动 ， 三联 书店 出版 社 ，２ ０ ０ ３ 年 。第２ ６ ５ 页。另见 《 现代传 播》，１ ９ 年第１ ６ ９ 期。 （ ）吕新雨 ， 当前中国纪录 片发展 问题备忘 ， 纪录中国一一 １ ６ 当代 中国新纪录运动 ，三联书店 出版社 ，２ ０ 年。 ０３ （ ）钟大年 ， 《 １ ７ 再论 纪实不是真实＊ ，载于 《 现代 传播》，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 期 （ ）钟大年 ， Ⅸ １ ８ 再论纪实不是真实 ，载于 现代传播》，１ ９ 年 ９５ 第２ ， 期 （１ ） Ｍｉ ｈ ｅ Ｒ ｎ ｖ ９ ｃａ ｌ ｅｏ ． Ｉｔｏｕ ｔｏ： Ｔｅ Ｔｏｈ ａｏ ｔ Ｎｎ ｎ ｄ ｃ ｎ ｒ ｉ ｈ ｒ ｔ ｂ ｕ ｏ —ｆｉ ｃｔｉ ｎ， Ｔｈ ｏ ｅｏｒｉ ｎｇ ｏｃ ｅｎｔ ｙ， Ｒｏ ｚｉ Ｄ ｕｍ ａｒ ｕｔ１ ｄｇ ｅ， １ ， Ｐ ７． ｅ ３ ９９ ． 或 者 是 哈 里 斯 做 的 ，不 是 吗 ７ ” － 几 平 是 针 对 威 廉 姆 斯 。 对于 《 蓝 线 》的后现 代解 读 ，莫里 斯 不无 嘲讽地 称 自 细 己是 “ 后 现 代 的后 现 代 主 义 者 ” （ ｔ—Ｐ ｔ 反 Ａｎ ｉ ｏｓ ～Ｍｏｄ ｒ ｅｎＰ ｓ —Ｍｏ ｅ ｎ ｓ ）。 （ 另 外 ，从 观 众 角 度 来 说 ， 对 案 件 ｏｔ ｄ ｒｉ ｔ 最 后 真 相 的期 待 ，是 我 们 由始 至 终 观 看 这部 影 片 的最 重 要 的 动 力 。 莫 里 斯 并 没 有 让 观 众 失 望 。 在 影 片 的结 尾 ，他 向 我 们 最 终 揭 示 了案 件 的 真 相— — 达 拉 斯 的 警 察 被 是 哈 里 斯 （ ）海登 ・ ２ ０ 怀特 ，埃娃 ・ 曼斯卡 ，彭刚译 《 去是 一个神奇 之 多 过 地》，载 于 学术研 究》，２ ０ 年第８ ，第 ８ 页。 ０７ 期 ｌ （ １ 海登 ・ 特， 《 义、话语和人 的意识模 式一一 ＜ ２） 怀 转 话语的转 义 ＞前 言》， 《 后现代历 史叙 事学》 ，陈永 国，张万娟译， 中国社会科学 出版 社 ，２ ０ 年 ， 第 ３ 。 ０３ 页 （ ）海登 ・ ２ ２ 怀特，埃娃 ・ 多曼斯卡 ，彭刚译 《 去是 一个神奇之 过 地》，载于 《 学术研 究》，２ ０ 年第８ ，第 ８ 页。 ７ ０ 期 ３（ ２ ３） Ｈ ｙ ｅ Ｗ ｉ ｅ Ｍ ｔ ｈ ｔ ｒ ． Ｔ ｅ ｉ ｔ ｒ ｃ ｌ ｍ ｇ ｎ ｔ ｏ ａ ｄ ｎ ｈ ｔ． ｅ ａ ｉ ｏ ｙ ｓ ｈ Ｈ ｏ ｉ ａ Ｉ ａ ｉ ａ ｉ ｎ ｓｉ Ｎｉ ｎ ｎｅｔ ｅｅｎ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 Ｅｕｒ Ｙ ｏｐｅ． Ｂ ｍ ｅ： Ｔ Ｊｏｈ Ｈｏｐ ｎｓ ａ１ｔｉ ｏｆ ｈｅ ｎｓ ｋｉ Ｕ ｖｅｒ ｔ Ｐｒ ｎｉ ｓｉ Ｙ ｅｓｓ １９ ， ｐ ， ７３ ．ｘｉ ｉ枪 杀 的 ，而 亚 当斯 只是 一 只 替 罪 羊 。 甚 至 负 责 这 个 案 件 的 法 官 也 接 受 了莫 里 斯在 影 片 中 所 揭 示 的 真相 。 影 片 发 行 后 （ ４ 韩震，刘翔， 《 ２） 历史文本作为一种言辞结构 一 一 海登 ・ 怀 特历 史叙 述理论之 管窥 ，载 于 《 社会科 学战线》 ，２ 年第５ ，第１ ９ ０ ０ 期 ６页。 不 久 ，法 庭 重 启 调 查 ， 最 终 亚 当斯 以无 罪 之 身 被 释 放 。 威 （ ）海登 ・ ２ ５ 怀特 ， 《 转义、话语和人 的意识模 式》，载于海登 ・ 怀 特 《 现代 历史叙 事学 ， 陈永国 ，张万娟 译， 中国社会科 学 出版 社， 后 ２０年，第４ ３ ０ 页 （ ６） 同 上 ， 第 ２ 。 ２ 页 （ Ｍｉ ｈ ｅ Ｒ ｎ ｖ Ｉ ｔ ｏ ｕ ｔ ｎ Ｔ ｅ Ｔ ｕ ｈ ｂ ｕｔ Ｎ ｎ ２ ７） ｃ ａ １ ｅ ｏ ． ｎ ｄ ｃ ｏ ； ｈ ｒ ｔ ａ ｏ ｏ － ｒ ｉｆｉ ｉ ， Ｔｈ ｒｉ ｎ ｃｔ ｏｎ ｅｏ ｚｉ ｇ Ｄ ｕ ｏｃ ｍｅｎｔ ｙ， Ｒｏ ａｒ ｕｔ１ ｄ ， １ Ｐ． ７ ｅ ｇｅ ３， ９９ ．廉 姆 斯 的 文 章 中 其 它 的 问 题 还 有 很 多 ， 比 如 对 于 《 蓝 细 线 》 中 情 景 再 现 与 弗 洛 伊 德 “ 新 刻 写 的碑 ” 的 类 比 ， 对 重 于 ＜ 杰 与 我 》所 谓 “ 踪 过 于 狭 隘 的单 一 目标 ” 的批 评 罗 追等 ，都 是 作 者 为 了 捕 捉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影 子 而 做 的 牵 强 附 会 ，缺 乏 必要 的理 论 思 考 。 其 实 无 论 是 雷诺 还 是 钟 大 年 的论 述 ，都 带 有 明显 的后 现 代 主 义 的 色 彩 。 但 他 们 是 从 纪 录 片 表 达 的 内在 机 理 上 进 （ ８ 刘 洁， 《 ２） 纪录片的虚构 一一一种 影像 的表 意 ，中国传媒大学 出版社，２ ０ 年，第８ ７ ０ 页。 （ 柯林 武德 ，何 兆武 、张文 杰译 ， 历史 的观念 ，商务 印书 ２ ９） 馆，１９年， 第 ３３ ９７ ０ 页。（ ）比尔 ・ 克尔斯 ， 《 录片 导论 》， 中国 电影 出版社 ，２ ０ ３ ０ 尼 纪 ０７年，第４页。 ８ （１ ３ ）同 上 ， 第 ４ 页 。 ９ 行 这 种 阐 释 ， 因而 显 示 出 足 够 的 说 服 力 。 而 威 廉 姆 斯 的论 述 则 更像 是 要 给 纪 录 片 披 上 一 件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外 衣 ，可 其 剪 裁 却 远 非修 身 合 体 。 在 笔 者 看 来 ，尽 管 二 者 的 理 论 资 源 看起 来 多 有 切 近 之 处 ， 然 而他 们 的 理 论 价 值 、 学 术 品 质 却 不 可 同 日而 语 。 可 惜 国 内学 界 迄 今 为 止 似 乎 还 没 有 充 分 意 识 到 威 廉 姆 斯 文 章 中 的 这 些 问 题 ，反 而 不 加 分 辨 地 为 之 鼓 吹 。 貌 似 领 理 论 之 先 ，其 实 是 以 讹 传 讹 ，结 果也 必 然 是 误 人 误 己。 对 此 我 们 不 能 不 警 惕 。 注释 ： （ ）约思 ’ １ 吕森 ， 《 历史思考的新途径》， 綦甲福，来炯译，上海 人 民出版 社，２ ０ 。第２ 页。 ５ ０ 卜２ ２（ ２） Ｂ １ Ｎ ｃ ｏ ． Ｔ ｅ ｏｉ ｅ ｆ ｏ ｕ ｅ ｔ ． Ｂ １ Ｎ ＣＩ １ ． １ ｉｈ ｌ ｓ ｈ Ｖ ｃ ｏ Ｄ ｃ ｍ ｎ ｒ ８ｙ ｉ１ ｉｌ ＯＳｅ ｄ． Ｍｏｖｉ ａｎ Ｍｅｔ ｄ， Ｖ ｅ ｓ ｄ ｈｏ ｏ１ 】 Ｐ ２６ ９８ ５ ５ ２ Ｕｎｉ ｅｒ ｖ ｓｉｔ ｏ Ｃａ１ｉ ｏｒ Ｐｒ ， ｙ ｆ ｆ ｏｉ ａ ｅｓｓ （ ２ 钟 大年 ， 《 ３） 再论纪实不是 真实 ，载于 《 现代传播 》，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期。 （ ３ 汉斯 ・ ３） 凯尔纳 ，载于多曼斯卡编著 ，彭刚译 ， 邂逅：后现代 主义之后 的历 史哲学》，北京大学出版 社，２０ 年 ， 第 ４ 页。 ７ ０ ６ （４ ３ ）阿兰 ・ 吉尔在其 《 梅 客观性的四种涵义》一文中， 区分 了当代学 术语境 下 四种不 同内涵 的客观性： 绝对 的 （ｂ ｏ ｅ ， 的是 在如实地表征 ａ ｓｌｔ）指 ｕ 外在对象这一 意义上 的客 观性； 学科 的 （ｉ ｃ Ｐ ｉａ ｙ ， 的是 能够在特 定 ｄ ｉ ｌ ｎ ｒ ） 指 ｓ 的学科共 同体 内部就客 观性标 准达 成共识； 辩证的 （ｉ ｌ ｃ ｉ ａ ） 指对象或 ｄ ａ ｅ ｔｃ １， 客体是 在主客 （ 认识者 与认识对象） 互动的过程中建构 出来的， 从而认识者的 主观性就成其为客观性 中不可离弃的成分； 程序的 （ｒ ｃ ｄ ｒ １ ， ｐ ｏ ｅ ｕ ａ ） 指的是依 靠研 究过程 中不 带个人色彩 的方法或程 式而达到的客观性。Ａ ｌ ｎ Ｍ ｇ １， １ａ ｅ ｉ ｌ Ｈｉ ｔ ｏｒｉ ａ１ Ｋ ｗ１ ｇｅ Ｈｉｓ ｏｒｉ ａ１ Ｅ ｏｒ Ａ ｓ ｃ ｎｏ ｅｄ ． ｔ ｃ ｒｒ ： Ｃｏ ｅｍ ｏｒ ｒ Ｇｕｉ ｅ ｔ ｎｔ ｐ ａ ｙ ｄ ｏＰ ａ ｔ ｅ Ｃ ｉ ８ ｏ Ｕ ｉ ｅ ｓ ｔ ｏ Ｃ ｉ ａ ｏ ｒ ｓ ２ ０ ， Ｐ ． １ ７ ｒ ｃ ｉ ， ｈ ｃ ｇ ： ｎ ｖ ｔ ｉ Ｙ ｆ ｈ ｇ Ｐ ｅ ， Ｏ ７ ｃ ｃ ｓ Ｐ ０～１ ． ２４（３ Ｌ ｎ ａ ５） ｉ ｄ Ｗｉ １ ａ ， Ｍ ｒ ｒ ｗｉ ｈ ｕ Ｍ ｍ ｒｉ ： Ｔ ｕ ｈ ｉ ｉ ｍｓ ｉ ｏ ｒ ｓ ｔ ｏ ｔ ｅ ｏ ｅｓ ｒ ｔ．Ｈ ｏ ｙ ｎ ｔｅ Ｎ ｗ Ｄ ｃ ｍ ｎ ａ ｙ 中文译本见单万里主编 《 ｉ ｔ ｒ ，ａ ｄ ｈ ｅ ｏ ｕ ｅ ｔ ｒ． ｓ 纪录电影 文献》 ，中国广播 电视 出版社 ，２ ０ 年 ，第５ ４ ０１ ８ 页。（ ３ ６） Ｌ ｎ ａ ｉ ｄ Ｗｉ １ ｍ ， Ｍｉ ｏ ｗｉ ｈ ｕ Ｍ ｍ ｉ ： Ｔ Ｂｔ ， １ ｉ ｓ ａ ｒ ｒ ｒ ｔ ｏ ｔ ｅ ｏ ｅｓ ｒ ｒ ｈ Ｈｉ ｏｒＹ， ａｎｄ Ｎｅ Ｄｏｃｕ ｓｔ Ⅳ ｍｅｎｔ ａｒＹ． Ａｌ Ｒ ａｏ ｏｓｃ ｈａ１． Ｊｏｈ Ｃｏｍ ｅｆ。 ｎｔ ｎ ｅｄ． Ｎｅ ｗ Ｃｈａ１１ ｇｅｓ ｆｏｒ Ｄｏｃｕ ｅｎ ｍｅｎｔ ａ１Ｙ． ２ｎ ｅ ｄ ｄｉｔ ｏｎ． Ｍａｎ ｉ ｃｈｅｓｔ － ｅ／ Ｕｎｉ ｅｒ ｓｉｔ Ｐｒｅｓ ． ２０ ． Ｐ． ６ ｖ Ｙ ｓ ０５ ７．（３ ７）ｈ ｔ ： ／ ｗ ． ｒ ｏｌ ｏ ｒ ｔ ｐ ／ ｗ ｗ ｅ ｒ ｍ ｒ ｉ ｓｈｍ ｔ ｌ，２ １ 年３ 日登 陆。 月１ ００ ８ （３ ８） 同 上 。 （ ３）ｈｔ ｐ ／ ｗ ｗ ｃ ｔ ． ｏ ／ ｖ ｕｉ ｅ ０ ２ ｔ：／ｗ．ｃｖｃｍ ｔｇ ／５４ ｄｈｍ１ ２ １ 年 ３ １ 日登 陆 ｔ ， ０Ｏ 月 １ （ ）袁 继超 ， 《 ４ 纪录 片 能情 景再现 吗》 ， 《 青年 记者 ＊，２ ０ 年２ ９ ０ 月 ， 第４ 页 ８ （ ）万秀风 ， 读 图时代真 实性 纪录 片的革命 一 谈 纪录片 “ 景再 ５ 情 现”现象》， 《 电影评 介 ２ ０年 第２ 期，第３ 页。 ６ ０ ０ ９ 作 者 单 位 ： 中 国传 媒 大 学 责任 编 辑 ：郭 际 生 （） ６ 周兵 ， 在创作方法 与受众 的审美 能力 之问寻求 一种 张力 一一真 实再现的探 索 ， 《 现代传播》２ ０ 年 第６ ３ ０ 期，第６ 页。 ７ （ ７）ｈ ｔ ： ／ ２ ３ ． １ １ ８ ／ ｅ ｓ ｃ ｎ ｅ ｔ １ ０ — ． ｈ ｍ ，２ ｌ ｔ ｐ ／ ２ ２ ５ １ ． Ｏ ９ ｎ ｗ ／ ｏ ｔ ｎ 一 ６ ２ ｓ ｔ ｌ ４ ５： ９ ００年 ３ ¨ 日 登陆 。 月
论情景再现的合 法性 纪 录 片情 景再 现 的本 质 原理 文／ 迟 王历史 表 达 与情 景 再 现 作 为 一 种 生 存 的本 能 ， 人 类 需 要 对 外 部 世 界 和 自我 后 ，才 开 始 真 正 了解 作 为一 种 纪 录 片表 现 手 法 的 “ 情景 再 现”。 《 记忆 》每～集中选择 了一位中国２ 世纪的历史名 ０人 作 为 主人 公 ，着 力 刻 画 其 生 命 中最 为 特 别 的一 年 。 以这 些 人 物 瞬 间 的 精 彩 ，来 折 射 出 中 国２ 世 纪 的 百 年 历 史 。 Ｏ 进 行 思 考 和 解 释 ，而 时 间 经 验 是 其 中重 要 的部 分。 通 过 对 过 去 事 件 的 确 认 和 解 读 ，人 们 得 以更 好 地 理 解 现 在 、预 见 未 来 。 我 们 关 注 历 史 ，意 义 大 致 如 此。 在 纪 录 片 领 域 ，历 史 事 件 、 历 史 人 物 一 直 是 其 重 要 的 表 现 对 象 。 人 不 能 两 次 《 忆 》 之 后 ，更 多 的 历 史 题 材 的 纪 录 片 开 始 运 用 “ 记 情 景再现”进行表达 ，如 《 故宫 》、 《 郑和下西洋 》、 《 唐 山 大 地 震 》等 。 这 些 作 品 引发 了业 界 、 学界 关于 “ 景 再 情现 ” 的 广 泛 讨 论 ，其 中有 赞 同 的声 音 ， 但 也 不 乏质 疑 的观 点 。 赞 同 者 提 出 ，情 景 再 现 为 纪 录 片 增 添 了 新 的表 现 手 踏进 同 一 条河 流 ，创 作 者 永 远 无 法 再 次 回 到 历 史 现 场 。 于 是 在 具 体 操 作 过程 中 ， 口述 、 “ 情景 再 现 ” （ 称 真 实 再 或 现 、搬 演 ） 手段 也很 自然 地成 为 了 纪 录 片 创 作 者 所 倚 重 等的表 现 手段 。 段 ，使 创 作 者 能 够 更 有 效 地 营 造 特 定 的情 绪 、氛 围 ，也 令 得 观 众 “ 回历 史 的 现 场 ” 。 返 口述 历 史 可 以追 溯 到 文 字 出现 之前 的原 始 口语 文 化 。 这 种 方式 的 历 史 描 述 是 感 性 的、 具 体 的 ，在 面 对面 的 交 际 中 完 成 。 从 认 知 的 角 度 看 ，其 间 蕴 含 了前 人 的积 累 下来 的 知 识和 经验 。 在 当 代 的 史 学 研 究 中 ， 口述 历 史 体 现 为一 种 反 对 者 认 为 ， 情 景 再 现 混 淆 了 纪 录 片 与 剧 情 片 的 区 别 ， 为 造 假 提 供 了 便 利 ， “ 摇 了 纪 录 片 真 实 性 的根 动 基 ”， … “ 旦将 ‘ 实再现 ’这种虚 拟的镜头大量 引 一 真 从 事 件 参 与者 或 见 证人 的 回 忆 来 获 取 历 史 知 识 的活 动 。 作 为历 史 上 重 大事 件 的 证据 ， 这种 当 事 人 口头 表 述 的 回 忆 对 于 公 共 的 历 史 文化 的建 构 具 有 重 要 的 意 义 。 口述 历 史 大 入纪录 片 ，那 所谓事 实 的真相 荡然 无存 ”。 【 记忆 ＞ ５ 《 的 总编 导 周 兵 似 乎 早 已预 见 到 这 种 可 能 的 争 议 ，在 ２ ０ 年 ０３ 底 他 谨 慎地 谈 到 ，情 景 再 现 只 是 “ 面 中 的一 种 补 丁 ” ， 画 是 一 种 补 救 的 手段 ， 一般 只 有 在 “ 摄 资料 严 重 缺 乏 ”、 拍 “ 画面 叙 事 出 现 断 点 ” 的 情 况下 才 能使 用 。 【 最 近有 新 闻 ６ 规 模 进 入 欧 美 纪 录 片创 作 领 域 是 在 １ ７ 年 代 后 期至 １ ８ ０ ９ ０ ９年 代 。 比 尔 ・ 克 尔 斯 在 他 的 《 录 片 的 语 态 》 ｆ ９ ３） 尼 纪 ８ １ 中 谈 到 ， 口述 历 史 “ 许 是 今 天 最 主 要 （ ｒｄ ｍｉａ ｔ） 或 ｐｅ ｏ ｎ ｎ 的 纪 录 片 创作 方法 ”。 ２ 在 中 国 ，这 个 时 间 大概 要 晚 ２ ０报道指周兵正在拍摄一部被称 为 “ 海派纪录大片”的 《 外 滩 》，计 划在 ２ １ 年上 映。 据 说 这 部 纪 录 片 将 大 量运 用情 ００景 再 现 ， 并 邀 请 大 牌 演 员 出演 重 要 历 史 人 物 。 （’ 以预 可 见 ， 随着 这部 影 片 的 面 世 ，有 关 情 景 再 现 的 争 议 将 再 一 次 成 为 纪 录 片 界 关注 的焦 点。 多年 。 大 约 是 在 １ ９ 年 代 后 期 ， 我们 开 始 逐 渐 认 识 和 掌 握 ９０ “ 口述 历 史 ” 的概 念 ，并 付 诸 创 作 实 践 。其 间 比较 突 出 的 作品包括 《 ０ ２ 世纪女性史 》、 《 解放啦 、 点击黄河 等 。 经 过 十 多 年 的 发 展 ，在 当下 的纪 录 片 创 作 中 ， 口述 历 史 已经 成为 最 常 用 的手 段 之 一 。 在 有 关情 景 再 现 的 讨 论 中 ，有 些 学 者 的 论 述 值 得 我 们 进 行 更 进 一 步 的 考察 。 中 国传 媒 大 学 的 张 雅 欣 、 张 春 玲 在 一与 口述 历 史 相 比较 ，大 多 数 中国 的纪 录 片 创 作 者 对 于 “ 景 再 现 ” 的认 识 还 要 再 晚 一 些 。 很 多人 是 在 ２ ０ 年 情 ０１篇文章 中提 出： “ 看 《 宫》是因为它为我提供了一 我 故种 历 史 的 可 能 性 ， 它通 过 真 实 再 现 ’ 的 手 段告 诉 我 历 史 有 可 能 是 这 样 ’ 而 非 ‘ 史 就 是 如 此 ’ 。 ” 【 这 显 然 历 日 ，中 央 电视 台 制 作 播 出 的３ 集 历 史 人 物 纪 录 片 《 忆 》之 ０ 记是 一 段 耐 人 寻 味 的 论 述 。 这 里 两 位 作 者 没 有 在 文 本 内部 论 证 情 景 再 现 的 合理 性 ，而 是 将 视 野 拓 展 到 了观 众 的接 受 行 为 ，这 在 方法 论 上 是 一 个 非 常 重 要 的 转 变 。 观 众 对于 纪 录 加 以组 织 过 的 了。 结 果 ，这 些 主观 价 值 创 造 了一 系列 新 的 关 系 ，新 的现 实不 再 是 现 实本 身 。 － 、 ． 这 里 作 者 着 力 强 调 了任 何 作 品 都 必 然 包 含 有 创 作 者 的 主 观 介 入 和 操 控 ，尽 管 有 时 候 创 作 者 的这 种 操 控 被 尽 量 地 隐 蔽 起 来 ，譬 如 纪 实 风格 即 是 如 此 ，但 这 种 无 操 控 、 无 片 有 着 不 同于 剧 情 片 的 期 待 ，观 看 的 心理 过 程 、 心理 状 态 也 与 剧 情 片 不尽 相 同 。 这 种 不 同甚 至 成 为 一 些 西 方 的 纪 录 片 理 论 家 用 以界 定 纪 录 片 这 个 概 念 的 重 要 手 段 。 如 果 中 介 的 风 格 依 然 是 创 作 者刻 意 营 造 的效 果 ，是 作 品 的 一种 表 达 策 略 。 纪 实 作 为一 种 风 格 ，无 法 保 证 作 品 的客 观 、 真 实 。 虽 然 钟 大 年 教 授 的初 衷 在 于 将 纪 实 与 真 实进 行 区 别 ， 这里 他 实 际 上 已经 将 作 品 的 风格 与 作 品 的真 实性 做 了彻 底 上 文 的作 者 能 够 进 一 步 证 明 ，纪 录 片 的 观 众 ，无 论 是 面 对 着 什 么 类 型 、 风格 的 纪 录 片 ， 实 际 上 都 抱 有 这 种 “ 史 有 历可 能 是 这 样 ” 而 非 “ 史 就 是 如 此 ” 的 期 待 ，或 者 能 够 证 历 明观 众都 理 应 抱 有 此 一 种 而 非彼 一 种 期 待 ，那 么 就 可 以 得 出结 论 — — 情 景 再 现 可 以见 容 于 纪 录 片 。 但 是 如 果没 有 这 的 剥 离 。 无 论 这 种 风 格 是 纪 实 的 、 说 教 的、 抑 或 是 表 现主 义 的 ，其 实 都 与 作 品 的 真 实 与 否 无 关 ，即 “ 何 创 作 方法 任 都 不 可 能 是 ‘ 实性 ’ 的绝 对 前 提 ” 。 真 到 这 里 ，作 者 个 论 证 过 程 ， 或 者 论 证 得 不 够 充 分 ，人 们 或 许 有 理 由质 疑 ，是 不 是 对 于 情 景 再 现 以 外 的 纪 录 片 样 式 ， 比如 直 接 电 影 ，观 众就 可 以 期 待 “ 史 就 是 如 此 ” ，而 对 于 情 景 再 现 历式 的 纪 录 片 ，观 众 就 只 能 期 待 “ 史 有 可 能 是 这 样 ”？ 如 历对于 纪 实 的判 断 已经 非 常 清 晰 了。 但 这 段 引言 的最 后 一 句 话 ， 却 不 期 然 又 把 讨 论 引 向 了 更 深 的层 次 ，超 越 了有 关单 纯 的 对 于 纪 实 的讨 论 而 进 入 到 了对 于 纪 录 片 所 呈 现 “ 现 果 对 于 这 个 问题 的 答 案 是 肯 定 的 ，那 么 这 不 正 是 将 情 景 再 现 驱 逐 出纪 录 片 的 最 好 的 理 由吗 ７ 这 里 我 们 遭 遇 了纪 录 片 理 论 中一 个 最 基 本 的 问 题 。 或 者 我 们 也 可 以 换 个 角 度 说 ， 情 景 再 现 为我 们 重 新 思 考 纪 录 片 表 达 的 基 本 原 理 提 供 了 一 个契机。 实” 的 本 质 的 追 问。 如 果 我 们 暂 时 搁 置 作 者 没 有 明言 的推 理 过 程 ， 只 重 申一 下 最 后 的 结论 ， 那 么 就 可 以这 样 说 ：纪 录 片 中所 呈 现 的 “ 的现 实 ” 不 同 于 其 对 应 的 那 个 在 历 史 新上 曾 经存 在 过 的 实 在 ， 即 引 文所 说 的 “ 实 本 身 ” ，这 种 现 不 同 源于 纪 录 片 创 作 的 内在 运 作 机 制 ，源 于 作 为 纪 录 片 创 作 过 程 中 创 作 者 主 观 价 值 的 “ 织 ” 和 “ 造 ” 。 换 言 组 创钟 大 年 的 纪 录 片 真 实观 按 照通 常 的理 解 ，纪 录 片 与 剧 情 片 之 间 显 著 的 区 别 之 一之 ，纪 录 片 中 呈 现 的现 实并 不是 被 发 现 的 ，而 是 被 建 构 出 来 的 ：纪 录 片 的 创 作 并 不 是 一 个 发 现 真 实 的 过 程 ，而 是 一 个 建 构 真 实 的 过 程 。 这 个 论 断 即 使 在 今 天 看 来 ，也 依 然 显 得 不 同寻 常。 在 １ ９ 年代 初 的背 景 下 ，人 们 的 目光 更 多投 ９０ 向 了作 者 对 于 纪 实 的论 述 ， 学界 对 这 篇 文 章 的 质 疑 也 都 围 绕 纪 实 而 展 开 ，而 对 于 这 个 更 为根 本 的 判 断 ，人 们 却 忽 视 了。 反 而 是在 反 驳 他 人 对 自己 有 关 纪 实 的 观 点 的 质 疑 的过 ，在 于 剧 情 片 指 向 的 是 “ 一 个 ” 虚 构 的 世 界 ，而 纪 录 某片 则 指 向我 们 生 存 于 其 中 的 “ 一个 ” 现 实 的世 界 。 对 现 这 实 世 界 中 真相 的 捕 捉 和 揭 示 ，往 往被 视作 纪 录 片 的独 特 价 值 所 在 。 但 是 这 种 信 念 在 １ ９ 年 代 初 的 时候 开 始 受 到理 论 ９０界 的质 疑 。在 我 国 ，这 一 理 论 反 思 应 该 追 溯 到 中 国传 媒 大 学 钟 大 年 教 授 的 两 篇 文 章 《 实 不 是 真 实 》 （ ９ 纪 １ ２）、 ９ 《 论 纪 实 不 是 真 实 》 （ ９ ５） 虽然 这两 篇 文章 的 写作 再 １９ 。有 其 特 定 的历 史 背 景 ，即 当 时广 泛 存 在 于 纪 录 片 业 界 、 学 界 的 对于 纪 实 风格 的 误 解 ，但 在 笔者 看 来 ，文 中 的有 些 论 述 实 际 上 已经 在 更 基 础 的层 面 上 ， 重 新 定 义 了纪 录 片 的表 程 中 ，钟 大 年 教 授 再 次 重 申 了 这 一 论 点 ： “ 于 创 作 ， 它 对 （ 实性 ， 引者 注 ） 存 在 于 创 作 者 的 良 心 之 中 ”。 真 只 这 是 一 个 非 常 重 要 的结 论 ，但 也 是 一 个 容 易 引发 质 疑 的结 论 。 复 旦 大 学 吕新 雨 教 授 曾经 就 此 写 道 ： … …良心 却 是 看 不 见摸 不 着 ，别 人 无 法确 认 的 东西 。 达 。 只 不 过 由于 文 章 特 定 的现 实 针 对 性 ，使 读 者 更 多地 关 注 于 文章 的最 终 结 论 ，而 忽 略 了那 些 在 今 天 看 来 远 比 有 关 纪 实 的讨 论 更 为 重 要 的 深 刻 洞 见 。 就真实而言，真 实既然在 电视 中不可能存在， “ 皮之不存， 毛将 焉 附” ，客 观 的 真 实性 标 准 自然 也 无 立足之 处 。 … ． ． 作 为本质属性，它不能存在于作 品之 中，而只能存在于作 品之 外的 “ 良心”中，这 岂不是太危险 了吗？这样，对纪录 ‘ 骗 子 ’ ￣＇ 其 道 ，我们 就 只能无 能 为力 了。 ’ ｆ － ｔ 这 里 吕 新 雨 没 有 对 钟 大 年 的 论 点 做 深 入 的 辨 析 和 解 读 ， 更 多 是 一 种 源 于 直 觉 的 判 断 。 有 意 思 的 是 ，在 写 完 这 纪 实 风格 追 求 一 种 直 接 的 、 透 明 的 、 无 中介 的表 达 ， 创 作 者 的存 在 和 他 对 于 影 片 的控 制被 尽 可 能 地 隐 匿起 来 。 这 就 使 得 很 多人 误 认 为 纪 实 就 是 真 实 ， 甚 至 将 纪 实视 作 是 纪 录 片 的 本体 属 性 之 一 。 譬 如 在 《 实 不 是 真 实 》发 表 的 纪同一 年 ， 中 国传 媒 大 学 的任 远 教 授 就 曾 经 断 言 ： “ 录 片 纪 段 文 字 ６ 之 后 ， 吕 新 雨 在 另 外 一 篇 文章 中却 又 似 乎 重 新 年 回到 了钟 大 年 当年 表 达 的立 场 ： 的本 性 ，应 当 是 纪 实 性 — — 客 观 物 质 现 实 的 复 原 ” 。 － － ． ｏ 甚 至 在 ２ ０ 年 ，苏 州 大 学 的倪 祥 保 教 授 依 然 撰 文宣 称 “ ０６ 纪 我们探讨 真 实和历 史之 间关系的时候 ，更重要 是看你 从 什 么样 的立 场 ， 用 什 么样 的观 点 ，是 基 于 什 么 样 的 纪 录 实手 法是纪录 片的必要 条件之 一”。 实 》文 中 ，有 这样 一 段话 ： 在 《 实不是 真 纪良心去做这 个事情的。所 以，在这里 就必须重新强调纪录 者 的 立 场 和 道 德 良心 在 纪 录 片 中 的 重要 地 位 ， 这 是 惟 一 能 影 像 不是 现 实 ， 而 是 已经 被 中介 了 的 现 实 ，在 观 众 与 现实世界之 间，还存在 着创 作者 、摄影机 、再 现的作用 与 方式等等 因素 。因此 ，影像 中被 呈现 的现 实一一也就是被 摄影机 所捕捉 到的现 实一一 已经是按照创作者 的主观价值 够保证纪录片真实性和权威 性的 东西。 “ 吕 新 雨 教 授 的 这 种 转 变耐 人 寻 味 ， 可 惜 的 是 我 们 无 法 从 她 现 有 的著 述 中 理 出这 种 转 变发 生 的理 路 、 脉 络 。 实 际 上 就 钟 大 年 教 授 的 这 一论 断 而言 ， 国 内学 界 一 直 没 有 给 以 足 够 的 重视 ，也 没 有对 其 进 行 充 分 的讨 论 。 那 么 我 们 究 竟该 如 何 理 解 钟 大 年 教 授 的 这 个 论 断 呢７ 进 行 了进 一 步 的细 分 ，辨 识 出 四 种 主 要 的 类 型 ：隐喻 、 换 喻 、 提 喻 和 反 讽 。 这 其 中 隐 喻 处 于 最 本 质 的 地 位 。 怀 特 称 ，语言 “ 然 就 是 隐 喻 ” ， “ 没 有 非 隐喻 性 的语 言 这 全 并 么 一 种 东 西 ”。 ２ 这 样 怀 特 就 证 明 了各 种 不 同 的 比喻 模 ２ 。式 实 际成 为 了任 何 叙 事 性 表 达 的 必经 之 途 。 就 历 史研 究 而 论 ，怀 特 引 申说 ． 至 少有 两点 作 者 在 文 章 中 已经 阐 述 得 比 较 清 楚 了。 首 先是 这里 讨 论 的 真 实 不 是 指 纪 录 片 中某 一 个具 体 事物 本 身 的真 实 ，而 是 对 于 事 物 的 解释 和 评 价 。 “ 史 上 有 个 曹 操 ，是 历真 实的 （ 学 上 可 称作 ‘ 哲 存在 ’ ，原 文 注 ）；曹 操 是 个 奸 没有 什 么确定 无疑的理 论基础 能 够让人们有 理 由声 称，这些模 式中的任何一种具有 比其他模式更加 ‘ 实在’ 的权威 性 ……其 结果就 是 ，我 们在 致 力于反思 一般 历 史 时，注定了要在相 互竞争 的解释策略之 间做 出选择 ……由 此得 出的推论是， 选择某种 历史图景而非另外一种的最好 的 理 由， 归根 结底 乃是 审美 的或 道德 的 ，而非 认识 论 的 。 ｛ ’这样 一 来 ， 实证 主义 所 信 奉 的 历 史 具 有 一种 一 以 贯之 雄 ，这 真 实 吗？ ” “ ， 文 章 作 者 看 来 ，纪 录 片 关 注 的 是 在后 者 。 其 次 ，纪 录 片 中事 物 的含 义 因语 境 的 变 化 而 变 化 ， 而 这个 语 境 恰恰 就 是 创 作 者 主 观 创 造 的 产 物 。 这样 这 个 语 境 所传 达 的 真实 就 不 是 一 个 被 发 现 的 真 实 ，一 个 被 建 构 出 来 的真 实 。作 者 写道 ： 无论是虚构的或是 非虚 构的叙 事对 象，出现在屏幕上 的影像都只是 一个形象的记 号。它并 非单纯地表现被拍摄 的 实物 ， 而且 使 这 个 实物 在 一 个 社 会 性 的 语境 中起 着特 定 的科 学 解 释 的观 念 就 被 怀 特 彻 底地 否定 了。 历 史 话 语 中呈 现 的 真 实 只 是 一 种 书 写者 建构 的一 种 历 史 可 能 ，而 不 是 一 种 历 史 必 然 。如 果 以 这样 一 种 观 念 来 考 察 纪 录 片 对 历 史 的 的作 用。如一只鸽子 ，在有上下丈的叙事 中，既可 以是 一 只 鸟 ，也 可 以是 和 平 与 宁 静 ： 一 个 人 ， 既 可 以是 个体 的 张 三 李 四 ，也 可 以 是 军 官 、 穷人 、 坏蛋 的 “ 类概 念 ” 。影 像 表 达 ，当 然 张 雅欣 教 授 所 说 的 “ 史 有 可 能 是 这 样 ” 对于 历任 何 纪 录 片 来说 ．都 是 一 个 恰切 判断 。 怀特 对于语言 表达 的转 义本质 的揭 示使我们 看到 ， 真 实和 虚 构 尽 管 看 起 来 似 乎 泾 渭 分 明 ，实 际 上 二者 相 生 相 成 ，彼 此漫 漶 难 分 ． 因为 这 两 者在 叙 事 发 生 之前 就 已经 先 对 象，实际上是一个被 安排 在人为的事件序 列中的对 象， 是 在 人们 一 定 的生 活经 验 、认 知 态度 、社 会 语 境 范 围 内被 感知的对 象。 ” 这 两 点 是 我们 理 解 钟 大年 教 授 对 于 纪 录 片 真 实 性 判 断 的 前 提 、基 础 。后 文对 此 我 们 还会 涉 及 。 验 地 不容 分 割 了。 ；怀 特 明确 说道 ： “ 每一 种 模 仿都 可 以 被 扭 曲 ，因 此 可 以用 于对 同 一种 现 象 的另 一 种 描 写 ，声 称 更 现 实、 更 ‘ 忠实 于 事 实 ’的 一种 描 写 ” ， 因 为这 些 客 转义与纪录片的虚构 同样 是 在 １ ９ 年 代 初 ， 美 国 纪 录 片 学 界 也 在 讨 论 类 ９０似 的 问题 。 南 加 州 大 学 的麦 克 ・雷 诺 教 授 在 １ ９ 年 编 辑 ３ ９体 本 来 就 是 经 由语 言 的 中 介 ，被 话 语建 构 （ ｏ ｓｉ ｔ 起 ｃ ｎ ｔｕｅ） ｔ来 的。 对 于 这 些 客 体 来 说 ，这 些 话 语 实 际 “ 是假 装给 以 只 现 实 的描 写和 客观 的分析 ”。 ２ 怀特 对 于历 史 写 作 中 的虚 构 属 性 的 这 些 论 述 对 于 我们 思 考 纪 录 片 的 真 实性 无 疑 具 有 了一本纪录片论文集 《 理论化纪录片 。在这本书的题为 《 剧情 的真 实 》 的导 论 中 ，雷 诺 比较 完 整 地 表 达 了他 对 非纪 录 片 表 达 的 真 实 性 问题 的 看 法 。 他 的 结 论 是 ． “ 所有 的推论 形 式 ，包括 纪 录 片在 内 ，如果 不是 虚 构 的 （ ｉ ｉｎ １ ｆ ｔ ａ ），那 至 少 也 与虚 构 相 关 联 （ ｉ ｉ ｃｏ ｆ ｔ ｅ）。原 因在 ｃｖ深 刻 的 启 示 。 雷诺 则最 早 意识 到 了这 一 点 ，并 就 此 作 出 了 理论 阐述。 在 雷诺 看来 ，就 如 同虚 构 之 于 历 史 研 究 ，虚 构 内在 于 纪 录 片 的表 达 ，是 纪 录 片 无 法 逃 脱 的 宿 命 。 纪 录 片 与剧 情 片之 间远 非壁 垒 森 严 、 不 通 骑 驿 ，恰 恰相 反 ， 二者 不仅 在 形 式 技 巧 上 难 分 彼 此 ，在 表 达 机 制 上 也 本 无 不 同。 雷诺 说 道 于 他 们 转 义 （ ｒｐｃ 或 译 比喻 的 ， 引者 注 ）的 性 质 （ ｔｏ ｉ， 即 他 们 依 赖 于 比喻 或 者 修 辞 形 象 进 行 表 达 ，原 文 注 ）。 ” 这里 雷诺 援 引 了 当代 历 史 哲 学 中 “ 义 ” 的 概 念 作 为 转讨 论 的 理 论 基础 。那 么什 么 是 转义 ，为 什 么 能 够 由转 义 推 演 出纪 录 片 的虚 构 属 性 呢７ 美 国 历 史 学 家 、 同 时 也 是 叙 事 主 义 历 史 哲 学 的 创 始 任何 的 纪录 片 表达都 依 赖于 其 自身对 于 实在 （ ｈ ｔｅｒａ ）的绕 行 ，这 种 绕 行 经 由声 画 能 指 的路 径 来 实现 （ ｅ１ 通 过 对 语 言 、 镜 头 、 接 近 性 以 及 声 音 环 境 的 选 择 ， 原 丈 注 ）。这 样 ， 在 纪 录 片 中某 项真 实 所 经 历 的这 个行 程 （ 这 人 海 登 ・ 特 曾经 对 这 个概 念 进行 了 系统 的 阐释 。 在 怀 特 怀 看 来 ，叙 事 性 的 写作 并 不 遵从 严 格 的逻 辑 推 演 ， “ 果 有 如人 写 了一 个 故 事 ，提供 了 可 以 从 故 事 的一 个 片 断 推 演 出 另 里的 “ 实”应视作是提议 式的和暂时的，原 丈注 ），在 真性质 上 与 剧 情 片中 的状 况 类 似 ２ ７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 雷 诺 这 里 所 说 的 “ 构 ” 较 之 于 中 虚外 一 个 片 断 的 规 则 的 话 ，他 不 会 是 ～ 个 成 功 的 讲 故 事 的 人”。 由 此 出 发 ，怀 特 开 始 建 立 一 套 区 别 于 逻 辑 学 的 国传 媒 大 学刘 洁教 授 在 《 录 片 的虚 构 —— 一 种 影 像 的表 纪意 ） （ ０ ７）中所 讨 论 的 “ 构 ” 已经 不 是 一个 层 面 的概 ２０ 虚 念 了 。在 刘 洁那 里 ，纪 录 片 的虚 构 “ 味 着 一 种 影 像 的表 意 意 方 式 ， 意味 着 一 种 手 段 ，一 种 表 达 意 义 的 策 略 ， 它 不是 纪 录 片 的本 质 属 性 ，而 是 与 纪 实 共 生 同 在 的 纪 录 片创 作 手 法的组成部 分。” 这 个 “ 构 ”局 限于 方 法 论层 次 ， 虚 转 义 学 理 论 。 他 说 ： “ 义 行 为 （ ｒ ｐｎ ）就 是 从 关 于 转 ｔｏ ｉｇ 事物 如 何 相 互 关 联 的 一 种 观 念 向 另 一种 观 念 的运 动 ，是 事 物 之间 的一 种 关 联 ，从 而 使 事 物得 以用 一 种 语 言 表 达 ， 同 时又 考 虑 到 用 其 他 语 言 表 达 的 可 能 性 。 ” （ 。 照 这 种 解 ２按 １释 ，转 义远 远 超 越 了历 史 学 研 究 的 边 界 ．实 际 上 它 揭 示 了 人 类 思 维 对事 物 进 行 解 释 的一 种 基 本 的 机 制 。 怀 特 对 转 义 而 雷 诺 的 “ 构 ” 则 属于 纪 录 片 本体 论 范 畴 ， 二者 有 着 显 虚著 的分 别 。 性 ，我 们 不 能 对 其 做 绝 对 的理 解 ，他 们 所 表 征 的 也 都 不 是 某 种 绝 对 的状 态 。 美 国学 者 汉 斯 ・ 尔 纳 曾经 说 道 ： “ 凯 对 纪 录 片 虚 构 的 限 定 条 件 有 必 要 澄 清 的 是 ， 当 代 历 史 哲 学 中 所 理 解 的 历 史 并 不 是 指 某 个 具 体 的 历 史 事 件 本 身 ，而 更 多 地 是 指 对 于 历 史 事 件 的解 读 和 诠 释 曾经 在 思 想 上 对 怀 特 产 生 重 要 影 响 的 修 辞 学 的 高 度 敏 感 会 表 明 ，真 理 始 终 只 是 对 于 某 个 特 定 时 刻 、 某 个 特 定 受 众 、 某 个 特 定 问题 和 处 境 而 言 的 真理 。 因 此 ， 对论 点 、 证据 和 事 实 的某 一 个 特 定 的表 述 ，在 某 个特 定 的 时 间 和 地 点 在 修 辞 上 表 现 为 真 。 ” 。 尔 纳 的观 点 凯很 好 地 概 括 了 当 代 历 史 学 的真 实观 。 它 对 我 们 理 解 纪 录 片 历 史 学 家 柯 林 武 德 曾经 谈 到 ， 与 自然 科 学 家 不 同 ，历 史 学 家 一 点 也 不 关 心 各 种 事 件 本 身 ，他 仅 只 关 心 思 想 ， “ ・ … ・ 自然 的 过 程 可 以确 切 地 被 描 述 为 单 纯 事 件 的序 列 ，而 历 史 的过 程 则 不 能 ，历 史 的 过 程 不是 单 纯 的 过 程 ， 而 是行 动 的 过 程 ， 它 有一 个 由 思 想 的过 程 所 构 成 的 内在 方面 ：而 历 史 学 家 所 要 寻 求 的 正 是 这 些 思 想 过 程 ，一 切 历 史 都 是 思 想 的 真 实 同样 重 要 。 我 们 同样 不 能将 客 观 性 问题 与 主 观 性 截 然 对 立起 来 。 为 了 解 决 历 史 学 客 观 性 的 问题 ，美 国历 史 学 家 阿 兰 ・梅 吉 尔 曾 经 对 客 观 性 问题 进 行 了细 致 的类 型 学 研 究 ，他 的 阐述 对于 我 们 思 考 纪 录 片 的 客 观 性 颇 具 启 发 。 限 于 篇 幅 ， 这里 无 法 展 开 具 体 的说 明 。 但 是 至 少 可 以 明确 的 是 ，纪录 片所 追 求的客 观性 不是 一 种 “ 对 的客观 性 ” 绝 史 。 ” ２、 当 然 是 一 种 很 重 要 的 观 点 。 对 于 我 们 理 解 怀 ９这 特 或 当代 其 他 历 史 哲 学 家 的论 述 来 说 ，这 是 一 个 必 要 的 理 论 前 提 如 果 把 历 史 仅 仅 理 解 成 了 过 去 曾经 存 在 过 的 实 在 本 身 ，那 么 很 多 的 讨 论 ，特 别 是 有 关 虚 构 的论 断 ，就 会 变 得违背常识、不可理解。 与 此 类 似 ，在 有 关 纪 录 片 的 讨 论 中 ，说 纪 录 片 不 是 发 （ ｂ ｏｕｅｏ ｊｃｉｉ ａ ｓ ｌ ｂｅ ｔ ｔ ｔ ｖ ｙ）。也谈 《 没有记忆的镜 子 》 在 回 到 有 关 情 景 再 现 的讨 论 之 前 ，这 里 再 简 要 地 谈 一 下 加 州 大 学 伯 克 利 分 校 琳 达 ・威 廉 姆 斯 教 授 的 文章 《 有 没 记 忆 的镜 子— — 真 实 、历 史 与 新纪 录 片 》 （ ９ １ ３）。 在 华 ９语 范 围 内讨 论 有 关 纪 录 片 的虚构 的话 题 ，如 果 不 谈 到 这篇 现 真 实 ，而 是 建构 真 实 ，针 对 的并 不是 具 体 的事 件 ，而是 对 于 事 件 的解 读 、 阐释 和评 价 。 纪 录 片从 来 不 是 对于 现 实 的机 械 复 制 ，从 根 本上 说 ，它是 一 个 关于 现 实 的 文本 ，其 中 必然 包 含着 对 于 现 实 或隐 或 显 的理 解 、 判断 和 发 挥。 这 不 是 对纪 录 片 提 出 的 附 加 的 要 求 ，而 是 纪 录 片 表 达 的题 中 之 义 。 比 尔 ・尼克 尔斯 教授 曾经 就 此说 道 ： “ 我 们赋 予 纪 录 片 的种 在文 章 似 乎 是 一 种 疏 漏 。 倒 不是 因 为 这 篇 文 章 有 什 么 不 可 忽 略 的学 术 价 值 ， 恰 恰 相 反 ，笔 者 认 为 相 较 于 雷诺 或钟 大 年 的论 述 ， 这篇 文 章 明 显 有 失 学 术 水 准 。 这 里 谈 到 它 ， 是 因 为 它 在 我 国纪 录 片 学 界 的 巨 大 的 影 响 。 就 笔 者 有 限 的 阅读 种 假定 之 中 ，个 别 的镜头 和 音 响 （ 许 还 包括 一 些 场景 和 前 也 后 顺 序 ，原 文 注 ） 它们 所 再 现 的 事件 对 象 之 间会 有 密切 的 与 索引 关 系 ，但 是作 为 整部 影 片 而言 ，纪 录 片 要 竭力 避 免 成 为 一范 围 ，威 廉姆 斯 的 这 篇 文 章 好 像 已经 成 了国 内学 界 讨 论虚 构 时 所 倚 重 的 最 重 要 的理 论 资 源 。 威 廉 姆 斯 的观 点 充 分体 现 在 下 面 一 段 引文 中 ： 次 对这 些事件 的纯 粹 记录 或还 原 ”。 而 对于 观 众来 说 ， 真 实 与 虚 构 之 间 过 于 简 单 化 的 二 分 法 从 根 本 上 令 我 他 们 所 期 待 的 “ 仅 仅 是 一 系列 文 献 记 录 ” ， 更 重 要 的是 不 “ 中得 到 知识 或者 被感 动 、 发 现 真相 或 被说 服 ，从 而相 信 从们在思考纪 录片的真 实性 问题 时陷于 困境 。我们的选择 不 应 该 局 限 于真 实和 虚 构 这 两个 完全 分 离的体 系。 相 反 ，为 了接 近 相 对 的真 实 ， 我 们 可 以 在 多种 虚 构 的 策 略 中进 行 选 择 。 纪 录 片 不是 剧 情 片， 它 也 不应 该被 混 同于 剧 情 片 。但 历 史 世 界 的 可 能性 。 ” － ３ 。 大年教授在 《 钟 一 再论 纪 实不 是 真 实 》中 ，对 此 也 有 明确 的 阐述 。他 说 ： “ 实地 反 映 生 活并 真 不 是 纪录 片 创作 的根 本 目的。 纪 录 片创 作 的 目的 ，在于 表 达 创 作 者 对生 活具 有主 题 意 义 的价值 判断 ，并依 此实 现 与观 众 的情感 交流 。 ” 有 了 这 样 的 一 个 前 提 ， 尽 管 如 雷 诺 所 提 醒 的 ， 纪 录 片 的 话 语 机 制 内 在 地 决 定 了 虚 构 的 不 可 避 免 ， 我 们 仍然 是 纪录 片能够 而且 也应该使用一切虚构 的建构策略以达到 真 实 。 （ 重 号 为 引 者 所加 ） 着 纪 录 片中将 真 实和 虚构 严格 对 立起来 的确 不足 取 ， 这 是 没 问题 的 。 如 钟 大 年 教 授 所 表 述 的 ，承 认 纪 录 片 中 的 现 实 是 影 片创 作 者 建 构 的产 物 ，也 没 有 问题 。 或 者 像 雷诺 不 必 为 此 忧 心 。 因 为这 种 虚 构 并 不 是 针 对 的历 史 事 件 本 身 的造 假 或 扭 曲 ，而 是 对 事 件 背 后 的 意 义 进 行 解 读 、 建 构 时 所 凭 籍 的 一 种 机 制 。 正 是 在 这 样 一 种 虚 构 中 ，创 作 者 的思 想 、 情 感 才 获 得 了表 达 的 空 间 。 也 正 是 由于 不 同 时 代 、 不 同地 域 的 创 作 者 对 于 真 实性 、 客 观 性 不 同 的理 解 和 把 握 ， 不 同 的 类 型 和 风 格 的纪 录 片 才 得 以 实 践 和 发展 ，纪 录 片 表 达 的 潜 力 才 得 以被 充 分地 了 解 、 掌 握 和 发 挥 。 此 外 ，在 实 际 的 操作 中 ，这 种 虚 构 并 非 无 条 件 、 无 限制 。 业 界 共 同持 有 的 关 于 纪 录 片 创 作 的 ； 或 惯 例 虽然 不 见 得 能 规 范 每 一 隹则那 样 ，认 定 纪 录 片 表 达 在 本 质 上 具 有 虚 构 的 属 性 ， 同样 也 没 有 问题 。 但 是 威 廉 姆 斯 这 里 最 终 的 结 论— — 纪 录 片 可 以 运 用 一 切 的虚 构 手 段 以达 到 真 实 ， 无 论 对 于 纪 录 片 理 论 ， 还 是 对于 纪 录 片 实 践 ，却 是 大 有 问 题 。 正 如 前 文 已经 谈 到 的 ．在 理 论上 ， 虚 构 这 个 概 念 只在 特 定 的 范 畴 内具 有 合 法 性 。 在 实 践 中 ，虚 构 也 必 然 受 到特 定 的 行 业 ； 、惯 例 的 隹则 制 约 。 由于 威 廉 姆 斯 的文 章 并 没 有 对 “ 构 ” 的边 界 进 行 虚 任 何 限定 ，令 作 为 读 者 的我 们 无从 体 会 这 个 论 断 的深 意 ， 倒让人疑窦顿生。 相 较 于 威 廉 姆 斯 最 后 给 出 的 结 论 ， 其 文 章 的论 证 过 程 、 论 证 方 式 存 在 的 问 题 就 更 明 显 ， 更 直 接 。 不 同于 雷 也 诺 纯 粹 的 理 论 思 辨 ，威 廉 姆 斯 试 图 从 对 具 体 纪 录 片作 品 的 个创 作 者 的具 体 行 为 ， 或 解 决 创 作 中遇 到 的 每 一 个 具 体 的 问题 ．但 它却 保 证 了 纪 录 片 总 体 上 的 真 实 性 、 客 观 性 。 当 然 ， 这 里 还 有 一 个 前 提 ，就 是 对 纪 录 片 的 真 实 性 、 客 观 分 析 中得 出她 的 结 论 。 可 惜 的 是 ，她 的 论 证 程 序 实 质 上 是 倒 置 的 ， 即 不 是 由 论 据 、 论 证 而推 演 出 最 后 的结 论 ，而 更 像 是 带着 论 点 找 论 据 。 当论 据 不 足 以 支 撑 其 论 点 的 时 候 ， 误 读 、 扭 曲 论 据 的 情 况 就 不 可 避 免 了。 这 里 仅 举 一 个 例 （ ８）张雅 欣 ， 张 春 玲 ， 《故 宫 与 再 现 手 段 ， 中国 电视 ２ ０ 年 ０６ 第 １ ，第 ４ 页。 期 ４ （ ９） 详 见 比 尔 ・尼 克 尔 斯 纪 录 片 导 论 》 ， 中 国 电 影 出 版 社 ， ２ ０ 年，第４ — １ ７ ０ ４ ５ 页；Ｄ ｉ ａ ｇ ａ ， Ｆ ｒ ｏ ｕ ｅ ｔ ｒ： Ｔ ｅ ｖ ｓ ａ ｓ ａ Ｖ ｕ ｈ ｎ ｏ Ｄ ｃ ｍ ｎ ａ ｙ ｗ １ｅ Ｅ ｙ ． ｓ Ｂｅｒ ｅｉ ａ Ｌ ｎｇ ｅｓ： Ｕｎｉ ｅｒｓ ｙ ｆ ｋ ｅｙ ｎｄ ｏｓ Ａ ｅ１ ｖ ｉｔ ｏ Ｃａｌ ｆｏ ｉ ｒｎｉ Ｐ ｓｓ Ｐ ８ ． ａ ｒｅ ． ． ４ 子 。 威 廉 姆 斯 文 章 中 最 重 要 的 案 例 是 埃 罗 尔 ・莫 里 斯 的 《 蓝 线 》 。在 威 廉 姆 斯 看来 ， 《 蓝 线 》作 为 后 现 代 纪 细 细 录 片 的代 表 ，其 根 本 特 征 之 一 在 于 创 作 者 放 弃 了 对最 终 真 实 的 追 求 。 她 说 道 ： “ 认 为 ， 正 是 由 于 莫 里 斯 拒 绝 确 定 我最 终 的 真 实 ， 拒 绝 继 续 寻 找 回 Ⅱ 和 重 复 ，才 赋 予 了这 部 向影 片 以 独 特 的真 实 的力 量 。 ” ３， 是 一 个 明 显 错 误 的 判 这断 。 这 部 影 片最 重 要 的 目标 就 是 要 揭 开 达 拉 斯 弑 警 案 的 真 相 。 莫 里 斯 曾经 说 到 ，他 之 所 以 能够 历 时 三 年 之 久 对 这 个 案 件 进 行 调 查 ，其 动 力 源 于 这 样 一 个 信 仰 ， 即 “ 于 这 对些 问 题 终 究 会 有 答 案 ， 例 如 ，是 亚 当 斯 做 的 ， 不 是 吗 （ ） １ 任远 ， Ⅸ ０ 纪录片正名论 ，中国广播 电视学刊 ，１ ９ 年Ｏ 期， ２ ４ ９ 第５ 页。 ６ （ １ 倪祥保 ， 《 １） 应该 努力为纪 录片定 义 ， 苏州大学学报 （ 哲学 社会科 学版 ） ，２ ０年 第４ ０６ 期，第８ 页 ６ （ ） 钟大年， 纪实不是真 实 ，载于 《 １ ２ 现代传播》，１ ９ 年第 ３ ２ ９ 期 ， 第２ 页 。 ０ （ ）钟大年 ， 《 ｉ ３ 再论纪实不是 真实》 ，载于 现代传播》 ，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期 （ ４） １ 钟大年 ， 《 再论纪实不是 真实 ，载于 Ⅸ 现代传播》 ，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期， （ ）吕新 雨 ， 《 １ ５ 人类 生存之 镜一一论 纪录 片的本体 理论 与美学风 格 ， 《 纪录 中国一一 当代 中国新纪 录运 动 ， 三联 书店 出版 社 ，２ ０ ０ ３ 年 。第２ ６ ５ 页。另见 《 现代传 播》，１ ９ 年第１ ６ ９ 期。 （ ）吕新雨 ， 当前中国纪录 片发展 问题备忘 ， 纪录中国一一 １ ６ 当代 中国新纪录运动 ，三联书店 出版社 ，２ ０ 年。 ０３ （ ）钟大年 ， 《 １ ７ 再论 纪实不是真实＊ ，载于 《 现代 传播》，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 期 （ ）钟大年 ， Ⅸ １ ８ 再论纪实不是真实 ，载于 现代传播》，１ ９ 年 ９５ 第２ ， 期 （１ ） Ｍｉ ｈ ｅ Ｒ ｎ ｖ ９ ｃａ ｌ ｅｏ ． Ｉｔｏｕ ｔｏ： Ｔｅ Ｔｏｈ ａｏ ｔ Ｎｎ ｎ ｄ ｃ ｎ ｒ ｉ ｈ ｒ ｔ ｂ ｕ ｏ —ｆｉ ｃｔｉ ｎ， Ｔｈ ｏ ｅｏｒｉ ｎｇ ｏｃ ｅｎｔ ｙ， Ｒｏ ｚｉ Ｄ ｕｍ ａｒ ｕｔ１ ｄｇ ｅ， １ ， Ｐ ７． ｅ ３ ９９ ． 或 者 是 哈 里 斯 做 的 ，不 是 吗 ７ ” － 几 平 是 针 对 威 廉 姆 斯 。 对于 《 蓝 线 》的后现 代解 读 ，莫里 斯 不无 嘲讽地 称 自 细 己是 “ 后 现 代 的后 现 代 主 义 者 ” （ ｔ—Ｐ ｔ 反 Ａｎ ｉ ｏｓ ～Ｍｏｄ ｒ ｅｎＰ ｓ —Ｍｏ ｅ ｎ ｓ ）。 （ 另 外 ，从 观 众 角 度 来 说 ， 对 案 件 ｏｔ ｄ ｒｉ ｔ 最 后 真 相 的期 待 ，是 我 们 由始 至 终 观 看 这部 影 片 的最 重 要 的 动 力 。 莫 里 斯 并 没 有 让 观 众 失 望 。 在 影 片 的结 尾 ，他 向 我 们 最 终 揭 示 了案 件 的 真 相— — 达 拉 斯 的 警 察 被 是 哈 里 斯 （ ）海登 ・ ２ ０ 怀特 ，埃娃 ・ 曼斯卡 ，彭刚译 《 去是 一个神奇 之 多 过 地》，载 于 学术研 究》，２ ０ 年第８ ，第 ８ 页。 ０７ 期 ｌ （ １ 海登 ・ 特， 《 义、话语和人 的意识模 式一一 ＜ ２） 怀 转 话语的转 义 ＞前 言》， 《 后现代历 史叙 事学》 ，陈永 国，张万娟译， 中国社会科学 出版 社 ，２ ０ 年 ， 第 ３ 。 ０３ 页 （ ）海登 ・ ２ ２ 怀特，埃娃 ・ 多曼斯卡 ，彭刚译 《 去是 一个神奇之 过 地》，载于 《 学术研 究》，２ ０ 年第８ ，第 ８ 页。 ７ ０ 期 ３（ ２ ３） Ｈ ｙ ｅ Ｗ ｉ ｅ Ｍ ｔ ｈ ｔ ｒ ． Ｔ ｅ ｉ ｔ ｒ ｃ ｌ ｍ ｇ ｎ ｔ ｏ ａ ｄ ｎ ｈ ｔ． ｅ ａ ｉ ｏ ｙ ｓ ｈ Ｈ ｏ ｉ ａ Ｉ ａ ｉ ａ ｉ ｎ ｓｉ Ｎｉ ｎ ｎｅｔ ｅｅｎ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 Ｅｕｒ Ｙ ｏｐｅ． Ｂ ｍ ｅ： Ｔ Ｊｏｈ Ｈｏｐ ｎｓ ａ１ｔｉ ｏｆ ｈｅ ｎｓ ｋｉ Ｕ ｖｅｒ ｔ Ｐｒ ｎｉ ｓｉ Ｙ ｅｓｓ １９ ， ｐ ， ７３ ．ｘｉ ｉ枪 杀 的 ，而 亚 当斯 只是 一 只 替 罪 羊 。 甚 至 负 责 这 个 案 件 的 法 官 也 接 受 了莫 里 斯在 影 片 中 所 揭 示 的 真相 。 影 片 发 行 后 （ ４ 韩震，刘翔， 《 ２） 历史文本作为一种言辞结构 一 一 海登 ・ 怀 特历 史叙 述理论之 管窥 ，载 于 《 社会科 学战线》 ，２ 年第５ ，第１ ９ ０ ０ 期 ６页。 不 久 ，法 庭 重 启 调 查 ， 最 终 亚 当斯 以无 罪 之 身 被 释 放 。 威 （ ）海登 ・ ２ ５ 怀特 ， 《 转义、话语和人 的意识模 式》，载于海登 ・ 怀 特 《 现代 历史叙 事学 ， 陈永国 ，张万娟 译， 中国社会科 学 出版 社， 后 ２０年，第４ ３ ０ 页 （ ６） 同 上 ， 第 ２ 。 ２ 页 （ Ｍｉ ｈ ｅ Ｒ ｎ ｖ Ｉ ｔ ｏ ｕ ｔ ｎ Ｔ ｅ Ｔ ｕ ｈ ｂ ｕｔ Ｎ ｎ ２ ７） ｃ ａ １ ｅ ｏ ． ｎ ｄ ｃ ｏ ； ｈ ｒ ｔ ａ ｏ ｏ － ｒ ｉｆｉ ｉ ， Ｔｈ ｒｉ ｎ ｃｔ ｏｎ ｅｏ ｚｉ ｇ Ｄ ｕ ｏｃ ｍｅｎｔ ｙ， Ｒｏ ａｒ ｕｔ１ ｄ ， １ Ｐ． ７ ｅ ｇｅ ３， ９９ ．廉 姆 斯 的 文 章 中 其 它 的 问 题 还 有 很 多 ， 比 如 对 于 《 蓝 细 线 》 中 情 景 再 现 与 弗 洛 伊 德 “ 新 刻 写 的碑 ” 的 类 比 ， 对 重 于 ＜ 杰 与 我 》所 谓 “ 踪 过 于 狭 隘 的单 一 目标 ” 的批 评 罗 追等 ，都 是 作 者 为 了 捕 捉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影 子 而 做 的 牵 强 附 会 ，缺 乏 必要 的理 论 思 考 。 其 实 无 论 是 雷诺 还 是 钟 大 年 的论 述 ，都 带 有 明显 的后 现 代 主 义 的 色 彩 。 但 他 们 是 从 纪 录 片 表 达 的 内在 机 理 上 进 （ ８ 刘 洁， 《 ２） 纪录片的虚构 一一一种 影像 的表 意 ，中国传媒大学 出版社，２ ０ 年，第８ ７ ０ 页。 （ 柯林 武德 ，何 兆武 、张文 杰译 ， 历史 的观念 ，商务 印书 ２ ９） 馆，１９年， 第 ３３ ９７ ０ 页。（ ）比尔 ・ 克尔斯 ， 《 录片 导论 》， 中国 电影 出版社 ，２ ０ ３ ０ 尼 纪 ０７年，第４页。 ８ （１ ３ ）同 上 ， 第 ４ 页 。 ９ 行 这 种 阐 释 ， 因而 显 示 出 足 够 的 说 服 力 。 而 威 廉 姆 斯 的论 述 则 更像 是 要 给 纪 录 片 披 上 一 件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外 衣 ，可 其 剪 裁 却 远 非修 身 合 体 。 在 笔 者 看 来 ，尽 管 二 者 的 理 论 资 源 看起 来 多 有 切 近 之 处 ， 然 而他 们 的 理 论 价 值 、 学 术 品 质 却 不 可 同 日而 语 。 可 惜 国 内学 界 迄 今 为 止 似 乎 还 没 有 充 分 意 识 到 威 廉 姆 斯 文 章 中 的 这 些 问 题 ，反 而 不 加 分 辨 地 为 之 鼓 吹 。 貌 似 领 理 论 之 先 ，其 实 是 以 讹 传 讹 ，结 果也 必 然 是 误 人 误 己。 对 此 我 们 不 能 不 警 惕 。 注释 ： （ ）约思 ’ １ 吕森 ， 《 历史思考的新途径》， 綦甲福，来炯译，上海 人 民出版 社，２ ０ 。第２ 页。 ５ ０ 卜２ ２（ ２） Ｂ １ Ｎ ｃ ｏ ． Ｔ ｅ ｏｉ ｅ ｆ ｏ ｕ ｅ ｔ ． Ｂ １ Ｎ ＣＩ １ ． １ ｉｈ ｌ ｓ ｈ Ｖ ｃ ｏ Ｄ ｃ ｍ ｎ ｒ ８ｙ ｉ１ ｉｌ ＯＳｅ ｄ． Ｍｏｖｉ ａｎ Ｍｅｔ ｄ， Ｖ ｅ ｓ ｄ ｈｏ ｏ１ 】 Ｐ ２６ ９８ ５ ５ ２ Ｕｎｉ ｅｒ ｖ ｓｉｔ ｏ Ｃａ１ｉ ｏｒ Ｐｒ ， ｙ ｆ ｆ ｏｉ ａ ｅｓｓ （ ２ 钟 大年 ， 《 ３） 再论纪实不是 真实 ，载于 《 现代传播 》，１ ９ 年 ５ ９ 第２ 期。 （ ３ 汉斯 ・ ３） 凯尔纳 ，载于多曼斯卡编著 ，彭刚译 ， 邂逅：后现代 主义之后 的历 史哲学》，北京大学出版 社，２０ 年 ， 第 ４ 页。 ７ ０ ６ （４ ３ ）阿兰 ・ 吉尔在其 《 梅 客观性的四种涵义》一文中， 区分 了当代学 术语境 下 四种不 同内涵 的客观性： 绝对 的 （ｂ ｏ ｅ ， 的是 在如实地表征 ａ ｓｌｔ）指 ｕ 外在对象这一 意义上 的客 观性； 学科 的 （ｉ ｃ Ｐ ｉａ ｙ ， 的是 能够在特 定 ｄ ｉ ｌ ｎ ｒ ） 指 ｓ 的学科共 同体 内部就客 观性标 准达 成共识； 辩证的 （ｉ ｌ ｃ ｉ ａ ） 指对象或 ｄ ａ ｅ ｔｃ １， 客体是 在主客 （ 认识者 与认识对象） 互动的过程中建构 出来的， 从而认识者的 主观性就成其为客观性 中不可离弃的成分； 程序的 （ｒ ｃ ｄ ｒ １ ， ｐ ｏ ｅ ｕ ａ ） 指的是依 靠研 究过程 中不 带个人色彩 的方法或程 式而达到的客观性。Ａ ｌ ｎ Ｍ ｇ １， １ａ ｅ ｉ ｌ Ｈｉ ｔ ｏｒｉ ａ１ Ｋ ｗ１ ｇｅ Ｈｉｓ ｏｒｉ ａ１ Ｅ ｏｒ Ａ ｓ ｃ ｎｏ ｅｄ ． ｔ ｃ ｒｒ ： Ｃｏ ｅｍ ｏｒ ｒ Ｇｕｉ ｅ ｔ ｎｔ ｐ ａ ｙ ｄ ｏＰ ａ ｔ ｅ Ｃ ｉ ８ ｏ Ｕ ｉ ｅ ｓ ｔ ｏ Ｃ ｉ ａ ｏ ｒ ｓ ２ ０ ， Ｐ ． １ ７ ｒ ｃ ｉ ， ｈ ｃ ｇ ： ｎ ｖ ｔ ｉ Ｙ ｆ ｈ ｇ Ｐ ｅ ， Ｏ ７ ｃ ｃ ｓ Ｐ ０～１ ． ２４（３ Ｌ ｎ ａ ５） ｉ ｄ Ｗｉ １ ａ ， Ｍ ｒ ｒ ｗｉ ｈ ｕ Ｍ ｍ ｒｉ ： Ｔ ｕ ｈ ｉ ｉ ｍｓ ｉ ｏ ｒ ｓ ｔ ｏ ｔ ｅ ｏ ｅｓ ｒ ｔ．Ｈ ｏ ｙ ｎ ｔｅ Ｎ ｗ Ｄ ｃ ｍ ｎ ａ ｙ 中文译本见单万里主编 《 ｉ ｔ ｒ ，ａ ｄ ｈ ｅ ｏ ｕ ｅ ｔ ｒ． ｓ 纪录电影 文献》 ，中国广播 电视 出版社 ，２ ０ 年 ，第５ ４ ０１ ８ 页。（ ３ ６） Ｌ ｎ ａ ｉ ｄ Ｗｉ １ ｍ ， Ｍｉ ｏ ｗｉ ｈ ｕ Ｍ ｍ ｉ ： Ｔ Ｂｔ ， １ ｉ ｓ ａ ｒ ｒ ｒ ｔ ｏ ｔ ｅ ｏ ｅｓ ｒ ｒ ｈ Ｈｉ ｏｒＹ， ａｎｄ Ｎｅ Ｄｏｃｕ ｓｔ Ⅳ ｍｅｎｔ ａｒＹ． Ａｌ Ｒ ａｏ ｏｓｃ ｈａ１． Ｊｏｈ Ｃｏｍ ｅｆ。 ｎｔ ｎ ｅｄ． Ｎｅ ｗ Ｃｈａ１１ ｇｅｓ ｆｏｒ Ｄｏｃｕ ｅｎ ｍｅｎｔ ａ１Ｙ． ２ｎ ｅ ｄ ｄｉｔ ｏｎ． Ｍａｎ ｉ ｃｈｅｓｔ － ｅ／ Ｕｎｉ ｅｒ ｓｉｔ Ｐｒｅｓ ． ２０ ． Ｐ． ６ ｖ Ｙ ｓ ０５ ７．（３ ７）ｈ ｔ ： ／ ｗ ． ｒ ｏｌ ｏ ｒ ｔ ｐ ／ ｗ ｗ ｅ ｒ ｍ ｒ ｉ ｓｈｍ ｔ ｌ，２ １ 年３ 日登 陆。 月１ ００ ８ （３ ８） 同 上 。 （ ３）ｈｔ ｐ ／ ｗ ｗ ｃ ｔ ． ｏ ／ ｖ ｕｉ ｅ ０ ２ ｔ：／ｗ．ｃｖｃｍ ｔｇ ／５４ ｄｈｍ１ ２ １ 年 ３ １ 日登 陆 ｔ ， ０Ｏ 月 １ （ ）袁 继超 ， 《 ４ 纪录 片 能情 景再现 吗》 ， 《 青年 记者 ＊，２ ０ 年２ ９ ０ 月 ， 第４ 页 ８ （ ）万秀风 ， 读 图时代真 实性 纪录 片的革命 一 谈 纪录片 “ 景再 ５ 情 现”现象》， 《 电影评 介 ２ ０年 第２ 期，第３ 页。 ６ ０ ０ ９ 作 者 单 位 ： 中 国传 媒 大 学 责任 编 辑 ：郭 际 生 （） ６ 周兵 ， 在创作方法 与受众 的审美 能力 之问寻求 一种 张力 一一真 实再现的探 索 ， 《 现代传播》２ ０ 年 第６ ３ ０ 期，第６ 页。 ７ （ ７）ｈ ｔ ： ／ ２ ３ ． １ １ ８ ／ ｅ ｓ ｃ ｎ ｅ ｔ １ ０ — ． ｈ ｍ ，２ ｌ ｔ ｐ ／ ２ ２ ５ １ ． Ｏ ９ ｎ ｗ ／ ｏ ｔ ｎ 一 ６ ２ ｓ ｔ ｌ ４ ５： ９ ００年 ３ ¨ 日 登陆 。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