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第2期
(2001年第2期)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HubeiInstituteforNationalities(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No.2 Vol.19
No.2 2001
葫芦生殖象征意义的符号生成
罗宏杰
(宁波教育学院中文系,浙江宁波315010)
摘要:葫芦作为一个生殖符号的形成经历了四个阶段:源于人类的两个基本本能;思维;并在原始人的行为实践中得到强化;生殖符号体系。
关键词:葫芦;生殖;符号;生成
中图分类号:C912.4 2001)02-0014-05
中具有多种实用功能符号的生成提供了十分必要的条件[1]。但葫芦本身还不是民俗。葫芦民俗的形成历经了一个从实用到信仰的演变过程。在此过程中,葫芦不断地被抽象化、符号化,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象征意义,使其充分具备了作为一种民俗应有的内涵。而其中,生殖象征是葫芦符号化之初的基本象征意义,也是葫芦作为一个民俗符号形成的起点。葫芦符号的生成过程,就是葫芦作为生殖崇拜物的确立过程。葫芦符号最初作为一个生殖符号的形成历经了以下几个阶段:
1.本能的启示
在探讨葫芦作为生殖符号的生成之源时,我们不能不追溯到原始人类的本能。恩格斯在谈到人类社会的发展时指出“:根据唯物主义的观点,历史中的决定因素,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者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
[2]另一方面是人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按季羡林先生的说法,恩格斯这里所说的两种生产,实际上是指人类的两个最基本的本能,用孔子的话来说就
[3]
是“食、色,性也”。恩格斯赋予生殖同生存同等重要的意义。“食”,人类吃饭的本能“;色”
,人类生殖
体难以生存,生殖也就无从谈起;而没有“色”,则不
能延续生育,就要断子绝孙。人类最初的生殖,是源于本能的,是一种生物现象,于主观上还谈不上生殖崇拜。但是,人类的生殖本能与生殖崇拜却有着密切的联系,生殖崇拜是建立在生殖本能基础上的。
葫芦成为生殖符号的代表,结缘于人类的两种基本本能。在原始的采集时代,葫芦就是人类的野生食物种类之一,在直接满足人类“食”的本能方面有着重要的贡献,我们可以从《诗经》中对“瓠”的反复咏叹中看出这一点。葫芦满足了人类生存的本能后,也就使人类生殖的本能得以实现。随着葫芦的其他功用陆续被原始人类发现,如葫芦可作容器储备食物,可作腰舟以助渡水等[4],葫芦成了原始人类生产、生活中日渐重要的东西。加上葫芦外形与妇女生殖器、孕体等生殖形态的相似,在原始思维中“同类相生”相似律的作用下,为后来原始人在表象思维中赋予葫芦生殖象征意义奠定了基础。葫芦也就在满足人类两大本能的同时逐渐演变成了原始人类的生殖崇拜物。
2.形象符号的形成
表象是原始思维的基础。表象思维的形成使得原始人类最终挣脱了本能的束缚而开始形成了一种新的意指性的思维方式。在意指性思维活动中,原始人赋予表象某种意义,尽管这一意义最初是情感的而非解释的。但是,表象与意义的对应,标志着人
的本能。两者密不可分,缺一不可。没有“食”,则个
收稿日期: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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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罗宏杰(1975-),汉族,江西省万安县人,主要研究方向:民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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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主体心理的进步,是人类作为符号动物的起点。表象的叠加与累积,最终导致了原始人类的集体表象的形成。
尽管表象思维的基本特征还停留在情感性、神秘性和互渗性上[5],但这却不影响原始人表象思维的作用和意义。人类心理深处的各种无意识原型便大多来自原始人的表象思维。荣格在谈到集体表象时指出“:列维-布留尔所用的‘集体的表现’一词是指那些世界的原始观念中的形象符号,但也同样适用于无意识的内容,因为它实际上指的是同一事
[6](P53)物”。原始人在日常经验活动中各种表象的叠加与重复过程中发现,表象与特定的结果总是相联系的。这样,原始人逐渐建立了一种基本的主客体间意义的对应。以生殖为例,原始人并不懂得生育的奥秘,但是累积的经验重复使他们有了关于生殖的表象符号:第一,;二,,。原始人表象思维的形成直接导致了本能中生殖意识的强化。表象思维作为意指性思维的形成,首先在满足“色”的本能中便有许多意指性活动。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原始生殖壁画和生殖雕像,大多数便是对女性生殖器或孕体形象的直接仿造。这些在表象思维中物化的生殖符号,最大限度地凸现了原始人类强烈的生殖愿望。葫芦最初的生殖意义就是在以满足生殖愿望为目的的表象思维意指性活动中赋予的结果。肖兵先生在谈到这一点时指出“:葫芦或瓜可能
[7](P374)
与妇女的腹部或子宫发生类似的联想”。事实上,葫芦(瓜)与妇女孕体或生殖器发生联想的基
[9](P61)
乳的女神雕像与葫芦的形状正好吻合”。
葫芦成为原始人类观念中的生殖形象,根植于葫芦外形与女性生殖器及其孕体的相似。这也是原
始人把葫芦和生殖进行表象互渗的基础。对于原始人来说“,形象是与原本互渗的,所以,拥有形象就意
[5](P222)
味着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占有原本”。
正是因为葫芦形象和生殖形象的相似,在原始思维互渗律的作用下,葫芦也就成了生殖的象征了。葫芦自身多籽及繁殖力强的特征,进一步强化了葫芦的生殖象征功用。葫芦成为生殖的象征后,依照原始思维中局部代表全体的原则,葫芦籽也就随着成了生殖的象征。
涵,。但从具体的,,已不再是一,其中还添加了不少抽象的,如蛙纹、鱼蚊、蝌蚪纹等,在表现葫芦生殖崇拜的同时融入了更多抽象的表现手法。
3.行为符号的诞生在以表象思维为基础的形象符号形成后,原始人类又创造了一种意指性符号———行为符号。行为符号产生的直接动因来自摹仿。卡西尔说“:摹仿是人类本性的主要本能和不可再还原的事
[10](P176)实”。人类最初出于本能的摹仿行为显然还不具有符号的意义,它和动物的模拟捕猎游戏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当人类的摹仿行为开始带上意指性色彩时,人类的摹仿与动物的摹仿就开始有了质的区别,标志着人类行为符号开始形成。具体表现为摹仿主体通过自身的肉体动作,即在摹仿的
过程中,对不在眼前的事物进行追忆性再现,创造出
础就是两者形象上的相似。赵国华也认为“:在母系一种虚构的时空情景,从而来满足主体自身以期从氏族社会阶段,无论是中国的南方、西南,还是中原、现实情景中实现的各种幻想。如北美的狩猎舞蹈西北,初民都曾以瓠、葫芦为女性生殖器的象征,实“野牛舞”。“跳这种舞的目的是要迫使‘野牛出现’
[3](P245)
行生殖崇拜”。……大约5个或者15
个曼丹人一下子就参加跳舞。从考古资料来看,在黄河中上游的陕西、甘肃、青海等省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均发现有葫芦生殖雕像。如陕西洛南县焦村出土的人头细颈壶、长武县支村出土的人细颈壶,甘肃秦安大地湾出土的人头彩陶瓶、秦安寺咀坪出土的人头陶瓶,青海乐都柳湾出土的人头彩陶壶和裸体人像壶等摹仿孕体形象的葫芦形器物,都有明显的女性生殖特征[8]其中洛南和长武的人头细颈壶,不仅形似,而且神似,圆大的腹部,仰首张口,表现了具有生殖能力的骄傲。类似的葫芦生殖形象符号,在我国远古时代就已经广为流行。“在我国汉傣等二十几个民族中,巨腹豪
他们中的每个人头上戴着从野牛头上剥下来的带角
牛头皮(或者画成牛头的面具),手里拿着自己的弓或矛,这是在猎捕野牛时通常使用的武器。……这种舞蹈有时要不停地继续两三个星期,直到野牛出
[5](P221)
现为止”。美洲的印第安人也跳类似的舞蹈[11](P80-81)。
原始人类最初的行为符号包括法术和巫术。法术是以主体自身的摹仿性动作来影响幻想实现的对象;而巫术则意在借助外来神力来控制幻想的对象。巫术的产生可能略迟于法术。法术可能形成于前万物有灵时期,因为在法术中基本上还不具有神灵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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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而巫术则大约产生于万物有灵时期,其中体现了原始人浓烈的神灵观念。在法术思维中,主体意愿通过特定的动作来传达。曼丹人和印第安人的“野牛舞”,就是一种狩猎法术。本来,原始人类的舞蹈同野牛的出现并不具有因果联系,但在“野牛舞”这一法术行为中,两者却被看作具有因果联系。这一法术行为的实质是以自我为中心,其目的是让主体控制野牛的愿望实现。这种意愿借助“野牛舞”这一主体象征性动作为符号中介,强行投射于现实之中,便有了狩猎活动中的意指性行为。
然而,在法术中,原始人发现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能实现他们的幻想。这时,原始人认识到了自身主观意志的局限和自然客体的强大。在万物有灵观念的作用下,原始人形成了最初的神灵观。反映在行为符号中就是希望借助神灵的威力来实现主体的意愿。巫术就在这时出现了。,望,有所祈祷或反抗的愿望。。马林诺夫斯基在谈到巫术产生的生理基础时说“:当人类遇到难关,一旦知识与实际控制的力量都告无效,而同时又继续向前迫求的时候,我们普遍便会发现巫术的存在。须知人类一旦为知识所摒弃,经验所不能援助,一切有效的专门手段都不能应用之时,便会体认自己的无能,但是这时他们的欲望只是更紧迫着他,他的恐怖、希望、焦虑,在他的躯体中产生了一种不稳定的平衡,使他不得不追寻一种替代行
[12](P66)为”。这种行为就是巫术。在原始社会,巫术几乎影响到原始人生产和生活的各个方面。其中,生殖的巫术独树一帜,扮演着主体巫术的角色。原始社会中生活资料的生产在很大程度上是服务于生殖的。同时,原始人也把生殖崇拜的诸多巫术仪式应用于生活资料生产的诸多方面,比如他们在田间、果园里交媾以祈求丰收等。这些促进作物生长的巫术在弗雷泽的《金枝》中有许多的记载。在原始的生殖崇拜巫术普遍盛行的情况下,葫芦这一生殖的形象符号也就自然地发展出许多生殖的行为符号———生殖巫术①。
考察葫芦生殖崇拜的各种巫术,我们可以把它们大致归为两类,即顺势巫术和接触巫术。这两类巫术共同构成了葫芦生殖崇拜行为符号的丰富内涵。在相当多的典籍和民族学材料中,我们仍可窥
见这些古老的葫芦生殖崇拜巫术,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表现形式发生了某些变化。
我们先来看葫芦生殖崇拜的顺势巫术。顺势巫术也叫模拟巫术,体现在葫芦生殖巫术中即通过施加在葫芦身上的种种行为来达成生殖的愿望。这一巫术最生动的展现莫过于彝族古老的“破瓠成亲”仪式了。其主要过程为:成亲之日,新郎娶回新娘,跨门进屋之时,由守候在屋顶上的一名壮年男子或成年妇女,将盛满灶灰的葫芦掷破于地,顿时灰雾弥漫,新郎新娘在灰雾中踏过葫芦碎片登堂入室[13](P1)。
据彝巫的解释,婚礼中葫芦必须砸碎,婚育才有好兆头,繁衍子孙后代。壮年,破壶仪:,;,摔破葫芦,从而获得生育能力并。灶灰即是“瓠籽”的替代物,同时也是儿女的象征物,整个仪式充满了浓厚的生殖崇拜气氛。
由破瓠成亲联系到另一个具有生殖色彩的民俗概念“破瓜”,我们推测,这两者之间有密切的联系。民间流行将女子新婚之夜称作“破瓜之夜”,意即新婚处女与男子交媾,一变而成为妇人身。“破瓜”,即意味着生育能力的获得。此处的“瓜”,即是妇女生殖器的象征。《诗经・大雅・绵》“:绵绵瓜瓞,民之初生”,将“瓜瓞”和“民之初生”联系在一起,也是源于“瓜瓞”象征女性生殖器。这种观念在后世依然流行。《金瓶梅》第四回就将女人的子宫称作“葫芦”。“破壶”与“破瓜”,都是一种获得生育能力的仪式,
而葫芦与瓜本来就有种属上的联系。“破瓜”很可能就是远古一种求子巫术的独特遗留。
在彝族中流行的新婚之夜新郎新娘用葫芦瓢喝
)的习俗,同时也在全国交杯酒(也称作“合卺成亲”
各地广为盛行②,它也是一种原始的葫芦生殖崇拜顺势巫术的变异。关于“合卺成亲”这一古俗,典籍中很早就有记录。《礼记・昏义》就详细地记录了这一过程。当新娘来到丈夫家时要“婿揖以入”,接着举行婚礼,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醑;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阮谌《三礼图》的解释是:“破匏为之,以线连两端,其制一同匏爵。”很显然,夫妇俩各用半个葫芦瓢饮酒这一仪式就是夫妇交媾的象征,也是一种生殖模拟巫术。要理解这一巫术行为的含义,我们还需上溯到葫芦的男根象征意义。葫芦是
①本文只讨论葫芦生殖巫术,是否存在葫芦生殖法术,我们还未发现例证。
(答卷)的统计“②据作者对《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合卺成亲”流行于上海、江苏、浙江、四川、贵州、北京、河北、山西、内蒙、陕西、甘
肃、青海、辽宁、吉林等20多个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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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生殖器的象征,这一点较为大家熟悉,而葫芦同时又是男根的象征物,这较为一般人忽视。葫芦象征男根,大约是基于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其一,葫芦特别是亚腰葫芦与男根外形上的相似;其二,当初民认识到男根的生殖作用时,也希望男根之“种”如葫芦一样多籽及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其三,父系氏族社会的确立,男性的社会地位得到提高,在生殖中也重新确立了男根的主导地位,把原本在母系氏族中象征女性生殖器的葫芦也赋予了男根的象征意义。葫芦象征男根,在今天我们仍可以找到民俗学的例证。在苗族的祭祖活动中,礼师手持内盛甜酒糟水的葫芦,置于下身,用以代表男根,搁到主妇的襟脚,妇女们则登上矮凳桌,撩起围裙表示受射[14]。
甜酒糟水是精液的象征,这是一组典型的性交表演动作。在华北、东北的民间,现今还流行把男童的生殖器戏谑地称作“亚腰葫芦”。卺成亲”巫术意义:初民在象征男女交媾,并希望在这一巫术行为中获得与葫芦同样旺盛的生殖能力。宋代以后“合卺之礼”,衍变成为新婚夫妇相互对饮的交杯酒,酒杯也不再采用原始的“匏尊”,但男女生殖巫术含义依然十分明显。《东京梦华录》记载当时新人互饮交杯酒之俗:“用两盏以彩结连之,互饮一盏,谓之交杯。饮讫,掷盏并花冠于床下,盏一仰一合,俗云大
[15](P73-74)吉”。这里的“一仰一合”,具有明显的男女交媾象征意味。
葫芦生殖的接触巫术也同样反映在初民的葫芦生殖崇拜仪式中。主要表现为幻想通过接触葫芦而获得生育能力。对于这种巫术,我们不难找到民俗学上的例证。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载“:贵州之中秋节,有一种特别之风俗,为各省所无者,则偷瓜送子是也。偷瓜于晚上行之,偷之时,故意使被偷之人知道,以讨其怒骂,而且骂之愈厉害愈妙。将瓜偷来后,穿以衣服,绘以眉目,装成小儿之状,乘之以竹舆。用锣鼓送至于无子之妇人家,受瓜之人须请送瓜之人食一顿月饼,然后将瓜放在床上,伴随一夜,次日清晨将瓜煮而食之,以为自此可以怀孕
[16](P31)也”。
其实这种习俗不独存在于贵州。《清稗类钞・迷信・食瓜求子》条记“:中秋夕,徽州有送瓜之俗,凡娶妇数年不育者,则亲友必有送瓜之举。先数日,于菜园中窃冬瓜一个,须不使园主知,以彩绘人之面目,
长者置冬瓜于床,以被覆之,口中念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受瓜者设盛宴款之,若喜事然。妇得瓜,则剖食之。”这两种“食瓜求子”之俗,是通过食瓜(包括葫芦)的接触方式来希望获得瓜(瓠)的生殖力,应该是远古瓜(瓠)生殖崇拜接触巫术的遗留。由于葫芦的生殖象征功用及其在婚礼中的特殊功能,使得葫芦在有的地区和民族中还发展成为婚姻的象征物。如广西的瑶族,当月老去姑娘家说媒时,必须带上一只酒葫芦,将其挂在门外的篱笆上。如果女方同意,便收葫芦;如果拒绝,则偷偷地把葫芦刺破[13](P97)。
其实在“诗经”时代,葫芦就已经扮演着婚姻信物的角色。《诗经・卫风・“: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瓜(瓠)为信物而)《豳风・东山》:,丞在束薪。”等。“束薪”是性爱的象征,瓜
(瓠)在这里扮演的也是生殖的角色。
葫芦的生殖崇拜意义在以巫术为基础的行为符号层面确定后,使葫芦作为生殖符号的代表向符号化的过程中又迈前了一大步。葫芦作为生殖行为符号形成的同时,也使得人类主体的心理表象外化为具有固定意义的物化符号———巫术,这为更为抽象的葫芦作为语言层面的生殖符号的形成奠定了基础。葫芦神话的产生,就标志着葫芦作为生殖语言符号的正式形成。
4.语言符号的确立
在巫术行为的后期,出现了一种新的形式:咒语。这种新的巫术形式为巫术注入了活力,使得原始人类无须经过繁复的动作行为而可以直接借助词语来达成自己的幻想。在这里,行动思维的万能信仰转变为语言思维万能的信仰。原始人类相信语言本身具有与指代物互渗的魔力,咒语一经说出,便能助自己实现幻想。正因为这样,法术师和巫术师的活动成为“金口玉言”,呼风则风至,唤雨则雨来,都相信咒语一经说出,结果便如影随形般地出现。如加拿大的土著每次狩猎前都要不停地念咒,以期在狩猎中找到熊[5](P223)。
这些在巫术中使用的咒语,很多就是神话的雏形。在新西兰土著毛利人的创世神话中,造物主伊奥女神说“:黑暗要由光明来补充!”光明由是应声而生;她又说“:光明要蕴含黑暗!”世界上也就有了明暗之分。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印第安人的创世神话中说,大地之主内心想道“:某些植物,出来吧!”于是一棵胶脂树即出现了[17](P95)。在这两则神话中,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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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裹其上,举年长者抱之,鸣金放炮,送至其家,年
是围绕造物主的咒语而创世,这些咒语,是创世神话中的核心。神话的产生表明人类对语言符号的运用比咒语前进了一大步,它表明人类可以通过语言符号来感知和认识世界,从而初步形成了一个“具有系
[10](P34)
统的或概念的形式”,并在这一形式中进一步整合原始人类的情感、观念和信仰等。因而在神话中展现的原始人类的情感心智更为抽象同时也更为隐晦,我们往往要追溯到更深的感知层,才能理解神话原本的思想和意义。
在葫芦神话中,我们理解其中的生殖崇拜象征意义,也必须追溯到葫芦神话的感知层,这样我们才能发现葫芦神话中更为隐藏同时也更为抽象的生殖崇拜意蕴。
目前学界对于葫芦神话往往以洪水神话来涵盖或替代。的确,绝大多数的葫芦神话中都伴随有洪水情节,而且,从分类的角度来看,,芦神话的特质,在葫芦神话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闻一多先生在论述洪水神话时曾说“:正如造人是整个故事的核心,
[18](P57)
葫芦又是造人故事的核心”。
他在通过对49个洪水故事分析比较,认为当时救生工具有葫芦、瓜、鼓、木桶等,其中葫芦占17件,居诸救生工具之首。对于这一现象,闻一多指出:“我们疑心造人故事应产生在前,洪水部分是后来粘合上去的,洪水神话中本无葫芦,葫芦是造人故事的有机部分,是在造人故事兼并洪水故事的过程中,葫芦才以它的渡船作用,巧妙地做了缀合两个故事的连锁。总之,没有造人素材的葫芦,便没有避水工具的葫芦,造人的主题是比洪水来得重要,而葫芦则是
[18](P59)
做了造人故事的核心”。
事实上,如果没有葫芦生殖崇拜这一原始的信仰为基础,葫芦造人的情节也就难以在洪水神话中如此流行。原始人在大多数洪水神话中传达的是一种生殖的情感、愿望,这也是葫芦在洪水神话中的核心意义所在。
对于葫芦在神话中的象征问题,学界有着不尽一致的看法。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山洞[19](P59),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子宫[20],还有的认为葫芦象征母胎,等等[21]。其实,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不是某种具体东西的象征物,葫芦与山洞、子宫、母胎等本身都具
(英文摘要下转第27页)18
有生殖的象征意义,它们之间不存在谁象征谁的问
题。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只是一种生殖崇拜的观念。这种观念在葫芦形象符号和行为符号中就已经确立。在葫芦神话中,原始人通过语言这一新的符号系统来重新确认葫芦生殖的地位与意义。尽管符号形式不一样,但其中表达的情感和思想是一致的。
体现在葫芦中的生殖崇拜信仰结缘于人类的本能,形成于表象思维时期,在经过行为和语言符号的重新确认后,葫芦本身也就成为一个生殖符号的代表了。这导致远古时期和葫芦有关的民俗都打上了深刻的生殖崇拜的烙印。原始人对生殖的普遍崇拜是促使葫芦成为生殖符号的内因;而葫芦外形与女性生殖器、孕体、,则是导致。而两者的结合,。 我国古代至少在河姆渡时期就已种植葫芦[N].光明日报,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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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光宗
是围绕造物主的咒语而创世,这些咒语,是创世神话中的核心。神话的产生表明人类对语言符号的运用比咒语前进了一大步,它表明人类可以通过语言符号来感知和认识世界,从而初步形成了一个“具有系
[10](P34)
统的或概念的形式”,并在这一形式中进一步整合原始人类的情感、观念和信仰等。因而在神话中展现的原始人类的情感心智更为抽象同时也更为隐晦,我们往往要追溯到更深的感知层,才能理解神话原本的思想和意义。
在葫芦神话中,我们理解其中的生殖崇拜象征意义,也必须追溯到葫芦神话的感知层,这样我们才能发现葫芦神话中更为隐藏同时也更为抽象的生殖崇拜意蕴。
目前学界对于葫芦神话往往以洪水神话来涵盖或替代。的确,绝大多数的葫芦神话中都伴随有洪水情节,而且,从分类的角度来看,,芦神话的特质,在葫芦神话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闻一多先生在论述洪水神话时曾说“:正如造人是整个故事的核心,
[18](P57)
葫芦又是造人故事的核心”。
他在通过对49个洪水故事分析比较,认为当时救生工具有葫芦、瓜、鼓、木桶等,其中葫芦占17件,居诸救生工具之首。对于这一现象,闻一多指出:“我们疑心造人故事应产生在前,洪水部分是后来粘合上去的,洪水神话中本无葫芦,葫芦是造人故事的有机部分,是在造人故事兼并洪水故事的过程中,葫芦才以它的渡船作用,巧妙地做了缀合两个故事的连锁。总之,没有造人素材的葫芦,便没有避水工具的葫芦,造人的主题是比洪水来得重要,而葫芦则是
[18](P59)
做了造人故事的核心”。
事实上,如果没有葫芦生殖崇拜这一原始的信仰为基础,葫芦造人的情节也就难以在洪水神话中如此流行。原始人在大多数洪水神话中传达的是一种生殖的情感、愿望,这也是葫芦在洪水神话中的核心意义所在。
对于葫芦在神话中的象征问题,学界有着不尽一致的看法。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山洞[19](P59),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子宫[20],还有的认为葫芦象征母胎,等等[21]。其实,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不是某种具体东西的象征物,葫芦与山洞、子宫、母胎等本身都具
(英文摘要下转第27页)18
有生殖的象征意义,它们之间不存在谁象征谁的问
题。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只是一种生殖崇拜的观念。这种观念在葫芦形象符号和行为符号中就已经确立。在葫芦神话中,原始人通过语言这一新的符号系统来重新确认葫芦生殖的地位与意义。尽管符号形式不一样,但其中表达的情感和思想是一致的。
体现在葫芦中的生殖崇拜信仰结缘于人类的本能,形成于表象思维时期,在经过行为和语言符号的重新确认后,葫芦本身也就成为一个生殖符号的代表了。这导致远古时期和葫芦有关的民俗都打上了深刻的生殖崇拜的烙印。原始人对生殖的普遍崇拜是促使葫芦成为生殖符号的内因;而葫芦外形与女性生殖器、孕体、,则是导致。而两者的结合,。 我国古代至少在河姆渡时期就已种植葫芦[N].光明日报,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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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光宗
喜事”就完全成了“红喜事”。三年期过,亡者入祖坟,当先祖一样地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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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OPeng
(C一ShippingManagementBureau,Wuhan430009)
Abstract:InChangyangTujiaAutonomousCountyofHubeiprovince,thefuneral,besidesthegeneralprocedures,mainlyincludestheproceduresof“diggingapit”“,holdingamemorialceremony”“,thenightofjumpingfuneral”“,mov2ingfuneral”“,closingthecoffin”“,buriingthecoffin”and“offeringasacrificetothedead”
KeyWords:TujiaPeople;funeraltraditions;fieldreport
(上接第18页英文摘要)
OntheGofCalabash
LUOHong-jie
DepartmentofNinboEducationCollege,Ninbo315010)
Abstract:Asagenitalsign,calabashexperiencedfourstages:1)originatingfromhumantwobasicinstincts;2)form2ingasaresultofthepresentationthoughtoftheprimitivemen;3)strengthenedinthepracticeoftheprimitivemen;4)confirmedinthelanguageandthoughtoftheprimitivemen;finally,acompletegenitalsignsystemhascomeintobeing.
KeyWords:calabash;genital;sign;generation
(上接第21页英文摘要)
AnAnalysisoftheChangeofModernValueofTujiaBrocade
XINYi-hua
1,LUOBin2
(1.DepartmentofArtofCentralChinaNormalUniversity,Wuhan430074;
2.HubeiInstituteforArt,Wuhan430070)
Abstract:Intheeraofsocialchange,Tujiabrocadeartbeginstochangeasaresultofthechangeofpeople’svaluesenses,thenthesymbolstatusofbrocadehasdeclined.Itiscausednotonlybyeconomicalfactors,butalsobythecon2frontationofculture,valuesandthoughts
KeyWords:Tujiabrocade;socialchange;changeofva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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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卷第2期
(2001年第2期)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HubeiInstituteforNationalities(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No.2 Vol.19
No.2 2001
葫芦生殖象征意义的符号生成
罗宏杰
(宁波教育学院中文系,浙江宁波315010)
摘要:葫芦作为一个生殖符号的形成经历了四个阶段:源于人类的两个基本本能;思维;并在原始人的行为实践中得到强化;生殖符号体系。
关键词:葫芦;生殖;符号;生成
中图分类号:C912.4 2001)02-0014-05
中具有多种实用功能符号的生成提供了十分必要的条件[1]。但葫芦本身还不是民俗。葫芦民俗的形成历经了一个从实用到信仰的演变过程。在此过程中,葫芦不断地被抽象化、符号化,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象征意义,使其充分具备了作为一种民俗应有的内涵。而其中,生殖象征是葫芦符号化之初的基本象征意义,也是葫芦作为一个民俗符号形成的起点。葫芦符号的生成过程,就是葫芦作为生殖崇拜物的确立过程。葫芦符号最初作为一个生殖符号的形成历经了以下几个阶段:
1.本能的启示
在探讨葫芦作为生殖符号的生成之源时,我们不能不追溯到原始人类的本能。恩格斯在谈到人类社会的发展时指出“:根据唯物主义的观点,历史中的决定因素,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者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
[2]另一方面是人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按季羡林先生的说法,恩格斯这里所说的两种生产,实际上是指人类的两个最基本的本能,用孔子的话来说就
[3]
是“食、色,性也”。恩格斯赋予生殖同生存同等重要的意义。“食”,人类吃饭的本能“;色”
,人类生殖
体难以生存,生殖也就无从谈起;而没有“色”,则不
能延续生育,就要断子绝孙。人类最初的生殖,是源于本能的,是一种生物现象,于主观上还谈不上生殖崇拜。但是,人类的生殖本能与生殖崇拜却有着密切的联系,生殖崇拜是建立在生殖本能基础上的。
葫芦成为生殖符号的代表,结缘于人类的两种基本本能。在原始的采集时代,葫芦就是人类的野生食物种类之一,在直接满足人类“食”的本能方面有着重要的贡献,我们可以从《诗经》中对“瓠”的反复咏叹中看出这一点。葫芦满足了人类生存的本能后,也就使人类生殖的本能得以实现。随着葫芦的其他功用陆续被原始人类发现,如葫芦可作容器储备食物,可作腰舟以助渡水等[4],葫芦成了原始人类生产、生活中日渐重要的东西。加上葫芦外形与妇女生殖器、孕体等生殖形态的相似,在原始思维中“同类相生”相似律的作用下,为后来原始人在表象思维中赋予葫芦生殖象征意义奠定了基础。葫芦也就在满足人类两大本能的同时逐渐演变成了原始人类的生殖崇拜物。
2.形象符号的形成
表象是原始思维的基础。表象思维的形成使得原始人类最终挣脱了本能的束缚而开始形成了一种新的意指性的思维方式。在意指性思维活动中,原始人赋予表象某种意义,尽管这一意义最初是情感的而非解释的。但是,表象与意义的对应,标志着人
的本能。两者密不可分,缺一不可。没有“食”,则个
收稿日期: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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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罗宏杰(1975-),汉族,江西省万安县人,主要研究方向:民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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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主体心理的进步,是人类作为符号动物的起点。表象的叠加与累积,最终导致了原始人类的集体表象的形成。
尽管表象思维的基本特征还停留在情感性、神秘性和互渗性上[5],但这却不影响原始人表象思维的作用和意义。人类心理深处的各种无意识原型便大多来自原始人的表象思维。荣格在谈到集体表象时指出“:列维-布留尔所用的‘集体的表现’一词是指那些世界的原始观念中的形象符号,但也同样适用于无意识的内容,因为它实际上指的是同一事
[6](P53)物”。原始人在日常经验活动中各种表象的叠加与重复过程中发现,表象与特定的结果总是相联系的。这样,原始人逐渐建立了一种基本的主客体间意义的对应。以生殖为例,原始人并不懂得生育的奥秘,但是累积的经验重复使他们有了关于生殖的表象符号:第一,;二,,。原始人表象思维的形成直接导致了本能中生殖意识的强化。表象思维作为意指性思维的形成,首先在满足“色”的本能中便有许多意指性活动。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原始生殖壁画和生殖雕像,大多数便是对女性生殖器或孕体形象的直接仿造。这些在表象思维中物化的生殖符号,最大限度地凸现了原始人类强烈的生殖愿望。葫芦最初的生殖意义就是在以满足生殖愿望为目的的表象思维意指性活动中赋予的结果。肖兵先生在谈到这一点时指出“:葫芦或瓜可能
[7](P374)
与妇女的腹部或子宫发生类似的联想”。事实上,葫芦(瓜)与妇女孕体或生殖器发生联想的基
[9](P61)
乳的女神雕像与葫芦的形状正好吻合”。
葫芦成为原始人类观念中的生殖形象,根植于葫芦外形与女性生殖器及其孕体的相似。这也是原
始人把葫芦和生殖进行表象互渗的基础。对于原始人来说“,形象是与原本互渗的,所以,拥有形象就意
[5](P222)
味着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占有原本”。
正是因为葫芦形象和生殖形象的相似,在原始思维互渗律的作用下,葫芦也就成了生殖的象征了。葫芦自身多籽及繁殖力强的特征,进一步强化了葫芦的生殖象征功用。葫芦成为生殖的象征后,依照原始思维中局部代表全体的原则,葫芦籽也就随着成了生殖的象征。
涵,。但从具体的,,已不再是一,其中还添加了不少抽象的,如蛙纹、鱼蚊、蝌蚪纹等,在表现葫芦生殖崇拜的同时融入了更多抽象的表现手法。
3.行为符号的诞生在以表象思维为基础的形象符号形成后,原始人类又创造了一种意指性符号———行为符号。行为符号产生的直接动因来自摹仿。卡西尔说“:摹仿是人类本性的主要本能和不可再还原的事
[10](P176)实”。人类最初出于本能的摹仿行为显然还不具有符号的意义,它和动物的模拟捕猎游戏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当人类的摹仿行为开始带上意指性色彩时,人类的摹仿与动物的摹仿就开始有了质的区别,标志着人类行为符号开始形成。具体表现为摹仿主体通过自身的肉体动作,即在摹仿的
过程中,对不在眼前的事物进行追忆性再现,创造出
础就是两者形象上的相似。赵国华也认为“:在母系一种虚构的时空情景,从而来满足主体自身以期从氏族社会阶段,无论是中国的南方、西南,还是中原、现实情景中实现的各种幻想。如北美的狩猎舞蹈西北,初民都曾以瓠、葫芦为女性生殖器的象征,实“野牛舞”。“跳这种舞的目的是要迫使‘野牛出现’
[3](P245)
行生殖崇拜”。……大约5个或者15
个曼丹人一下子就参加跳舞。从考古资料来看,在黄河中上游的陕西、甘肃、青海等省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均发现有葫芦生殖雕像。如陕西洛南县焦村出土的人头细颈壶、长武县支村出土的人细颈壶,甘肃秦安大地湾出土的人头彩陶瓶、秦安寺咀坪出土的人头陶瓶,青海乐都柳湾出土的人头彩陶壶和裸体人像壶等摹仿孕体形象的葫芦形器物,都有明显的女性生殖特征[8]其中洛南和长武的人头细颈壶,不仅形似,而且神似,圆大的腹部,仰首张口,表现了具有生殖能力的骄傲。类似的葫芦生殖形象符号,在我国远古时代就已经广为流行。“在我国汉傣等二十几个民族中,巨腹豪
他们中的每个人头上戴着从野牛头上剥下来的带角
牛头皮(或者画成牛头的面具),手里拿着自己的弓或矛,这是在猎捕野牛时通常使用的武器。……这种舞蹈有时要不停地继续两三个星期,直到野牛出
[5](P221)
现为止”。美洲的印第安人也跳类似的舞蹈[11](P80-81)。
原始人类最初的行为符号包括法术和巫术。法术是以主体自身的摹仿性动作来影响幻想实现的对象;而巫术则意在借助外来神力来控制幻想的对象。巫术的产生可能略迟于法术。法术可能形成于前万物有灵时期,因为在法术中基本上还不具有神灵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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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而巫术则大约产生于万物有灵时期,其中体现了原始人浓烈的神灵观念。在法术思维中,主体意愿通过特定的动作来传达。曼丹人和印第安人的“野牛舞”,就是一种狩猎法术。本来,原始人类的舞蹈同野牛的出现并不具有因果联系,但在“野牛舞”这一法术行为中,两者却被看作具有因果联系。这一法术行为的实质是以自我为中心,其目的是让主体控制野牛的愿望实现。这种意愿借助“野牛舞”这一主体象征性动作为符号中介,强行投射于现实之中,便有了狩猎活动中的意指性行为。
然而,在法术中,原始人发现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能实现他们的幻想。这时,原始人认识到了自身主观意志的局限和自然客体的强大。在万物有灵观念的作用下,原始人形成了最初的神灵观。反映在行为符号中就是希望借助神灵的威力来实现主体的意愿。巫术就在这时出现了。,望,有所祈祷或反抗的愿望。。马林诺夫斯基在谈到巫术产生的生理基础时说“:当人类遇到难关,一旦知识与实际控制的力量都告无效,而同时又继续向前迫求的时候,我们普遍便会发现巫术的存在。须知人类一旦为知识所摒弃,经验所不能援助,一切有效的专门手段都不能应用之时,便会体认自己的无能,但是这时他们的欲望只是更紧迫着他,他的恐怖、希望、焦虑,在他的躯体中产生了一种不稳定的平衡,使他不得不追寻一种替代行
[12](P66)为”。这种行为就是巫术。在原始社会,巫术几乎影响到原始人生产和生活的各个方面。其中,生殖的巫术独树一帜,扮演着主体巫术的角色。原始社会中生活资料的生产在很大程度上是服务于生殖的。同时,原始人也把生殖崇拜的诸多巫术仪式应用于生活资料生产的诸多方面,比如他们在田间、果园里交媾以祈求丰收等。这些促进作物生长的巫术在弗雷泽的《金枝》中有许多的记载。在原始的生殖崇拜巫术普遍盛行的情况下,葫芦这一生殖的形象符号也就自然地发展出许多生殖的行为符号———生殖巫术①。
考察葫芦生殖崇拜的各种巫术,我们可以把它们大致归为两类,即顺势巫术和接触巫术。这两类巫术共同构成了葫芦生殖崇拜行为符号的丰富内涵。在相当多的典籍和民族学材料中,我们仍可窥
见这些古老的葫芦生殖崇拜巫术,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表现形式发生了某些变化。
我们先来看葫芦生殖崇拜的顺势巫术。顺势巫术也叫模拟巫术,体现在葫芦生殖巫术中即通过施加在葫芦身上的种种行为来达成生殖的愿望。这一巫术最生动的展现莫过于彝族古老的“破瓠成亲”仪式了。其主要过程为:成亲之日,新郎娶回新娘,跨门进屋之时,由守候在屋顶上的一名壮年男子或成年妇女,将盛满灶灰的葫芦掷破于地,顿时灰雾弥漫,新郎新娘在灰雾中踏过葫芦碎片登堂入室[13](P1)。
据彝巫的解释,婚礼中葫芦必须砸碎,婚育才有好兆头,繁衍子孙后代。壮年,破壶仪:,;,摔破葫芦,从而获得生育能力并。灶灰即是“瓠籽”的替代物,同时也是儿女的象征物,整个仪式充满了浓厚的生殖崇拜气氛。
由破瓠成亲联系到另一个具有生殖色彩的民俗概念“破瓜”,我们推测,这两者之间有密切的联系。民间流行将女子新婚之夜称作“破瓜之夜”,意即新婚处女与男子交媾,一变而成为妇人身。“破瓜”,即意味着生育能力的获得。此处的“瓜”,即是妇女生殖器的象征。《诗经・大雅・绵》“:绵绵瓜瓞,民之初生”,将“瓜瓞”和“民之初生”联系在一起,也是源于“瓜瓞”象征女性生殖器。这种观念在后世依然流行。《金瓶梅》第四回就将女人的子宫称作“葫芦”。“破壶”与“破瓜”,都是一种获得生育能力的仪式,
而葫芦与瓜本来就有种属上的联系。“破瓜”很可能就是远古一种求子巫术的独特遗留。
在彝族中流行的新婚之夜新郎新娘用葫芦瓢喝
)的习俗,同时也在全国交杯酒(也称作“合卺成亲”
各地广为盛行②,它也是一种原始的葫芦生殖崇拜顺势巫术的变异。关于“合卺成亲”这一古俗,典籍中很早就有记录。《礼记・昏义》就详细地记录了这一过程。当新娘来到丈夫家时要“婿揖以入”,接着举行婚礼,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醑;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阮谌《三礼图》的解释是:“破匏为之,以线连两端,其制一同匏爵。”很显然,夫妇俩各用半个葫芦瓢饮酒这一仪式就是夫妇交媾的象征,也是一种生殖模拟巫术。要理解这一巫术行为的含义,我们还需上溯到葫芦的男根象征意义。葫芦是
①本文只讨论葫芦生殖巫术,是否存在葫芦生殖法术,我们还未发现例证。
(答卷)的统计“②据作者对《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合卺成亲”流行于上海、江苏、浙江、四川、贵州、北京、河北、山西、内蒙、陕西、甘
肃、青海、辽宁、吉林等20多个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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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生殖器的象征,这一点较为大家熟悉,而葫芦同时又是男根的象征物,这较为一般人忽视。葫芦象征男根,大约是基于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其一,葫芦特别是亚腰葫芦与男根外形上的相似;其二,当初民认识到男根的生殖作用时,也希望男根之“种”如葫芦一样多籽及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其三,父系氏族社会的确立,男性的社会地位得到提高,在生殖中也重新确立了男根的主导地位,把原本在母系氏族中象征女性生殖器的葫芦也赋予了男根的象征意义。葫芦象征男根,在今天我们仍可以找到民俗学的例证。在苗族的祭祖活动中,礼师手持内盛甜酒糟水的葫芦,置于下身,用以代表男根,搁到主妇的襟脚,妇女们则登上矮凳桌,撩起围裙表示受射[14]。
甜酒糟水是精液的象征,这是一组典型的性交表演动作。在华北、东北的民间,现今还流行把男童的生殖器戏谑地称作“亚腰葫芦”。卺成亲”巫术意义:初民在象征男女交媾,并希望在这一巫术行为中获得与葫芦同样旺盛的生殖能力。宋代以后“合卺之礼”,衍变成为新婚夫妇相互对饮的交杯酒,酒杯也不再采用原始的“匏尊”,但男女生殖巫术含义依然十分明显。《东京梦华录》记载当时新人互饮交杯酒之俗:“用两盏以彩结连之,互饮一盏,谓之交杯。饮讫,掷盏并花冠于床下,盏一仰一合,俗云大
[15](P73-74)吉”。这里的“一仰一合”,具有明显的男女交媾象征意味。
葫芦生殖的接触巫术也同样反映在初民的葫芦生殖崇拜仪式中。主要表现为幻想通过接触葫芦而获得生育能力。对于这种巫术,我们不难找到民俗学上的例证。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载“:贵州之中秋节,有一种特别之风俗,为各省所无者,则偷瓜送子是也。偷瓜于晚上行之,偷之时,故意使被偷之人知道,以讨其怒骂,而且骂之愈厉害愈妙。将瓜偷来后,穿以衣服,绘以眉目,装成小儿之状,乘之以竹舆。用锣鼓送至于无子之妇人家,受瓜之人须请送瓜之人食一顿月饼,然后将瓜放在床上,伴随一夜,次日清晨将瓜煮而食之,以为自此可以怀孕
[16](P31)也”。
其实这种习俗不独存在于贵州。《清稗类钞・迷信・食瓜求子》条记“:中秋夕,徽州有送瓜之俗,凡娶妇数年不育者,则亲友必有送瓜之举。先数日,于菜园中窃冬瓜一个,须不使园主知,以彩绘人之面目,
长者置冬瓜于床,以被覆之,口中念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受瓜者设盛宴款之,若喜事然。妇得瓜,则剖食之。”这两种“食瓜求子”之俗,是通过食瓜(包括葫芦)的接触方式来希望获得瓜(瓠)的生殖力,应该是远古瓜(瓠)生殖崇拜接触巫术的遗留。由于葫芦的生殖象征功用及其在婚礼中的特殊功能,使得葫芦在有的地区和民族中还发展成为婚姻的象征物。如广西的瑶族,当月老去姑娘家说媒时,必须带上一只酒葫芦,将其挂在门外的篱笆上。如果女方同意,便收葫芦;如果拒绝,则偷偷地把葫芦刺破[13](P97)。
其实在“诗经”时代,葫芦就已经扮演着婚姻信物的角色。《诗经・卫风・“: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瓜(瓠)为信物而)《豳风・东山》:,丞在束薪。”等。“束薪”是性爱的象征,瓜
(瓠)在这里扮演的也是生殖的角色。
葫芦的生殖崇拜意义在以巫术为基础的行为符号层面确定后,使葫芦作为生殖符号的代表向符号化的过程中又迈前了一大步。葫芦作为生殖行为符号形成的同时,也使得人类主体的心理表象外化为具有固定意义的物化符号———巫术,这为更为抽象的葫芦作为语言层面的生殖符号的形成奠定了基础。葫芦神话的产生,就标志着葫芦作为生殖语言符号的正式形成。
4.语言符号的确立
在巫术行为的后期,出现了一种新的形式:咒语。这种新的巫术形式为巫术注入了活力,使得原始人类无须经过繁复的动作行为而可以直接借助词语来达成自己的幻想。在这里,行动思维的万能信仰转变为语言思维万能的信仰。原始人类相信语言本身具有与指代物互渗的魔力,咒语一经说出,便能助自己实现幻想。正因为这样,法术师和巫术师的活动成为“金口玉言”,呼风则风至,唤雨则雨来,都相信咒语一经说出,结果便如影随形般地出现。如加拿大的土著每次狩猎前都要不停地念咒,以期在狩猎中找到熊[5](P223)。
这些在巫术中使用的咒语,很多就是神话的雏形。在新西兰土著毛利人的创世神话中,造物主伊奥女神说“:黑暗要由光明来补充!”光明由是应声而生;她又说“:光明要蕴含黑暗!”世界上也就有了明暗之分。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印第安人的创世神话中说,大地之主内心想道“:某些植物,出来吧!”于是一棵胶脂树即出现了[17](P95)。在这两则神话中,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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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裹其上,举年长者抱之,鸣金放炮,送至其家,年
是围绕造物主的咒语而创世,这些咒语,是创世神话中的核心。神话的产生表明人类对语言符号的运用比咒语前进了一大步,它表明人类可以通过语言符号来感知和认识世界,从而初步形成了一个“具有系
[10](P34)
统的或概念的形式”,并在这一形式中进一步整合原始人类的情感、观念和信仰等。因而在神话中展现的原始人类的情感心智更为抽象同时也更为隐晦,我们往往要追溯到更深的感知层,才能理解神话原本的思想和意义。
在葫芦神话中,我们理解其中的生殖崇拜象征意义,也必须追溯到葫芦神话的感知层,这样我们才能发现葫芦神话中更为隐藏同时也更为抽象的生殖崇拜意蕴。
目前学界对于葫芦神话往往以洪水神话来涵盖或替代。的确,绝大多数的葫芦神话中都伴随有洪水情节,而且,从分类的角度来看,,芦神话的特质,在葫芦神话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闻一多先生在论述洪水神话时曾说“:正如造人是整个故事的核心,
[18](P57)
葫芦又是造人故事的核心”。
他在通过对49个洪水故事分析比较,认为当时救生工具有葫芦、瓜、鼓、木桶等,其中葫芦占17件,居诸救生工具之首。对于这一现象,闻一多指出:“我们疑心造人故事应产生在前,洪水部分是后来粘合上去的,洪水神话中本无葫芦,葫芦是造人故事的有机部分,是在造人故事兼并洪水故事的过程中,葫芦才以它的渡船作用,巧妙地做了缀合两个故事的连锁。总之,没有造人素材的葫芦,便没有避水工具的葫芦,造人的主题是比洪水来得重要,而葫芦则是
[18](P59)
做了造人故事的核心”。
事实上,如果没有葫芦生殖崇拜这一原始的信仰为基础,葫芦造人的情节也就难以在洪水神话中如此流行。原始人在大多数洪水神话中传达的是一种生殖的情感、愿望,这也是葫芦在洪水神话中的核心意义所在。
对于葫芦在神话中的象征问题,学界有着不尽一致的看法。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山洞[19](P59),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子宫[20],还有的认为葫芦象征母胎,等等[21]。其实,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不是某种具体东西的象征物,葫芦与山洞、子宫、母胎等本身都具
(英文摘要下转第27页)18
有生殖的象征意义,它们之间不存在谁象征谁的问
题。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只是一种生殖崇拜的观念。这种观念在葫芦形象符号和行为符号中就已经确立。在葫芦神话中,原始人通过语言这一新的符号系统来重新确认葫芦生殖的地位与意义。尽管符号形式不一样,但其中表达的情感和思想是一致的。
体现在葫芦中的生殖崇拜信仰结缘于人类的本能,形成于表象思维时期,在经过行为和语言符号的重新确认后,葫芦本身也就成为一个生殖符号的代表了。这导致远古时期和葫芦有关的民俗都打上了深刻的生殖崇拜的烙印。原始人对生殖的普遍崇拜是促使葫芦成为生殖符号的内因;而葫芦外形与女性生殖器、孕体、,则是导致。而两者的结合,。 我国古代至少在河姆渡时期就已种植葫芦[N].光明日报,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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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光宗
是围绕造物主的咒语而创世,这些咒语,是创世神话中的核心。神话的产生表明人类对语言符号的运用比咒语前进了一大步,它表明人类可以通过语言符号来感知和认识世界,从而初步形成了一个“具有系
[10](P34)
统的或概念的形式”,并在这一形式中进一步整合原始人类的情感、观念和信仰等。因而在神话中展现的原始人类的情感心智更为抽象同时也更为隐晦,我们往往要追溯到更深的感知层,才能理解神话原本的思想和意义。
在葫芦神话中,我们理解其中的生殖崇拜象征意义,也必须追溯到葫芦神话的感知层,这样我们才能发现葫芦神话中更为隐藏同时也更为抽象的生殖崇拜意蕴。
目前学界对于葫芦神话往往以洪水神话来涵盖或替代。的确,绝大多数的葫芦神话中都伴随有洪水情节,而且,从分类的角度来看,,芦神话的特质,在葫芦神话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闻一多先生在论述洪水神话时曾说“:正如造人是整个故事的核心,
[18](P57)
葫芦又是造人故事的核心”。
他在通过对49个洪水故事分析比较,认为当时救生工具有葫芦、瓜、鼓、木桶等,其中葫芦占17件,居诸救生工具之首。对于这一现象,闻一多指出:“我们疑心造人故事应产生在前,洪水部分是后来粘合上去的,洪水神话中本无葫芦,葫芦是造人故事的有机部分,是在造人故事兼并洪水故事的过程中,葫芦才以它的渡船作用,巧妙地做了缀合两个故事的连锁。总之,没有造人素材的葫芦,便没有避水工具的葫芦,造人的主题是比洪水来得重要,而葫芦则是
[18](P59)
做了造人故事的核心”。
事实上,如果没有葫芦生殖崇拜这一原始的信仰为基础,葫芦造人的情节也就难以在洪水神话中如此流行。原始人在大多数洪水神话中传达的是一种生殖的情感、愿望,这也是葫芦在洪水神话中的核心意义所在。
对于葫芦在神话中的象征问题,学界有着不尽一致的看法。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山洞[19](P59),有的认为葫芦象征子宫[20],还有的认为葫芦象征母胎,等等[21]。其实,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不是某种具体东西的象征物,葫芦与山洞、子宫、母胎等本身都具
(英文摘要下转第27页)18
有生殖的象征意义,它们之间不存在谁象征谁的问
题。葫芦在神话中象征的只是一种生殖崇拜的观念。这种观念在葫芦形象符号和行为符号中就已经确立。在葫芦神话中,原始人通过语言这一新的符号系统来重新确认葫芦生殖的地位与意义。尽管符号形式不一样,但其中表达的情感和思想是一致的。
体现在葫芦中的生殖崇拜信仰结缘于人类的本能,形成于表象思维时期,在经过行为和语言符号的重新确认后,葫芦本身也就成为一个生殖符号的代表了。这导致远古时期和葫芦有关的民俗都打上了深刻的生殖崇拜的烙印。原始人对生殖的普遍崇拜是促使葫芦成为生殖符号的内因;而葫芦外形与女性生殖器、孕体、,则是导致。而两者的结合,。 我国古代至少在河姆渡时期就已种植葫芦[N].光明日报,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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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责任编辑:杨光宗
喜事”就完全成了“红喜事”。三年期过,亡者入祖坟,当先祖一样地祭祀。
责任编辑:杨光宗
AFieldReportofTujiaPeople’sFuneralTradition
LUOPeng
(C一ShippingManagementBureau,Wuhan430009)
Abstract:InChangyangTujiaAutonomousCountyofHubeiprovince,thefuneral,besidesthegeneralprocedures,mainlyincludestheproceduresof“diggingapit”“,holdingamemorialceremony”“,thenightofjumpingfuneral”“,mov2ingfuneral”“,closingthecoffin”“,buriingthecoffin”and“offeringasacrificetothedead”
KeyWords:TujiaPeople;funeraltraditions;fieldreport
(上接第18页英文摘要)
OntheGofCalabash
LUOHong-jie
DepartmentofNinboEducationCollege,Ninbo315010)
Abstract:Asagenitalsign,calabashexperiencedfourstages:1)originatingfromhumantwobasicinstincts;2)form2ingasaresultofthepresentationthoughtoftheprimitivemen;3)strengthenedinthepracticeoftheprimitivemen;4)confirmedinthelanguageandthoughtoftheprimitivemen;finally,acompletegenitalsignsystemhascomeintobeing.
KeyWords:calabash;genital;sign;generation
(上接第21页英文摘要)
AnAnalysisoftheChangeofModernValueofTujiaBrocade
XINYi-hua
1,LUOBin2
(1.DepartmentofArtofCentralChinaNormalUniversity,Wuhan430074;
2.HubeiInstituteforArt,Wuhan430070)
Abstract:Intheeraofsocialchange,Tujiabrocadeartbeginstochangeasaresultofthechangeofpeople’svaluesenses,thenthesymbolstatusofbrocadehasdeclined.Itiscausednotonlybyeconomicalfactors,butalsobythecon2frontationofculture,valuesandthoughts
KeyWords:Tujiabrocade;socialchange;changeofva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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