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 王 付
。跞 还
概念合成理论视角下 诗经 木瓜 的
●
意义 建构研 究
口张 懂
摘
要： 诗经 ・ 卫风 ・ 木瓜 》的语言凝练 、意境深远 ，是 诗经》 中脍 炙人 口的名 篇。本文从认知视 角，应用概
念合成理论对 木瓜 中隐喻 的意义构建过程进行分析 ，验证 了概念合成理论对 木瓜 的意义建构过程具有强 大的解释 力，从广度上扩展 了对 《 木瓜 ） ）的研究 ，也 为大家赏析 诗经》的文学魅力提供 了新的视角。
关键词： 诗经 ・ 木瓜》 概念合成理论 认知 隐喻
一
、
引言
鉴赏能力。
《 诗 经 》 是 中 华 民族 的 文 学 瑰 宝 ， 是 中华 民族 优 秀 传
二 、概 念合 成 理 论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是 由Ｇ ｉ ｌ ｌ ｅ ｓ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ｎ ｉ ｅ ｒ 和Ｍ ａ ｒ ｋ Ｔ ｕ ｒ ｎ ｅ ｒ
统文化 的代表 。它 汇集了从西 周初年到春秋 中叶 （ 公 元前
ｌ １ ０ ０ 年 到 公元 前６ ０ ０ 年 ）约 五 百 多年 的诗 歌 ，共 计 三 百 零 五 在 心 智 空 间 理 论 和 概 念 隐 喻 理 论 基 础 上 提 出 来 的 。概 念 合
篇 。因此 《 诗经 》又称 “ 诗 ”或 “ 诗三百 ”，是中 国最 早 成 理 论 是 关 于 意 义 构 建 过 程 的理 论 ， 是 认知 语 言 学 的重 要
的诗 歌 总 集 。 《 诗经 ・ 卫 风 ・木 瓜 》 通 过 描 述 一 方 赠 送 木 理 论 之 ～ 。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为 隐喻 的 工 作 机 制 及 其 意 义 生 成
瓜 、 木 桃 、木 李 等 水 果 和 另一 方 回 赠 琼 琚 、 琼 瑶 、琼 玖 等 过 程 提 供 了强 有 力 的 解 释 框 架 ， 为 更 好 地 理解 自然 语 言 中
美 玉 ， 表 达 出 了双 方 的 深 厚 情 谊 。 《 诗 经 》 的 主 要 修 辞 手 的 隐 喻 现 象 提 供 崭 新 的 视 角 。 与 概 念 隐 喻 理 论 不 同 的 是 ， 法有 “ 赋” “ 比” “ 兴 ”三种 。 “比”主要 包括 当今所 说 概念 合成理论认 为隐喻意义 的构建不是意象 图式结构从 始 的 明 喻 和 隐喻 ， “ 兴 ”则 属 于 篇 章 层 次 上 的 隐 喻 。我 们 认 源 域 到 目标 域 之 间 的 简 单 的单 向 映 射 的结 果 ， 而 是 概 念 合
为 《 诗 经 ・卫 风 ・ 木瓜 》中运用 了 “ 比” “ 兴”的手法 。 成 网络 中 多个 心 理 空 间之 问互 相 映射 的结 果 。
（ 一 ）心 理 空 间
现 代 认 知 语 言 学 家 认 为 隐 喻 不 仅 是 一 种 修 辞 手 法 ，更 是 一 种 深 层 的 思 维 方 式 和 认 知 工 具 。在 ２ Ｏ 世 纪８ ０ 年 代 ，Ｇ ｅ ｏ ｒ ｇ ｅ
心 理 空 间 是 概 念 合 成 的基 本 单 位 。 心 理 空 间
是 人 们
Ｌ ａ ｋ ｏ ｆ ｆ 和Ｍ ａ ｒ ｋ Ｊ ｏ ｈ ｎ ｓ ｏ ｎ 在 《 我 们赖 以生 存 的 隐 喻 》 中提 出 了 在 进 行 思 考 和 交 流 时 为 了达 到局 部 的 理 解 与 行 动 之 目 的 而
小概念包 ” （ ｓ ｍ ａ ｌ １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ｕ ａ ｌ ｐ ａ ｃ ｋ ｅ ｔ ｓ ）。简 概念 隐喻理论 ，并系统阐述 了隐喻 的工 作机 制 。该理 论认 构建 的 “ 单 地 说 ，心 理 空 间 是 人 们 在 对 过 去 、 现 在 和 将 来 等 特 定 情 为隐喻是 从始源域 到 目标域 的单 向映射 。然而 ，简单 的单
向 映 射 关 系 并 不 能 解 释 复杂 隐 喻 的 意 义 生 成 机 制 和 在 线 意 境 进 行 思 考 与 交 流 时 为 便 于 理 解 而 临 时构 建 的 。心 理 空 间
义建 构 问题 。Ｇ ｉ １ ｌ ｅ ｓ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ｎ ｉ ｅ ｒ 和Ｍ ａ ｒ ｋ Ｔ ｕ ｒ ｎ ｅ ｒ 于２ ０ 世 纪 也 是 语 言 使 用 者 在 话 语 进 行 中所 建 立 的虚 拟 的 心 理 表 征 结
９ Ｏ 年 代 在 心 智 空 间 理 论 和 概 念 隐 喻 理 论 基 础 之 上 提 出 了 著 构 ， 具 有 动 态 性 和 临 时 性 的特 点 。人 们 在 交 流 与 思 考 时 ， 名 的概 念 合 成 理 论 。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对 隐 喻 的 工 作 机 制 和 动 为 了达 到 当 下 的 理解 与 行 动 的 目的 ， 会 不 断 构 建 新 的心 理 态 意 义 建 构 问题 具 有 强 大 的解 释 力 ，可 以用 于 分 析 自然 语 空 间 。 每 个 心 理 空 间 都 是 实 时 的 、 在 线 的 、不 断 变 化 的 结 言 中 的 诸 多 语 言层 面 的 意 义 建 构 问题 。 以往 对 《 诗 经 ・卫 构 ， 是 以服 务 于 当 下 的理 解 与 行 动 为 根 本 目的 的 。心 理 空
风 ・ 木瓜 》的研究多从修 辞角度或文化 、礼俗角度 入手 ，
间 的形 成 与 发 展 是 以 人 们 储 存 在 记忆 中 的 各 种 信 息 和 百 科
本 文拟在前 贤研 究的基础 上，从认知角 度 ，运用概念 合成 知 识为基础 的，是建立在 固定的知识 结构 ，如概念域 、框
理 论 对 其 中 的 隐 喻 的 意 义 建 构 进 行 分 析 ， 以 期 丰 富对 《 诗 架 和 认 知 模 型 之 上 的 。 只有 有 了相 关 的稳 定 的 知 识 结 构 ， 经 》 的研 究 ，提 高 大 家 对 《 诗经 ・ 卫 风 ・木 瓜 》 的理 解 和 才 会在虚拟 的心理空 间中形 成特定 的心 理表征结构 。心理
２ Ｏ１ ４ ． Ｏ ９
理论 ・ 综述
＼
澜
空 间 是 人 的 体 验 、 认 知 模 式 、百 科 知 识 结 构 与 世 界 互 动 的 复 杂 的认 知操 作 和 心 智 加工 而 形 成 的 。它 具 有 自己 的逻 辑 结 产 物 ， 它 的 建 立
还 受 到 语 法 、语 境 和 社 会 文 化 等 因 素 的制 构 与 属 性 ， 是各 个 输 入 空 间都 不 具 备 的新 的结 构 。 生成 层 创 约 。 每 个 心 理 空 间 都 有 自 己独 特 的 范 畴 成 员 和 组 织 结 构 ， 不 同空 间中的信息 元素之 间会在一定 的规则制约 下进行跨
结构的复杂的认知加工过程包括三个阶段，分别是：
１ ． 组合 （ ｃ ｏ ｍ ｐ ｏ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 ：对 两 个 输 入 空 间 投 射 到合 成
空 间映射与 整合 ，以实现概念 合成 。心理空 间不 是语言本 空 间的构成概 念的部分元 素进行组合操 作 ，并形成 各个输 身 的组成 部分 ，也 不是语法 结构 的有机 组成 部分 ，但 语言 入 空 间 以 前 均 不 存 在 的 新 关 系 。对 输 入 空 间 部 分 元 素 的组
交 流 却 不 能脱 离 心 理 空 间 而存 在 。
（ 二 ）概 念 合 成 基本 网络
合过程 也是一个新范畴的构建过程。 ２ ． 完善 （ ｃ ｏ ｍ ｐ ｌ ｅ ｔ ｉ ｏ ｎ ） ：借 助 大脑 已有 的长 期 的、 固 定
概 念 整 合 过 程 组 成 了 一 个 动 态 的 网 络 结 构 。 最 基 本 的 、稳 定 的 背 景框 架 知 识 、 图式 结 构 、百科 知 识 、 以及 文 化 的 概 念 合 成 网 络 是 由 四 个 心 理 空 间构 成 的 ，分 别 是 ：输 入 模 式 等 ，组合 结 构 从 输 入 空 间投 射 到 合成 空 间 。这 一 组 合 结 空 间Ｉ （ Ｉ ｎ ｐ ｕ ｔ ｓ ｐ ａ ｃ ｅ Ｉ ）或称 “ 源心理 空间 ” （ Ｓ ｏ ｕ ｒ ｃ ｅ 构可视为合成空间中一个更大的完整结构 的构成部分 。合成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ｓ ｐ ａ ｃ ｅ ） 、输 入 空 间Ｉ Ｉ （ Ｉ ｎ ｐ ｕ ｔ ｓ ｐ ａ ｃ ｅ Ｉ Ｉ ） 或 称 空 间 中 由提 取 结 构 所 激 活 的结 构 借助 图式 推 导 不断 完 善 ，并 “目标 心 理 空 间 ” （ Ｔ ａ ｒ ｇ ｅ ｔ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ｓ ｐ ａ ｃ ｅ ） 、类 属 空 间
（ Ｇ ｅ ｎ ｅ ｒ ｉ ｃ ｓ ｐ ａ ｃ ｅ ） 、整 合 空 间 （ Ｂ ｌ ｅ ｎ ｄ ｅ ｄ ｓ ｐ ａ ｃ ｅ ） 四 个 心
形成一个意义完整并且有 自身逻辑的层创结构 。
３ ． 扩展 （ ｅ ｌ ａ ｂ ｏ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 ：在 合 成 空 间 中 ，可 以对 层 创 过 程 是 一 个 需 要 充 分 发 挥 主 观 能 动 性 ，运 用 人 的 想 象 力 和
理 空 间 。 各 个 心 理 空 间 之 间 进 行 一 系 列 的 认 知 操 作 与 加 结 构 依 据 其 自身 逻 辑 结 构进 行 运 演 操 作 与 无 限 扩 展 。 扩 展 １ ＿ ： ， 产 生 出新 的 “ 层创 意 义 ” （ ｅ ｍ ｅ ｒ ｇ ｅ ｎ ｔ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ｕ ｒ ｅ ）。 它 们
之 间 的 运 作 过 程 是 ： 两 个 输 入 空 间 的 共 有 结 构 和 抽 推 理 能 力 的 过 程 。经 过 扩 展 后 ， 形 成 更 加 广 泛 和 全 面 的知 象 出 来 的 共 有 信 息 被 投 射 到 上 位 的 类 属 空 间 ， 上 位 类 属 识 结 构 ， 扩 大 了人 类 的 认 知 范 围 ， 增 强 了人 类 对 事 物 的理
空 间 是 按 照 类 比 的 方 式 建 立 起 来 的 。 然 后 ， 在 类 属 空 间 的 制 约 与 引 导 下 ，两 个 输 入 空 间 的 部 分 元 素 进 行 跨 域 映 解能力。
这 三个 过 程 是 相 互连 续 、相 辅 相成 的 。它们 共 同作 用于
射 和 匹 配 ， 同 时 ， 输 入 空 间 的 部 分 元 素 和 上 位 类 属 空 间 层创结构的产生 。它们对意义构建过程和认知操作起着重要 的 抽 象 结 构 会 有 选 择 性 地 投 射 到 合 成 空 间 中 去 。 在 合 成 作 用 ， 是理 解 层 创 结 构和 概 念 合 成理 论 的 重 点 。概 念 合 成理 空 间 内 部 ， 合 成 空 间 提 取 被 投 射 进 来 的 部 分 结 构 ， 经 论 认 为 ：层 创 意 义 的产 生 过程 就 是 意 义 的构 建 过程 。 过 组合 （ ｃ ｏ ｍ ｐ ｏ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 、完善 （ ｃ ｏ ｍ ｐ １ ｅ ｔ ｉ ｏ ｎ ） 与 扩 展 （ ｅ １ ａ ｂ ｏ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 三 个 阶 段 之 后 ， 最 终 在 合 成 空 间 内 部 三 、对 《 诗经 ・ 卫风 ・ 木 瓜 》 的 意义 建 构 研 究 《 诗 经 ・卫 风 ・ 木 瓜 》 的 主 旨 是 通 过 赠 送 礼 物 来 表 达
形成 各 个输 入空 间均 不 具有 的新 的层 创结 构 （ ｅ ｍ ｅ ｒ ｇ ｅ ｎ ｔ 深厚情 谊 ，是现今 传诵最广 的 《 诗经 》名 篇之～ 。诗 中以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ｕ ｒ ｅ ） 。 这 样 ， 四 个 心 理 空 间 通 过 投 射 链 相 互 连 接 木 瓜 、 木 李 等 水 果 和 琼 琚 、 琼 瑶 等 美 玉 作 为 喻 体 ，表 达 着 起 来 ，形 成 一 个 互 动 的 过 程 ， 构 成 了基 本 的 “ 概 念 合 成 网 人 类 高 度抽 象 的情 感 。原 文如 下 ：
络” （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ｕ ａ ｌ ｉ ｎ ｔ ｅ ｇ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ｎ ｅ ｔ ｗ ｏ ｒ ｋ ｓ ）。
投 我 以木 瓜 ，报 之 以琼 琚 。 匪报 也 ，永 以 为好 也 ！
需要 指 出 的 是 ， 由 四 个 心 理 空 间 所 组 成 的 合 成 网 络 是 最 基 本 的 概 念 合 成 网络 模 型 。 当 然 ，也 有 多 个 输 入 空 间 进
投 我以木桃 ，报之 以琼瑶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
投 我 以木 李 ，报 之 以琼 玖 。 匪报 也 ，永 以 为好 也 ！
行整 合的 网络 ，即多空间合成 网络 。也存 在一种特 殊的合
成形式—— “ 多重合成 ”
（ ｍ ｕ ｌ ｔ ｉ ｐ ｌ ｅ ｂ ｌ ｅ ｎ ｄ ｉ ｎ ｇ ） ，在 多
（ 一 ）诗歌的意义构建过程
在 解 读此 诗 时 ，我们 首先会 在 头脑 中产 生两 个作 为 重 合 成 中 ，一 次 合 成 的 合 成 结 果 作 为 另 一 次 整 合 的 输 入 空 输 入 空 间 的心 理 空 间 。 一个 心 理 空 间包 含 的 主 要 信 息 元 素
间 ， 继 续 提 供 输 入 信 息 ，在 此 参 与 合 成 。这 些 类 型 不 同 又 有 ： 人 物 甲 、赠 送 、 木 瓜 、 木 桃 和 木 李 等 。 另 一 个 心 理 空 相： 互 联 系 的合 成 网络 组 织 了人 类 的 思 维 和 行 动 ， 使 得 人 们 间包含 的主要信息元素 有：人物 乙、回赠 、琼琚 、琼瑶和 的 思维 具 有 创 造 性 、 连续 性 和 无 限 扩 展 性 。 图１ ：概 念合 成基 本 网络 图 示
Ｇｅ ｎ ￣ ￣ｓ ｐ 女 ｃ ｃ
琼玖 等。两个输 入空间 的共 有结构被投射 到上位 的类 属空 间。类属空 间包含 的抽象 结构有 ：施 事者 、动作 、受事者
等 。 在 类 属 空 间 的 指 导 下 ， 输 入 空 间 的 部 分 元 素 开 始 跨 空 间 映 射 和 匹 配 ， 并 且 同 时 向合 成 空 间 进 行 选 择 性 投 射 。在 合 成 空 间 中 ，首 先 会 对 投 射 进 来 的 信 息 进 行 组 合 ，并 形 成 之 前 均 不 存 在 的 新 关 系 。然 后 ，会 根 据 已储 存 在 大 脑 中 的 长 期 的 、 稳 定 的 知 识 结 构 ， 如 图 式 知 识 、 百 科 知 识 、 背 景 框 架 、 概 念 域 和 文 化 模 式 等 对 组 合 过 的 信 息 进 行 进 一 步 的 完 善 操 作 。 此 时 ，在 我 们 的 头 脑 中 会 形 成 一 个 双 方 互 送 礼 物 的 框 架 。这 一 框 架 的形 成 ， 使 原 本 不 相 关 的 两 个 输 入
Ｉ ｎ ｐ 眦
Ｉ ｎ ｐ ｕｔ ２
空 间有 了联系 的基础和 可能 。同时，在合成空 间 内部 ，产 生 了原 来各个输入 空间都不具有 的新的层创 结构和层创意
义 ：双 方 通 过 互 送 礼 物 ，促 进 感 情 升 华 。层 创 结 构 生 成 之
后 ，我 们还会根据 层创 结构 固有 的层创逻辑进 行运演与无
（ ｉ ）层 创 结 构 及 其 产 生过 程
限 扩 展 。这 是 一 个 运 用 想 象 力 和 推 理 能力 ，充 分 发 挥 主 观 层 创 结 构 是 由合 成 空 间提 取 输 入 空 间 的部 分 元 素 ，经 过 能 动 性 的 过 程 ， 以不 断 丰 富 合 成 空 间 的 内容 。 比 如 ： 我 们
２ ０ １ ４ ． ０ ９
理 论
‘环 还
会 联 想 到 人 物 之 间 的关 系 可 能 是 恋 人 关 系 ，或 是 普 通 朋 友 能被 语言社 团内的大部分人所 接受并流传 开来 ，作 为一 种 关系 ，他们互送礼物的
目的是加深爱情或增进友情等等 。 稳定 的带有 社会文化烙 印的概念 结构 或知识结构储 存于人
图２ ： 《 诗经 ・ 卫风 ・ 木瓜 》的概念合成 网络图示
们 的 大 脑 之 中 。在 社 会 和 人 们 思 维 、 语 言 发 展 的历 史 长 河
中，每 当人们在 交际 时想 要表达 “ 互送礼 物以增进感情 或
友 谊 ” 的 概 念 时 ， 便 会 自发 地 激 活 头 脑 中 已有 的 相 关 的心 理 空 间 框 架 及 其 所 含 元 素 。这 ～ 联 想 经 常 被 激 活 和 使 用 而 经 历 一 个 在 头 脑 中不 断 被 强 化 的过 程 。概 念 强 化 的 结 果 需
要约定俗成 的语 言形 式来进行表达 ，因此需要将概 念词汇
化 。 同 时 ， 为 了语 言 表 达 的 经 济 性 需 要 ， 概 念 结 构 的 某 些 元 素 会 被 凸 显 ，而 有 些 则 会 被 隐 去 。 通 常 ，被 凸显 的 元 素
都是具有代表 性的概念元 素。于是 ，我们 就有 了 “ 投桃 报
李” “ 投 木 报 琼 ”和 “ 报 木 瓜 投 ”这 些 类 似 的 固 定 化 的 成 语 来 表 征 整 首 诗歌 的意 义 。 四 、结 语
作 为 中 国文学 的主要 源头 之 一 ， 《 诗 经 》 一 直 受 到
历代读 书人 的尊 崇，经历两干 多年 已成为一种 文化基 因，
（ 二 ）语 境对 概 念 合 成 结 果 的影 响 融 入 华 夏 文 明 的 血 液 。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对 于 自然 语 言 中 的 意 在 这 一概 念 合 成 过 程 中 ，我 们 会 得 到 两 人 互 送 礼 物 来 义 构 建 过程 具 有 强大 的 解 释 力 。本 文 运 用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的
促进感情 这一层创 结构 。然而 ，这种 感情 ，具体 是哪一种 相关 原理分析 《 诗经 ・ 卫风 ・ 木瓜 》中的 隐喻 语言现象 ，
感 情 ，是 友 情 、亲 情 ， 亦 或 是 爱情 ， 我 们 仅 从 对 诗 句 语 言 发 现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有 助 于 对 该 诗 的 意 义 构 建 过 程 和 修 辞 效 进 行 整 合 并 不 能 得 到确 切 的 答 案 。 为 了 保 证 概 念 合 成 的 有 果 的 理 解 ， 从 而 有 效 提 高 我 们 对 其 语 篇 的 整 体 理 解 和 赏 析
效性 ，我们还 需要将语境纳 入其 中。假 设这个行 为事 件发 能 力 。 由于 意 义 建 构 过 程 本 身 的 高 度 复 杂 性 ， 以及 语 料 所
生 的 语 境 是 在 两 个 恋 人 之 间 ， 那 么 合 成 的 结 果 就 会 是 恋 爱 限，本 文 的研 究结 果难 免有 局 限性 ，有 待 于后 期深 入探
中 的男女主角通过互送 礼物来表达 爱慕之情 ，以促进两人 讨 。 之 间的爱情 。假设这个行 为事件发生 的语境是在两个 很好
的朋友之 间，那么整合 的结果就会 是：两个好
朋 友互赠礼 参考 文献 ：
物 ， 以使 友 谊 长 存 。如 果 发 生 的语 境 是 在 两 个 亲 人 之 间 ， 那 么 整 合 的 结 果 就 会 是 ： 亲 人 之 间 互 送 礼 物 ， 以 表 达 亲
【 １ ］ 程俊英． 国学经典译 注丛 书：诗 经译 注 【 Ｍ 】 ．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２ ０ １ ２ ．
情 。 所 以 ，在 概 念 合 成 过程 之 中 ，语 境 也 起 着 不 可 或 缺 的 【 ２ ］ 王寅． 认知语言学 ［ Ｍ Ｍ．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 出 版社 ，２ ０ ０ ７ ：４ ９ １ ．
作 用，必须将语境 因素作 为重要部分纳入 概念合成 的整 体
中 去 ， 以确 保概 念 合 成 的 准 确性 和 有 效性 。 （ 三 ）心 理 空 间及 意 义 的 固化
［ ３ 】 Ｌ ａ ｋ ０ ｆ ｆ ，Ｇ ． ＆ Ｍ ． Ｊ ｏ ｈ ｎ Ｓ Ｏ １ １ ． Ｍ ｅ ｔ ａ ｐ ｈ ｏ ｒ ｓ Ｗ ｅ Ｌ ｉ ｖ ｅ ｂ ｙ［ Ｍ ］ ．
Ｃ ｈｉ ｃ ａ ｇ ｏ ：Ｔ ｈ ｅ Ｕ ｎ［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ｏ ｆ Ｃ ｈｉ ｃ ａ ｇ ｏ Ｐ ｒ ｅｓ ｓ， １ ９ ８ ０ ： １～ ３ ．
【 ４ 】 江 林 ， 童琼 ． 《 诗经 ・ 木 瓜 》及 其 同类 诗 的 礼 文化 视 角 … ． 湖 南
社会科学版 ），２ ０ ０ ４ ， （ ２ ）：２ ４～２ ６ ． 从 神 经 研 究 角 度 来 讲 ， 心 理 空 间 中 的 元 素 可 看 作 被 大学学报 （
语 言 形 式 表 征 所 激 活 的神 经 元 ，而 元 素 之 间 的 匹 配 连 接 对 【 ５ 】 张利军． 从上博 简 诗论》评析 木瓜》看周代贵族社 交礼俗演
Ｊ ］ ．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２ ０ 】 ０ ， （ ４ ）：９ １ ～９ ５ ． 应 于 神 经 元 之 间 的 相 互 连 通 ， 或 者 共 激 。 日常 交 际 时 为 了 变【
交 流 目的所建 构的心理空 间具有动态性和 临时性 的特 点，
主 要 是 在 短 期 记 忆 中运 作 的 。 然 而 ，某 些 心 理 空 间 的 元 素
［ ６ ］ 江林．《 诗经 ・ 木瓜》与周代礼俗 … ． 中国典籍与文化，２ ０ ０ ４ ，
（ １）： ３ ８—４ ２ ．
７ ］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ｉ ｌ ｉ ｅ ｒ ，Ｇ ． ＆ ． Ｔ ｕ ｒ ｉ ｌ ｅ ｒ ．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ｕ ａ Ｌ ｉ ｎ ｔ ｅ ｇ ｒ ａ ｔ ｉ Ｏ ｆ ｔ 如 果 经 常 被 激 活 而 建 立 对 应 连 接 的话 ， 就 很 可 能 会 形 成 心 （ ｅ ｔ ｗ ｏ ｒ ｋ ｓ［ Ｊ 】 ． Ｃ ｏ ｇ ｎ ｉ ｔ ｉ Ｖ ｅ Ｓ ｃ ｉ ｅ ｒ ｌ ｃ ｅ ，１ ９ ９ ８ ， （ ３ ）： １ ３ ３ ～１ ８ ７ ． 理 空 间 的 固 化 现 象 。 一 次 临 时 的 概 念 合 成 的 结 果 如 果 能被 ｎ
这个 语言社 团的大部分语 言使用
者所认 可并被经常激 活的
话 ， 那 么 这 个 概 念 合 成 所 生 成 的 意 义 很 有 可 能 会 固化 ， 并 化 是 基 于 人 与 外 界 的 互 动 体 验 的 ，跟 特 定 社 会 的 物 理 环 境 象 思维 、组 织和 表 征 知 识 具有 重 要 作 用 。 的 、味 美 的 水 果 。 “ 琼 琚 、 琼 瑶 和 琼 玖 ”等 美 玉 都 是 君 子 日 常 佩 戴 的 饰 品 。 中 华 民 族 有 尚 玉 传 统 ， 喜 欢 以 玉 的 无
［ ８ ］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ｎ ｉ ｅ ｒ ，Ｇ ． Ｍ ａ ｐ ｐ ｉ ｎ ｇ ｓ ｉ ｎ ｔ ｈ ｏ ｕ ｇ ｈ ｔ ａ ｎ ｄ ｌ ａ ｎ ｇ ｕ ａ ｇ ｅ［ Ｍ ］ ．
Ｃ ａ ｍ ｂｒ ｉ ｄ ｇ ｅ ： Ｃａ ｍ ｂｒ ｉ ｄ ｅ ｅ Ｉ Ｊ ｎ ｉ ｖ ｅｔ ｓ ｉ ｔ ｙ Ｐ ｒ ｅ ｓ Ｓ ，１ ９ ９ ７ ．
９ ］ 汪少华 ． 概念 合成 与 隐喻 的 实时 意义构 建 ［ Ｊ 】 ． 当代 语 言学 ， 且 在 该 语 言 社 团 中 流 行 开 来 ， 甚 至 被 词 汇 化 。 但 意 义 的 固 ［
２ ０ ０ ２， （２） ： １ １ ９～１ ２ ７ ．
１ ０ 】 王 文斌． 概 念合成 理论研 究与应用 的回顾 与思考 ［ Ｊ ］ ． 外语研 和 文化模式有 关。文化模式 对于形成 范畴、建构 意义 、抽 ［
究 ，２ ０ ０ ４ ， （ １ ）： ６—１ ２ ．
１ １ 】 王 寅． 什 么是认知语 言 学 ［ Ｍ ］ ． 上海 ：上海外语 教育 出版社 ， 古 时代 的中 国 ， “ 木 桃 、木 李和 木 瓜 ”都 是常 见 ［
２ Ｏ １ ２ ： ７ ３ ．
瑕 来 比喻 君子 的 美德 ，古 语有 “ 君子 无故 ，玉 不 去身 ” （《 周礼 ・玉藻》 ）的说法 。用这两类 物品作为 礼物互送 对 方 ，符 合人 们 的 日常经 验 和社 会 的文化 模 式 ，能起 到
很 好 的 象 征 作 用 和 表 达 效 果 。所 以 ，这 种 表 达 感 情 的 方 式
（ 张懂
湖南长 沙 湖南师范大学外 国语 学院
４ １ ０ ０ ８ 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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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 王 付
。跞 还
概念合成理论视角下 诗经 木瓜 的
●
意义 建构研 究
口张 懂
摘
要： 诗经 ・ 卫风 ・ 木瓜 》的语言凝练 、意境深远 ，是 诗经》 中脍 炙人 口的名 篇。本文从认知视 角，应用概
念合成理论对 木瓜 中隐喻 的意义构建过程进行分析 ，验证 了概念合成理论对 木瓜 的意义建构过程具有强 大的解释 力，从广度上扩展 了对 《 木瓜 ） ）的研究 ，也 为大家赏析 诗经》的文学魅力提供 了新的视角。
关键词： 诗经 ・ 木瓜》 概念合成理论 认知 隐喻
一
、
引言
鉴赏能力。
《 诗 经 》 是 中 华 民族 的 文 学 瑰 宝 ， 是 中华 民族 优 秀 传
二 、概 念合 成 理 论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是 由Ｇ ｉ ｌ ｌ ｅ ｓ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ｎ ｉ ｅ ｒ 和Ｍ ａ ｒ ｋ Ｔ ｕ ｒ ｎ ｅ ｒ
统文化 的代表 。它 汇集了从西 周初年到春秋 中叶 （ 公 元前
ｌ １ ０ ０ 年 到 公元 前６ ０ ０ 年 ）约 五 百 多年 的诗 歌 ，共 计 三 百 零 五 在 心 智 空 间 理 论 和 概 念 隐 喻 理 论 基 础 上 提 出 来 的 。概 念 合
篇 。因此 《 诗经 》又称 “ 诗 ”或 “ 诗三百 ”，是中 国最 早 成 理 论 是 关 于 意 义 构 建 过 程 的理 论 ， 是 认知 语 言 学 的重 要
的诗 歌 总 集 。 《 诗经 ・ 卫 风 ・木 瓜 》 通 过 描 述 一 方 赠 送 木 理 论 之 ～ 。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为 隐喻 的 工 作 机 制 及 其 意 义 生 成
瓜 、 木 桃 、木 李 等 水 果 和 另一 方 回 赠 琼 琚 、 琼 瑶 、琼 玖 等 过 程 提 供 了强 有 力 的 解 释 框 架 ， 为 更 好 地 理解 自然 语 言 中
美 玉 ， 表 达 出 了双 方 的 深 厚 情 谊 。 《 诗 经 》 的 主 要 修 辞 手 的 隐 喻 现 象 提 供 崭 新 的 视 角 。 与 概 念 隐 喻 理 论 不 同 的 是 ， 法有 “ 赋” “ 比” “ 兴 ”三种 。 “比”主要 包括 当今所 说 概念 合成理论认 为隐喻意义 的构建不是意象 图式结构从 始 的 明 喻 和 隐喻 ， “ 兴 ”则 属 于 篇 章 层 次 上 的 隐 喻 。我 们 认 源 域 到 目标 域 之 间 的 简 单 的单 向 映 射 的结 果 ， 而 是 概 念 合
为 《 诗 经 ・卫 风 ・ 木瓜 》中运用 了 “ 比” “ 兴”的手法 。 成 网络 中 多个 心 理 空 间之 问互 相 映射 的结 果 。
（ 一 ）心 理 空 间
现 代 认 知 语 言 学 家 认 为 隐 喻 不 仅 是 一 种 修 辞 手 法 ，更 是 一 种 深 层 的 思 维 方 式 和 认 知 工 具 。在 ２ Ｏ 世 纪８ ０ 年 代 ，Ｇ ｅ ｏ ｒ ｇ ｅ
心 理 空 间 是 概 念 合 成 的基 本 单 位 。 心 理 空 间
是 人 们
Ｌ ａ ｋ ｏ ｆ ｆ 和Ｍ ａ ｒ ｋ Ｊ ｏ ｈ ｎ ｓ ｏ ｎ 在 《 我 们赖 以生 存 的 隐 喻 》 中提 出 了 在 进 行 思 考 和 交 流 时 为 了达 到局 部 的 理 解 与 行 动 之 目 的 而
小概念包 ” （ ｓ ｍ ａ ｌ １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ｕ ａ ｌ ｐ ａ ｃ ｋ ｅ ｔ ｓ ）。简 概念 隐喻理论 ，并系统阐述 了隐喻 的工 作机 制 。该理 论认 构建 的 “ 单 地 说 ，心 理 空 间 是 人 们 在 对 过 去 、 现 在 和 将 来 等 特 定 情 为隐喻是 从始源域 到 目标域 的单 向映射 。然而 ，简单 的单
向 映 射 关 系 并 不 能 解 释 复杂 隐 喻 的 意 义 生 成 机 制 和 在 线 意 境 进 行 思 考 与 交 流 时 为 便 于 理 解 而 临 时构 建 的 。心 理 空 间
义建 构 问题 。Ｇ ｉ １ ｌ ｅ ｓ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ｎ ｉ ｅ ｒ 和Ｍ ａ ｒ ｋ Ｔ ｕ ｒ ｎ ｅ ｒ 于２ ０ 世 纪 也 是 语 言 使 用 者 在 话 语 进 行 中所 建 立 的虚 拟 的 心 理 表 征 结
９ Ｏ 年 代 在 心 智 空 间 理 论 和 概 念 隐 喻 理 论 基 础 之 上 提 出 了 著 构 ， 具 有 动 态 性 和 临 时 性 的特 点 。人 们 在 交 流 与 思 考 时 ， 名 的概 念 合 成 理 论 。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对 隐 喻 的 工 作 机 制 和 动 为 了达 到 当 下 的 理解 与 行 动 的 目的 ， 会 不 断 构 建 新 的心 理 态 意 义 建 构 问题 具 有 强 大 的解 释 力 ，可 以用 于 分 析 自然 语 空 间 。 每 个 心 理 空 间 都 是 实 时 的 、 在 线 的 、不 断 变 化 的 结 言 中 的 诸 多 语 言层 面 的 意 义 建 构 问题 。 以往 对 《 诗 经 ・卫 构 ， 是 以服 务 于 当 下 的理 解 与 行 动 为 根 本 目的 的 。心 理 空
风 ・ 木瓜 》的研究多从修 辞角度或文化 、礼俗角度 入手 ，
间 的形 成 与 发 展 是 以 人 们 储 存 在 记忆 中 的 各 种 信 息 和 百 科
本 文拟在前 贤研 究的基础 上，从认知角 度 ，运用概念 合成 知 识为基础 的，是建立在 固定的知识 结构 ，如概念域 、框
理 论 对 其 中 的 隐 喻 的 意 义 建 构 进 行 分 析 ， 以 期 丰 富对 《 诗 架 和 认 知 模 型 之 上 的 。 只有 有 了相 关 的稳 定 的 知 识 结 构 ， 经 》 的研 究 ，提 高 大 家 对 《 诗经 ・ 卫 风 ・木 瓜 》 的理 解 和 才 会在虚拟 的心理空 间中形 成特定 的心 理表征结构 。心理
２ Ｏ１ ４ ． Ｏ ９
理论 ・ 综述
＼
澜
空 间 是 人 的 体 验 、 认 知 模 式 、百 科 知 识 结 构 与 世 界 互 动 的 复 杂 的认 知操 作 和 心 智 加工 而 形 成 的 。它 具 有 自己 的逻 辑 结 产 物 ， 它 的 建 立
还 受 到 语 法 、语 境 和 社 会 文 化 等 因 素 的制 构 与 属 性 ， 是各 个 输 入 空 间都 不 具 备 的新 的结 构 。 生成 层 创 约 。 每 个 心 理 空 间 都 有 自 己独 特 的 范 畴 成 员 和 组 织 结 构 ， 不 同空 间中的信息 元素之 间会在一定 的规则制约 下进行跨
结构的复杂的认知加工过程包括三个阶段，分别是：
１ ． 组合 （ ｃ ｏ ｍ ｐ ｏ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 ：对 两 个 输 入 空 间 投 射 到合 成
空 间映射与 整合 ，以实现概念 合成 。心理空 间不 是语言本 空 间的构成概 念的部分元 素进行组合操 作 ，并形成 各个输 身 的组成 部分 ，也 不是语法 结构 的有机 组成 部分 ，但 语言 入 空 间 以 前 均 不 存 在 的 新 关 系 。对 输 入 空 间 部 分 元 素 的组
交 流 却 不 能脱 离 心 理 空 间 而存 在 。
（ 二 ）概 念 合 成 基本 网络
合过程 也是一个新范畴的构建过程。 ２ ． 完善 （ ｃ ｏ ｍ ｐ ｌ ｅ ｔ ｉ ｏ ｎ ） ：借 助 大脑 已有 的长 期 的、 固 定
概 念 整 合 过 程 组 成 了 一 个 动 态 的 网 络 结 构 。 最 基 本 的 、稳 定 的 背 景框 架 知 识 、 图式 结 构 、百科 知 识 、 以及 文 化 的 概 念 合 成 网 络 是 由 四 个 心 理 空 间构 成 的 ，分 别 是 ：输 入 模 式 等 ，组合 结 构 从 输 入 空 间投 射 到 合成 空 间 。这 一 组 合 结 空 间Ｉ （ Ｉ ｎ ｐ ｕ ｔ ｓ ｐ ａ ｃ ｅ Ｉ ）或称 “ 源心理 空间 ” （ Ｓ ｏ ｕ ｒ ｃ ｅ 构可视为合成空间中一个更大的完整结构 的构成部分 。合成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ｓ ｐ ａ ｃ ｅ ） 、输 入 空 间Ｉ Ｉ （ Ｉ ｎ ｐ ｕ ｔ ｓ ｐ ａ ｃ ｅ Ｉ Ｉ ） 或 称 空 间 中 由提 取 结 构 所 激 活 的结 构 借助 图式 推 导 不断 完 善 ，并 “目标 心 理 空 间 ” （ Ｔ ａ ｒ ｇ ｅ ｔ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ｓ ｐ ａ ｃ ｅ ） 、类 属 空 间
（ Ｇ ｅ ｎ ｅ ｒ ｉ ｃ ｓ ｐ ａ ｃ ｅ ） 、整 合 空 间 （ Ｂ ｌ ｅ ｎ ｄ ｅ ｄ ｓ ｐ ａ ｃ ｅ ） 四 个 心
形成一个意义完整并且有 自身逻辑的层创结构 。
３ ． 扩展 （ ｅ ｌ ａ ｂ ｏ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 ：在 合 成 空 间 中 ，可 以对 层 创 过 程 是 一 个 需 要 充 分 发 挥 主 观 能 动 性 ，运 用 人 的 想 象 力 和
理 空 间 。 各 个 心 理 空 间 之 间 进 行 一 系 列 的 认 知 操 作 与 加 结 构 依 据 其 自身 逻 辑 结 构进 行 运 演 操 作 与 无 限 扩 展 。 扩 展 １ ＿ ： ， 产 生 出新 的 “ 层创 意 义 ” （ ｅ ｍ ｅ ｒ ｇ ｅ ｎ ｔ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ｕ ｒ ｅ ）。 它 们
之 间 的 运 作 过 程 是 ： 两 个 输 入 空 间 的 共 有 结 构 和 抽 推 理 能 力 的 过 程 。经 过 扩 展 后 ， 形 成 更 加 广 泛 和 全 面 的知 象 出 来 的 共 有 信 息 被 投 射 到 上 位 的 类 属 空 间 ， 上 位 类 属 识 结 构 ， 扩 大 了人 类 的 认 知 范 围 ， 增 强 了人 类 对 事 物 的理
空 间 是 按 照 类 比 的 方 式 建 立 起 来 的 。 然 后 ， 在 类 属 空 间 的 制 约 与 引 导 下 ，两 个 输 入 空 间 的 部 分 元 素 进 行 跨 域 映 解能力。
这 三个 过 程 是 相 互连 续 、相 辅 相成 的 。它们 共 同作 用于
射 和 匹 配 ， 同 时 ， 输 入 空 间 的 部 分 元 素 和 上 位 类 属 空 间 层创结构的产生 。它们对意义构建过程和认知操作起着重要 的 抽 象 结 构 会 有 选 择 性 地 投 射 到 合 成 空 间 中 去 。 在 合 成 作 用 ， 是理 解 层 创 结 构和 概 念 合 成理 论 的 重 点 。概 念 合 成理 空 间 内 部 ， 合 成 空 间 提 取 被 投 射 进 来 的 部 分 结 构 ， 经 论 认 为 ：层 创 意 义 的产 生 过程 就 是 意 义 的构 建 过程 。 过 组合 （ ｃ ｏ ｍ ｐ ｏ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 、完善 （ ｃ ｏ ｍ ｐ １ ｅ ｔ ｉ ｏ ｎ ） 与 扩 展 （ ｅ １ ａ ｂ ｏ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 三 个 阶 段 之 后 ， 最 终 在 合 成 空 间 内 部 三 、对 《 诗经 ・ 卫风 ・ 木 瓜 》 的 意义 建 构 研 究 《 诗 经 ・卫 风 ・ 木 瓜 》 的 主 旨 是 通 过 赠 送 礼 物 来 表 达
形成 各 个输 入空 间均 不 具有 的新 的层 创结 构 （ ｅ ｍ ｅ ｒ ｇ ｅ ｎ ｔ 深厚情 谊 ，是现今 传诵最广 的 《 诗经 》名 篇之～ 。诗 中以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ｕ ｒ ｅ ） 。 这 样 ， 四 个 心 理 空 间 通 过 投 射 链 相 互 连 接 木 瓜 、 木 李 等 水 果 和 琼 琚 、 琼 瑶 等 美 玉 作 为 喻 体 ，表 达 着 起 来 ，形 成 一 个 互 动 的 过 程 ， 构 成 了基 本 的 “ 概 念 合 成 网 人 类 高 度抽 象 的情 感 。原 文如 下 ：
络” （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ｕ ａ ｌ ｉ ｎ ｔ ｅ ｇ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ｎ ｅ ｔ ｗ ｏ ｒ ｋ ｓ ）。
投 我 以木 瓜 ，报 之 以琼 琚 。 匪报 也 ，永 以 为好 也 ！
需要 指 出 的 是 ， 由 四 个 心 理 空 间 所 组 成 的 合 成 网 络 是 最 基 本 的 概 念 合 成 网络 模 型 。 当 然 ，也 有 多 个 输 入 空 间 进
投 我以木桃 ，报之 以琼瑶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
投 我 以木 李 ，报 之 以琼 玖 。 匪报 也 ，永 以 为好 也 ！
行整 合的 网络 ，即多空间合成 网络 。也存 在一种特 殊的合
成形式—— “ 多重合成 ”
（ ｍ ｕ ｌ ｔ ｉ ｐ ｌ ｅ ｂ ｌ ｅ ｎ ｄ ｉ ｎ ｇ ） ，在 多
（ 一 ）诗歌的意义构建过程
在 解 读此 诗 时 ，我们 首先会 在 头脑 中产 生两 个作 为 重 合 成 中 ，一 次 合 成 的 合 成 结 果 作 为 另 一 次 整 合 的 输 入 空 输 入 空 间 的心 理 空 间 。 一个 心 理 空 间包 含 的 主 要 信 息 元 素
间 ， 继 续 提 供 输 入 信 息 ，在 此 参 与 合 成 。这 些 类 型 不 同 又 有 ： 人 物 甲 、赠 送 、 木 瓜 、 木 桃 和 木 李 等 。 另 一 个 心 理 空 相： 互 联 系 的合 成 网络 组 织 了人 类 的 思 维 和 行 动 ， 使 得 人 们 间包含 的主要信息元素 有：人物 乙、回赠 、琼琚 、琼瑶和 的 思维 具 有 创 造 性 、 连续 性 和 无 限 扩 展 性 。 图１ ：概 念合 成基 本 网络 图 示
Ｇｅ ｎ ￣ ￣ｓ ｐ 女 ｃ ｃ
琼玖 等。两个输 入空间 的共 有结构被投射 到上位 的类 属空 间。类属空 间包含 的抽象 结构有 ：施 事者 、动作 、受事者
等 。 在 类 属 空 间 的 指 导 下 ， 输 入 空 间 的 部 分 元 素 开 始 跨 空 间 映 射 和 匹 配 ， 并 且 同 时 向合 成 空 间 进 行 选 择 性 投 射 。在 合 成 空 间 中 ，首 先 会 对 投 射 进 来 的 信 息 进 行 组 合 ，并 形 成 之 前 均 不 存 在 的 新 关 系 。然 后 ，会 根 据 已储 存 在 大 脑 中 的 长 期 的 、 稳 定 的 知 识 结 构 ， 如 图 式 知 识 、 百 科 知 识 、 背 景 框 架 、 概 念 域 和 文 化 模 式 等 对 组 合 过 的 信 息 进 行 进 一 步 的 完 善 操 作 。 此 时 ，在 我 们 的 头 脑 中 会 形 成 一 个 双 方 互 送 礼 物 的 框 架 。这 一 框 架 的形 成 ， 使 原 本 不 相 关 的 两 个 输 入
Ｉ ｎ ｐ 眦
Ｉ ｎ ｐ ｕｔ ２
空 间有 了联系 的基础和 可能 。同时，在合成空 间 内部 ，产 生 了原 来各个输入 空间都不具有 的新的层创 结构和层创意
义 ：双 方 通 过 互 送 礼 物 ，促 进 感 情 升 华 。层 创 结 构 生 成 之
后 ，我 们还会根据 层创 结构 固有 的层创逻辑进 行运演与无
（ ｉ ）层 创 结 构 及 其 产 生过 程
限 扩 展 。这 是 一 个 运 用 想 象 力 和 推 理 能力 ，充 分 发 挥 主 观 层 创 结 构 是 由合 成 空 间提 取 输 入 空 间 的部 分 元 素 ，经 过 能 动 性 的 过 程 ， 以不 断 丰 富 合 成 空 间 的 内容 。 比 如 ： 我 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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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论
‘环 还
会 联 想 到 人 物 之 间 的关 系 可 能 是 恋 人 关 系 ，或 是 普 通 朋 友 能被 语言社 团内的大部分人所 接受并流传 开来 ，作 为一 种 关系 ，他们互送礼物的
目的是加深爱情或增进友情等等 。 稳定 的带有 社会文化烙 印的概念 结构 或知识结构储 存于人
图２ ： 《 诗经 ・ 卫风 ・ 木瓜 》的概念合成 网络图示
们 的 大 脑 之 中 。在 社 会 和 人 们 思 维 、 语 言 发 展 的历 史 长 河
中，每 当人们在 交际 时想 要表达 “ 互送礼 物以增进感情 或
友 谊 ” 的 概 念 时 ， 便 会 自发 地 激 活 头 脑 中 已有 的 相 关 的心 理 空 间 框 架 及 其 所 含 元 素 。这 ～ 联 想 经 常 被 激 活 和 使 用 而 经 历 一 个 在 头 脑 中不 断 被 强 化 的过 程 。概 念 强 化 的 结 果 需
要约定俗成 的语 言形 式来进行表达 ，因此需要将概 念词汇
化 。 同 时 ， 为 了语 言 表 达 的 经 济 性 需 要 ， 概 念 结 构 的 某 些 元 素 会 被 凸 显 ，而 有 些 则 会 被 隐 去 。 通 常 ，被 凸显 的 元 素
都是具有代表 性的概念元 素。于是 ，我们 就有 了 “ 投桃 报
李” “ 投 木 报 琼 ”和 “ 报 木 瓜 投 ”这 些 类 似 的 固 定 化 的 成 语 来 表 征 整 首 诗歌 的意 义 。 四 、结 语
作 为 中 国文学 的主要 源头 之 一 ， 《 诗 经 》 一 直 受 到
历代读 书人 的尊 崇，经历两干 多年 已成为一种 文化基 因，
（ 二 ）语 境对 概 念 合 成 结 果 的影 响 融 入 华 夏 文 明 的 血 液 。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对 于 自然 语 言 中 的 意 在 这 一概 念 合 成 过 程 中 ，我 们 会 得 到 两 人 互 送 礼 物 来 义 构 建 过程 具 有 强大 的 解 释 力 。本 文 运 用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的
促进感情 这一层创 结构 。然而 ，这种 感情 ，具体 是哪一种 相关 原理分析 《 诗经 ・ 卫风 ・ 木瓜 》中的 隐喻 语言现象 ，
感 情 ，是 友 情 、亲 情 ， 亦 或 是 爱情 ， 我 们 仅 从 对 诗 句 语 言 发 现 概 念 合 成 理 论 有 助 于 对 该 诗 的 意 义 构 建 过 程 和 修 辞 效 进 行 整 合 并 不 能 得 到确 切 的 答 案 。 为 了 保 证 概 念 合 成 的 有 果 的 理 解 ， 从 而 有 效 提 高 我 们 对 其 语 篇 的 整 体 理 解 和 赏 析
效性 ，我们还 需要将语境纳 入其 中。假 设这个行 为事 件发 能 力 。 由于 意 义 建 构 过 程 本 身 的 高 度 复 杂 性 ， 以及 语 料 所
生 的 语 境 是 在 两 个 恋 人 之 间 ， 那 么 合 成 的 结 果 就 会 是 恋 爱 限，本 文 的研 究结 果难 免有 局 限性 ，有 待 于后 期深 入探
中 的男女主角通过互送 礼物来表达 爱慕之情 ，以促进两人 讨 。 之 间的爱情 。假设这个行 为事件发生 的语境是在两个 很好
的朋友之 间，那么整合 的结果就会 是：两个好
朋 友互赠礼 参考 文献 ：
物 ， 以使 友 谊 长 存 。如 果 发 生 的语 境 是 在 两 个 亲 人 之 间 ， 那 么 整 合 的 结 果 就 会 是 ： 亲 人 之 间 互 送 礼 物 ， 以 表 达 亲
【 １ ］ 程俊英． 国学经典译 注丛 书：诗 经译 注 【 Ｍ 】 ．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２ ０ １ ２ ．
情 。 所 以 ，在 概 念 合 成 过程 之 中 ，语 境 也 起 着 不 可 或 缺 的 【 ２ ］ 王寅． 认知语言学 ［ Ｍ Ｍ．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 出 版社 ，２ ０ ０ ７ ：４ ９ １ ．
作 用，必须将语境 因素作 为重要部分纳入 概念合成 的整 体
中 去 ， 以确 保概 念 合 成 的 准 确性 和 有 效性 。 （ 三 ）心 理 空 间及 意 义 的 固化
［ ３ 】 Ｌ ａ ｋ ０ ｆ ｆ ，Ｇ ． ＆ Ｍ ． Ｊ ｏ ｈ ｎ Ｓ Ｏ １ １ ． Ｍ ｅ ｔ ａ ｐ ｈ ｏ ｒ ｓ Ｗ ｅ Ｌ ｉ ｖ ｅ ｂ ｙ［ Ｍ ］ ．
Ｃ ｈｉ ｃ ａ ｇ ｏ ：Ｔ ｈ ｅ Ｕ ｎ［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ｏ ｆ Ｃ ｈｉ ｃ ａ ｇ ｏ Ｐ ｒ ｅｓ ｓ， １ ９ ８ ０ ： １～ ３ ．
【 ４ 】 江 林 ， 童琼 ． 《 诗经 ・ 木 瓜 》及 其 同类 诗 的 礼 文化 视 角 … ． 湖 南
社会科学版 ），２ ０ ０ ４ ， （ ２ ）：２ ４～２ ６ ． 从 神 经 研 究 角 度 来 讲 ， 心 理 空 间 中 的 元 素 可 看 作 被 大学学报 （
语 言 形 式 表 征 所 激 活 的神 经 元 ，而 元 素 之 间 的 匹 配 连 接 对 【 ５ 】 张利军． 从上博 简 诗论》评析 木瓜》看周代贵族社 交礼俗演
Ｊ ］ ．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２ ０ 】 ０ ， （ ４ ）：９ １ ～９ ５ ． 应 于 神 经 元 之 间 的 相 互 连 通 ， 或 者 共 激 。 日常 交 际 时 为 了 变【
交 流 目的所建 构的心理空 间具有动态性和 临时性 的特 点，
主 要 是 在 短 期 记 忆 中运 作 的 。 然 而 ，某 些 心 理 空 间 的 元 素
［ ６ ］ 江林．《 诗经 ・ 木瓜》与周代礼俗 … ． 中国典籍与文化，２ ０ ０ ４ ，
（ １）： ３ ８—４ ２ ．
７ ］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ｉ ｌ ｉ ｅ ｒ ，Ｇ ． ＆ ． Ｔ ｕ ｒ ｉ ｌ ｅ ｒ ． Ｃ ｏ ｎ ｃ ｅ ｐ ｔ ｕ ａ Ｌ ｉ ｎ ｔ ｅ ｇ ｒ ａ ｔ ｉ Ｏ ｆ ｔ 如 果 经 常 被 激 活 而 建 立 对 应 连 接 的话 ， 就 很 可 能 会 形 成 心 （ ｅ ｔ ｗ ｏ ｒ ｋ ｓ［ Ｊ 】 ． Ｃ ｏ ｇ ｎ ｉ ｔ ｉ Ｖ ｅ Ｓ ｃ ｉ ｅ ｒ ｌ ｃ ｅ ，１ ９ ９ ８ ， （ ３ ）： １ ３ ３ ～１ ８ ７ ． 理 空 间 的 固 化 现 象 。 一 次 临 时 的 概 念 合 成 的 结 果 如 果 能被 ｎ
这个 语言社 团的大部分语 言使用
者所认 可并被经常激 活的
话 ， 那 么 这 个 概 念 合 成 所 生 成 的 意 义 很 有 可 能 会 固化 ， 并 化 是 基 于 人 与 外 界 的 互 动 体 验 的 ，跟 特 定 社 会 的 物 理 环 境 象 思维 、组 织和 表 征 知 识 具有 重 要 作 用 。 的 、味 美 的 水 果 。 “ 琼 琚 、 琼 瑶 和 琼 玖 ”等 美 玉 都 是 君 子 日 常 佩 戴 的 饰 品 。 中 华 民 族 有 尚 玉 传 统 ， 喜 欢 以 玉 的 无
［ ８ ］ Ｆ ａ ｕ ｃ ｏ ｎ ｎ ｉ ｅ ｒ ，Ｇ ． Ｍ ａ ｐ ｐ ｉ ｎ ｇ ｓ ｉ ｎ ｔ ｈ ｏ ｕ ｇ ｈ ｔ ａ ｎ ｄ ｌ ａ ｎ ｇ ｕ ａ ｇ ｅ［ Ｍ ］ ．
Ｃ ａ ｍ ｂｒ ｉ ｄ ｇ ｅ ： Ｃａ ｍ ｂｒ ｉ ｄ ｅ ｅ Ｉ Ｊ ｎ ｉ ｖ ｅｔ ｓ ｉ ｔ ｙ Ｐ ｒ ｅ ｓ Ｓ ，１ ９ ９ ７ ．
９ ］ 汪少华 ． 概念 合成 与 隐喻 的 实时 意义构 建 ［ Ｊ 】 ． 当代 语 言学 ， 且 在 该 语 言 社 团 中 流 行 开 来 ， 甚 至 被 词 汇 化 。 但 意 义 的 固 ［
２ ０ ０ ２， （２） ： １ １ ９～１ ２ ７ ．
１ ０ 】 王 文斌． 概 念合成 理论研 究与应用 的回顾 与思考 ［ Ｊ ］ ． 外语研 和 文化模式有 关。文化模式 对于形成 范畴、建构 意义 、抽 ［
究 ，２ ０ ０ ４ ， （ １ ）： ６—１ ２ ．
１ １ 】 王 寅． 什 么是认知语 言 学 ［ Ｍ ］ ． 上海 ：上海外语 教育 出版社 ， 古 时代 的中 国 ， “ 木 桃 、木 李和 木 瓜 ”都 是常 见 ［
２ Ｏ １ ２ ： ７ ３ ．
瑕 来 比喻 君子 的 美德 ，古 语有 “ 君子 无故 ，玉 不 去身 ” （《 周礼 ・玉藻》 ）的说法 。用这两类 物品作为 礼物互送 对 方 ，符 合人 们 的 日常经 验 和社 会 的文化 模 式 ，能起 到
很 好 的 象 征 作 用 和 表 达 效 果 。所 以 ，这 种 表 达 感 情 的 方 式
（ 张懂
湖南长 沙 湖南师范大学外 国语 学院
４ １ ０ ０ ８ 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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